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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集2 第十三章 布网

“去见亨利爵士。啊,他就在这儿!”

“那下一步呢?”

“早上好,福尔摩斯,”准男爵说道,“您看起来就像一位将军,正同参谋布置着一场战役。”

“我已经从格林盆发了一份关于塞尔丹死亡的报告到王子镇。我想我能保证你们中不会再有谁被这件事惹上麻烦了。我也和我那忠实的卡特莱取得了联系,如果不让他清楚我已很安全,他一定会在我那小屋门口抑郁而终的,就像一只忠实的小狗守在它主人坟墓旁一样。”

“确实是这样,华生正向我请求命令呢。”

“你已经去过沼地了吗?”

“我也一样。”

“啊,我们今天就要实实在在地大干一场了!”他说着,因行动前的喜悦搓起了双手,“网都布好了,就等往回拉了。今天结束之前就能看见,到底是我们捉住那条尖嘴大梭鱼呢,还是它从我们的网眼里溜掉。”

“很好,据我所知,您今晚已被邀请和我们的朋友斯台普顿一家共进晚餐?”

清晨我起得很早,可是福尔摩斯还是先我一步,我穿衣时,正看到他沿着车道走回来。

“我希望您也来。他们都是非常热情的人,我肯定,他们一定很高兴见到您。”

当他转身离开那幅画像的时候,他突然爆发出罕有的笑声。我很少听到他笑,而那笑声通常意味着某人就要完蛋了。

“恐怕华生和我必须得去伦敦呢。”

“的确如此,这张画像还恰巧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最迫切需要的线索。我们算是掌握住他了,华生,我们算是掌握住他了。我敢发誓,明晚之前他将在我们的网中无助地挣扎,就像他自己所捉的蝴蝶一样。一根针、一块软木,还有一张卡片,我们就可以把他加到贝克街的标本展览馆去了!”

“去伦敦?”

“有着抢夺继承权的阴谋诡计呢。”

“是的,我想在当前这个时候我们去那儿会更有用。”

“是啊,是一个有趣的返祖现象,且在形体和精神上都有体现。一项家族肖像的研究就足以使人相信转世轮回再生的说法。很显然,这个家伙是巴斯克维尔家的族人。”

准男爵的脸很快拉长了。

“这真是太奇妙了,就像是他的画像呢。”

“我希望您能帮我渡过这一关。单独一个人时,这庄园和这片沼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哈哈,你现在看到了吧,我的眼睛已被训练得能检验真容,而不至于被附加上去的装饰物所蒙蔽。能看穿伪装是犯罪调查员的首要品质。”

“我亲爱的伙伴,您必须得完全信任我,并且就按我告诉您的去做。您可以告诉您的朋友说,我们本来是很高兴和您一块儿去的,可是有急事我们必须要回到城里去,我们希望很快就能返回德文郡。您会记得将这个讯息告诉他们吗?”

一张斯台普顿的面庞立刻凸显在画布上。

“您要是坚持那样的话。”

“我的天哪!”我惊奇地喊道。

“别无选择了,我确切地告诉你吧。”

“可能有点。但等一下!”他站到椅子上,左手将蜡烛托起,弯曲着右臂遮住那宽边帽和周边的长长发卷。

看到准男爵眉头愁云满布,我知道,他是因我们的弃他而去而深受伤害。

“下巴有点像亨利爵士。”

“二位打算何时动身呢?”他冷冷地问道。

“像你认识的哪个人啊?”

“吃完早餐立即动身。我们将坐车去库姆·特雷西,但华生会把他的东西都留下,作为保证,他仍将回到您这里来。华生,你该写张便条给斯台普顿,告诉他你很抱歉不能去那儿。”

我望着那饰有羽毛的宽边帽,额头两旁的弯曲鬈发,带有白色蕾丝的圆领以及衬在它们之间的那张严肃的面孔。说不上极其残暴,但也相当刻板、冷峻。他有着紧闭的细薄双唇和一双不容人的冷酷眼睛。

“我也很想和你们一同去伦敦。”准男爵说,“为什么要我单独留下来呢?”

“你看出点什么没有?”

“因为这是您的职责所在。您向我允诺过,让您做什么您就做什么,而我叫您留下来。”

福尔摩斯不怎么说话了,那酗酒家伙的画像似乎对他产生了某种魔力,享用夜宵时,他的双眼仍不住地盯着那张画像。直到后来,亨利爵士回自己的房间以后,我才跟上了他的思路。他手持蜡烛,把我领回宴会大厅,又举起蜡烛,照着墙上因年代久远而日渐暗淡的肖像。

“好吧,那么,我就留下。”

“对这张画像的真实性没什么好质疑的,因为姓名和年代‘1647’都写在画布背后呢。”

“还有一个要求,我希望您乘马车去梅利琵宅邸,然后要将马车打发回来,让他们知道,您打算走回家。”

“天哪!”福尔摩斯说,“他看起来还挺安详平和的呢,但我敢说,在他的眼里暗藏着一只魔鬼,我还以为他是一个看起来更加狂暴而凶残的人呢。”

“要走过沼泽地吗?”

我饶有兴趣略带惊奇地注视着那幅肖像。

“是的。”

“啊,您应该认得他的——罪恶的修果,那就是所有不幸的根源,开启了巴斯克维尔的猎狗的传说。我们不可能忘记他的。”

“但那正是您经常警告我不要做的事啊!”

“在我对面的这位穿着镶有花边的黑天鹅绒斗篷的骑士呢?”

“这次您去做,会安全的。要是我对您的神经和勇气没有完全的信心,我不会这样建议的。一定要这样做啊,这很关键。”

“那位是巴斯克维尔海军少将,在西印度群岛,他在罗德尼麾下任职。穿着蓝色外衣、拿着一卷纸的那位是威廉·巴斯克维尔爵士,在庇特任首相时期,是下议院委员会的主席。”

“那我会的。”

“那位拿着望远镜的绅士是谁呀?”

“您要是看重您的性命的话,不要从其他方向穿过沼泽地,只能走从梅利琵宅邸通往格林盆大路的直路,那才是您回家走的路。”

“白瑞摩已经一一告诉我了,我想我说得差不多。”

“我会按您说的去做的。”

“您都知道名字吗?”

“很好。我倒希望吃完早饭尽早动身,以便下午就能到达伦敦。”

“都是。”

我着实为这个计划感到惊讶,尽管我还记得福尔摩斯昨晚曾和斯台普顿说过,他的访问将于下一天结束,我没有想到他会让我和他一起去;也不理解我们怎能在他自己宣称的关键时刻同时离开?然而没有办法,只能完全照做了。这样,我们向仍有愠色的朋友告别,两小时后就到了库姆·特雷西车站,将马车打发回程。一个小男孩正在月台等着我们。

“我一眼就看得出它好在哪里,而且我现在就看出来了。那是一张奈勒30的作品,我发誓,就是那边那位穿着蓝色丝绸衣服的女士画像。还有那个戴着假发的胖绅士的画像,应该是瑞诺茨31的手笔。我猜这些都是您家人的画像吧?”

“有何吩咐,先生?”

“啊,我很高兴听到您这样说,”亨利爵士说道,惊异地望了望我这位朋友,“我不敢假装对于这些东西了解很多。我更善于观评一匹马或是一头牛,而不是一幅画。我不知道您还有时间研究这些东西。”

“卡特莱,你就坐这趟车进城。一到城里,立即以我的名义向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发一封电报,就说如果他找到了我遗失的笔记本的话,就请他用挂号寄到贝克街去。”

“原谅我这鉴赏家的景仰吧。”他说着,挥手指向一排挂满对面墙壁的肖像,“华生说我从不懂什么是艺术,但那只是出于嫉妒罢了,因为我们对作品的看法不同。现在,看啊,这些可真是一组上乘的肖像画啊。”

“好的,先生。”

我看得出,当他垂下两眼时,他正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他的表情虽还镇定,但是眼睛里却散发着惊喜的光芒。

“去车站邮局问问有没有给我的信。”

“什么啊?”我们两人同时喊道。

不一会儿,那孩子便带着一封电报回来了,福尔摩斯将电报递给我。上面写着:

他突然停住,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头部上方。灯光照在他脸上,他是那么专注,那么安定,近乎一座雕刻清晰的古典塑像——一个机警和锐利的化身。

电悉。即携空白拘票前去。五点四十分抵达。雷斯垂德。

“如果您这样做,我想很快,我们的小问题就能解决了。我敢肯定——”

“这是我今早那封电报的回电。我认为他是职业侦探里最棒的了,我们可能还需要他的协助呢。现在,华生,最好趁这段时间去拜访你已认识的劳拉·莱昂斯太太吧。”

“就按您说的吧。”

他的战略部署初见端倪,他用准男爵使斯台普顿夫妇相信我们真的已经离开了,而事实上,一旦需要,我们就能立即回来。还有那封从伦敦来的电报,如果亨利爵士向斯台普顿夫妇提及,就能消除他们心头的最后一丝疑虑了。我好像已经看到,我们的网正围着那个狡猾的家伙在越收越紧。

“很好,并且我还要您模模糊糊地去做,而不要总是追问理由。”

劳拉·莱昂斯太太正在她的办公室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访问开门见山,直切主题,使她感到惊讶。

“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正在调查已故的查尔兹·巴斯克维尔爵士暴死的相关情况,”他说道,“我的这位朋友华生已向我报告了与您的谈话内容,并且提到,您对此事还有所隐瞒。”

“我想我会给它套上笼头、拴上铁链的,只要您给予我您的帮助。”

“我隐瞒什么了?”她以挑战的口吻反问道。

“我们曾有过一次,华生一定告诉您了,在沼泽地里,我们听到了那猎狗的叫声,所以我敢发誓,那不完全是无端的迷信。我在美洲西部时,曾对狗有些研究,我一听便能知道。要是您能用笼头套住这只狗、给它拴上铁链的话,我就承认您是有史以来最了不起的大侦探。”

“您已承认,您曾让查尔兹爵士在十点钟的时候等在门口。我们知道,那正是他死去的时间和地点。您隐瞒了这些事件之间相关联的内容。”

“我想,再过不久我就能够给你把有关的情况弄得更加清楚了。这真是一件极其困难又复杂的案子,还有几点我们仍需搞清——用不了多久就会弄明白了。”

“并没有什么关联啊!”

“可是那案子怎么样了呢?”准男爵问道,“您从这一堆乱麻中摸到什么头绪没有?我不知道,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华生的调查是否有些进展。”

“那样的话,这个巧合倒的确不同寻常了。但我想,不管怎样我们会成功找出关联的。我愿意向您完全坦白,莱昂斯太太,我们认为这桩案件是一起谋杀案。证据表明,将被牵连进去的不仅是您的朋友斯台普顿,还有他的太太。”

“那他就太幸运了——事实上你们都很幸运,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你们都触犯了法律。我几乎可以肯定,作为一位铁面无私的侦探,我的首要任务就是逮捕你们全家。华生的报告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这位女士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那不太可能,衣服上没有任何记号,这我知道。”

“他的太太!?”她叫道。

“那个可怜的坏蛋穿着您的衣服。我恐怕您的家仆拿衣服给他穿,可能会惹上警察的麻烦呢。”

“事实就是事实。假装他妹妹的人是他真正的妻子。”

亨利爵士睁大了眼睛:“那是怎么啦?”

莱昂斯太太坐回到位子上,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那粉红色的指甲因紧握的压力变成了白色。

“我不否认你原本将有一个更加欢快的夜晚,”福尔摩斯冷淡地说道,“你却不知道,我们曾以为是您已摔断了脖子而哀痛不已,这点您高兴吧?”

“他的妻子!?”她重复道,“他的妻子?他不是还没结婚吗!”

“自从华生早晨离开后,我一整天都闷在屋子里,”准男爵说道,“我想我还是有信誉的,我说到做到了。如果我没发誓不单独出去的话,可能会有一个更加欢快的夜晚,因为我收到了斯台普顿让我去他那儿的信。”

夏洛克·福尔摩斯耸了耸肩。

亨利爵士见到夏洛克·福尔摩斯除了惊奇之外,更是欣喜。他已经期盼好些天了,希望近期发生的事情会让他从伦敦来到这里。然而,当他发现我的朋友既没有带任何行李,也没有对此做出解释时,他感到很诧异。我和准男爵很快凑齐了他所需要的衣物用品,而后,在被拖延已久的晚餐上,把我们经历中准男爵应该知道的都尽量给他做了解释。此外,我还有一项令人不愉快的任务——将这一消息透露给白瑞摩夫妇。对于白瑞摩,这不可不为一种解脱,可是白瑞摩太太听后却将脸埋在围裙里痛哭起来。对于整个世界来讲,他是个暴徒,半兽半魔;而对她来说,他一直都是她那个孩提时代紧紧抓着她手的任性小男孩。这个人的确是罪恶深重,临死也没有个女人为他哭灵送终。

“我要你证明给我看!证明给我看啊!如果您能做到的话……”她眼睛狠狠地瞪着,说明了一切。

“那你一定得借故推辞,他必须独自前往,那就容易安排了。而现在,如果吃晚饭已经太迟了,我想咱俩不妨来点夜宵。”

“我来就是打算这样做的,”福尔摩斯说道,从口袋里抽出好几张纸来,“这是这对夫妇四年前在约克郡拍的,后面签有‘凡戴勒先生及夫人’。但您不难认出他来,还有他的妻子,要是您见过他太太的话。这里有三份由认识他的可靠证人写下的关于凡戴勒先生和太太的资料,那时,他经营一所圣奥利弗私立学校。看看吧,看您是否还会怀疑这两个人的身份。”

“我也要去。”

她朝他们看了看,接着抬头望着我们,那是一张绝望女人呆滞而又僵硬的脸。“福尔摩斯先生,”她说道,“这个人曾答应只要我和我丈夫能离婚,就会和我结婚。这个浑蛋,他骗我,用尽了各种花招,他没和我说过一句真话。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我还想着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的缘由,现在我才明白,我从来就只是他手里的工具。为什么我要对他坚守忠贞,而他却从未如此对我?为什么我要尽力保护他免受他自己犯下罪行的惩罚?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不会隐瞒什么了。但有一点,我向您发誓,就是在我写下那封信时,我从没有想到会对那位老绅士有所伤害,他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了。”

“嗯,我看没理由再躲起来了。不过,华生,还有最后一句话,别向亨利爵士提起猎狗的事来,就让他以为塞尔丹的死正如斯台普顿想要我们相信的那样吧,这样他就更能经受住明天必须经受的苦难了。如果你的报告我没有记错的话,亨利爵士明天要和斯台普顿他们共进晚餐吧。”

“我完全相信您,夫人,”夏洛克·福尔摩斯说,“将这些事情再讲一遍一定非常痛苦。也许我先告诉您事件的原委,您再来检查是否有误,这样会简单些。寄出那封信是斯台普顿建议您做的吧?”

“你要进去吗?”

“是他口述的。”

我再也不能从他那儿套出什么了。他走着,一路上都沉浸在思索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巴斯克维尔庄园门前。

“我猜,他给出的理由是:您可以借此得到查尔兹爵士的帮助,来用作离婚起诉的费用吧?”

“我对劳拉·莱昂斯太太可能有利于我们抱有很大希望,只要她清楚自己在这件事中的地位就行了。而且我也有自己的计划,光明天的事就够对付的了。我希望在明天结束前,我们最终能更胜一筹。”

“是的。”

“那你打算怎样办呢?”

“而在您将信发出去后,他叫您别去那里?”

“今晚,我们也好不了多少。还是老样子,猎狗和人的死之间不存在直接联系。我们从未见过那只猎狗,我们听到了声音,但也不能证明它正追在那人的后面,完全缺乏动机来由。噢,亲爱的伙伴,我们必须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当前还没有证据立案,而且,为了确立证据,我们当下去冒任何风险都是值得的。”

“他告诉我,让别人知道出钱是为这样的目的很伤他的自尊,还说,他即使再穷,也要竭尽他最后的一分钱来清除我俩分离的障碍。”

“嗯,那么,今晚的事呢?”

“他看起来倒像个有情有义的人呢。那之后您除了看到报纸上那篇有关死亡案的报道之外,就没再听到过什么了吧?”

“是,他死了,却没有被害的痕迹。你我都知道,他完全是死于恐吓,并且我们也知道是什么把他吓死的。但我们又该如何使十二个陪审员也相信这点呢?猎狗的踪迹在哪儿,犬牙的咬痕又在哪儿?当然,我们知道,猎狗是不咬死尸的,并且查尔兹爵士在那畜生赶上之前就死了。我们必须得证明这所有的一切,而我们现在还办不到。”

“没有。”

“有查尔兹爵士的死为证据。”

“他还叫您发誓,关于您和查尔兹爵士的约会,只字不提?”

“连个影儿都没有——只是些臆断和猜想罢了。如果我们带着这样的故事和这样的‘证据’上法庭,那肯定要被人家笑话的。”

“是的,他说那暴死……是件很神秘的事。事实外露的话,我一定会遭到怀疑的。他那么一说,我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们肯定有证据啊。”

“确实是这样,但是您自己也有过怀疑吧?”

“亲爱的华生,你大概天生就是那么冲动,你的天性就是做事精力充沛。但假设,只是假设,我们今晚就抓到他,那样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们对他还是无据可证嘛。他的手段如魔鬼般邪恶,如果他是通过一个人来行动,我们还可以得到些证据,但如果我们将那条大狗拉到光天化日之下,那也不能帮助我们用绳索绕住它主人的脖子啊。”

她犹豫了片刻,就低下头去。

“那我们为何不立即将他逮捕呢?”

“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她说道,“可是只要他对我一直真诚的话,我也就会一直忠诚于他。”

“也许这会使他更加小心,又或许会迫使他即刻采取孤注一掷的办法。就像大多数聪明的犯罪分子一样,他可能对自己的小聪明太有信心了,而且以为已经完全骗到我们了。”

“我认为,大体上说来,您还是很幸运地脱身了。”夏洛克·福尔摩斯说道,“他知道他已经受到您的控制了,可是您却还活着没事。这几个月来,您一直都处在危险的边缘。现在我们要和您说再见了,莱昂斯太太,也许很快您就能再次听到我们的消息了。”

“既然他都知道了你在这里,你觉得他会如何变动他的计划呢?”

“我们总算是结束了破案前的就绪工作,将面前的困难一一地解决了,”当我们站在那儿等待着快从城里开来的车时,福尔摩斯说道,“我很快就要完成一本近代最奇异惊人的完整的犯罪小说了。研究犯罪学的学生们都还记得一八六六年发生在小俄罗斯的果德诺的这类案件,当然还有发生在北凯热兰诺州的安德森谋杀案。但这次的案件却有着一些完全与众不同的特点。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来对付这个阴险狡诈的人,可要是在我们今晚入睡之前,还没有完全弄明白的话,那才叫奇怪呢。”

“我开始也有顾虑,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从伦敦方向开来的快车咆哮着驶进了车站,一个矮小结实如斗牛犬的人,从一节头等车厢纵身跃出。我们互相握了手,雷斯垂德以一种恭谨的方式望着我的伙伴,看得出来,自从他们开始合作以后,他已学到了许多。我能清楚地记得这位推理家是怎样用那套理论来嘲讽刺激这位实干家的。

“可他已经看到你了。”

“有什么好事吗?”他问道。

“如今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了。”当我们一同穿过沼泽地时,福尔摩斯说,“这家伙的意志还真是顽强。他发觉计划落败,杀错了人,面临这种境况本会将人吓呆,他却还能如此冷静。华生,我在伦敦就和你说过,现在我还要说一遍,我们还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劲敌,够刺激啊。”

“简直是这几年来最重大的事了。”福尔摩斯说,“在考虑行动之前,我们还有两个小时,我想利用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去吃晚饭。然后,雷斯垂德,就领你呼吸一下夜晚达特沼地上的清新空气,把你喉咙里的伦敦烟雾好好换换。从未去过那儿吧?啊,好啊!我想你对这次出游一定会终生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