“你父亲没叫你首先报警?甚至在他们回家的路上也没有?”
卢克一脸茫然:“我——记得不太清楚;也许是第二天早上?”
卢克摇了摇头:“没有;他明确地叮嘱我在他回家以前什么也不要做。”
“警察呢?警察什么时候到的?”吉米问道。
我和吉米交换了一个眼色。
卢克看着前面的湖水:“他——大家都不知所措;他打了很多电话,母亲顿时崩溃;我家的医生来了,管家——那时还不是贝恩斯太太,也在场。”
“但我记得很清楚,父亲先和奇普说了好一阵,然后才跟我谈。”
“你父亲回家以后的情况呢?”
“说了些什么?”
“像是受了伤;我当时问他,他说肯定是下午在船上拉伤了一块肌肉。”
卢克移开了目光:“他进我房间时,我已经躺下,并没睡着,当然啦,根本无法入睡。他进来坐在我的床边,说了一席话,大意是:‘我们是一家人,儿子;我们要团结一致,相扶相携,这是最最重要的。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转动肩头?”
我眉头一皱:“就这些?”
“我记不得具体时间,只记得奇普冲了澡就下楼来了,他看上去毫不关心,没说什么话,只是不停地转动着自己的肩膀。我记得很清楚。”
“我记得的就是这些。”
“什么时候走的?”
我伸出一只手摩擦着另一只前臂:“他什么意思?”
卢克点了点头。
“不知道,当时不知道。但这整个事情都很明显地指向赫伯特、后来又是‘外来闯入者’的时候,我就开始想明白了。”
“他走啦?”吉米问道。
吉米看着地下。
“我们把她放到岸上,赫伯特尽心尽力地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可毫无效果,我也做了,还是一样。”他喉咙里传出一声呜咽。“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只记得给我父亲打电话,他叫我等着他来处理。他们肯定是一路飞驰而来,天还没亮就到了——这之前赫伯特就不见了。”
卢克双手紧紧抓住野餐桌边:“以后再也没提起过这事。母亲变得越来越不愿见人,结果她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变得——呃——也么也不想,抽了很多大麻,独自喝闷酒;可依然无济于事,最后只得远走高飞,逃离这一切。”
“你怎么做的?”
“我当时也看出你变了,”吉米低声说道,“我以为只是因为安妮。”
“她脸朝下浮在水面,头发散开,全身赤裸,皮肤在月光下极为惨白。”卢克声音嘶哑起来。“一时间,我还以为只是个玩笑,她很快就会翻过身来,对我咧嘴而笑道:‘卢克,你这个傻瓜。’”他强忍着说,“可什么也没发生。”
我突然问道:“你就是那时去参军的?”
我们等着他说下去。
他点头答道:“我既不在乎去哪儿也不在乎干什么,甚至生死。”
卢克禁不住眨了眨眼,眼泪掉了下来。
“但你不仅没死,而且成了战斗机飞行员。”
“我觉得——也许那时候——呃,谁知道呢?”卢克耸了耸肩。“不过,我还是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他嘟囔着说了什么,但我没听懂他的意思;我不停地问他,最后他要我跟着他去;我就跟着他到了码头,那时我才看见了安妮——在水中。”
卢克耸了耸肩。
“也许他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我说。
“然后你去了蒙大拿7。”
“我记得他那样子,他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上千英里之外啊。”
卢克迟疑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当他问‘你知道你妹妹在哪儿吗?’我一听就吓坏了——赫伯特为什么会在早上三点问我那样的问题?我告诉他我觉得安妮在她朋友家里,而且我正要打电话核实这事。”
“有一段时间——呃,我以为,也许,可以重新开始,毕竟,差不多过去30年了,而且我是个成年人,我怀念中西部,我想开自己的航空公司,在外地是开不起来的。”
吉米抬起头来。
“你就没纳闷过:为什么没人告诉你真相?”
“他总是绕到厨房来,无论厨师还是女佣都不让他进来。然而,我一开门,他就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然后两眼冒火,我的意思是,就是想要杀人那种样子的……问他出了什么事,当时很可能是凌晨三点左右,”卢克这时有点儿支支吾吾,“他——怒不可遏,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真的在发抖。他问我是否知道安妮在哪儿。”
“没有!”这句话飞快蹦出,语气坚定。“我绝不会再想这事。我并不相信自己的记忆——直到那天,你和吉米来到我家,事情才起了变化。”
“他居然没按门铃?”
我眉头一皱:“我?”
卢克点了点头:“把我吓得够呛,就是那种样子——突然看见外面灯光下一个长长的影子!”
“正是在我们散步时你所说的,说到了血迹。”他看着远方。“此案肯定涉及一件尖锐的器材。”
“赫伯特·弗林?”
“怎么?”
“他没回答,然后说他不知道。我就下楼去煮了一壶咖啡,同时给安妮的一位朋友打电话想要确认安妮是否在她家,不料刚刚拿起听筒赫伯特就出现了。”
他叹了口气。“奇普有一把渔刀,是格林河牌的,长达五英寸的切片刀;那是他最喜爱的东西,总是随身携带,即使在家里也不例外。”
吉米不安地动了一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猜想安妮在一位朋友家里过夜。”卢克继续道,“我当时已筋疲力尽,于是就去睡觉了;但两三个小时以后,我被吵醒了,有人在打门,同时大喊大叫,结果是奇普,他烂醉如泥;我的意思是,他喝了好久,喝得太高了,一进浴室就吐了,最后,还是我扶着他冲了个澡,然后我问他安妮在哪儿。”
“我记得,安妮死后就没人看见过那把刀了;就像——就像消失了一样。”
“枫糖夜总会虽然现在以严格核实顾客身份而著称,那时却并非如此。”吉米说道。
吉米双臂交叉。
“我回家时,没见到奇普,安妮也不在家。我以为奇普去了枫糖夜总会6,你明白吗?”
“你一提起那些血迹,我就意识到很可能是刀伤引起的,于是我就想弄明白最后一次见到那把刀是什么时间;这就是我来这儿的目的。”
“后来呢?”
“找到那把刀?”
“我本来应该打个电话的。至少应该找到她在哪儿,也许能够救她。但我以为她不想要我帮她,与朋友一起外出了,你知道的,就是出去散散心。”他的声音就像是被勒住了喉咙的人发出来的。
他摇了摇头:“我完全相信那把刀找不到了,但我确实想要找诺曼·戴斯蒙德核实一下,看他是否还记得卖刀给齐普的时间,看看那几个时间节点是否相吻合。”
“当时你才17岁。”我说。
“我问过他。”我回想起和他的谈话,他什么也没告诉我。
“谢谢,但那也不能免除我的内疚,毕竟我是她哥,我早就应该赶回家去。”
“他向我提起过。”
吉米插话道:“安妮从没向任何人求助。你还记得,那年夏天我要教她滑水吗?她却不让;她总是要自己把方方面面想个清楚明白。”
“结果呢,时间点合不合得上?”
卢克点了点头:“我当时以为安妮也是拿了奇普的东西,奇普冒火了;但刚好晚饭后安妮就打电话给我——我就在机场——问她能不能过来,她有话要对我说;我答当然可以。”卢克眨了眨眼。“但她没有出现,我一直等着,她一直没来。”卢克身子动了一下:“但你必须理解,安妮什么也没说,一个字也没说。”他抓紧桌子边缘。“我——或许本来可以做点什么来阻止这场悲剧,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卢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完全吻合。那把刀,诺曼是在安妮死前大约一年以前卖给奇普的,我先就说过,那以后就完全消失了,而就在安妮遇害当晚,奇普转动肩膀时——”
“那件棒球衫。”
“你认为很可能是因为他肩上有刀伤?”我问道。
“我知道事情不妙。奇普和安妮几乎话都不说,那种情况已经有好久了。我记得,当时还想——哎,天哪!他们只不过为什么事吵了一架;也许是安妮‘借了’奇普的什么东西,就像奇普对我做的那样——他拿走了我的唱片,有时候还拿走我的衣服。”
“安妮性子刚烈,任何事都绝不会屈服。”
“为什么?”我屏住呼吸。
我站起身来,踱着步子:“那么,把谋杀罪推到赫伯特·弗林身上,散布他的种种嫌疑,这些都是你父亲为掩盖家丑一手策划的?”
“那晚我正在飞机场上班,妈和爸去了阿灵顿5看赛马,他们刚刚在阿林顿买了一匹骏马,想看看它跑得怎么样,而且打算在那儿过夜,他们常常那样;就奇普和安妮在家。”他咬着嘴唇。“我真不应该离开!”
卢克缄默不语。
“那天晚上,安妮究竟是怎么死的?”我慢慢地吐出了这句问话。
“结果看到没人找到任何赫伯特有罪的证据,你父亲又抛出了‘佩尔西遇害案’的故事。”
“他——虐待安妮,而且延续了一段时间,但我并不知情。”卢克神色茫然。“哼,该死!我并不想知道。可是那些年里——哎呀,天哪!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上帝啊,他可是我哥呀!”
卢克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一动不动。
“这些说法,除了弗林家人,完全符合人们的想法。”我说道,“直到赫伯特·弗林回来,才重新引起了怀疑。”
吉米没有反应。
吉米的眉头解开了。
“是奇普的精液。”他顿了顿,“而且我那件棒球衫上的血迹也是他的。”
“我们一找到那张纸条,一切都改变了,就像回到了过去。”
“那些DNA鉴定你们还在做?”他看着吉米;“其实根本不需要做,我说得清楚安妮衣服上是什么东西。”他换了一口气,似乎这能增加他的勇气。
卢克看着吉米。
“我只是累惨了。”他伸手摸过自己的头发和胡子;然后看着吉米,再看着我,目光柔和下来。尽管如此,我的心跳还是停顿了一拍。
“赫伯特声称他有证据,既可以洗刷他自己的嫌疑,又能证明谁是杀害安妮的真凶;不过,如果我们想要他闭嘴的话,就必须给他一大笔钱。”
“你没事吧,兄弟?”
那天赫伯特在储冰屋肯定就是干的这事:他很可能看见过奇普在储冰屋藏匿过什么,于是就去寻找安妮遇害案的物证以便敲诈萨顿家。
不知过了多久,卢克才抬起头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夕阳斜照,西天现出一道彩虹。
“他为什么等了30年才开始行动?”
顿时一片静默,绝对的静默!片刻之后,传来鸟鸣,以及翅膀扑打水面之声;遮住太阳的云团破裂散开,一束阳光射进湖里。卢克缓慢地放低猎枪,继而放在了地上,接着站起身来,走到野餐桌旁,坐下以后,双手抱头。吉米坐在他身边,我默默地坐在了他的另一边。下午的阳光在湖面上跳着舞步,昆虫的唧唧声从远处传来——这是此时唯一的声音。
“很可能是我父亲太善于说服诱导了,他有的是‘资源’。”
“不,”我柔声说道,“因为,我——我——很在乎你!”
“胡萝卜加大棒8,”吉米说道。
“为什么?这样你就可以放进你的下一部片子里?”他厉声说道,“卑鄙的富家小子杀害了亲妹妹,也许还杀了其他几人?”
“肯定许诺的胡萝卜很多很多。”
“我——我要知道真相。”
“我也认为胡萝卜多于大棒。”卢克说道,“我相信,父亲给他们说得非常清楚,赫伯特或其家人会有怎样的后果——如过赫伯特泄露了什么、敢于挑战我们‘底线’的话。”
卢克把猎枪转过来对着我:“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一下子想起老爸关于查尔斯·萨顿的评语:
“卢克,听我说;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能处理好;毕竟咱俩是铁哥们儿。”
“无论谁成了他的绊脚石,他都会毫不手软地扫除。”
卢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赫伯特只好逃离日内瓦湖,抛下爱妻幼女,日子非常难过。”
吉米停下:“我没带武器,卢克,你可以搜我身上。”
卢克再次眨了眨眼。
卢克把枪一挥:“我说过,停下!放下武器!”
“但后来艾琳病重了,赫伯特只好回来。”
吉米又上前了一步。
一切都真相大白;吉米搓着双手:“好啦,我全都知道了。跟我回去吧。”
他似乎是在考虑这话;然后:“真的?”
“为什么?”卢克问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卢克,”吉米平静地说,“我也一样。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我想帮你。”
“你必须跟我回到日内瓦湖,到郡治安官办公室把刚才说的对他们说一遍。还有,我不想让你在这儿撞见金姆·弗林。”
卢克看了一眼吉米,再看了我一眼,接着后退一步:“停下,萨克!别再靠近!我实在是受够了!”他把猎枪指向吉米。
卢克摊开双手:“金姆?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就开始示意他放下枪,此时吉米也出现在后院了;他看见卢克,一下子愣住了,但很快恢复过来。“卢克,你这样于事无补。”然后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好友。
“我的手下报告说,她几小时以前就出发了,一路向北。”
“那就说吧。”
“为什么一定会到这儿?”
我抬起头来:“很多很多,”我怯生生地说。
我和吉米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谈什么?”
“因为她认为你应该对她的罪行负责。”我说道,“达莉娅之死很可能是她精心策划的。”
我硬着头皮:“不!我们——我——想和你谈谈。”
“金姆杀了她妹妹?”卢克瞪着我们,满脸的不相信。
“我命令你,滚出去!”
我就说了达莉娅遇害之前借手机打电话之事;我刚说完,卢克摇了摇头:“我不相信!金姆绝不会杀人!”
卢克的猎枪依然指着我,我心狂跳不止。
“你怎么知道?”
吉米没有回答。
他看着地下;脖子和耳朵都爬上了红晕。
“回家去,我不想见到你。”他脸色僵硬,“哪个都不想见!”
“没事儿。我——我知道你和金姆的事。”我说道,语气平静。
吉米的声音传过来:“我在这儿,卢克。”
他嘴唇微张:“怎么知道的?”
他看着我,眼色狐疑;然后大叫道:“萨克——你在吗?”
“这不重要。”
“我——和吉米一起来的;他在前门那儿。”
“那——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抬起头来。“金姆很漂亮,但是一点儿也不——稳重,满脑子都是那些——幻想。”他耸了耸肩。“我并没动心,可一个漂亮姑娘老是找机会投怀送抱……”他的脖子和脸颊涨得通红。“安妮之死处理完毕以后,我就去了外地;去年回来以后,她就找到我的住处,说是想要和我……但我俩没有关系——从来没有,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那以后,我就特别注意避开她。”
他怒气冲冲,语气粗暴:“你怎么在这儿?”
我禁不住既羞又喜:羞的是我与卢克的关系一度犹如金姆之于卢克;喜的是金姆与卢克并无关系。
头未动,偷眼看:卢克站在面前,一只霰弹猎枪正对着我的胸膛。
“卢克,金姆知道你这儿吗?”吉米问道。
我刚刚伸直了上身,突然传来一声咆哮:“不准动!”
“我从没带她来过——”
但我已经转过了拐角处,到达了后院——突然,草丛里一块大石头绊住了我的脚,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双膝着地,双手伸出向前扑倒。
“可你儿童时代就来这儿,你家里全都知道;她有可能会知道吗?”
“艾利,不能擅自进入!待在这儿,他认得我的车子。”
“当然有可能。”
我下了车,迈步走向湖边。
“好。我带你们到威斯康星南部去吧。”
透过一丛芦苇和灌木,我瞥见了一张野炊的餐桌;再往前,一片碧水映蓝天。
“呃……”卢克犹豫起来,“也许不太好吧?”
我本来想着会看见一个小小而破旧的木屋,就像在描写亚伯拉罕·林肯的那些书里所见到的那种;然而我错了:不仅房屋结构具有斯堪的纳维亚风格,而且那“小屋”大得和我家的房子一样;屋子的三面都是玻璃窗与滑动门,底部有一半都由巨石支撑着。前门所在的墙壁依偎着茂密的牡丹与带刺的玫瑰,房子两侧矗立着高高的松柏与雪松类树木。
“没有别的解决方案,”吉米说道。“我和局里通个话,看看有没有新情况。”
进入星湖地界以后,车子就行进在了曲曲弯弯的乡村路上,路标上都是代表某处的字母而不是地名。伐木业的遗迹处处可见,差不多所有的建筑都是各种各样的木材建成,要么就是原木搭建的小屋。吉米只看了一次地图,但看他开车那样子,似乎对这里的道路早已了然于心。最后,我们转入了一条土路,轮胎过处,尘土飞扬——此处并未下雨;既而左转,进入一个浓密的树林,与步行的小径相比,车路也宽不了多少。一百码开外出现一个较大的空地,空地中心,立着一座小屋。
他掏出手机,啪的一声翻开盖子,仔细看了看屏幕。“见鬼,又无信号。”他看着我,“你的手机呢?”
“很多人都知道,卢克从儿童时代起就常去度假。”
我掏出来一查看,随即摇了摇头。
“吉米,她知道卢克的钓鱼小屋吗?”
“想要打电话,”卢克说道,“必须到镇上的戴斯蒙德渔具店才行。”
39公路通向星湖,正是我们此时所走的线路。
“我几分钟以后就回来。”吉米挥手道,“卢克,收拾好东西,我们开车回去。”
“还有,”他神色不安地说,“监视弗林家的人报告说,金姆几小时以前就出门了,已经跟踪到了39号公路。郡治安部门正在寻找她。”
“坐我的飞机,”卢克提议道。
就是奥林匹斯山餐馆辞退的那家伙,他有一只栓式枪机雷明顿步枪。
“不,”我俩异口同声地说。
“呃,那么,那些指纹是谁的,想必你也很感兴趣吧?”他犹豫了一下,“比利·沃特金斯。”
1鹰河市:威斯康星州北部维拉郡的一个城镇。
“他们发现时,我也在场。”我解释道。
2上密歇根半岛:美国密歇根州北部是个半岛,东西北三面环水,这个半岛的北部叫做上密歇根半岛,南部叫做下密歇根半岛。
他满脸惊讶。
3州道70号公路:威斯康星州70号公路,东西走向穿过该州北部。
“是在车槽里发现的吗?”
4锐滋巧克力:美国著名花生酱巧克力品牌,由成立于20世纪20年代的哈里博内特里斯糖果公司出品。
“在伊利诺伊森林保护区找到的那辆废弃的绿色皮卡上,警方发现了一些指纹。”
5阿灵顿:指阿灵顿高地,又译作阿灵顿海茨,芝加哥西北郊一小镇,离市区约25英里,属于库克郡。
我撕掉巧克力包装纸,扔进了垃圾箱。
6日内瓦湖市的一家成人娱乐场所。
吉米走回凯美瑞,脸色凝重:“有了新的发现。”
7蒙大拿:美国西北部一州,别名“财富之州”。
随着向北行驶,阴云逐渐稀薄起来,一条一条的蓝天出现在云块之间。我的手机也没有网络,于是我们停在了州道70号3公路的一个加油站,以便使用付费电话。我早就买了一块锐滋巧克力4,现在把它掏了出来。这儿的气候有些不同,还不仅仅是凉爽,风儿也更轻柔,空气也更加清新。据说夏天这儿的黑蝇很讨厌,但此刻并没来烦我,可能是去寻找更有吸引力的目标了吧。
8胡萝卜加大棒,即利诱与威胁,恩赐与惩罚相结合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