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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情感勒索的影响

当情感勒索的力量剧烈压迫我们,导致我们内心强烈的情感激荡,我们就会认为自己“快疯了”。我告诉伊芙,我们经常会错把一些强烈的情绪当成疯癫的表现,我们有办法帮她消除这些恐惧。她的看法是对的——她的确需要学习如何在情绪方面拉开与艾略特的距离,这样才能有效、冷静地处理目前宛如肥皂剧的荒谬生活,而这点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我的情绪千疮百孔,说不定我会被送到精神病院里去,关在橡胶病房里。我现在极需要坐在摇椅上摇一摇,我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我没法在感情上远离艾略特。这是一种混合了愤怒、爱与罪恶感的可怕感受。

拿伊芙的情况来说,情感勒索可能会对受害者的心理健康造成伤害,甚至连你的身体健康也不放过——当你想超越生理极限来取悦情感勒索者时,情况就会更严重。

伊芙深陷在与艾略特的这种极具破坏性的关系中不可自拔,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理性也受到了威胁。

身体疼痛的警告

赔上你的心理健康

我们前面提过的那位杂志编辑金,在上司的压力下拼命地工作。然而,某天半夜,她被从肩膀到手腕的一阵剧烈疼痛惊醒了。

很多情感勒索中的受害者都像凯瑟琳一样,质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权利感受到这些负面情绪,尤其是愤怒。他们可能会将情绪内化,转成抑郁,或者是将状况合理化,以压抑自己感到愤怒的事实。这一点凯瑟琳就幸运多了。她抛开了所有的沮丧和自我怀疑,成功跳出了这个让人不悦的情境。

我担心这种事已经很久了,但它发生时我还是特别震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直接说:“我的手臂痛,我要放慢速度,不再一个人干两三个人的活了。”但是,我仿佛听到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米兰达以前有多棒,这样一来我就得向他证明现在的我也一样很棒。那个混蛋特别清楚该怎么让我屈服,而且最令人害怕的是,是我让自己陷入这种窘境的!

朗达的确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当时非常脆弱,但她从未对我提供过支持,也从未肯定我的能力,而是让我对自己的感觉更糟了——她加深了我的脆弱,让我感到自己是那么不受欢迎,但是感谢老天爷,我还有脑子看清这个事实,并从中抽身。

当我们不好好保护身体,它就会用疼痛来提醒我们。对金来说,反复出现的剧烈疼痛警告她,过重的工作负荷可能会给她带来严重的身体损伤。

我的朋友已经在那个小组里了,她也不断逼我加入。之后,我发现竟然是朗达示意她对我施压的,我对她们两个人都感到气愤。但是我不敢直接表达出我的气愤——事实上,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没有权利生气,这让我觉得更沮丧。这整件事实在让我很痛苦。

在金的情况中,因果关系是很明显的。庞大的工作量、频繁加班和让人喘不过气的巨大压力不断地折磨着她,让身体最终向她提出了抗议。

当凯瑟琳的治疗师强迫她去参加另一个小组时,她真的快气死了,不但气这个治疗师,还气一位与此事相关的密友。

我当然不是说每种疾病都与心理上的焦虑感有关,但有明显的证据显示,心理、情绪与身体是紧密相关的。情绪低落可能会导致头痛、肌肉痉挛、肠胃问题、呼吸系统失调及其他疾病。我相信,随着情感勒索而来的压力和紧张,在其他宣泄出口被堵塞或关闭的情况下,将会通过生理病症显现出来。

情感勒索经常让人陷入突如其来、有苦说不出的窘境。就像帕蒂一样,虽然她对乔心存怨恨——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却无法通过宣泄气愤和挫败感而获得解脱。因此,大部分受害者都压抑这些不快的感受,却导致它们以被压抑的形式浮现出来,如抑郁、焦虑、暴饮暴食、头痛等一系列生理和情绪表现,都是这些感受的间接表现形式。

牺牲他人,安抚勒索者

对幸福感的损害

我们都知道向情感勒索退让或屈服,等于放弃了自我完整性,但我们却忽略了一点,在安抚情感勒索者或是避免冲突的同时,我们也牺牲了我们关心的其他人。

因此,你为了让情感勒索者高兴,每放弃一堂想上的课、一件感兴趣的事,或取消和你关心的人的约会,都相当于放弃了自我中重要的一部分,削弱了你的自我完整性。

在本书中,我们已经看到了情感勒索如何影响受害者亲朋好友的许多例子。乔什背叛了贝丝,告诉父母他们已经分手,这深深伤害了贝丝。她觉得乔什完全不为她着想,而且她知道终有一天,乔什的父母会发现他撒了谎,届时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波澜,而如果乔什一开始就采取更有勇气的做法,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艾略特的威胁是一种极端情况,会让伊芙束手无策。但即使情况温和得多,许多情感勒索受害者也会选择屈服。情感勒索最重要的一个影响,就是让我们的世界显得更为狭隘。为了取悦情感勒索者,我们有时就得放弃朋友或喜爱的活动,尤其在情感勒索者掌控欲或是依赖心极重时。

凯伦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两难局面,夹在母亲与女儿之间进退不得,伤害其中一方将在所难免。

就像许多情感勒索的受害者一样,伊芙忽视了一个事实:我们需要对自己负责。和艾略特施加的压力相比,“我要对艾略特的死活负责”的想法已凌驾一切。

我正在筹备妈妈75岁生日的庆祝派对,她问我哪些人要来,于是我列了一张清单。但是当我写下梅兰妮的名字时,妈妈竟对我说:“我不要她来。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但是她最近对我态度很差,很不尊重我。我上次打电话给她时,她忙得根本没时间跟我说话。只有在有求于我的时候,她的态度才会好。”

我只是想要学习一些技能,好让自己别总是依赖别人。我想,我可以学计算机绘图,这样总比坐在家里等好事上门要好。但是,艾略特真的、真的很不喜欢我这样。有一天,当我要去参加一个计算机考试的时候,他竟然威胁说他要服药自杀。我真的吓呆了,我害怕的噩梦终究还是躲不掉。他就坐在那里,拿着一瓶酒和一罐药,这时候我怎么还能去学校?尽管我告诉自己:“不要理他,去学校吧!”但我还是屈服了。我想,算了,别管学校的考试了!

我试着安抚妈妈,告诉她梅兰妮最近有很多烦心事,但妈妈怎么也无法接受。“如果你让她来,那我就不要办派对了。你可以办一个没有寿星的生日派对,反正我以前生日都是自己过的,今年自己过也无妨。”因此,我得亲口告诉女儿,她的外婆不欢迎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日派对上。

伊芙已经报名参加了一些艺术课程,希望能掌握一些工作技能,获得经济上的稳定性。但是在艾略特的压力之下,她乐观的计划却全泡汤了。

凯伦让自己陷入了母亲与女儿的冲突之中,也让自己成了替两个成年女性传达消极情绪的信使。就像大部分人一样,凯伦不具备应对情感勒索的任何有效策略,而且她认定自己只有两种选择:听母亲的话,让女儿难堪;或是固执己见,冒着忤逆母亲的危险——这可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无论在与周围人的交往中我们感到多么困惑、自我怀疑和无所适从,我们都不可能完全压抑自己内心的声音,它会告诉我们真相。这个声音不一定好听,我们也常把它抛到意识之外,对其置之不理。但只要我们愿意倾听,它就能引导我们获得智慧、健康与真理。就是它,守护着我们的自我完整性。

很多人都遇到过这种被情感勒索者要求在关心的两个人之间做出痛苦抉择的情况。“看你要孩子还是要我”就是一个很普遍的例子,亚历克斯认为朱莉的儿子夺走了她太多的注意力时,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要让自己接受原先无法接受的行为或观念,需要对生理和心理做出极大的调适。自我完整性与情感勒索导致的压力之间展开了战争,而且免不了有损失与伤亡。玛格丽特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咨询中,我帮她重新建立自尊,停止自怨自艾,并强化了她内心中的原则对她的指导作用。

另一个熟悉的情况则涉及多名家庭成员,他们被要求选择支持父母中的一方,尤其是在父母离婚之后。如果双方没有好聚好散的话,就会发生这种状况:“如果你再和你爸爸说话,就不要再来找我,我的遗产也没你的份,我是不会再跟你说话的。”这真是一个痛苦的两难困境,无论选择了哪一边,另一边都会受到伤害,加深了我们本已深重的罪恶感和自责。

玛格丽特会试着替自己答应卡尔要求的行为找到一些“好理由”。她告诉自己,去参加淫乱派对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自己太古板了,毕竟卡尔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都是一名好丈夫。这种试图将不合理的事物合理化的过程,暗示着她目前的行为已超出自我认知中真实和健康的范畴了。

对关系的影响

保持自我完整,可能是一个恐怖而孤独的过程,有时甚至会引发亲朋好友的反对,威胁到一段关系。因此,玛格丽特如果想维护跟卡尔的关系,就要做出很多情感勒索被害者在面对是听从自己的真心还是向情感勒索者的要求妥协的选择时的做法:合理化。

情感勒索让任何亲密关系都不再安全可靠。我所谓的“安全”,指的是善意及信任——这两个要素让我们可以无顾忌地向别人展露内心,因为我们知道对方会对我们表示关爱。如果这些要素,剩下的只是一段浮于表面的关系,缺乏情绪上的坦诚,我们便无法在对方面前表现真实的自己。

合理化与正当化

当一段关系不再安全,我们会变得对情感勒索者处处提防,甚至越来越无法与他们坦然相处。我们不再相信他们还会关心我们的感受,替我们着想,甚至不觉得他们还会对我们说实话。因为我们知道,他们一旦开始索取他们想要的东西,轻则忽视我们的感受,重则对我们毫不留情。这种情况下,两个人之间就丧失了亲密。

所以,即使帕蒂非常抗拒打电话给姑妈借钱,但这总比拒绝乔好得多了。要帕蒂在违背自己的是非标准和成为糟糕的妻子间做选择,她会选什么是很明显的。

沟通失效

我害怕如果不打电话借钱,乔就不会再爱我了,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我需要他。如果我让他失望,他就不会再爱我了。

伊芙异常苦涩地告诉我,她和艾略特之间再也无法亲密起来。

不幸的是,这样的状况造成了一种恶性循环。我们在压力下会做出违反自我认知的行为,之后,我们会震惊地发现自己已经成为情感勒索者随意摆布的对象,这让我们不敢相信。因此,在失去自尊之后,我们更容易受到情感勒索者的摆布,因为我们急需他们的“肯定”,证明自己没有那么糟糕。我们也许不能坚持自己的原则,但至少我们还可以迎合情感勒索者的标准——就像帕蒂说的:

我知道他人很怪,甚至有点疯狂,但刚开始他不是这样的。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是非常简单而浪漫的。他是个很开朗、才华横溢的人,我们彼此很相爱。但是在我搬去跟他一起住之后,他才露出不为人知的疯狂一面。

帕蒂并没有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但为了息事宁人,她却表现得好像失去了这种能力,而这也让她十分后悔和自责。

现在我就像在一个压力舱里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有点像是对待一个让你很生气或者生了重病的人,你虽然依旧很关心他,但完全没有亲密感了——我不是指身体上的亲密接触,而是情感上的。我已经无法向艾略特倾吐自己的真正感受了,因为他非常脆弱。我无法跟他分享自己的梦想或计划,因为他会感受到很大的威胁。对他来说,这些话题都是禁忌。当你说每句话都需要很小心时,亲密关系便已不复存在。

帕蒂陷入了做什么都错的困境,这种困境会让很多情感勒索受害者自我谴责。一旦帕蒂接受了乔的洗脑,认为他的急迫需求不过是一个她欠他的“小忙”,她就无法考虑拒绝这个选项了,即使她真正的想法是:“我不是那种人,有哪个正常人会向刚出院的人借钱啊?”

正因为情感勒索的受害者已经对负面评价、反对意见、压力以及反应过度等习以为常,他们不会再和情感勒索者分享生命中的重要时刻。因此,对话中的受害者将出现以下转变。

那种情况怎么做都不对。如果我不打电话,我就会成为一个让乔失望,也让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的人。毕竟他是赚钱养家的那个,做了那么多事,这次只不过要我帮他个小忙而已,听起来非常合理。但我照做之后,却感觉特别糟糕……非常可怕,而且毫无意义。我觉得自己被利用了,我好像完全没有骨气一样,我确实没有。

• 不再与情感勒索者分享一些愚蠢或丢脸的事,因为他们可能会嘲笑我们。

允许丈夫乔逼自己向生病住院的姑妈借钱的帕蒂,就是在压力下被迫让步的典型例子。

• 不谈自己的一些悲伤、恐惧或是不安的感受,因为情感勒索者可能会以此要挟我们遂其所愿。

尊重与保护自我完整性并不容易。情感勒索者会用混乱和吵闹的手段让我们顾不上自己内心的原则,让我们无法看清自己真正的需求,只有在又一次妥协后才会醒悟。

• 不谈愿望、梦想、计划、目标或是幻想,因为情感勒索者可能会给我们泼冷水,或以此为证据,指责我们有多自私。

恶性循环

• 不谈不愉快的生活体验或是艰苦的童年,不让情感勒索者有借口指责我们喜怒无常或有心理缺陷。

我告诉玛丽亚,虽然她自己不觉得,但她其实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她现在已经付出了不少努力,已经获得了阶段性胜利,认清了自己的需求,并能适时抵抗周遭的压力。目前玛丽亚感受到的强烈自责,可能来自这么多年来,甚至可以说是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看清的事实——自己积极贯彻的那种强烈的价值观尊重并保护着所有人的权利,却偏偏忽视了她自己的。

• 不透露出自己正在寻求改变、完善自我的事实,因为情感勒索者希望维持现状。

我对很多事情都感到很生气,这其中当然包括杰的所作所为。但是,最让我愤怒的却是我自己的行为。我知道,我们已经强调了很多次家庭的重要性,我如何尊重家庭,将它放在生活中的首位。但我在镜子里看到的却是一个不懂得尊重自己的女人,正因为这样,她没能直接告诉丈夫:“我不会允许你用不忠玷污我的人格,还有我的婚姻。”我觉得对自己彻底失望了。我做了那么多事,偏偏从来没有为自己发过声,我就像在自己身上挂了一个写着“来踢我”的牌子一样。

如果我们得一直战战兢兢地和某人交往,那这段关系还剩下什么?故作轻松的闲聊,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的紧张气氛?在围绕着一个被暂时安抚的勒索者和一个做出让步的受害者的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其实正有一条裂痕在不断扩大。

玛丽亚渐渐看到,假装这个底线并不存在的举动,让她付出了极高的代价。在我们的咨询开始几个月后,她一改原先开朗外向的个性,在一次碰面中异常沉默。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才慢慢地告诉我。

凯伦的母亲用强迫的手段让她多陪陪自己,但她们之间却已不再亲密,凯伦的母亲对她说话的样子,和对着一个硬纸板人说话没什么两样。她们之间僵化的互动让凯伦无法表达真心和自己切实的需求,这就像有根带刺的钢丝将母女两人隔开,一条是母亲的批判,另一条是凯伦通过退缩来自保的努力。

让自己失望

为了避免招来下次情感勒索行为,我们会将本心压抑到令人惊讶的程度。我们和勒索者的沟通像过马路一样,小心地避免谈到某些话题,甚至引起对方的要求,就像佐伊描述的这样。

如果只是在一些小事上让步,你大可不必如此严厉地批判自己。大部分人都了解,低头做出妥协是常有的事,而且即使因为压力而不得不退让,大多时候也都无关紧要。但是,如果你掉入了不断妥协的模式,甚至答应对自己有害的要求,则会损害你的自我认知。就算要让步也该有所谓的底线,超过这个底线,就违反了你的原则及信仰。

我甚至不用问泰丝最近怎么样,因为她会主动告诉我,还会叫我想办法帮她。我知道我们可以谈天气、纽约道奇队、梅尔·吉布森和电影——只能是喜剧,总之必须是轻松的话题。

我们如何描述再次屈服于情感勒索者的自己?软脚虾,懦夫,失败者,或是白痴?情感勒索者布下的迷雾会让我们的自我判断变得模糊不清:“如果我有点骨气就好了,就不会那么轻易退让。”我们会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这么没用?我到底是怎么了?”

一旦落进情感勒索的陷阱,因为安全话题的缩减,我们与朋友、另一半以及家人的亲密关系将从深厚逐渐变得淡薄。

对自尊的影响

艾伦就相信自己必须小心选择和朱交流的话题,因为她依赖心太强,而且常常反应过度。

当我们违背这种对自己最基本的认识,也就失去了生命中明确的指标,只能随波逐流。

我不能告诉朱自己也有害怕或不安的情绪,毕竟我是家中的支柱。但她是我的妻子,我偶尔也想对她倾吐最近生活中的烦恼。像我的生意近来有点问题,我甚至要挪动某部分投资以平衡收支。圣何塞有一家小工厂,我想去看看,商讨一下新合约,我们的周转很可能就靠它了。但我根本不想跟她提出差的事,我要是离开家几天,她会疯的。我现在也不能告诉她我们的情况不太乐观,那样她会惊慌失措。天啊,这算什么夫妻关系?根本就是我一个人在独撑!

以上是我们对自己的生活做出的有力声明。如果它们可以反映我们的真实生活,它们则给了我们一个平衡点,让我们不至于被持续不断的压力推离生活的中心。但是,当我们开始向情感勒索屈服退让,我们就会一个个划掉这张清单上的所有条目,逐渐遗忘了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每次,这样的退让都会使我们一点一滴地丧失自我完整性。

艾伦总是告诫自己,别谈些他认为朱“无法承受”的话题,因此,即使两人住在一起,他却仍然觉得孤单,缺少了那股不仅能同甘,更能共苦的亲密感——他们的婚姻已经进入了死胡同。

• 我说实话。

更吝于付出感情

• 我不会背叛他人。

情感勒索中最奇特的悖论就是,情感勒索者越加强对我们的精力、注意力或是情感的索取,我们就越无法对他们付出。我们常常连最微小的爱意都不愿释放,就是不想被情感勒索者误读为我们愿意在他们的压力下屈服的信号,所以我们成了吝于付出情感的小气鬼,不想一再满足情感勒索者的希望和幻想。

• 我会保持身体和心理健康。

那位编剧罗杰在和我谈话早期就提过这种矛盾。在和爱丽丝的关系还没十分稳固前,他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 我信守对自己的承诺。

爱丽丝曾跟我共度了许多美好时光,我很希望我能告诉她我多么欣赏她,她从很多角度看都是个很棒的女人。但是我说不出任何带爱意的话,因为我怕她会觉得我在向她求婚,或者又开始张罗生小孩的事。我原本是个感情很丰富的人,但现在我却发现自己在不断压抑,因为我不想误导她。我不能尽情表达感受,我知道她也充满了被拒绝的感觉。

• 我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不会让他人插手。

在他们当时的亲密关系中,罗杰无法自由地表达出真实感受——即使都是些积极的感情——因为他知道这些话听在一直有着不现实期待的爱丽丝耳中会变成什么样,甚至可能会被转化成未来实施情感勒索的有力武器。

• 我敢跟伤害我的人据理力争。

我们常常需要压抑自己,不泄露快乐的情绪,不表达关爱,除非这种快乐可以用情感勒索者的标准衡量,不然我们感觉不到庆祝的意义。乔什明显无法将快乐与父母分享,因为父亲很反对他与贝丝交往,这样做可能不太保险。

• 我不让恐惧主宰生活。

“我爸爸根本不想了解我的生活,我好像就不该有自己的生活。他说他爱我,但他怎么可能爱我?”乔什问,“他根本不想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 我坚守自己的立场。

乔什的父亲自认为与儿子之间的亲密关系并不存在,他心目中孝顺的乔什也不存在。唯一真实的是乔什与贝丝的关系,但这是乔什父亲不知道的。这对父子的关系其实是空洞的,很多人与情感勒索者间的长期关系也逃不过这个结局。

高度的自我完整性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你可以看看下面的列表,最好大声念出来,想象自己在大多数时间里符合以下描述。

当一段关系已不再稳固、亲密时,我们就会开始以各种方式粉饰太平。我们不高兴,却假装自己很快乐;我们觉得情况不好,却谎称一切都好;即使很兴奋,我们也会压抑自己的情绪;我们会假装爱着那些压迫我们的人,即使我们爱的那个人早已消失。于是,以前的关怀与亲密之舞变成了一场假面舞会,让双方越来越多地隐藏起最真实的自我。

大部分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列出自己认为自己可以做和不能做的事,但要将这些准则融入生活中,并在情感勒索的强大压力下捍卫它们,其实是非常难的。因此,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屈服与妥协,丧失了自我完整性。

现在,你可以总结我前面讲过的内容,将其付诸行动,有效地应付情感勒索以及情感勒索者了。你会很惊讶地发现,你将迅速恢复自己的自我完整性,并大幅改善与情感勒索者的关系。

所谓的“情感勒索”也许不会威胁我们的生命,但会夺走我们非常珍贵的一项资产——自我完整性(integrity)。自我完整性反映着我们的价值观和道德感,是我们用以辨别是非的中枢。虽然我们说到自我完整性时,指的经常是诚实的品质,但它的重要性不止于此。从字面上看,它意味着“整体”,许多人确信,它反映了我们的身份、信念,我们愿意做什么,有什么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