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间走到安迪所住的2801号房间,约十五秒,电梯间有探头,但到住房门前的走道是没有监控设备的。
南宫雪把时间记了下来。
当地辖区警署的一名警察,已经在2801号房间门前等候了,慕容北和他打了招呼,径直和南宫雪进了2801号房间。
做完这些,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人走到安迪楼下的电梯间,等电梯打开,慕容北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计时器,然后走进电梯。他在按下28层按键的同时,打开了计时器的起动键。在这样的高楼,电梯的速度相当的快,因为上班高峰时间已过,中途并没有停留,电梯稳稳的停在28层后,自动门打开,两人走出电梯,慕容北看了下时间,总共用了一分零五秒。
房内所有的陈设还如昨天的一样,只是有些可以作为证物的东西被鉴证科拿走了。
慕容北和南宫雪从车库的入口绕着车库内圈步行,一直走到出口,再返回到安迪所居住的楼下,南宫雪在笔记本上画了草图,对每个监控探头的位置和照射角度进行了记录。她绘画功底扎实,记录这些手到擒来。然后又计算和估测了车辆在车库内行进的距离以及需要的时间等。
慕容北站在客厅中央,重新审视这间让安迪丧命的房间。南宫雪并排站在他的身旁,脸上有一点茫然,并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
每幢楼的电梯和人行梯都通向地下一层,所以驾车出入的居民,都要通过车库出入小区。
“北哥,这不是都看过了吗?我们要找什么?”
并不大的小区,地下一层是连成一体的车库。进入小区大门,右侧是车库入口,左侧就是出口,都安装了监控探头。地面没有停车位。也就是说,进入小区的车辆,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停在地面的。
慕容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走向了客厅的阳台,阳台的封窗是锁扣锁好的,他打开锁扣,拉开窗户,伸头向外望去。
“那就是留给我们看的。”慕容北笑了笑。
九点多的太阳已经开始有些辣人的眼。安迪的阳台与隔壁屋的阳光并不相连,而是独立的朝向东南方向。与上下阳台串联叠加,各家的阳台都是用玻璃封好的,非常整齐。从28层向下看,人有浮在空中的不真感。下面是小区的公共绿地,趁天气还没有真正热起来,有几位老人在阴凉处带着孩子,凑在一起聊天。
“主要是室内和门口的短楼道,公共区域都没有看了。”
慕容北把探出去的脑袋收了回来,转身向与厨房相连的北面窗户走去。南宫雪也学着他的样子,将头探出阳台的窗户,看了一眼,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赶忙推好阳台窗户,跟着慕容北向北面走去。
“昨天鉴证科的人看到哪里?”慕容北反问道,两人站在车库内观察这个楼下停车库。
“把锁扣扣好,恢复原样。”慕容北说了一声。
“北哥,我们从哪里查起呢?”
“哦。”南宫雪吐了下舌头,又跃兔般的跳回阳台,扣上锁扣。
慕容北与南宫雪在小区会合的时候,才刚刚八时多一些,小区的人们还在陆续的向外赶去上班。两人将车子停到安迪所在楼层的地下一层车库,车库里空了许多车位,车子们都和主人一起上班去了。
北面的窗很小,一米左右宽,窗前隔着厨房的流理台。厨房有扇小门,通往北阳台。说是了阳台,其实只是个放拖洗用具等杂物的半个平方左右的小阁。没有封住,看似悬在空中一般。门是从内锁着的,锁具完好。
安排好张凯丽的事,慕容北把昨晚整的资料摆在桌子上,电话交待了高乐山,然后自顾下楼驾车向安迪居住的嘉乐小区驶去。上午和南宫雪约好了在小区门口碰面。
看完北阳台,慕容北回身走向安迪的卧室,南宫雪还是跟在后面。卧室里的东西亦如昨天的一样。这是南宫雪第一次进这个房间。昨天她忙着检验尸体,也没顾得上把整个房间看上一遍。
挂了张凯丽的电话,慕容北右手轻摸了下下巴,思忖一会儿,拨通了秦天豪的电话。现在也只有他有空了,而且分局刑警队的秦天豪与看守所也比较熟悉,协调起来更方便。
慕容北直接向卧室的飘窗走去。飘窗向北,两米左右的宽度,突出墙面约半米,算下来,窗台也有一点五个平方的面积。浅黄色大理石的台面,一个人坐在飘窗上,伸直双腿,依着墙休息,也足够宽敞了。
“我知道了,放心。”
因为飘窗突出墙面,视野极好。慕容北趴在窗台上,四下张望。可以看见厨房的窗户外侧。再往上看,在29层楼外有一道消防通道,像一架天梯挂在楼的外墙面上。
“嗯,我在,”慕容北回过神来,“那好吧,一会我派人八点半去接你,一定注意安全。”
“雪儿,你过来看。”慕容北说了声,半响没有人应,他转回头,见南宫雪正对着安迪那个挂满成人用品的挂架发愣。
“怎么啦,慕容,你在听吗?”
“雪儿,想什么呢?”慕容北把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
慕容北有些不放心,但却找不出理由,在看守所会客室,有看守随时保护。半晌慕容北没有说话。
“哦,”南宫雪赶忙转过身,向慕容北走来,“没什么。”脸色稍稍泛红。
“没关系,如果你没时间,你找个人陪我去就可以,反正也是我和他谈。”张凯丽轻语款款地说。
慕容北只当没有看见,接着说:
“嗯——”慕容北沉呤片刻说,“你看下午行吗,上午我们要去现场再调查。”
“你把这个消防通道的位置记下来,一会我们到楼下再看看。”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上午去找郝东升再谈一谈,争取他的配合。”看来张凯丽昨晚也一直在想着如何说服郝东升了。
“嗯,好的。”南宫雪匆匆打开笔记本,爬到飘窗上,望着外面的“天梯”。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看。”慕容北宁心静气,他知道张凯丽不是随便提建议的人。
待南宫雪标记好,慕容北又走到卫生间。卫生间的物品依然未动,只是少了安迪的尸体,还有那部手机。尸休和手机的位置已经被做了标记。卫生间的窗户是一扇狭窄的向上开启的推窗,里面装了一层横向推拉的粘贴式纱窗。窗户微起,既没有从内销住,也没有故意打开,是一种自然垂下的样子。
“当我是谁啊,吓我一跳。”听筒传来对话那边张凯丽浅浅的笑,“慕容,上午你们有什么安排?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和你们的活动冲突吗?”
慕容北拉开纱窗,推开窗户。窗户开的很高,他示意南宫雪为他递过一张凳子。南宫雪刚要伸手去搬动那张放了安迪睡衣的凳子。
“我是慕容北。”他先自报其名,铿锵有力。
“别动那张,到客厅饭桌那拿。”慕容北赶忙制止,在他心里,这张凳子的位置与安迪的死亡有很密切的关系,他不想破坏这个关键的现场。
做完晨练,慕容北匆匆吃完早餐到办公室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手机电话铃声响起,是张凯丽。“今天没去找她帮忙,她还闲不住了。”慕容北暗想,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南宫雪搬了个凳子来,慕容北摆在浴缸边上,站了上去,把头探出窗户。窗外有一个供放置空调的小阁。小阁一面贴墙,三面用铁栅栏围着。小阁的地板上落满了灰尘,一幅尘封已久的样子,恐怕自房子建成以后,就没有人再动过这里。
三点多才睡下的慕容北不到六点就起床了,迎着已经有竹杆高的太阳,他在分局的训练场慢跑了两圈,以运动的方式弥补自己的睡眠不足。
慕容北有点失望的准备艰难的把探出窗户的脑袋,从这个小窗户外收回来。眼角的余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他又把头探出窗户。
第二天7月23日,星期二,天气晴好,还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