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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钻石大王的往事

玛丽亚望着他的脸,心底不由得一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这实在不算什么,请您不必客气。”

苏焕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谢谢你昨晚告诉我的那些事,说实话,那些对我……非常重要。”

苏焕望了她一眼,转而将金棕色的眸子抛向窗外的天空,又像是抛向更远的地方:“你不知道,薇是我唯一的亲人,自从我8岁那年父母遭遇车祸离世之后,就只剩下她和我相依为命,为了我,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从15岁起就去餐馆打工,连续不停地工作十几个小时,却连工作餐也舍不得吃,统统打包回来给我……”

“谢我?”玛丽亚回过身,一脸的怔忡。

他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地抚摸着窗边的金丝纱幔,细微的摩挲声中,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苏焕望着她的背影,声音低柔如天籁:“玛丽亚,除了送你花之外,我还想对你说谢谢。”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那么两个月前她结婚的时候,无论有再多再重要的工作,我都会赶到埃及和她见最后一面,又或许,我若能提早一天来到开普敦,她也不会自杀……”

“我还是先把花插到花瓶里去吧。”玛丽亚心跳得更加厉害了,找了个借口便慌忙转身。

玛丽亚注视着这一幕,心里也涌起无尽的心酸,她能体会到苏焕此刻内心的痛苦,失去了身边唯一且最重要的亲人,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受伤的吗?

“别这么客气,更别叫我苏先生,叫我的名字苏焕就好!”苏焕随意地在窗台上坐下,仰起头淡淡地望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这么自私,总是要让她为我付出,自己却从来没有替她着想过,哪怕是在她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我也没有出现……”低沉伤感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慢慢扩散开来,苏焕的眼珠不知不觉地蒙上一层水气。

“谢谢您,苏先生。”玛丽亚捧着芳香灿烂的紫薇花,脸上出现了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玛丽亚目不转睛地望着苏焕脆弱的神情,心灵深处某块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地触动了,她快步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洁白的手帕递给他:“苏,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如果此刻夫人也在,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也不会开心的。我相信她无论身在什么地方,都希望你能永远快乐、幸福!”

“我刚才在花园散步的时候,看到满树的紫薇开得正好,便摘了一把回来给你。”苏焕微扬着唇角,俊朗的面孔上淡淡的笑容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苏焕接过玛丽亚递来的手帕,深深凝视着她:“我现在只想找出我姐姐自杀的真相,还她一个公道,你能帮我吗?”

玛丽亚被胀满眼帘的花朵惊了一下,愣眼望着苏焕,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玛丽亚当即有些无措:“我能怎么帮你呢?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女佣而已!”

苏焕二话不说上了楼,飞快地来到房门前,轻轻推开一道门缝,果然看见玛丽亚背对着他正在擦拭窗台。他侧身进门,不动声色地朝她靠近,在走到她身后的瞬间突然将手上的紫薇花从天而降塞进她的怀里。

苏焕一字一句很慢地说:“你只要告诉我,维克多的前管家,也就是你表姨的住址就可以了!”

“她在楼上帮您整理房间呢。”其中一名女佣回过头,恭敬地回答。

玛丽亚呆怔。

进了大门,他看见几名女佣正在打扫卫生,于是随口问了句:“玛丽亚呢?”

她没料到苏焕会提出这个要求!

抬起头,望着阳光下盛放的花丛,苏焕随手摘了一把紫薇,便返身快步回到主宅。

巨大的不安使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我很想帮你,但是,为什么要将我表姨也牵扯其中呢?”

思忖许久,他最终将突破口放在玛丽亚所说的那位前管家身上。既然是她告诉玛丽亚关于史蒂芬妮的一切,而她又在史蒂芬妮失踪后突然辞职,那么,她必然知道其中的一些内幕。

“求你了,玛丽亚,这对我很重要!”苏焕恳切地说。

如果维克多正是幕后主使,那么姐姐的自杀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玛丽亚抿紧嘴唇,很久都没有说话,但一颗心却慌乱得拼命狂跳,漆黑的眼眸中翻涌着错愕、震情、恐惧的复杂神情。

这起事件到底和维克多有着怎样的纠葛?

苏焕见她这副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眼底沉静得像冬天的海水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默默望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棱角分明的面庞在若隐若现的光影中笼罩着一层雾气。

她究竟为什么会离开维克多,离开之后又去了哪里?

玛丽亚的眼神仿佛是被定住了,内心的犹豫渐渐被信任与同情取代,挣扎了很久,她终于开口道:“那……那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表姨的地址,不过你必须替我保密,更不能让先生知道这件事。”

然而这些繁华美景都不能勾起他的兴趣,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解开史蒂芬妮的失踪之谜。

苏焕与她对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清晨的朝阳越升越高,天边一抹绚烂的朝霞将整个庄园浸浴在一片红光之中,好似少女绯红的脸颊,新鲜的色彩在庭院里舒缓地蔓延。花园里花团锦簇,树影婆娑,远处,几座气派的欧式建筑在晨曦中若隐若现,长长的花藤从房顶垂落下来,将整片墙壁掩映在一片花海之中,微风拂过,花香四溢。

*** *** *** ***

“关于这个我也还没有理清头绪,等事情有结果了再告诉你。”苏焕说着,搪塞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之后继续朝花园深处漫步着。

开普敦郊外一片长满杂草的山坡上,散布着一片低矮的平房,大多由铁皮搭建,还有的是用废旧的木板钉成,屋顶铺着塑料膜,压着石头,风一次便呼啦啦的响,看上去摇摇欲坠,如同一个巨大的废物场。

“对啊!你从哪找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数字,究竟有什么用?”米朗禁不住好奇地问。

这里没有电线、水管,路也是坑坑洼洼的,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而上,错落的破房子交织成一个大迷宫,让人往往稍不留神就迷了路。狭窄的小巷里堆放着各种废品和生活垃圾,散发着强烈的腐臭味。

“古埃及文?”苏焕听后又是一怔。

从市区最豪华的庄园来到这里,苏焕不禁深深感叹,同一个国家,同一片土地却被人为的力量划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每个世界各有各的规则,像两个平行的空间,几乎没有交集。

“另外……”米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让我查的那几个字符,好像是古埃及文,我已经交给这方面的专家破解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他要找的地方就位于山顶的一座铁皮屋,看上去面积只有几平方米,门窗都已生锈,厚厚的蜘蛛网缠绕在深红色的锈斑上,让人隐隐感到头皮发麻。

“好的,谢谢你。”苏焕淡淡的,有些心不在焉。

苏焕调整呼吸,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米朗见苏焕久不作声,又道:“关于史蒂芬妮的案子,若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联系我们在开普敦的分部,我已经跟那里的联络官乔治打过招呼了,他会尽全力配合你。”

“谁啊?”屋子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没过多久,门开了,一名白发苍苍的妇人出现在门后,消瘦的面容在昏暗的光影里有些看不清楚。

苏焕咬着嘴唇,沉默不语,心绪似乎更加混乱了。

“请问您是不是玛丽亚的表姨?”

如果史蒂芬妮的失踪真的是出自她的私人原因,那姐姐的自杀又如何解释?为什么悲剧会接连发生在维克多的两任妻子身上?

“你是谁?”对方的声音里充满了警觉和疑惑。

“真是这样倒也就简单了。”苏焕叹了口气。

“我是玛丽亚的朋友,是她让我到这里来找您的。”

米朗顿了一顿说:“这件事确实容易让人产生怀疑,不过警方也曾经做过大量调查,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维克多与失踪案有关。似乎,他的妻子是不满意他过分执着于事业,双方感情出现破裂才主动离家出走的。这种事情在很多企业家身上都屡见不鲜,越是拥有金钱财富的人,越难获得美满的婚姻,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吧!”

“有什么事吗?”老妇人往外迈出一步,但脸上却淡漠得没有一点表情。

苏焕冷哼一声,眼底深邃如夜:“维克多刚接手妻子的产业没多久,妻子就神秘失踪,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吧?”

“我有些事想问您,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

米朗答道:“一来是因为史蒂芬妮为人低调,极少在公众面前曝光;二来是事发之后,维克多的公关部门做了大量工作,封锁一切媒体消息,因此事件才刚上报纸就被撤下了!此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渐渐被大众淡忘了,似乎在很多人的印象里,维克多还是一位未婚的钻石王老五,而且他属于典型的实业家,为人低调谨慎,很少有花边新闻爆出,所以公众自然也就不会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私生活上。”

老妇人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道:“那你进来吧。”

他凝起眉,语气沉重地问:“这么轰动的消息,为什么知道的人却极少?”

说罢,返身走进屋内。

听到这里,苏焕内心不由得深受震撼,如此重要的一件事,为什么姐姐从未在他面前提及,似乎她本人也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苏焕跟着她的脚步进了屋,只见里面低矮闷热,仅有简单的木架床作为家具,甚至连张坐的椅子都没有,但墙上高挂的耶稣神龛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放耀着柔美圣洁的光芒,无形中,为这间破旧的小屋增添了一种宁静的气氛。

米朗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他的前妻名叫史蒂芬妮·迪菲诺,是南非大矿主比尔·迪菲诺的独生女儿,在他名下,曾经拥有上百个钻石矿和黄金矿,另外还有大大小小的煤矿、有色金属矿等,而且比尔·迪菲诺英年早逝,所有财产全部交由这个宝贝女儿继承。1998年,30岁的维克多与史蒂芬妮在巴黎的一场珠宝交易会上相识,并闪电恋爱结婚,婚后双方企业就迅速完成了南非有史以来最轰动的一场并购案,也正是因为这起事件,维克多的企业才一跃成为南非最大的珠宝集团,此后史蒂芬妮专心在家做全职太太,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直至两年后她离家出走,从此音讯全无……”

“坐吧。”老妇人掸了掸床单,示意他坐下。

“是嘛,为什么?”苏焕一下子绷紧了心。

苏焕轻轻坐下,试图用微笑软化初次见面的陌生感:“很抱歉前来打扰您,但是眼下实在有件重要的事需要请您帮忙。”

“好吧,好吧。”米朗有些无奈地说,“维克多·朗亚是南非排名第一、世界排名前三的珠宝商,名下所拥有的珠宝集团市值百亿,确实堪称名副其实的‘钻石大王’,他在十年前也的确有过一段婚姻,而他之所以能独霸南非的珠宝市场,和这位前妻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到底是什么事?”老妇人的口气还是冷冰冰的。

“废话少说,我要的是结果!”苏焕没有答他的话,却加重语气提高一个声调。

苏焕慢慢的,刻意拉长每一个字:“您还记得钻石大王维克多·朗亚吗?”

“嗯。你别说,你让我查的这位钻石大王,还有他的前妻,都不是一般人物!不过,他好像是你姐夫吧?”米朗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疑惑。

一听到这个名字,老妇人的表情立刻如蜡一般凝住了,抿着嘴,许久都没作声。

“我能有什么事。”苏焕下意识地将手机拿开,并用力揉了揉耳朵,“你打电话过来,是不是要告诉我调查结果?”

苏焕凝视着她的面容,眼神犀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我知道数十年前您曾经是他的管家,想必知道他身边许多事情。”

就在此时,米朗的声音炸响在苏焕耳畔:“苏,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老妇人的身子又是一僵,接着深吸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我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

到了门外,他一边迅速按下接听键,一边继续朝花园深处走去。清晨的空气里飘荡着幽幽花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一片茂盛的熏衣草花地在微风中汹涌起伏,沙沙作响。

苏焕似乎已料到她会这么回答,依然不紧不慢地说:“我想至少有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您是不会忘记的--史蒂芬妮·迪菲诺。”

苏焕微微一笑,退出了餐桌,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你到底是谁?来问我这些做什么?”老妇人蓦地一下站起身,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请便,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维克多亲切地说。

苏焕静静地说:“我叫苏焕,我的姐姐苏洁薇是维克多的第二任妻子,并且在前天发生了不幸,坠楼身亡。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起意外,就和史蒂芬妮当年的失踪一样,可是我却觉得,世界上并没有这么多巧合,所以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当年发生在维克多和史蒂芬妮之间的一切,还有她的去向,这可能是找出我姐姐死因的关键!”

正想着,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维。苏焕拿起一看,原来是米朗的来电,看来他的调查有结果了!他的内心不禁一阵欣喜,转头对维克多说:“我吃饱了,出去接个电话,顺便去花园走走可以吗?”

老妇人听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祥之物似的用力将苏焕往门外推:“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办法帮你,你走吧!”

莫非维克多说的是假话,如此,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苏焕也急了,连忙道:“老人家,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关系到一条人命啊!”

记得玛丽亚说过,那位将军的妻儿在前往开普敦的途中遭遇英国舰队,惨死海上,那又怎么会有后代存在?

然而,老妇人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粗爆地将苏焕推到门口,然后“砰”的一声,硬生生地关上门。

苏焕听后皱起眉,心头一滞。

苏焕望着面前紧闭的大门,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赶了出来,尽管他已预料到事情不会一帆风顺,却没想到老妇人对维克多的事如此避讳,连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是的,在他死后,这座庄园几度易主,历经了坷坎沧桑。如今,我将它接收过来,不过是完成祖上的一个心愿。我相信这样一来,他便能在天堂得以安息了。”维克多感慨地说。

四周一片死寂,山顶的风呼呼地吹得很猛。

“什么,您是那位将军的后代?”苏焕听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苏焕叹了口气,想再敲门,但手才刚刚伸出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异样的脚步声。

“因为--我就是他的后代!”

他不由得顿了一下。

说到这里,他有意顿了一顿。

“被人赶出来了吗?”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从远处幽暗的巷子里传来。

“连出租车司机都知道这个故事?”维克多玩味地勾起唇角,也不隐瞒,“确实,这座庄园是一百多年前一位荷兰将军为他的爱妻建造的,也有人说他的鬼魂一直徘徊在这里,等待着妻子与他团聚。但我并不惧怕这个传闻,也不惧怕将军的鬼魂……”

苏焕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色的阴影倾斜地映在巷口,一个人影半明半暗地隐在墙角。

苏焕凝视着维克多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笑着说:“是在我来这里的途中,出租车司机说的。”

“是谁?”他的目光顿时变得警觉起来。

“你听谁说的?”未等苏焕说完,维克多的眼底已掠过一抹惊讶的微光。

黑影慢慢地从墙角走出来,他看上去三十多岁,白皙的皮肤衬着一头金发,冰蓝色的眼睛像弥漫着雾气的大海深不可测,颔下一圈淡淡的胡须勾勒出一股独有的男性魅力,看气质绝非凡俗。

苏焕看在眼里,又刻意放慢声调道:“我听说,关于这座庄园还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这里最初的主人是一位殖民地的荷兰将军……”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是赶紧回去吧。”男子淡淡地说。

“多谢夸奖。这个庄园已有百年的历史,我刚刚买下它时,到处都已残破不堪,我耗费了近十年的心血,才使它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说到这里,维克多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掠过一丝自豪的神情。

“你究竟是谁?”苏焕瞪着他问。

苏焕拿起刀叉,看似漫不经心地切着:“能住在这里是我的荣幸,说实话,您的庄园真的很漂亮。”

男子斜睨着他,声音很慢却透着说不出的压迫感:“我是谁并不重要,但你最好明白,你要找的答案并不在这里,不要因为自己的疑神疑鬼而打扰别人的平静的生活!”

“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这次,若是你姐姐还在的话,我们三人一定会有段愉快的时光,在此之前,我几乎天天听她提到你,对你的感觉也早就像亲弟弟一样了。”说着,他让人将一片火腿煎蛋夹到苏焕的餐盘里。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是跟踪我,还是偷听了我刚才在屋里所说的话?”苏焕听后脸色一沉。

“谢谢您。”苏焕回敬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男子轻轻一笑,并不作答。

“那么,这期间就留在家里住吧!反正房间很多,随便你选,想吃什么菜,尽管告诉厨房,他们会准备的。”维克多又说。

“你最好现在回答我,否则,我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找出来!”苏焕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口袋,悄悄地掏出手机,将摄像头暗中对准男子的脸。

“这是当然,我会留在这里送姐姐走完最后一程。”苏焕不假思索地回答。

“怎么,想拍照吗?”男子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伸手一挡,退回阴影处。

维克多含颔又道:“你姐姐的法医鉴定这一两天就会出来,然后就是葬礼,你应该会留到那时再走吧?”

他居然发现了,这么细微的动作居然也会被他发现?!苏焕心底猛然一震。

“这些我都明白,您不用解释的。”苏焕会意地说。

男子似乎看穿了苏焕的心思,唇边掠过一抹狡猾的笑容:“你很聪明,但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再说一遍,你要找的答案并不在这里,最好快点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知道擅闯猛兽领地将会是什么下场吗?”

此时,维克多也抬起头,强打起精神,面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苏焕。昨天是你我初次见面,我本应设宴好好款待,可是家里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的心脏病又犯了,以至于怠慢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苏焕拧起了眉,紧紧盯着他:“你--是维克多的人?”

苏焕缓步走到餐桌边,未等招呼,随侍在旁的佣人已毕恭毕敬地为他拉开餐椅,请他入座。

“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只请你好自为之。”男子说完,转身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小巷深处,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那样。

维克多坐在描金餐椅上,面容苍白消瘦得如同一尊冬日风雪下的冰雕,失去了以往身为“钻石大王”的骄阳般的光华,只留下一抹淡然凄冷的气息,与一桌丰盛佳肴形成强烈的反差。

望着空荡荡的巷子,苏焕的心情一下子降至冰点,也没再去敲老妇人的门,而是默默回过身,朝山下走去。

苏焕跟随着玛丽亚的脚步慢慢走了进去,还没进门,已经闻到阵阵诱人的香气,放眼望去,只见精致的雕花餐桌上整齐摆放着各色餐点,既有西式的火腿、鹅肝、薰三文鱼等,也有中式的清粥、虾饺,酥饼,配上各式水果和甜点,每一样都精美如花朵,哪怕一道最普通的煎蛋也都费尽心思。

看来,想要找出史蒂芬妮的下落,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第二天清晨,玛丽亚又来敲苏焕的门,说维克多在餐厅等着与他共进早餐。苏焕没有拒绝,换了身衣服便随她出了房间,顺着雕花旋梯来到一楼,远远的便看见长廊尽头,一座宫殿般的大厅在朝阳的照耀下若隐若现,金碧辉煌,气势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