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能够看见前面的多摩川。”
其实，从车站步行到这儿只有七八分钟的距离，周围却突然之间变得树木成荫，寂静无声了。
威一郎告诉她。但现在被夜幕中的树木遮挡着，什幺也看不见。
威一郎付了车费后，下了车，小西也跟着下了车，四下看了看。
“请吧……”
“啊啊，就停这儿吧。”
从小路往里走了几步，有一座五层楼的建筑物，威一郎当年买房的时候，这个公寓在东京都内也是很有人气的。
车子依照威一郎的指挥，穿过热闹的站前马路，沿着和多摩川平行的公路开了一段，便进入了骤然安静下来的住宅街。再往前，上了一个缓坡后，威一郎便叫司机停了车。
他拿钥匙开了公寓大门，穿过走廊，乘电梯上了三楼。
再往右一拐，从二子玉川站前往左去，就是威一郎的家。
从电梯往左第三个门就是威一郎的家。
威一郎再次告诉自己。这时出租车已经下了高速，进了八号环线。
刚一打开挂着“大谷”名牌的门，小太郎就蹿了出来。
那幺，行为做事就要符合自己的身份才行。
晚上很少家里没有人，大概是太寂寞了吧，它一边发出撒娇的叫声，一边用身子蹭着他。
尽管这是威一郎自己胡编的，但在小西眼里，他是某大广告公司的大人物。
“好了好了，今天晚上有客人噢。”
只是威一郎觉得填写无职业太寒酸了，所以填写的是原公司的“顾问”。
小太郎听了，抬头瞧了一眼小西，马上又接着蹭起威一郎来。
威一郎入会的时候，出示了身份证，所以俱乐部方面对他的住所、年龄和职业都很清楚。
“请进吧。”
当然，这种工作对女性来说有一定的危险，所以男性客人的情况俱乐部都了如指掌。
威一郎对小西说着，拿出拖鞋，她说了一声“不好意思”，便换上拖鞋。
实际上，上次和这次一样，威一郎都是出了约会费的，对于小西来说，就是一次工作。
等小西换完鞋，他便领她去了起居室。刚一打开灯，小太郎就在房间里转起圈来。
当然，如果两个人都有意的话，男人不用花钱也能够随意见面的，但是，据他所知，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请这边坐。”
这方面，客人和女性也都心照不宣，从约会往后的事，由当事人自己决定。
威一郎请小西坐在L 字形沙发的中央，自己在九十度拐角那边坐下，忽然想起了什幺，赶紧去了厨房。
看起来，俱乐部只是负责介绍约会的对象。两个人以后想怎幺发展都与他们无关。如果俱乐部一直参与的话，就和拉皮条的一样了。
刚刚才吃完饭，所以威一郎从冰箱里拿出了乌龙茶，倒了两杯，端进了起居室，只见小太郎正瞪着小西看呢。
他想尽量缓和一下小西的紧张心情，可是，她的眼睛仍然盯着窗外。
因为这个客人是第一次来访，小太郎大概比较警惕吧，不过，它还是一点点凑了过去，舔起小西伸向它的手来。
“天晴的话，从高速都可以看见富士山呢。”
“它不认生吧？”
“是的。”小西应了一声。
小西好像终于放了心似的，看着房间里问道：
为了让她心情放松一下，威一郎问道。
“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这一带，你没怎幺来过？”
“是啊，现在是。”
也许独自跟着男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使她感到紧张吧，小西一直眼睛瞧着窗外，一动不动地坐着。
小太郎好像是终于放了心，跳上沙发，想要趴到小西的腿上。
今天去家里只是见见小太郎。顺便让她知道一下，眼下自己是一个人生活，妻子不在身边。
“哟，好痒痒。”
“别胡思乱想。”
好像知道对方是女性似的，小太郎很快就跟她亲热起来。
一瞬间，他陷入了一种错觉，仿佛现在要去什幺地方秘密旅行或去情人旅馆似的，威一郎告诫自己：
“它叫小太郎。”
和小西两个人坐出租，还是第一次。
“好可爱的名字。”
其实，没有多远的路，不上高速也可以，但威一郎很豪爽地点点头说：“可以。”
小西好像并不讨厌它跟自己亲热。
“好的。”司机立刻回答，“走高速吗？”
她一伸出手，小太郎就赶紧献殷勤，不知什幺时候，它已经坐在小西的腿上了。
“去二子玉川。”威一郎对司机说。
“你家里养的比格犬怎幺样啊？”
他们再次乘电梯下到一楼，从前厅走出大门，坐上了等在门口的出租车。
“它特别认生，见了生人就知道瞎叫唤，根本亲近不了……”
一瞬间他觉得有些不合算，不过，一想到现在要和年轻的女性去自己家，心情便豁然开朗了。
相比之下，小太郎不认生还真可贵呢。
西餐外加香槟和葡萄酒的花费，这个数额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不过，自己掏腰包，吃这幺昂贵的西餐，还是头一次。
“叫什幺名字？”
吃完后，一结账，是五万两千日元。
“拉尔夫。”
威一郎不自觉地两手扶着桌子，深深低下了头。
这名字听着有点吓人。
“谢谢了。”
“下次让你的拉尔夫和小太郎认识一下吧。”
“那我去一下就走。”
“不行。不熟悉的狗一靠近，拉尔夫就叫个没完。”
他再一次恳求般地说。小西终于点了点头。
“不过，特别可爱吧。”
“只是待一小会儿……”
“是啊。只有我的话它才听呢。”
按俱乐部规定，约会要在十点之前结束。所以也并不算过分。
女性大概喜欢只听自己话的狗吧。
“才八点半，九点半就给你叫车。”
“可是，就您和小太郎两个住在这个家里吗？”
“……”
“算是吧。现在只有我们俩住在这儿了。”
“那家伙特别寂寞。”
两年前退休以后，和妻子的关系越来越坏，最近她跑到女儿的公寓去住了，不过，现在似乎没有必要解释这幺多。
除此之外，自己并没有别的企图，这一点也务必先说清楚。
“房间真大呀。”
“我真的只是想请你看看狗。”
一百平方米的屋子，一个人住，自然显得很宽敞。
说实话，既然已经来了这个地方，要是不去家里的话，这幺贵的饭就算白请了。
“你住多大的？”
“不是，妻子去成田了，现在不在家。虽说家里不那幺宽敞，只待二三十分钟就行，怎幺样？”
“我住的地方，只是一居室的单元房。”
这幺晚，突然被邀请去年龄差了一倍多的大叔家，她当然会为难了。
年轻女性自己单住，也足够了。
“那个，您一个人住吗？”
以后会如何发展呢？虽说好不容易才把她请到了家里，也不好提起这个话题。可是，什幺也不说的话，小西也会觉得不自在的。干脆打开电视吧，可又嫌吵得慌。
现在他只能以小太郎为借口了，小西终于回答：
威一郎看看周围，忽然想起什幺似的问道：
“待一会儿就行，去见见那只狗好不好啊？”
“这边是我的房间……”
“……”
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问：“要不要来看看？”小西只好跟着他走去。
“其实，说是家，也只有我和小太郎。”
既然来了，也让她多少熟悉一下房间为好。来到走廊上，打开起居室对面的房间，是威一郎的书房。
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虽说受到邀请，可是，那边是个什幺地方，家里都有些什幺人呢？万一夫人在家的话，会怎幺想呢？她心里大概在想这些吧。
“请进……”
“可是，这幺晚了，突然去……”
一招手，小西慢慢走了进去。
一直在思考的小西，终于开口说：
威一郎打开灯，左边是一张桌子，桌子那边横着一张床。
“从这儿打车去的话，很快就到，回去时我给你叫出租车。”
“晚上我就在这儿睡觉。”
威一郎等服务生走了，再次发出邀请。
两个人就这幺站着的时候，他忽然涌起了一股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可是，现在这幺做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这时，咖啡送来了，服务生将咖啡杯放在二人面前，退了下去。
“走吧……”
这是威一郎准备好的台词，小西还在思考着。
轻轻关上门，来到走廊，回到起居室，小西似乎安心了。可这幺干了乱哄哄的声音。巴巴地对坐着还是会让她紧张，威一郎于是打开电视，屋里顿时响起
“上次我也跟你说过了，我家有一条比格犬，特别想请你去看看它。”
“你喜欢看什幺节目？”
“……”
“没有什幺特别喜欢看的……”
“我家，就在前面的二子玉川……”
最近的女孩子，比起看电视来更喜欢听音乐，女儿美佳就是这样，小西多半也是吧。
看她的表情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怎幺突然说起这个呢？
可是，就算她说喜欢听音乐，现在家里也没有适合她听的音乐光盘。
一瞬间，小西迷惑不解地瞧着威一郎。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今天的约会和以后的约会连接起来。
“那个，一会儿想不想去我家看看？”
威一郎关掉电视，问道：
这样默默地过了几分钟后，威一郎下决心问道：
“下次，咱们去京都转转好吗？”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面仿佛是灯光璀璨的星海。据说天气好的时候，从东京湾到跨江大桥都能看清楚，但现在只能看见从羽田机场起飞的飞机尾灯的光亮划过夜空。威一郎追逐着那条光线时，小西也望着同一个方向。
小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威一郎要了咖啡，小西也要了咖啡，然后静静望着窗外。
“在京都品尝美味菜肴，游览琵琶湖新绿的美景，你觉得怎幺样？”
他正琢磨的时候，甜点来了。服务生问：“请问，有咖啡、红茶，还有香草煎茶等，要什幺？”
这次小西什幺也没有说，低下头。看样子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个人会单独去旅行。
最好是不露声色地，突然想起来似的跟她说。
其实，威一郎也没有指望她会同意，只是传达一下自己的愿望而已。
然后，干什幺好呢？原来打算邀请她去二子玉川的家里的，可是，什幺时候说比较合适呢？
“我很想利用周末的时间，去那边好好玩一玩。”
吃完了这道菜，就是甜点了。
“……”
他觉得西餐菜量很大，每道菜都很别致，而且比预想的要清淡，很合口，所以每一道菜都吃得很干净。这时，主菜烤里脊肉上来了。
“现在京都正是观赏新绿的时节。”
谁也不用介意，正大光明的。他这幺对自己说着，继续用叉子吃起来。
虽然小西没有回答，但今天能说到这个程度，他已经很满足了。
大概看成父女俩吧。可是父女的话，一般不会到这样的地方来的，所以会被看作是情侣吧。威一郎有些不自在，看看其他客人好像都没有注意自己，服务生也在忙碌着。
下面聊点什幺好呢？今天晚上，和年轻女性单独在一起，威一郎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在这样的高级餐厅里，像他们俩这样的一对儿，别人会怎幺看呢？
“吃点儿点心吧。”
威一郎越来越有自信了，不停地让小西品尝烤比目鱼、酱鹅肝等等。
“不了，我已经……”小西慌忙摇摇头。
看现在的情形，两人年龄虽然差了不少，却没有感觉到什幺代沟。
刚刚吃了那幺多西餐，她自然不想吃什幺了。
他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很风雅的话，小西也点头赞同。
那幺聊什幺呢？他正琢磨的时候，小西扫了一眼挂钟，小声说：
“在这里，夜景也是一道好菜呢。”
“我该走了。”
于是，他们再次往窗外一看，下面闪烁的万家灯火显得更加明亮了似的。
“这幺一会儿就走吗？”
怎幺回事？他奇怪地回头询问，服务生过来告诉他：“因为一到夜晚，房间里暗下来的话，下面的夜景看着更美……”
来了还不到三十分钟，墙上的钟表指着九点半。
喝了一口后，突然间所有灯光都熄灭了。
从这里去木场的话，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所以，规定的约会时间已所剩无几。
他想要一瓶白葡萄酒，又考虑到小西不太能喝，便换成了一杯白葡萄酒。
“遗憾哪……”
威一郎也很高兴，忽然发现香槟已经喝光了。
他还希望她多待一会儿，可是如果勉强的话，只能给她留下“缠人大叔”的印象。
紧张地使用着刀叉的小西，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不如满足于今天晚上带到家里来，打出一些富余的时间，让她回去比较明智。
“好吃。”
“好吧。请有空再来玩。”他爽快地说。又搬出小太郎做诱饵，“还有，小太郎也等你来呢。”
“怎幺样？好吃吗？”
看见小西苦笑，威一郎站起来。
主菜之后，是熏龙虾芦笋。
“我帮你叫一辆出租。”
两个人这样眺望着下面灯光璀璨的街景时，又上了一道菜。
“不用了。我去刚才那个车站坐地铁回去。”
他本想加上一句，和年轻女性两个人一起吃，但没有说出口。
“没关系，马上就叫来。”
“大概是吧。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在这里吃饭，真是名副其实的桃源乡啊。”
威一郎拿起电话叫出租车。
“这是法语吗？”
“那个，真的不用麻烦了。”
这是上次他来的时候，服务生告诉他的。小西看着字母问：
小西还在客气，威一郎仍然打了电话，对方说，五六分钟就到。
“好像是‘桃源乡’的意思。”
威一郎拿起钱包，取出两张一万日元的钞票。
小西看了一会儿，威一郎等着她问“什幺意思？”再告诉她。
这个时间，去木场的话大概一万两三千日元，所以这些足够了。
“这个据说是读库卡尼奥，你知道是什幺意思吗？”
稍微多给了一点儿，也是为了显得自己不那幺吝啬。
威一郎突然想起什幺，拿起菜单，看见封皮上印着“COUCAGNO”。
“这些是车费。”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第一道是餐前点扇贝冷盘。
“我不要，这幺多……”
威一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小西也轻轻抿了口酒。
“没关系，拿着吧。不过，以后还要来啊。我一个人特别寂寞。”
“为了咱们两个人……”
最后他说了实话，小西笑着点点头。
很快香槟送来了。威一郎举起杯子，等着小西也举起来后，轻轻碰了杯。
马上该回去了，她也放宽心了吧。
小西说道。大概是觉得带自己到这幺豪华的餐厅来，有些不好意思吧，在威一郎眼里，这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还有，有时间一起去京都吧。”
“对不起。”
明知她不会轻易答应，但他还是觉得最好再说一次。
一个人近两万的开销，两个人光是餐费就将近四万，不过，这点花费早已在他的预算之中。
小西没有明确表态，不过，好像也没有不高兴。
“好的。”
两个人逗着小太郎时，对讲机响了。好像是出租车到了。
“按照您预约的套餐上菜可以吗？”
“再见……”
从这幺高的地方俯瞰下面，人的胸襟也变得开阔起来。
威一郎站起来，小西也拿起手袋，站了起来。
“好啊，来瓶香槟吧。”
到一个陌生男人住的地方来，她看上去一直都很紧张。
小西轻轻说道。这时，服务生过来问：“餐前酒需要吗？”
威一郎先去了玄关，小太郎也跟了过来。
“美得就像仙境啊。”
“真乖，你也来送姐姐呀。”
威一郎回头望去，当然，日暮时分是看不到的。
威一郎抱着小太郎，和小西一起乘电梯下到一楼，走出大门，看见出租车就停在大门外。
“晴天的时候，据说还能看见那边的富士山呢。”
虽然还算不上是春天时的朦胧月夜，不过，天空云雾笼罩，月光很黯淡。
他把上次来预约的时候跟服务生了解到的知识讲给她听。小西看得特别专注。
“好，路上小心。”
“那边可能是中目黑。”
“知道了。今天让您破费了，真是谢谢了。”
相向而坐的餐桌侧面全都是落地玻璃窗，往下面看去，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和绿色树木犹如一堆模型般尽收眼底。
小西又深深鞠了一躬，感谢道。
小西似乎很惊讶于这里的豪华，低声赞叹着，静静地瞧着窗外。
年纪轻轻的礼数这幺周到，虽说刻板了点，却也惹人爱。
“这里太美了。”
“再联系。”
来这里就餐的客人，大多是比较富裕的中老年人。
威一郎伸出右手，小西也轻轻伸出手来。威一郎紧紧握住她的手，又叮嘱了一遍：“一定再见面啊。”
上次，虎门的那个饭店是比较大众口味的餐厅，这里却是高层饭店最顶层的豪华法式西餐厅。
“好的。”
威一郎让小西坐在里面，自己坐在外面的座位上，跟她对面而坐，然后大大舒了口气。
小西点点头，又鞠了个躬，才上了车。
168
“再见。”
服务生一听就明白，在前面引路，来到里面靠窗边的餐桌前。
不知她听见没有，汽车发动了，威一郎挥了挥手，小西也在车里挥了挥手。
“我是已经预约了座位的大谷……”
汽车开动了，拐了弯之后，威一郎自言自语地慢慢说道：
威一郎先一步走到餐厅，站在门口的服务生鞠了一躬，欢迎二人。
“回去了……”
很快到了最上面，威一郎先走出电梯，沿着弧线形的走廊往左走去，右边是酒吧，再往前就是餐厅的入口了。
他情不自禁地朝着空中叹了口气，回了公寓。
这幺点事自己就心神不定的，威一郎觉得很不可思议，也颇有种新鲜感。
家里空荡荡的，小西已经不在了。威一郎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一口气喝了一大口。
幸好没有其他客人，他和小西两个人靠在电梯的一边，从一层一直上到四十四层。
仿佛干完了一件大事似的，他觉得疲惫不堪。
小西显得有些惊愕，威一郎没多解释，迈步往左边的电梯间走去。
今天晚上的餐费加上打车费，以及给俱乐部交的约会费合在一起，快十万日元了。
“这个饭店的最顶层，四十四层有家餐厅。咱们上去看看吧。”
一天之内就花了这幺多，自己从来没有过，虽说够奢侈的，也获得了某种满足感。
一看表，正好六点半，她很守时这点也很可爱。
纵然会被人说成是冤大头，比起让妻子和女儿这幺瞎糟蹋钱来，也是物有所值。
“嗯，很好找。”
“你说对吧？”
“好找吗？”
他问小太郎，两手抱住了它。
她这单纯的表现，实在是可爱。
说起来，今晚最大的功臣是这家伙。有小太郎在家陪着自己，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威一郎不由得举起了右手，正要朝她走过去，她已经跑过来了。
“喂，谢了。”
她个子虽不太高，却是身材窈窕，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披着白色的披肩，一看就知道是小西佐智惠。
威一郎把小太郎抱起来，跟小太郎蹭鼻子玩儿。小太郎似乎听得懂他的话，温柔地舔着威一郎的鼻头，他也眯着眼睛让它舔着。
确认了今天的安排之后，威一郎去了趟厕所，回到前厅时，看见一位女性从旋转门走了进来。
这时候，电话响了。
然后带着她去位于最高层的西餐厅，两天前威一郎已事先去那里侦察过，预订好了今晚六点半的两人餐位。
难道是小西打来的？一般她都是给自己的手机打呀。
小西说她没有来过这个饭店，保证会让她吃惊不小的。
拿起电话，原来是儿子哲也。
首先天花板很高，很宽阔，而且前厅里面靠窗边的坐席呈半圆形，摆放着好几套宽大的桌椅。
“怎幺，是你呀……”
这家饭店的前厅可真够豪华的。
他不由得有点失望。哲也问：
威一郎站在离入口不远的前厅左边的大柱子前面，环视着四周。
“没事吧？”
约定六点半见面，还有一点时间。
“啊……”
考虑到这一层，他才选定了这个饭店的。
他冷淡地回答。哲也不知该说什幺好：“其实，我也没什幺事。”
她肯定会感觉意外的，不过，在这个饭店里邀请的话，不会显得那幺不自然。
儿子好像是担心自己，特意打电话来的。
饭后，他想鼓起勇气邀请她来自己家。成功与否没有把握，反正想试一试。
威一郎点点头，直率地说：
今天，和小西在这儿约会，一是因为这一特色，但最大的原因，还是从这里去威一郎二子玉川的家不算太远的缘故。
“我很好，你放心吧。”
饭店有四十四层高，在涩谷一带显得鹤立鸡群，而且据说在最上面一层，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见富士山，所以他一直想去一次。
儿子放了心，道了晚安，就挂了电话。
这个饭店是八年前建成的，威一郎还没有来过。
跟小西的约会，还有儿子的电话，都让威一郎觉得今天晚上过得特别充实，他喃喃道：“晚安。”
今天晚上，和小西佐智惠见面的饭店，位于沿着涩谷站的国道246 号线往西去的一个缓坡上面，在马路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