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事情发展到这样,凯西。你认为达尔、佩顿、泰迪……”
凯西点了点头。
“不,”凯西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相信;亚力克诗也绝不会赞成的!”
“那天FBI特工,”她耳语道,“就是说的这件事,还记得吗?”
“那,她到底去了哪儿呢?”
看到这儿,雨彩和凯西对视了一眼;接着她招手要凯西跟进厨房。
凯西当然回答不出。
专家们推论说,该炸弹的大部分是在滚筒里装配而成的,然后用偷来的那辆厢式货车运到了芝加哥,可能就在午夜之后停在了克尔商场的货运码头附近;一旦到达预定位置,就加进硝基甲烷,装上雷管,导火索。
他们回到客厅,主持人正在采访负责炸弹与火灾调查的官员,随即突然被一个特别新闻打断了。画面切换到一个狼藉不堪的现场:“克尔百货爆炸现场的重大发现:最初以为爆炸发生于午夜和凌晨两点之间,并没引起任何伤亡,可令人悲痛的是,显然并非如此:大厅保安室旁边发现两具男尸;货运码头附近还有一人重伤,看上去是一位女性,处于生死关头,已经送往西北医院。”
播音员说,塞巴斯蒂安·克尔正在来芝加哥的路上,是赶来协助清扫现场和调查此案的。还不到下午,电视台请来的专家们就开始推测,这颗炸弹是用铵油炸药(硝酸铵和燃油的混合物)制成的,农民们长期使用这种炸药来清除树桩、修建池塘。一人说道,爆炸力如此巨大,表明用的肥料可能多达2500磅;另外有人说,可能还加进了其他材料,例如,硝基甲烷,用以增强爆炸力。所有这些用来制造炸弹的材料都很便宜——50磅硝酸铵只需两三美元 ——而且到处都可以买到。
凯西的嗓子一下子干燥起来。“你觉得……”
一到鲍比家,雨彩和凯西就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报道还在继续,鲍比关了店门和他俩一起收看,甚至还从威尔斯大街的快餐店给他俩带了早餐来。
“最好去弄明白,”雨彩说道。
“天哪,凯西,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哪!”雨彩吐出一口气。“穿好衣服,赶快!必须马上走!”
就在他们俩往外走时,凯西听见主持人可怕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看见,到目前为止,这桩严重的破坏财产罪——至少——导致两人死亡!”
“我……我猜不在了。”
赶往医院的路上,雨彩和凯西都一言不发。雨彩买了一份《每日新闻》,就在出租车里读了起来。
“所以你就不知道她——还有达尔——是否还在屋里?”
雨彩居然会阅读权势集团出版的报纸!这还是凯西唯一看见的一次!
“不知道。”他不敢看雨彩的眼睛。“我回来就直接回屋睡觉了。”
“你怎么看?”凯西问道。
“你回来的时候呢?”
“和你一样。”雨彩说道,看着报纸头也没抬。
“11点左右来的,他说想要看看那对孩子,然后进了亚力克诗的房间。我……我不想待在旁边,就出去喝夜啤酒了。”
“肯定是一场意外;达尔绝不会杀人。”
雨彩双眼瞪得像盘子那么大:“什么?”
雨彩放下报纸:“你是哪个星球来的啊?”
凯西一脸苦相:“昨夜达尔来了。”
“那你觉得他们是从哪儿搞到的?”凯西问道。
“怎么啦?”
“麦迪逊附近好多地方都能搞到。”
一股呕吐的感觉从凯西胃里涌出。
凯西想了一下:“那肯定是佩顿和泰迪去威斯康星的时候干的。还记得吗?就是他们要达尔和他们一起去的那个地方?”
雨彩一手叉腰:“醒醒吧,凯西!她昨晚睡觉前给你说了什么?”
雨彩竖起一个指头贴在嘴唇上,另一只手指了一下出租车司机。
凯西一手梳过头发。“我……不知道呀。”
于是凯西不再说话了。
“房间里没人。她到医院给孩子喂食去啦?”
不过,一分钟以后,她凑到凯西耳边:“可为什么要把克尔商场作为目标?其他那么多地方他们都可以宣示他们的存在?”
“怎么,她不在?
凯西往她旁边看了看:“这不明摆着的吗?”
“亚力克诗去哪儿啦?”
“她绝不会让他们那样干的。”
不料雨彩很快返回。
雨彩绷紧了嘴唇。“你凭什么认为她还有自己的选择权?”
“好吧。”他立即下床,匆匆套上衣服。
雨彩和凯西赶到了医院,才发现爆炸现场那个未知身份的女子已被送进了手术室。
“太糟了,凯西!”雨彩说道,“彻底毁掉了商场。我要叫醒亚力克诗。”
他们只好走向值班护士;雨彩清了清嗓子:“听着,我们觉得……嗯,我们可能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
凯西一下子坐了起来。
护士脑袋一歪:“谁?”
“昨夜克尔商场发生了爆炸。”
雨彩吞了吞口水:“我们的室友,亚力克诗·克尔。”
“为什么呀?”凯西睡眼惺忪地问道。
护士听了两遍才反应过来,然后拿起电话。
雨彩听到爆炸案的消息较晚,当时她正在去《种子》杂志社的路上(头天晚上在男友处过夜),听到消息以后,马上赶回了公寓,里面依然静悄悄的(凯西和亚力克诗肯定还在睡觉吧)。她叫醒凯西:“我们必须去鲍比店子里去一趟。”
雨彩坐下来,继续翻阅报纸,但凯西知道她并未读报,只好开始踱来踱去。
为侦破本案,警方悬赏10万美元奖励提供线索者。
几分钟以后,两个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一个健壮如牛,一个骨瘦如柴;其中一个举起一个徽章:“我是芝加哥警察局的里卓探长;请说说为什么你会认为那个女子是亚历山德拉·克尔?”
现场清扫得差不多了以后,货运码头旁边的小巷里发现了一个浅浅的弹坑,表明爆炸是发生在这里的;外墙上找到了一些有机物,这就表明很有可能是采用了农用肥料作为制造炸弹的材料。
凯西注视着这两个打量自己的警察;他穿着牛仔裤和无袖背心,雨彩则是宽松的长裙——显而易见,他俩很像嬉皮士!而嬉皮士与警察极端地互不信任;因此,听到警察的下一个说法,他并不吃惊。
各调查组分工明确,以免相互干扰。警方负责控制现场,以防汹涌而至想要见证这段历史的民众发生意外,警员们化妆成卖热狗和冰淇淋的小贩弯弯曲曲地穿行于人群之中。
“听着,我们不是来玩儿的!如果你们不合作,就要指控你们妨碍司法公正!”
新闻报道说,几组调查人员立即赶到现场:芝加哥警察局的炸弹、火灾分队,还有FBI以及ATF1,而且架起巨大的弧光灯,以便立即开始工作。他们在货运码头附近找到一些金属碎片,结果发现这些碎片属于一辆汽车的发动机架;一小时之后,追查到这辆汽车就是三天以前在威斯康星州的麦迪逊被盗的那辆大众厢式货车,但门框处并未找到车辆识别号码;不过,复制在发动机架上的号码依然还在。
凯西和雨彩被带到了一间空屋子,他俩就把一切都告诉了警方,包括FBI来询问的情况;按时间顺序重复了几遍之后,凯西问道:“她怎么样了?会好起来吗?”
然而,人们早上一起床,看到听到的全都是国家大道克尔百货商场被炸的消息!一楼炸毁了大部分:天花板崩塌,柱头东倒西歪,倾斜的角度非常奇怪,玻璃柜台全为碎片,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残迹。幸好当时店里空无一人(至少被认为如此),似乎无人伤亡。
探长一脸震惊:“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他说,“受害者已经去世——死于手术之中。”
六月3号,一个温暖的夏日,那本来是一个人们常常会想着逃离工作岗位奔向瑞格利球场的日子。
1ATF:美国酒精、烟草与火器管理局。
一颗炸弹炸醒了芝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