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10天,亚力克诗才出院;尽管十分虚弱,她还是强迫自己每天都去医院给孩子喂食,天天如此;五天之后,她就深感精疲力竭。
凯西每天都去医院,有时一天还去两次,查看亚力克诗和那对双胞胎婴儿的情况。护士们见他经常在育儿室流连忘返,就教他如何用奶瓶给婴儿喂食,如何帮助婴儿打嗝等等。
“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她说,“我急需帮助。”
晚上六点以前,亚力克诗和她的两个婴儿都进入了重症监护室,医生们都持谨慎乐观的态度。两个婴儿都早产,个子很小,至少还需留在医院里护理并观察一个月;但他俩可以自己呼吸,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而亚力克诗还年轻,当然会很快恢复。
“我就在呀,”凯西说道。
“那么,应该再叫一个家庭成员过来,以防万一。”
“我知道。”亚力克诗看着他,苦笑道。“我会永远感激你,凯西。可是今后的日子还长,你有自己的人生;你不能永远这样帮我。”
凯西觉得雨彩看着他,窥探他的心思,于是硬着头皮答道:“不错。”
凯西紧闭双唇——她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医生要你们知道,我们会竭尽全力。你是她丈夫,对吧?”
“无论如何,不应该是你来照顾我。”
雨彩不觉抓住凯西的手,凯西似乎并未察觉。
凯西叹了口气:“亚力克诗,”他语气轻柔。“别再做梦,达尔已经消失了。”
实习医师停顿了一下:“而且,胎儿远未发育成熟。”
“我不管,”亚力克诗的微笑满怀希望。“我要向上天求助;精诚所至,或许奇迹发生。”
“全都会死——胎儿……和母亲。”
又过了几个星期,已是六月二日之夜,门铃响起——其时已过11点,亚力克诗已经睡着了,雨彩和最近新交的男友外出未归 。凯西去开了门,一见来人,顿时惊得后退了几步!是达尔!面容苍白,憔悴枯槁,衣衫褴褛!
凯西感到皮肤潮湿:“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
“你来干什么,老兄?”
“通常,做剖腹产手术就行了,可她现在大出血,而且处于休克之中。主治医师不能保证她的身体能否承受。”
“我想看看孩子。”
“那该怎么办?”
“他们不在这儿。”
“胎盘通常附着在子宫腔的侧壁或者后壁,可是亚力克诗的胎盘却附着在子宫颈口,分娩时胎盘会阻碍胎儿进入产道,进入阵痛以前并不是问题;可现在子宫开始破裂,亚力克诗当然就痛得要命了。”
“为什么不在?”
“请说具体一点。”
“因为早产,还在医院里。”
“必须给她动手术,她的胎盘前置。”
“亚力克诗还好吗?”
“我是值班的住院医师。”
“她没事儿,已经睡着了。”
“怎么啦?”
达尔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他以前和亚力克诗同住的那个卧室。
医生问凯西:“你就是她的丈夫?”
“达尔,FBI来过这里,他们正在抓你,芝加哥到处都布置了眼线。你必须离开,马上!”
凯西和雨彩一下子跳了起来。
“别告诉我该怎么做,凯西。”
20分钟以后,一个年轻的实习医师走进候诊室:“谁是亚力克诗·克尔的亲友?”
凯西摊开手掌:“达尔……”
最近的医院是富乐顿,可是凯西要出租车开到西北医院。到达医院时,亚力克诗都快昏过去了。急诊室护理人员急匆匆地把她放上轮床推了进去,凯西和雨彩只好去候诊室等着。
“我知道你爱上了她,也知道你想要她接受你,对吗?可别对我说我不能看望我的孩子、不能看望孩子的母亲!永远别对我说!”
他们先是争论是否叫救护车,然后决定自己送她到急诊室。于是雨彩下楼去叫出租车,凯西就从壁柜里拖出比利用过的那个床垫;雨彩上楼以后,他俩把亚力克诗弄上床垫,再把床垫像雪橇一样小心翼翼地滑下楼梯。出租车司机帮着把亚力克诗抬上车,车子随即开走,床垫就留在了路边上。
“好!你要一意孤行,达尔,我离开!”
还差6周才到预产期,亚力克诗就开始了阵痛;凯西对于分娩一无所知,他认为亚力克诗的阵痛不应该来得这么早。可是亚力克诗哭个不停,直呼痛得要命,额头汗珠滴滴,而且开始流血了。
话音未落,他一把抓起外套,拉开门,噔噔噔噔地跑下了楼梯。一个小时以后,他才回来,公寓里悄无声息;本想去看看亚力克诗,但不知达尔是否还在那儿,于是只好回屋就寝。
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