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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秧

色婆杀得,稻蓟马也杀得。

小时候,头发长色婆(虱子),就用百部根。

说回插秧。

犁头咀的稻蓟马,用的是百部根加辣椒,煮水喷洒。

那个上午我过得相当愉快。

插秧赛

插过秧了,不会再被谁一句话给顶到壁上。效果貌似可以,如果那帮堂客们没有哄(骗)我。

无农药,无化肥,无除草剂。

除此,还有五乐。

誓守。不破。

手脚探进田泥,妙不可言。

这是我们的底线。

汗水浸湿,衣衫贴背时,清风拂过,妙不可言。

枫树坪不打药。犁头咀也不打药。

腹鸣如鼓,连扒三碗风卷残云气吞万里如虎,妙不可言。

快,流势打(一秒不得耽误),哈(都)会被虫呷看(吃掉)。

听了一耳朵田间玩笑,多涉男女,极尽想象,语带双关,又不点破。妙,不可言。

人走过了身,话还在半空:

最后一乐,只讲给一人听:半天下来,感觉腰力尚可。

路过的每个农人,都说两个字:打药。

十七八个农人,朝六晚六,连轴七天,马不停蹄,手不歇憩,插完七十亩秧田。

犁头咀浸种,用石灰水。安全,却拦不住稻蓟马。(可还记得去年肆虐枫树坪的稻蓟马?)

苦不堪言。

直播就是直接将稻种均匀撒下,图个省事。周边农户,多用此法。

我为赌一口气,优哉半天,来个插秧五乐。站着说话,不腰疼。

插秧、抛秧、直播,三种方式不同。

何为苦?何为乐?

咀,汨罗话念挤。咀巴,嘴巴。两江汇合处,中间形成三角地带,像犁头,屋建其中,叫犁头咀。

袁宏道说:

犁头咀,今年新基地,七十多亩,全部人手插秧。

故人有苦必有乐,有极苦必有极乐。知苦之必有乐,故不求乐;知乐之生于苦,故不畏苦。故知苦乐之说者,可以常贫,可以常贱,可以长不死矣。

犁头咀正在插秧。

苦也好,乐也罢,见秧针遍插,任谁都会顿生喜悦。

插就插,蛮巧是(有什么了不起的)。

布袋和尚说,

一句话把我顶到壁上。

手把青秧插满田,

冇插过,还喊种稻?

低头便见水中天。

冇插过。

心地清净方为道,

黄江雁说,种稻种稻,天天喊种稻,你插过秧吗?

退步原来是向前。

枫树坪插秧赛那天,

心有戚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