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村的爹爹们,顺势(似乎耽误一下秧苗就会被虫吃光)背上了喷雾筒。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枫树坪,只能双手合十。
暴雨袭来之前抛的秧,多半站不起来了,也得重新再来一遍:浸种、下盘、育秧、抛秧。
自然农法推行两载。去年水灾,咬牙扛了过来;今年又是水灾,又得咬牙。
堆在田里的沙,要进挖机,要进手扶拖拉机;浸种、下盘、育秧、平田、抛秧,重新再来一遍。
陈爹说,
天爹爹从不认人,它管你是谁。
作一年田,哦哩(怎么)会不出事?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
建爹说,
陈爹说,
天地不仁。
大不了从头来过。
老子说,
种谷取出,今天就浸种。
农人尽心付出半月,起早贪黑,一转眼被洪水冲走。
秧盘解绳,明天就下盘。
当然惋惜。
大水刚走,鱼塘水浑。
枫树坪的自救开始了。雨一停,就开始了。
等不到沉淀变清,老肖的鱼竿已经架上了。
不怨天,不尤人。
管它好不好咬钩。
孔子说,
“屋里细鬼要鱼呷,随它哦适(随便怎样),几斤土鲫跑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