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鞭法太亲切了,打在身上就好像是痒痒挠,在为自己挠痒痒啊。何小六内心呼喊着:三哥,三哥,是你吗三哥?这种鞭法,我只有在三哥的无影鞭下体会过啊。三哥,三哥,你使劲儿打呀,你使劲儿打我呀,何小六我想家,何小六我想你啊三哥。
烧饼神拳的后背上已经被打了十多鞭,每一鞭打下,烧饼神拳都是异常的舒服。这种鞭法太熟悉了,还记得小时候和三哥在黄河故道里练功,自己的金钟罩神功,就是三哥用这种鞭法,一鞭鞭打出来的啊。
烧饼神拳在孙不凡无影鞭的鞭打下,他那失忆多日的大脑,终于渐渐地清醒。还记得小时候跟着三哥学写字;还记得小时候跟着三哥去玩耍;还记得跟着三哥去秋闱大比走出家门……傻呆呆的何小六,眼中流出了泪水。这时候,又听到脑后一阵疾风如电的无影针飞来,躲也躲不过去的他,就猛然回头,一口接住了无影针,大喊一声道:“三哥,三哥,我是何小六,我是何小六啊……”
如今新郎官双手无影鞭,鞭鞭打下,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早就是一鞭足可以致人死命。然而目前的这位高手,孙不凡十多鞭打下,他竟然须发无损。这也让孙不凡大吃一惊,不由得凝神聚气之中,在夺命的鞭法下,冲烧饼神拳的后脑穴位,打出了一根无影针。
满面泪流的何小六,看着新郎官孙不凡,终于认清了这使用无影鞭的人,就是自己的三哥何永言,然后就哭着跑向何永言,口里喊道:“三哥,我是何小六,我想你啊三哥,三哥……”
孙不凡三十六式无影鞭的功夫,在他的舅舅,鲁西南乡村武师刘士端的指导督促下,历经十多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刻苦用功。孙不凡的无影鞭早就达到了隔空取命,出神入化的的程度。
何小六泪如雨下,哭喊着跑向孙不凡。
孙不凡的无影鞭共分六路,每一路鞭法下又分六式,总共加起来是六六三十六式无影鞭法。这三十六式无影鞭法,采用了兵法“三十六计”的计策,分别是:一鞭瞒天过海;二鞭围魏救赵;三鞭借刀杀人;四鞭以逸待劳;五鞭趁火打劫;六鞭声东击西;七鞭无中生有;八鞭暗渡陈仓;九鞭隔岸观火;十鞭笑里藏刀;十一鞭李代桃僵;十二鞭顺手牵羊;十三鞭打草惊蛇;十四鞭借尸还魂;十五鞭调虎离山;十六鞭欲擒故纵;十七鞭抛砖引玉;十八鞭擒贼擒王;十九鞭釜底抽薪;二十鞭混水摸鱼;二十一鞭金蝉脱壳;二十二鞭关门捉贼;二十三鞭远交近攻;二十四鞭假道伐虢;二十五鞭偷梁换柱;二十六鞭指桑骂槐;二十七鞭假痴不颠;二十八鞭上屋抽梯;二十九鞭树上开花;三十鞭反客为主;三十一鞭美人入怀;三十二鞭空城迎客;三十三鞭反间敌营;三十四鞭苦肉你我;三十五鞭连环不断;三十六鞭走为上策。
新郎官孙不凡看何小六扑向自己,叫自己为三哥,内心就猛的一颤。这三哥的叫声太熟悉了,他是谁啊;他为什么叫自己三哥啊?不行,这是个坏人,他是行刺的坏人。孙不凡双手疯了一般,使劲儿用无影鞭打向跑过来的何小六。
新郎孙不凡来不及多想,眼看着追不上疯了一般的烧饼神拳,就只好双手无影鞭,一鞭瞒天过海;二鞭围魏救赵;三鞭借刀杀人;四鞭以逸待劳;五鞭趁火打劫;六鞭声东击西;七鞭无中生有……鞭鞭如闪电雷劈,使劲儿打向烧饼神拳的后背。
何小六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三哥,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为了抵挡无影鞭的神功,何小六打起了烧饼神拳。就看如疾风闪电的无影鞭风中,泪流满面,声声哭喊着三哥的何小六,五路烧饼神拳:一路揉面团,二路擀面杖,三路探锅底,四路贴烧饼,五路烧饼飞,一一演练开来。
烧饼神拳哪里听得进去,冲向婚礼台的他,耍起五路神拳四周围乱打。直打得二堂内,贺喜之人爹呀、妈呀的哭叫声中乱作一团。
当烧饼神拳打到第三路探锅底时,新郎官孙不凡也终于恢复了他失忆的大脑。懵懵懂懂的大脑里,也终于想起了从前;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和何小六在黄河故道里练习功夫的场景。是你吗何小六,这打烧饼神拳的人,是何小六你吗?孙不凡摇摇头,内心自语道:不对,我的何小六兄弟,他的个子没有这么高啊?
这时候,准备擒拿雷三鸣和云中燕的孙不凡,只好转身奔向烧饼神拳。那云中燕也就拉起傻站着的雷三鸣跑向二堂的大门口,同时冲烧饼神拳高喊道:“烧饼神拳,快快撤离。”
孙不凡,不,现在已经是恢复记忆的何永言,又一鞭“抛砖引玉”打下后,高声问道:“刺客何人?报上名来。”
李玉民府上大乱,刚才躺在地下,高喊疼死我啦,救命呀的烧饼神拳。此时,一个咕噜爬起来,直奔婚礼台,欲杀知府李玉民。
何小六用烧饼神拳的第四路贴烧饼,接住何永言打来的“抛砖引玉”无影鞭,哭喊着说道:“三哥,是我,我是何小六啊。”
新郎官孙不凡一声让雷三鸣住手的高喊,已经让雷三鸣听出来,这知府的新郎官,绝对是有恩与自己的五龙潭神医。于是内心惭愧中,就不知道是进还是退;是杀人;还是逃命了。
何永言道:“我的何小六兄弟,没有你这么高的身体。”说着话,又一鞭“擒贼擒王”的无影鞭,使劲儿打向了何小六的下三路。何小六想躲,由于脚下踩着高跷,一不留神,就摔躺在了地下。这时候,好几位官差扑上来,就三下五除二地给何小六捆绑住了。
雷三鸣另一个霹雳火龙蛋举手又扔向了婚礼台,就只听孙不凡喊一声:“雷三鸣住手。”接着孙不凡甩手一个无影鞭凌空往上打起,就只见圆不溜湫,黑不溜湫的霹雳火龙蛋,一下子就穿过喜棚,飞向了高空。接着就是一声炸雷般的巨响,那在天空中爆炸的霹雳火龙蛋,已经将喜棚燃着。
何永言终于看清何小六的脚下踩着高跷,这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明白。这哭喊着叫自己为三哥的人,就是自己的好兄弟侏儒何小六啊。
婚礼台上的人大乱。这时候,知府衙门的魏捕头一个箭步窜上去,抱起霹雳火龙蛋就往婚礼台下跑。由于魏捕头心急,下婚礼台时脚下一滑,怀抱霹雳火龙蛋的他,整个人就摔趴在了地下。接着就听魏捕头身下一声炸雷似的闷响,就看血肉横飞中,就不见了魏捕头人身的模样。
何永言喊一声道:“何小六兄弟。”
孙不凡闻听救命的喊声,猛的一惊,起身就往台下而去。李玉民想喊停下、不要走,可是还没有喊出口,新郎官孙不凡已经来到了婚礼台下。这时候雷三鸣已经将燃着的霹雳火龙蛋,一把扔向了婚礼台上。黑不溜湫的霹雳火龙蛋,冒着嘶嘶黑烟,在婚礼台上滚动着。
那被捆绑起来,带向二门外的何小六满面泪流中,哭喊道:“三哥,我想你,带我回家啊三哥,三哥,我要回家……”
烧饼神拳的喊叫,也正是雷三鸣和云中燕设下的计策。因为雷三鸣和云中燕明白,身为国医先生的孙不凡,只要听到有人喊救命,他肯定要走过来医治患者。由此,也就引开了神医孙不凡,然后就往婚礼台上扔霹雳火龙蛋。
看不到何小六了,何小六被官差押走了,何永言大脑一阵剧痛,扑通一声摔躺在了地下。这时候喜棚的大火已经燃烧起来了,躺在地下的何永言,身上衣服被燃着。
孙不凡和李梅儿面北双双跪下,这时候就听台下的宴席桌上,烧饼神拳撕心裂肺的高喊:“疼死我啦,救命呀。”
混乱的知府府内,新娘子李梅儿快步跑过来,使劲儿扑打何永言身上的火苗,熊熊燃烧的大火,同样也燃着了李梅儿的衣服。李梅儿拽动何永言的身体往外走,可是,李梅儿病弱身体下的力气,根本就拖不动晕过去的何永言。
孙不凡和李梅儿走到婚礼台中央,主婚人高喊道:“新郎孙不凡、新娘李梅儿,天作之合,地久天长,一拜天地。”
李梅儿只好哭喊道:“快来人啊,快救救我啊……”
主婚人高喊着:“新郎、新娘步步登高。”孙不凡就将李梅儿牵引上了婚礼台。
所有的人都在逃命,没有人顾及到晕过去的新郎,还有身体已经着火的新娘子。李梅儿看看自己拖不动自己的新郎,索性也不拖了,一把就紧紧抱住躺在地下的何永言,喊一声道:“夫君啊,要死,就让我们一块儿去死吧……”
唢呐班子的吹奏下,娶亲太太打开轿门,新娘子李梅儿手捧用红布盖着,装有大米和小米的景泰蓝宝瓶,缓缓走出轿门。这时候新郎官站在婚礼台之上拉弓射箭,伴随主婚人的高喊:“桃花女大破周公阵,新郎官迎娶美新娘。”孙不凡象征性的射向李梅儿三箭。然后孙不凡走下婚礼台,用大红布巾牵引着蒙了红盖头的新娘子,缓缓蹬上台阶。
李梅儿唰唰落下的眼泪,淋湿到何永言的脸上,何永言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看到周围四起的大火,还有这哭喊着的李梅儿,然后就一挺身爬起来,抱住李梅儿跑出了大火燃烧的喜棚。
由于此番婚礼,新娘不用外家迎娶,那知府的千金李梅儿,也只是随花轿,在两台唢呐班子的吹奏下。出后堂走府回廊,穿过大堂,来到二堂的婚礼台前,也就算是将新娘子迎娶进了家门。
喜棚外,前来贺喜的人们,还在四散逃窜。何永言抱着李梅儿在地下打了一个滚儿,就把自己身上,还有李梅儿身上的火,全部扑灭了。
喜棚靠二堂正房中央,是搭起的一个婚礼台,婚礼台上端坐的是李玉民夫妇和新郎官孙不凡。婚礼台两侧柱廊上有喜庆的对联。上联是:吹笙堪引凤。下联是:攀桂喜成龙。横批是:龙凤呈祥。
二人站起身来,就看远处奔跑的人群中,有官差高喊着捉拿贼人。接着何永言就看到雷三鸣和云中燕,正在和押持着何小六的官差搏斗击打。官差越聚越多,云中燕和雷三鸣已经是无暇招架。
雷三鸣和云中燕、烧饼神拳三人走进二堂,二堂喜棚已经搭起,棚内贺喜的嘉宾,多是李玉民的同僚官朋,亦也是十人一桌的流水宴席。
何永言心想:这被自己医治好眼伤的雷三鸣和那位男子,她们要救何小六,也一定是我兄弟何小六的朋友了。既然是我何小六兄弟的朋友,我就不能让他们也死在这知府衙门啊。何永言想到此,也就高声叫道:“快来人啊,这里也有刺客啊,快一点救救新娘子啊!”
府内大堂没有搭喜棚,此大堂内多是前来贺喜的百姓,十人一桌流水的宴席,来者交上贺礼,即可入座,喝酒吃菜,十分热闹。
官差们闻声放下云中燕和雷三鸣,一部分押持着何小六走向大牢;另一部分奔向了何永言怀抱着的李梅儿。那云中燕也就拉起雷三鸣,蹿房越脊逃走了。
雷三鸣和云中燕,还有足踩高跷,如正常人一般的烧饼神拳。随源源不断走进李玉民府上贺喜的人流,来到了张灯结彩的知府府内。
逃出知府府上的云中燕和雷三鸣,会同府外接应的朱大海等人,一路奔向了城西门。各个道口上的接应人马,也不断的汇聚到一起,一旦遇有官兵的拦截,铜头铁和尚鬼头刀开路,横劈竖砍,人群里耍起来,鬼头刀如车轮般滚滚前行。那真是遇人杀人,见鬼砍鬼,无人能敌,神鬼难挡。
知府衙门外,朱大海和铜头铁和尚等一行十余人,推着暗藏兵器的柴车缓缓而行,以备接应府内的雷三鸣和云中燕,以及烧饼神拳。其他还有十多家练武的江湖首领,皆都率领手下弟子,在通往济南府西门的道路两边,以及城门旁埋伏好。一旦撤退时有清兵杀出,即可迎战,并协助朱大海等人安全撤离。
一群人紧紧跟随铜头铁和尚,杀出了城西门。有追兵追出济南府城西门来,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里,多名英雄好汉,转眼之间就没有了踪影。追赶的清兵,也就只好打马回城去了。
这一天,李玉民府上张灯结彩,知府女儿和五龙潭神医的婚礼也就要开始了。在此以前,孙不凡一直对患者没有暴露自己知府女婿的身份。直到近几天,病人找不到孙神医,这才知道孙神医结婚去了,而且孙神医的媳妇,就是那知府的千金。于是,被孙神医救助过的患者,都提了礼品,前去知府府上贺喜。
天至将黑之时,各路兵马在朱大海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回到了云禅寺。刘汉水老人,已经安排好了宴席,众人喝酒吃饭之中,一一清点人数,除了烧饼神拳被捉以外,其余人员尽皆归来。
朱大海于是率领众人走出客栈,自是按照昨日安排,以原计划行事而去。
大家都兴高采烈,虽说没有杀了知府李玉民,但是经此一闹,也总算是灭了李玉民的威风。
雷三鸣道:“也好朱大哥,我自会见机行事杀了那狗官李玉民,以报我家主人周平之和朱大娘和朱大嫂遇害之仇。”
众人吃过饭,该回去的也就连夜回去了,道远回不去的也就留宿睡觉去了。这时候,朱大海又连夜召集云中燕、铜头铁和尚、雷三鸣等人,商议烧饼神拳被捉一事。
朱大海思考一阵说道:“妹子无须多虑,你此番前去李玉民府上,自可见机行事。如果那新郎官是我们的恩人孙神医,你自可放他一条生路。”
雷三鸣有些喝多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都是我不好,想我火凤凰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失手,竟然还连累了烧饼神拳兄弟被捉。我对不起大家,我更对不起烧饼神拳。”
雷三鸣道:“想我火凤凰江湖出道以来,杀贪官,除恶霸,亦还从没有伤过无辜好人。”
云中燕安慰雷三鸣道:“事情也不怪你,烧饼神拳被捉,只怪那新郎官武功实在高强。”
云中燕对雷三鸣道:“事已至此,我看三妹就不要顾虑太多。一会儿知府府上,霹雳火龙蛋大开杀戒即可。”
朱大海问道:“那知府的新郎官究竟是何武功,竟然打退了烧饼神拳的五路拳法。”
雷三鸣道:“朱大哥,我们不可滥杀一位好人,特别是像孙神医这样对于我们有恩的人。”
云中燕道:“那新郎官赤手空拳,双掌横劈竖扫,招招如疾风闪电,我看是江湖上言传的无影鞭法。”
朱大海道:“事以至此,如箭在弦上,我们岂可打退堂之鼓。”
铜头铁和尚道:“这知府的新郎官,可是五龙潭的孙神医?”
雷三鸣道:“朱大哥,我上次眼伤医治,一直未曾见过神医相貌。我想婚礼上,我恐怕是难以分辨出谁是孙神医来。”
雷三鸣道:“是他,绝对是五龙潭龙祥观内的孙神医。我从前,虽然没有见过他的容貌,但是他亲切的声音,我听起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对不起孙大哥和朱大哥,没有杀死李知府,没有能够为死去的三位亲人报仇。我对不起烧饼神拳兄弟,因为我的霹雳火龙蛋失误,他被捉去了。我还对不起我的恩人孙神医,他的新婚喜日,让我霹雳火龙蛋给搅和乱了……”
朱大海道:“我舅舅尚没有来济南府,上次神医为你疗眼伤,你也没有见到神医的面。只是不知婚礼上,三妹能否分辨出谁是孙神医来?若是能够分辨出谁是孙神医来,你自可霹雳火龙蛋躲过他性命。”
雷三鸣说到伤心处,失声痛哭。众人安慰她,事情有所意外,也怪不得雷三鸣的霹雳火龙蛋,没有发挥出威力。
雷三鸣道:“龙祥观内孙神医的学徒康天宝亲口告知,绝不会有假。”
云中燕也纳闷中说道:“那孙神医虽然是李知府的女婿,是他用无影鞭打倒了烧饼神拳,这才被官差擒住。然而,就是这位孙神医,他却是救了我和雷三鸣的性命。”
朱大海听后,亦也是大吃一惊,并问道:“这医治好三妹眼伤和大刀王五腿伤的神医,真就是李玉民的女婿?”
铜头铁和尚问道:“他是如何救你的?”
云中燕和雷三鸣回到客栈,朱大海等人早已休息。二人不便叫起众人,只得等第二天天亮后,匆匆忙忙给朱大海,汇报了昨日晚去五龙潭,得知神医孙不凡,乃是知府李玉民新婚女婿的事情。
云中燕道:“我和雷三鸣撤离时,看到烧饼神拳被捉,我俩又赶回来营救烧饼神拳。可是越聚越多的官差,围住我们俩,我们不但没有救出烧饼神拳,而且还招架不住,再打下去,就要有马失前蹄,被官差捉住的危险时。就听新郎官高喊一声快来人啊,这里也有刺客啊,快一点救救新娘子啊。然后官差丢下我们俩,前去救人,我和雷三鸣这才脱身,跑了出来。”
云中燕道:“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咱们还是听朱大哥的意思吧。”
雷三鸣道:“是啊,要不是孙神医喊了一嗓子,那些官差跑去救助新娘子,我和孙大哥,也一定被官差的大刀给砍倒了。”
雷三鸣道:“不是我不愿意使用霹雳火龙蛋,而是我不愿意使用霹雳火龙蛋炸死我的恩人孙神医。”
朱大海道:“如此说来,这新郎官倒是很有些反常啊。我们炸了他的婚礼,他捉住了烧饼神拳,却又放跑了雷三鸣和云中燕。他还医好过雷三鸣的眼伤,救治过大刀王五的伤腿。大家说一说,这李知府的新郎官,到底是何来历呢?”
云中燕道:“那咱们回去后,听听朱大哥的意思吧。这一次来济南府几百口子英雄好汉,全都等着你明天的婚礼上,用霹雳火龙蛋炸死知府后,好接应咱们出城呢。你若是不愿意使用霹雳火龙蛋,最好还是听从朱大哥的安排。”
云中燕道:“我听烧饼神拳叫他三哥,他是不是烧饼神拳的亲人或者朋友啊?”
雷三鸣道:“孙大哥,不是我打退堂鼓。你想一想,人家孙神医医好我的眼伤,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人家呢。可现在却又要用霹雳火龙蛋,在人家结婚的婚礼上把人家炸死。事情要是真如此,恩将仇报的我必将一生不安。”
雷三鸣道:“不可能,他要是烧饼神拳的亲人和朋友,他干嘛要捉住烧饼神拳啊。不要忘了,这烧饼神拳被押进大牢,那可是死路一条啊。”
云中燕道:“三妹,你怎么这么固执,我请你来,就是让你明天知府女儿婚礼上燃放霹雳火龙蛋的。你看看你,这都事到临头了,你怎么又打起退堂鼓来了呢!”
铜头铁和尚道:“我看这孙神医,既然是李知府的女婿,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雷三鸣道:“不行孙大哥,你没有见过孙神医,你当然不知道他是一位好人了。想我在龙祥观疗伤三天,眼睛虽不能够看到孙神医是何模样,但是我从孙神医对我疗伤的过程中,绝绝对对感受到:他若不是一位好人,我的眼睛之伤,绝不会复明。”
雷三鸣道:“三师兄不要胡说,那孙神医绝对好人。”
云中燕道:“三妹,你怎么知道他知府的女婿就是一位好人呀?我们明天千万不能够因小失大,误了大家这几个月来的所有计划。”
铜头铁和尚道:“好人会做李知府的女婿?”
雷三鸣道:“不行孙大哥,我霹雳火龙蛋绝不能够伤及无辜好人,特别是孙神医这样有恩与我的好人。”
雷三鸣道:“他如果不是好人,干嘛救我和云中燕逃出来。”
云中燕说道:“这知府李玉民害死过我家少爷周平之,还因此连累朱老爷的母亲和妻子遇害,此人为官残暴,爱财如命。这样的狗官,他的女婿即使是一位神医,我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妹明日,还是按照朱大哥的安排行事,千万不要顾虑太多。”
朱大海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争吵。我们只是考虑一下这位武功高强新郎官的来历,其目的在于如何营救烧饼神拳出来。”
回客栈的路上,雷三鸣问云中燕道:“这下事情不好办了,明天的霹雳火龙蛋,要是炸伤孙神医又该怎么办呢?”
云中燕道:“济南府上,要是有孙神医这样会无影鞭的高手,我看营救烧饼神拳,那真是难上加难。”
雷三鸣点头,谢过康天宝,说我们此行前来看望孙神医,只为感谢治好眼伤。想那孙神医明天结婚,我们也定当去知府府上献一份厚礼。雷三鸣和云中燕就此别过康天宝,走出龙祥观。
铜头铁和尚道:“云中燕,休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明日我就率领众家弟兄,打进济南府,砸开牢笼,救出那烧饼神拳兄弟便是。”
康天宝道:“雷姐姐,我干吗非要骗你。一开始我也纳闷这龙祥观用钱、用药,大部分都有官府送来。现在我也是刚刚明白,这官府送来的药物和银两,全是看在孙先生是知府女婿的份儿上。你想一想,是不是雷姐姐?”
朱大海道:“事情不可莽撞行事,明日我让舅舅去济南府,先行打探一下烧饼神拳的消息,然后再做营救烧饼神拳的打算。今日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即可早早休息。”
雷三鸣道:“这事情真是太巧了,天宝啊,孙神医明天到知府府上去结婚,你绝不会搞错吧?”
众人说好,也就散了。第二天,刘汉水带领两位练武的弟子,前去济南府打探烧饼神拳的消息,咱们暂且不表,且说这李知府亦也是烦事缠身。
康天宝道:“孙先生医好我母亲重病,是我一家的大恩人,我怎么好去问孙先生的私事呢!”
山东巡抚张汝梅,前几个月刚刚给朝廷递上《查明义民会并未滋事及妥筹办法》的折子。并在奏折中建议将义民会,即练武的,化私会为公举,将拳民列诸乡团之内,听其自卫身家。
云中燕也问康天宝道:“小兄弟,那神医怎么是知府的女婿呢?”
其奏折在于强调山东一地,在他巡抚张汝梅的管制下,形势一片大好,练武的乡民,并没有惹事生非。然而,这奏折递上去,还没有得到朝廷的批示呢,你这知府的府上,竟然闹起了乱子。还邀请我去喝喜酒,要不是我跑得快,都差一点死在你的府上。李玉民啊李玉民,你这知府是如何做得!
雷三鸣顿感语失,连连说道:“奥,没有,没有,不必麻烦天宝。”
巡抚衙门内,张汝梅将李玉民一顿措辞严厉的臭骂,并限定他三日之内,查清闹事乡民的来历。如若不然,就向朝廷上报奏折,罢免了他这办事不利的知府,摘去他李玉民的顶戴花翎。
康天宝问道:“雷姐姐有什么事情难办?你说出来,即使孙先生不在,我也亦可帮你。”
李玉民惊恐中诺诺而退,回到知府衙门后,就赶紧升堂,命官差速速押囚犯何小六上堂问案。
雷三鸣失口说道:“这一下事情难办了。”
知府衙门内,囚犯何小六肩托盘头枷,一蹦一跳的走上大堂。大堂上知府李玉民坐在正中,左右两边分别站有官差十多位。他们看到这侏儒囚犯矮小的身子,肩托着一个大大的盘头枷具,一蹦一跳的走上堂来,其滑稽的模样,就让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康天宝道:“雷姐姐,我没有说笑骗您。甭说你不知道孙先生是知府的未婚女婿,就连我常在孙先生身旁,虽然有时候看孙先生去知府府上,也一直以为是去诊病,或者找李知府议事。也都从来没有想到过,孙先生竟然是知府大人的未婚女婿。”
李知府一拍惊堂木,十多位官差回过昧来,拖长音高喊:“威——武——”接着就将手中的杀威棒,竖在地上“当、当、当……”直杵地。何小六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感觉好玩,就忍不住左右观看官差。
雷三鸣问道:“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这些事情呢,天宝,是不是你给姐姐我说玩笑话?”
大堂上正坐的李知府高声喊道:“你这贼人,休得左右观望,快快报上名来。”
康天宝道:“是呀,雷姐姐,恩人孙不凡,就是李知府女儿的新郎。”
何小六嘻嘻笑道:“回禀大老爷,我叫何小六。”
云中燕和雷三鸣说说笑笑,不远处就来到了五龙潭的龙祥观,二人走进观内,不见神医,问过学徒康天宝。康天宝却给了二人一个极为出人意料的答复,直让雷三鸣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由得再次问道:“你是说孙神医明天知府府上,就要结婚?”
李知府道:“说你的大号。”
云中燕道:“那好吧,来日方长,这神医医好三妹眼睛的情分,我们以后再行感谢。”
何小六仍然是嘻嘻笑道:“大号也是何小六。”何小六说完停顿一下,抬头看着房顶,眨巴了几下眼睛,又言道:“大老爷,我还有个外号,不知当讲不当讲?”
雷三鸣笑道:“神医诊病,从来不收礼的,我们带礼品他也一定是拒而不收。”
李知府道:“当讲。”
云中燕道:“那就好三妹,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位五龙潭神医。如此一位好人,我们真应该给人家神医带些礼品,只是这夜晚,我们又该何处去买?”
何小六道:“大老爷,人家还送我外号烧饼神拳。”
雷三鸣道:“我心所向,非孙大哥莫属,深夜看望神医,只为感激。再说人家神医,岂可看得上我。”
几位官差窃窃私语道:“这小侏儒,原来是个傻子。”
云中燕听了,醋意中笑道:“三妹夜访神医,不会心有所属吧?”
何小六听到了,高声骂道:“你才是侏儒呢,你才是傻子呢!”
雷三鸣道:“听神医说话,年岁不应该太老,其语言亲切,待人诚恳,让人欲有亲近之感觉。”
官差大怒,举杀威棒吓唬何小六。何小六托枷跑过去,高叫道:“你打,你打,我要喊疼,我就不是你爷爷。”
云中燕问道:“神医多大岁数?你听声音应该能够听出来吧。”
李知府大怒,大叫一声给我打三十杀威棒。几位官差上去把盘头枷去了,捆绑住何小六,摁翻在地。杀威棒在何小六后背、屁股、大小腿肚子上,一阵噼里啪啦使劲儿猛打。再看何小六趴在地上,仍是嘻嘻而笑。
雷三鸣道:“那几日眼伤,从没有见到神医的相貌,这也是我内心,一直有想见一见神医的想法。”
三十杀威棒打过后,如果是平常人,早就应该是皮开肉绽,地下再也爬不起来了。然而,这有金钟罩功夫的何小六,三十杀威棒打过后,却是一骨碌从地下爬起来,面对大堂上的李知府高喊道:“大老爷,您还打吗?”
道路上云中燕问雷三鸣道:“三妹,那五龙潭神医长相如何?”
李知府脸色铁青,刚要大喊再接着打,就听师爷一旁小声说道:“别打了,这小子有金钟罩护体,杀威棒无用。”
云中燕说好,二人也就给朱大海打了声招呼。朱大海叮嘱二人早去早回,不可节外生枝,耽误了明天的行动。二人说好,也就离开客栈,去了五龙潭。
李知府只好冲下面打人的官差摆摆手,喊一声道:“你们且行靠退两旁。”
事情就这么定好了,一行人各自回房休息,只等明日按计划行动。雷三鸣回到房间以后,又叫来云中燕,说是让他陪着自己去一趟五龙潭的龙祥观。想去拜访一下,医治好自己眼睛的神医孙不凡。
打人的官差们走到大堂两边站立好,就听李知府问道:“何小六,你为何来我府上行凶;到底是受何人指派?”
如果第一只霹雳火龙蛋不能够炸死,或者是炸伤知府李玉民,那就让烧饼神拳冲上去,以神拳杀之。总之要速战速决,能行则行,不能行,以保护自身安危为重,赶紧撤离。
何小六虽然大脑有些反应迟钝,表面上看去有些呆傻。但是他绝对知道,做人要讲义气,绝对不能够出卖朋友。此时何小六听了李知府的问话,就说道:“回禀大老爷,何小六来你府上,并没有受人指派,也没有行凶。”
由此朱大海和众人商议后决定:明日大部分人马在李玉民府外和各处道口,以及济南府西门接应。婚礼上只派云中燕和烧饼神拳,以及雷三鸣三个人混进府去。由雷三鸣携带两个霹雳火龙蛋,待婚礼开始之时,先把第一只霹雳火龙蛋扔向婚礼台。炸死新郎、新娘,以及李知府夫妇后,再把第二只霹雳火龙蛋扔向人群制造混乱。然后赶紧跑出府来,与外面接应的人会合后,一同赶往西门,撤回到云禅寺。
李知府道:“大胆狂徒,还说没有行凶,想我那魏捕头,又是如何死的。”
白日里,几位江湖好汉在济南府内打探观察后,到夜晚回到客栈,共同认为:这济南府清军重兵布防,明日知府府上,只可智取,不可恋战。
何小六道:“大老爷,你是说那位被炸死的人吗;他是叫魏捕头吗?”
大刀王五回京城咱们暂且不表,且说七月十五日这天的济南府。朱大海也带领自己手下的众多兄弟,以及多位江湖好汉携带兵器利刃,乔装打扮后,三个一群,五个一拨,陆陆续续赶赴到了济南府。
李知府道:“大胆狂徒,休得油嘴滑舌。快说那炸死的魏捕头,是不是被你所炸?”
大刀王五说好,孙不凡收好令牌,二人所谈甚欢。第二日,大刀王五和镖局的两个小伙计,雇了一辆大马车,告别孙不凡,约好七月十九日京城源顺镖局见面,也就离开五龙潭,回京城去了。
何小六道:“回禀大老爷,那被炸死的魏捕头,系被霹雳火龙蛋炸死,非我何小六所为。”
孙不凡道:“我行医规矩,从不收患者礼品,今天镖师令牌,我就先行收下。也好过几日进京城找镖师时,有个信物。”
李知府道:“那你为何来我府上;又为何被我女婿所捉?”
大刀王五道:“好的孙神医。”接着又从怀内掏出一个银质的令牌交给孙不凡道“先生拿此令牌,江湖行走如有难处,掏出此牌,犹如我王子斌亲临,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也请孙神医收好。”
何小六道:“你是说和我打架的我三哥吗?”
孙不凡道:“好的镖师,你此番回京城,道上少步行,多注意保护伤口。”
李知府道:“大胆狂徒,我府上哪里有你三哥。”
大刀王五开心大喜道:“好好好,真是多谢孙神医,目前我腿伤已无大碍,京城也多有事物。我想明天我就回京,待本月的七月十九日后,我们京城再见面。”
何小六道:“新郎官啊,你的女婿啊,他就是我的三哥啊。”
孙不凡道:“也好镖师,当今皇上变法图强,日夜为国操劳,我们平民百姓,也应当为国家、为皇上,以效犬马之劳。也请镖师放心,等我完婚三天后的七月十九日,即可赴京城去找镖师。”
李知府脸色又是一阵铁青,这混账的小侏儒,竟然说我的女婿是他三哥。这要是传言出去,若是被那巡抚张汝梅知道了,还不扣我一个私通坏人的帽子,摘去我的顶戴花翎。
大刀王五道:“大后天,那也很快就要到了。这样吧孙神医,如若您方便去北京城为皇上诊病。希望你大喜三日过后,即可去北京城找我。不知孙神医意下如何?”
李知府再也无心问案,喊一声道:“大胆刁民,你私闯官宅,串连匪寇,实乃是该杀之罪。何小六,你认罪吗?”
孙不凡道:“大后天的七月十六日。”
何小六道:“我不认罪。”
大刀王五道:“孙神医喜婚,子斌我当送份贺礼,但不知孙神医大喜之日,定在了何日?”
李知府道:“你不认罪也得认,师爷,把他认罪的口供拿过来,让他画押。”
孙不凡思考一阵后言道:“镖师请我去京城为皇上诊病,亦也是我的荣幸,不凡我亦是求之不得。但只是,过几日我就要喜事结婚,恐怕一会儿半会儿难以成行。”
何小六道:“我不画押,我没有认罪,你这师爷写得不对。”
大刀王五道:“老佛爷反对变法,不支持光绪皇帝。故对皇上的病情暗示御医敷衍了事,以便皇上病体在身,从而拖累变法的继续实施。这也让皇上变法的智囊人物谭嗣同,也亦是我的朋友,看着身况每日愈下的皇上,很是着急。这才密令我宫外请位名医,去到宫内为皇上诊病。”
几位官差早就摁住被捆绑着的何小六,拿过他的食指,蘸过印泥,就在师爷写好的口供上摁上了何小六的手印。
孙不凡疑惑的表情下问道:“老佛爷为何暗示御医敷衍了事?”
何小六大喊道:“我不服啊大老爷,我没有认罪。”
大刀王五道:“当今皇上因幼时心情抑郁,精神不快,造成身体积弱,难以抵挡疾病的侵袭,留下了难以愈治的病根。现在变法图强,日夜操劳,身受旧病所累,然宫中御医因受老佛爷的暗示,对光绪皇帝的病情,一直敷衍了事。”
李知府哪里肯听,一手接过官差递上来,有何小六摁过手印的口供,就嘿嘿冷笑着说道:“侏儒何小六,大胆狂徒,你私闯官宅,串连匪寇,杀我官差魏捕头,罪该斩首,众衙役听令。”
孙不凡地下良久后起来,言道:“镖师接着讲即可,我脑伤失忆,血压一时升高后,大脑有些疼而已。目前已无大碍,镖师请讲。”
两旁的官差杀威棒使劲儿杵着地,在“当、当、当……”的响声下,高喊道:“威——武——”
大刀王五见此,急急问道:“孙神医何故如此,难道身体有何不便?”
李知府待官差们喊过后,高叫道:“速速将何小六押进大牢,三日后的午时三刻,街心闹市斩首示众。”
孙不凡闻听谭嗣同三字,大脑中就感觉到异常的熟悉,接着又听到“曹州府”三字。大脑就在仔细搜寻“曹州府”这个地方,在何处听到过的时候。大脑一阵剧痛,接着就手捧脑袋,蹲到了地下。
何小六高喊道:“大老爷,我冤枉啊,大老爷,不要问斩我啊。”
大刀王五道:“我此行山东,亦也受好友谭嗣同所托,要去曹州府请一名医,前去京城,为当今皇上诊病。但是目前我腿伤不便,又看孙神医医术如此高明,也就想请您去一趟京城,前去为皇上诊病。”
高声喊叫的何小六,被官差强行拖着往大堂外走。也就在走出大门时,何小六突然又扭转过身体来,挣脱开官差的拉扯,猛然间跪倒在大堂之上,高声喊道:“大老爷,我有私密话语要讲,千万不要问斩与我。”
孙不凡道:“镖师有求,但讲无妨。”
李知府问道:“大胆狂徒,你还有何私密话语,快快讲来。”
大刀王五道:“孙神医医术过人,想我子斌感激之余,亦也有一事相求,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小六爬起来,靠近李知府哭诉道:“大老爷府上新郎,乃是我的三哥,你要杀我,我三哥绝不答应。大老爷,你就看在我三哥的面子上,千万不要杀我。我何小六想家,我何小六想回家了。”
孙不凡道:“镖师所言肉中动刀,骨上取物,古就有之,想那三国神医华佗,为关公关云长刮骨疗毒,亦是用此医术。只不过近代以来,国医保守疗法昌盛,肉中动刀多在西方使用,国医已很少为之。”
何小六哭的已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看来他是真的不想死。李知府心想:我那女婿孙不凡,又如何会认识这匪寇。你看他侏儒的身体,丑陋的相貌,我那一表人才的佳婿,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兄弟。
大刀王五道:“我王子斌保镖送银,靠的就是这双腿东走西奔,如若不是孙神医医治,其他先生,又有何人敢在肉中动刀。”
李知府高声喊道:“大胆狂徒,你死到临头,还胡说八道,众差官,给我押进大牢,听候处斩。”
孙不凡道:“镖师不必客气,以后直呼我不凡即可。”
几位官差强行拖走何小六,何小六一边倒退着离开大堂;一边又是高声哭喊道:“大老爷,我没有骗你啊,我确实是你府上新郎的兄弟。大老爷啊,你回去问一问我三哥,你就知道了,大老爷啊,千万不要问斩我啊……”
三日后,大刀王五伤口处已结痂,人也已经能够下地走动,就对孙不凡道:“多谢神医救助,子斌感激不尽。”
何小六被押走了,不过他的话语,也让李知府深思许久。这位小侏儒,一遍遍强调自己是我女婿的兄弟,如果最初还仅仅是为了想活命,想抓一根救命稻草,有些胡说八道的话。那么后来看他大哭的表情,又让人感觉到言词真切,不像是信口开河。唉,甭管真假,回去问一问女婿孙不凡,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孙不凡以手指压住腿部止血穴道,命康天宝拿过布巾困扎住大腿根部后。自己拿过针线,小心细细缝合好伤口,撒上金枪药,就为大刀王五病床上盖好单被。然后告知刘汉水,病人无碍,让他睡上一觉即可。
想到此,忧心忡忡的李知府,也就离开大堂,走回内府。想和夫人商议一下,去问一问自己的女婿,看他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位兄弟。
孙不凡镊子拔出大刀王五腿骨上的弹片,伴随着大刀王五晕死过去前的的一声大叫,一股黑血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