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老师说:“各位奸臣,我有一计比较歹毒,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各位猥琐的灵魂。”
路易邪恶地一笑,阴恻恻地说:“计将安出啊?”
大家一齐摇头:“哪里哪里,愿闻足下高见。”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祖老师又阴阴地说:“嘿嘿,笑面虎每天都把咱们的事情打小报告给郑主任,又每次都仗着郑主任的势力欺负咱们,手术也净捡好的上,我觉得这回既然要玩阴的,就阴到底。”
祖老师抿了一小口酒说:“你们几位哪里都歹毒,还问哪里。唉,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分析一下。你们看啊,虽然我们现在都有了独立手术的权利,也就是可以做主刀,但是存在一个问题,就是介入手术看似上手比较快,学习周期短,可是毕竟存在风险,尤其是来我们急诊科的介入的,很多都是急性心肌梗死的患者,风险更高。这个时候不但主刀的意义很大,助手也特别重要,如果助手的配合不是很流畅,那么手术一样拿不下来。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哪能像以前一样让你不停地尝试呢!那么坐在手术观察间的主任们就必须上来帮忙,当然上来帮忙的次数多了,必然会导致对术者的不信任,必然不敢再让这名术者去完成稍微复杂的手术。”
刘非抚掌大笑:“哈哈,没关系的,海波专业背黑锅数年如一日,不会介意多这一个黑锅的。
路易抚掌大笑:“我明白了,祖老师好算计。本科室做手术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海波已经是成熟术者,自然不会去给人做助手,这样就只有我和祖老师、王教授和春哥了。如果没有这几个人做助手,就只能让进修生做助手,简单手术还行,一碰到难搞的,自然就做不下来,得让主任上去补刀。只要以后我们一看到笑面虎的手术,马上就撤回病房看病人,主任自然不会让他做高难度手术。而咱们互相配合、互为犄角,技术必然比他提高得要快了!”
路易一听立马恍然大悟:“真是经天纬地之才啊,这种把所有黑锅都给海波背的急诊科优良传统,在你身上又得到了进一步发扬光大啊!”
几个人一起奸笑了好一阵,刘非悠悠地说:“你们这样对病人是不是不负责任啊?”
祖老师拍案而起:“我明白了,海波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像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虽然领导不待见他,但是又不敢惹他。而且他为人刚直不阿,不会那些弯弯绕,所以我把排台的任务转交给他,从此天下太平,郑主任就没法在技术上限制路易了。”
祖老师不以为意:“你不懂,现在大夫比患者还怕手术出事,每台手术主任都在下面盯着呢,一旦遇到困难马上就上去补刀了。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个计策才如此管用。主任上去,笑面虎就只能当助手了,主任可没时间陪你练手术。”
“还能有谁啊!海波确实是很衰,运气差,样貌猥琐,还小气抠门,不过他还是有优点的。”我肯定的说。
刘非又说:“不是还有春哥吗?”
刘非惊道:“你说的可是‘一旦值班,必绝一人’的海波?”
路易白了他一眼:“春哥最喜欢占小便宜,每次上台都想方设法凑到前面当主刀,我们就给他占这个便宜,每天每人陪他上一台,让他做主刀,他自然就没必要和笑面虎再搭台了。”
我叹了口气:“竖子不足与谋,其实很简单,你们看‘一绝大师’海波同志怎么样?”
说完众人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祖老师沉默不语,刘非说:“赶紧的吧,卖什么关子啊!”
事实证明,“急诊四杰”在齐心合力去阴竞争对手的时候,效率那是相当高,组织严密性那是相当地强!奸计被坚定不移地执行了下去!首先祖老师说自己要准备考研,向主任申请后把排台的活交付给了海波。然后,我们三个人上台的时候只在我们之间俩俩组合。事实上,好的手术基本都落在我们手里,而且由于我们都是熟练工,所以俩俩组合下,大多数比较复杂的手术也都被我们拿下来了。当然了,手术水平和练手机会的数量肯定是成正比的,于是我们的水平直线上升。而那段时间里的笑面虎,甚至其他人,那些散兵游勇对抗我们这种组织严密的正规军,基本就是以卵击石,所以他们基本没捞着什么好的手术,我们暗中窃笑不已。
路易说:“你说了这么多没用的,除了显摆你读过几本书以外没看出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伤害——我们的小团体被彻底击垮了!
我怒道:“别打岔,‘一条鞭法’是赋税改革的重要措施,以你的智商是很难理解的,不过当时因为这场变法触及了很多豪强大户的利益,所以推行困难。于是海刚峰就登场了,大家都知道海瑞为人刚直不阿,不畏权贵,连东南总督胡宗宪的儿子都敢吊起来打。所以张居正任用海瑞这个偏执狂在应天府的江宁、上元两县推行‘一条鞭法’,‘从此役无偏累,人始知有种田之利’。然后‘一条鞭法’开始在全国顺利推广。”
我们的奸计持续了大概一个多月就被笑面虎鸡贼地发现了,可能是某一天他突然发现我们能做很厉害的手术了,或者是某一天突然发现他自己捞不到什么好手术了,所以他一朝顿悟,当然了,他都不用想就能知道是我们商量好的。于是,他一如既往地去郑主任那打小报告了。
路易突然打断:“请问是什么鞭呢?鹿鞭还是虎鞭呢?”
悲剧发生的那天中午,我们三个本来高高兴兴地正在去食堂的路上,转角处突然看到了那个满脸堆笑的笑面虎。笑面虎不管什么时候都面带微笑,他的那个笑到底是讥讽的微笑还是自信的微笑,谁也说不清楚,反正他脸上的笑就像不粘胶把两侧的口角提肌和口轮匝肌都往上固定住了一样。据说他有次值班的时候,有个患者去世了,本来是挺正常的死亡,家属也能接受,但是笑面虎面带讥笑地去和人家解释病情,人家就不干了,说大夫你再笑我就揍你!笑面虎就满面带笑地说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结果被一个男家属追着跑了好几圈,才仗着对地理位置的熟悉跑掉了。
我清清嗓子说:“没错,就是多读了几本书,就能让路易化险为夷。讲个故事吧。你们知道明朝有个首辅张居正吧,此人隐忍多年不献一策,当上首辅后主张改革,整治吏治,并打算推行‘一条鞭法’来改善明朝赋税流失的情况。”
面带讥笑的笑面虎和我们打招呼,互相说了几句“你吃了啊,哦我吃了,你们也吃去啊”后就打算分道扬镳。但笑面虎在走之前突然说:“哦,对了,大家在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机会一起吃个饭,挺可惜的,不过过几天肯定有机会,到时候和你们好好喝几杯。”
刘非说:“又要卖弄了,不就读过几本书吗?说吧,这故事和路易有什么关系?”
路易一听要喝酒,就开心地说:“呵呵,一定一定,兄弟到时候陪你多喝几杯。”然后笑面虎就一脸讥笑地走了。
祖老师说:“不就是海瑞吗?你会叫个名号有什么好拽的?”
等笑面虎走远,我和祖老师对视一眼,对路易说:“喝你个头啊,你听不出来那小子话里有话啊!”
突然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就问:“不知各位看官知不知道海刚峰?”
路易一脸无辜:“我那不是第一反应吗?有人找茬拼酒,咱不能落了‘急诊四杰’的名号不是。”
不过把话说开后,至少路易不再怨恨祖老师了。祖老师释放出心里的压力后,也不再需要每天面对路易惴惴不安了。所以虽然大家喝的是闷酒,但是至少“急诊四杰”的感情又光荣回归了。
祖老师一脸惶恐地说:“恐怕要出事,这小子肯定听到了风声。”
我们一起“切”了一声然后又沉默了。
路易说:“啥事,要咱们请客吗?”
祖老师说:“路易你从此退出介入界,本本分分地做个普通内科医生吧。得罪了郑主任,介入上是没法发展了,只要她处处给你小鞋穿,你就死定了。我不可能和她对着干的,她是我的顶头上司,我的直接三线,得罪了她我肯定混不下去了。”
我叹了口气:“就知道吃你!还能有啥事,无非就是那小子打了小报告,现在领导要整治我们。听那小子口气,估计肯定是把咱们三个人中的一个踢走,这样就没法总是俩俩组合了。”
大家赶紧抬头说:“啥?”
祖老师叹了口气也没说话,这顿午饭吃得郁郁不知滋味。
四人沉默了一阵,祖老师突然说:“唉?有了。”
到了晚上手术结束后,周老大把大家叫到一起开了个小会,面色凝重地说:“最近抢救室和流水区安全隐患严重,一些刚来的小大夫临床经验不足,很容易出事,那个,路大夫和祖大夫你俩去一二楼支援一下,带带楼下的小大夫们。”
路易叹了口气:“那咋办?于主任对我真不错,我晋职称需要一篇中华牌的文章,于主任说她帮我搞定,让我现在反悔损失大了,我再不升主治,你们都他妈要进副高了。虽说职称很重要,但手术也是同样重要的,不过现在已经被郑主任划到‘于党’了,再改变这种印象恐怕很难啊,祖老师你说咋整吧?”
郑主任补充说:“对,据流抢区医生反映,你们两个在的时候给流抢区解决了很多问题,你们的团结合作精神是值得那边的医生学习的,多教教他们,看看咱们老急诊的大夫是怎么合作的。”
我拍拍刘非肩膀:“傻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然后就散会了。
刘非说:“你别扯那些历史,我读书少你别蒙我。不过有道理,周老大这么一搞,下面的两个三线自然都会竭力通过逢迎她来压制对方。我说小小的科室怎么这么乱啊?大家自己看好自己的病人不就完了吗?也不累。”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本来以为会踢走一个,结果没想到直接把路易和祖老师全部打回原形,又发配流抢区了。话说为什么大家都不爱去流抢区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工作强度大,患者病情复杂,责任和风险也就相应提高。流抢区的医生要经常熬夜,工资奖金又不高,而且对我们想练手术的大夫来讲是致命的,因为你只能在完成自己的流抢区工作之余才能上手术,没有固定时间上手术就只能捡漏,不会有正式的排台,好的患者早就被病房大夫瓜分干净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运气了。
我暗叹一声,还是年轻啊,说:“小鬼,历来当权者都要维持平衡,就像严嵩当政,嘉靖至少也要放个徐阶来平衡权力,严嵩下台了就找个高拱上台,反正事情都是如此,如果下面人同气连枝,就把领导架空了,那领导说话哪个还听啊!”
我们在休息区东倒西歪地颓然躺着,这时刘非走了进来说:“完蛋了吧,我说你们老老实实上台就完了,你们没事惹人家笑面虎干什么,人家是领导的亲信。这年头都是小人说坏话,老实人都没有自辩的机会。这下好了吧,干那么多活才调到病房,这下又被流放了。”
刘非说:“我说周老大也是,郑主任和于主任关系不好这事大家都知道,她怎么还把两个人都提到三线的位置上,这不明摆着让科室不和谐吗?”
路易说:“这个结果虽然比咱们预想的要差,但是我有两点想不通:第一,就算郑主任要护着笑面虎,想整咱们,但是周老大和咱们无怨无仇,为啥要整治咱们;另外一个就是王教授也是咱们小团体里的,他怎么没事?”
路易陷入思考,祖老师接着说:“我说做人方面你得学人家笑面虎,你看郑主任每天的早餐都是笑面虎买的。没事就跑到郑主任办公室和她私聊,很多人在的时候两个人也经常咬耳朵,人家才是领导的‘心腹’。就算学不了笑面虎,你学王教授啊,王教授虽然身材相貌仅次于我,人品也差我几百倍,但是人家有一点好,谁也不得罪,每个领导说的话人家都听,看怎么样,虽然不是心腹但是你把手术多排给他一点,哪个领导都没意见。咱们医生最重要的不就是手艺吗!领导整人都是先从阻止这个人的技术进步开始的,你平时精得和大马猴似的,这回怎么这么愚蠢!”
祖老师悠悠地说:“因为咱们对于周老大来说就算个屁,人家郑主任才是左膀右臂,所以大领导肯定是站在最有用的人那边。而且,咱们自己觉得冤,觉得辛苦了大半年才能转病房,但是对领导来讲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想法,领导要的是让机器持续稳定地运转下去,才不会考虑扔掉一两个多余的零件后零件会有什么想法。另外一个,人家王教授多会做人啊,每次都是咱们俩冲在前面,他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
我回答说:“笑面虎本名李虎,他一直在病房做介入,没下过咱们流抢区,所以你可能不知道。他是吕大师的硕士弟子,毕业没留在吕大师那儿,来咱们急诊了。由于每天都是笑嘻嘻的,所以大家都叫他‘笑面虎’,不过反正我不咋喜欢他,为人心机太深,经常跑到领导那边说小话,我们三个经常会被他告黑状。”
我连忙说:“我人品过硬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们两个实力太强,工作经验和临床经验太丰富,再往上进一步就是二线,虽然地位还是不如郑主任,但是架不住你们齐心啊!再加上路易和于主任关系那么好,你们这个小团体很快就能威胁到郑主任的权威了。所以她才会不遗余力地干掉你们。其实笑面虎也就是个引子,党争才是关键。”
我和刘非交换了一下眼神,瞬间表达了“还好不是他俩竞争”的意思。然后刘非问:“等等,那个笑面虎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人?”
大伙一听都沉默不语,刘非说:“你们这些人啊,光叹气有个毛用啊!被流放是定了的事情,总结总结经验,以后不犯类似的错误也就行了。其实这次的起因是路易为了贪便宜投靠了于主任,然后才有了以后的事情。罪魁祸首就是他。”
祖老师缓缓地说:“刘非你还小不明白,咱们这么大的科室除了大Boss周老大,一共就两个三线——郑主任和于主任,这两个人各占科室半壁江山。他们关系不好,路易这家伙和于主任关系很好,据说总把自己‘年轻漂亮’的优质病人收给于主任,所以郑主任就急了,前段时间就找我谈,非常隐晦地告诉我说路易的手术技术进步较慢,我和主任商量是先让一部分人技术提高上来,然后再带动其他人,你先把倾向于做支架的病人给笑面虎和王教授做吧。我说路易我为了你容易吗?虽然看起来你那儿的好病人确实比笑面虎和王教授少,但是你要知道,每周你都能保证有五六个优质病人,这都是哥们在暗地里不显山不露水地给你送的,我他妈容易吗?一边顶着郑主任的压力一边照顾你,要知道手术归郑主任管,我以后想进步也得靠郑主任,何况是你。你说你没事得罪她干什么啊!”
路易急了,说:“你们都是硕士、博士的,我们本科生哪会写什么文章啊!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帮我写,才有机会晋升主治,我哪能不要!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刘非急了:“你们别唧唧歪歪地说谜语,我听不懂,有啥就直接说出来!”
我感觉差不多了,赶紧圆场:“行了,都这时候了就别不团结了。要我说,这件事情的起因在于晋升制度上,临床医生好好看病就得了呗,升官发财反而要靠编文章、发论文、申请课题。这就导致了像路易这样的小大夫不得不去钻营,像郑主任这样的临床优秀的老一代本科生也时刻觉得受到了于主任这样的博士毕业的主任的巨大威胁。而于主任这样的博士毕业的医生又在临床上始终被郑主任这样的提前进入临床工作的本科生压着,大家都过得不自在。不过说白了还是那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医院算是很干净的地方了,大家斗得再凶,也不至于到官场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这回的事情咱们就长个教训,以后领导层之间的斗争咱们绝对不掺和。路易你的文章要是于主任没给你写,我帮你编一个得了。咱们彻底退出党争,自己干自己的活就完了。”
路易听完立刻脸色数变,说:“你的意思是……有人让你这么干的?”
祖老师一脸讥讽:“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你是不愿意参与党争,但是有人愿意啊。你看人家笑面虎混得风生水起,连上手术吃点小亏都能动用领导的力量直接赶走两个比他年资还高的人,你不争就一直落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要打就往死里打,投降派要不得啊!”
祖老师悠悠地说:“路易你是不是和于主任关系很好?”
我说:“你想得也对,但是不全对。君子群而不党,那种投机谄媚的人终究还是不着大家待见的,可能得意一时,但长远来看肯定没什么好结果的。就像周老大,也没听说是投靠谁了啊,还不是靠着踏踏实实干临床工作最后才到急诊科大主任这个位置的。这次之所以阴笑面虎这么顺利,还不是他平时人缘太差,大家一拍即合,连海波和春哥都默默地配合。打铁还需自身硬,投靠这个投靠那个,还不是因为自身实力不足。要我说就得学人家海波,虽然运气差得要死,但是他会没皮没脸地努力磨练自己,现在谁也动不了他,人家手术水平在那摆着呢,领导层再斗也是需要干活的,怎么着这种技术工种把自己技术搞好了,就不怕别人算计。”
事情说开了我不免心生奇怪:“祖老师,话说你为什么把好的手术给外人,不给自己兄弟呢?”
路易说:“海波一辈子就是个喽啰了,谁都不靠就谁都靠不上,我觉得在投靠大佬的路上是没有止境的,就算是周老大,还不是和咱们大院长没事总套近乎。现在的社会环境,没有人罩着肯定是要被小人排挤的,就算你很努力。就像咱们这回,铆足了劲干了大半年,抢救室就够辛苦的了,下了班还得上手术,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还不是领导一句话就滚回老家。所以要一手抓生产,一手抓关系,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路易说:“都过去了,工作上那点小事哪能真生气啊!死中得活,醒了后,我就发誓以后一定要珍惜一切,无论是我的兄弟还是我的包子!”一席话说得大家唏嘘不已。
刘非叹了口气:“你们活得累不累啊,我就不像你们,我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天天想着升官发财烦不烦啊!”
酒过三巡,一只羊腿下肚后,刘非微醺地举杯说:“我说路易,这回你差点死了,孤零零地躺路上,祖老师差点没哭死,去救你跑得比野狗还快,上回的事你们是不是也该化解了?”
祖老师也说:“总结教训吧同志们,这次最大的教训就是‘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谁让咱们惹了天子内侍呢?”
俗话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男人之间问题是不能用一瓶二锅头解决的,如果真有,那就用两瓶。当然路易这会儿还不敢喝酒,就用喝茶代替了。
路易笑道:“天子内侍不是太监吗?倒是有点像,哈哈。不过祖老师说‘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我不觉得,我觉得应该融入小人的群体,成为打入小人内部的君子,才能又当婊子又立牌坊,两头都占光。”
路易康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我们吃饭以感谢救命之恩。
在众人的笑声中,我不禁怀疑,我们四个人之中到底谁会走得远,走得稳呢?那时的我们还年轻,所有的想法和行为都如同刚刚爬出巢穴的雏鸟,都想展翅高飞却不知方向。直到多年以后,我们四人走在不同的道路上,才知道原来人生就是你自己的,和他人无关,小人只逞能一时,长久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