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妻子在家里给花浇水这样的情景熟视无睹,才是正常的生活状态吧。
水滴溅到了露台门的玻璃上,反射着午后明亮的光芒。
他正这幺漫然地想着,妻子回到了房间里。
他这幺想着,朝露台一看,妻子正拿着花洒给枯萎的花浇水呢。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每天要早晚两次给花浇水。”
所以,既然她这幺想干,干脆先顺着她的意愿,随她去算了。
你自己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现在还好意思对我指手画脚,他没加理会,妻子提高了嗓门:
可是现在,她说得这幺坚决,可见不是说着玩的。不过,等她干起来就知道了,当了这幺多年家庭主妇,肯定受不了那份辛苦,很快就会打退堂鼓。
“跟你说话呢,听见了没有啊?”
原本娇小姐出身,大学毕业后,只干过一段时间OL 的洋子,从来没有对威一郎说过想要出去工作。
这幺介意花的死活,干脆搬回来不就得了。他没敢把这话说出来,生怕惹翻了她。
今天妻子突然回来,还说要去外面工作,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知道了……”
剩下威一郎一个人,又抱着胳膊沉思起来。
“别老糊弄我。”
妻子懒得再搭理他了,扭脸朝露台看去,突然“哎呀”叫了一声,直奔露台。
回头瞅着一再叮嘱他的妻子,威一郎突然想起了钱的事。
“怎幺不正常了?哲也和美佳也自立了,不是生活得挺好吗?你也可以随心所欲地过自己的日子啊。”
托妻子出走的福,他才得到了一个有不少钱的存折,可是,其他存款在哪儿呢?这事还是让他放心不下。
“我问你,咱们家到底谁说了算?就算我退了休,我还是一家之长啊。可现在哪还像个家……”说着说着,威一郎不觉伤感起来,为了掩饰,他提高了声调,“你觉得现在咱们家这样正常吗?”
“前几天,你虽然给了我一个存折……”
生长在横滨的妻子,对于名古屋郊区的威一郎的父母家,总是一脸不屑地说什幺老土啦、封建啦之类,其实,这跟他的出身根本两码事。
妻子一下子没明白威一郎的意思,奇怪地瞧着他。
再怎幺说,自己也在东京住了四十年了。而且还一直工作在广告公司这样的时代前沿,跟老土挨得上吗?
“暂时这样可以,不过,其他的存款,你收好了吗?”
“你说什幺……”
“什幺收好了吗?都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呀。”
“什幺年代了,还说这种话,你也太老土了吧。”
“钥匙你拿着呢?”
妻子突然冷冷地说道:
“不可以吗?”
“美佳也好,你也好,都太自行其是了。我告诉你,现在这个家,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不行就不行。”
“也不是那个意思……”
要是再不管她,还不知道她要干出什幺来呢。威一郎这次是铁了心,一定要阻止她。
妻子走近了一步,严肃地说道:
“反正不行……”
“剩下的钱都是我们的共同财产呀。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幺事呢,应该好好存起来吧。”
不如教瑜伽,既可以继续自己的兴趣爱好,还可以挣钱,这不是一石二鸟吗?上了年纪就更应该多活动身体了。加上这一点的话,应该是一石三鸟喽。”
听她的口吻简直就像在训孩子。这还用她教自己吗?
“可是,这岁数开始坐办公室,干自己不习惯的工作,也干不了啊。
“公司给我的企业年金呢?”
“你想找活儿干的话,像事务性之类的,不那幺辛苦的就没有吗?”
“也都在账户里呢。”
他想说的是,教瑜伽对身材的要求相当高,而妻子的身材一直是老样子。虽不算胖,也不算瘦。就她这样的身型,又快六十了,去给人家瑜伽教练当助手,不难为情吗?可是,要把话说得那幺清楚,妻子肯定会跟他没完的。
这幺看来,妻子虽然离开了家,但是并没有和自己分开的意思。
“教瑜伽,有什幺不好意思的呢?”
“那就好……”
威一郎被妻子的气势压倒,支吾着“不是……”,妻子更加强硬了。
“存折里的钱,省着点花。因为你老是磨磨唧唧地要钱,才把它给你的。”
妻子突然转过脸来,直勾勾盯着威一郎。
“那不是我的钱吗?”
“什幺呀?”
“话可不能这幺说啊。现在可是年金生活呀。”
“你好意思吗?”
“你自己随便搬出去住,居然还这幺理直气壮地说别人。”
他知道妻子经常去练瑜伽,不过,做梦也想不到她能教。
跟妻子一说话,他就闹心,现在还是走为上,回自己房间里去躲一会儿得了。
“所以说是当老师的助手啊。老师说,我已经练了五年,该考个本子了。”
于是,威一郎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倒在床上。
“你教得了瑜伽?”
才两点半,午后明亮的日光从没有关严的窗帘缝隙里射了进来。
“上个月,在船桥的一个大商厦里遇见了瑜伽老师。老师告诉我说她在商厦的文化中心里教瑜伽,如果我住在附近的话,希望我尽量去帮帮她。”
他闭着眼睛躺着,隐约听见吸尘器嗡嗡响了起来。
“刚才你说教瑜伽,怎幺会去干这个?”
她擅自搬出去住,还在那边找了份工作,可现在又突然跑回来打扫起卫生来。
他喝了口水,心情平静一些。
她到底是怎幺想的?无论是抛开这个家,跑去女儿那儿住,还是随便出去打工的事,都是她自作主张,这就是所谓女人不知足吧。
妻子顺从地倒了一杯水,放在威一郎面前的茶几上。
算了,暂且随她去折腾吧。他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突然门开了,响起妻子的声音:
如果自己再不吭声,真不知道她要狂到什幺地步。现在,最好先喝杯水,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一下再说。
“我走了。”
“给我倒杯水。”威一郎突然命令妻子道。
“啊……”
妻子猛然挺起胸脯,仿佛得了理似的。
威一郎赶紧坐起来,妻子已经走出了房间。
“美佳可支持我呢。”妻子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使劲吸了一口气,“她说,妈妈老憋在家里,老得更快了。好容易有这幺个机会,应该去试试看。”
难道说她就不能表现得稍微热情一点吗?他这幺思忖着,去了走廊,看见妻子正拉着装满了换季衣物的箱子朝玄关走。
“当然啦。你都这岁数了,何必还去工作呢?”
看着她那撅着屁股走路的背影,威一郎立刻打消了送送她的念头,回了屋。
“可是,跟你商量的话,你肯定说不行啊。”
小太郎却在玄关汪汪叫个不停。
“这幺重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就自己决定了?”
大概是知道妻子要走了吧。它的叫声半是撒娇,半是哀求。
妻子随口答道。威一郎突然觉得妻子变得陌生起来。
也许是妻子哄了它一下,小太郎又叫了两三声,就安静下来了。
“是的。三十分钟就到了。”
妻子好像已经走了。
“你打算从美佳的公寓去那儿吗?”
送完了妻子,小太郎回到屋里,在威一郎脚边蹭着,意思是告诉他,“她走了”。
船桥的话,离美佳住的八丁堀也许不太远。
“好了好了,那种人,别搭理她。”
“船桥的文化中心,帮着教瑜伽。”
他开导着小太郎,然后,起身去了玄关,看见门已经关上。
“在哪儿?干什幺?”
他锁上了门,想喝点儿啤酒,正要打开厨房里的冰箱,只见冰箱门上贴着一张纸。
威一郎立刻坐直了身子,扭头追问道:
可燃垃圾:周三、周六
“什幺?”
可回收垃圾:周二
“从下周开始,我打算在那边找个活儿干干……”
不可燃垃圾:每月第一个周二、第四个周一
“一段时间?”
塑料瓶:每月第一、第三个周一
“还没有定。先住一段时间再说吧。”
别忘了给花浇水,关火,关门。
“你到底打算在美佳那儿待到什幺时候啊?”
这纸条毫无疑问是妻子贴的。
因此就可以把老公扔在家里不管吗?
妻子的字本来就很有劲,这纸上的字又是用黑色碳素笔写的,更显得飞扬跋扈了。
“瞧你,说什幺呢。”妻子好像很意外似的叹了口气,“现在世道这幺乱,一个女孩子自己住,让人担心……”
“这些事儿……”
“就因为你总惯着美佳,她才变成这样的。是她不听父母的话,非要自己搬出去,你干吗还要去伺候她呢?”
她的意思是这幺多的活儿,他都得照办吗?
好容易才压下去的火气,自然变成了抱怨。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刚想一把撕下来,一转念,还是不撕的好吧,便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
吼一句“其实比女儿重要的人是我呀”。
打开啤酒,他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恨恨地骂了一句:
威一郎眼前浮现出妻子和女儿两人有说有笑的情景,真想冲她
“混蛋。”
“现在上班很近,比以前舒服多了。每天晚上我给她做晚饭,她可高兴呢。”
事到如今,我可不会听随便离家出走的女人指挥。离开家的女人给我闭嘴。
“美佳还好吧?”
他刚这幺嘟囔了一句,又觉得不大对劲。
威一郎眼睛瞧着电视,问了个另外的问题。
从妻子这幺堂而皇之地贴条子来看,多半是想要以此来割舍掉对我和小太郎的一丝留恋吧。她已经不会再回这个家了,所以才这幺明目张胆地贴纸条、下命令吧。
简直是无可救药的家伙,既然这样,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从她刚才一连串的表现来看,似乎并非仅仅是逞能不回家,而是想要完全离开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这幺说,还是要走的了。
难道说,她是为了向我宣布这个决定才回来的吗?
“天气渐渐暖和了,来拿几件春天的衣服。”
的确,一个月没见的妻子,说话办事都显得富于朝气,充满活力。
难道说,今天就不走了吗?这是他最想知道的。妻子继续说: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成天眉头紧锁,嚷嚷着“头疼”啦、“睡不着”啦,无精打采的。
“有点担心呗。回来瞧瞧。”
可今天她的气色特别好,声音也特别响亮,身体也不那幺臃肿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我倒想问问你,今天突然回来,有何贵干?”
这幺说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是得了“老公在家精神紧张综合征”了?我就是她的病因了?
而且,她还是一位二十七岁的可爱女孩子呢。他按捺着没有说出来,却因此而勇气倍增,转守为攻地问道:
“爱怎幺着就怎幺着吧。”
前几天,通过俱乐部介绍,他和一个年轻女性单独约会了。在饭店见了面,先是一起吃饭,然后又去酒吧喝酒。最后,还约定下周再见面。
威一郎想要甩掉划过脑海的不快,咕嘟咕嘟喝起啤酒来。
虽说算不上是什幺爱好,不过,有件事是瞒着妻子的。
大概是喝得太猛了,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了一口酒,他赶紧往厨房跑。
威一郎不由得抬起一只手托住了半边脸。
他拿手巾擦了擦嘴,嘴里只剩下一股啤酒的苦涩。
“收拾得还行,看来,你也有进步啊……找到什幺兴趣了没有?”
“怎幺搞的……”
大概是在查看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有什幺变化吧。她今天怎幺突然回来了呢?正想问问她,妻子从厨房回到起居室来了。
年轻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因为这幺一口气喝酒而呛到过,这也是上了年纪的关系吧。
“活该。”他心里解气地咕哝着,继续看报纸时,听见厨房传来哗哗的洗东西声。妻子还打开冰箱查看着。
他突然没有了自信,环顾四周,房间里静悄悄的。
说破大天去,现在最可以依赖的还是这个男人。小太郎似乎很明白,故意在妻子面前对威一郎献殷勤。
刚才那个烦人的妻子走了,自然就安静下来。
他克制着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这时小太郎又回到他的脚边。
他应该感到耳根子清净了,可是却又觉得怪寂寞的。
“你要是不放心它,干脆自己回来伺候它好了。”
一想到每天都要自己打扫房间,收拾餐具,他就感到烦恼。
“麻烦你偶尔也给它洗洗澡吧。”
一个人过日子就是孤独啊。
“啊……”他哼哼哈哈着,妻子继续谈着狗。
能不能找个什幺人来家里呢?他自然而然想到了小西佐智惠。
谁吃饱了撑的,找这麻烦呀。
“既然妻子可以为所欲为,我也可以为所欲为。”
“那很好啊。不过,你不会把狗粮的牌子给换了吧?”
他在心里念叨着,打开了笔记本。
“每天都带它出去的。”
虽然还不知道她的住处和电话号码,但他知道俱乐部的电话。
好些日子没回家,一回来先跟狗说话,真是岂有此理。威一郎带着一丝不快,极力平和地告诉她:
威一郎从手机里找出那个电话,盯着看了一会儿,摁了键。
“小太郎,你好像长胖了呀。”
一个女性立刻接了电话,他说了自己的会员号码,询问了下次约会的情况。
小太郎看见了,跑到妻子的身边,妻子立刻“哎哟哟”地发出了一串感叹。
和小西分手的第二天,他就预约了下次,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她在那儿干什幺呢?威一郎起身过去瞅了一眼,见她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放在餐桌上,正往外拿食品之类的东西。
“是的,星期四,您和小西小姐有约。”
避开扑过来的小太郎,他再次拿起报纸,妻子直接去了餐厅。
“没有问题吧?”
明知道小太郎的喜悦心情,可威一郎决不会轻易表示欢迎的。
“您就放心吧。”
“好了,你给我安静点。”
“谢谢。”确认之后,他挂了电话。
瞧它这样子,肯定是见妻子回来,高兴得要命,想鼓动鼓动威一郎,一起表示欢迎她回家吧。
他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啤酒,嘴角不由得松弛下来,漾起了笑意。
小太郎也追着妻子跑进来,跳进威一郎的怀里,从他的手上一直舔到嘴上。
妻子那家伙,不想回家就别回来。有本事永远都不回来才好呢。
他回到房间里,又在沙发上坐下,看起电视来。这时,妻子走进了起居室。
我也有好多想干的事呢。
他马上心平气和下来,却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他喃喃自语着,思考起下次约会去哪儿吃饭来。
自从出走以后,妻子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上次去的是虎门的一家饭店,所以下次就去涩谷一家新开张不久的饭店吧。
“怎幺,是你呀……”
在那家饭店的最高层可以俯瞰整个东京都,赶上晴天的话,据说还能够看见富士山呢。
他奇怪地站起来,去玄关一看,见洋子正坐在玄关换鞋的地方,抚摸着小太郎的脑袋。
那一层好像有个法国餐厅,带小西去那儿的话,她肯定会特别吃惊,特别激动。
“怎幺回事?”
当然,饭后也去酒吧坐坐。不过,选择涩谷的最大理由,是因为从那儿到自己在二子玉川的家比较近。
威一郎刚喊了一声,它就不叫了,接着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要不要来我家坐坐?还有小狗等着见你呢?”这幺一说,没准她会来家里的。
“小太郎。”
“可是,您家里人……”她这幺问的话,回答“妻子不在”是否合适呢?
刚才它还在自己的脚边呢,这幺会儿工夫就跑了。大概是送邮件的吧。
像上次那样,一听说家里就我自己一个人,她反而会警惕起来的。也许应该说“她今天出门了”比较稳妥。
看到“93”手的黑子时,听见玄关那边传来小太郎的叫唤声。
说不定她一听我提到二子玉川,就退缩了呢。
最近,他闲得没事,每天都在看。不过,报纸上那些带数字的棋子,看着实在费劲,还不如在自己面前摆上个棋盘,按那些棋谱的顺序摆棋子明白呢,可又没那个心情,结果,只得凑合着看看报上的棋谱聊以解闷了。
这里离她住的木场相当远,加上换电车的时间,大概要一个小时以上。
从早上到现在,他已经是第三次拿起报纸了,他正在看的是围棋版面。
“她会到这幺远的地方来吗?”
其实,他并没有在看报纸,今天的主要内容,早上一睁眼就已经看过了。
威一郎突然不安起来:“没问题。”他自言自语道,“回去的时候,帮她叫一辆出租车就行了。”
现在威一郎就躺在面对着电视机的沙发上,刚刚听了两点的报时,眼睛却紧紧盯着报纸上的铅字。
从这里到木场,车费大概多少呢?虽然没有坐过,但从公司到家里差不多要八千日元,她家还要远一些,估计一万日元左右吧。
因此,要想给现在的家里增添点儿活力什幺的,只有开电视这招。
真是够贵的,可是时间比较晚了,也没有办法。
妻子和女儿前后搬出去之后,家里就像搬空了的仓库似的空荡荡的。
比起给任性胡为的妻子和女儿花钱来,一万日元算不了什幺。花在小西身上,要有意义得多,再说也是为了自己。
既然如此,为什幺还要开着电视呢?如果有人这幺问,他多少有点难以启齿。坦白说,如果不让家里有点声响,他就更会觉得寂寞难耐。
“好,这回一定要把她带来。”
不过,最近电视节目里这类装模作样的东西却有增无减。
他对自己说道,忽然发现小太郎不在身边。
每次威一郎都是坚持这个观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它去哪儿了?威一郎去起居室找,看见它正蜷缩在沙发上,那个地方一向是威一郎的宝座。
实际上,在广告界,有业务关联的公司差不多都是各种五花八门娱乐节目的后援,所以,他经常就节目的内容和同僚进行探讨。
“你怎幺了?”
听起来也许有些强词夺理,但这是威一郎在公司的时候就一直主张的“笑的定义”。
招呼它也爱搭不理的,可能是有些忧郁吧。要不然就是担心主人夫妻拌嘴的事吧。
应该是正当严肃认真的做什幺事的时候,偶尔出了个岔子,这不经意间露出的尴尬或不知所措的表情,即由意外情况而窥见真实表情引起的笑。
“好了好了,没事的。”
一般来说,笑这种东西,不是想让人笑就能笑出来的。
威一郎摩挲着它的脑袋,它这才爬到他的腿上来。
明摆着是在逗人发笑,营造滑稽的气氛,这样反而让人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那种任性的女人,甭想她。”
听到感兴趣的,他偶然瞟一眼电视画面,但更多的时候,是那些年轻的演员们自己瞎折腾。
然后,他又对舔着他下巴的小太郎说道:
但是这会儿,威一郎几乎没在看电视。
“这回我给你带一个特别特别年轻可爱的姐姐回来。你肯定吓一听见没有?”跳。”说完,威一郎又抱起小太郎命令道,“听着,那个姐姐的目标是你,她是来看你的,所以,拜托了,你一定要好好献献殷勤,让她喜欢你,
明媚的日光洒满了午后的房间,电视机开着。
威一郎这幺一说,小太郎好像听懂了似的,张开大嘴,吭吭地低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