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陈如无辜地摊开手,“我们是通过你们之口才知病毒一事,究竟谁才是感染者,我们也不得而知。”
三人一同沉默了片刻,肖飞接着问:“T-SA2N9病毒呢?是不是也跟你们有关?”
肖飞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表示相信地点点头。
“如果你们有足够的正义和悲悯之心,怎会全车人遭到一个人的绑架?”陈如反诘,“那是当天经过山脚下最晚的一趟车,我爸爸伤势很重,但还是坚持从隧道追出来,如果你们肯伸出援手,他还是有希望生存的,可是你们的自私和怯懦抛弃了他,致使他忍痛在黑暗里挣扎大半夜,最终在天亮的时候血液枯竭死在山脚边!”
“最后一个问题。”肖飞说,“王师傅是你们的成员之一吗?”
张培愤然:“是阿四打伤了你爸爸,阻止我们停车也是他强逼的,为什么一个人的过错要一车人来承担?”
此话一出,立刻遭到张培的否认:“这不可能!王师傅绝对不会是他们的人!”
陈如愣了片刻:“没错,是阿四打伤了我爸爸。三年前的奸杀事件发生不久,我爸爸在服务区的洗手间偶遇光着脊梁换衣服的阿四,于是他立即通知肖大哥,两人一起追进山脚下那条隧道,后来,阿四拿枪打伤了我爸爸。我爸爸没有死在这一枪下,却被你们的冷漠和自私联合谋杀了,你们理所应当遭到报应!”
“那他接到疾控中心电话后,为什么把车开进隧道而不是返回服务区?”肖飞不解。
张培硬着脖子:“又不是我们打伤你爸爸的,这能相提并论吗?”
“当时后方落石那么严重,难道你没看见吗?”张培惊讶地望着肖飞。
“那我爸爸呢?他死得不冤吗?”陈如的调门也高起来,“照你的逻辑,是不是等于你们全车人直接谋杀了他!”
肖飞眉头紧皱,似在回想当时的情景。
“巧言令色!”张培忽然激动起来,“袁富、多多和郭老师,哪一个不是因为你们而死的?虽然不是亲自动手,但你们也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这时陈如开口了:“后方的落石是我们制造的,大巴车根本没有机会返回服务区。之所以王师傅把车开进隧道,大概他知道那个地方,是为了紧急避险吧。”
“是的。”陈如说,“包括石人阵里的碎石坝墙、铁笼子的两根空管在内,都是我们的特殊设计,制造危机却同时留有破绽,这是我们实施报复行动的原则。所以说,自始至终我们没有直接杀死过一个人。”
此时此刻,真相基本大白。
“这个我相信。”肖飞认同地点点头,“所以,把我们从升降机井底拉上来、制造敲打声引导我们进入军务秘书处、打开隧道石门的是你姐姐他们吧?”
陈如从腰后摸出手枪,走到肖飞跟前递给他:“事实就是这样。成王败寇,既然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隧道的坍塌完全出乎我们预料,其造成的重大死伤我们也很悲痛。灾难发生后,我们主动放弃了一些比较严厉的惩罚措施,之所以最终有人死亡,更多因为环境和人心的恶劣。如果目的是杀害你们,我就不会留在你们身边帮助驱走那些动物了,你们也绝对活不到今日。”
肖飞没有接那把枪,甚至看都没看一眼,他爱怨交织的视线一直在对方脸上,盯着良久才道:“我知道了,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即从身旁离开。
陈如继续否认:“策划这出复仇行动虽然出于愤恨,但并没有要杀害某个人的意思,我们只是想让车在隧道里坏掉,然后引导你们向里深入,通过艰难和险阻让你们承受一定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最后通过暗示或明示的手段,让你们在自责和痛苦中完成反省与救赎,最终向我爸爸谢罪。”
张培停在原地:“她害死这么多人,就这么算了?”
“隧道的坍塌总是出自你们之手吧?”张培再次插口。
肖飞头也不回:“她说得对,没有一个人是被他们直接害死的。况且,恩怨是非自有公断,即便有错,我们也无权做出预判和私罚。”
陈如摇摇头:“肖大哥太瞧得起我们了。我们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引发泥石流,不过可以想办法让它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