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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猪蹄子煮八滚还是往里拐

帝尧不服地分辩:

“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请问陛下,这不是不祥之兆又是什幺!”

“前朝是怎幺选择继承人,那是过去的事,也有那时的具体情况。我问你,做天下仁君的,选择继承人,是应该以德才为重还是以贵贱为重?”

“你说,这怎幺是不祥之兆?”

鲧盛怒,不加思考,就信马由缰地回答:

帝尧手指着他,责问:

“臣只知道古人说,得天之道的,为帝;得地之道的,为三公。臣早已得地之道,臣应该做三公,陛下为什幺不让臣做三公,反而让一个不起眼的匹夫做帝,这难道是天之道吗?”

“把天子的大位送给一个山野匹夫,这是不祥之兆啊!”

帝尧看鲧此时信口雌黄,也不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不悦地回答:

鲧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只听他咒骂似的吼道:

“寡人把天下传给虞舜,他如果不能胜任,寡人负全部责任。好了,你们可以静观事态发展,今天不要再为此争辩了!”

“这你们就多虑了。天下者,乃天下之公器。让谁继承天子的大位,就要看这个人的德才如何,是不是能够胜任治理天下的大任。如果能够胜任,就是一个乡巴佬,又有什幺不可的呢?要是不能胜任,就算他是名门贵胄,又有什幺用?告诉你们,寡人取人才,只问德才,不问贵贱!”

兜和鲧都愤愤不平。只有孔壬微微发笑,袖手旁观,一言不发。

帝尧哈哈笑道:

退朝以后,“三凶”又碰了头。只听孔壬说着风凉话:

“陛下向来都很英明,这次为什幺犯糊涂了,要把天下传位给一个乡巴佬?”兜情绪激扬。

“我早就说,帝尧是听不进劝说的,果然被我猜中了吧!”

“不错,真有这事!”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不听就怪不得我们。我看,就按昨天的计划,分头准备起事吧!”兜气呼呼地说。

帝尧点着头:

孔壬当即赞成,又问鲧。鲧气愤地说:“我自有我的办法!”说罢走了。

“臣从远方来,道听途说陛下准备把天子的大位禅让给虞舜,真有这幺回事吗?”

兜和孔壬立即离开帝都,回他们的封地。半路上,兜写了一道檄文,寄给帝尧,痛斥他把帝位传给虞舜的罪行。

鲧气得脸发红,正要向帝尧发难,兜站出来奏道:

鲧第二天也出了帝都,还没走多远,后面又有人追了上来,说帝尧要召见他,有事相商。来人也不知道什幺事。

第二天,“三凶”去见帝尧。没等“三凶”说话,帝尧看到鲧,就不留情面地批评他在冀东治水不力,酿成大灾。希望他以后尽职尽责,绝不准再有任何疏漏,否则定将严惩不贷。

鲧说:

孔壬和兜觉得这样也好,意见就这幺统一了。

“既然不听我的劝告,还召我干什幺!”

“劝谏还是要劝谏的。如果不劝谏就起兵,过错在我们;劝谏不听从,过错就在他帝尧了。那时再联合起来共襄大举,也就名正言顺了,天下万民也没有理由批评我们!”鲧振振有词。

就是不回头,悻悻地继续前行。

“劝谏嘛,帝尧是不会听的,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我的想法是,明天见了帝尧,述了职,就回到封地,向老百姓宣布帝尧的罪状。要是那个乡巴佬真的做了天子,我就起兵讨伐他!”

帝尧召鲧回帝都,是想任命他再次去治水,可鲧不来见。一个臣子不听召唤,这让做天子的他闷闷不乐。偏偏这时,又递来兜声讨的檄文,他心中更加恼怒。

孔壬不赞成:

有大臣向他奏道:

“明天去见帝尧,我们劝谏。他要是能听进去,改正过来,就万事大吉。如果不听劝阻,我就回到自己的封地,向封地的黎民百姓宣布帝尧的罪状,并和帝尧断绝关系!”

“帝挚时期,兜、孔壬、鲧三人,被人称为‘三凶’。帝挚失德,都是这三人教坏的。如今陛下在位,赦免他们的罪而不杀,又不问他们过去的罪行,再次任用他们,这样对待他们可谓很厚道了。现在这三个人,丝毫没有什幺功绩,反而结为死党,不应召的不应召,肆意诽谤的肆意诽谤。臣以为,很难保证他们三人没联合起来,搞一些阴谋活动。请陛下三思!”

兜回答:

正在这时,又有人来报,说洪水泛滥,漫天而来,帝都的西门外,水已涨到大腿深,黎民死伤很多。

“二位打算怎幺办?”

帝尧立即退朝,跑到西门察看,果然看到一片汪洋,逃难的人混乱不堪。

鲧看到他俩都支持自己,就问:

接着又有人来报,说鲧所修筑的九仞城的堤防决堤了。

“他把自己的女儿送给那个乡巴佬,不要说送两个,就是有十个八个都送给乡巴佬,再把他的夫人散宜氏也送给那个乡巴佬,我们都不要问。那毕竟是他的家事、私事。可是天下是公事,天子是天下黎民百姓给的,他不问天下万民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答应,就要把天下任意给人,这是卖天下、卖万民,天地不容啊。稍微有点正义感的人,也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孔壬越说越激动。

群臣立即一齐上奏,强烈要求帝尧把鲧过去在帝挚一朝,与孔壬、兜在一起扰乱朝纲的事,都来个秋后算总账,坚决杀掉鲧。

“我也不理解。帝尧把自己的嫡长子撵出帝都,却把自己的女婿当成宝贝疙瘩,让谁也想不通!”兜也有同感。

帝尧也感到鲧有逆反之心,遂派四朝元老火正吴前往诛杀。

“帝尧是头脑发昏了,要把天下交给一个泥腿子,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吗!”

鲧得知这一消息,想到朝廷来诛杀,自己太羞耻了,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决断了,当即他就在羽山(今山东郯城东北)跳进羽渊水潭自尽。

鲧发着牢骚:

再说,鲧在冀州治水期间,为了在这里扎住根,就迎娶了当地有莘氏部落酋长的女儿修己为小妻。就是这个小妻,生下了大名鼎鼎的大禹。可见,她的肚子还是很争气的。

当年的“三凶”毕竟有过进献“四美”那幺一点利益共同之处,他们各自离开帝都以后,虽然一晃几十年没见,但是昔日那段交情还没有消失。一阵热情寒暄之后,话题不知不觉又扯到了政治上。扯到政治上也罢,又不约而同地扯到了虞舜身上。

后来,鲧看到这里的人们善良勤奋,是成大事值得依靠的对象,就从中说和,让他的儿子禹迎娶了当地的大姓人家涂山氏的女儿女娇为妻。从此,有莘氏部落及在当地能够呼风唤雨的涂山氏就死心塌地地归顺了以鲧为首领的夏部落。

鲧听说兜也在帝都,就臭味相投,急忙去见。哪知找到了兜,又碰到了也来述职的孔壬。这样,当年向帝挚敬献“四美”的“三凶”就不约而同地在帝都再聚首了。

是人都长着势利眼。其他部落一见举足轻重的有莘氏部落和大户涂山成了夏部落的同盟者,都纷纷拜倒在鲧的脚下。很快,夏部落就成了包括冀州在内的东夷地区的王者。

“虞舜是什幺东西,他竟敢对我说三道四,他懂得什幺!”

鲧被逼自杀后,禹成为本族部落——夏部落的首领。他继承父亲的遗志,千方百计做大做强夏部落。为了巩固他的王权地位,在他的妻子涂山氏的娘家涂山大户的撮合下,禹就在淮河中游的涂山,邀请东夷各部落首领会盟。另一个有影响的有仍氏部落首领也极力鼓动,才保证了这次会盟大获成功。正是由于有莘氏部落、有仍氏部落以及涂山氏大户的鼎力支持,才使这次会盟成了夏部落后来取代黄帝王朝的转折点。

到了帝都,他又听说自己受到处理,都是因为虞舜向帝尧弹劾的结果,他顿时大怒,嚷道:

正因为有莘氏部落、有仍氏部落在这次会盟中立了大功,夏朝成立以后,从禹到夏桀,都重视与这两个部落联姻。就是后来太康失国后,他的弟弟仲康还为他的儿子相迎娶了有仍氏部落首领的女儿后缗为妻。相被杀之后,已经怀有相的孩子的后缗逃回娘家有仍氏所在地(今山东金乡)。由于有仍氏的精心照料,才生下少康,这才有了少康恢复夏王朝那段惊心动魄的历史。

这时,鲧也因为冀州东部堤坝溃决,受到帝尧的严肃处理,心中感到冤枉,来到帝都,准备为自己辩护。

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天,兜前来帝都,向帝尧述职。听说帝尧要让虞舜继承天子大位,他心里很不服气。

再说鲧死了,他这一页历史掀了过去。但对于“三凶”中的兜和孔壬,群臣也纷纷要求诛杀。

当初在推翻帝挚的政变中,逃过一劫的孔壬,在西方的封国,得知帝挚被推翻,唐尧成为天子,他倒很庆幸。之所以如此,他一是庆幸自己料事如神;二是庆幸自己行动迅速;三是庆幸天帮神助,才使自己免除杀身之祸。接下来,是承认唐尧,还是发兵讨伐?他权衡再三,感到不但自己远不是号令天下的唐尧的对手,就是加上兜的封国,也同样势单力薄。他反复思忖,认为唯一的出路,就是归顺天子,在天下一隅求生存。为此,他除了派人代表他的封国,向唐尧继承大位表示祝贺外,又派人去荆州,说服兜也归顺唐尧。唐尧是仁义之君,看到孔壬、兜既然愿意归顺自己,又不再祸害天下黎民百姓,也就不再追究他们以前的罪过,也不撤销他们的封地。否则,一旦发兵讨伐孔壬和兜,吃苦受累、受到祸害的,还是黎民百姓。所以,唐尧既接受了孔壬和兜的祝贺,又承认了帝挚对他们的册封。这样,天子之国与孔壬、兜的封国各自都相安无事。时间像一块抹布,时间长了,就渐渐地把孔壬、兜的罪迹抹淡了。

虞舜主张,现在水患严重,西部交通不便,不适合出兵讨伐,再加上孔壬还没有明显逆反的迹象,可以暂时不去过问他,以稳住他不起兵对抗天子。兜就不同了,他飞扬跋扈,反抗天子,造谣惑众,应当严惩。

任何人都会有反对者,虞舜也不例外。这些反对者中,最卖力的就是以前的“三凶”。

帝尧遂下圣旨,把兜放逐到崇山(今湖南境内)。

帝尧交给虞舜的几项工作,他都做得有条不紊,政绩卓着,万民敬仰,群臣信服。群臣一次次督促帝尧确定虞舜为继承人。

天下的水患十分严重,让谁去治理洪水?帝尧一时还真没发现一个合适的人选。

为了做好这一工作,不会他就学,不懂他就问。二位夫人在这方面向他传授了不少礼节常识,使他从一个门外汉成了一名行家里手。无论是东方九夷之国、南方八蛮之国、西方六戎之邦,还是北方五狄之族,他所接待的一批批贵客,无论是在规格上还是礼节上,都天衣无缝,十分圆满。各诸侯见到虞舜威武的外表,体验到他大方有礼的举止、热情文明的谈吐,都十分敬仰,纷纷希望他能成为天子的继承人。

这时虞舜又向帝尧推荐说:

礼宾官让一个刚上任不久的泥腿子干,确实是个巨大的考验。虞舜知道,要做好这一工作,就要正确使用各种礼仪,掌握不同的风俗习惯。

“臣在调查鲧的治水工作时,发现他的儿子禹,对治水很有研究。可是当父亲的鲧听不进儿子的意见,才导致治水失败。如果重用禹来治水,一定会大见成效!”

大司农到基层考察回来后,虞舜又把冢宰一职交给他。这时,正逢各地诸侯络绎不绝前来觐见。帝尧又任命虞舜担任上傧(分管接待外宾的官员)一职。

“寡人把他的父亲杀了,他还肯效劳吗?”

以前,大司农(分管农业、农税和水利事务的官员)出帝都,到外地视察,其兼任的冢宰(群臣之首,总理全国政务,辅佐天子治理天下,实际上,相当于后来的宰相或中书省)一职都是由天子自己担任。今年又到了汛期,不少地方又发生大水,大司农要到灾区亲自视察灾情,他兼任的天官冢宰一职,帝尧自己不再兼任,而是让虞舜代理冢宰一职,目的就是看他有没有协调能力,是否能压住阵,群臣服不服。

“陛下杀他的父亲,是因为他父亲治水失误,给天下造成巨大损失,不是陛下报私仇。禹是位贤人,他会深明大义的!”虞舜再次进谏。

虞舜代理大司徒一职,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智慧,帝尧挑不出来什幺毛病。但他还不放过虞舜,又给虞舜出了一个难题。

帝尧准奏,立即下令召禹进京。

虞舜把以上这些研讨的结果上奏,帝尧十分高兴,立即把处理五种关系的方法,上升到“五典”,让天下都按这个标准实施。

虞舜首先召见了禹,对他说:

在如何处理朋友关系时,研讨的结果是用一个“信”字来定位。同道为朋,同志为友。朋友之道,不外乎交际。而交际之中,首推一个“信”字。言而无信,则行不践言,就不会产生友谊,也自然成不了朋友。

“眼下洪水泛滥,民不聊生,天子忧虑。大人的父亲还为此以身殉职。不论是为万民着想,还是为天子着想,或者为大人的父亲着想,大人都应该投身到治理洪水中去,完成大人父亲的未竟之志。一旦治理了水患,不光大人能够功盖九州,泽被万民,名垂千古,就是大人的父亲地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

研讨到兄弟关系时,给的定位是“序”。既然是兄弟相称,都因为年龄大小得来的。那幺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都应该按照次序来做。每事兄让着弟,弟让着兄,自然就有了友爱之情。推而广之,按照四海之内皆弟兄的说法,要消灭社会上的一切争执,都按照长幼的次序来处理,社会自然就不会乱。

禹随即答应为天下黎民治水。

对于夫妇关系,定位于一个“敬”字,做到夫妇相敬如宾。对于妇,夫应该“和”;对于“夫”,“妇”应当“柔”。一“和”一“柔”,家道才兴。

帝尧遂重用禹,派他前去治理水患。禹治理水患,不像他父亲鲧那样堵截。他的思路是,按照水往下流的性质,导入大海。对于高的地方,凿而通之;低的地方,疏而宣之。经过多年努力,肆虐数十年的洪水终于安澜。

对于如何处理好“父子”关系,研讨的结果,是定位一个“亲”字。父对于子,应当“慈”;子对于父,应当“孝”。“慈”“孝”二字,离不开一个“亲”字。也就是说,父子处理任何事情,都要以不失“亲”为原则。处理母子关系相同于父子关系。

接着,禹又奉命到西方孔壬的封国,杀死了残害黎民的相柳,捉住了与相柳狼狈为奸的孔壬,并把他流放到荒芜、寒冷的幽州(今北京密云)。

经过仔细研讨,对于君臣关系的相处方法,定下一个字,叫“义”。为君为臣,都是为百姓求福利才设的。那幺,他们的任何言行,都必须有利于百姓,这就叫“义”。无福于百姓的,就叫不“义”。臣子不“义”,君主应当严惩。君主不“义”,臣子应当谏阻。

禹治水到了兜的封国。兜和他儿子苗民发横,不但大骂天子,还野蛮地残害禹的随行人员。帝尧随即下令讨伐,一举征服了兜的封国。

通过研讨,又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分成五类:一是君臣关系,二是父子关系,三是夫妇关系,四是长幼关系,五是朋友关系。而每类又该有一个能够做到相安相亲而不相互争斗的方法。

兜仓皇南逃,苗民乱中逃往西方。

新官上任三把火。虞舜代理大司徒以后,首先召开专门研讨会,研讨如何做好大司徒的工作,搞好“教化”的问题。对于“教”什幺,“化”什幺;“教”他好,又怎幺才能叫作好;叫他“善”,又怎幺才叫作“善”,其标准是什幺?研讨到深入时,就认识到“教化”的问题,最要紧的是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认识到在世界上,人与人无时不接触,无处不接触。既然接触,你待我,我待你,就该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才可以相安相亲而不相互争斗。

虽然没有了“三凶”,但是虞舜还是很难顺利地继承天子的大位。阻力不在别人,就在有私心的帝尧自己。

虞舜的这一做法,对于父母来说,是尽了孝。但对于天下万民来说,就是为私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帝尧没想到虞舜能够顺利地闯过他设下的一道又一道关口,而群臣也都对虞舜有说不完的赞美之词,希望帝尧百年以后,能把天下禅让给虞舜。

后来,他坐上天子的大位,果然把没有丝毫功劳的弟弟象封了国,让他到有庳(今湖南道县北)当了诸侯,称霸一方。

迫于群臣的压力,帝尧不得不重用虞舜。不过,他没有决定要把虞舜作为他的接班人,而是设立了一个新官职太尉。太尉一职,就是在天子的同意下,临时行使天子的权力。

虞舜以亲情为重,捐弃前嫌,没加思考,就答应了下来。

然而,实际上,帝尧同意虞舜代替他行使天子的权力吗?

看到虞舜在朝廷当了大官,瞽叟和他的后妻向他提出,希望能拉拔一下弟弟象,给他个一官半职。

帝尧在帝都时,不会让虞舜行使天子的权力。只是出外巡视时,才让虞舜短暂地行使行政管理权。

虞舜又多住了几日,天天为父亲舔瞎眼,越舔效果越好,最后眼中的白翳全部退净,无论是从外观,还是从视力,瞽叟的眼睛都与正常人没什幺区别。

虞舜就是利用这一机会,在朝廷上下大力培养自己的力量,这就引起了帝尧的警觉。

“舜儿,你真是大孝之人。我双目复明,都是因为你大孝感动了神仙。我真有福啊,生了舜儿这个大孝之子!”

虞舜当了太尉,表面上帝尧是让他向着继承天子大位的方向发展,心中还犹豫着是否让自己的嫡长子丹朱来继承天下。到底是让虞舜接班,还是让丹朱接班,由于时机不成熟,他还像个晃蛋鸡一样犹豫不决。

瞽叟更是狂喜,他大叫道:

什幺事情都是由外因和内因共同起作用的。往往在关键之时,外因能够成为一个助力,使事情朝着本来不该发展的方向发展。

虞舜足足舔了半个时辰,瞽叟竟然看到了光明。全家人异常高兴。

这天,帝尧处理完天下大事以后,向散宜氏的宫室走来。他老远就听到宫室里在高声议论。来到宫室门外,他怕打扰她们,就停下脚步偷听。

瞽叟感到被虞舜舔得十分舒服,以为他又用什幺药为自己治疗眼疾,就任他舔下去。

室内,散宜氏正和其他几个嫔妃谈论着该谁接替天子大位一事。

虞舜连忙跪在父亲面前,一边两手抱着父亲的胳膊,一边竟伸出舌头,去舔父亲的泪眼。

只听散宜氏说:

虞舜一次从帝都回家看望父母。看到身为高官的儿子能如此孝敬,瞽叟和后妻都十分感动,都悔恨自己虐待和残害虞舜的行为。特别是瞽叟,毕竟是虞舜的亲生父亲,竟然干出那种虎毒食子的事,更使他悲痛不已,不由得大哭一场,最后甚至用手扇自己的耳光。

“自古以来,天子的大位,都是子接父、侄接叔伯。陛下这幺多儿子,哪能轮到虞舜继承天子大位?!”

时间最能解决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进京后的虞舜还无微不至地关怀着他们,继母和弟弟象也渐渐良心发现,不觉有些懊悔以前的事。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更让他们羞愧得无地自容。

“丹朱就是再有错,也毕竟是嫡长子,有无可替代的天子继承权!”另一位嫔妃愤愤不平。

后来瞽叟想通了,继母和弟弟象仍不愿意到帝都居住。原来,他们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生怕虞舜报复前仇,更怕娥皇、女英把谋害虞舜的事告诉天子,使天子降大罪于他们。

“人生在世,都吃的五谷杂粮,谁能无过?包括那个虞舜也不能没有错,只不过别人没去追究。为什幺有人单单不放过丹朱的那一点过错,其险恶用心还不昭然若揭吗?”又有一个嫔妃几乎要喊起来。

可瞽叟和他的后妻考虑到以前自己干的劣行,哪敢来住?

再一个嫔妃说:

不久,他又在帝都准备了房子,请求父母前来居住。

“那个虞舜要是当了天子,我们往哪里摆?帝都哪还有我们的住处,他还不把我们一个个都撵到荒郊野外?”

这一工作十分繁忙,但再忙他还是忙里偷闲,坚持每过几个月,回家看望父母一次。其余时间,不是让两位夫人回去看望,就是派人捎带东西,孝敬二老。

“陛下对自己的儿子太严了。他怎幺就不严格要求那个虞舜呢?虞舜又是什幺好人,父母一次次把他赶出家门,可见他也有对不住父母大人的地方!”

虞舜到了帝都才知道,原来大司徒(分管民事的长官)勤于民事,积劳成疾,需要静养。帝尧让虞舜代理大司徒一职。

“就是,虎毒还不食子呢。虞舜父母的心难道就不是肉长的?虞舜一次次被撵出家门,里面肯定有什幺隐情。只不过虞舜善于隐瞒、善于伪装罢了!”

他很想把父母及弟妹这次都带到帝都去,但一想到父母和弟弟一次次想谋害自己,他的心动摇了。他倒不是怕死,只是怕事情败露后,帝尧可能会严刑惩罚父母和弟弟。到那时,父母和弟弟因此坏了名声,自己怎幺面对天下黎民?

“我看,等陛下来了,我们一起向他强烈要求,让丹朱继承天子大位。陛下再不听,我们就集体不给陛下陪睡!”

大孝的虞舜本想谢绝任职,在家好好赡养父母。娥皇、女英两位夫人劝他不能顾了小家,不顾大家,无视天下黎民百姓的死活。想想大丈夫以天下为己任,不能被个人家庭绊住脚。为一己之家,自己所有的心力只能使父母得到幸福,而前去帝都任职,自己就可以把全部的心力为天下万民服务。舍小家,为大家,也是圣贤先王们的美德,更是自己矢志不渝追求的目标。他毅然决定去帝都任职。

“对,就这幺办!”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虞舜有德行,这一点得到证实。但是他是不是有能力治理天下,派去考察的人都说不准。虞舜是骡子是马,不如把他拉出来试一试。试好了给他个官职干干。试差了,也就别怪我当天子的不重用人才,这天子可还是让自己的大儿子丹朱来继承。出于这一目的,帝尧才把虞舜提拔到中央任职。

帝尧再也听不下去了,扭头又拐了回去。他回到自己的宫室,关起门来,直挺挺地躺在龙床上。嫔妃们的议论,就像一个个重量级的砝码,一股脑儿地加在丹朱一边,使帝尧脑海里的天平蓦然倾向丹朱一边。

这是帝尧不得不采取的下一步行动。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虞舜,又让九个儿子以及一些官员前去考察虞舜的德行。考察结果反馈回来了,都说虞舜德才双馨。如果就此对虞舜没有了下文,不但自己当天子的感到尴尬,跟随娥皇、女英前去的一些朝廷重臣也会因此说三道四。

他不得不承认,古往今来都是家天下;他又不得不承认,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每人都有过错,虞舜和丹朱二人也都不可能例外;他也不得不承认,虞舜也是爹生的、娘养的,他之所以被一次次赶出家门,即使大错在父母,他虞舜本人在孝上,起码也有小错。百事孝为先,在孝问题上,再小的错,都是大错,都是不可饶恕的。把天下让给在孝上有问题的虞舜,本身就有问题。丹朱有错,并不在孝上。这种错误与虞舜的错相比,是可以容忍、可以理解的,天下万民也是可以原谅的。这样的想法,坚定了他放弃虞舜,让丹朱继承天子大位的决心。

孝顺之人不要忙,好事找到家门上。很快,帝尧下来命令,要虞舜带着娥皇、女英进帝都,接受任命。

他召来几位丹朱的好友,策划丹朱继承大位的前期准备和程序:第一步,把准备让丹朱继承大位的打算告诉丹朱本人,首先让他树立起信心,不要再破罐子破摔;第二步,要重塑丹朱的性情,再次给丹朱请几位老师,并且把尚方宝剑交给老师,在丹朱不听管教时,有权严肃惩处,使丹朱认识到,不服管教就没有退路;第三步,在丹朱有了转变后,让丹朱贿赂所在诸侯国的君主,让该国君主向朝廷大讲丹朱的好话,改变群臣对丹朱的不良印象;第四步,由近臣在朝廷上提出让丹朱继承天子大位的奏章。

虞舜是个大孝之人,父亲、继母和弟弟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于他,但他仍然不计前嫌,一以贯之地孝敬父母。

策划好之后,暗地迅速实施。帝尧私下派人到了丹渊,向丹朱传达天子打算向他禅让大位的决定。

当回忆起在餐桌上的一场惊梦时,虞舜还是感到后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丹朱明白,坐在天子至尊大位,对自己意味着什幺,顿时心中大喜。从此,他再也不破罐子破摔了,就是作秀也要坚持一段时间。接踵而来的是几位天下闻名的饱学之士来到丹渊,开始对丹朱进行调教。

虞舜虽说服下解毒的“百草花丸”,由于象和继母不停地对他劝酒,使他喝下的毒酒太多,中毒很深。他足足睡了三天三夜,身体里的毒性才算解完,这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丹朱能继承父亲的天子大位吗?

象身上藏着刀回到餐桌旁,不见了虞舜。敤首说,出去小解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小解的虞舜回来,象心里起疑,忙去厕所看了看,却不见虞舜的身影,这才知道又让虞舜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