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不了的。”赫尔佐格说。
曼摇摇头：“不，可惜我不能。4月3日我要在学院演讲，庆祝雅各布·瓦塞尔曼的60岁生日。”
“为什么？”
赫尔佐格认为这很夸张，他拒绝了，他已经计划在柏林过夜，明天快中午时再走。但当科恩再次迫切恳请他不要拖延时，赫尔佐格明白了，两个特务的出现已经表明，真的有危险在即。他立即下定决心：哪怕仓皇出逃，他也要连夜乘车回法国。紧张之余，他建议亨利希·曼随他一起走，毕竟，那两个显眼的人可能也在监视着曼。
“你讲不了的。”赫尔佐格重复道。
讲座结束后，帝国议会的议员、社会主义者奥斯卡·科恩把赫尔佐格带到一边，建议他尽快离开德国。科恩催促说，最好就是今晚，十二点后不久还有一列开往马赛的火车。
“唉，您把事情看得太黑暗了。”曼回复说。
赫尔佐格吃了一惊，警觉起来。他中断演讲，对那两个人说：“我有过很多认真的听众。但还没有这么认真的。”观众中有几个人站起来，仔细打量起这两个人，但他们毫不在乎。赫尔佐格一开讲，他们就继续做笔记。
“我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黑色，但我看到了褐色。好吧，我在萨纳里等您。您可以住我那儿。来的时候给我电报。”
活动地点是经济部的会议厅。亨利希·曼首先走上讲台，用几句话介绍了赫尔佐格。然后他下台为朋友腾出演讲的位置，并低声对他说了句很短的话：前排有两个黑衣人，他认为是特务。果然，赫尔佐格一开始说话，就看到那两个人在奋笔记录。
◎ ◎ ◎
今天晚上是他计划中的最后一场演讲，题为《共和国将军》。一想到施莱歇尔，这个题目听起来就极富政治时效性。可它指的是德雷福斯事件之时法兰西共和国的将军。然而，当时狡诈且反犹的法国军方与魏玛共和国的德意志将军如出一辙，赫尔佐格无需为他的听众专门强调此事。
普鲁士临时文化部部长伯恩哈德·鲁斯特在柏林大学演讲，内容是“纳粹党的文化意志”。他宣布，今后所有培训、教育和文化形式都将严格遵循民族主义观念：“让我举个例子来说明我打算做什么。比如说，有个诗歌学院，它也有领导。这几天，有人看到这位亨利希·曼的名字在广告柱上闪闪发光，呼吁社民党和共产党组成‘共同防线’。在我看来，不仅这位领导有罪，所有把这个人，把这位曼先生选为他们学院领导的人也同样有罪。别担心！我会结束学院这桩丑闻的！”
威廉·赫尔佐格12月就回德国了，人权联盟邀请他到柏林做几场讲座。他已经在马赛偏东一个叫滨海萨纳里的渔村生活了三年。纳粹对犹太人的挑衅和仇恨让他忍无可忍。他坚信他们迟早会夺权。所以他在萨纳里租了一栋廉价的小房子，享受着蓝色海岸的美景，庆幸自己躲过了德国每日的恐怖报道。但他没有和老朋友们失去联系，尤其是亨利希·曼。
今日要闻
2月13日，星期一
●在多特蒙德、波鸿、不伦瑞克和德绍附近黑克林根发生的政治冲突中，4名男子被杀，2名妇女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