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爹说,再过半个月,收割。
谷壳里的运化,一刻没停。那种忙碌,神奇,神秘。
从一粒稻种长出秧苗,歪歪斜斜,弱不禁风。
稻鸭紧关。锄头靠墙。农人抬头望天。
半个春天,一个夏天,半个秋天,眼看着要收割,眼看着要从一粒变成一把。
扔一粒到嘴里,久久咀嚼,直到无味。
《圣经》说,
丑小鸭。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
没有晶莹剔透,没有光芒闪耀。
枫树坪人说,
青涩,害羞。
这是最好过的日子。
左看,右看,左右看。
阳光温驯,气温凉爽,天空瓦蓝,万物竞长。
我俩对视良久。都不说话。
我听到了骨骼伸展的声音。
青涩,害羞。
我闻到了精神自由的气息。
剥开,一粒,两粒,三粒,四粒,五粒,不小心断了一粒,两个半粒。
郁达夫说,
两周,空壳之内,长出米来。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
回到枫树坪,就是秋天。
何况,故乡的秋天,稻香浮动的田园。
离开枫树坪,还是夏天。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等待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