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南宫雪接完电话，慕容北望着她问：“怎么样？”
南宫雪接电话：“对，我是南宫雪。”然后捂着话筒对慕容北说：“检验结果出来了。”
“DNA检测出来了，安迪房间里的烟蒂部分是安迪的，部分是另外一个人。”
慕容北点点头。
“什么人？”
这时南宫雪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说：“是徐浦鉴证科的电话。”
“不知道，只能检出是一个女人。”
南宫雪对照着外墙，用素描的手法，很快把消防梯，安迪所住公寓，以及空调阁的相对位置记录下来。
“那在库里有比对吗？”慕容北问的是已经有DNA信息的人员库。
“嗯，很有可能，这样对他来说更隐蔽些。”
“没有。”南宫雪耸了耸肩，摊了两手。
“这么说，凶手也可能从54号楼上去了。”南宫雪提醒说。
慕容北心里一凉，本来对这个鉴定寄以厚望的他，又一次失望了。张凯丽说有男人活动的痕迹，不曾想这又是一个女人。两女，看那烟缸中烟蒂的量，两个人的烟瘾还是很大的。
“按照我们的推测，也只能这样了。”
“走，我们去查保安系统的监控。应该有所发现。”
“是的，凶手可能乘电梯上到消防走道附近，然后，再沿消防走道走到安迪所住楼上，再沿这条空调阁爬到安迪浴室外。”
两人径直向保安室的监控中心走去，因为之前和小区打过招呼，物业公司一位分管保安的经理已经在监控中心等了。
“从下面看更清楚些。”
保安经理姓管，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见慕容北和南宫雪亮明身份后，接待的十分殷勤。
“你看那里。”慕容北指着位于29层于30层间的消防走道。
“慕容警官，小区发生这样的事，太麻烦你们了。”管经理说着要把两人往接待室领，大热的天，也想请两位警官歇歇脚。
慕容北点了点头。
“这不仅是你们小区的事，好好配合能查到线索才好，”慕容北没有要去接待室的意思，“我们直接去监控室，查阅视频资料，时间有限，有些资料来不及查，到时你们刻好光盘。”
“北哥，我明白了，这个位置，即使是大白天，猫一个人在那个角落，也不会有人注意。”
“好的，这没问题，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安迪洗浴间的位置，是两幢楼的连接部位，凹进去的部分，一个狭窄的约六七十厘米的夹缝。每一层楼都有一个供放置空调的小阁，一层层连上去。
管经理将两人引到监控中心里间的监控室。监控室内的一面墙上，满满的装着上百个9英寸大小的显示屏。室内有一名监控人员正在值班，他中等身材，二十几岁的样子，见三人进屋，站起身来，冲管经理笑了笑。在监控员位置的正前方两米左右处，是一面50寸左右的大显示屏。
两人出了楼递的安全门，乘电梯直到一楼，走出楼厅，绕到楼的北面，向上看。
“这就是我们小区的所有探头的实时监控画面。”管经理指了指墙面说。
“是啊，如果凶手从这里绳到安迪寓所，是怎么归避被行人发现的危险呢……”
“我们看看55号楼相关的吧。”慕容北说的55号楼就是安迪生前居住的那一幢。
“这大白天的，是不是太明目胀胆了？”
“可以，你们想看哪段视频，就让小贾调出来，回放也可以，我们的视频正常是存储三个月的。”
“但是什么？”
站在一旁的监控员小贾，听管经理提到他，向慕容北和南宫雪也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南宫雪一面点头一面说，“凶手是从这里通过绳索降到28楼，但是……”
慕容北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将近十一时了，他想在午饭之前，将最关键的视频先回看一遍。
“雪儿，你看。”慕容北指着金属围栏的底角，“这里有绳索拴过的痕迹。”
“小贾，你把55号楼的电梯间，前天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的视频调出来。”
慕容北稳了稳神，南宫雪跟在后面也有些颤颤巍巍，两人沿着走道，挪到2801号房间的正上方，慕容北蹲下来一点点看过去，查找可能的蛛丝马迹。
“每幢楼有两个电梯，都要吗？”
55号楼的消防走道通入相邻的54号楼，慕容北站在消防走道上向下看，真如天梯一般悬在空中，心里丝丝的发紧。走道正好跨过2801号房间的上面，间隔一层半楼的高度。
“都要。”
两人出了房间，穿过安全门，顺着人行楼梯爬到第29层与30层之间，在楼梯的转折处，一扇防火安全门通向刚才看到的消防走道。消防走道可以将失火中，高层的居民转移到相邻的另一幢大楼，从而通过另一幢大楼的梯子逃生。
监控员小贾重新坐到监控员的位置上，整个房间也仅有这一张扶手椅。慕容北和南宫雪站在小贾的身后。管经理左右看看，自顾出去了。
“嗯，一会我们下楼从外面看看就清楚了。”慕容北笑了笑，“现在我们先去看看上面的天梯。”
不一会，小贾还在调视频，管经理提了两张折叠椅过来，请慕容北和南宫雪坐下。慕容北对他微微一笑，说：
“安迪的死亡时间在中午，大中午的爬在外墙，是不是太显眼了？”南宫雪提出了疑问。
“管经理，55号楼的死者在你们小区的居住情况怎么样？”
“雪儿，不出意料的话，凶手可能是在安迪洗浴的时候，将燃气从窗户这里输进来的。”
“哦，慕容警官，不瞒您说，我是这个小区里分馆治安的，经常接到邻居投诉2801号房间的住户。”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何况我们是一群好猎手。”慕容北不禁有点兴奋，这是他真正抓到凶手的一丝痕迹，能不让他兴奋吗？
“投诉什么？”
“太厉害了。”南宫雪赞叹，“这个凶手太狡猾了。”
“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经常有陌生人出入，觉得不安全；二是深更半夜不睡觉，扰民。”
“凶手是为了制造一个假象，让我们认为他是入室作案，然后就会把排查的重点放到进出过这个房间的人。”
“那你们去处理过吗？”
“什么解释？”
“去过啊，去过好多次，分管这一片的警官也去过几次。但是没用，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许有朋友来访不是。最多也就是劝劝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这样看来，只有一个解释，”慕容北单抱着左臂，右手摸着下巴。
“这么说死者安迪在邻里关系上很不好了？”
“那为什么还要动燃气管道呢？”南宫雪歪着头思考。
“她独来独往，很少与邻居接触，但有一个女孩隔三差五的会来找她。”
“嗯，对的。”慕容北看了南宫雪一眼，这小妮子开窍了。
“什么女孩，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样就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干什么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但因为那女孩长的漂亮，她们俩一起从小区出入的话，大家印象比较深刻。你懂的。”管经理说着，嘿嘿一笑，“我也是听当值的保安们聊天时经常提起。”
“还有就是，如果凶手先是把燃气打开，让燃气泄漏，那么还要第二次进房间，将燃气关上。”
“那前天这个女孩来过吗？”慕容北对这个女孩显示了极大的兴趣，安迪房间里的烟蒂不是还有一个女人的吗？
“还有什么问题呢？”南宫雪问。
“这个不知道，不过可以调阅视频看看。”管经理也凑到监控员小贾的身后，“慕容警官，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他歪着头望着坐在小贾身边的慕容北。
“嗯，假如是燃气灶泄漏，存在两个问题，一是从厨房到浴室的距离是这个房间最远的距离之一，如果要达到使安迪中毒的标准，室内的燃气浓度应该相当高了。而且浴室的通风窗还没有关死，就更不容易中毒了。”
“你说，没什么不当问的。”
“你是说，安迪所中的燃气并不是燃气灶泄漏出来的。”
“这55号楼2801室房间的住户是自杀啊还是意外啊，还是被害呢？”
“根据昨天的尸体报告，安迪有轻微的燃气中毒是没错的，是不是在中毒的燃气来源上我们判断有误。”慕容北仿佛自言自语。
慕容北略一沉吟说道：“目前判断是燃气中毒，意外身亡，但我们还是要进行例行的排查工作的。”
“让我再想想。”慕容北走到客厅，又走到厨房，再走回浴室。就这样来回的走了三遍。
“哦，哦，明白，明白。”管经理听着连连点头，“要是意外的话，我们物业没有什么责任吧。”
“北哥，上次不是发现燃气灶让人动了手脚吗？”南宫雪一脸的困惑，“怎么又跑到外面去了。”
慕容北与南宫雪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道：“暂时还没发现你们的责任，全力配合调查就是了。”
“雪儿，凶手是在室外作案的。”慕容北从凳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
“那是，那是。”管经理刚才还提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慕容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艰难的摸出手机，拍下栅栏上的痕迹。禁不住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你们楼外的消防应急走道是有监控的吗？”慕容北突然问。
是的，这铁栅栏上的绣迹有被动过的痕迹。在一层有着龟裂文的黑色油漆上，一两处似乎被踩蹋的。因为已经干裂的油漆助腻子的脆性，决定了被踩蹋过的地方龟裂纹的密度要比其他部位密一些。
“那地方都没人去，监控也没用啊。”管经理说。
慕容北睁大眼睛，看着那似乎有些不一样的铁栅栏锈面。确认自己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