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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恐怖霸王蝎

阿桓双手一合,指尖射出一记气剑,正击在巨大的蝎头上,却如同打在了水里,消弭于无形。

蝎后转了个方向,朝着角落的众人逼近,铁杵似的脚踩在地上咚咚直响,霸王蝎幼崽们聚集在它旁边也像打了鸡血似的,变得愈发狂躁了起来。

“看起来完全没胜算啊……”阿桓也似乎没了法子。

阿桓苦笑着调侃了一句,“老娘块头这么大,难怪生的儿子也那么大个。”

“茅无极的徒弟都是没种的鼠辈吗?”玄空冷哼了一声,“是生是死还未可知呢!”

“我哪知道这么准啊,这辈子赌牌九就没赢过……”

玄空怒目一瞪,周身忽然宝光大盛,白雾般的浩气澎湃充盈,颚下白须飘飞,且见他双掌一开一合间,已是推出两道灼热的气浪,气浪在半空中翻滚纠结,形成两排金色的透明佛手,佛手足有一人多高,且越结越大,所经之地皆留下两行凹陷的弹道,金光闪闪,让人不敢逼视。

望着这么个巨无霸,阿发呆若木鸡,“我的个乖乖……你个砍脑壳的白面儿,还真是乌鸦嘴……”

强大的气流中,霸王蝎幼崽东倒西歪,满地打滚,蝎后却不闪不避,庞大的身躯只是往后斜倾了一阵,安然无恙。

白面儿咽了口口水,“狗X的,被包围了,这下可玩完了。”

玄空眉头深皱,喘着粗气,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阿桓看得心里干着急,知道这一击没少耗去老和尚的气力。

“他奶奶个二舅子的……”李福望着身下的庞然大物,吓得面无血色,可话还没落音,巨型霸王蝎尾巴上的尖勾就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脯,大量的毒汁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身体,他像羊痫风似地抽搐着,嘴里不断冒出白沫,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膨胀,最后竟像个圆滚滚的气球一样了,两颗眼珠子也弹了出来,毒水不断从空洞的眼眶中喷出,随后,只听一声令人心惊的巨响,李福像是水泡被戳破,整个身体爆炸开来,毒水直溅了三尺来远,哗啦啦流了一地。

“好像没什么用啊……”阿发说完,心里又嘟囔着,“说别人的时候理直气壮,自己还不是没办法?”

漫天石屑中,一只巨型霸王蝎缓缓现出了真身,这家伙奇大无比,足有两米多高,尾巴像电线杆似,背上长满了一层长长的黑毛,像放大了无数倍的刷子一样。可怜的李福呈自由落体,正摔在巨型霸王蝎坚硬的背壳上,牙齿都给碰断了几颗,满嘴是血。

玄空手捂胸口,将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摘了下来,口中默念六字真言,接着将佛珠一抛,佛珠在空中陡然变大,红光闪闪,仿若一串烫红的铁球般缚在蝎后身上,蝎后周身滋滋地冒出一阵焦雾,它挥动着巨钳想要挣脱,不想佛珠却像弹皮筋似的越缠越紧,极难摆脱。

正说着,忽然岩洞里一阵轰轰的响,那座碎石堆上的石子也开始滚滚下落,没一会儿,整座碎石堆像被人抡了一棒槌,一下子爆了开来,趴在石堆最高处的李福反应不及,像个炮仗一样被弹飞到半空中。

“大师说得对,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是死,老子也要拼一把!”

“这里这么多蝎卵,应该有个母体才对,可我们现在为止都没见到呢。”

大家一回头,发现白面儿不知何时已经架起了黑旋风的那杆麦德森轻机枪,一脸的豪情万丈。

“怎么了?”阿桓一分神,差点被一只霸王蝎蜇到,不禁暗捏了把冷汗。

“都闪开,让我来!”白面儿挥了挥手,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架态,然而,一连打了几十发子弹,却都像没长眼睛似的,不是打在柱子上,就是飞到了对面的岩壁上。

“有点奇怪啊。”白面儿忽然说道。

“干啥呢,到底会不会用啊?”阿桓大跌眼镜。

大伙儿这时才恍然大悟,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应该是个蝎子穴,都是暗暗后悔。

“咦,奇怪,咋和三八大盖的感觉不一样呢,后坐力好大啊……”

“这鬼地方怎么都没个出口啊?”阿发逃命起来是一流的,连他都这么说,可见这个岩洞有多么封闭了。

“你个土包子,也就配用土枪土炮的了。”阿桓不听他解释,抢过轻机枪自己倒腾了起来。

李福到底是个做生意的,脑子灵光得紧,趁着混乱一个人悄悄爬上了卵泡中央的那堆小山般的碎石上,居高临下,俯瞰一切,霸王蝎路过大多绕着走,偶有几只爬了上来的也都被他给一脚踹了下去。

他算是有些经验的,当初和茅无极在南镇斗兵匪时可没少吃这玩意儿的苦。

地上全是霸王蝎残缺的尸体,堆起来能有小山高了,几人的头发上,衣服上全沾满了白浆,像是鼻涕似的,十分恶心,经过一番激烈的近身搏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后面的霸王蝎又踩在同伴的尸体上涌了过来,这时的众人已经渐渐被逼退到了墙角的位置,阿桓站在法圈之中,左手持咒,右手舞剑,时而雷光奔走,时而焰火如炬,五行法术使得是炉火纯青,玄空则大结佛阵,聚气成刃,无形无影,扫尽前方障碍。两人一左一右,将众人护在中间,霸王蝎虽然数量众多,一时也无法接近。

刚开了几枪,果然发现肩膀上酸痛得紧,可阿桓没敢放松,咬着牙顶上,一圈圈火舌子从机枪口吐出,霸王蝎幼崽被打得七零八落,惨叫连连,白面儿则一个劲地给他上子弹,两人忙得不亦乐乎。混乱中,蝎后的眼睛也被打瞎了一只。

咻咻咻——几颗蓝光灼灼的佛珠从玄空指间弹出,又是一排霸王蝎被掀翻在地。

阿桓很过了一把瘾,感叹道,“这些洋鬼子发明的东西还真是厉害啊,就靠大清国的那些个刀枪棍棒的冷兵器,哪有半分胜算?”

才说到最后一个字,一只枯槁的手爪就撞破他后脑盖,爪子上沾满了脑浆和血水的混合物,一尺来长的紫色指甲在摇曳的灯火中发出凛凛寒光!豆子的嘴被撑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眼睛转了两转,随后双膝一跪,瘫软在地上……

“嘿嘿,我还没使过枪呢,来,让我也玩玩,快……”阿发见轻机枪威力强大,玩心顿起,也想来过把瘾。

浓烈的药水味混着刺鼻的腐臭让豆子几乎无法呼吸,他满脸绝望,嘴里呆呆念叨着,“柳儿呀……豆哥儿要来陪你啦……”

枪林弹雨中,蝎后忽然变得暴怒了起来,巨钳一撞,佛珠应声而断,又变回之前的模样撒了一地。蝎后冲刺过来,一尾巴抡在岩壁上,石屑直飞,几人赶紧躲到另一边。

豆子慌乱中连开了几枪,都打歪了,只有一枪打在一具女尸身上,而她只是退了退,又继续朝着豆子逼近。

蝎后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弹孔,却仍然狂躁无比,玄空摇摇头,“你们这样是伤不了蝎后的,看到上面的石笋了没?如果有把握能打下来的话……”

砰砰砰砰——不断可以听到周围棺材盖被弹飞在空中的声音,一具具身着寿衣的老尸从棺椁中爬了出来,身上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走起路来像上了发条的木头人一样动一下停一下,发出咔咔的声音,将快吓破了胆的豆子给死死围在了中间。

阿桓心领神会,又将枪口转向穹顶,上面密密麻麻分布着无数尖刀状的石笋。

女尸此刻已经半坐了起来,浑身湿答答的全是药水,嘴里嗬嗬地发出怪声,像是刚吐出了一口尘封几百年的老气,豆子直吓得魂飞魄散,大喊道:“妈呀,诈尸啦!”

一阵看似胡乱的扫射,几根石笋摇摇欲坠。阿桓手心捏着汗,眼中映出蝎后庞大的身影,它此时正大步流星地追过来,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在离几人不到三尺远的位置,一根石笋轰然落下,碎成两半挡在蝎后前方,蝎后受了惊,略一后退,又是几根石笋落地,蝎后歪歪扭扭地躲避着,开始变得慌乱了起来。

就在他准备合上棺材盖的时候,女尸的眼睛忽然瞪地一下睁得老大,吓得豆子跟丢了魂似的,棺材盖也重重砸在了地上。

阿桓咬紧牙关,眼睛正瞄着左侧一根棱角分明的石笋,这根明显比其他的石笋要大上许多,根部也更加宽厚,以至于在周围扫射了一整圈也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真晦气!”豆子心里暗暗说了一句。所谓棺盖落地,好运散尽,在湘西民俗里被认为不祥之兆,要损阴德,折阳寿的。

终于,弹夹见了底了,石笋根部也几乎被完全凿穿,笨重的石笋“箜箜”两声响,倾斜悬吊在穹顶,却死活也不见掉下来。

这女尸身着寿衣,眼睛半睁半闭,指甲长得出奇。据说尸体在死后的一段时间头发和指甲也会继续生长的,这倒并没怎么让他在意。

“就差那么一丁点了。”阿桓一拍大腿,倍感惋惜,接着,他问道身边的白面儿,“你的三八大盖还有子弹没?”

他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走过去,只感觉一股子刺鼻的药水味儿扑面而来,诡异的绿色幽光下,一具浑身干瘪,浸泡在黄褐色液体中的女尸展现在他眼前。也许是药水的缘故,女尸腐烂程度并不是很高,从面容来看,死时差不多也就是五十来岁光景。

“就剩一发啦,怎么了?”

他发现东北角的一具棺椁的棺材盖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兄弟啊,靠你了。”

“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不知道道长他们怎么样了?”豆子心里寻思着,忽然,不经意的一瞥,让他咯噔响了一下。

“啥意思?”

豆子揩了揩眼角的泪水,感觉心还是一阵阵的刺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阿桓竟一下子冲了出去,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一边高声叫喊吸引着蝎后,一边发足狂奔。

当初柳儿死的时候,豆子正躲在米缸里瑟瑟发抖,那凄厉的声音叫一个惨啊,他都捂着耳朵不敢听。等到他第二天再出来的时候,发现柳儿躺在地上,身上全是血,整张脸都被僵尸给咬没了,露出森森白骨,连肠子都流出来了……自此以后他便记不清柳儿的脸了,他悔,他恨,虽然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却只是一个背影,永远只是一个背影。

玄空恍然大悟,“阿桓兄弟是想把蝎后引到石笋下去!”

豆子一下子惊醒了,心脏一通狂跳着,他环视一周,发现自己还是在方才那个阴暗的密室之中。

果然,阿桓站在那颗摇摇欲坠的石笋之下不动了,蝎后则凶神恶煞地席卷而来。白面儿抬起三八大盖,额头上,手心里全是汗。

“啊——”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下了。

豆子倒抽了口凉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柳儿却反着脑袋倒着身子一步步地向他靠拢,“下面好冷啊,豆儿哥下来陪我好不好……”

在阿桓和蝎后不过咫尺之距时,他忽然快步一退,口中大喊道:“就是现在!”

柳儿身体未动,脑袋却像螺丝帽似的自行旋转着,发出“咔咔”的声响。她的脑袋整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脖子被扭曲得像麻花一样,露出了一张没有眼珠的腐败的脸,正对着豆子诡异地笑着。

一声清脆的枪响及时响起,石笋轰隆落下,不偏不倚,正重重地砸在蝎后身上,蝎后坚硬的后盖被砸了个稀巴烂,整个身子像块烂肉似的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豆哥儿,因为柳儿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白面儿吹了吹枪口的青烟,一脸得意洋洋,任由阿发兴奋地捶打在自己身上。

柳儿手里的油菜花掉到了地上,她将手轻轻捂在搂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上,却像冰块一般寒冷。

蝎后发出一声类似蝉鸣般的尖嘶,简直和黑水镇鸣钟的分贝差不多,在整个空旷的岩洞中回荡着,阿桓一行人赶紧捂住耳朵,仍是觉得刺耳。

豆子从背后紧紧揽住柳儿的纤腰,空空落落的心里瞬间踏实不少,“嘿嘿,终于抓到你啦……柳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为什么每天晚上见到你,你都背对着我,不理我啊?”

足有一分多钟,那尖锐的声音才停下来,与此同时,蝎后的一双巨钳重重地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柳儿似乎没听到,依然蹦蹦跳跳的,时不时还会习惯性地拨弄一下马尾辫上的红绳。

“呼呼……你刚才要是偏那么一丁点儿,我就要成这些鬼东西的晚餐啦!”阿桓拍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柳儿,是你吗……”豆子朝着那个天使般的背影跑过去,心中充盈着满满的幸福。

“等等,你们看——”阿发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几人循声而望,发现蝎后脊背上裸露在外的馕肉正在一阵阵的抽动着,大伙儿屏住呼吸,当是这蝎后还在垂死挣扎,没想过了一会,从馕肉的缝隙中忽然爬出好几只像蛇一样长的寄生虫来,这些虫没有眼睛,浑身透明,一着地立刻卷作一团,似乎在等待着新的宿主。

天空蓝蓝的,是那样的纯洁干净,轻柔的阳光铺洒在地上,暖得人心都快融化了。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地里,柳儿正哼着山歌采撷着金灿灿的油菜花,时不时插在头上比划着,像鸟儿一样欢乐惬意。

几人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呢,剩余的霸王蝎幼崽又从各个角落聚集过来,它们爬过蝎后的尸体,如同潮水弥漫,铺天盖地,这时已经没有子弹了,阿发一步步后退着,忽然感觉背上一松,“啊”的一声,整个人往后栽了下去。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梦到柳儿,那个和他青梅竹马,喜欢在马尾辫上绑一根红绳的可爱姑娘。

这是一扇翻转的岩石门。

保安队员豆子正靠在墙上打盹儿,哈喇子流了一地。因为豆子胆儿和他年纪一样小,帮不上太多忙,茅无极便让他守在二层入口处放哨做接应。

“这里应该就是出口了,大家快撤!”玄空当机立断。

妖师冢一层,石室,幽光环绕。

玄空一走,阿桓和白面儿一窝蜂地涌进黑黢黢的岩石门中,却不料脚底是个光滑的斜坡,一个没站稳,都像皮球似地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