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浩瀚的大洋是赌场

只要日本进攻南洋，便等同于打算和英美开战。美国人参战是一定的，他们不可能坐视日本人打破太平洋的平衡，南部印度支那是美国人的底线，一旦日本突破这个底线进入南部印度支那，美日必然开战。但当时的日本军部已经热血上头，虽然也知道美国的硬实力尤其是战争潜力远远超过日本，但赌徒特有的侥幸心理仍然占了上风——美国跟我们谈不拢也许是我们施加的压力太小，或许来个下马威，美国佬就怕了。美国人都是个人主义至上，美国兵全都无所事事，嚼口香糖、跳舞，齐步参差不齐，这样的国家不可能举全国之力去搏一场战争的，况且还是在远离本土的南洋。被陆军压了多年、好不容易唱上主角的日本海军，更是起劲鼓吹要和美国太平洋舰队来场终极对决。毕竟1941年时日本海军实力至少在纸面上还是很看得过去的。日俄战争之后，日本海军也没和当时先进的工业国打过什么硬仗，觉得美国海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自己完全可以和美方一战。只要把美国现有舰队打掉，就能逼对方和谈了。

美国的禁运成了最致命的一击。要知道钢铁、橡胶、原油等可全都是日本的命脉，一旦断绝就无以为继。南洋不仅有石油、橡胶、铝、锡等重要的战略资源，而且当时的欧洲列强正在本土陷入大战，顾不上这些殖民地。于是，“南下”战略成了日本唯一的选择。

深具日本特色的“爱国主义”，早已使得他们不知理性思考是何物，失去应有的能力，成为一般见缝插针、望利而动的投机分子。后来的事态发展，证实了这都是日本军部基于一系列错误事实的侥幸心理，做出的脑残决策，大大高估了本国的战备和军事实力，大大低估了美国的参战意愿和军事实力。居然拿这种对付中国军阀的老套路去套世界列强，还指望在当时世界经济第一强国身上奏效，日本军部的这个战略思路，真是够滑稽的……这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历史教训：把战胜寄托于对手的软弱是愚蠢的，尤其是这个对手还比你强大得多时。

美国为什么要制裁日本？因为美日之间关于维持太平洋地区均势的谈判破裂了。对于当时的美国来讲，德国的存在是最严重的威胁，其威胁程度远超过了日本，因此美国采取先欧后亚的战略，试图通过谈判解决美日两国间的问题。在谈判中，美国提出两条底线，其一是侵华日军如果撤出到山海关以外，即在中国恢复到“七七事变”前的状态，美国就可以承认日本已经取得的权益；其二是日军绝对不能够进占法属印度支那南部（今越南南部）。美国愿意用石油取得印支的中立化，使得太平洋得以和平。日本政府已经基本同意了美国的条件，双方眼看就要达成协议，愤青当道的日本军部又跳出来搅局。

组团上赌场胆气壮

从以上表格中的数据可以知道，日本90%左右的油料来自进口。而当时能够提供进口货源的，主要就是美国一家。除了油料外，当时日本为了支撑战争，还需要大量的如钢铁、橡胶等战略资源。这些战略资源，日本完全不可能自给自足。如果被断绝国际贸易，日本是难以维持局面的。

“南下”战略确定了。但哪怕是最激进的日本陆海军愤青，一开始也没有疯狂到敢于同时与欧美列强开战。那么到了1941年底时，深陷中国战场泥潭的日本为什么又敢于开战了？除了军部愤青好战成瘾的因素外，主要是因为日本在国际上有了同伙，而且德国这个好伙伴在欧洲战场上一开始就表现得很逆天，接连取得巨大胜利。这仿佛给日本人打了一针鸡血，组团上赌场，胆气一下子就壮了起来，面对美国也不发怵了。

资料来源：[日]原朗著《日本的战时经济》，东京大学出版会1995年版

1940年9月27日，德、意、日三国外交代表在柏林订立《德意日三国同盟条约》，成立以柏林—罗马—东京轴心为核心的军事集团。

在这里，还是用以严谨著称的日本学者研究出的数据，来更客观也更直观地说明问题。

当时，英法等欧洲列强主要国家困于欧洲战场，主要是因为德国所采用的战略是“远交近攻”，在二战初期，德国先与苏联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然后开始猛攻英法。纳粹德国自己是不可能打得过欧洲所有国家的，日本此时刚好也是孤身一人活跃在亚洲战场上，双方的利益需求一拍即合，臭味相投的德日就像感情深厚的好兄弟一样，从此开始手拉手一起走。

1941年8月1日，美国宣布对日贸易禁运。对于当时已经深陷战争旋涡而无力挣脱的日军来说，这条禁运令无疑是雪上加霜。如果不能从美国购进原油，一年之后石油储量便会粮尽弹绝，到时候坦克、飞机、兵舰都将成为一堆废铁，日本这台战争机器也就甭想蹦跶了。而当美国议会通过议案制裁日本，不再向日本出售废钢铁之后，日本政府绝望地发现，自己国内的工业只能再运转3个月就会全面停产。

但从此后事态发展去倒推着看，这三个国家的结盟，其实是一个“鄙视链条”的组合。

这两次败仗分别是1938年7月末8月初日苏发生的“张鼓峰事件”，以及1939年5月至9月的“诺门坎战役”。由于军事战略不足和战术技术落后，两次惨痛的战败教训，让陆军“北进”战略吃了大瘪，进攻苏联占领西伯利亚的梦想化为泡影，北上派的叫嚣也就从此偃旗息鼓。毕竟有两手准备，既然“北上”不成，那就掉头继续策划“南下”。

在二战中，说起德国最蠢的“猪队友”，人们脱口而出的一定是意大利。的确，意大利这个国家在一战时就暴露了他搞笑的“猪队友”本性，而在二战中更是严重地拖了德国后腿，连个埃塞俄比亚都搞不定。可意大利虽然蠢，还是远没有亚洲战场上的日本愚蠢。

起初，以陆军为主的北上派占优势。日本看重苏联丰富的战争资源，又知道当时的苏联在世界上是孤立无援的，因此拟定了入侵苏联的“北进”战略，但是由于两次大败仗，让其不得不改弦易辙。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为日本在苏德战争最关键的时刻，完全没有尽到队友的义务，非但没有配合德国去夹击苏联，或至少牵制住苏联在远东的数十万军队，反而自作主张地去南洋开辟自己的新天地去了。最让纳粹德国抓狂的是，日本不帮忙就算了，居然去撩拨美国这个世界第一强，给“轴心国”招来了一个无法战胜的强大敌人。难怪希特勒要跳脚大骂日本是“猪队友”了。

下一步怎么走？陆、海两军这帮赌性深重的赌徒，都是屁股决定脑袋的主，各自有利益与盘算。

日本找到了纳粹德国这个似乎打遍欧洲无敌手的好伙伴，自己上赌场的胆气是壮起来了，却坑苦了队友。就这关键的一步棋走错，使得轴心国失去了在历史上重新翻盘的机会。“心不往一处想，劲不往一处使”的“猪队友”团队，就这样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日本瞧不上意大利，德国更看不起自私自利的“小日本”，形成了这样一个完整的“鄙视链条”。这样的团队，能干出一番大事才叫奇怪！

北上派是什么？以陆军为主，北上打苏联。要是赢了的话，陆军的地位嗖嗖上升。那另外一派南进派是以海军为主，下南洋去获取战略物资。资源要是向海军倾斜，可想而知海军的地位也噌噌上蹿。

偷袭珍珠港：日本开始了最疯狂的赌局

1939年，日本制定了“北上”“南下”两个作战方案。主张北上的一派，被称为北上派。主张南下的一派，被称为南进派。

1941年12月7日，天刚刚亮，美国海军基地珍珠港就遇袭了。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负担此次偷袭任务的总筹划，主要攻击任务则由特遣舰队司令南云忠一执行。该舰队由6艘大型航空母舰、2艘快速战列舰、2艘重型巡洋舰、1艘轻型巡洋舰、9艘驱逐舰、6艘油船和1艘给养船组成。利用夜幕、浓云、雨雾、无线电静默和国内制造的各种假象的掩护，成功潜入到距离珍珠港230海里的攻击位置待命。商议的时间一到，便对攻击目标发起了从海上、水下和空中霹雳战一体化的立体进攻战。

接下来在哪儿开新赌局呢？日本国内为此掀起了两派之争。

资料来源：［日］生出寿著《偷袭珍珠港的攻击部队总指挥――渊田美津雄中佐的生涯》，德间书店1992年版

两派之争，开南洋新赌局

从战术上看，可以说日本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除了临时离港的3艘航空母舰和20艘其他舰艇之外，美军太平洋舰队基本上被打残了。

中国让日本这个赌徒在赌局一开场就碰了一鼻子灰，赌注下了不少，收益却不怎么乐观，回本更是遥遥无期。那怎么办？既不甘心又不想认输的心态在作祟，只好换个赌台换换手气，重新起局再来一把咯。

但从战略的角度看，日军偷袭珍珠港是完全失败了。因为日本的主要战略目标一个都没有实现，反而让美国终于脱离了孤立主义，投入世界反法西斯营垒，彻底改变了战争双方的实力对比。美国巨大的工业生产潜力得以释放，对中国、苏俄、英国和其他同盟国的经济和战争援助日益增加，相当程度地支持了各个战区的作战，鼓舞了世界反法西斯阵营的信心。美军独立承担了太平洋战场同日军的较量，还负担了欧洲战场对德军的交战，作为“第二战场”的主力，不仅解放了欧洲大陆，还打败了日本，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相比于日本的整体战略失误，二战期间中国的战略选择是相对高明的。以当时中日双方国力之对比，支撑中国不败的除了精神力量还有什么？对此，蒋介石说得很明白：“以空间换时间，期待国际形势变化。”

日本人奇特的脑回路真是让人摸不透。前一场在中国战场上的赌局陷入了僵持状态，不想着如何赶紧解套，竟然又用整个日本的国运为筹码，把浩瀚的太平洋当赌场，和世界第一强美国开一场新赌局，这简直是太疯狂了！一年钢产量只有500多万吨的后发国家，跑去和一个年产8000多万吨钢的先发国家对赌，难道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当时中国在抗战中的突出表现，除了让日本人很郁闷之外，可以说是重新刷新了西方人对中国的认知。这得归功于1938年尤里斯·伊文思拍摄的纪录片《四万万人民》，给世界人民留下了中国人民顽强抗敌的真实影像。英文里有句谚语：God help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意思是“自救者，天必助之”。而这世上，唯有强者方能自救。全面抗战爆发后的亮丽表现，让中国得到了国际社会越来越多的帮助，其中提供最大帮助的是美国。在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受美国陈纳德将军指挥的飞虎队，就已经在帮助中国抗战了。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美国更是开始大规模地给中国提供支援。即便美国这样做只是出于其自身的全球战略利益考虑，但在客观效果上也是大大有利于中国坚持到抗战胜利的。单纯以军事角度来判定，二战时期，日本没有完全战胜中国的本事，中国也没有直接战胜日本的能力。两国处于战略相持状态，一直到美军扭转太平洋战局为止。换句话说，在二战中，日本是先被中国拖垮后再被美国战胜的。所以说美国在这场战争中有着双重身份，一方面是作为战胜日本的正面代表，另一方面也是中国战胜日本的外交同盟。中国得道多助，日本失道寡助，可以说日本是败于中国的外交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说，日本军部的短视和狂妄，决定了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彻底失败的结局。战后，有日本人评述道：“一帮聪明人做了愚蠢的事。”

而说到“以战养战”，更是当时日本军部的一厢情愿了。从总体情况看，1937年至1945年日本侵占了半个中国，维持占领的费用庞大，而从这些支离破碎的占领地区汲取财富和资源的前景暗淡。中国当时现代经济部门非常落后，以至于不能很快产生回报；中国的通信设施落后，以至于不能执行高压政治；中国的民族主义力量又是如此强大，抵抗运动愈演愈烈，以至于占领者不支付巨额镇压费用就无法进行经济剥削。而这巨大的消耗仅仅3年时间就压垮了日本经济，迫使日本不得不寻求更加极端的军事冒险。

但日本人真的聪明吗？

来听听当事的日本将领的说法吧。后来成了侵华日军总司令的冈村宁次，在其回忆录的第三篇第十七节《投降的将领》中提道：“这些将军可以说对蒋介石不够忠诚，对国家民族倒有相当诚意。他们到北京或在当地初次见到我时就说：‘我们不是叛国投敌的人……我们至今仍在接受重庆的军饷。如果贵军要与中央军作战，我们不能协助。这点望能谅解。’”

其实，在日本偷袭珍珠港的当天晚上，就有一堆人在偷笑了——正感到独力难支的英国首相丘吉尔，老泪纵横，早早上床，“睡了自开战以来最为踏实的一觉”；苏联最高统帅斯大林，给烟斗重新添上烟丝，脸上显露出不易发觉的微笑；中国的蒋介石委员长，长出了一口气，早已戒酒多年的他，当晚难得地喝了顿小酒，微醺中似乎已经看到了抗战胜利的曙光；只有纳粹德国的元首希特勒，暴跳如雷，大骂日本人的愚蠢无知和背信弃义。

至于指望汉奸带路党帮忙，则是典型的中国古书看多后的想当然。历史上汉人充当伪军战斗力都很强，元军征服南宋的主将和主力就是汉人，如史天泽、李恒、张弘范等，他们为元军迅速征服南宋立下了汗马功劳，宣告南宋彻底灭亡的崖山海战，就是张弘范所部汉军水师取得的辉煌胜利。清人同样如此，灭亡南明的主力是前明降军，吴三桂、孔有德、李成栋等汉将尤其出色，尤其是以李成栋为代表的南明弘光军队，对付清军不战自溃，对付自己人来得心应手，灭隆武，平绍武，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就是这批伪军的赫赫“战功”，正是因为这些伪军的带路，使得异族能够迅速定鼎中原。但是，这都是几百年前的故事了！抗日战争时期的伪军，虽然也蛮多，但已经大为不同。

第二天，美国总统罗斯福精神振奋，多年为腿部疾患所累的他，难得地扔掉轮椅走上讲台，宣布对日开战。

日本军部完全低估了中国人民的顽强抵抗能力，没想到这个“东亚病夫”也有满血复活的时候。从这个层面来讲，就不得不说，战争对中国一方面是破坏，另外一方面也起着传播文明的作用。抗战不仅让中国的现代化程度大大提升了一步，同时也让中国人有了抵御外敌的现代民族国家意识。中国现代民族国家意识的觉醒，中国人命运共同体观念的形成，中国现代化程度的加深，都与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的强烈刺激有关！

1942年1月1日，中、美、英、苏等26个国家在华盛顿签订了《联合国家宣言》。这标志着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最终形成，为取得最终成功以及联合国的成立做了重要奠基。

其三，当时日本对华存在着严重的战略误判。认为四分五裂的中国不可能出现全民抗战的局面，以为还可以因袭当年元和清入主中原的老套路，靠汉奸“带路党”帮忙就能轻松得国，还指望能够“以战养战”，用从中国抢掠的战利品来支撑侵华战争。但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完全不靠谱，可怜日本军部还在那儿一厢情愿地意淫。

偷袭珍珠港成功后，日本举国欢腾，男女老幼一起上街提灯游行，欢呼大日本帝国的胜利，都以为已经胜券在握，好日子又要回来了。只有当时的日本首相东条英机显得忧心忡忡，在暗叹：都以为只要有清水岩跳水的精神，眼睛一闭往下跳就行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啊！这个力主与美国开战的军部强人估计也没想到，日本在这场豪赌中，最后把底裤都输掉了。

其二，陆海军的战略分歧几乎撕裂了日本。陆军要北上抗苏，海军要东进南下反美。陆军不听海军的，海军不听陆军的，又没有一个能够调解两者矛盾并拍板决策的领导核心。结果，国家战略从反美抗苏二选一，变成了防美抗苏兼防中英。一个国家居然有3条道路，3个重点资源投入方向。除了当时积贫积弱的中国外，其他对手个个都是世界级强国。这个仗，该怎么打？又怎么可能赢？

中途岛海战：决定命运的5分钟

其一，日本侵华战争的战略选择一开始就错得离谱。日本领土面积狭小、资源稀缺，而中国领土面积广阔、人口众多。靠谱的日本侵华战略，应该是蚕食，而非蛇吞象。明治维新时期的伊藤博文等人，就很明智，知道在侵华上要悠着点，慢慢地分化瓦解，一口一口地吃。但“二二六事变”后掌控了日本的军部，狂妄自大，早已失去了前辈的远见和耐心，居然妄图在3个月内一举灭亡中国。结果当然是被噎着了。就当时日本那小身板，竟然想要吞下整个中国，想要在短期内征服一个国土面积比它大25倍的国家，没被噎死就算走运……

珍珠港事件发生以后，日本似乎总算搭上了被当时日本军方称为“不要错过的公共汽车”，在太平洋这个大赌场上的手气一下子就转旺了。趁美国海军元气大伤，日军陆续登陆美国在太平洋控制的多个岛屿，连连得手。在菲律宾战斗中，更是势如破竹，强大的登陆作战，把当时驻扎菲律宾的美国名将麦克阿瑟打得望风披靡，不得不放弃队伍，只身逃离菲律宾。在与英军的战斗中，日本在缅甸、泰国、老挝等地都是捷报频传，英国在远东地区最大的要塞新加坡，也被日军轻松拿下。之后在与荷兰的交战中，日军运用强大的空降兵，很快攻下了整个印度尼西亚，控制了南洋的大油田。整个东南亚地区，数月之间就完全为日本所掌控。但日本的顺风顺水只持续了半年，此后好手气突然逆转，转到了美国这一边。中途岛海战中的关键5分钟，成了命运的转折点。

为什么一场日本军部本以为必赢的赌局生生地变成了僵局？从日本方面看，主要有三个原因：

1942年6月4日早晨6点，日本海军中将南云忠一命令108架战斗机进攻中途岛，炸毁了岛上的大部分设施和美军15架战机。美军的十几架鱼雷轰炸机起飞反击，7架被日军击落。不过，这次不成功的还击给日军造成了“中途岛的抗御力量还很强大”的错觉，加上南云中将并没有收到有关美军舰队的消息，他决定对中途岛进行第二波攻击，战斗机更换弹药，换下对付美军舰队的鱼雷，装上用来轰炸中途岛的高爆炸弹。然而20分钟后，南云中将就收到了有关美国舰队的消息——美国舰队由十几艘军舰组成，并且包括几艘航空母舰。南云中将只好下令将高爆炸弹再换回鱼雷弹。换下来的炸弹被胡乱地堆放在日军航空母舰的船面上——这将是造成中途岛战役失败的直接原因之一。

一开始以为下点小注就能大赢，没想到结果却是不断地栽跟头。导致日本军部不停下注，不断加大筹码，越是想翻本就越翻不了，愣是把侵华战争打成了原本最该避免的添油战。几个回合下来，日本不但没捞到什么好处，反而连赌本都折进去不少。侵华战争变成了僵局，日军陷入一个大泥潭。

9点25分，由15架鱼雷轰炸机组成的美国编队发现了日本舰队。糟糕的是，轰炸机的燃油即将耗尽，而且没有战斗机护航。他们在自杀式的冲击中，被日军零式战斗机和高射炮火全部击落。几分钟后，陆续赶来的28架美军轰炸机也被日军击落了20架。更离谱的是，这么多美军轰炸机投下的鱼雷竟没有一颗掷中日军的航空母舰！

其中，中国在台儿庄战役（1938年3月14日—4月15日）夺得的重大胜利，有效阻挡了日军的攻击进程，彻底破灭了日军3个月灭亡中国的痴心妄想。随着局势的扩大、战线的延长，日军人力财力消耗严重，1939年后已无力再在中国大陆发动大规模进攻。

美军似乎败局已定。然而10点20分，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一队美军俯冲轰炸机在预定海域没有发现目标，搜罗了一小时后还一无所得，准备返航时，突然发现日军的一艘驱逐舰，尾随它又找到了日军的航空母舰。美国的轰炸机向日军航空母舰冲去。由于之前的两次更换弹药，甲板上堆满了被换下的炸弹，只要一颗火星便可引燃整个航空母舰。炸弹投下，火光冲天，仅仅用了5分钟，3艘日本航空母舰便被炸得面目全非。日本航母舰队承受着毁灭般的摧残，仅剩下的一艘也在当天晚上被炸毁。

既有实战经验，又有理论依据，日本对外侵略扩张第一步，专找软柿子捏——和中国开战，就这样，第一场算是开赌。

数据来源：凯迪社区

那个时候的日本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态，进入赌场坐定之后，第一把就拿中国来练手。为什么拿中国开刀？因为之前在甲午战争中日本赌赢过。中国这么一大块肥肉，又那么地弱不禁风，怎么想怎么划算，不打你打谁？

中途岛战役不仅是整个太平洋战争的拐点，还是日本由盛转衰的关键节点。在此战中，大批飞行员丧生，4艘航空母舰丢失，此外众多航空母舰的地勤人员牺牲，而这些人都是日本无法补充的。此战的惨败，促使日军在中部、北部太平洋方向的作战计划彻底沦为空谈，也让联合舰队攻击珍珠港的战略部署完全幻灭。此战之后，日军再也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有效进攻，只能被动防守。中途岛战役的胜利，缓解了美军在整个太平洋战场上的战略压力，让美国转守为攻。最重要的是，为美国战争潜力的迸发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此后，美国的工业实力开始发挥其压倒性优势，大量的航空母舰像下饺子似的被编入美国海军，大批的飞行员加入进来，日本只能被动挨打了。

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其实赌徒也都一个样。在全凭运气的赌场上，赌徒完全是跟着感觉走，没那么多的客观冷静，也没有那么多的谋篇布局。最好笑的一点是，他们还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存有侥幸心理。他们自我感觉良好，总自我心理暗示会被老天爷眷顾。

中途岛海战，又是日军有机会胜利的最后一战。如果山本五十六能集中所有军舰直奔中途岛和美军决战，就算美军航母再坚固，也扛不住日军的轮番进攻。可惜山本分散兵力，被美军集中兵力歼灭其主力航母，日本海军从此再无翻盘的可能。

与中国对赌，陷入僵局

太平洋战争这场豪赌，单看赌本的话，好比美国手里有100万块钱，日本手里也就1万块，何况天照大神又不灵验了。所以，日本已经输定，剩下的就是在数日子了……

人性是很复杂的，热血上头时就更不可思议。日本愤青误国的一个突出表现，就是总以为自己真理在握正义在胸，一定会赢，因而赌性深重。最重的时候有怎样的表现呢？无脑儿居多的军部，完全能以整个浩瀚的太平洋做赌场，拿整个国家当赌注，和当时世界第一强美国来场豪赌，全世界估计也只有日本敢这样做。可见那时候的日本是多么牛气冲天、无所畏惧。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局面出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