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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黑水镇异变

“她算个屁!”三姨太不屑道:“现在是老娘养着她,一个不高兴,明天就断了她的伙食,让她喝西北风去!你说我敢不敢?”

“不是,不是。”蛮六忙道:“我不是不行,是觉得不合适。这周府好歹还有小姐在的……”

“你现在就是皇上娘娘,谁敢说你不敢。”蛮六满心要讨三姨太高兴,“周太爷活着的时候攒了多少钱,现在七成都归你了,你就是周府的太皇后呀,嘿嘿,跟我透个底,你到底得了多少钱,有五百块大洋吧?”

“现在周府是我当家,谁敢说三道四!”三姨太冷冷道,“你要是不行,我明儿就叫小勇子来,他平日里看我的眼睛都那么黏糊,估计心里早想过多少次了……”

“五百块算什么?就老头子那箱金条,五千块大洋也不止。”三姨太得意地一笑,“死老鬼别的不行,这敛财的本事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

二人又说了些疯话,蛮六忽道:“我得走了,伙计们已经起疑心了,说我总往你这儿跑。要是发现了咱俩的事,那我还怎么在凤凰镇露脸?”

“可惜他不长命,再有钱也带不到阎王殿里去,嘻嘻。”

“就是一头牛也顶不住你这样弄啊……”那男子转过身在三姨太身上抹了一把,二麻子这才看到他是周府一个叫蛮六的家仆,“一天要三四次,我早就叫你掏空了,只剩下一副架子了……”

“他要长命,我就还得守活寡。亏他嗝屁了,现在除了二姨太那个贱货,周府就我说话算数,好日子还长着呢。”

过了一盏茶工夫,二人终于瘫软在床上。三姨太意犹未尽,喘息了一阵,娇笑道:“看你生的一副好架子,怎么也是个镴枪头?这才多久就败下阵来……”

三姨太一边说,一边在蛮六身上摸弄着,过了半刻二人便又滚到了一处。

二麻子面红耳赤,有心离开,却又被欲火勾住了魂,便按捺着心等着。

这时三楼的窗户忽然打开了,二麻子攒了攒劲,一个翻身从二楼顶檐上站了起来,刚好站在三楼窗户前,与开窗透风的周莺莺打了个照面。

房间里摆满了金银玉器,富丽不凡,靠北面有一张红木大床,却没有落下床帘。三姨太和一个男子正在上面翻滚交合,淫声不堪入耳,行动更不堪入目,那床似乎也在“伊伊吱吱”地响。

周莺莺见突然冒出个人来,吓了一跳,被二麻子急忙捂住了嘴,“嘘,莺莺,是我啊!”

却是三姨太的房间。

周莺莺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下,“你是……黑水镇的大哥哥!我见过你!”

随即便听到里面一阵“呜呜呀呀”的声音,显然三姨太正和人交媾,声音虽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二麻子耳中,他心头登时一乱,险些掉下去。忙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张眼向内看。

“是我。”二麻子见她眼角还带着泪,笨嘴拙舌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周太爷的事,节哀顺变……”

伸手将窗纸轻轻捅破,手扶着窗棂,眼睛凑近了向内看去。

周莺莺眼中掠过一丝伤感,点了点头,“你怎么会在这里?进来说吧。”

二麻子拜师徐老倌虽然没多久,但也多少学了点皮毛功夫,他见四下没人,轻轻地爬到二楼的窗户的顶檐上,深吸一口气,使了个“倒贴壁画”的身法,双脚钩住房檐,一头倒吊下去,眼睛正挨到窗户纸前。刚要向里瞧,才发现垂下去的辫子很是碍事,便慢慢拉起用嘴咬住,心里头怦怦直跳,显得有些紧张,他不禁心里自嘲道,“看来老子还是不适合做贼。”

“不了,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半年不见,又变漂亮啦!”

相比于喧闹的中院,后院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二楼和三楼的两间房还亮着灯。

“漂亮有什么用,二妈小妈她们都不让我出去。”周莺莺委屈道,“我怀疑,就是她们害死了爹,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突然……”

“我自有办法。”二麻子神秘一笑。

“我也这么觉得,现在兵荒马乱的,死个人官府也没工夫管,你现在这情形,尽量别和她们起冲突,这样对你自己会好一点……”

周保摇摇头,“别傻了,三姨太早吩咐了家丁看守着,你能进得去?”

“谢谢你……你这次来,是找我爹的吗?”

二麻子又是心疼又是担忧,“我去向她道个别。”

二麻子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她啊,在后堂呢!因为三姨太说女孩子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个大家闺秀。每天的吃喝都有人送进去,连一个周家外的人都见不到,想来也憋屈死了……”

“爹和我提起过,还说这个月要周保给你们送去呢,可惜爹他……呜呜呜……”莺莺说着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二麻子不想理会她,又问道:“你们小姐在哪里?我想向她道个别。”

二麻子一阵好言安慰,莺莺才重新平复了下来。

三姨太这时也走了出来,轻蔑地看了二麻子一眼,扭着屁股的往后堂的楼上去了。

“好了,不早啦,我要赶紧回去了。”

“这事也不能怨你,别往心里去。”二麻子拍了拍周保的肩膀。

“你带我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了。”莺莺恳求道。

还没走多远,周保就追了出来,为难道,“实在对不住啦,代我向茅道长赔个不是,就说是周保替老爷说的。唉,周府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也不想再待了……”

“跟我走你会更危险。”二麻子望着黑水镇的方向,欲言又止。

一群围在门口看热闹的宾客还以为是黄毛小子危言耸听,都是哈哈大笑。

“我爹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他答应的那五根金条,我会想办法给你的……”临走时,莺莺告诉二麻子。

二麻子被她那副嘴脸弄得直反胃,知道钱今天是肯定要不回来了,便撂下一句话,“你们两个泼妇,等天劫降世,大祸临头的时候,看这些臭钱能不能买你们的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二麻子的身影消失很久了,莺莺仍呆呆地望着远方出神,这个家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牢笼一般,她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身娇体贵却又空虚无比……

三姨太见势不对,一下子就趴在周太爷的棺椁上开始装腔作势哭了起来,“老爷呀,你尸骨未寒,就有人上门追债,这让我们几个妇道人家可怎么活呀……”

此时黑云遮盖了月光,星辉也似蒙了一层阴影,暗淡阴沉,夜风一丝一丝吝啬地吹着,热意丝毫不退,虽已入夜,蝉叫蛙鸣之声不绝于耳。街上一片乌黑,只隐隐听到镇东头空地上劳工们搬私盐的吆喝声。

在场的宾客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二麻子的心就像这街道,空空落落的,他本来是打算用金子买了军火运回去的,没有武器防备,脆弱的黑水镇该怎样度过这漫漫长夜?

二麻子见她死不认账,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堂堂周家,怎么像个市井小民一样的抵赖?”

“救人啊,快来救人啊!”

二姨太一听脸都绿了,“闭嘴!你这老不死的,胳膊肘再往外拐就给我滚出周家!”

一个头发枯黄的老妇人忽然失魂落魄地从一条巷子里冲了出来,边痛苦地拍击着大腿边用尖厉的声音大声呼救着,声音十分急促。

“二太太,这确实是老爷的亲笔信……”周保看不过去了,小声提醒道。

老妇人看到二麻子,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这位军大哥,快救救我闺女,快救救我闺女啊!”

“拿来我看看。”二姨哼了哼,将信接过随意扫了一眼,立刻就撕成了两截,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这哪是老爷的字迹啊?我还能不知道?分明就是模仿的嘛!”

“大妈,先别急,说说怎么回事?”

二麻子一听急了,“可这白纸黑字的,能有假吗?你看看,这可是周太爷的亲笔字迹……”

老妇人带着哭腔道,“有个淫贼在欺负我家梅梅啊,怎么拉也拉不开……”

在钱的方面,先前吵得面红耳赤的二姨太和三姨太倒能保持出奇的一致。

“岂有此理,竟敢行这等龌龊之事!”二麻子一怒,掏出别在腰间的盒子炮,“快带我过去!”

三姨太翘着个二郎腿,将绣帕一挥,也是撇嘴道:“唉哟,这老爷刚一死,什么牛鬼蛇神都来啦,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啊,老爷不在了,死无对证,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

来到一栋普通民房门口,果然看到一个穿着蓝马褂的汉子正压在一个少女身上,少女的哭声凄惨得让人心碎。

哪知,周保才汇报了一半,二姨太就怒目一瞪:“什么?五根金条?你当咱周家是开金矿的吗?”

“你个背时砍脑壳的,这么小的妮子也欺负,还是个人吗?”二麻子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那就有劳了。”

那蓝马褂汉子猛地一回头,眼珠好似黄色晶体,惨白尖牙照亮夜空。

周保把信一折,拉着二麻子的手道:“你随我来,我和两位姨太太说说看。”

二麻子大吃一惊,这不是黑水镇‘天天米铺’的店老板司徒吗?还记得闹僵尸那会儿,茅无极让二麻子收集全镇的糯米,这司徒老板偷偷藏了一大半不交出来,却私下里高价倒买倒卖,因此二麻子对这个吝啬鬼印象特别深。

“那怎么办啊?黑水镇等着这笔钱救急呢!”

司徒望着二麻子,好似野兽望着猎物一般贪婪,殷红的献血不断从他嘴里漫溢而出,覆盖了整个下巴,他的喉头咕噜咕噜地抽动着,像是在吞咽口中的鲜血。

周保取下眼镜,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也看到了,周家现在这么个情况,我也做不了主啊。”

司徒不是窝在黑水镇里吗?怎么会出现在凤凰镇?难道……二麻子心中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二麻子一听喜出望外,“周管家,你看方不方便现在把这个善款兑现?”

“梅梅啊——”老妇人见梅梅脸色苍白,冲过去就要去抢人,二麻子要去拦时已经晚了。

周保扶着个老花镜一边看信一边点头,“我记得老爷子好像是有提过这么个事。”

司徒长嘶一声,一下子就把老妇人的脖子给锁住按在了墙上,老妇人虽然个头矮小,但看起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在半空中又是踢又是抓又是吐口水,竟将司徒的脸给抓了个稀巴烂,而司徒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血口大张,露出两颗钉子似的尖牙。

等了好一会儿,周保终于出来了,一脸垂头丧气,二麻子见状赶紧凑了上去,将来意说了一遍,接着又拿出周太爷的亲笔书信。

“嘭——”一声清脆的枪响撕裂了凤凰镇宁谧的夜空。

周保急得快要哭出来,“两位太太低声些吧,这……这么多客人呢……”

子弹从司徒左耳射入,又不偏不倚地从他的右耳穿出,随后在墙上留下一个黑咕隆咚的深洞。

“你放屁!谁不知道你的底细?”三姨太也大叫出声,“你还不是八大胡同里的婊子,现在倒跟老娘甩身份!你要是有心,为什么不早点接周太爷回来?谁知道昨晚是和哪个野汉子黏糊着了……”

司徒牙关紧咬,愤怒的脸皱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他放下老妇人,又咔嚓咔嚓地朝着二麻子走来,两边烧焦的耳洞中不断流出污血和脓水混合的浆液,啪嗒啪嗒地流了一地。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就哀嚎一声,像瘫软泥一样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二麻子摇摇头,绕过正堂便向中院走去,猛地听到中堂中二姨太尖刻的声音大叫道:“周保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三接了棺材回来她就能当家?屁话!怎么说我都比她大些,我的位子在她之上!我来周府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个窑子里发骚呢……”

“叔叔……救……救我……”

二麻子走进门,只见周家外院里露天摆了二十多张大圆桌,宾客们都坐着喝茶说话,眼睛却不住地向正堂屋里望去,耳边嗡嗡响成一片。二麻子无心听他们说什么,想来也都是二姨太三姨太的是非,向正堂看,却见周太爷的棺材摆在正中。周家二姨太三姨太一人坐了一把交椅,眉眼不善地暗暗较劲,周保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地说着什么。

梅梅白惨惨的小手微微地抬向一脸沉重的二麻子,声音听起来细细的,十分虚弱,此时的她面白如纸,脖子上被撕掉了一大块皮,肌肉和黑筋都露出来了,鲜血淋漓,童稚的眼睛里带着与这个年纪极不相称的恐惧与绝望。

小家丁拍了拍二麻子肩膀,反倒安慰起他来,“兄弟啊,这都是大家大院里常有的事儿,见多了就习惯了。”说着朝里面努了努嘴,“我看你也不像个有身份的人,是想来混吃混喝的吧?赶紧进去吃口热饭才是要紧,别家的事,就别问那么多了。”

“梅梅,乖,闭上眼睛就不疼了……”二麻子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二麻子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大家子,弄成这个样子……”

梅梅轻轻“嗯”了一声,乖巧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仍凝着水晶般的泪水。

“不知道,她这几天被闹得心绪不宁的,绷着脸谁都不理……”

在叩响扳机的那一刹那,二麻子感觉心都碎了,眼泪刷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梅梅那只抬向他的小手,那只从黑暗中伸向希望的小手,就那样无力地垂了下去。

二麻子向门内看看,也是乱哄哄一片,便问道:“那你家小姐呢,她在哪儿?”

老妇人像疯了似的摇晃着梅梅冰冷的尸体,仿佛要将她唤醒一样,“为什么杀我家梅梅?为什么!”她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像盯着刽子手一样盯着二麻子,眼里全被愤怒和悲伤所占满。

小家丁一咧嘴,“现在哪还轮得到他?二姨太三姨太已经撕破了脸,周管家也被撂在一边了,急得他几次都想甩了丧服走人呢。”

二麻子默默无言,黑水镇的一切就像一段挥之不去的死亡梦魇,没有经历过的人,怎知他心中的那份无奈与悲凉呢?

“院里还是周管家掌事吧?”二麻子又问道,他想周太爷死了,没准能找周保要到这笔善款。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二麻子惦念着黑水镇的安危,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老妇人死死地揪住衣服,“不许走!杀人犯,你是杀人犯,我要抓你去报官!”

二麻子一呆,旋即想起莺莺。看样子周家两个姨太太现在是攒足了劲要瓜分掉周太爷遗产的,她怎么办?她生母去世得早,现在这情形,她一个女孩子家,虽然生性开朗聪慧,可是夹在两个后母中间,一定要受尽委屈的。

“杀了人还想走?还有没有王法了?”周围的群众也被老妇人悲伤的情绪所煽动,吵吵嚷嚷的,将二麻子堵在中间不让出去。

“后天就出殡下棺了,怎么不会?”小家丁小声说道,“早上三姨太在和二姨太争家产,谁先迎了周太爷回家,谁就能做主办丧事,家产就能多分一份。嘿嘿,你没瞧见三姨太眼都红了?看着吧,周家还有好热闹呢……”

二麻子被推推搡搡的,没有一个人听他解释,恼怒的他掏出盒子炮就朝天放了一枪,“娘个批的,谁再拦着,老子让他吃枪子儿!”

二麻子心中一沉,“啊!不会吧,他怎么死的?”

听到枪声,几个刚才还义愤填膺的路人吓得是屁滚尿流,抱着脑袋就逃,二麻子赶紧快步离开,身后仍不断听到老妇人嘶哑的叫骂声。

小家丁将钱收好,无声一笑,故作神秘地道:“恐怕你来得不是时候哟,周太爷昨晚死啦!”

妓院‘满庭芳’的门口,老鸨红姨正挥着丝巾招呼着一个满面富态的富商。

“嘿,你这小哥……”二麻子干笑了一声,从兜里摸出几吊钱往他手里一塞,说道,“我是从黑水镇来的,是周太爷的朋友,想和他来商量点事儿,还望小哥行个方便啊。”

“哟,李老板,最近又去哪发财啦?怎么也不来满庭芳来看看妹妹们呀……”

小家丁一双势利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阵,“你是谁呀,管那么多干吗!”

“唉,忙啊,这不,刚从磨山县回来,就来捧你红姨的场了。”

门口人来人往像集市庙会一般,进的出的络绎不绝,有的一脸悲戚,有的故作庄重,有的皱着眉头,有的嬉笑自若一脸无所谓。周家家仆都穿着素色的丧服,有来有往的又接又送,招待各位客人,还有的专门点起二踢脚,“吱——嘭!”的响声不绝于耳。二麻子一身下等军装,像他这种身份,是没有人迎接的。他走到门前,见一个家丁打扮的毛头小子皮哭肉不哭地站在门口,凑过去道:“小哥,周府这般热闹,是谁去世了啊?”

“嘻嘻,李老板可真会说话,喔唷,您这马皮膘肉厚的,可是威武得很呐!”

到了周府时天已经擦黑了,远远地看见大门挂着两丈长的招魂白幡,门旁的对联和门神早被白纸蒙了起来,两头石狮子也被人披上了一块白布。二麻子心里咯噔惊了一下,难不成周府出事了?

“那是!十块大洋买来的,咱凤凰镇那些瘦马,哪有这种品相的?一会你可得给我拴好喽。”

周家小姐周莺莺二麻子是见过几面的,十六七岁,不甚熟络,但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每次见二麻子都哥哥、哥哥的叫,听得他一个穷酸小子心花怒放。周莺莺的生母去世得早,也就是周太爷的原配,虽然莺莺早早地失去了母爱,却被周太爷宠的紧,虽然不受二姨太三姨太的待见,但因为有周太爷护着,表面上对她都还是客客气气的。

“放心放心,一定让下人用最好的草料伺候着!”

五根金条是什么概念?按当时的物价折算,至少可以在军火贩子那买两门汉阳造仿克虏伯的野山炮了,黑旋风引以为豪的轻机枪则能买十挺,三八大盖的子弹能买两万多发!

“嘿嘿……玉娘今儿个在不?”

前段时间周太爷听说黑水镇里僵尸闹得凶,便给当时的代镇长茅无极休书一封,信里说是要给黑水镇捐五根金条做善款赈灾用,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快一个月却连一粒金粉都没见着,恰好此时镇里的军火库吃紧,子弹箱眼看着就见底了,这没子弹怎么打僵尸?怎么防卫黑水镇?茅无极人又在妖师冢,二麻子心急如焚,无法可想,这不,便厚着脸皮地跑到凤凰镇找周太爷想办法。

“在呐在呐,您李老板大驾光临,哪还轮得到别的客人?客房好酒好菜可都准备好啦,您要是玩得开心呐,别可望了多给女儿们多点赏钱……”

这周太爷本是黑水镇人,和前任汪镇长是世交,家道中落后,离开黑水镇四处闯荡,后来走了狗屎运在凤凰镇郊发现一片锡矿,开矿场挣了大钱,又娶了个老婆,便在凤凰镇扎根了。周太爷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人是富了,却也不忘接济乡里,口碑顶呱呱,在当地人看来,是个大善人。

“好说,好说。”李老板嘿嘿一笑,抹了把胡子,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刚到凤凰镇,还没来得及在茶坊里灌一气儿凉茶,二麻子就火急火燎地往周太爷府上赶。

红姨把李老板送了进去,出来准备拴马时,却发现马不见了,慌得连丝巾都掉在了地上,远处,身着军装的二麻子正骑着马,朝着黑水镇的方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