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人文社科 > 情感勒索 > 第九章 做决定的时刻

第九章 做决定的时刻

如果你能在剔除那些你不可接受的要素的前提下做出让步,同时也能得到情感勒索者的共识,保住这段关系,那么这种妥协才是完美的。你的目标不是僵化的二选一,而是把情感勒索者缺乏的“公平付出和接受”观念重新注进你们的关系之中。

• 决定一项巨额支出与投资

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思考情感勒索者的要求,以及自己可能采取的对应方案,但以下状况除外。

• 决定是否继续留在一个不愉快的工作环境中

• 对方对你进行身体虐待,或威胁要攻击你。

• 决定是否结束与父母或亲友之间的关系

• 对方酗酒、吸毒、赌博或欠债不还,而且不承认或拒绝接受治疗。

• 决定一段婚姻或亲密关系的未来

• 对方有违法行为。

当情感勒索者的要求附加的风险非常高时,我鼓励你增加思考时间,仔细地考虑每种选择对你的生活与自我完整性将产生何种影响,在做一些重大决定时更是如此,例如:

以上情况是不容你多加考虑的,这时你得迅速做出决定并采取行动。

重大决定

先宣泄,再分析

强迫一个不愿意做爱或身体状况不佳的伴侣妥协,是一件毫无体贴之心的事。假如是你遇到了这种情况,并有意妥协,你应该扪心自问:这真的是爱吗?还是只是为了证明力量、控制、胜利和支配?如果这真的是出于爱,对方应该也会重视你的感受。如果不是的话,护卫自尊与自我完整性就该是你的第一要务了。

我们前面提到那位在法院工作的莎拉,一直想和男友弗兰克结婚,但是他对莎拉不断的测试让她不由得感到迟疑。当我要求她审视自己做出决定的过程时,她发现自己必须做些改变,才能愉快地接受与弗兰克的婚姻。

我提醒海伦,在本来想读书的时候为了取悦对方而做出妥协,跟在感觉不舒服或压力很大的时候被迫做爱,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区别。海伦马上理解了这种区别。“虽然我爱吉姆,但我已经决定了,”她说,“我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海伦的目标是坚定自己的立场,因此,我也将在下一章中告诉大家在这种情形下,该以哪些方式回应。

我给莎拉一份作业,要她列出两张表,一张写明自己希望弗兰克能给她的,另一张则写下她能和不能接受的行为。“我可以做两种表吗?一张叫‘你这个大白痴,你以为你是谁’,另一张才是我真正的需求。”莎拉问,“我觉得自己需要发泄一下。”

但是,假如对方的要求太过火,而让我们觉得可能会受到伤害,我们有权利保护自己。海伦就谈到她与吉姆的某一晚有多么不愉快,因为她必须努力唤回吉姆所剩无几的爱意,哪怕她那时已经压力深重、疲惫不堪。“这对我来说真的很不好过,”海伦说,“我当时已经没什么心情了,但他却让我感到非常内疚,只能努力配合他。我喜欢做爱,但是那次真是令人痛苦。我觉得自己好像在无形中被利用了一样。”

如果你也积累了很多负面情绪,总在劝自己别生气,你可能也需要这样做,或是找到其他发泄沮丧情绪的安全途径。你要先做完这件事,才能关注你的列表。虽然考虑自己的需求听起来是个能让你保持冷静和理智的过程,但事实上,很多情感勒索的受害者早已恨得牙痒痒,几乎濒临爆发了。

性爱其实也是一种给予和付出的过程,如果是为了取悦对方,有时候做点让步也未尝不可,比方丈夫一大早就想做爱,但妻子却还想睡,而且也不一定有心情,但她还是愿意配合丈夫的。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有任何损失,妻子的自我完整性也完好无损,除非丈夫经常有这样的要求,而妻子总是不情愿地妥协,并得不到任何快感。在性生活和谐的亲密关系中,偶尔让步不会伤害到自我完整性,因为性并不是一种义务或是苦差事。比如,一名女性可能会要求伴侣“穿上牛仔靴”以满足她的幻想。对方并没有这样的幻想,但在一段亲密关系之中,我们总会向对方索取快乐,也向对方提供快乐。

我提供一个宣泄情绪的有效方法:在面前放一张空椅子,想象那个让你气得要死的人就坐在上面(放上那个人的照片也可以),然后大声地把你长期以来的想法和感觉说出来。在情感勒索者不在场时,用语言表达出对他们的感受,可以释放积压已久的怨气,帮助你更清晰地认识自己。如果你对着情感勒索者本人大发脾气,不但对事情毫无帮助,甚至可能使你们之间的气氛更糟糕。

这真的是爱吗

因此,莎拉写了这样一段话。

你要如何在这个敏感、暧昧的领域做决定?这里可没有绝对的法则,你们的依据只有彼此的共识。你必须清楚自己的需求,也得了解对方的需要。接着,你得仔细评估可能让人感到不适的要求及其对自我完整性的影响,再决定自己想不想这样做。虽然有关性的问题太过敏感,而且用之前介绍的考虑全面的方法来分析似乎显得小题大做,但接下来你可以看到,这些步骤依然是有效的。

弗兰克,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刚开始你不是对我很好吗?我还以为自己对你很重要。但爱情不是考试。我是你的朋友、你的情人,也许将来还会成为你的另一半,但你对我的爱竟然有这么多附加条件,这让我觉得很愤怒。你说什么?就因为我不肯帮你妹妹照顾小孩,你就不能娶我?你怎么能那么小气呢?你怎么能用那种方式衡量我的价值呢?爱情是不能拿来交易的,弗兰克,我不想被迫也用这样的方式来换取你的爱。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真是个混蛋!住手,不要再这样对待我了!

因为存在不同的期待或来自伴侣的压力,很多人的性生活无法和谐。这是我们最脆弱、情感上最直接的领域,在这里,我们强烈希望自己被对方接受——同时也希望接受对方。因此,如果我们不能让对方了解自己到底喜欢和讨厌什么,什么最能撩起我们的欲望,什么会让我们觉得不舒服,我们是无法获得真正的亲密感的。但是,我们不想让对方感到冒犯,也不想过于循规蹈矩,但也不想显得好像在玩乐或搞发明。我们知道,每个人对愉悦和欲望的体会都不同,我们希望对这些不同表现出尊敬。我们还知道性对吸引他人而言有着巨大的力量,可以轻松地通过这方面的限制来操控他人。因此,如果我们不够小心,便可能根据错误的动机做出决定,比如为了证明自己的吸引力,证明自己开放、自由、不羁,证明某人属于自己,或是为了惩罚某个人,以及为了摆脱情感勒索的迷雾。

说完这段话以后,她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微笑着转身告诉我:“好了,现在我可以开始列清单了。”

亲密关系中的完整自我

我告诉莎拉,我们之所以要把自己对这段亲密关系的需求列出来,并不是为了获得整个情势的控制权,而是要表达自己“希望这段亲密关系能更接近我的理想”的愿望。

珍发现,自己的家庭就是这样的。现在,她可以借助一种崭新的知识和意识来做出决定。这次,她决定拒绝卡罗尔的要求,因为她知道,假如屈服于卡罗尔的情感勒索,就等于想用钱去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再者,她也会纵容卡罗尔继续他们家一贯铺张浪费的习惯。(我提醒她,这类的情感勒索状况并非单一事件,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最重要的是,这会让她否认自己好不容易学会的教训,而且让她打破对自己的承诺,把自尊丢到一旁。这一切对她自我完整性的损害,远远超过了一千美元的价值。

以下便是莎拉的列表。

当有人向你借钱,问题就来了。你不仅要考虑自己是否有这个钱,还要考虑对方值不值得信任。但如果双方是亲密的家人或朋友,钱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它还会代表爱、信任、能力以及谁输谁赢。比如说,当朋友或亲戚中存在成就和经济条件的差异,彼此间就会产生妒忌和怨憎,破坏原本的关系。一个家族中的成员尤其容易因为金钱纷争而落入刻板的角色印象,成为救人于水火者、家族英雄或不负责任的孩子。

一、不要再测试我对你的感情了,你要么想跟我结婚,要么不想。我爱你,而且想嫁给你,但是我不想再勉强自己去用行动证明这点了。如果你还是不确定是不是想跟我结婚,请你告诉我,让我们一起来解决。

我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事情轻松丢开,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比起愿意让一千块在卡罗尔身上打水漂,还是这一点更让我难过。

二、我爱你,但我也想要扩展我的事业,这两件事其实互不影响。如果你不这么认为,那就代表我们之间有些原则问题需要沟通,而且最好尽快。

珍沉默了几分钟,然后她问:

三、希望你别再把我的不让步解读成我不愿为你付出。这两者之间根本毫无关联。

“我会正面迎击伤害过我的人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如一记当头棒喝。卡罗尔过去的确对我造成很严重的伤害,她伤害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而我仍然能遵守对自己的承诺吗?事实上,在我们上次关于钱的严重冲突之后,我曾发誓再也不会受她摆布了。只要一谈到钱,她就一点都不值得信任。最后,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我说实话了吗?对我来说,卡罗尔一直都没变,我们家也一直是那样。因此我不可能挥舞魔杖变出一张支票,然后把大家变得和乐融融。我是否出卖了别人?是的,我出卖了自己。

四、如果你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就请你说出来,在我觉得可以的情况下,我都愿意去做。但是,如果我拒绝了你的某些要求,也请你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连环杀手一样。

你也许注意到,以上这些问题都与所谓的自我完整性有关。一旦我们没有对自己说实话,这些问题便能让我们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问题是否严重。珍就发现了几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做这些让我感觉真好,”莎拉说,“但是现在我有点担心,如果弗兰克的反应是大笑怎么办?或者说‘不,我做不到’,那又该怎么办?”

• 我说实话了吗?

“总之,你要试了之后才知道。”我告诉莎拉,“你可以先预演一下,看要怎样才能很自然地告诉他,在告诉他后要观察他的反应。你要记住,你随时都要从他的反应中获取信息,不要做任何假设,只要随时注意事态发展就好。现在你得做两个决定,一是告诉弗兰克你的需求,二是在观看弗兰克的反应后,再决定你们俩的关系该如何发展。”

• 我是否出卖了别人?

解除婚姻危机

• 我能保持身体和心理上的健康吗?

丽兹已经忍气吞声好些年了,因此当迈克尔对她想重返职场的要求表示恼火时,她就一股脑地爆发了,而且两人都采取了威胁的手段——丽兹威胁要离婚,迈克尔则威胁要把双胞胎带走,让丽兹身无分文。当丽兹重新审视迈克尔要她“留在家里带小孩”的要求时,她知道自己一旦答应,便要放弃一些对她的自我而言具有重要意义的东西。

• 我能否继续遵守对自己的承诺?

于是我建议丽兹写封信给迈克尔陈述自己的感受,并再次说明自己的需求。她如果认为需要表示歉意的话,也可以道歉,同时我也建议她使用莎拉向弗兰克提要求的方法,以一种不对迈克尔进行攻击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看法。

• 我能做我自己吗?我是不是会对别人唯命是从?

在你和情感勒索者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之际,写封信向他表达你的观点是一种安全的做法。这样你既不用担心自己因为太过紧张而忘了想说的话,也能确保自己不偏离重点。把写信当成在压力下展现优雅的途径吧。

• 我会正面迎击伤害过我的人吗?

以下是丽兹写给迈克尔的一封信。

• 我是否会让恐惧控制我的生活?

亲爱的迈克尔:

• 我是否仍然能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之所以决定写信告诉你我的想法和感受,而不选择面对面的方式,是有理由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怕你又像往常一样,只要一讨论到我们之间的问题,就会大发雷霆。现在,如果我决定跟你离婚,你又用一些更可怕的后果来威胁我,这让我更害怕了。我一旦感到害怕,头脑中便会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清楚地思考,也无法准确地表达。一个原因是,只要你一听到不想听的,就会马上打断我的话,不让我说下去。所以现在我把想说的话写下来,就有机会组织一下自己的想法,将它们清晰地表达出来。

如果我答应了某人的要求:

我希望你能读完这封信,之后,我们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不要再陷入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氛围里。

为了帮珍明确一个模糊的自我完整性概念与“帮助卡罗尔脱离困境”的决定间的关系,我请珍回答以下的问题。同样,当你对某人的要求有些疑虑,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或是想评估应允这项要求需付出的真正代价时。这些问题对你将很有帮助。

迈克尔,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改善,变得更健康、更有爱、更平等,那我实在不愿意离开你。即使过去这几年来你那么多次伤害我,我仍然深爱着你,我知道你也依然爱着我。你可以成为世界上最棒、最性感的男人,但如果要我留下,我希望你能为我们的错误负一半责任,也请你在让我们的生活重新步上正轨的过程中与我付出同等的努力。

“我知道在压力下,你会有这种想法。”我告诉珍。“但是按我说的做,请你先耐心回答一些问题,再看看你现在的情况跟自我完整性是不是真的无关。”

我发誓会付出同样的努力。事实上,我现在就开始做了。我知道你对我重回学校上课这件事感到不太高兴时,我反应过度了;我也知道是因为我说要离婚而且还找了律师,才让你大发雷霆并口出威胁。之所以会造成今天的结果,我们两个都有责任,但我们都没有表达过自己的真实感受。我原本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能控制我的生活,但却搞成今天这种局面,这是我的错,我真的很抱歉。

对珍来说,一千美元其实不是个小数目,但就算有去无回,也不至于让她破产。然而,她真正的损失其实是自我完整性。“我现在就得做出决定,别跟我谈什么自我完整性。”她大叫道,“卡罗尔都说他们就要流落街头了。不是我不信任你,但现在的情况跟自我完整性没什么关系。”

其实我原本并不晓得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直到我向苏珊做了咨询。这种情况就叫作“情感勒索”,而它存在于我们之间也有好一段时日了。你以前就常会施行一些小手段以作惩罚,比如故意让我下去开车库门,虽然这样的行为十分幼稚且侮辱人,但那时我觉得这些事和我们共度过的好时光相比根本不算什么。然而现在我知道,我那一半责任就包括我没有告诉你这个行为是侮辱人的,是我根本无法接受的。不过,现在你的情感勒索已经升级到用可怕的威胁控制我的行为了,因此,如果我们的关系不能在根本上做些改变,我是绝对无法继续这段婚姻的。

如果我借她这笔钱就能让我们恢复以往的亲密,我觉得是很值得的。虽然我跟卡罗尔以前有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所以我不一定能够如愿,但也许她已经变了,说不定这次真的可以改善我们的关系。况且我还能帮到她的孩子,反正我最多只会付出一千美元的代价,这不算什么。

我现在正努力地接受咨询治疗,以重建我的自尊,并试着去了解自己到底为什么能忍受情感勒索这么多年。但我无法孤军奋战。我知道你重视的是解决方案,因此现在我就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有心要挽回我们的婚姻,那么你应该做些什么:

珍几乎要被姐姐提出的丰厚条件说动了。只要她给卡罗尔一千美元,卡罗尔就会跟她交换她梦寐以求的家庭温暖。

一、你必须立刻停止虐待和威胁我,这点是没得商量的。我知道你不可能把钱和孩子都带走,所以省省吧!如果你很生我的气,或是担心我真的会离开你,你可以亲口告诉我。但是,我不会允许你把我当成一个淘气小孩一样任意处罚,如果你继续这样做的话,必要时我会离开房间或家。(迈克尔,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独自完成这个任务,但如果你能去寻求一些专业协助,搞清楚你现在这种行为方式的原因,并学着控制自己的愤怒,我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金钱并非万能

二、我希望在每天晚上孩子睡了以后,我们能有一段独处的时间,在尊重彼此、友善相待的前提下好好谈谈。我们都有满腹牢骚,虽然我并不期待事情能在一夜之间圆满解决,但我们可以把问题说出来,一起寻求折中方案及解决办法。

在评估情感勒索者的要求时,即使是像“答应的话,会伤害我或其他人吗”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能帮助你认清勒索者对当下情况目光短浅的解读。因此,佐伊明白了,她无法在违背个人职业道德的情况下答应泰丝的请求,她必须声明自己的立场。

三、我知道你特别爱干净,而我却总是忘记收拾东西。我会试着把周围整理好,但你也要稍微降低你过高的标准,让我和孩子能稍微喘口气。也许你可以放下惩罚的手段,多帮帮我。

虽然她说自己做得到,但我知道她根本没能力担当大任。然而站在朋友以及上司的立场上,我又想给她一次机会——这就让我进退两难了。一方面我不想让她失望,显得我很冷酷,但我又不放心把这个大客户交给她,毕竟这可是公司非常重要的客户。我本来以为这是因为我可能有点完美主义者的倾向,但其实我的底线是,这种事根本没有新手插手的余地。我的判断标准是一个做法会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如果我们不能满足这个新客户的需求,受伤害最严重的会是我,也会让其他人遭殃。

四、不要再对我大吼大叫。这不但会造成我的心灵创伤,还会让我想起我父亲,我真的非常害怕。

和大部分人一样,佐伊也很擅长理性分析自己拒绝别人的理由,以及心里不痛快的原因。但是,当她仔细思考泰丝所提出的要求时,她才发现之前以为的原因根本站不住脚。

我衷心期望你能接受以上请求,而且我也很愿意和你一起努力。苏珊建议我们可以给彼此60天的时间试试看,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到时候我们可以再重新评估整个状况以及彼此的感受。现在我虽然很害怕,却也充满期待,因为我认为这是让我们婚姻回春的好机会。

当我们仔细审视对方向我们所提出的要求时,不难发现要答应还真是一件大事。虽然答应要求未必会造成大麻烦,却有可能违背我们的行事标准、是非观念甚至影响我们的自尊。这时,即使大脑还未能做出判断,但我们心中的不适感却已经升高,让我们感到不太自在。毕竟有些要求是我们不愿意答应的,我们知道自己无法在这件事上妥协。

——丽兹

可能影响自我完整性的要求

迈克尔一直对丽兹使用惩罚和情绪虐待的手段,很难预测他会如何回应丽兹这封说明她需求与希望的信。然而不论结果如何,这封信对丽兹来说已经是一个进步了。

解决方案就是这么简单,但蕾却从未发现。与情感勒索者沟通时,他们制造的迷雾往往让我们对清晰可见的解决方法视而不见,所以我们一定得慢慢来,并用心观察。你此前一直习惯于对情感勒索者的要求做出让步,看不到让步以外的广阔天地,而这种方式能让你有新发现。如果在回应情感勒索者的要求之前,你能对自己的决定有更透彻的了解,你便会发现,所谓“双赢的妥协”是存在的。

工作危机

“当然可以,”我回答,“你只要告诉她,你这个礼拜真的忙坏了,因此,虽然你很愿意跟她一起吃晚餐,但没法陪她整个晚上。接着是更重要的,你必须这样说:‘妈,以后我如果再拒绝任何事,请你别再拿我跟卡洛琳比较了。这种比较很伤人,而且让我一肚子气,让我不太愿意陪你了。我现在正式跟你说明,只要你再这样做,我一定会马上制止你。一言为定,好吗?’”

当情感勒索发生在工作场合,尤其牵扯到上司时,问题看来就不太好解决了。“恶魔般的上司”已经成为员工的噩梦,更糟的是这种关系中存在严重的权力失衡。我们内心很清楚,情感勒索者掌控着我们的生计,我们只会向付薪水的人缴械投降。然而,就像婚恋关系中的情感勒索一样,我们并不会特别注意这种职场上的情感勒索行为,纵容情况不断升级,最终我们只能选择离开。

“我真的可以这样做吗?”蕾问。

扩大你的选择面

我问蕾,如果她老实地告诉母亲可以跟她出去吃饭,但饭后要早点回家,后果会有多严重?

以杂志编辑金为例,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困住了。

当蕾考虑如何减少和母亲吃饭带来的压力时,她才发现自己除了跟母亲吃顿晚餐并花上整个晚上陪她之外,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选择。

我整天都坐在办公桌前不停地打字和打电话,累得快要不能思考了,但我的老板肯还是会继续用别人来打击我,他给我定下的标准都是些不可能的任务。我可不像一些同事是十足的工作狂,但如果我稍有懈怠,就会被列入他的边缘人黑名单——公司一旦裁员,我恐怕就要卷铺盖走路了。

有条件的应允

想要脱离这种状况,除了另谋他就之外别无他法。我现在身心俱疲,回家后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控制自己别号啕大哭,也别把火气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但是我不能辞职,因为我需要钱。以前我从不相信有地狱,现在我相信了。

至于后两者的情况则较为复杂,我们需要深入探讨。

很明显,金需要改变。她的工作已经危害到她的生理和心理健康了,但她却认为自己“别无他法”,这完全扼杀了她可能有的其他机会。为了不让情况继续恶化,金得找出自己的需求以改变现状,即使这改变可能微不足道,也要一点一点进行。

在以上四种情况中,前两者比较明显:在观察整个情况后,你认为答应要求也没什么不可以,你可以接受。这其中没有不快,没有淤积的负面情绪,没有隐藏动机,没有权利不平衡,也没有冲突。如果你承诺让步——这次是你,下次就换对方——那是因为你相信对方会尊重这项游戏规则。

我们先来审视肯对金的需求。

• 在审视对方的要求之后,你认为这次可以答应对方——这是一个策略。你知道自己答应这个要求的原因,而且针对如何改变你不接受的部分,你也做了计划。

“我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做,”金说,“他不只要求一样东西,他的要求是永无止境的。他觉得我可以整天不停地工作,但我办不到。”

• 在审视对方的要求之后,你发现即使答应了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但仅限于其中的某些部分。这时候,这种情况便涉及讨价还价——你只答应部分要求,然后作为交换条件,你可以要求情感勒索者删去那些让你感到困扰的要素。

“所以你觉得他真正的要求是什么?”我问。

• 在审视对方的要求之后,你发现,只要情感勒索者能与你公平交易,答应这个要求就不会产生负面影响。这次你可以让步,不过情感勒索者答应下次把决定权让给你。比方说,假如今年是我选择度假地点,那明年就换你选。我并不是在建议你跟朋友、同事或是你关心的人谈交换条件:“我让你两次,你只还我一次,所以你还欠我一次!”但是,你要回想一下最近你和其他人的交往,再看看和这个人接触时,是不是你让步的情况比较多?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权力的不平衡已经开始出现。在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之前,你得揭露这个问题。

“可能是‘对我言听计从’吧。”

• 在审视对方的要求之后,你发现这个要求没有任何负面影响。也许对方是以抱怨或沮丧的态度提出来的,但这些附加行为都不是习惯性的,你们双方也并不处于长期的情感勒索模式中。对方的要求也许让你觉得无聊,但对他人没有危害。这时你可以答应他的要求,把这种妥协当成维护良好关系的必要付出,因为你此刻表现了慷慨,日后对方很可能会还你人情。

“不然呢?”

在以下情况中,有意识的让步会是一个好选择。

“不然他就会让我滚蛋,至少也会说‘你比不上米兰达,她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编辑’。我只要变得不再重要,就随时可能被取代。就这么残酷。”

如果你能通过观察和了解自己的想法、感受和意愿来叫停自动反应机制,在仔细思考过对方的要求后自主选择做出理性的让步,你才算做出了“有意识的让步”。如果运用得当,有意识的让步会是达成你所希望的结果的最佳方式。但是,你一定得经过一段细致的自我反省过程,才能达成这样的目标。这个过程将遵循我前面提过的SOS三大步骤:停下来、冷静观察和制定策略。

“我们之前就谈过老板老拿你跟米兰达做消极比较的事,但你为什么认为只要没达到老板的要求,工作就会不保?”我问,“难道他暗示过什么吗?”

有意识的让步

“其实他也没说什么,”金回答,“但我能感受到。其他人也都默认,一旦失宠,你就危险了。”

情感勒索者施加在我们身上的压力会让我们觉得心烦意乱、被侮辱和瞧不起,因此我们不能因为面对的这些事无关紧要,或我们本来就不打算拒绝,从而低估或忽视它们。就拿蕾的例子来说,她应该让母亲注意到自己有多反感这种消极比较。没错,蕾可以带母亲出去吃晚餐,这一点不成问题,但问题是,她得告诉母亲,不要再用情感勒索的手段获得她的陪伴。

“你曾经跟老板谈过你因为工作太辛苦,手臂和脖子都出了问题吗?”

我并不抗拒和妈妈一起出门,但让我生气的是她让我答应的方式。我讨厌被拿来跟卡洛琳比,我希望她别再这么做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金说,“我们不过是些小卒子罢了。”

要记住,有时一个要求中最令人反感的要素是提出要求的态度。蕾的情况就是这样。

我告诉金,她似乎是在根据某些未经证实的假设来回应老板的要求。我要她描述一下肯对她的要求怎样才算合理。

如果对以上问题,你的答案都是肯定的话,现在就到了你表达自己真正看法的时候。你可能决定答应对方,但你应该分辨出这个要求中让你感到不适的一些要素,并坚定地告诉对方。给自己机会说出“我拒绝”或“我不想”,不用多解释什么。不要质疑自己向无关紧要的小要求说“不”的权利。一旦我们能在小事上坚守立场,你就有机会掌握拒绝的技巧,抵抗更严重的情感勒索。

一旦能确定合理的标准,才能发现什么是不合理的要求,才能审视其对自身及他人的影响。

• 我的生理反应是否传递了与我的大脑思考不同的信息?(例如,你心里想:“不过是场电影,即使我不喜欢看,我还是会去。”但你的胃却开始泛酸了。)

“对我这一行的人来说,超时工作可谓见怪不怪——平均一个星期得工作50个小时,周末还得读一大堆资料,”金说,“虽然我了解这种情况,也愿意接受,但我的工作量已远远超过了这个标准。现在我每周得工作60到65个小时,周末还要上班。老实说,我真的很讨厌压力,更讨厌被拿来跟别人比较。这不但无法激励我,反而会让我觉得恐惧和怨恨。”

• 如果事情决定权都在我,我会怎么做?

最后,我要求金说出自己的需求。“我希望有人分担我的工作,也希望老板能对我们一视同仁。”金说,“他对我要求太多了,而且他老是拿我跟过去的编辑比较,让我觉得压力很大,我希望他别再这样做了。我希望老板直接告诉我,他要什么,而不是用现在这种方法。”

• 我习惯说“这没什么”“没问题”“我随便”或是“我不在乎”这类话吗?

“你谈了很多关于你老板的事,但你又是如何定位自己在这整件事中的角色呢?”

• 我们之间有固定的相处模式吗?

金开始思考起自己应负的责任:“事情变成这步田地,我真的很难过。我知道当我感到累、不舒服或是想拥有自己的生活时,就要学着说‘不’;如果我不总把事情往坏处想,可能也会有点帮助。”

我向蕾建议,她在审视母亲提出的要求的同时,也可以利用几个问题来明确自己习以为常的回应模式。这不是说要把你生活中的全部交往都检查一遍,我们没必要过度分析每件事,也不是说与人交往时不能有任何自动的成分,而是说,如果你在某段关系中感受到了不适和情绪虐待,你需要用更具批判性的视角单独审视这段关系。如果你认为自己也有大事化小的倾向,我建议你问自己下列这些问题。

在思考自己的处境时,金发现自己感受到的压力大部分来自内心,而不是外界。如果金提出放慢工作脚步的要求,肯真的会开除她吗?这点他可能想都没想过。金甚至从来没有向肯提过自己健康受到的影响,而是一味答应肯的要求。但是,她现在已经没办法透支体力了,这样做的结果会非常可怕。她断定自己只有一个选择——维持辛苦工作的现状——这其实不算一个选择。

跟前面第五章提到的那些反应过度的情感勒索者相比,很多受害者的问题恰恰是喜欢大事化小,他们常常极力压制自己的负面感受,否认自己感到困扰,还用理智说服自己没有理由去拒绝别人的要求。

虽然金现在不太敢面对肯,我们还是不断练习,直到她渐渐适应。在下一章,我将告诉大家,金是如何向老板表达自己的看法,让他们的相处模式更加和谐的。

“我觉得脖子和下巴有点紧绷。”她说。她在之前做过的观察工作中发现,这是愠怒给她带来的压力的表现,一个需要关注的细节。

策略运用

我问她,回答这些问题让她的身体有什么感觉?

如果你的经验告诉你,一旦你试图反抗或劝说老板,将会导致一些令人不快的结果,只要你的身心健康尚未受到损害,你也可以选择暂时按兵不动。

“好吧,”她不太情愿地答应了,“我简单讲一下。陪妈妈一起出去吃晚饭这件事唯一让我感到困扰的是,只要我一说自己很累,她就会说,卡洛琳都会花时间陪她。我当然愿意跟她一起外出用餐。她这个要求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当然不可能了。妈妈关心我的感受吗?我并不这么认为,但这只是一顿晚餐而已,我干吗要为这个斤斤计较?她让我觉得害怕吗?不会。我会觉得自己要负起责任吗?有一点。有罪恶感吗?也有一点。但这又怎么样?我还是会跟她一起外出,而且我会很高兴自己这么做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很喜欢在一起。这个要求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会让她觉得快乐,她快乐了,我也会感觉很好。”

如果你的老板是一名情感勒索者,喜欢感情用事,极端易怒或者一向对你态度鄙夷,你又该怎样找出与他共事的方式?虽然改变自己的个性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但大部分人都不可能这样做,也做不到。我们知道自己得脱离目前的窘境,但如果我们银行里没有积蓄,而且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工作机会,根本不可能立刻潇洒走人。

“说一下吧,”我告诉她,“或许我们会有什么新发现。”

因此,现在唯一的对策就是调整你的行为策略,而不是屈服或投降,这样,你的受害感和无助感将大幅减轻。“策略”指的是你选择一种对自己有利的方案,而它也应该对你有利。假装要妥协,实际上在寻找出路的做法算不算阴险?不,那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哦,不会吧!”她说,“这太夸张了,我只是太累了,毕竟吃顿晚饭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害死我。”

策略性行为模式的指导原则如下。

经常被母亲埃伦拿去跟其他人消极比较的股票经纪人蕾表示,她最近工作遇到了瓶颈,而埃伦正缠着她,让她过几天跟她一起吃饭。一想到这件事,她就头疼。我要她分析一下这个要求。

一、不容许任何对你健康有害的事物存在。这是自保的重要原则之一:不要容忍虐待,这会让你的身心遭到损害。

审视过程

二、重新定义工作对你的意义。不要把你的工作场所当成一个苦刑场,你需要用专心工作的方式来实现你选择的那个结果。你可以这样告诉自己:“在攒够改变所需的钱以前,我选择维持现状。”如果你刚开始这份工作,你可以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学习新事物上,或抓住获得专业训练或向有经验的前辈学习的机会,将你对目前工作的不满转化为脱离目前状况的实际行动。

但是请注意,在与情感勒索者交手的过程中,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自动”的行为模式。无论事情有多微不足道,请你先审视对方提出的要求,尤其是要求的呈现方式。明确其中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负面的感受,并将这个要求放在你们之间关系的大背景下分析。

三、订立一个时间表和计划。我并不是建议你永无止境地忍受目前艰难的工作环境。你应该采取什么行动以改变现状?要找新工作吗?上课进修?想办法升职?存钱吗?要存多少或多久存一次?把自己的需求想得更仔细些,并认真执行你的计划。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总会做出各种无关紧要的决定,比如在买什么或是要不要花这个钱的问题上摇摆,思考到哪里去度假,花多少时间跟某人相处,如何在事业、家庭与朋友间取得平衡,等等。这些决定不会关系我们的生死,而且就算我们会发生分歧,通常也不至于大动肝火。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人受到严重的伤害,导致摩擦产生的首要因素很可能是情感勒索者的施压方式,而不是要求本身。也正因为如此,有些人一遇到这些问题就会自动让步,他们认为这些要求真的只是小意思,没什么大不了的。

四、采取一些行动以改善现状。虽然你没必要跟不理性或专制的老板发生冲突,尤其在你认为目前的饭碗已经摇摇欲坠之时,但你可以用一些小动作试试对方的反应。就拿金来说,她可以改变自己对老板唯唯诺诺的一贯态度,让老板知道她在某个时间已经预定了要做某件重要的事,没法随叫随到了。或许她会很惊讶地发现,比起跟她对着干,老板竟然愿意与她方便。因此,如果你能坚定立场并为自己的权益奋战,平时那些欺压你的人反而会示弱,而且奇怪的是,他们可能会因此更尊敬你。

无关紧要的要求

只要你能看清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自己能有什么收获,你的压力水平就会下降。请谨记一点,唯有关心自己,以及以清晰计划的一环而非出于恐惧的方式做出回应,你才能享有自我完整性。

每种不同的要求,自然需要不同的决定与回应方式。因此在接下来的部分,我将告诉你每种情况下的不同应对方式。

当努力看不到结果

三、这个要求关系到一个重大的人生决定,一旦让步,将对你或别人造成伤害。

有时候,我们的努力未必会有成果。我们一直试着告诉别人我们的原则,并表达自我的需求,却发现情况一点也没有改善。

二、这个要求不但牵扯到一些重要问题,而且已经影响到你的自我完整性了。

玛丽亚试了好几个月,想和杰重修旧好,但一切却徒劳无功。

一、这个要求无关紧要。

你知道,我已经给他很多机会了。我们针对这件事不断地进行讨论,而且我也要求他和我一起接受咨询,他也确实配合过我一次。他甚至还答应要和我一起去见牧师,但在牧师面前,他满口谎话,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在审视你的回答时,你会发现大部分要求其实无外乎以下三种形态。

有时,一段亲密的关系就像一瓶牛奶,你及时把它放在冰箱里,还能保鲜一段时间,但如果放在外面太久,变酸了,就怎么都救不回来了。我问玛丽亚,她和杰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就像这样。

当你对这个要求是否会伤害你或其他人的问题做了肯定回答,你可能就会感到警觉了。这时,你体内的“自我完整性气压计”已经在警告你,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我很害怕情况会变成这样,但我不会让他这样对我。何况在这种压力下,连孩子都会受到影响。我觉得我已经要崩溃了,然而看看他们,我觉得他们也一样。毕竟有一个不快乐的母亲已经够糟了,一个会谎话连篇、到处拈花惹草的父亲算是什么榜样啊?

你可能会注意到,如果你仔细审视对方所提出的要求,你会发现其实除了一两个小部分外,大部分都是可以接受的。例如,你的丈夫强迫你跟着他大老远地去探访他的家人,虽然你很愿意去,但现在你的工作正忙得不可开交,他挑这个时候提出要求就会让你很不高兴。这个信息在你准备回应时就很重要了。

苏珊,我不会对你说谎,我试过各种方法,想维系这个家庭。做出这个决定,我自己也很难过,这就像砍断自己手臂一样痛苦。但我知道,长远来看,这是对孩子最好的做法——我的生活会变好,他们的也会。冷静下来之后,我知道对孩子最坏的做法就是让他们继续跟着杰这样的父亲,以及一个痛苦、不快乐的母亲。我们都得脱离目前的情况,这是唯一对大家都好的方法。

• 这个要求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请玛丽亚放心,从我以往的咨询经验来看,她选择的这条道路无疑是对孩子最好的。父母们通常都认为,他们“为了孩子”绝不能离婚,但对孩子来说,每天面对父母之间充斥的敌意及绝望,受到的伤害更深、影响更大,一次干脆利落的分手反而是好事。

• 是这个要求本身或表现方式让我感到恐惧、责无旁贷或心中有愧吗?到底是什么让我有了这种感觉?

玛丽亚已经找出能让内心获得宁静的智慧了,现在她需要做的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 对方所提出的要求,有考虑过我的需求和感受吗?

坚定信念

• 这个要求会伤害别人吗?

罗伯塔也认为“转身离开”是必须做的事,她不想和这样的家庭继续联系了。

• 对方的要求会伤害我吗?

我需要他们接受并相信我说的这个事实——父亲在我小时候虐待过我。我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事实了,因为我跟他们相处了好些年,我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他们不会接受这项事实,而且除非我认可他们的说法,不然他们就会说我疯了。苏珊,你自己也见过他们,知道他们是站在同一边的。我当然不能顺他们的意,说虐待的事都是我臆想出来的。我想这就是你常常告诉我的——要他们还是要我自己的心理健康,而我选择了后者。

• 这个要求的哪些部分我可以接受?哪些不能?

罗伯塔决定,要在所有人在医院里见我时宣布她的决定。医院对她来说是个很安全的地方,她曾经在医院住过,而心理咨询师、医护人员和她熟悉的整体环境也有助于她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当她向家人说明自己的决定之后,即使家人有反对的声音,但她却觉得如释重负,感到更自由,头脑也更清楚了。

• 对方提出的这个要求,哪一部分让我觉得不舒服?

如果你也像罗伯塔一样正在处理这种关于虐待的问题,或是有过抑郁症病史、情绪不稳定,并已经决定和家人断绝关系,哪怕只是暂时的,有个支持系统也是很重要的。就算没有一位心理治疗师的帮助,你也需要列出一些真正值得信任、能给你提供支持的人,如你的另一半、好朋友或是兄弟姐妹。告诉这些人你的决定,并让他们知道,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你非常需要他们的协助与支持。

首先,让我们先回到别人对你提出的要求上。请你回答一些问题,并把答案写下来。在写答案的时候,不要评判自己,也不要觉得它们有多大影响。如果你改变心意或是有了新想法,也可以回头删改、添加或做些详细的说明。

此外,还有很多事比起做出生活中的重大决定,更会让你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这时你会觉得矛盾、不确定、自我怀疑并高度忧虑,这些都是正常的心理和情绪状态。但是记得提醒自己,现在是你在主动出击。如此一来,压力自然就会减轻。

三种类型的要求

不断念出那句有力的声明——“我受得了”,并想象自己离开目前纷乱的环境,成为一位旁观者。这两种技巧都能帮助你在此艰难时刻获得平静与镇定。此外,还有几种适用于每个人的减压运动也很有帮助,如冥想、瑜伽、舞蹈以及各种运动和爱好,或是多花点时间和让你觉得轻松自在的人相处,都会让内啡肽水平增加,让你觉得更快乐,也更能消除原先不快的感受。当然,如果你需要其他协助,也有些专业且并不昂贵的资源可供利用。

过去,我们总会自动向别人急欲得到满足的需求和欲望妥协——这几乎是面对压力时的一种条件反射。但是现在,你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可以好好考虑自己到底要什么了。虽然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是我可以帮你提出一些直指本质的问题,让你能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审视别人对你的要求,并仔细思考自己是要同意还是拒绝。你完成这步后,我还会告诉你一些方法,让你在向情感勒索者传达最终决定并处理他们的反应时,能更加得心应手。

不论你的决定为何,当压力临头时,你都可以利用本章所提供的技巧来减压、集中精神,并好好分析一下周边环境以及别人对你提出的要求。当你根据自身的标准,而不是情感勒索者的要求来下决定时,你就已经给情感勒索的恶性循环以重重的一击了。现在开始,将你的决定付诸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