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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追求

“像你这样的安静而内向的女性,说不定反而受欢迎呢。”

说着说着,威一郎恍惚觉得自己就在俱乐部里纵情享乐呢。

不管威一郎怎幺煽乎,小西也无动于衷,抚摸着旁边小太郎的头。

“哪里,你没问题的。”

对于现在的小西来说,威一郎在公司里处于什幺地位,拥有什幺权力等等,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愿意……”小西慢慢摇摇头,“那儿的女招待,都长得很漂亮。”

也许她心里想的,只是如何平安无事地待到九点吧。

“就是想不想在那样的地方干干女招待什幺的?”

其实,这也是威一郎所想的。

“您指什幺?”

两人一起吃完饭,小西收拾完餐具后,就在整洁的房间里安静地度过夜晚时光。

“你对银座的俱乐部有兴趣吗?”

仅此,威一郎就已经很知足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兴趣,反正她一直没有说话,于是,他主动问她:

这样下去的话,和小西之间永远只能是主顾意义上的朋友了。

“那种地方虽然很贵,因为要应酬,没办法。”

可能的话,他想要寻找再迈出一步,变成那种亲密关系的机会。

他居然吹嘘起了与现在早已无缘的银座的酒吧来,就好像还经常去似的。

经过冥思苦想,他终于想到一个机会,就是趁她到自己房间里来的时候。

“昨天,我跟客户谈到了很晚,吃完饭后,又一起去了银座。”

“帮我洗个东西吧。”

他想的是,正因为已经退休了,才更要表现得像仍在工作一样。

以这个名义叫她来自己的房间,这样就可以两个人单独待在书房里了。

不可思议的是,光这幺絮叨絮叨,威一郎的心境就变得平和而宁静了,以至于自吹自擂起来。

然后自己就拥抱她,从正面不行的话,就从背后来。

相比之下,小西就不一样。虽然并没有特意询问过自己工作的事,但总是默默地听他说。

可是,小西相当谨慎,或者说相当聪明。每次叫她来自己房间,她都好像没听见似的,偶尔来一下,也是站在门口探个头,不往里走。

“不是靠着我在外面打拼,你才过得这幺舒服吗?”尽管他想这幺驳斥,可是,妻子的态度极其冷淡,似乎在说“现在跟以前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第一次请她来家里那次,就请她进来过,大概是感觉到那里危险,已经有所警惕了吧。

只要他自豪地提起当年时,妻子别说好好听了,甚至把头一扭,给他一句“老掉牙的事,总挂在嘴边上干吗”。

剩下的机会就只有送她走的时候了。

真有眼力见儿,说真的,妻子都不如她。

威一郎说一句“辛苦了”,她说一句“晚安”,然后鞠一躬,这段时间,两人是站在黑暗狭窄的走廊里。

小西立刻觉察到了,问道:“我去拿啤酒吧?”

趁这个时候,自己若无其事地走近她,一边说着“我喜欢你”,一边紧紧地抱住她。

威一郎越说越来了兴致,突然想喝点啤酒。

不巧的是,小太郎也一次不落地总是跟自己一起送小西到大门口。

“只要观念能够转换,就能所向披靡。可是,大多数人都拘泥于已有的思维定式,不轻易改变。”

它的目的是等着小西抚摸着它的脑袋,对它说“小太郎,拜拜”。

这也是威一郎曾经作为宣传方面负责人大展身手时,经常听到的。

这种情境下,威一郎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我喜欢你”这句话的。

“无论干什幺都要看怎幺干。最重要的是要有所变化。如果不变更以前的做法,就不会创造出新的东西来。”

“这个事儿,也不用着急。”

威一郎退休之前负责的出版部门,是仅仅占整个公司业务10%的二流部门,这也是他被排挤出主流的原因,但他避而不谈。

还有的是机会,他对自己说。可是,每次见面都以欲求不满告终,也实在让他心神不宁。

“最近,广告界也不景气啊。”他先说完一般的情况,然后谈起自己的看法,“不过,只有我分管的那个部门还可以勉强维持。”

以前的同事内桥良二突然打来电话,是梅雨时节的一个阴沉沉的傍晚时分。

所以,有时候威一郎会主动说起公司的话题来。

“你最近好吗?”

对方什幺都不问的话,就好像被人看穿他已经退了休似的,让他坐立不安。

内桥是和他同年进公司的,也是同年退的休,所以经常有联系。

当然,他已经退休了,谈论的肯定全都是以前在公司时候的事,但这会使他觉得安心,不紧张。

“还行吧……”

然而,作为威一郎,并非不希望她多问一些。比方说“您的公司在什幺地方?”“现在忙吗?”“经常要出差吗?”之类的,对他再多表示一点关心。

他正想问“你怎幺样?”的时候,对方说:

当然,在俱乐部登录的资料里,写着年龄六十二,东亚电广顾问,所以,大致情况她已经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更多了。

“有个事告诉你,听说吉田今天早上走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威一郎自我介绍“我是大谷”,她只说了“我是小西”。对于他是做什幺工作的,爱好什幺之类的事,她一句也没有问。

“怎幺可能呢……”

问题。

威一郎说不下去了。

他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看似在聊天,其实小西几乎没有提过

吉田武彦比威一郎早五年进公司,是一位有实力的广告专家。

他忍不住说了出来,只不过,现在两个孩子都搬出去单过了。他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些都告诉她,便没再往下说,她也没有再问。

十年前,他任公司宣传这一摊儿的董事时,威一郎和内桥都在他手下工作,目睹了他那精明强干的工作作风。

“不,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后来,两个人都得到了他的重用和提携。三年前,他退休之后,每年只是在以他为中心的聚会上见到他两次。

听他这幺一说,她问道:“您没有孩子吗?”

“上次聚会他不是来了吗?”

“我要是有你这幺个女孩子就好了。”

“那次他好像就不太舒服。”

小西的话,听起来都非常自然,没有丝毫的夸张或遮掩。她这种不加粉饰之处,表现出了二十七岁的独身女性特有的朴实一面。

这幺说起来,他当时的脸色的确显得比较灰暗,酒也没怎幺喝,不过,谁能想到这幺快就走了呢。

大概有朋友介绍的话,进这行比较容易一些吧。

“听说是心肌梗死。以前他就有高血压,一直在吃药。”

她犹豫了片刻:“我的朋友里有人在干,所以……”

且不说退休以后,退休以前他那过人的旺盛精力,令部下都为之惊叹。

威一郎又问她:“你为什幺选择这个工作呢?”

夜晚还要应酬,即使在银座喝酒喝到十二点,次日他照样九点准时上班。

的确,光靠公司的工资在东京生活比较紧张,不过,她居然有勇气干这样的活儿。

“他还这幺年轻……”

可是,她为什幺来这个俱乐部工作呢?她回答:“因为想住在更好一点的地方。”

“才六十六岁。”

也是,有男朋友的话,她也不会来这个俱乐部工作。

万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年龄就去世了,所以让人更难以置信。

“没有。”她很干脆地摇摇头。

“守灵是明天晚上,告别仪式是后天。回头公司会有人跟咱们联系的,你去参加守灵吗?”

所以,第三次来家里的时候,他就问她:“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了。”

其实,威一郎最想知道的,是她有没有男朋友。

对自己多有关照的前辈的葬礼,当然要去了。

威一郎钦佩地说道。但她淡然回答:“像我这样的人多的是。”

“不过,还算不错。”

“会这一手,以后就不愁找不到工作啊。”

他喃喃自语道。内桥奇怪地问:

小西就职的IT 行业正是威一郎最不擅长的领域,所以他没有详细打听,不过,她似乎对操控电脑相当熟悉。

“你说什幺还算不错?”

家里还有她母亲和在当地上大学的妹妹。难怪小西这幺懂事,因为她是姐姐。

“最近公司各种通知都不太及时。一退了休,公司就觉得不用再通知那个家伙了似的。”

因此,威一郎知道了她家在水户,她父亲是在水户那边一家与建筑相关的公司工作。

“说得没错。”

当然一般都是威一郎问,小西答。大多是关于小西的父母家,以及她现在的工作。

居然在这些事上两人想到了一起,感慨了一番之后,威一郎又问道:

总而言之,这是威一郎和小西唯一从容说话的时间。

“可是,怎幺说死就死了呢?”

现在这幺坐着,互相能够看见对方的脸,说话更方便。

那幺生龙活虎的上司突然去世了,威一郎还是不能相信。

可是,突然对她说“请坐到我这边来”,也显得挺不自然的。

“是不是累着了?”

威一郎真希望小西能坐到自己身边来。这样可以自然接近她,也有机会搂搂肩膀什幺的。

“不是。退休以后他什幺也没有干,不会太劳累的。”

这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威一郎先在沙发上坐下,小西坐在L 字形的侧面的沙发上。

“可是……”

然后就是吃完了饭,等她收拾完之后。

威一郎刚说到这儿,内桥就说:

等到她好容易闲下来的时候,又面对面坐着吃饭,也没有出手之机。

“还是因为太寂寞了吧。”

威一郎不断地寻找着机会,却一直没有找到。首先,最不好办的是,她一直不闲着。又是做饭,又是搞卫生,这种时候很难突然拥抱她的。

“寂寞?”

能不能想个法子,以比较温和的方式和她亲近呢?

那幺有活力的董事,退休以后也应该过得比较充实的,难道说,不是这样的吗?

以后小西不但不会再来,而且也见不到她了。

“越是像他那样的人,退休以后,就越是感觉空落落的,你说呢?”

可是,如果这样硬来,她不愿意怎幺办呢?她一生气,要马上回家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就连威一郎都感觉这幺落寞,更何况吉田常务董事了。

毕竟是两人单独待在封闭的公寓里,威一郎如果强迫的话,有可能跟她搂抱或接吻。

“一退休,都是这样。成了大闲人了。”

这些活儿,她都是当作工作来做的,不过,也说不定因此有机会能接近她呢。

“可是,也很舒服啊。”

小西一到家里,总是先打扫房间,然后做饭。有时候会问“有没有要洗的衣服”,连衣服也帮他洗。

“不对,不对。”内桥坚决地加以否定,“我以前身体不好的时候,听医生告诉我说,人一退休,没事可干了,也没有人对他期待什幺了,他就会想,没有人需要自己了。于是精神就会越来越萎靡,身体也会越来越衰弱。”

“她归根结底是来工作的家政服务员。”虽然这幺想,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不过,也说不定。”

这幺说来,威一郎也看过类似的报道。记得好像是一本叫作《老年人的活法》的书里写的,书里面还举了很多退休以后得病的例子。

其实,真正想要表示亲热的是威一郎自己。

“身体不受累了,跟健康没什幺关系,最重要的是人活着的价值。”

“今天晚上姐姐来,你得表现得亲热一些。”

没想到内桥也说出这种有哲理的话来了。威一郎沉思着,内桥突然问他:

小太郎好像也知道小西要来似的,学着主人的样子,兴奋得不得了,因此,威一郎每次也给它梳理毛发,嘱咐它。

“你现在在干什幺?”

还换下了家居服,穿上名牌的、颜色比较鲜艳的短袖或T 恤衫等等。

“干什幺?”

每次小西来的日子,他都要傍晚开始泡澡、刮胡子,把自己收拾一通。

“比如活动身体呀。打打高尔夫或者网球啦,最好是长跑或散步。

总之,每次在家里约会花费三万日元,他觉得挺上算的,乐得合不上嘴。

总之,不活动着点,身体马上就完了。”

她让威一郎给俱乐部交两万日元约会费,却收取小费,让他觉得不可理解,这大概就是年轻女孩子特有的理性之处吧。

听他这幺一说,威一郎没有了自信。眼下,他很想打高尔夫,可是,一退了休,人不好凑,还得自己掏腰包,太费钱。

他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从第四次开始,包括买东西的钱在内,每次都给她一万日元,告诉她“剩下的是你的小费”,小西没有推辞。

当然,他还从来没有长跑或散步过。

现在,只需支付小西从超市买东西的费用,何止省了一半,有时候十分之一就够了。

“每天早上,倒是遛遛狗……”

以前在外面吃饭,然后在酒吧喝酒,花费很多。除了涩谷的饭店比较特殊外,两个人一晚上一般也得两三万日元。

“那个不行。说是散步,想歇一会儿,随时可以的呀。”

最让他高兴的是,基本上不怎幺花钱。

他说得没错,可是总比不散步强啊。

正如他期待的那样,就跟雇了个家政服务员似的,不过,这样的家政服务员真是太难得了。

“你现在干什幺呢?”威一郎反问道。

随着对家里的情况越来越熟悉,小西也帮他浇花,喂小太郎,甚至还给他打扫房间。

内桥立刻回答:

虽说是这幺回事,但小西可能不喜欢这样的说法。她只不过把做饭也当作晚上的工作之一吧。

“最近经常散步。和邻居们一起走,挺有意思的。”

“就像是刚结婚的小两口似的。”威一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怪不得他这幺有精神呢。他家好像是在府中那边,自己也不可能去那幺远找他散步啊。

而且,还可以和她面对面地一起吃饭。

“反正,干什幺都可以。必须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干才行。”

这和妻子在家没什幺两样了。

听他这幺说,威一郎不禁着急了。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内桥说:“总而言之,六十岁退休,太早了,你说是吧?”

摆上餐桌的是烤鲑鱼片,肉片沙拉,煮南瓜,以及大酱汤和米饭。

威一郎也有同感。东亚电广的规定是满六十岁生日那天退休,可是,生日前后,无论肉体上还是精神上根本没有变化呀。

第二次,她说:“这回给您做一顿日本菜。”

因为满六十岁了,就被一刀切了,也太教条了。

第一次做的是长面包加火腿洋葱沙拉,搭配菜肉卷和高汤。

“咱们这样的还可以再干干呢。从退休到现在一点变化也没有。

她做的饭,出乎威一郎的意料,很精致也很可口。

其实,现在没准更能干呢。可是一律六十退休……”

由于在别人家的厨房做饭,一开始她不熟悉锅碗瓢盆的位置,但很快就都找到了,从第二次开始,就能够动作麻利地做饭了。

内桥的心情他非常理解。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起初,她按照威一郎的吩咐,在附近的超市或便利店买来两份晚餐。从第三次开始,她便买来各种材料,在厨房给他做着吃了。

在公司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幺想的。每当看到五十多岁或六十岁的董事,心里就嘀咕,他们怎幺还不退休啊。

其实周末也想见她,顾虑到妻子会冷不丁回家,所以尽量避开。

他认为正是这些上了年纪的、拿着高薪的人压在上面,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才这幺辛苦的。

威一郎跟她约定每周来一次,有时特别想见她,就让她来两次。

“有什幺咱们也能干的工作就好了。”

小西到家里来,今天已经是第八次了。

“是啊。政府也应该考虑这个问题,增加一些雇用六十岁以上退休者的工作机会。”

威一郎高兴得不由自主又深深鞠了个躬。

内桥竟然口齿流利地反驳说:

“那就拜托了。”

“咱们要是工作的话,只靠年金生活的人就成了纳税人了。那可差远了。”

这不就等于雇了一个夜晚来干活的家政服务员吗?两万日元是贵了些,不过,能够和一个年轻可爱的家政服务员在自己家里一起度过几个小时,也是件美事啊。

的确是这幺回事。不过,他们实在想不出会有什幺企业愿意雇用他们。

威一郎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还是女人合适啊。”内桥发出了感叹。

“可以的话,我给您做简单的饭好吗?”又说,“打扫卫生也可以啊。”

“为什幺这幺说呢?”

他这幺一问,小西爽快地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主动问他:

“最近,我老婆开始工作了。”

“这样可以吗?”

“在什幺公司吗?”

考虑到二子玉川的家离市中心比较远,所以小西来家的时间约定在六点半至七点之间。然后,两人或者出去吃,或者买来盒饭在家里吃。饭后,看看电视或聊聊天,最迟九点以前让她回家。

“不是公司。原来她就有教授插花的资格证。所以不久前,开始招学生来家里教插花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死了心,当她是为了工作来家里好了。

“这不挺好吗?”

她的真实想法不得而知,可她希望这样也没有办法。

“可是,她数落起我来了,什幺因为你不工作啦,我才干的等等。”

这样她就可以单纯作为工作而约会呢,还是为了避免陷入更深的关系里去呢?

威一郎也想起了妻子。

“还是像以前那样交给俱乐部吧。”

“我家那位也教起瑜伽来了。”

但是,小西拒绝了这个提议。

“你太太吗?”

把应交的约会费全都给小西,她也合算。

“是啊……”

“那幺,以前交给俱乐部的钱就直接给你好了。”

妻子为此而离家出走,现在是夫妻分居呢。可是这话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说。

不管怎幺说她同意了,威一郎立刻高兴起来。

“反正女人挺好,不管多大岁数,只要凑到一堆,就热闹得跟唱戏似的。”

看来上次请她吃了豪华西餐,带到二子玉川的家里来,让她亲眼看到了家里的情况后,才这幺痛快的吧。而且,家里没有女主人,只有一条招人喜爱的小狗。比起在人多眼杂的公众场合见面,感觉比较放松吧。

女人的确具有男人所没有的韧性和活力。

于是,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下决心问了小西,没想到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咱们也加油吧。”

这种约会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吧。尽管多半会遭到她拒绝,威一郎还是打算问问看。

内桥说道,威一郎点点头。

当然,约会费他照常付,只不过把在外面见面改在家里罢了,应该不成问题。

“是啊。那明天晚上见。”

以后把约会的地点挪到家里来,可能的话尽量在家里做饭吃,然后两个人聊聊天。

“一定来啊。”

威一郎告诫着自己。

放下了电话后,威一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稳着点,稳着点……”

难道说那位出类拔萃的前辈,就因为没有了工作,寂寞而死的吗?不知道是否真是这幺回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太寂寞了这一点。

可能是因为好久没有接近年轻女性了,所以每次和小西一起吃饭,心情都激动万分。这种情感越来越高涨,竟然做起根本无法实现的梦来。

那幺,自己现在有什幺呢?

冷静想想,这属于基本常识,他居然没有想到,莫非真是上了岁数吗?不然就是退了休以后,开始痴呆了?好像都不是。

这幺想着,一个女性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当然,这种关系并不是没有可能,但一般来说,除非是女方特别喜欢男方,要不就是男方特别有钱,能够给她大把的钱花。

“小西佐智惠……”

二十七岁的女人和六十多岁的有家室的男人即便结合了,也不会有什幺结果的。

对那个姑娘,我是决不能放弃追求的。无论别人说什幺,也要追求下去。

真是个不开窍的女人,威一郎很意外,不过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也很自然。

或许,她正是使自己永葆青春的法宝呢。

他梦想着有这幺一天,跟小西提了好几次,她都没有表态。

“对吧?”

其实,他最大的愿望是和她一起去京都旅游一趟,好借此机会加深一层关系。

威一郎在已然昏暗下来的房间里自言自语时,小太郎“汪”地叫了一声。

从春末到夏天,威一郎不止一次地邀请小西到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