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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讯问

慕容北三人跟着小刘,小刘打开讯问室的门。

“那,谢了。拿瓶水给我。”小刘顺手从桌子下面的矿泉水箱里摸了一瓶递给慕容北。

“小秦你在门外等着,有事及时叫我。”慕容北小声对秦天豪说。秦天豪点了点头,留在了门外,把门轻轻掩上。

“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在隔壁,小刘你带慕容队长过去。”陆中祥对身边的一名年轻人说。

慕容北和南宫雪走进讯问室,并排坐在写字桌边。慕容北看见在栅栏后面,中央木椅固定着的郝东升,早已失去了昨日的风采,头发散乱,目光呆滞,面色焦黄。身体软瘫在椅子里,手脚已被固定,严然是被当成了杀人嫌疑犯。也只有重型犯才会用如此严密的防范措施。

慕容北微微一笑,说道:“陆队,别忘了,他是我们专案组调查的人员之一,要不我向黄局请示一下?”

“郝先生。”慕容北轻声唤了一声。南宫雪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这——”陆中祥犹豫了半晌,“这不合规矩吧。按说重大案件的嫌疑人无关人员是不好见的。”

听见呼唤声,郝东升身子微微一震,睁开眼睑,左右前后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仿似要确实一下自己的位置,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慕容北和南宫雪。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男是昨天到他家里检查的警官。

“我想和他谈谈,‘7.13’案也有些情况需要向他核实一下。”

“哦,您是那个——”

“在隔壁讯问室。”陆中祥下巴向隔壁方向扬了扬。

“对,我是慕容警官。”慕容北对他微微一笑。

“陆队,郝东升现在在哪?”

人有见面之情,两人毕竟见过一面,在这里再见时,给郝东升一种亲切之感。慕容北打开栅栏的门,解开固定郝东升双手的铁环,将水递到他手里。

慕容北脑袋轰的一下,郝东升亲口承认自己杀了邵芙蓉,这无疑全部推翻了自己的假设与推测。看着眼前面露喜色的陆中祥,慕容北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先喝口水。”

“有,他亲口承认的。”陆中祥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录资料。

“嗯。”郝东升拧开瓶盖,仰起脖子灌了几口,看来这一夜,他是滴水未进。

“哦,有证据吗?”

待郝东升缓过些精神,慕容北说:“郝先生,有些情况想和你核实和了解一下,你如实回答就可以,知道多少说多少,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明白吗?”

“十二小时?这次怕十二年也放不了吧!”陆中祥的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在他的属下面前这个慕容北让他几次都丢了脸,他也要摆出些姿态才是,“他涉嫌凶杀,我们已经着手报请批捕,郝东升由传唤转为拘留。”说完,他的眼中不免露出几份得意之情。

“明白了。”

“按说传唤问话的时间不能超过十二小时,到上午十点,你们也应该放人了?”

“昨晚你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和我们叙述一遍。”

“问完了,可他还不能走。”

郝东升向左上方转了转眼珠,回想昨夜的一幕,还有些心惊,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又喝了两口水,眼珠在眼眶里缓慢了滚动了两下,用手摸了摸嘴巴。半晌没有说话,仿佛思维停滞一般。

“如果问完了,我们找他还有些情况要了解。”慕容北笑了笑。

慕容北从兜里摸出盒香烟,拆开抽出一支,走到郝东升身边,递了支到他手里,用火机给他点上。

“是这样啊,”原来是这个事,慕容北放下心来,邵芙蓉虽然失踪的可疑,但凭现有的证据还不足以对郝东升采取强制措施,并且邵芙蓉是死是活还很难说,按失踪人口三个月以上的立案标准,连立案的条件都没有达到。

郝东升深深的吸了一口,随着一股浓雾从他口中吐出,他缓缓的说:“昨晚……”

“他老婆失踪了,我们怀疑是被他杀害了。”

7月19晚上,刚接完乔梦萱约他第二天上午到浦南分局见面的电话,郝东升的心里就开始打鼓,不知道明天面对他的将是什么样的场会。他殃殃地躺上床上,心绪不宁,辗转反侧。

“哦,你们的重大嫌疑人?你们什么案子呢?”慕容北说得依然和气,虽然他最烦感在自己的全盘布局中跳出几个扰局的小丑,但在同事之间,他不得不保持一个温和合作的姿态。

这时“笃、笃、笃”敲门声响起,郝东升下意识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稳了稳神,看了下表,晚上九点五十,心想:这个时间谁会来敲门,难道是妻子邵芙蓉回来了?

“郝东升?你找他有事嘛?他可是我们重大嫌疑人。”

想到这里,郝东升应了一声“来了”小跑着到了门前,打开门。

“辛苦了,陆队,郝东升呢?”慕容北强压心头的不满,平静的说。

门前站着区委会的吴阿姨,后面跟三名陌生男子。前两名年轻力壮,后面一名戴着眼镜。

慕容北半晌不说话,冷冷地看着陆中祥,看得陆中祥有些发毛,气氛有些尴尬。

“吴阿姨……”郝东升还没来得及问话。两名年轻力壮的青年就从吴阿姨身后挤到前面,伸手把门支开,一个半边身体倚住门,另一个挤进门内,左右把郝东升夹在中间。

“慕容,这么早过来指导工作。”熬了一个通宵陆中详,眼里布满血丝。

“你就是郝东升吗?”戴眼镜的问。

冷不丁看慕容北带人过来,陆中祥怔了一怔,筷子夹着的小笼包正往嘴里送,却停在了途中,片刻之后,他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说:

“是,我就是。你们要干什么。”

三人循声而去,陆中祥带着几个人正在讯问三室隔壁的休息室吃早点,休息室里桌子上放了一堆吃完还没扔的泡面,烟头填满了烟罐,不大的休息室,经过这五六个老爷们一夜的折腾,一片狼藉,走进去连站的地方也没有。

“我是浦南分局刑警队陆中祥,你涉嫌杀害妻子邵芙蓉,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陆中祥拿出一张印了文字盖了红章的证明,在郝东升面前展示一下。

楼道里传来陆中祥说话的声音:“这郝东升看着斯斯文文,没想能干出这种事。”

郝东升脑了嗡了一下,如同挨了一击重锤,愣在当场。耳朵里嗡嗡作响,只看见这几名声称自己是警察的人又说了些话,他根本已经听不见戴眼镜的人说了些什么。

三人径直顺着看门人手指的方向走去。

他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最恐怖的结果出现了。在那天酒后失忆的时间里,没有人帮助郝东升恢复记忆。曾经有过几次的醉酒失忆都有人相陪,同桌的人会送自己到家,妻子会一直陪在身边。当醒来时,妻子可以帮忙捡回丢失的记忆,填补时间的空缺。唯有一次,自己一人在西南一个号称艳遇之都的小城酒吧里,醉酒后和一名偶遇的女子擦出了火花,当第二天醒来后,女子已经离去,那一晚的空白,至今还留在自己脑袋里。但那已经是十年前,年青时的事了。

“讯问三室。”看门人用手向右侧的楼道指了指。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带进了停在楼下越野型警车里,那两名青年壮汉坐在左右两边,把郝东升夹在后排的中间位置,丝毫动弹不得。

“哪个房间?”

“我老婆真的死了吗?”郝东升怯生生地小声问道。

“嗯,在的,昨晚带了个人来,问了一夜。”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陆中祥转过头来,不屑的瞄了他一眼:“你自己最清楚。”

“陆队在里面吗?”秦天豪问看门的保安。

郝东升眯上了眼睛,将头靠在头枕上,没有再说话。一路上,车内的沉默使郝东升的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几乎喘不过气来。

三人进了楼,秦天豪和看门人打了招呼,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警车驶入了浦南警察分局,郝东升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抓住胳膊,带到讯问室。待郝东升坐到了栅栏后中央木椅中,固定好后,房间里只剩下郝东升、陆中祥和一名负责记录的青年警察三个人。

秦天豪在前,慕容北与南宫雪在后,三人下了分局机关办公楼,转向楼后,穿过一个道围墙,进了一个独立的小院,一幢钢门钢窗的二层小楼前停了几辆警车。慕容北一眼扫过去,南港警署的那辆警车正在其中。

陆中祥和青年警察并排坐在隔栏外的写字桌后。两人身后还架了一台摄像机,正对着郝东升的脸。摄像机后的墙面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是。”

经过一番关于姓名等信息例行的询问后,陆中祥说道:

“对。你带路,现在就去。找你们陆队长。”慕容北语气坚决,

“郝东升,你知道为什么请你到这来吗?”

“讯问室?”

“嗯,知道。”

“走,带我去你们讯问室。”慕容北站起身来,径向办公室门外走。

“那你说是什么事?”

秦天豪接到电话,小跑着进了慕容北的办公室,“北队,您找我?”

“是关于我老婆失踪的事,你们找到她了吗?”郝东升睁大眼睛,用哀求的目光望着陆中祥,渴望着他能给一个明确的答案。

“小秦,你过来一下。”慕容北拨通秦天豪办公室的电话。

“现在是我在问你。”陆中祥瞪了他一眼,没给他想要的答案,郝东升失望的低下了眼睑。

慕容看了下时间,现是在八点半。如果陆中祥没有足够的证明,他所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传唤的最长时间不能超过十二个小,从昨晚十点郝东升被带走算起,他也就剩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

“说说你老婆失踪当晚的事吧。”陆中祥随手翻开桌子上的文件夹,边说边看,好像那文件夹里早已书写着郝东升所有的秘密。

慕容北在想陆中祥是以什么理由将郝东升带走,这样深夜的拘传嫌疑人,一定是要掌握相当的证据才可能得到批准。他的哪来的证据。又怎么会在专案组要正式找郝东升澄清疑点的前夕将人带走,不是太巧合了吗?

郝东升思忖了半晌,眸子在眼眶里左右转了一转,说:“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