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需要明白,惧怕失败(例如,惧怕被拒绝),是人类最普遍的恐惧之一!消除这种恐惧的第一步是要承认这种恐惧。我们可以先告诉自己:
有时他们为自己做辩解的方式本身比最初的冒犯行为更伤人,但是他们看不到这一点。他们会争辩说:“我只不过想让你明白事情的真相而已。”这种人几乎从来都不道歉。在调研中,我们毫不惊奇地发现有很多人说“我的配偶几乎从来都不道歉”。一位丈夫说:“她太顽固了,从来不道歉。我们结婚已经10年了,我从来没见她和我道过一次歉。”一位妻子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男性的骄傲在作祟,除非我跟他打几天冷战,否则他就是不道歉。和承认自己错了相比,他倒是更愿意让我俩都这么痛苦着。”
“害怕失败是我难以启齿道歉的原因。但是我知道没有人是完美的,包括我自己。有时我的言行会伤害配偶或朋友,损害我们的关系。修复关系的唯一办法就是道歉。所以尽管我有恐惧,也要学会道歉。我明白每个人都会犯错误,都会说错话,做错事,冒犯别人,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很失败。承认错误不等于我是一个失败者,而是会帮助我恢复与别人的关系。因此,我会克服自己的恐惧去道歉。我会承认自己错了并请求对方的原谅。”
第三种妨碍人们请求饶恕的恐惧是害怕失败。这样的人一般都有很分明的道德界线,认为“做得正确”就等同于做了好事或者取得成功。于是他们毕生都在努力做正确的事情。如果承认错误,就是承认“我是个失败者”。他们最大的恐惧恰恰就是对失败的恐惧。承认在人际关系中犯了错误似乎是在承认自己失败了。因此,他们难以承认自己的错误。他们的反应通常是与对方进行激烈的争论,坚持自己的做法没有错。他们会说:“那么做可能伤害到了你,那么做可能冒犯了你,但你误会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如此劝导自己,能使你成为一个出色的道歉者,拥有健康的个性。
我们给这种人的建议就是承认自己的恐惧,但是不要被恐惧左右。可以尝试这样说服自己:“我知道我最大的恐惧是担心被拒绝。我也知道我给我们的关系带来了麻烦,而消除障碍的唯一方法就是真诚地道歉。因此,如果请求原谅是对方的道歉语言,那么我会克服我的恐惧,说出‘请你原谅我,好吗?’。”成熟的人能认识到自己的恐惧,同时拒绝被恐惧所支配。如果珍视一段关系,他们会愿意抵制自己的恐惧心理,采取必要措施来修复关系。
为什么请求饶恕这么难
没有人喜欢被拒绝,有些人甚至无法容忍被拒绝。请求饶恕对这些人来说比登天还难,因为他们知道接受或拒绝的权力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而结果很可能就是拒绝。
1. 害怕失去控制。如果无法控制事态,一些人会感到很不舒服。请求他人的饶恕意味着放弃自己的控制权,把关系如何发展交给对方来决定。于是潜意识里,你会觉得很难开口道歉。
很多人害怕被拒绝,这是很难请求他人原谅的又一个原因。害怕被拒绝是人之常情。得克萨斯州奥斯汀市圣爱德华大学的学者、《不留遗憾》(No Regret)的作者汉密尔顿·比兹利说:“道歉就是承认自己犯了错误,我们并不愿意那么做……那样做使我们很容易受到伤害,因为我们在请求只有对方才能够给予的原谅,而我们很可能被拒绝。”
2. 害怕被拒绝。当你请求饶恕的时候,对方可能会拒绝你的请求。这会让你觉得整个人都被拒绝,而有些人最大的恐惧就是被拒绝。
终于,马丁认识到,一个健康的人应该了解并接纳自己的个性,但是不能任由它伤害与别人的关系。于是,他能够对安吉妮说出“请你原谅我,好吗?”这句话了。安吉妮则眼含热泪,拥抱他道:“好的!”当他说出她的主要道歉语时,他们的关系得到了恢复。
3. 害怕失败。承认错误如同承认你做人失败或者没能坚守你的道德信仰。对那些害怕失败的人而言,承认错误就等于说:“我是个失败者。”
对于那些有很强控制欲的人来说,请求饶恕尤为困难。还记得马丁对安吉妮说出“请你原谅我,好吗?”这句话是多么困难吗?马丁的性格测试结果显示,他在控制欲这一项上的得分很高。这意味着如果无法控制事态,他就会感到极度不舒服。请求安吉妮的原谅就是放弃自己的控制权,把关系如何发展交给她来决定。于是潜意识里,他觉得很难这么做。
有一次,我(詹妮弗)作为查普曼博士“幸福婚姻加油站”的客座讲员,阐述了道歉的五种语言,并指出每个人都有一种主要的道歉语言。在讲座的最后,我请听众自由提问。拉娜马上举起了手:
我们害怕什么
“当您解释那几种道歉语言的时候,我心里说:‘那说的就是我们啊!’我丈夫经常说‘对不起’,他认为这就是道歉。但是我会说:‘你这不能算道歉,你根本没有认错。’”
第三,请求原谅表明你愿意把你们的关系如何发展交给那个被冒犯的人来决定。你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表达了歉意,也许还提出进行补偿。但是现在你是在问对方:“你能原谅我吗?”这个问题你无法替对方来回答。原谅还是不原谅,这个决定必须由对方自己来做。而你们的关系将如何发展就取决于这个决定。于是你失去了对事情的控制权。对于一些人来说,交出控制权是他们很难接受的事。
“听了您的讲座,我意识到我和丈夫一直都在使用不同的道歉语言。他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并没有把那当回事儿。我需要他说:‘你能原谅我吗?’因为只有那样,我才会觉得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请求我的饶恕。这样我比较容易原谅他,让事情过去。在今晚以前,好像只要我们有一方受到伤害,就会从此没完没了。我们不断讨论,然后努力道歉,但是问题似乎从来都没有得到真正解决。过后他会说:‘哎呀,我都说过对不起了。你为什么还纠缠不休呢?你为什么就不能把这事放下呢?’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就此罢休,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真高兴我们来参加了您今晚的讲座。”
我是在图森碰到阿尔玛的。她填写了调查问卷,之后我们攀谈起来。“你怎么能知道鲍勃的道歉是否真诚呢?”我问。“当他说‘请你原谅我,好吗?’的时候。”阿尔玛答道,“在我看来,说‘对不起’并没有承认内疚感。我两岁的儿子总是说‘对不起’,但是当我让他说‘请原谅我’的时候,他则会睁大眼睛,憋着不说话。请求原谅是在承认内疚感,这个道理连两岁的孩子都懂。”
拉娜的回应让我很受鼓舞。我相信这本书能让许多夫妻学会如何有效地进行道歉。
第二,请求原谅说明你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你有意或无意间冒犯了对方。你的言行在道德层面不一定有错,也许只是在开玩笑,但是伤害了对方,使他(她)对你有意见。既然冒犯造成了你们之间的不和,那么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一行为是错误的,因此,请求原谅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如果对方的道歉语言恰好是请求饶恕,你就更需要那么做了。请求饶恕是承认自己的内疚感,表明你知道自己应该受到谴责或者惩罚。
应当请求,而不是要求
冒犯一旦发生,就会立即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情感障碍。只有清除这个障碍,二人的关系才能得到进一步的发展。道歉的目的就是消除这个障碍。如果你发现对方的主要道歉语言是请求饶恕,那么消除障碍的最好方法就非此莫属了。对于被冒犯者来说,这么做表明你真心希望彼此关系得以恢复。
要冒犯者请求原谅可能很困难,但有时他们同样难以意识到:被冒犯者可能不会马上就原谅。
第一,请求原谅表明你希望与受伤害者的关系完全恢复。朗和南茜结婚已经15年了,朗表示自己的主要道歉语言是请求饶恕。“当她请求我的原谅时,我就知道她不是想让事情不了了之,而是期望让我们的关系真实可信。只要她在道歉时能请求我的原谅,我就知道她是完全真诚的,其他言语则毫无意义。这正是她使我能够很容易原谅她的原因。我知道她在乎我们的关系,把它看得超过一切。那让我感觉真的很好。”
我(盖瑞)记得詹妮弗那天晚上做讲座的情形。听众的回应使我们深信我们的研究是有意义的。请求原谅和要求原谅之间有莫大的区别。在研究过程中,我们不断碰到这样一些人,他们希望甚至要求被冒犯方忘记被冒犯的经过,继续过日子。一位妻子曾说:“我现在还记得那些话。在我们25年的婚姻里,我已经听过上百遍了。他坚持说:‘我说过对不起了。你还想怎么样?’我只是希望哪怕有一次他能看着我的眼睛说:‘请你原谅我,好吗?’他要求我原谅他,但是他从来都不道歉,而且从没做出过任何改变。”
为什么请求原谅这么重要呢?下面是我们的答案。
虽然没有机会和她的丈夫谈一谈,但是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的丈夫属于控制型性格,还有很强的“失败恐惧症”。要是这两种性格得到很好的处理,他们的婚姻关系就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为什么要寻求饶恕
不要要求原谅。你不能要求得到它。如果你要求对方原谅你,你就忘却了原谅的实质。原谅在实质上是一种选择,选择放弃惩罚,让对方重新回到我们的生活中。原谅宽恕了冒犯的行为,这样我们才能重建信任。原谅是说:“我在乎我们的关系。因此,我选择接受你的道歉,而不再要求公正。”原谅实质上是一件白白得来的礼物。如果是要求得到的东西,就不是白白得来的礼物了。
那么,为什么请求原谅对于一些人来说如此重要,对于另一些人(比如马丁)却很难说出口呢?
冒犯者要求别人原谅时,就如同那坐在宝座上的君王,因那被冒犯的人没有一颗宽恕的心而判他有罪。受冒犯者被你的行为伤害,感到愤怒,而你却让他因为没能原谅你而感到内疚。相反,当你请求对方饶恕,说“愿意原谅我吗?”的时候,你是在向他的宝座下跪,请求他原谅你的过错。如果他答应了你的请求,你便领受了他的怜悯、慈爱与恩惠。我们应当请求原谅,而永远别去要求原谅。
在调研中我们发现,现实生活中有许许多多和安吉妮一样的人。当被问及“你希望在道歉中听到什么?”的时候,每5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占20%)的回答是“我希望他(她)请求我的原谅”。在他们看来,那才是表明道歉诚意的魔力之言。
饶恕不是一件小事
同样明显,马丁很难说出请求原谅的话。他觉得那是一种他不习惯使用的语言。
你要明白,请求饶恕是件大事儿,而不是小事儿。被你冒犯的人可能要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当他们原谅你时,必须放弃自己对公正的渴求。他们必须放下受到的伤害,放下心中的愤怒,放下尴尬和屈辱感,放下被排斥的感觉和遭到背叛的感觉。有时,他们还必须承受由你的错误行为造成的不良后果。
很明显,安吉妮的主要道歉语言是请求饶恕。她想听到的是:“请你原谅我,好吗?”对于她来说,那才是真诚的道歉。她愿意原谅他,也想去原谅他,但是她需要看到马丁已经认识到了道歉的必要性。
这些需要饶恕的事情可能是身体上的伤害,如性病、堕胎或者怀上陌生情人的私生子;也可能是情感上的伤害,如脑海中你怒发冲冠的样子、你躺在另一个情人怀里的样子,或者回响在耳旁的你的那些尖酸的话语。被你冒犯的那个人必须忍受这一切甚至更多的后果,还要为了原谅你而独自舔伤。你向他(她)请求的可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你必须认真对待请求饶恕这件事,正如一句中国谚语所说:“不做则已,做则做好。”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只是请求你原谅我实在难以启齿。”马丁摇着头,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
由于饶恕的代价很昂贵,所以别指望对方马上就会原谅你。如果你犯的是小错误且又说对了道歉语言,那么你也许会很快获得原谅。但是,如果你犯的是重大错误,而且一犯再犯的话,那么对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抚慰伤害和接受道歉;若他们的道歉语言是补偿和悔改,就更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做出补偿或真心悔改,并弃绝破坏性的行为。被冒犯者必须先确定你是否有诚意,这本身也需要时间。
“那么你为什么不请求我原谅你呢?”安吉妮说,“我愿意原谅你,我想要原谅你。但是如果你不想被原谅,我又怎么能原谅你呢?你给我的感觉是,你觉得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因此根本不需要被原谅。这让我无法理解。”
为什么很难饶恕
“我说过我做错了。”马丁说。
1. 饶恕意味着被冒犯的人放弃寻求公正。对方可能认为冒犯者“罪有应得”或者不值得原谅。这可能是由于身体伤害或者被背叛感造成的(见第二点和第三点)。
“我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安吉妮说,“但是你好像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2. 被冒犯者无法饶恕:不良后果将持续存在一段时间。当已经造成了堕胎或者性病等实际的不良后果,或者大吵大闹、尖刻的话等在大脑中不断再现时,被冒犯者可能会很难饶恕。
“你好像非强迫我说出那些话不可。”马丁回答道。
3. 如果冒犯行为性质恶劣且一再重犯,被冒犯的人可能很难饶恕。饶恕可能需要冒犯者先做补偿或者悔改,当被冒犯者的主要道歉语言是其中之一时更是如此。
结果马丁选择了离开。但是不到一周他又回来了,说他想要挽救自己的婚姻,而且愿意断绝与布伦达的不正当关系。做了几周的咨询后,安吉妮对我说:“让我烦恼的是,马丁不愿意请求我原谅他。他说他很抱歉,而我确实相信他已经和布伦达断绝了来往。如果不相信这一点,我是不会愿意继续维系这段婚姻的。布伦达已经离开了公司,而且告诉我说她很高兴看到我们能继续维系婚姻。但是马丁就是不请求我原谅他。”
要获得原谅,道歉者必须有耐心。首先,要确保使用对方的主要爱语(参看第四章);其次,要尽全力改变行为。如果能够坚持这么做,就有可能得到饶恕。
詹妮弗与母亲的对话让我想起几年前找我做咨询的一对夫妇。在婚姻进入第9个年头的时候,安吉妮发现丈夫马丁与一个叫布伦达的女同事产生了婚外情。她对他说:“我知道你和布伦达有婚外情。我有目击证人,所以你没有必要否认。”她给了马丁一个选择:要么在一周之内从家里搬出去,要么断绝婚外情并同意去做咨询。“你不能同时拥有我们两个人。你自己来做选择吧。”
道歉时,在用其他的道歉语言表达过歉意之后,再在口头上请求饶恕,通常是打开原谅与和解之门的关键。被冒犯者可能正等着听你道歉中的某个元素。“请你原谅我,好吗?”能使他们相信你的诚意。如果不请求原谅,你的那些话(“对不起。我错了。我会补偿你。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听起来就是为了让事情快点了结的敷衍之词。如果请求原谅是被冒犯者的主要道歉语言,而你又想诚恳致歉,那么你必须学会说这种语言。
“完全正确,妈妈。她的道歉语言是请求饶恕,她正是等你说出这句道歉的话。我很感激你跟我分享这个故事。那正是我们在研究中所发现的:人们对道歉的理解不尽相同。”
下面这些说法能够帮助你学习使用请求饶恕这种道歉语言。
三月里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在父母家的厨房里,母亲给詹妮弗讲了上面的故事。她知道詹妮弗和查普曼博士正在写一本书,而詹妮弗在此之前已经向她解释了关于道歉语言的观点。想起她的同事,母亲补充说:“所以我猜想,她是在教我说她的道歉语言。”
请求饶恕的话应当怎么说
同事回答说:“当然啦。”她们都笑了。两人的关系和好如初。
·我为自己对你说话的方式感到抱歉。我的声音很大、话很难听,这样做很不对。你不该受到那样的对待。请你原谅我。
“原来是这样啊。我当然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因为我珍惜我们的关系。那么让我现在来问你:请你原谅我,好吗?”
·我知道我深深地伤害了你。你有理由不理我,但是我真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是这样,你从来没有请求我原谅你!”她的同事大声说道。
·虽然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是很显然我已经伤害到你了。现在我意识到这一点了。虽然我只是想玩得开心点儿,但是为了开心而伤害他人确实是不对的。我错了,今后再也不那么做了。我是否可以请你原谅我?
母亲听了,犹豫了一下,然后想起了一件自己犯了错误并影响到那个人的事。“我记得我已经及时道了歉,”母亲告诉詹妮弗说,“承担了责任,而且为引起的不便说‘对不起’了。所以我就小心翼翼地问她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在第七章里,我们会给大家提一些问题,帮助你发现自己的主要道歉语言,同时我们还提供了一些思考题。我们相信,家人和朋友之间学会使用彼此的主要道歉语言,可以医治冒犯行为造成的伤害,恢复人际关系的和谐。
数年前,詹妮弗的母亲在芝加哥一个环境很好的公司里上班,她和所有的同事相处得都很融洽。但是一天下午,一个同事告诉她说:她“从来不道歉”,这很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