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慕容北又走回到办公桌后,坐到转椅里,说:“雪儿,在这里办公不像在总队,组里又有新同事,做事要多小心一些。”
“明天询问郝东升,看他的样子,心理上顶不过两小时就会说实话。”
“嗯,你说的是上次案情泄密的事吧?”
“明天?”
“这事不一定是专案组里的人做的,但离专案组也应该不远。”
“嗯,至少不支持。郝东升不具备这样的人格特征,他感性,不够冷,有人情味,不够残忍。当然,后面还需要澄清一些事实。希望明天就能见分晓。”
“一定是分局陆中祥这帮人干的。”南宫雪咬着牙说,“唯恐天下不乱。”
“所以,北哥,所以你才认为郝东升不是杀害妻子的凶手,而否定王其刚的分析。”
“没有证明,不要随便说。”慕容北将手指轻轻放在嘴唇上,做了个住口的动作,“这事交给你,以后多留心些。”
“可能,但不确定。很多线索还处在混沌状态。”
“嗯,我一定看好这帮人,不让他们有捣乱的机会。”南宫雪抿了抿嘴,恨恨的说。
“那郝东升的妻子算不算?”南宫雪看了看钉在松木板上的郝东升妻子邵芙蓉的照片说。
看着南宫雪疲倦的面容,慕容北有些心疼,这个姑娘自从调到他组里来,工作上最拼命不过了。他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近晚十一时。
“我说的是至少。”慕容北的皱着眉头说。
“去吧,很晚了,早点休息。”慕容北长辈式的关怀,让南宫雪心生暖意,脸上的表情也溶化开来。她给慕容北杯子里加了些水,静静离开了办公室。
“三个?”南宫雪倒吸了一口凉气。
慕容北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看着墙上东滩湿地地形图和订在松木板上的无名女尸、邵芙蓉、郝东升的照片,构画着他(它)们之间的联系。他轻轻揉了揉面颊,尽力为郝东升诡异的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然而从表面上看,邵芙蓉的失踪或遇害,郝东升成了唯一的重大嫌疑人。难道是自己的分析错了?慕容北靠在转椅的椅背上,轻揉着双侧太阳穴,希望明天郝东升和张凯丽的见面,能解开这个迷团。
“雪儿,我不是神仙,有多少只有问凶手自己了。但从凶手的手法来推断,这具无名女尸至少应该是第三个了。”
第二天(7月20日)是星期六,一大早慕容北晨练刚回,就接到乔梦萱的电话,说她和武元勇去南港新城接郝东升。
“那你认为受害人可能有多少?”
慕容北吃完早饭后就在办公室里等乔梦萱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周末公路的交通条件,上午九点之前,郝东升就应该被带到办公室。
“从你验尸报告给我的时候吧。我们思考案子的角度不同,你是法医专业,我是刑侦专业,自然审视问题的角度会有区别,这很正常。”慕容北笑了笑。
分局机关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倒也清静,慕容北把南宫雪叫到办公室,帮忙整理一下材料,为一会与郝东升谈话做准备。
“嗯,从尸体处理的情况看,是很认真仔细,不留一丝线索,如果不是经常与尸体打交道,又有犯罪经验的人,是做不到这么冷静细致的。”南宫雪低头回想着女尸的细节,自言自语的说。尔后抬起头来用敬佩的眼光望着来回踱步的慕容北:“北哥,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尸体是我验的,我怎么就没想到。”
八点一刻,慕容北的手机电话铃声响起,瞄了一眼,见是乔梦萱,他接起电话:“梦萱,这么快。”
“是的,他冷酷机械,井井有条,如同完成一套熟练的工序一般。这种熟练和冷静不是第一次杀人的人可以做到的。”
“慕容,郝东升不见了,家里没有,电话也联系不上,据小区保安说,昨晚天夜里被一辆警车接走了。”乔梦萱语速很快,听起来甚是着急。
“手法?”
“警车?”慕容北一听,血直往头上涌,最不想遇到的事情,又碰上了,他心念电转,“别急,梦萱,你们现在在哪?”
“因为罪犯杀人和处理尸体的手法。”
“还在郝东升家小区的门卫室。”
“算你聪明,把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慕容北从转椅上站起身,绕到办公桌前,轻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步。
“行,你回播一下小区监控视频,查下警车的车牌号。”
慕容雪用右手手指指尖轮序地轻轻敲了敲桌,拿眼瞅着南宫雪,心想:这小妮子确是高人一筹,组里第一个摸清了我的心思。他轻咳一声:
“大勇正在看,车牌号是‘滨B30195警’”。
“北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一个连环凶杀案?难道从单纯的个案入手不是更简单吗?”南宫雪睁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这位如师如兄的头儿。
慕容北快速记下车牌,“出门的时间?”
“没有失踪人口登记说明:要么南港新城的无名女尸案只是一个孤立的案件;要么就是被害人都是孤身在滨海,流动性极强,在与不在无人关心。”
“昨晚十点。”
“哦,北哥,你是为我一天的工作,安慰我吧。”南宫雪扯动了下嘴角勉强了笑了笑。
“好,你们原地待命,一会再给你电话。”他挂完电话,扫了一眼车牌号,就知道是浦南分局的车。慕容北把车牌号递给南宫雪,“雪儿,你到分局指挥中心去问一下,看这辆警车是哪个单位的。”
慕容北抬头看着没精打彩的南宫雪,沉吟片刻说道:“雪儿,你知道吗?没有合适的失踪人员信息,也是一种结果,而这种结果也可以给我指明方向。”
“嗯。”南宫雪小跑着去了位于二楼的指挥中心。
“说实在的,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半年来的失踪人口,多是儿童和老人,16至45岁的女性在资料里没有发现。”南宫雪疲倦的声音里,透着失望的情绪。
五分钟后,南宫雪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北哥,是南港新城警署的车。”
“你说,我边听边看。”
“这个赵钧雷,搞什么名堂。”慕容北把手里拿着的笔往桌子上一丢,拿起手机就给赵钧雷拔了过去。
“北哥,第一页就是我的分析结论。”南宫雪用手指了一下文件。
“老赵,我的赵哥,你把我的人弄哪去了?”
“雪儿,今天辛苦了,说说你的成果。”一面说,一面把南宫雪刚才递来的资料翻了开来。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工作,其实是慕容北最看重的,从统计的角度看出的问题往往会有他的客观性,也能揭示出个别现象不能体现的规律性。
“你的人,弄哪去了?”赵钧雷接到慕容北电话时,还从周末的梦中刚醒过来,被这慕容北辟头辟脸的一问,懵了,“慕容你慢点说,什么情况。”
待高、秦二人离开。慕容北示意南宫雪坐到他对面的扶手椅上。
“车牌‘滨B30195警’的车是你们所的吧。”
慕容北用双手摸了摸面颊,长吁了一口气,说:“算了,这事一时也不好入手,平时留着点心就是了。你们俩先去吧,合计合计怎么把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找出来。”
“是,怎么啦?”
“嗯——”秦天豪面露难色,“之前消息扩散的有些大,从警署到市局知道的人太多,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查。”
“昨晚把我们的嫌疑人接走了。”
“现在你也没办法找,不过要尽早。”慕容北见这小子问的傻乎乎的样子,笑了笑,又转向秦天豪说:“小秦泄密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哦,”赵钧雷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辆车昨天下午被分局刑警队借去,原来是干这个事,“慕容,这车昨天下午被分局刑警队借走了。”
“现在吗?”高乐山接过文件,摸了摸脑袋说,心想这大半夜的到哪去找啊。
慕容北心里咯噔一下,原以为是警署所人带去问话,凭他和赵钧雷的关系,协调起来都好说,如果是被陆中祥的人带走的话,那稍微就有些麻烦了。
“那就对了,乐山,你这个匿名电话,想办法把打电话的人找出来。”慕容北指了指那个匿名电话记录,然后把记录文件交给了高乐山。
“那人在不在你所里?”
“是的,分别在肩膀,臀部和脚踝。”南宫雪对自己验过的尸体细节记得非常清楚。
“应该不在吧,带到所里,怎么的也要和我说一声。”
“雪儿,这个一会再说,我记得无名女尸的背后是不是有三块皮肤被破坏了。”慕容北接过资料,放在了一边。
“行,我明白了。”
“北哥,这是你要我分析的半年来的失踪人口资料,分析结论,和我觉得有用的人员资料都在这里了。”南宫雪一天下来的成果,眼睛都熬红了。
慕容北挂断了电话。人既然不在南港新城警署,那八九不离十的应该昨晚就带到分局了。他叫南宫雪给乔梦萱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尽快回来。
五分钟后,南宫雪和高乐山出现在了慕容北办公室里。南宫雪拿着一沓资料。进门后先把资料递给和慕容北。后面跟着秦天豪。
慕容坐到转椅上,用手指轻揉额头,只觉得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