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水不高兴言道:“镖师此言差矣,前几日我带雷三鸣前来医疗眼伤,想那花骨朵般的闺女,眼睛当时伤的已是肿胀充血无法视物,几乎就有眼瞎的可能。我带了雷三鸣来到五龙潭神医这里医治,眼睛上敷了三天药膏,那肿胀就消了,充血也没有了,眼睛就跟好人一样了。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镖师,您说,这还不算是神医吗?”
大刀王五道:“也许是凑巧为之,再加上闲人添油加醋的言传而已。”
大刀王五道:“是的大爷,看您夸赞这位国医先生如此神奇,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刘汉水道:“当然了,咱就说今年春末夏初黄河水患过后吧,当时济南府西闹了一场霍乱,疫情严重威胁到整个济南府。当时多亏了人家五龙潭神医,竟然用普普通通的五龙潭水熬煮芦苇根,救下了无数百姓的生命,还把疫情给止住了。让全城的百姓都感谢他,您说这算不算神医呀王镖师?”
刘汉水道:“还有什么事啊镖师?只要我能够帮您办的,您尽管说。”
面对刘汉水老人的夸奖,也让京城里见过无数大小国医先生的大刀王五,坐在独轮车上,禁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国医先生真有那么神奇?”
大刀王五道:“我此行离开京城,到山东除了镖银的事情以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一路上,刘汉水老人就不住口的夸赞五龙潭神医,医术高超。同时也安慰大刀王五道:“镖师,您就放心吧,就您这腿伤,他五龙潭神医绝对是手到病除。”
刘汉水道:“镖师腿伤严重,有要办的事情,您尽管说与我听。”
众人送大刀王五出云禅寺好远,含泪的大刀王五挥手作别大家后,在刘汉水的引路下,由镖局的两位小伙计推着独轮车去了济南府。
大刀王五道:“我离京前受朋友所托,要去请一位国医先生到京城,去为人家治病。”
大刀王五道:“真是谢过朱大哥,来日众家兄弟,要是北上京都,一定要去我源顺镖局。朱大哥和众家兄弟们就是我的亲人,今日子斌我,就不再言谢了。”
刘汉水道:“我说镖师呀,京城里那么多名医先生,干嘛还要从山东请先生去京城?”
朱大海道:“镖师不用言谢,帮您乃是江湖义气。如若用金钱去衡量,岂不是玷污了你我之友谊。”
大刀王五道:“我这位朋友病情怪异,连京城御医都无法根治病根。”
云中燕哈哈大笑,言道:“镖师不必客气,甭说您的二百两黄金,就是您的八千两镖银,送给我们大哥,朱大哥都不会看在眼里。”
刘汉水自信地言道:“那我看呀镖师,你也不用去请别人了,就这五龙潭的神医,你要是能够请的动,那绝对是手到病除,一定比任何先生都强。”
大刀王五道:“朱大哥不收下一点谢礼,我走后会惭愧难当,莫不是朱大哥嫌弃谢礼太少?若真是这样,我回京城后,他日再来言谢。”
大刀王五道:“我受朋友所托,是请曹州府的一位先生。可是现在看我腿伤在身,行动不便。如若五龙潭这位神医,真像大叔您说的这样医术高超,我倒不免先请他去京城为朋友治病。”
朱大海拒而不收,言道:“镖师行侠仗义,亦是江湖人之楷模。我等帮助镖师,如收谢礼,岂不是遭受江湖人耻笑。”
刘汉水道:“您放心镖师,这位五龙潭神医,果真厉害,您要请他去京城,绝对是手到病除。”
大刀王五万分感谢,并让镖局的小伙计拿出二百两黄金,送与朱大海以表感谢。
大刀王五问道:“大叔,只是不知道这位神医收费是否合理?”
朱大海道:“镖师不必客气,让我舅舅带路即可。看镖师腿伤,我们都很难过,也希望镖师到济南府安心医治腿伤。”
刘汉水道:“对了镖师,我一直就在夸这位神医医术高明,还忘记告诉你另一件事情了,那就是人家这位神医从不收费。您想想镖师,这样一位医术高明,医德高尚的国医先生,那绝对是神医啊。”
大刀王五道:“也好,让我的伙计,推上小车送我去济南府,我就不必再麻烦大家了。”
大刀王五问道:“大叔,真的不收费?这先生坐堂问诊,收费治病,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刘汉水道:“也只有如此了。”
刘汉水道:“真的不收费镖师,要不然大家都说他是神医呢!”
云中燕道:“我看大叔还是把大刀王五送济南府吧,那个五龙潭神医不是医术非常高明吗。他连雷家妹子的眼伤都医好了,我想大刀王五这腿伤,也一定能够医好。”
大刀王五愈发对这位神医感了兴趣,心说要是请得这样一位医术高明,且医德高尚的国医先生去北京,能够医治好光绪皇帝的病体,也足以让谭嗣同放心。想那谭嗣同所邀请的曹州府国医先生,也就等来日我腿好以后,再去请吧。
刘汉水亦也是无奈地言道:“咱们这云禅寺方圆几十里,也就刘阳一位高明的先生,我不请他,还能够请谁呢?”
大刀王五想到此,就禁不住问刘汉水道:“大叔,您可知道此五龙潭神医家庭背景,出身何地?”
刘阳道:“云中燕息怒,上次雷三鸣眼伤,和这次这位壮士的腿伤,都是严重外伤。不是我刘阳无能为力,而是一般先生,都很难为之。”
刘汉水道:“哟,镖师哎,您这话,可真是问住我了。甭说我不知道这神医的来历,就是咱整个济南府,也都是传言他住在五龙潭内,是上天派来的神仙。至于他生活中的身份背景,还真是没有人知道。”
云中燕对刘汉水说道:“大叔,你怎么又把这个狗屁不会的先生请来了。上一次雷家妹子受伤,就请他一次,来后就是无能为力,现在又是无能为力,以后千万不要请他。”
大刀王五问道:“大叔,那他什么时候开始在济南府坐堂问诊行医的啊?”
刘阳道:“对不住朱老爷,我只是妇科、儿科见长。对于这种外伤,一是无医疗工具;二是我医术尚浅,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刘汉水道:“就今年霍乱开始,他先医好了一位濒临死亡霍乱患者的身体。然后大家都来找他医病,他也就开始在五龙潭旁的龙祥观内行医。”
朱大海道:“那就麻烦先生快快医治,银钱绝不会少给先生。”
大刀王五道:“大叔,难道这济南府全城百姓,就没有认识他的人;大家对他的身世一点都不了解?”
这时候刘汉水请的医生刘阳也来了,他认真看过大刀王五腿上的炸伤,言道:“血已止住,腿骨未断,大腿能够保住。但是观大腿骨上似有一铁质弹片,需要取出,否则大腿肉伤难以愈合,今后也会留下病疾。”
刘汉水道:“真的镖师,我没有骗你,济南府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传言中,有人说他是外地来此的游医;也有人说他是五龙潭里的神仙下凡,专门普救众生来了。”
大刀王五想想朱大海说的话,言之有理。于是就留下两位镖局的伙计陪伴自己,然后命令其他的镖师和铜头铁和尚一起,押送镖银离开云禅寺去了湖南。
大刀王五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大叔,这位国医先生真让您给说成神仙了,我还倒真想见识、见识这位神医了。”
朱大海道:“镖师腿伤严重,此去湖南我们岂可放心?不如你留我处养伤,我让铜头铁和尚和你的手下镖师,一同护送镖银去湖南。”
源顺镖局的小伙计一个前面用绳拉车;一个在后面推车。吱吱扭扭的独轮车,也就在独木轮快速的转动下,那济南府不远处就来到了眼前。
大刀王五言道:“不必再麻烦朱大哥,我带镖银即可要赶赴湖南。”
大刀王五坐在独轮车上,一行人走进济南府西门,来到了五龙潭旁的龙祥观内。学徒康天宝把腿部有伤的大刀王五安排到病床上,做一些简单的医疗护理。刘汉水看观内不见神医孙不凡,就忍不住问道:“天宝,神医今天怎么不在?”
朱大海让大刀王五手下的伙计们,验过八千两镖银完整无损后,也就下令手下弟子们退兵。朱大海回到云禅诗内,看过大刀王五腿伤严重,就赶紧让舅舅刘汉水去请先生来,好为大刀王五医腿伤。
康天宝道:“大叔,孙先生去了知府府上,已经两天尚没有归来。”
蒋楷连说好好,心想以后你找他马小鞭算账,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只要今天你们能够撤兵,不把迷魂阵水淹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大刀王五命小伙计拿出几两散碎银子交给康天宝,希望康天宝去一趟知府府上,把神医请回来。
朱大海道:“既如此,看在知县大人的面子上,我们先且让马小鞭一次。不过,这件事情先给他记着,以后有机会再找他算账。”
康天宝拒绝银两道:“孙先生行医从不收人钱财,亦也不让我们学徒之人收钱。”
蒋楷道:“他马小鞭背后有洋买办撑腰,朱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为保一地百姓平安,就撤兵吧。否则,一旦事情闹大,引的洋买办马庆恩等人,跑到北京的总理衙门去告状,小县我的乌纱帽就不保了。”
大刀王五问道:“既然不收钱,那你们行医时的用药经费何来?”
朱大海道:“他马小鞭抢劫镖银,已是死罪,且又伤我兄弟,我岂可饶他。”
康天宝道:“孙先生恩医济南府,观内用药、用钱。一是官府拨给;二是各大药铺店家捐赠。”
蒋楷道:“迷魂阵乃是洋买办马庆恩的领地,我能够从里面把镖银要出来,已是天大的面子。还望朱兄看在小县的面子上,速速退兵,以免兵戎相见,彼此伤了和气。”
大刀王五暗暗点头,心说道:看来这五龙潭神医,绝不是妄语虚传了。假如能够请得此神医到北京城,去为光绪皇帝诊病,亦也是不虚此行呢。
朱大海把镖银接着,询问知县蒋楷道:“知县大人,这马小鞭为何没有带出来?”
大刀王五想到此,也就对康天宝言道:“小兄弟,但不知你家先生何时归来,我这腿伤,亦也是耽搁不得。”
马小鞭这才让手下打手,从地下室内搬出镖银。交由知县蒋楷,送出了迷魂阵的迷魂阵。
康天宝道:“那我这就去知府府上,去请回孙先生,请您稍等。”
蒋楷道:“好吧马小鞭,那你就快快拿出镖银,我好让他们退兵,且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大刀王五说好,康天宝就离开龙祥观,赶紧去了知府府上。
马小鞭道:“知县大人,我把镖银既然交给你,你就一定要在他们面前保证我的安全。否则,这镖银我是不给的。”
这些天知府李玉民府上也很是热闹。由于他的未婚姑爷孙不凡圣手神医,抑制了济南府的霍乱爆发,也让山东巡抚张汝梅和布政使毓贤等山东高官,对靠后宫献宝升任知府的李玉民另眼相看。于是,面对李玉民府上七月十六日,即将为女儿举办的喜事,也都是陆陆续续送来贺礼。特别是巡抚张汝梅,还特意言明李知府,七月十六日一定前来喝喜酒,要一睹这位流传在济南府民间的圣手神医,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
蒋楷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委曲求全道:“也罢,你且把镖银交与我带出去,至于他们要把你带走之事,我再与他们商议。”
大婚的日子眼看着就要到了,新娘子李梅儿却病倒了。未婚姑爷孙不凡为了医治霍乱患者,入夏以来,一直长居五龙潭的龙祥观。现在李梅儿病了,李知府赶紧命管家去叫孙不凡。
马小鞭一听要把自己带走,就狡辩道:“知县大人,那八千两镖银只是大刀王五暂借我地存放。我看在知县您的面子上,可以给他们送去,但是他们要想把我带走,那是万万不能。否则,我们连镖银也不给他。”
孙不凡赶回李知府府上,细细号过李梅儿脉搏,感觉身无大碍,只是体弱偶感风寒而已。于是开过药方,命管家药铺取药煎熬,给李梅儿服用。自己也就因龙祥观事忙,欲辞别李梅儿,赶回五龙潭。
蒋楷也就言明了朱大海开出的条件:一是把八千两镖银送出迷魂阵;二是要把马小鞭带走。
李梅儿看到孙不凡走,就哭泣着喊道:“夫君,不要走啊。”
马小鞭和主事的马庆恩早就看到了迷魂阵外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的练武弟子。此时看到救兵蒋楷,也只好言明,一切听从知县安排。
孙不凡停下欲走的脚步,回到李梅儿床前,言道:“梅儿,我龙祥观内尚有病人医治,你只需服药后,静养几日,即可病体愈好。”
主楼内蒋楷对马小鞭和主事的洋买办马庆恩,言明了迷魂阵外练武弟子的厉害,以及朱大海要引马颊河水,水淹迷魂阵的企图。
李梅儿哭泣着言道:“夫君,我想你,我想让你多陪陪我。”
官差喊过话,一会儿孙得胜就从迷魂阵主楼内走出来,带领蒋楷一行人走过迷魂阵,进入了迷魂阵的主楼。
孙不凡笑道:“梅儿,你我来日方长,何须在乎今朝。”
知县蒋楷走进迷魂阵内,面对分辨不清东南西北的迷魂阵,吩咐官差高声叫道:“马小鞭一干众打手听着,知县大人特来调解迷魂阵被困之围,请速来人接知县大人进去。”
李梅儿道:“夫君,我好害怕,总担心今生今世,你我不能够永远在一起。”
说着话,知县蒋楷,就带领手下几个人,走进了迷魂阵的大院内。
孙不凡坐到李梅儿床前,安慰道:“梅儿,你这是多虑了,想我流浪到巨野县城郊外,是你把我从棺材中救出。梅儿待我,有救命之恩,我何故会忘情于你。”
知县蒋楷看过光绪皇帝的秘谕,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低头哈腰中对大刀王五说道:“不知京师大侠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此事情小县自可代办,不必有劳众人。”
李梅儿哭泣道:“夫君待我,亦也是恩重如山,想我李梅儿大病多年,要不是夫君圣手神医,我也许早已是黄泉路上的鬼魂。夫君救我,我唯有终身相许,以报答夫君恩德。”
一行人抬过来受伤的大刀王五,担架上大刀王五看到知县,就掏出了光绪皇帝的秘谕。
孙不凡道:“梅儿,你我不必互相言谢,想不久来日,我们就是一家之人,何须要互相多礼。”
朱大海命令手下人道:“速速把镖师抬来。”
李梅儿道:“夫君,我是害怕,好多个睡梦中,我都梦见你我拜堂成亲之时,一只恶鬼把你拉走。”
蒋楷仍然想袒护迷魂阵和马小鞭,于是言道:“马小鞭何来大刀王五镖银,这迷魂阵又有何罪?”
孙不凡笑道:“这只是你心情忧伤中,对我的思念而已。仅仅是梦中游戏,梅儿不必多虑。”
朱大海道:“只要送还大刀王五八千两镖银,交出马小鞭。鞭子马庄迷魂阵前,我自可退兵,否则这马颊河水必淹迷魂阵。”
李梅儿道:“不是啊夫君,那梦境清晰如真。至今我还记得梦中恶鬼对我说,你我已结拜阴亲,唯有阴曹地府,方可成为一家人。”
蒋楷一看,这朱大海果然是威风凛凛,杀气逼人。其实他哪里知道,平日里朱大海喜欢唱戏,这一切威风凛凛的样子,皆是来自戏文里的打扮。一开始蒋楷还想以话压他个闹事的罪名,把他威吓住,逼他们退兵。不过现在蒋楷一看,这阵势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得住,于是就先把话软下来,客客气气说道:“朱兄请了,事情为何闹到如此地步,千万不要动刀动枪,我看一切事情都可以商量吗?”
孙不凡安慰李梅儿道:“不要说傻话梅儿,你只要安安心心静养几日,好等你我喜日到来之前,恢复好你健康的身体。”
知县蒋楷下马,面见朱大海。朱大海大马之上,持刀抱拳举举手,言道:“知县大人请了。”
李梅儿道:“我没有说傻话夫君,我怕七月十六的大婚日子,我怕你我拜堂成亲之时,恶鬼会把你带走。”
兵马来到鞭子马庄,知县蒋楷一看乡村练武的队伍人山人海,已经将迷魂阵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密不透风,内心就有些胆寒。心想自己的这几十号人马,真若是打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还是先不要动武,咱们看看情况再说吧。
孙不凡道:“不怕的梅儿,请相信我,今生今世我都要和你永永远远在一起。”
知县蒋楷也怕朱大海打下迷魂阵,一旦洋买办马庆恩受损,上告到京城,若是朝廷怪罪下来,自己的乌纱帽就该保不住了。于是,他就赶紧点了县衙的几十员兵马,一路急奔鞭子马庄而来。
李梅儿起身趴在孙不凡怀内,紧搂住孙不凡道:“好夫君,我也想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我想既然你我已结阴亲,尚不如到地府长相思守,恩爱永远。”
此路人马是平原县知县蒋楷,今一早,马小鞭看到地牢内的云中燕和雷三鸣逃走,就预感到大事不好,于是就派人速去县衙搬救兵。
孙不凡手抚李梅儿头部道:“竟说胡话,瞧你这滚烫的额头,高烧都把你烧晕乎了。”
铜头铁和尚下令水淹迷魂阵,几十位练武弟子就手持铁锨奔向马颊河,准备决堤引水。这时候,又有一路人马,为保护鞭子马庄的迷魂阵,风尘仆仆地赶将过来。
孙不凡床上放平李梅儿的身体,盖好薄棉被道:“梅儿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汤药可否煎好。只要服了药,睡一觉发发汗,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三遍喊话过后,迷魂阵内,仍然是无人答应。想必是马小鞭他们,仰仗着迷魂阵的厉害,看来人众多,干脆就来个高挂免战牌,就是不出去。看看你们人多势众,还能有什么本事,把这迷魂阵给破了!
孙不凡起身要走,李梅儿使劲儿拽住孙不凡的衣摆道:“夫君,你不要走,你一走,我就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好怕失去你。”
铜头铁和尚高声喊道:“得令。”随即转身走进迷魂阵大门前,命手下人喊道:“迷魂阵内的马小鞭听着,我家大哥说了,尔等再不出来投降,我们即可引马颊河水,淹了你们这鞭子马庄迷魂阵。”
孙不凡看着病怏怏的未婚妻,如此深爱着自己,内心就一阵感动。也就止住欲流出的眼泪,停下脚步说道:“我不走,我不走梅儿,我陪你,我今晚就留下陪你。”
朱大海道:“迷魂阵大门外再喊三遍,马小鞭若不出来投降,你即可引马颊河水,淹了他这鞭子马庄迷魂阵。”
李梅儿开心的笑了,孙不凡也就照料有病的梅儿服了药,又看着李梅儿睡床上香甜的睡去后。自己也就瞌睡上来,再加上多日的劳累,也趴倒在李梅儿身旁睡着了。
铜头铁和尚手抱鬼头大刀言道:“末将听令。”
小丫鬟看小姐和新姑爷睡着,恐担心孙不凡趴在床前睡觉受累,也就走进床前。轻轻搬动起孙不凡的双腿,将他的身体,移动到睡床上小姐的身旁。并给二人盖好薄棉被后,也就熄灯退出了小姐的闺房。
朱大海命人赶紧包扎止血,撒上金枪药,然后就对铜头铁和尚下命令道:“杨大将军听令。”
第二日,太阳东起,光线入窗。一大觉醒来的孙不凡,看到赤裸裸的李梅儿,还有赤裸裸的自己,一同睡在同一张床上,就慌慌忙忙的起身穿衣。
朱大海安排大刀王五先行疗伤歇息,然而大刀王五腿上被炸飞一块儿肉,血肉模糊之中,腿已经是血流不止。
李梅儿也亦惊醒,两个人儿,四目相对,都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忙忙穿上衣服的李梅儿,就一把抱住孙不凡,低泣着说道:“夫君,我好幸福,我李梅儿今生今世就是夫君的人了。”
大红马已是血肉飞溅,躺在地下奄奄一息。大刀王五一只腿被压在马下,人也是无法动弹。朱大海赶紧命云中燕快去救人,云中燕身轻如飞,三下两下冲到大刀王五身前,背起腿伤的大刀王五,按原道走出了迷魂阵。
孙不凡亦也是紧一把抱住李梅儿,久久拥抱在一起。一直听到房外小丫鬟的窃窃私语,二人这才脸红到脖颈,匆匆分开来,打开房门,让小丫鬟进来收拾床铺。这一对阴差阳错走到一起的小夫妻,有了这一夜的结合,也都彼此感觉到更加的亲近。
然而马速太快,听到喊声的大刀王五,还来不及回马。就听轰然一声炸响中,大刀王五连同整个大红马,都飞了起来。
李梅儿的风寒今天竟然完全好了,心情也是异常的开朗。孙不凡洗漱完毕,到前院给李知府夫妇请过安,就陪李梅儿和小丫鬟,去准备结婚时候的用品。
铜头铁和尚来不及拦住大刀王五,只得高叫道:“王大哥回来,里面有机关。”
开开心心的孙不凡和李梅儿,想起不久来日,就要结婚同喜。二人也就幸福荡漾在脸上,心情更是沉浸在快乐的气氛中,而难以自拔。
大刀王五心急,并不了解迷魂阵重重机关的他。一带马缰绳,挺刀纵马直奔迷魂阵杀奔而去。
临近中午时分,孙不凡要回龙祥观,李梅儿言道:“夫君,咱们一同吃过午饭再走,我也好想陪你去龙祥观看看。”
先锋官铜头铁和尚正在和手下们高声骂阵,要求迷魂阵内的马小鞭快快出来送死。然而迷魂阵大院内,却是安静无声,连一个人影儿都看不到。
孙不凡道:“也好,一会儿梅儿跟我出去散散心,也省得心情烦闷。”
大刀王五起身,骑上马和朱大海兵和一处,一起来到了鞭子马庄迷魂阵。看到先锋官铜头铁和尚,已经率领大队人马,将迷魂阵三百亩的大院团团围住。
二人正说着话,管家进来禀报道:“新姑爷,龙祥观康天宝来府上,让您速回龙祥观,说是有急重病人。”
大刀王五言道:“那好,一切听从朱大哥安排。”
孙不凡道:“好的管家,您先让康天宝回去,我随后就到。”
朱大海马上抱拳道:“镖师快快请起,想他日受镖师所托,然今日镖银始终没有要回。逢明我惭愧难当,今日同去鞭子马庄,一同拿回镖银,扫平那迷魂阵,方解镖师失银之耻。”
管家退下,孙不凡就对李梅儿说道:“龙祥观有病人来,需要我去诊治,顾不得陪你梅儿,改日你再去五龙潭散心。”
大刀王五很是感激,看着这多人的队伍,全是为了自己的镖银,就禁不住甩蹬下马,单膝跪倒在朱大海马前道:“朱大哥义重如山,子斌我来日恩当重报。”
李梅儿说道:“好吧夫君,希望你不要劳累过度,危及身体。”
这日,风尘仆仆赶路的大刀王五,眼看着就要到长清县的云禅寺了,也就在道路上,遇到了兵发鞭子马庄迷魂阵的朱大海大队人马。
孙不凡说好,也就匆匆忙忙辞别依依不舍的李梅儿,快步赶回了五龙潭的龙祥观。
大刀王五带了光绪皇帝的秘谕,领着源顺镖局的十几位镖师和伙计,一路马不停蹄赶赴了山东。
龙祥观前,刘汉水正在焦急的观望着,等待着孙不凡的到来。他一看到孙不凡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就赶紧迎上去,喜色中言道:“神医哎,您可来了。”
谭嗣同说好,然后又恭请光绪皇帝,发一道秘谕给大刀王五带着,以便山东地界有难之时,可命当地官员协助办事。
孙不凡看到刘汉水,内心有些吃惊的他,急忙问道:“老人家,您怎么来了?前几天医治的雷家妹子,她眼睛如何?”
大刀王五道:“好的谭老弟,您尽管放心。”
刘汉水脸笑感谢道:“雷家姑娘回去后,夜间打开围着的布巾,眼睛复明如初,一切都好。”
谭嗣同道:“去年秋天我来京,亦被山东曹州名医何永言医治中暑,并答应今年他来京后可找我,而我一直就没有他的消息。你这次去山东,我想让你把何永言请来,为光绪皇帝治病。”
孙不凡道:“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您今日前来,还有何事啊?”
大刀王五问道:“老弟认识什么样子的医生朋友?”
刘汉水道:“不好意思神医先生,我又给您送一病人来。”
谭嗣同道:“我有医术高深的朋友。”
孙不凡道:“奥,病人在哪儿?”
大刀王五道:“谭老弟,可是我没有医术高深的朋友啊。”
刘汉水道:“在观内等着呢。”说着话,赶紧引领孙不凡进了观内。
谭嗣同道:“光绪皇帝因幼时心情抑郁,精神不快,造成身体积弱,难以抵挡疾病的侵袭,留下了难以愈治的病根。现在变法图强,日夜操劳,身受旧病所累,非普通医生难以诊治。”
躺在病床上的大刀王五,看见刘汉水引领孙不凡进来,就赶紧欠身言道:“王子斌见过神医。”
大刀王五问道:“好的老弟,这是好事情,不知光绪皇帝有何病?”
孙不凡道:“在下孙不凡,神医不敢当。”说着话就近前,观看大刀王五伤腿。
谭嗣同道:“老佛爷反对变法,不支持光绪皇帝,目前光绪皇帝有病在身,可太医院那帮御医,受了老佛爷的暗示,对光绪皇帝的病情,一直敷衍了事。我想宫外请个知己的名医,给光绪皇帝医治身体。”
孙不凡看后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因何所伤,又是因何事所为?”
大刀王五道:“好的老弟,您尽管放心。”
大刀王五道:“孙神医,我王子斌乃是京城源顺镖局的镖师,因镖银被鞭子马庄马小鞭劫走,我为索要镖银,被火雷暗器炸伤在迷魂阵内。”
谭嗣同道:“此时关系重大,千万不可宫廷内走漏消息。”
孙不凡道:“失敬、失敬,镖师大刀王五名号,在下早就耳闻。”
大刀王五道:“老弟有事尽管直说,不必客气。”
大刀王五道:“浪得虚名而已,皆是江湖朋友奉迎之语,此番受伤,还需孙神医多加费心。”
谭嗣同闻听大刀王五要去山东,内心一阵高兴,就把房门关闭,轻声对大刀王五说道:“大哥若去山东,小弟我还有一事相托。”
孙不凡道:“伤口止血已住,腿骨无损,只是有一弹片镶入大腿骨之内。如不取出,大腿肉伤难以愈合,今后也会留下病疾。”
这日大刀王五禀告谭嗣同,说道:“谭老弟,上次去湖南,押送给湖南时务学堂的八千两镖银,在山东被劫。当时心急去湖南接您,没有去找回镖银,现在我决定去一趟山东,好找回镖银,赶紧给湖南的时务学堂送去。”
大刀王五道:“一切听从神医安排。”
原来大刀王五把谭嗣同保送到北京以后,谭嗣同拜见了光绪皇帝,并破格提升,深得重用,这也让谭嗣同对光绪皇帝有一种恩重如山的感觉。就在谭嗣同决心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一心一意辅佐光绪皇帝变法的同时。光绪皇帝病弱的身体也在积劳成疾中,因变法事物的忙碌,而多次卧床难以下地。这也让谭嗣同,很是为光绪皇帝的病体担心。
孙不凡道:“好的,还请镖师在观内多住几日。这骨上拿取弹片之手术,尚需麻沸散麻醉后用刀。本观内无有此药,尚需学徒康天宝,到其他药房去配,还希望镖师耐心等待。”
半途上,恰逢大刀王五带领十几位镖师从京城赶来,队伍更加强大。
大刀王五心想,谭嗣同进京后,多方追杀他的歹人一路随京。现在谭嗣同追随光绪皇帝变法,要职在身,他的一切安危,都还要自己保护。于是也就对孙不凡说道:“神医先生,实不相瞒,我京城要事缠身,只求先生尽快医治,我好早日返京。”
众人皆高声叫好,朱大海写了帖子送出去,云禅寺外就开始有练武的弟子们到来。铜头铁和尚做前锋,先带一队人马去了鞭子马庄。然后朱大海一身红褂子,红裤子,红头巾,身披大红斗篷,骑一匹大红马,手持大刀。左有铜头铁和尚和烧饼神拳相伴,右有云中燕和雷三鸣相拥,带领乡村大队人马,就杀向了鞭子马庄。
孙不凡道:“镖师如若不用麻沸散麻醉,尚能够忍得住疼痛,那我这就即可用刀。”
朱大海看到云中燕和雷三鸣已经平安归来,很是高兴,就对大家说道:“我和铜头铁和尚去探查地形,想着迷魂阵大院内危机重重,就决定引用迷魂阵附近的马颊河水,来水淹迷魂阵,逼他们交出云中燕和雷三鸣,以及镖银。一开始我还投鼠忌器,怕把他们逼急了,可能会危及云中燕兄弟和雷三鸣妹妹的人身安危。现在二位既然已经平安归来,我也就放心了。一会儿我发帖招聚练武弟子,兵发鞭子马庄,水淹了那欺人太甚的迷魂阵。”
大刀王五道:“神医先生自可医治,这点疼痛,子斌我尚且能够忍得住。”
云中燕和雷三鸣稍作休息,天也就很快亮了,这时候,朱大海和铜头铁和尚也从鞭子马庄赶了回来。
孙不凡道:“那好。”回头叫道“天宝,快去准备手术刀具。”
二人连夜赶回云禅诗,朱大海和铜头铁和尚二人却没有在寺内。原来铜头铁和尚逃出来以后,告知云中燕和雷三鸣被捉,朱大海这才感觉到了鞭子马庄迷魂阵的严重性。然后安排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就和铜头铁和尚连夜赶往鞭子马庄迷魂阵,去探查地形去了。
那边康天宝应声答好,就去拿孙不凡开刀动手术用的一副银质医疗工具。这边孙不凡湿巾擦净大刀王五右腿伤口附近污血,让刘汉水龙祥观外找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棍进来,请大刀王五咬在口里。
整个迷魂阵领地内一片安宁,云中燕领着雷三鸣看着树梢,辨别出东西南北的方向,然后就顺利的跑出了鞭子马庄迷魂阵。
孙不凡对咬着木棍的大刀王五言道:“镖师请放松身体。”
云中燕从绳套内褪出身体,然后就轻飘飘跳到地下,解开雷三鸣的绳索。再等孙得胜和李庆水打开地牢的大门时,就把二人打晕,口内塞进衣物捆绑好。云中燕和雷三鸣,就跑出了地牢。
大刀王五看着孙不凡,微微点头。孙不凡也就拿过学徒康天宝递上来的一把银质利刃,在伤口上轻轻划开一刀,分开皮肉,就看到了血色之中,有一小块儿黑不溜湫的东西。
这些毕竟都是江湖传言,其实现实生活中的缩身之功很简单,绝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么神秘。你就拿云中燕来说吧,刚开始捆绑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先绷住了劲儿,把绳子提前就给撑开了。然后等到有机会的时候,身体肌肉只要一放松,绳子就松懈了。这时候再凝神聚气,运用柔身术,把捆绑住的肉体,一点点从绳套内褪出来。
大刀王五口咬木棒,额头上直滚黄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子。孙不凡拿过一把银质镊子,夹住黑不溜湫的弹片,猛地一拽,就听大刀王五一声大叫后,人已经是晕死过去。
啥叫缩身之功?江湖上常传言:某某人会缩身之功,身体一缩小,就从大户人家的流水沟内进去,然后偷盗人家的珠宝。还有更神奇的传言,说某某会缩身之功,能够把身体缩成一张纸片大小,从人家的墙缝中钻出去。
刘汉水一旁口里不住声地念叨着:“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保佑镖师平安。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保佑镖师平安……”
马小鞭把云中燕捆绑的很紧,为了怕云中燕逃跑,还特意把云中燕捆绑着吊了起来。但是马小鞭没有想到,这云中燕不但轻功了得,而且还会缩身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