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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凶器找到了

云二爷忽然觉得头上扎针的地方都痛起来,急忙用手指轻轻按摩:“我今天遇到了怪事,大理寺丞可否帮忙断个明白?所有人都说我丧失记忆,还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是常事。医馆的小徒弟给我扎了十几针,我只觉得痛。”

司空虎蛮惬意,笑笑。

司空虎就怕他问这个,急忙道:“那个小徒弟学艺不精,二爷可以找乔郎中看看。”

云二爷笑道:“大理寺丞也不容易。”

云二爷立刻去前院,找郎中老乔请教。司空虎和项龙城躲在客房里,悄悄商议,今天闯下大祸,云二爷很可能被医馆的小徒弟用针扎死或者扎残废。案件结束之前,不能让他再去扎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司空虎连连打哈欠,道:“平素我很紧张,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案子发生,我要提起精神,仔细观察线索。一旦案件出现,我反而很轻松,比方说今天,我有点累。”一边说,一边踱到院子一侧,在躺椅上坐下来,把手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

可惜,司空虎不是如来佛祖,也不是玉皇大帝,只是一个普通人,世事的走向,他说了不算。第二天一早,众人醒来,就看到云二爷坐在院子里,郎中老乔一本正经地施针。云二爷的脑袋,又变成一个刺猬头模样。

四和尚骂骂咧咧,被花三爷架着,去房间里包扎伤口。

司空虎假惺惺试探着问道:“二爷的病重吗?”

云二爷道:“四爷头上有一道口子,看来对方是个硬茬。三爷房间里有上好的白药,先把伤口包扎起来,其余明天再说。”

郎中老乔一脸专注地扎针,头也不抬,道:“后枕部有明显的血肿,是旧伤导致的血块凝聚不化,我用针把血块疏散开,再施以汤药,应该没有大碍。”

四和尚咬牙切齿道:“那个混蛋穿一身白衣服,少了一条左臂。他敢暗算我,就是欺负天鹰镖局无人!”

这个姓乔的郎中说的有条有理,颇为内行。司空虎咬着嘴唇想,此人是否是一个江湖骗子?忽然听到脚步声从大门外传来,镖局门口的黑底白鹰旗下,一个衙役满头大汗,正俯在府尹赵广泰身边低语。两人鬼鬼祟祟,还用眼睛瞟着司空虎。

云二爷凑过去,假惺惺查看四和尚头上的伤势,叹息道:“四爷伤的不轻啊,对方相貌如何?”

赵广泰向司空虎拱手道:“大理寺丞,你们昨天可曾遇到那个卖老婆的男人?”

一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男人撞进院子。大家回头看到,面皮白净,下巴上光光的,是四和尚:“二爷、三爷,我遇上山贼,长衫和银子被抢走了,你们替我报仇!”

司空虎道:“对。”

仵作被衙役按倒,捆绑起来带走了。

“小清可曾用凶器袭击他,比如乘醋的坛子?”

赵广泰傲然道:“所有的凶犯都不承认自己是凶犯。赵多福,我们有你的行凶罪证,你就认了吧!”

“有过。”

仵作大哭着跪在地上,抱住赵广泰的腿,哭喊:“赵大人你不能害我!我赵多福跟随你多年,办案的时候,自己亲爹亲娘死了,我都没有回家,你不能把我当成替死鬼!”

“男人被小清打伤,回家之后,不治身亡。本官要将小清抓捕归案,以行凶杀人罪上交朝廷,大理寺丞也有管教不严之责。”

赵广泰一挥手:“来人,把仵作赵多福关押起来,留后审问!”

司空虎沉吟片刻道:“我要察看死亡地点。”

今天早上,项龙城检查房间,也曾经仔细检查过这个壁炉,当时里面没有铅块。房间其他地方也没有铅块。项龙城自然不会撒谎,看走眼的事情更不会发生。赵广泰眼睛盯在仵作身上,因为只有仵作一直站在房间里,是唯一一个可以避开衙役的眼睛,偷偷往壁炉里面扔铅块的人。但是魏天鹰的尸体是今天早晨发现的,当时仵作还在镇上。倘若是他,那么只可能趁着验尸的机会,丢弃铅块——何必多此一举呢?

赵广泰带着司空虎、项龙城和小清,坐马车来到了山坳里的一间酿造作坊。作坊不大,是用沙土砌成,屋顶盖着茅草。那个男人名叫王三斤,卖掉老婆之后,一直在给酿造作坊打下手,住处就在作坊后面的一个破草棚子里。一队衙役站在门前守护。赵广泰在前带路,径直走进破草棚子,只见王三斤躺在用茅草铺垫的地板上,地板上一股很浓重的醋味和血腥气。尸体已经僵硬,没有一丝体温,头部有好几条新鲜伤口,还在向外渗血,很明显是被利器割破的。司空虎自语道:“伤口长短不一,但是宽窄大同小异,应该是瓦罐或者坛子的碎片。”

这个铅块是怎么出现的?

赵广泰道:“大理寺丞承认了?”

但是紧接着,一个极度诡异的问题,钻进了众人的大脑。

司空虎冷冷道:“承认什么?”

一个衙役喊起来。于是乎,天鹰镖局里的所有办案人等,镖局下人,包括刚刚回来的云二爷,都凑过来看热闹。

赵广泰步步紧逼:“小清杀人,罪证确凿。”

“凶器找到了!”

司空虎道:“还有一个人,有杀人嫌疑。天鹰镖局的四和尚,昨夜也被打伤,伤口与王三斤如出一辙。倘若四和尚所言属实,那么打伤他和王三斤的凶手,应该是同一人。赵大人可以发出缉捕令,缉拿一名身穿白衣的独臂男子。”

一个细长的物体,出现在木柴堆里。因为火焰燃烧的缘故,这东西已经乌黑变形。司空虎用烧火棍把这个黝黑的物体挑出来,原来是一个铅块,因为怕烫,不敢用手拿捏,便问外面的衙役要过一把钳子,把铅块钳着放在桌子上。

赵广泰根本不相信:“大理寺丞,你这是心存包庇。”

他用烧火棍,把火堆里的木柴拨开。

司空虎道:“赵大人既然不信,你公事公办,我不会干涉。”

似乎有什么不对。

那队衙役趁势拔刀出鞘,将小清围起来。司空虎站在角落,丢给项龙城一个眼色,用手指一指赵广泰。项龙城会意,将那群衙役打翻,用手指扼住赵广泰的咽喉,使其挣扎不得。众衙役见府尹被挟持,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项龙城和小清将赵广泰塞进马车,扬长而去。

天气有点冷,司空虎看到房间壁炉的火堆一直烧着,便来到壁炉前面,抄起一根烧火棍,蹲下身想把火堆拨旺一点。

司空虎假惺惺骂道:“你们怎么办差的,一群人打不过一个人,眼看着他跑了?”

时间已经是夜晚,一轮冷月静静地挂在天际。魏夫人已经被抬到一间偏房,一直昏迷不醒,经郎中老乔诊治,属于颅内淤血所导致的神志不清。司空虎背着手,信步来到第三进院落的魏天鹰内宅,一群衙役负责看守,一个仵作在仔细检查魏天鹰的尸体,他向众人打声招呼,来到仵作身边。尸体的头部,有好几处被钝器打伤,尤其是太阳穴和百会穴,有着很明显的淤血。

众衙役纷纷诉苦:“大人,那个龟儿子满身肥肉,拳头打在他身上,他觉不出疼,怎么抓他呀!”

司空虎一行回到天鹰镖局。

司空虎背着手,心想如今只能靠自己了。忽然脚下碰到一物,低头看,是一片破碎的陶器残片,捡起残片,顺着痕迹来到屋后。这里是一个干草垛,他用力将干草垛推开,一堆坛子碎片躺在干草垛的后面。地面上也是一股醋味。司空虎知道,王三斤的死亡原因和凶手是谁了。干草垛里的坛子碎片,与小清打伤王三斤的坛子不一样,但是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