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森清清喉咙，然后点头道：“对，局长大人，你知道我一向如此。阿莱克夏和格莱迪呢？”
“进步的代价。下一次我们将不再分享这么多技术了。那是我们的错误。我们需要建立绝对权威，确保人类不偏离正轨。”海德里克继续望向屏幕，“你是赞同我的，莫里森先生，对吧？”
“文明崩溃会让他们难以伤害我们。”
“这么做会导致的大规模伤亡呢？”
“阿莱克夏对我们的危害比任何人都大。”
海德里克冷静地转向莫里森：“对，但指的是哪个社会的混乱呢？我们比外部世界先进得太多了，他们已经不再是我们。”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除掉她？”
“我们的使命是防止社会混乱，局长大人，不是导致社会混乱。”
“她之所以还活着，唯一的原因就是你对她有感情。但除了格莱迪和他的引力知识，我想不出全世界还有谁能够给我们带来伤害。即便你颠覆了人类文明，她要是落在亚洲技控局或俄罗斯技控局手上，他们就能通过研究她那具倒霉的身体，延长他们的生命周期。我们有可能要在几百年内面对同一群疯子。更不用说她还熟悉这个设施的每一英寸土地，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了。还有我们所有的规程和行动。所有弱点。所有——”
“颠覆全球金融市场，放我们的人工智能破坏电网、交通网和通信网。几周之内，工业化的世界就会开始崩溃。我们只需要保证核导弹不会被发射出来，除此之外，让混沌时代尽可能长久地持续下去。”海德里克望着卫星图像，“等到一切结束，就再也不存在能够反对我们的势力了。”
“够了！好吧……”海德里克深吸一口气，“对她格杀勿论。”他看起来深受打击，“但不能像是戴维斯和迈凯伦的那种死法。我希望她不要受苦，要快。”
莫里森警惕地看着海德里克：“你打算干什么？”
“好的。从轨道发射高能微波——”
“你即将创造的混沌。我们的簸谷者朋友说得对，外部世界不该拥有这么多知识。”
“我不想知道细节，告诉我结果就行。”
“什么混沌，长官？”
“你还忘记了一个人。”
“意思是技控局的使命必须与时俱进。我们从冷战后就在努力保护社会不被破坏，但现在我看得越来越清楚了：值得重视的社群只有我们这一个。重要的是保存我们的知识储备——人类来之不易的进步，抵抗即将到来的混沌时代。”
海德里克转向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长官，你的意思是？”
“科顿。”
“明白了吧？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现在该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局面了。”
海德里克挥挥手，表示没关系：“我指望科顿会帮助我们呢。”
“一百二十。”
“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的。就算没有美国政府和技控局的分裂机构，还有数以百计的其他敌人呢。”海德里克抬头望着屏幕上的画面。“所有事情都在迅速失控。想隐藏所有的新技术已经越来越难了。”他转向莫里森，“休眠所有多少人发明了核聚变技术？六十，还是七十？”
“因为他是生存主义者。他看得懂风向。一旦社会到了崩溃点，他就会联系我们。我打算和他做个交易，换取格莱迪和阿莱克夏。”
“如果那些囚犯落在格莱迪和阿莱克夏手上，他们就可以去找技控局的分裂机构讨价还价了，或者把他们交给美国政府，帮助政府追赶我们的技术优势。”
“然后呢？”
“不行。”
海德里克耸耸肩：“我们要尊重我们的交易。他过他舒舒服服的退休生活，我有什么好在乎的？他派上过用场，以后也许还会有用。”
“要是你愿意收回搜索小组，我就会有足够的人力下休眠所去清场了。”
“他是个贼，还想出了办法蒙骗我们的人工智能。”
“可能性。”海德里克又转向莫里森，“如果他们有深水装备，我认为格莱迪先生会尝试去休眠所。他的同伙协助他逃跑，他会前去营救他们。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说过了：他有用就行。”海德里克望着显示卫星图的大屏幕，“增强的安保措施已经就位？”
“就当她有好了，有什么区别——”
莫里森点点头：“我们处于战争状态。”
海德里克望着屏幕：“水下逃跑。说明阿莱克夏有涡凹装备。清点库存，看遗失了什么。”
“很好。就保持这个状态吧。外部世界对近期事件的反应如何？”
莫里森脸色阴沉：“消失了。现场有几个小组在搜寻，目前还没找到任何线索。”
“政府尽其所能解释那些难以理解的事情。有一些手机视频泄露出来。导弹在加拿大上空爆炸，伊利诺伊州南部大停电——公众的恐慌情绪逐渐高涨。”
海德里克转向和平时一样站在旁边的莫里森：“密歇根湖的那些水下信号后来怎么样了？”
“你想一想，这还不到十二个小时。我们尚未动手，外部世界就已经趋向崩溃。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莫里森先生。”
格拉汉姆•海德里克站在技控局控制中心里，技术人员在底下的控制室里忙忙碌碌。他知道在他的视线之外，人工智能正在筛查消费者数据、通信信号、监控镜头的图像和卫星探测画面，寻找格莱迪、阿莱克夏和科顿的踪迹。人类已知的所有通信手段都被再三过滤。随着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搜索范围越来越大。
“是的，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