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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仆役和管家

店小二道:“狐王孙手下,是我们结义三兄弟。我是仆役妖面,去找项龙城挑战的是管家阿刽,还有一个主簿霍斯仁。我们三人,你会陆续见到的。”

司空虎问道:“狐王孙有多少手下,可以给我介绍么?”

衙门的柴房。

店小二讪讪道:“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栽在了你的手里。狐王孙一向步步为营,你来如梦馆,我的另一位朋友去了衙门。他的对手,是项龙城。”

看守柴房的两个衙役,觉得事情有点古怪。

司空虎面对着店小二,一阵风吹过来,衣袂簌簌有声。

刚才项龙城说肚子饿了,两个衙役不搭理他。谁知道不久就听到柴房里有人撕扯鸡腿的声音。进去一看,项龙城果然抱着一只烧鸡在啃。项龙城离开柴房去偷鸡,两个衙役竟然没有觉察到,难免头皮发麻。等到关了柴房的们,衙役发现自己留着解馋的黄酒不见了,身后的柴房里传出喝酒的滋溜声。两个衙役再回到柴房里,那个装黄酒的酒壶分明躺在项龙城的脚下,壶里却是空的。两个衙役怀疑自己是遇到鬼了,但是又不能说出去,否则别人知道项龙城在看守眼皮底下进出自如,自己担待不起!

面具男人一时怔住,缓缓伸手,将面具摘下。青原镇客栈店小二的脸孔,显露出来。

夜色渐浓。

司空虎也跟着笑起来:“在解答相爷的案子之前,我先解答你的身份。你故意装出哑嗓,说明我们以前见过,你在担心被识破。你身上油盐酱醋味道很重,说明你经常下厨,再加上客栈可以打探消息,其他还用多费唇舌么,小二哥?”

一声咳嗽从屋檐上传来。

带着面具的男人狂笑起来:“我就在这里,等候大理寺丞的解答。你可以找罗有才抓我,但是破解不了宰相李林甫的失踪一案,你照样输给狐王孙。”

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手持一柄鬼头刀,站在柴房对面的屋顶上。两个衙役吃了一惊,拔出钢刀,站起来挡在柴房门前。

司空虎扬起手里的信笺,重重拍在桌案上。

“我对你们没兴趣,我是来会朋友的。”

“就是这个意思。”

两个衙役互看一眼,然后回头望向项龙城。突然,两块断砖飞过来,将两个衙役打昏在地。

“项龙城已经被你们陷害,身陷囹圄,倘若小清和罗有才失踪,狐王孙真想要我成为孤家寡人?”

项龙城看着屋檐上的刀疤脸,摸摸肥肚腩,打个饱嗝:“我项胖子根本就不认识你,何谈朋友?”

“我们可以让食人草原再吃一次人,比如小清姑娘,县官罗有才,或者其他任何人。”

刀疤脸大笑起来:“以前不认识,如今不就认识了?”

“怎么帮?”

项龙城苦笑,心想自己是解释不清了,等到衙役醒来,难免有一番纠缠。

“大家都以为我是外地搬来的镖师。狐王孙要我代为传话,大理寺丞既来之则安之,假如不能破解食人草原一案,他可以帮你。”

刀疤脸从墙头落在院子里。项龙城觉察到此人轻功极好,落地无声,便站起来打开柴房的门,走到院子里。

“你在镇上居住,肯定是用假身份了。”

刀疤脸举起手里的鬼头刀,对准项龙城。

“不错,贱名妖面。”

项龙城的长剑被衙役收走,只好折下一根树枝,权作兵器:“何方神圣,报上名来!”

司空虎道:“我从不担心项龙城,他在那间柴房里,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就是狐王孙的仆役?”

刀疤脸:“我叫阿刽,狐王孙的管家。”

司空虎刚刚放下信笺,就有一声咳嗽传来。司空虎和小清回头,只见一个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拿着一根长长的扫帚,出现在院子里。那副面具,一边是银白色,一边是红色,煞是显眼。面具人开始慢慢地扫院子,用沙哑的嗓音道:“你们两个也真是奇怪。好朋友项龙城被当成了杀人凶犯,你们就不担心?”

项龙城道:“狐王孙感兴趣的不是我,是大理寺丞。把我关起来,是想让大理寺丞失去帮手。你如今来找我,一定是大理寺丞和狐王孙交过手了。”

司空虎摇摇头,来到桌案前面,仔细看着“狐王孙”的牌位。牌位下面,是一张洒金信笺。信笺上写着:大理寺丞远道而来,某有事不能奉陪,着请仆役代为接待。狐王孙谨拜。

刀疤脸大笑起来:“司空虎为人机智,轻松解开了我一位朋友的真实身份。小清就有点不靠谱,她不管你的死活,玩心大发,差点把狐王孙的宠物鹦鹉玩死。”

小清抡起鸡毛掸子,痛打鹦鹉。

项龙城不语,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鹦鹉:“你给我老实回答问题,否我叫你好看。”

刀疤脸大喝一声,手中的鬼头刀砍向项龙城。项龙城闪身躲过,鬼头刀立刻跟上,院子里的灰尘扬的满天都是。项龙城左手伸出,抓住鬼头刀的刀背。两人一起用力,鬼头刀停在院子中央。刀疤脸右腿一沉,左腿踢出,项龙城伸左腿接住,两人下盘功夫都不弱,一时难分胜负。刀疤脸的鬼头刀被制住,一时慌张,忽然项龙城右手的树枝探出,用力敲在刀疤脸的额头。

小清忽然想搞一次恶作剧,看到墙根有一根鸡毛掸子,就抓起来指着鹦鹉:“你给我老实回答问题,否则叫你好看。”

刀疤脸左手抓住树枝,谁知道一根硬邦邦的物事紧接着飞向刀疤脸的嘴巴。眼看自己牙齿不保,他急忙张口咬住,立刻满嘴油腻腻的味道。在项龙城的笑声中,刀疤脸把嘴里的物事掏出来,原来是项龙城刚才吃剩下的一根鸡骨头。

鹦鹉叫道:“就是你,对不对?”

“你戏弄我!”

司空虎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对小清使个眼色,两人快步走进大堂。大堂正中是一个桌案,桌案上摆放着一个牌位,上书三个字:狐王孙。门后面挂着一个鹦鹉架,架上一只绿皮鹦鹉。司空虎来到鹦鹉架前:“就是你,对不对?”

项龙城慢慢地回到柴房里,一屁股坐下:“狐王孙绑架李林甫,何尝不是在戏弄朝廷?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的刀法不错,以后找我切磋,在下随时奉陪。项胖子今天赶路累了,碰到一个糊涂官,刚才又被你打搅,没休息好,不送啦。”

大堂里继续传出声音:“司空大哥,他干嘛学你说话?”

刀疤脸把鸡骨头掷在地上,伸手摸着额头的包:“我轻敌了。我这一次找你较量,是自己想打探一下你的虚实,并非狐王孙的命令。下一次,可就没这么草率了,你要小心。”

司空虎和小清面面相觑,小清问道:“司空大哥,他干嘛学你说话?”

柴房里传出项龙城的鼾声。

从大堂里传出回答:“大理寺丞应约而来,狐王孙可否现身?”

刀疤脸转身掠上墙头,消失不见。

司空虎道:“大理寺丞应约而来,狐王孙可否现身?”

等到两个衙役醒来,看到院子里一团乱糟糟,刀疤脸不知去向,项龙城在柴房里睡觉。两个衙役想去找县官罗有才禀报,但是自己看守不利,犯人在院子里进出自如,他们只会在糊涂官那里得到一顿臭骂,干脆装糊涂。

这里是一个很僻静的山坳。只见高耸的屋檐,两扇绿漆大门,门楣上一个黑底红字的匾额。大门没锁,两人走进院子。小院子里十分清净,显然时常清扫,但是却没有人,十分静寂。

夜空下,小镇外三里处的如梦馆。

司空虎把信笺塞进袖子,带着小清,回到县衙,找县令罗有才借马车,然后顺着草原,来到镇外东南方向三里处。

店小二负手而立,仰望苍穹。

此时项龙城已经被关到柴房,司空虎和小清在街道上乱走,想找村民打探一下狐王孙的来历。他们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看客指指点点。司空虎郁闷极了,看客这么多,就算有村民知道线索,也不敢透露的。忽然,一块用信笺包着的石头从不远处的屋檐上飞来,掷在他的脚下。司空虎捡起石头,打开信笺。信笺上写着:镇外东南方向三里,如梦馆。狐王孙恭候大驾。

刀疤脸走进院子,讪讪道:“我栽了。我平素难遇对手,看到高手到来,就想和他切磋一下,谁知技不如人!”

众百姓被一个接一个的“胖子”看的眼花缭乱,晕晕乎乎,怀疑罗有才在发神经。

店小二叹息道:“我栽得更惨。我身份暴露,只能躲起来,那间客栈暂且关门。我跟随狐王孙观星,练就一手绝顶的观星术,从未失手。这里不久就会下雨,咱们准备下一步的计划。”

衙门外面,高高挂起一张布告,一群百姓过来围观:长安城游侠项胖子谋害青原镇县丞冯胖子,已被关押。大理寺丞没有项胖子清白的证据,谋害冯胖子一案应属实情。本官明镜高悬,倘若本地百姓有项胖子清白的证据,或者项胖子谋害冯胖子的证据,即刻前来报官,以免项胖子含冤受屈,冯胖子白白送命。

夜色苍茫,唯独没有星星,一场大雨,即将如期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