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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制定策略

• 批评、分析或解读他们的动机、性格和无法直接给予回应这件事。

• 追着他们请求回应(这只会使他们更缄默)。

• 因为他们不高兴,就心甘情愿地接受责备,以让他们心情好些。

• 恳求他们告诉你怎么了。

• 允许他们转移话题。

• 期待他们会先采取行动解决冲突。

• 因为紧张与愤怒的气氛而退缩。

在面对沉默的情感勒索者时,不要:

• 因为挫败感而口不择言,说出非你本意的威胁。(例如,“如果你不告诉我怎么了,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对这类的情感勒索者来说,有时看起来做什么都没用,而有时的确如此。但是,假如你能谨守非防御性沟通的原则,并记住以下这些该做和不该做的事,你便离成功不远了。

• 认为对方如果最后道歉了,其行为也会跟着改变。

而我们又该如何面对以不发一语的愠怒和煎熬来情感勒索的人呢?当他们完全不表示意见时,你该说什么,该怎么办?对很多人来说,这种不声不响的愤怒比言语攻击更令人难以忍受。

• 期待他们的个性有重大改变。即使他们承认自己的作为不当,并愿意努力改善也无济于事。行为是可以改变的,但个性很难。

面对沉默

而要使用以下的技巧:

• 我很遗憾你这么生气。

• 记住,你正和那些觉得自己无力与软弱的人交涉,他们害怕你会伤害或抛弃他们。

• 我就知道你会那么想。

• 在他们能够听进你的话时和他们见面,你也可以考虑写封信,那会让他们感到威胁性小一些。

• 我们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

• 向他们保证,他们可以告诉你为什么生气,而你也会听他们说完,并且不会计较。

• 我知道你非常懊恼/生气/沮丧,但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

• 运用技巧和外交手腕,向他们保证你既不会揭露他们的弱点,也不会和他们相互攻击。

• 我只能负起一半责任,另一半是你的。

• 说些让他们安心的话,例如:“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可以等你做好准备,之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然后让他们独自想一想——如果不这样做,他们恐怕会更不愿意开口。

• 我们都不是坏人,只能说我们的需求有些不同。

• 不要害怕告诉他们这些举动让你不高兴,但是要先对他们提出肯定。例如:“爸爸,我真的很在乎你,而且我想你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了。但是每次我们一有争执,你就会沉默,接着掉头就走,这让我非常困扰。你这样做会伤害我们的关系,我希望你能跟我讨论一下这件事。”

• 我知道这件事会让你不高兴,但事情非得这样不可。

• 把关注点放在让你感到生气的话题上。

你可以说:

• 你在抱怨时要做好会遭到反击的心理准备,因为他们会将你的坚持视为对他们的攻击。

• 你为什么这么小题大做?

• 告诉他们,你知道他们很生气,让他们明白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例如:“我不让你那些亲戚住在我们家,而让你这么不高兴,我很抱歉。但我很乐意花时间为他们找一间好旅馆,并帮他们负担部分旅费。”

• 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 你得接受一个事实:在大多数情况下你都必须主动跨出第一步,就算不是每次。

• 你怎么会这么做呢?

• 有些事可以先不管。

• 你是哪根筋不对了?

当一个善于利用沉默和愤怒来影响目标的情感勒索者做出典型反应,开始“看我多生气,都是你的错,赶紧看看哪里出了问题,好弥补我”的循环时,这些技巧是打破这种模式的唯一法宝。我知道,你在明明想掐死对方时还必须充当保持理性的那位,是多么令人气结,但这是我知道的唯一有机会改变现状的方法。对你而言,这件事中最困难的部分在于坚守非防御性原则,并设法扭转对方生闷气的习惯,告诉他们,他们有权利感到愤怒。

• 你为什么那么固执/倔强/自私?

气急败坏时仍需冷静

• 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生活?

我们谈了许多关于如何处理情感勒索者愤怒的方法,但当你自己怒不可遏时,又如何坚守非防御性原则呢?艾伦的前妻贝弗莉以孩子做筹码惩罚艾伦,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在我为你付出之后)?

上星期我带孩子去露营,当我送他们回家的时候,她竟然开始对我咆哮,因为孩子们看起来又脏又累。事实上,他们玩得非常高兴,但她却说我对他们太凶了。她还说如果我不能把他们照顾好,她就要向法院申请减少我探望他们的机会。我简直快被她气炸了,结果我们就像疯子似的对吼起来。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对,但她实在让我太生气了。她怎么能威胁不让我探望孩子呢?我该怎么做?

相反,当他们说:

对于某些情况,我们并没有神奇的解决办法。离婚使贝弗莉深受伤害,自从艾伦再婚之后,她对艾伦的不满更是日益升级。很明显,只有艾伦自己也不好过,贝弗莉才能感觉好些。但事实上,他可以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些作为,使双方关系不至于变得更紧张。

你要继续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目标上。你正在说明自己的决定——没有别的了。如果你真想停止情感勒索的过程,就别陷在那些争论中。你与对方的分歧根本不在于去哪儿度假或者是否要帮对方这个忙,而在于对方总是不顾一切要如愿,并一再让你屈服的互动模式。你现在要打破这个模式,因此千万别争论、解释、维护自己,别对方一问“为什么”就着急回答“是因为”。

“我知道你有多生气,”我说,“但你必须学习如何缓和自己的情绪。你在面对朱时,把非防御性沟通运用得相当好,为什么不对贝弗莉试试?最难的是在气到想要杀人时还能保持冷静。”

三、对方诱导你解释和说明。对方可能要求你解释,要你告诉他们你是根据什么道理做出决定的。这时你或许会认为这是你一吐为快的机会,可以让对方知道你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他们是多么的不体贴、你有多难过以及你决定不再继续忍受下去了。你可能以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适当机会让你倾吐,并开始为自己辩解。可千万别那么做!

“苏珊,你把我训练得很好了。”他笑着露出了牙齿,“我知道你会说,我唯一能改变的人就是自己。”

• 我很遗憾你会这么生气。

“的确,”我回答,“基本上,你要做的就是克制吵架的冲动,不管她表现得多不理性,然后再视当时情况进行安抚,比如:‘很遗憾你对这件事这么生气,但是他们真的玩得很开心。假如下次有类似活动,我会在出门之前向你说明我们要做什么,给你点心理准备,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好些?’你上次也跟我说,你去贝弗莉那里接孩子时,她总是拖拖拉拉的,有时孩子甚至不在家,这确实让人生气。但她既然是孩子的监护人,总是会有很多搞小动作的优势,你必须想办法接受她无理的行为,否则你只会不断感到生气和苦恼。

• 如果你继续攻击我,事情将毫无进展。

“你要再次回到冷静或恢复冷静的阶段,不要一味发泄怒气,先做一次深呼吸,然后说:‘贝弗莉,如果你能在我来之前把他们都打点好,我真的会非常感激你。另外,我能做点什么来帮助你吗?’我不能预料她会有什么反应,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再有那么强烈的受害感。”

• 我还需要想想这件事。

策略二:化敌为友

• 也许你是对的。

当情感勒索陷入僵局时,邀请对方一同解决问题以转移谈话方向,往往是很有效的一着。一旦你向对方请求帮助、建议或是信息,可能会发现从未想到的可能性,而且人类的本性决定,他们一旦参与了你的决策过程,会更乐意帮助你实现这个决定。如果在与对方沟通时,你抱持的是求知欲和愿意学习的态度,你会很快改变充满攻击和辩解的对话基调。

• 可能真是如此。

以下问题可以帮助你们减少仇恨,缓解彼此紧张的关系:

• 我明白,事情对你来说是这样的。

•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一点对你这么重要?

• 你可以有你的看法。

• 你能不能提供一些建议,好让我们来解决问题?

你可以说:

• 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我们可以一起做些什么来改善彼此的关系?

• 你简直是个白痴。

•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生气/不高兴?

• 你怎么能那么无情无义?

此外,我建议你使用一种我称为“猜想工具”的方法,它听起来仿佛应该被放在广告传单上。这种方法将能鼓励对方跟你一起想象改变以后的样子,以及如何促成改变。

• 每个人都知道子女应该尊敬父母。

我们可以用以下例句作为“猜想工具”的示范:

• 那是我听过最愚蠢的事了。

• 我想知道,如果……会怎么样?

• 我原本认为你和我交往过的其他女人/男人截然不同,但我想我错了。

• 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一种方法来……?

• 你只想着自己,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 我想知道我们要如何做得更好/顺利相处?

• 我真不敢相信你这么自私,这一点也不像你。

和某人一起展开猜想能够激发出想象力,甚至会让人产生玩心——这就是非防御性沟通能给你的最有趣的结果。人们不喜欢被攻击,但往往乐于帮助人解决问题。

当他们说:

通过倾听找出解决之道

二、对方辱骂你,给你贴标签或负面评价。当某人开始辱骂你时,你自然会想为自己辩护,但这可能让你陷入类似“我才没有!”“你也是!”的无意义对话中。这时你应该深呼吸,让你的恐惧感、责任感和罪恶感随着呼出的空气散去,把它们逐出脑中。记住,既然你的目标是表达并维护你的决定,重要的是你说了什么,而不是你有什么感觉。我们首先要改变的是你的回应方式,之后,我们再把焦点放到你的心情上。

艾伦和朱彼此相爱,也想要在一起,因此艾伦和朱之间的问题并不像和贝弗莉相处时那么复杂。但朱过分的纠缠仍然让艾伦苦不堪言,他试着寻找应对之道,他花几天劝说她,告诉她因为工作需要,自己得离开她一些日子。然后他跑来找我,希望我能帮助他找到解决之道。

• 我很遗憾你会这么生气。

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她不因为我要出差去北边而闹脾气。我不可能说“我不关心你的感受,也不管你有多生气,这次我非走不可”,这样说一点用都没有,我如果说了,不但要担心这趟远行,还得安抚一个大哭的妻子。

• 这一次恐吓/挣扎/哭泣没有用了。

我告诉艾伦,在向朱宣布他的决定时,他可以问朱如何做才能减轻她独处时的恐惧,来缓解朱给他的压力。同时我提醒他,帮朱改正或是应对造成她依赖性的早期心灵创伤并不是他的工作。朱必须通过自己的力量成长起来,这样才能使他们的婚姻成为一种伴侣关系,而非父母与孩子般的关系。同时,他还要让朱成为自己的盟友。我们做了一些练习,让他试着用“我想知道”和“我需要知道该怎么做”的句型,让朱参与并支持他的决定,而不是向他施压,让他改变决定。

• 等你消消气,我们再谈这件事好吗?

“好,”艾伦说,“这样说可以吗?‘朱,我必须出门到旧金山几天,在你生气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只要我离开一下子,你就那么紧张?’”

•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能的话,希望你能再仔细想想,也许你会改变心意。

“不行,艾伦。我们不是要给人贴上标签,只是想获得一些信息。你之所以要问她,是因为她会提供一些可以改善情况的建议。试试看这么说:‘朱,我必须要北上出差几天。我知道你会因为和我分开而焦虑,但这次公差真的很重要,因此我很想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对我出门这件事释怀一些?’”

• 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做,但我心意已决。

艾伦这样将自己进退两难的状况告诉朱,便能对朱的感受有更深的了解,而且他既没有批判她,也没有给她留下空子,而是摆明了自己一定会走的决心。

• 你可以做这种选择。

事情进行得比我想象中顺利许多,我告诉她跟你的讨论,问她要如何做才能减轻她对我即将远行的焦虑时,她说:“带我一块儿去。”我说没问题,但同时我也说清楚,这次出差是为了工作,而非度假,因此我会参加许多大小会议,她很多时候还是要独处。起初她说没关系,她喜欢待在旅馆里,可是不久之后,她说还是待在家里比较舒服,所以她决定要留在家了,只要求我每天晚上打个电话回来。天哪!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以前,我们从来没有以这种方式解决过事情——原来一切都可以没事的,但我们却总是闹到不可开交。

你可以说:

现状改变了,艾伦下决心做了他需要做的事,并将朱的感受纳入考虑。他们找到了一种共同努力的方法。艾伦只有愿意把朱当成盟友,而非敌人,才不会忽略这种可能性,与她并肩解决问题。

• 你会后悔的。

向老板求援

• 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金使用了各种非防御性的沟通技巧,让老板肯停止对她做消极比较,她也希望老板能顾及她的健康状况,减轻她的工作量。她尤其喜欢将老板发展为盟友的主意。

• 没有你的帮助,我办不到。

我不是老板,没有资格定规矩和贯彻自身的意志,但我可以做我们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事——努力当一名优秀的团队成员。我曾经以为那意味着不管是谁的要求,我都应该不惜任何代价去达成。而现在我发现,团队合作的真正意义应该是尽自己所能,在大家咬紧牙关努力工作时做出自己的贡献,但同时也要有自己的空间来处理自己的生活和健康问题。

• 我会因此病倒。

另外,金也想终结肯施压的伎俩,我们来看看她准备的交涉方式。

• 我的遗产就没你的份了。

肯,也许你自己并没有察觉,但我注意到你经常拿我和米兰达做比较。过去这的确能够有效地影响我,让我在工作上超越自己,但现在已经不管用了。我会用不伤害自己健康的方式对工作投以110%的精力,因为我想这么做,也因为我真的喜欢这份工作。我很高兴你能尊重我,因为毫无疑问,我也很尊重你。但是请你停止这种乖孩子和坏孩子的比较游戏。你和我都是大人了,而且你又不是我父亲,我也不是你女儿,况且我还比你大三岁呢!还有,米兰达也不是我姐姐,所以我得脱离这个扭曲的人工“家庭”。

• 我就和你断绝父子/母子关系。

和跟许多人一样,金能写出一份流利的讲稿,但在面对面沟通时却经常卡壳,因此反复练习是绝对必要的。所以她找了一位朋友来听她讲,和她做角色扮演,在车上大声练习,并获得了丈夫的协助,最终能够冷静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 你会毁了这个家。

策略三:条件交换

• 你就再也看不到你的孩子了。

当你希望对方改变行为时,你也要改变自己——这种交换必然会按顺序发生。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都做过类似交易,比如拿两本漫画换一本书,或是拿金枪鱼三明治换花生果酱三明治,也就是放弃某些东西来换取等值的物品。这种“条件交换”策略对情感勒索的最大作用在于,它排除了“改变的压力必须全落在一个人肩上”这种认知。相反,在条件交换中,没有付出就没有获得,没有人会是输家。

• 假如你不照顾我,我就会躺在医院里或死在马路上/我就不去工作。

我在马特和艾米这对夫妇身上见到了条件交换让人们从情感勒索中解脱的力量。他们是几年前的一对咨询者,艾米觉得马特忽略了她,让她非常生气。

当他们说:

他几乎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他起床,去工作,回家后一语不发地吃晚饭,然后坐在电视机前直到上床睡觉。他好几个礼拜没碰我了,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孤单过。

一、对方做出消极预测,并加以威胁。施暴者或自虐者这两种类型的人会尝试抨击你,向你施压,希望你改变决定。例如,他们会表示,你一旦按照自己的决定去做,结果将十分糟糕。不受他们描述的恐惧后果影响是相当不容易的事,尤其当他们炮轰的主要论点是“事情搞砸了,都是你的错”时,你更要坚定立场。

马特则说,问题出在艾米的体重。

不用担心自己反应不够快——你需要时间思索,在回答之前,能有片刻安静地消化对方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重要的是,你要避免因为深觉焦虑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重新使用你习惯的那些旧句型。所以我想给你一些明确的句子来回应最常见的反应。重要的是,你必须练熟这些句子,直到可以自然出口为止。

她已经不是我娶的那个女人了。她的嗜好就是吃,你也看得出来,结果就是她现在已经这么胖了,我不认为这种体型有任何吸引力。她说我表现得像是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没错——我是对她没兴趣。她这么胖怎么能引起我的兴趣?我不想假装不介意她的胖。

因为你很了解对方,所以在表达决定之后,你不难预料到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我们对这些非防御性的沟通技巧并不熟练,也许无法迅速做出回应,尤其是当我们尝试选择某些能缓和彼此情绪的字眼时更是如此。

马特和艾米的关系已经严重恶化,艾米的心态是“如果你不能表现得爱我一点,我就离开”,马特的心态是“如果你不减肥,我就继续用无视来惩罚你”。虽然这些威胁并没有出口,但他们的行为已经清楚地揭示了彼此的感受,就像在用广播向彼此咆哮一般。

应对最常见的反应

艾米是因为被无视而暴饮暴食,而马特则说他之所以无视她,是因为她吃太多了。他们彼此攻击,指责对方是造成痛苦的主因,于是我提出让他们进行条件交换。艾米从明天开始节食,而马特每天下班回家后必须花半个小时和她说话,以重建双方关系。当然,艾米并没有在一夜之间就减肥成功,马特也没有马上变成体贴的丈夫,但这种进步打破了僵局,最后让他们得以修补关系。

有些时候,父母和其他与我们关系亲密的人的确会改变主意,重要的是你为自己做了什么,尤其在需要坚守立场时,你是否重申了自己的原则。

没有人喜欢自己单方面退让,而且我们讨厌独自解决问题,这种心态让很多人不愿意做先行动的人。但条件交换能创造双赢局面,容易被双方接受,同时也消除了一个使我们排斥和他人共同努力解决问题的原因——被对方伤害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们觉得气愤,让我们想要他们付出代价。我们毫不相让,因为我们认为对方应该受到更严重的惩罚。但从对方那里获得某些东西的感受,让我们更容易搁置仇恨。

在现实世界中,真实的情绪和互动是十分复杂的,尤其在家庭中更是如此,好莱坞式的美好结局其实很少发生。我很想告诉大家,乔什的家人最后决定接纳他的新娘,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乔什的父亲不想失去儿子,但他还是无法真心接纳及关爱贝丝。乔什难过地认识到,尽管他并不想和双亲完全决裂,但因为家庭中这种紧张的气氛,他仍然必须减少和他们共处的时间。他很希望能在某个时机能软化他们的态度——也许是当他们抱孙子的时候——而这也是我的期盼。但即使他们的态度并未软化,乔什也已经做了正确的事。他的自尊和自我完整性并未受损,而他现在也过得自在多了,因为他不用再对父母撒谎,也不会背叛对贝丝的承诺。

条件交换是一种相当有效的方法,因为双方都能获得想要的东西,从而避免了大部分冲突和争执中常见的相互指责与攻击。

乔什告诉我:“我觉得自己长高了10英尺。”他重新寻回了自我完整性。

打破僵局

乔什勇敢地面对了自己最害怕的情况——激怒父母。结果如何?没什么大不了的。高楼没有倒下,世界末日也没有到来。对他而言,这虽然不是一次愉快的经验,却释放了他的压力,让他重新拾回自尊。

条件交换的方法也让琳恩和杰夫停止向彼此施压。他们同意,说到底,他们婚姻中没有解决的问题,其实是经济上的不平等,琳恩尤其无法接受这一点。但是当他们终于坐在我的办公室里展开交谈,试着视对方为一个人而不是愤怒的对象时,他们带来了彼此的交换条件,并努力地使用非防御性沟通技巧来解决问题。琳恩先开了口。

最后,父亲说:“你要求我做的改变太大了。我固有的原则、价值和信仰对我非常重要,我还不知道能否接受你的决定。”我起身离开,而他们送我上车后,我摇下车窗,父亲对我说:“虽然我一直教你要捍卫自己的权益,但我没料到这招会被用在我身上。”然后他好像笑了一下,于是我驱车离去。

我知道关于钱这件事,我需要更努力。我曾经认为自己不介意,我们还说好了在一起后,我不会特别抠门,不会像对待讨零用钱的孩子一样对待你。我会遵守这个协议。杰夫,我要的是你的保证,将来一旦你有什么需要——比如要买新卡车,我们会一起衡量一下我们的经济状况,然后根据我们的承受能力来做决定。换句话说,在你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时,不要再用一声不响消失的方式来向我施压。你说离开就离开,不留下只字片语,只会让我发疯。

讲到这里,我父亲已经开始嘟囔,他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我采取你的建议,对父亲说他可以花些时间考虑一下。

杰夫回答:

他发现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开始用其他办法:“你看看我和你妈为你付出了多少……”而我说:“爸,我很感激你们为我做的一切,但我不能因为感激就让你们决定我的结婚对象。”他的最后一招是拿我和我哥比较——我哥娶了一个天主教徒,生了一群信天主教的孩子。我说:“爸,我不可能凡事都像艾里克,因为我不是艾里克,我是我。”

有时候,当我必须向你乞求一件我想要的东西时,我会生气,忍不住离开家或是做点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必须将情绪发泄出来,我一旦爆发,就不知多久之后才能平复——大部分时间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往哪儿去。

过程不算很顺利。我的心跳加剧,声音大到我确定他们都听得见,而且我觉得有点恶心。我提醒自己调整呼吸,不停地告诉自己“我受得了”。这颇有帮助,但做起来也不容易。我父亲负隅顽抗。首先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们?”我觉得他的话像在戳着我的心,但我只说:“爸,让你这样想,我很抱歉。”我的回应让他非常惊讶,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如果你娶了那个女孩,你就不再是这家里的一分子了,这会让你妈受不了的。”于是我说:“爸,你这种威胁已经在损害我们的关系了。我知道你很生气,很难过。”然后他真的说了我已经准备好如何回应的话:“我不敢相信你对我说谎了。”我的回答是:“我会这么做是因为我怕你,我希望你能别再做让我害怕的事了。”

琳恩回答:

当乔什终于在父母面前宣布自己的决定时,他浑身颤抖,紧张得要死,但他仍完全按照设计好的来进行,没有吐出任何防御性的字眼。

我知道自己对金钱的态度让你有多生气。我向你道歉,并保证会改善。我知道只要我们继续讨论这件事,而不是把压抑的感受发泄在你身上,我们就能解决钱这个问题。但是你至少要让我知道你要出门,而不是一气之下就跑出去了,而我也要知道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我知道你可能自己都不清楚这点,但是请你试一试。等你有了眉目,打电话告诉我你在哪里,还有什么时候会回来。这样会让我觉得好过一些。

乔什:“那我就说:‘妈,等我们有了孩子再说吧。现在这个问题是最不值得讨论的。’”

杰夫说:

苏珊(扮演乔什的母亲):“我要知道的是,他们以后会信天主教还是犹太教。”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而且我不会离开太久。不过既然你觉得有需要,那我会告知你我的去处,并让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家。而且现在也是我们重新思考一下财务问题的时候了。我想和你一起来管理——我管钱的能力比你想的好太多了——而且我知道可以做些什么来赚钱。我可以在山谷里驯马,但是我对你感到非常生气,甚至不愿意提这件事。我以为你还会嘲笑我,因为我怎么都赚不到你那么多的钱。

乔什:“妈,我们将以无尽的爱来陪伴他们成长,把他们教养成品行优良的好人。”

杰夫和琳恩仍然需要多多沟通、倾听与协商。不过通过条件交换,他们已经打下了相当良好的沟通基础。

苏珊:“而你会告诉她……”

行动而非空谈

乔什说:“我敢打赌她说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如果你们有了孩子怎么办?他们会上天主教学校吗?你们会让他们在天主教会里长大吗?’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但我妈妈总是想得很远。”

查尔斯是雪莉的老板,也是她的情人。当雪莉提出分手时,他威胁说要解雇她。因此,雪莉决定提出三项对她和查尔斯双方都有好处的交换条件。一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和查尔斯上床,这件事关系到她的自我完整性,也是她十分坚持的。她能提供的条件是,自己做完手上的项目并帮助查尔斯找到继任者之后便会离职。另两项交换条件则是,她要查尔斯为以权压人道歉,并在涉及她的问题上不要带有个人情绪。

苏珊说:“你妈妈会怎么说?”

我很怕他会立即解雇我,不过我己经练习了好多次,确定自己知道该怎么说。他很惊讶的是,我竟然不怕他。一开始,他的意思似乎就是“不和我上床,你就没工作了”,但当我说这点我绝不会妥协时,他软化了。他告诉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每天面对你,我也是有感情的——我们之间不是逢场作戏而已。”我说也许我们可以试试,看看结果会怎样,他同意了。我觉得是因为我提供了条件,没有直接跟他撕破脸,他才同意的。我手边有一些工作是新人很难接手的,我想他应该也知道让我留下来完成工作而不是立刻走人对他更有利。

乔什说:“爸爸,对你说谎我也觉得很难过。但我实在太害怕了。我并不想让你难过,但是我无论如何都要和贝丝结婚。”

但查尔斯却违反了他和雪莉之间的约定。

苏珊(扮演乔什的父亲)说:“我不可能支持你们结婚,我实在太伤心、太震惊了,你竟然对我撒谎。”

事情变得很困难。查尔斯在客户面前对我百般挑剔,而且不错过任何可以挖苦和贬损我的机会。他没有遵守条件交换的约定,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们针对对方可能出现的反应排练了一番,你也可以试试这么做。

我告诉雪莉,解决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回去找查尔斯,让他知道他没有遵守承诺。光说是没有用的,他必须以实际行动来支持他们的约定。要情感勒索者道歉和承诺改变行为并不难,但是要他们实践承诺会困难很多,所以适当提醒是很重要的。你可以说:“你还记得我们有个约定吧?如果你能遵守条件交换中你该遵守的那部分,我会非常感激。”雪莉以一种有礼貌、非防御性的方式提醒了查尔斯。

“好吧!那如果我说‘很遗憾你是这种反应,但我已经决定了’呢?”

我告诉查尔斯:“也许你不知道你那些批评有多伤人,但我希望你能停止这种行为。”他当然没问我是哪些批评——他知道我在说什么。后来他似笑非笑地回说:“做心理咨询之前的你比现在好相处多了。”

“我想,我们可以找些不那么冲的说法。”

在雪莉这样的案例中,最终目的是要把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即便如此,你也得随时保持警觉,并在和对方相处时,监督他们遵守约定。

“去你的!我才不需要你的钱。”

策略四:运用幽默

“那你会怎么回答?”

在一段基本良好的关系中,幽默可以成为一种有效的工具,帮你抒发对对方行为的感想。让我举一些例子来说明。

“我想我父亲会说:‘你知道,这表示我不会再帮你打点你的事业了。’”

有一天,帕蒂向我抱怨有关乔自我折磨的倾向,当时她突然脱口而出:“天呀!什么人来颁一个奥斯卡给这个人吧!他应该得最佳苦瓜奖。”

我问乔什:“哪种反应是你认为最难应付的?”

我反问她:“你为什么不自己颁给他?”

我通过角色扮演来舒缓乔什对父母反应的焦虑,并让他练习回答那些他最害怕的问题和批评。你也可以找个朋友一起或独自做这样的练习。

她非常喜欢这个点子,所以到礼品店买了一座奥斯卡奖杯的复制品。她下次看见乔又开始唉声叹气时,便向他微笑并大声鼓掌,递给他那个奖杯。“我告诉他:‘你演得真是太棒了!我特别喜欢你结尾的那声轻叹。’”当时的情景一下子变得滑稽,两个人当场大笑了起来。之后,乔就不再总摆出那副苦瓜脸了。

“我很乐于练习,”乔什说,“我并不太担心自己能不能顺利表达,我担心的是他们会说什么。最糟的是,我将看着桌子对面我爸爸的情绪像开水般慢慢沸腾。”

莎拉和弗兰克一直都有摩擦,不过两人的关系还算稳固,后来她决定用幽默来引起弗兰克的注意。她把原先摆在衣橱内的呼啦圈拿出来,下一次弗兰克又为他俩的婚姻设定条件时,她便说:“你可以拿着这个让我跳过去吗?”

如果你需要向对方提出的条件比较多,记在纸上去参考也没关系,可以让对方知道你正在做什么。但请一定大声练习说台词,不要只在脑中排练——这项准备将会带给你惊人的士气。

弗兰克问:“这是干什么?”

我鼓励乔什把自己当成演员,像背台词般反复练习要说的话。你也可以找个人练习,对着空椅子或对方的照片说话也行。或许一开始你会觉得很奇怪,但是练习的次数越多,一旦坐下来,真正和过去惯于对你造成巨大压力的人面对面说话时,你会越有自信。

“亲爱的,”她说,“我发现你很喜欢让我跳火圈来证明对你的爱意。你不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这个问题吗?”

推测对方的回应

弗兰克说:“你在说什么?我不会那么做的。”

乔什坚守了决定,并给了父母两种选择。最后他还提供了一个建议,他们不用立即回应,但是最好仔细想想他的话。

“我知道你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你爱我,但是你的行为让我觉得,未来好像有无穷的考验在等着我。”

我要说的是,不管你们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我的人生。我想知道对你们而言,做出所谓正确的决定、完全照你们的意思行事,是否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重要。我希望答案是否定的。我很抱歉我没有爱上一位天主教徒。不,其实我并不觉得抱歉。你们可以选择接受我的决定并成为我新家庭的一部分,也可以选择不接受。爸、妈,我爱你们,我希望你们花一些时间来决定你们到底要怎样做。

“哦?”他说,“好,我们谈谈。”

乔什在这个开头完成了很多任务,他摆出了这场会面己方的筹码。他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包括对他的处境以及会面情况的感受,并承认了先前的不诚实,表达了不想再说谎的诉求。然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接着,莎拉说:“他咧嘴笑了,我喜欢那个表情。他说:‘在我们正经讨论事情之前,你能先为我真的跳过这个圈吗?’这一下子让气氛轻松了很多。”

爸、妈,我需要你们坐下来听完我要说的话。说出这件事对我而言并不容易。我已经反复思考过很久,因为我爱你们、尊敬你们,所以我希望能诚实面对你们,并且结束过去我们之间的不愉快。我想要让你们知道的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贝丝结婚了。对于过去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瞒着你们跟她交往这件事,我觉得很羞愧。我不说出来是因为我怕你们,怕你们生气和反对。现在,我心里仍然很害怕!

再也没有什么比和某个人用私事开个玩笑更亲密的事了。幽默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默契,而回忆过去的幽默体验则对关系有巩固作用。使用幽默来和情感勒索者沟通可以让双方感觉放松,让你们想起自己多么喜爱彼此的陪伴,还能提醒你,让你们感觉舒服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幽默也是一种疗法,可以降低血压,当你和矛盾对象相处时,它也能预防激烈冲突的发生。

一旦你选定了时间和地点,便需要转移注意力,决定届时你要说些什么。我建议乔什可以先要求父母听他说话时别打断或反驳,等他说完了,他们要说什么都行。如此,他就可以宣布自己的决定了。我和乔什一起设想了以下的对话内容。

如果你平时就是个幽默的人,能得心应手地运用它,那么幽默不失为一种表达自我的好方法。虽然我不能保证它每次都有用,但会大幅减轻你的恐惧感。

我问乔什,他父母的家中是否充满回忆,像是会勾起他童年记忆的照片或物品。“哦,不会。”他说,“我不是在那边长大的,现在他们已经搬进公寓大楼了。那里更像酒店,一点都不像我们的旧房子。而且他们并不会虐待我,只能说有点心胸狭窄而已。”

成果评估

“我可以打电话给他们,邀请他们某个晚上到我家来喝咖啡、吃甜点。”乔什说,“但他们会嫌麻烦,他们有两个人,但我只有一个人。不该他们过来,我过去其实也可以。”

你如果不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感受,界定你在双方关系中所需的底线,是无法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的。这些年来,我接待过很多带着情感勒索者一同来做咨询的受害者,过程中,让我感到十分惊讶的是,会对改变的要求做出响应的勒索者类型,经常与我们的想象不符。有时,那些外表看来似乎脾气不太好、固执、刻薄而让我不敢抱太多期望的人,竟然非常愿意参与这种巩固双方关系的工作。相反,那些看起来友善、处事圆融的人反倒可能十分自闭,摆出防御的架势,对受害者的需求毫不关心。

如果对象是你的丈夫或伴侣,让他们知道你有事要谈,找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时间,也不要接电话。假如你不和对方住在一起,那就约个时间和地点见面,并确定那是个可以让你感到自在的地方。记住,场所具有能量,因此别选择一个让你一进门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如何受到对方不公待遇的地方。

积极结果

我们先从一些基本原则开始。“首先,”我告诉他,“你必须有一套开始的话术,让自己顺利进入状态,让对方成为一个被动的听众。”在向别人宣布一项决定的时候,你肯定想争取一切能争取的优势,因此不要选在对方觉得疲惫、有压力,或屋子里有小孩跑来跑去的时候开口。

迈克尔就是一个和我预期反应完全相反的戏剧化案例。虽然丽兹担心自己向他挑明时,两人会发生冲突,但她最后却完全被真实的沟通情况震撼了。

乔什知道若要重拾自尊、挽救他和贝丝的爱情,并和父亲发展一段真正的父子关系,就必须停止偷偷摸摸的行径,并告知父亲他要和贝丝结婚。我鼓励他铁了心,把要结婚的消息同时告诉父母,以确保母亲是直接从他口中获得第一手信息,而不是通过父亲带有倾向性的转述得知的。他说:“你让我用‘非防御性方式’说出自己的决定,我喜欢这个主意。但是你得帮帮我,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或者怎么开始。”

我写完信之后,一直不停地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是应该把信交到他手上,再离家一段时间,还是到他办公室,把信留在那里,或者只是把信放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最后,我找到了一种最令自己安心的方法,因为我并不担心他对我产生身体伤害,所以我决定和他一起坐下来,让他听我给他读信。

用非防御性方式宣布你的决定

我在读信的时候,有几次他想插话,但是信里一定有某些内容触动了他,所以他非常安静地听了下去。有一个瞬间,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仿佛又变回了当初让我坠入爱河的样子,而不再是一个充满控制欲的施虐者。然而接下来,他开始为自己辩护,反驳我的观点:“要不是你威胁要离婚,这些事也不会发生。如果不是你先那样惹我,事情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我真想反驳他的话,但只是说:“迈克尔,这件事我也有错,但我只能承担我自己的那一半责任。”

在处理情感勒索时,非防御性沟通对任何阶段的任何人都很有效。我已经把这种技巧教授给了上千人,并在日常生活中应用了很多年。但这并不表示我一开始就能轻松使用它,而且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正确使用。过去这样做的时候,我心中经常七上八下,就像大部分人一样,现在偶尔也会紧张。但我向你保证,当你用多了这种策略,以及我将教给你的其他方法,你就会感到越来越轻松。

他冷静了一下,继续说:“我也不愿意看见自己伤害你,但你之前为什么都不说呢?”我不是个盲目乐观的人,我知道解决事情需要一点时间,但是令人感到开心的是迈克尔同意接受咨询治疗。他那一点就炸的坏脾气是个大问题,但他已经明白那种“凡事都得听我的”的惯用手法不再有用了。

我知道刚开始使用这些句子时,你可能不太习惯。毕竟很少人在面对他人的攻势时会用这么短小且不带有情绪的言语来回应。因此,如果你发现自己忍不住想解释或拓展一下也别太在意,只要注意避免这种情况就可以了。

像许多情感勒索者一样,迈克尔非常惊讶丽兹竟然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并且如此担惊受怕。我常听到那些诉诸情感勒索手段的人事后说:“为什么她不告诉我?”或是:“早知道我的言行会伤害他这么深,我就会在事情恶化到这个地步之前及时弥补。”这可不是搪塞之词。情感勒索者通常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和施压手段有多让人痛苦,因为受害者都太害怕、太愤怒了,根本没有勇气告诉对方真相,而且认为说也没用。换句话说,他们喊痛喊得不够大声。

这些例句是非防御性沟通的精髓,请记住它们,并想一些属于你自己的非防御性说法。大声地反复练习,直到你能应用自如。如果可以的话,找位朋友一起练习。重要的是要能把这些句子融入你的语言习惯中,并适时地使用。记住,在面对压力时,不要为你自己以及你的决定做辩护或解释。

我们经常利用一些规范来约束自我的言行,例如“不要抱怨”或是“不要自怨自艾”。有些人——尤其是男性——总希望自己看起来强壮,有自信,不会轻易受伤。所以我们不习惯说出自己的感受。我们不会向对方说:“你正在伤害我,请住手。”

• 你绝对没错。(即使你并不这样认为。)

因此,当对方惊讶于你的感受时,你也不必过于讶异。不管他们的反应为何,你都要坚持说下去,诚实地运用非防御性沟通技巧来表达感受。然后,仔细观察你提供给对方的新信息能让他们有什么改变。

而最不具防御性的一句话是:

仅仅道歉是不够的

• 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来聊聊。

就像我跟丽兹说的,在和对方坦率地沟通之后,我们只能等待时间给我们我们需要的信息了。

• 怒吼/威吓/退缩/哭泣是没有用的,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我知道你现在充满希望,”我告诉她,“我也替你感到兴奋,并为迈克尔答应接受咨询而感到高兴。我希望这不只是一个短暂的蜜月期。为了确定你们之间的互动模式能步入正轨,我们需要随时评估事情的发展。”

• 真的吗?

许多时候我们会为对方刚开始的反应兴奋不已,因为对方在口头上已经同意我们的说法,我们就相信彼此间的冲突已获得解决。但很多时候我们会发现,对方会忘记承诺,进而故态复萌。虽然我们并不想成为这段关系中的看门狗或记分员,随时监视着对方,但我们仍得脚踏实地地观察事情的转变,以及对方的做法是否有助于我们达成我们决定的目标。

• 你的想法值得深思。

因此,在你看清对方有什么改变之前,即使事情已经大有进展,也别轻易进入最终环节,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当你要决定是否继续这段关系时,别忘了给对方时间——我建议是30到60天——以观察对方的言行。某些人只是会说:“我感到很抱歉,咱们别再讨论这件事了吧!”这样是不够的。

•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那到底要怎样才够呢?

• 对不起,让你这么生气。

一、他们曾经利用恐惧感、责任感和罪恶感等手段来要挟你达成他们的目标,他们必须对此负责。

但是,如果这些责难、威吓与负面标签的火星飘落在湿地上,又会怎么样呢?如果你先别试着改变他人,而是先改变自己的口吻,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如果你以下面说法来回应,情况又会如何?

二、认识到有其他方法可以让他们表达想法,而他们也愿意学习那些方法。

问题是,这些反应是充满防御性的,只会让气氛更紧张,激起更多情绪反应。结果是,我们企图保护自己,反而火上浇油。

三、承认他们的伎俩对你缺乏关爱,造成了你的痛苦。

• 我们尝试解释、反驳、道歉,并试着让他们以跟我们同样的角度来看待事情。我们会说:“你为什么不理性一些?你不明白你大错特错吗?你的要求是多么可笑/疯狂/不理智/侮辱人……”

四、同意和你一起努力,使彼此关系更健康。另外,一旦发现你们仍无法解决彼此之间的问题时,愿意立刻寻求外界协助。

• 我们尝试去获得他们的认可,希望他们别再因为我们而生气了。我们会说:“好吧,假如你真的那么生气,我可以改主意/不去上课了/不接受那个工作了/不去看我的朋友了……”

五、认为你有权利表达和他们不同的想法和感觉,做出不同的行为,并认为这些不同并不意味着“错误”或“不好”。

• 当他们在承受痛苦时,我们会尝试去了解他们的心思。我们会说:“告诉我怎么了,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吗?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觉得舒服些?”

六、承诺放弃过去让你产生恐惧感、责任感和罪恶感的惯用伎俩。例如,不再拿你跟别人做消极比较,不再威胁说你不同意自己就要离开,不再刺激你产生罪恶感等。

• 我们会反驳他们对我们下的定义:“我并不自私,自私的人是你。你怎么可以那样说我?我为你可是付出了一切,想想当时……”

改变过去的积习——包括情感勒索者和你自己的——必须花上一段时间,也要付出不少努力。你要给自己和对方多一点时间。

我们已经看到,有些人总是通过吼叫、生闷气、装受害者、威胁或指责等方式来达成目标,而我们也总是尽可能做到最好,利用各种工具来回应他们,并在我们身边筑起一道道墙,来隔绝他们这些行为在我们心中引起的恐惧感、责任感和罪恶感。

你会更强韧

策略一:非防御性沟通

告诉对方“我就是这样的,这就是我想要的”实在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当我们要求对方选择是否接受我们做的决定、承认我们彼此的差异时,展示出真实的自我以及自我完整性则更令人恐惧。我们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像在给对方下命令,但是别忘了,我们提出的要求是完全合理的:我们希望对方不要再控制我们,更何况,我们的要求并不会伤害任何人。

请注意,当你和一些喜怒无常、有潜在危险性的人住在一起,或与他们存在任何关系时,千万别提前告知他们你打算离开。你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让自己成功脱身。如果在过去这段关系中,对方曾对你进行身体虐待,此刻对你而言更是一段危险期。你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试着求助,即使不能从家中获得帮助,也应该找一个避难所。千万别落单,需要时寻求援助机构的帮助,并好好保重身体。以下这些策略的适用对象并不包括习惯对他人进行身体虐待的情感勒索者。

许多人会先选择不宣布自己的决定,因为担心会有不好的结果产生。但是请你先后退一步问问自己,最糟的状况是什么?通常,最糟的是你们的关系会分崩离析,但是你如果不赶快为自己争取权益,分崩离析的会是你自己。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越来越不清楚真实的自我和需求,会忘记自己的信念——到时候,你会像一具行尸走肉。

当你告知情感勒索者你的决定时,我多么希望能在你身边,但事实上我办不到。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你该怎么做,帮助你学会方法,让你在面对情感勒索者时能坚守原则,并给你一个可靠的出发点。

假如为了维系一段关系,你只能让情感勒索者不断予取予求,那么你就必须问问自己,这种关系中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付出自己的幸福来换取。如果对方不希望看到你变得更坚强、更健康、更自信,那你极力维持的这段关系本质上是什么?它建立在什么基础上?

现在,我想提供你一些有用的策略,不管对方如何回应,这些策略都能帮你陈述事实并固守立场。当你反复练习并实际使用本章即将介绍的这四种策略之后,我保证你能改变人际关系中一边倒的现象。这四种策略——非防御性沟通、化敌为友、条件交换以及运用幽默——是终结情感勒索最有效的方法。

在本章中,我们看到了一些渐入佳境的亲密关系,还有一些最后不得不结束的关系。但在每个案例中,受害者都能摆脱情感勒索,更坚定地维护高贵、无价的自我完整性。当你刚尝试改变时,的确没人可以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旦你使用这些策略勇敢地面对情感勒索者,而不是选择屈服或逃避,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成为一个更强韧、更健康的人。

你做过的所有准备,正逐渐引领你走向重要时刻:告诉情感勒索者你的决定。但我知道,随着行为模式改变而来的恐惧、忧虑和焦躁等矛盾情绪,正在冲击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