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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诅咒

“别吵了!”郭文豪大声喝止二人,然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阿四,深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袁富虽说文化不深,但也不是完全听不出好赖话的主,他虎目一瞪挥拳就朝多多身上砸:“你他娘的拐弯抹角骂我不是?”

“还是郭老弟讲话在理!”袁富从兜里掏出香烟,递一支过去,“来,抽一根提提神。”

“圣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多多阴阳怪气地掺和道,“他咬了你,你咬他一口不就结了嘛,与其一拳失德沦为小人不如以牙还牙、以毒攻毒,好歹落个公平。”

郭文豪拨开他的手,转问多多:“几点了?”

“谁叫他咬我的?”袁富展示着自己受伤的手,“瞧见没,这块肉都差点被他咬下来了。”

多多看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下午四点二十。”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就不怕砸出人命?”张培瞪着袁富。

“又一天快要过去了。”郭文豪长长打了个哈欠,靠着石壁兀自坐下来,“昨晚大家都没睡好,趁这会儿不赶路坐下眯会儿吧。”

张培赶紧试探鼻息,发现没事才松了口气。

张培和袁富跟着坐下来,只有多多站着没动。郭文豪也不劝他,从背包里取出矿泉水拧开盖子把药片吞了下去,然后开始闭目养神。黑暗不仅能够使人平静心气,更是一种无形而廉价的催眠剂,没过几分钟时间,袁富那打雷般的呼噜声便传了过来。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阿四的毒瘾犯了,又流涕又哭嚎又挠抓又踢腾的。郭文豪、多多和张培三人都按他不住,袁富上前帮忙,却不慎被咬了手。袁富恼羞成怒,拿起夜视仪砸向阿四的脑袋,后者立刻晕了过去。

本来快要睡着了,这下却被吵得心烦意乱,等郭文豪实在受不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他喊了两声“多多”,身旁没人回应。他以为多多睡死过去,手机也没电了,于是不慌不忙摸到手机,打开,结果发现张培、袁富、阿四都在,唯独多多不见了。

这边,多多端着手机同郭文豪、张培、袁富和阿四一起原地等待。由于没有开电筒功能(为了省电),光线暗得令人发指。张培和袁富企图打开手机多获取一些安全感,但都被郭文豪喝止了。

郭文豪一个激灵站起来,手握筒状分别朝隧道延伸段入口和裂缝里端喊了两声“多多”,仍然没有回应。这说明,不存在被呼叫者就近解手的可能。

肖飞目光一凛,正要再问,后者却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郭文豪额头的汗下来了:肖飞临走前特意委托他照看同伴,这才刚刚半个多小时,五个成员就丢了一个,肖飞回来该如何交差?

陈如脸色煞白气喘吁吁:“诅咒,有诅咒------”

张培和袁富先后醒了过来,见郭文豪一脸焦急而多多不在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说什么?”肖飞明显地感到,对方表达出来的激动与平时大不相同。

“袁先生,咱俩分个工。” 郭文豪将袁富从地上拽起来,“你到肖老弟去的方向看看,我到隧道延伸段入口那边,无论是否找到多多,20分钟内都要返回到这里。”

陈如奔到肖飞跟前,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摇头:“不要,不要过去------”

袁富一脸的不情愿:“不用了吧?依我看,那小子肯定找地儿方便去了。一个20多岁的成年人又不是3岁小孩,还能丢了不成?放心吧,一会儿就回来了。再说,肖老弟走之前特别交代过,不让咱们乱跑------”

转过头,见是陈如——她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郭文豪没好气了。

然而,以当下的地理环境,适才被追的影子很难有藏身之所,唯一的可能就是过桥。所以肖飞简单思虑之后决定到拱桥对面,他深吸一口气刚要抬脚,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不要!”

袁富叉腰瞪眼:“嘿,都是一条舟上的船工,你又不比我官儿大一级,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令人费解的是,拥有精美石墩的拱桥却没有建造护栏,甚至连个几厘米高的挡件都没有。虽说桥面一米来宽,但要从这毫无防护的“高危”拱桥上经过还是有点瘆人。

郭文豪指着对方鼻子:“肖老弟把你们交托给我,我就是代理领队,当然有权力指挥你!”

拱桥两侧为漆黑如墨的山谷,底部传来水流巨大的轰鸣,由于山谷实在太深,水流卷动空气形成的风浪呼呼直往上窜。

“哟,原来因为这个啊。”袁富皮笑肉不笑地拨开他的手,“好好好,领队官儿大,可人家肖飞在的时候,也没这么对我吆三喝四的呀。奉劝你啊,别太把这个当回事儿,普天之下众生平等,若不是摊上这场倒霉的车祸,什么领队不领队权力不权力的,大家谁跟谁啊。”

从痕迹的新旧程度来看,断茬已经有些年头。肖飞猜测,鬼子当年开凿隧道延伸段的时候偶然发现此处,见这座石桥颇有年代感,就想偷偷把石墩和大鸟弄走,但因雕刻的素材太过坚实而没有成功,羞愤之余,那帮没有人性的东西干脆做了破坏性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