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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得回家了。我还有些工作,而且我丈夫肯定在等我。”

“那我们现在出去吗?我在鸢尾草酒吧预订了座位。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回家换件衣服,但我觉得你美极了,根本就不需要。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还是你想叫外卖?那样也行。”达曼说。

“可你说过……”

“谢谢你。”她说。

“我得走了。”

达曼露出一个笑容。

“你喊什么?”

莎瑞雅丝茫然地看着他:“这……不太一样。我会带回家再读一遍,然后告诉你。”

莎瑞雅丝冷静下来:“我只是……只是需要一点儿独处的时间。”

“你喜欢吗?”达曼问。

“是因为我吗?”

达曼一整天都没有给她发短信。那天晚上,莎瑞雅丝去看他了。达曼公寓的门房说他没出公寓的门。他在写书,她微笑着想。接下来的一周里,达曼待在他的公寓里写书,发短信向她报告最新的进展。他乞求她对他说一句她爱他。莎瑞雅丝没有心软。让他等等,她想。过了七天,他写出了几个章节,打电话叫莎瑞雅丝到他家里去看。

“不是,不是,没什么,只是工作上有点儿压力。”她解释说。

“他得做正确的事,他得把我写下来。除非他做到了,否则我不会放任他。早饭好了吗?”

她急匆匆地离开了达曼的公寓。他们甚至没有打开达曼买的那瓶红酒。她开车到最近的书店,然后在小说区随意翻看起来。我在哪儿读过这些内容,这不是达曼写的。她花了一小时在书店里寻找,她很确定她在哪儿读过这些内容。最后,她找到了——达曼写的三章内容和卡西克·伊耶几年前写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在那儿待了一整夜。”

她又愤怒又伤心,跌坐在地上读起来。她开车回到达曼的公寓,把卡西克的书扔在他面前,骂他是卑劣的抄袭者。

“我请你说话了吗?”

“我还能指望你什么!”莎瑞雅丝尖叫说。

“你打算毁掉多少人的生活?”看见她待在窗台上,莎瑞雅丝的丈夫问。

达曼试图辩解,但声音淹没在莎瑞雅丝无情的怒火里。她又喊又叫,达曼屈服了,他承认了抄袭的事实。

她挂掉对讲机,然后指示保安不要让他进来。这一夜,莎瑞雅丝看着达曼在门卫室周围晃荡,仰头看着她的窗户。天快亮的时候,他在路边睡着了。早上,她看见他摸出手机,但手机没电了。他求保安让他再呼叫她一次,但保安拒绝了。后来达曼打了一辆车回家。

“你为什么这样做?”莎瑞雅丝喊道,“你必须要写我们的爱情!我们的!不是他的!我们的,达曼,我们的!”

“达曼,写你的书。”

达曼惭愧地移开视线。

“我做不到……”

“说话!解释,否则我会毁掉你。”

“回去。”

达曼苦笑。他看向莎瑞雅丝,眼里涌出泪水:“还有什么好毁的?贾扬提·拉古纳特不会让我出书。我写只是因为我想见你。”

“可是……”

莎瑞雅丝没觉得他可怜,反而更加生气。

“达曼,你得回去。你不可以来这里,明白吗?”

“你要怎样才会重新写书?”

“我等你。”

“我不想再写了。我只是——”

“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

“达曼,别再哭诉了。”她咆哮道,“这不是我要的爱!”

“那你下来,只要一分钟。”

她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扔向他。达曼狼狈地躲了过去,酒瓶撞碎在墙上。莎瑞雅丝怒火中烧地冲出公寓。回到家,她立刻泡了个热水澡,一直泡到皮肤起皱。当她看到达曼的短信时,她痛哭出声。

“我丈夫在家。”她说。

达曼

莎瑞雅丝从窗户里看见了他。她可以让他进来,但如果她这次让他进来,他就会觉得理所当然,然后一直到她家来。

我爱你

“我只要见你十分钟,求你了,我保证我会走。我想见你,我在写了,相信我。”

达曼

我写不出来,我要见你,我爱你,他回短信说。接下来的两天里,达曼走开了,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打字。但是第三天,他去了莎瑞雅丝家。他在门卫室里用对讲机呼叫她。

为什么我必须继续写书?我爱你。

写书吧,她给他发短信。

达曼

保安禁止他进入办公楼以后,他开始在门外等,盯着每一辆离开大楼的出租车,他会追着莎瑞雅丝的出租车跑。莎瑞雅丝哭着让司机继续开车,并看着他气喘吁吁、两手撑着膝盖哭叫她的名字,求她停车。

我会制作简历,然后申请一份工程师的工作。我想这不算太迟。

“除非你写出几个章节。”莎瑞雅丝回答说。莎瑞雅丝这样对他让她感到很痛苦,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很矛盾。她终于把达曼握在了掌心,但这不是她在过去三年里逐渐爱上的达曼。他应该是那个想要讲故事而且不怕失败的古怪男孩,他必须变回原来的样子。她希望他重新做他原来擅长的事,但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莎瑞雅丝删掉了他发来的所有短信。我磨灭了他写书的意愿。她跨出浴缸,用毛巾把自己擦干。她在手机里翻看贾扬提·拉古纳特的文件夹,除了对作家的尖刻批评外,没什么东西可以利用,她必须另想办法。

“我想和你说话。”他恳求说。

她一晚上没睡好,一直想着达曼会慢慢发疯。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不断梦见达曼被绑在精神病院里,挠着墙大喊他多么爱她。

接下来的两周里,达曼卑躬屈膝地乞求莎瑞雅丝去见他,和他说说话,但莎瑞雅丝拒绝了。他会清晨就到她的办公室,然后等到傍晚才离开。甚至,他不停地请求前台打电话给她。头两天里,他得以待在莎瑞雅丝的办公室外面,但之后保安就不许他进入办公楼了。但是,他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