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威尔跟在她背后。
戴维斯盯着法威尔看了几秒钟,然后挤过人群,再次走向洗手间。她在靠近洗手间的走廊里拿了一张垫酒杯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捡起电话旁的空酒杯,将手指伸进去,把酒杯倒扣在手上,用另一只手接住掉出来的头发。
她举起酒杯:“查一下酒杯上的指纹,今晚就查。检测这个头发样本的DNA……”她把头发递给法威尔。
“科顿也许很配合不假,但他说不定还有其他计划。”
“头发样本是从哪儿来的?”
她警觉起来:“想让审判无效?”
“他留下的。应该是为了证明他的身份。”
“我不是说你碰到的那家伙说的是真话。我是想说联邦检察官办公室也许有人泄密。”
“要是真的符合某个受害者——然后呢?”
“托马斯,你说得我开始担心了。”
“有可能是科顿的阴谋,混淆证据,破坏立案。”她指着头发说,“检测DNA。”
“意思是说除了科顿和他的同党,当晚还有一个人离开了爆炸现场。我们从未向媒体公布过还存在一条多出来的轮胎印。”
“至少要花五天时间。你认为那家伙会是个大问题吗?”
她思考着这条线索。
“听我说,很可能只是虚惊一场。但查了科顿这么多年,我不希望冒任何风险。你说呢?”
“问题就在这儿。路面探头的解析度不高,但看得出车里只有一个人,而且是爆炸后拍到的。”
联邦调查局芝加哥办公室犯罪学实验室的一个隔间里,戴维斯站在一名法医的背后。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技师在电脑屏幕上点来点去,从综合指纹识别系统里调出一张图,在图上标出识别点。
她望着法威尔:“那又怎样?簸谷者用它来去爆炸地点,事后就扔掉了。”
法医扭头对她说:“我在你的啤酒杯上找到了三套指纹。系统没有识别出一号和三号,至少找不到特别相似的。但二号有两个候选。”
法威尔放下啤酒杯:“对。他的家人甚至不知道存在这么一辆车,从此以后这辆车再也没有出现过,连车牌记录仪都没有拍到过。”
“给我看看。”
戴维斯点点头:“好。我想起来了,但车主已经过世。”
技师点过几屏画面,一张护照照片出现在一个窗口里,底下是姓名:“乔恩•格莱迪”,还有“已故”的标签。
“对,一辆奔驰240D。SR14轮胎是这个型号的出厂标配。”
法威尔看了一眼戴维斯:“情况不妙。”
德怀特补充道:“一辆240D。”
法医抬头对她说:“要看二号候选吗?相似度要低得多。”
“唔,当时德怀特和我花了几天看路面探头的录像,那片地区当晚还有一辆车足够旧,是一辆奔驰。”
她摇头道:“不用了,谢谢。帮我打印出来,可以吗?”
戴维斯靠在吧台上:“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符合簸谷者的行为模式,他们开的是一辆旧车。”
“没问题。”他点了几下鼠标,门口的激光打印机吐出几张纸。
“差不多吧,总之是过时产品,七十年代的。”
“多谢帮忙。托马斯,走吧。”
德怀特点点头:“175-SR14s。”
他们走向电梯,法威尔拿起那几张纸,举着打印出的照片问:“是这家伙吗?”
“对。实验室鉴别出了轮胎印,旧型号。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她点点头。
她回想片刻:“对,但那是条死线索。”
“所以你遇见了一个鬼魂。”
其他人哧哧轻笑,但法威尔眯起了眼睛:“德怀特和我上周陪检察官看过爱迪生爆炸案的证据。记得现场多出来的那个轮胎印吗?雪地里的那个?”
她点点头。
“要是看起来危险,我就不会放他走了。只是有点神经兮兮的。说爱迪生爆炸现场还有第七个人,普林斯顿大学的什么物理学教授。”
“这对科顿的案件有什么影响?”
“他看起来危险吗?”
“现在还不知道。”
“每次我上过电视,就有这种疯子蹿出来找我,总不能每一个都抓回去吧。”
“这家伙怎么说来着?”
只有法威尔扭头扫视拥挤的人群。“要带他回去吗?”
“他说他们在让发明颠覆性技术的人消失。”
大部分组员笑着摇头。
“谁们?”
戴维斯点点头:“他说簸谷者其实是个失控的联邦机构,说这些都是政府的阴谋。”
“某个失控的联邦机构。”
“说他什么?”
法威尔哧哧笑道:“好嘛。”
所有人都困惑地皱起眉头。
他们走进电梯,前往外派探员的楼层,在科顿审判期间,这里给他们安排了办公室。
她挥挥手:“冷静。一个神经病在女洗手间门外堵住我,说他是科顿杀死的某个受害者。”
她靠在电梯的后壁上说:“好吧,肯定是伪造的。我们在爱迪生的爆炸现场找到了格莱迪那家伙的大半条右臂,还有下颌骨、牙齿、胫骨和部分舌头。DNA全都对上了。我们还有理查德•科顿杀害他之前拍的录像。”
其他组员也放下酒杯,突然变得严肃。
“他肯定有什么目的。”
法威尔看见她的表情,顿时警醒过来:“发生什么了?”
“我们要尽快拿到DNA比对的结果,顺便对这个冒充格莱迪的家伙发出全境通缉令。他肯定还没走远。”
“还以为我去了这么久,你们会来救我呢。”
“要是他这么想被捕,为什么不留在这附近?为什么要约你去纽约见面?”
怪人消失在酒吧的人群中,戴维斯走向吧台。她的组员在为某个刚说完的笑话哈哈大笑。
“不知道。”她思考道,“格莱迪有双胞胎兄弟吗?”
“再见。”戴维斯说完这句,扔下他走了。
“双胞胎的指纹不会相同。”
“让我告诉你吧,那天晚上还有第七个人在场。普林斯顿的物理学教授,前来评估我们的工作。现在回头再想,我认为他是技控局的人。”格莱迪烦闷地低下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他抬起眼睛,“这个人叫库卡尼。萨米尔•库卡尼。我发现新闻报道里没有提到他。他也在。艾尔科特博士认识他。”
电梯门打开了,他们走进供访客使用的办公隔间。还有几名探员在工作。戴维斯给簸谷者专案组安排的是个团队工作间,彼此之间没有隔板。她和法威尔脱掉上衣。
“比方说连受害者的人数都会弄错?”
“现在怎么办?”
他准备离开,但再次转过身,边说边后退:“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可以告诉你爱迪生爆炸案的现场细节,除非我也在场,否则我不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她沉思片刻,最后耸耸肩:“不知道,但必须通知地检署。”她坐进办公椅:“托马斯,听说过联邦技术控制局这个名字吗?”
“想都别想。”
他皱眉道:“那是什么?商务部下属的吗?”
“只要你能确定我的身份。记住,上午八点,一周后的今天。哥大数学系图书馆。配电箱对面。一个人来。”
“有没有听说过?”
“不可能的事情。”
他又想了一会儿,最后说:“没有,怎么了?他们是什么人?”
“拿去比对一下。我知道需要时间,但等你确定了我的身份,我需要和你谈谈。来找我——”他思考了几秒钟,“一周后的今天。我在纽约市哥伦比亚大学数学系图书馆等你,上午八点。面对配电箱的那张桌子,贴着窗户。”
“我都不知道它们存不存在。”戴维斯输入笔记本电脑的密码,打开浏览器。她在地址栏输入“usa.gov”,然后翻看政府部门和组织的名录。她在搜索框内输入“技术控制局”,然后点击“搜索”按钮。
“我们说完了吗?”
返回的结果有二十五万条。戴维斯扫了一眼列表,命中条目都是“美国工业和安全局”和“劳工统计局”之类的标题。
男人握住身旁投币电话架上的空啤酒杯,然后松开手,指着酒杯说:“我的指纹在酒杯上。去比对一下。还有——”他从头上揪下一小把头发扔进酒杯,“我的DNA样本。”
法威尔在她背后看着屏幕:“加上引号搜索试试看。”
“不行。”她警惕地绕过这个男人。
她加上引号,再次搜索。结果数为零。
男人点点头,显然看懂了她的表情。“好吧。算了。但请你帮我一个忙。”
法威尔耸耸肩:“为什么要搜索他们?”
戴维斯以前也遇到过有幻觉的偏执狂。真是可悲,法律体系允许很多这种人自由自在活动,因为谁也不想花钱给他们治病。他们会像飞蛾扑火似的扑向耸动罪案。
“那个自称格莱迪的家伙提到过,说就是这个联邦机构绑架了他。”
“不行。”男人惊慌起来,“我只信任你一个人。他们说你认为你抓住了科顿,说你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因此我信任你。”
法威尔露出一丝笑容:“很好。但假如他们是个超级秘密的机构,恐怕就不会列在名录里了。”
“好,打电话给芝加哥警方。你可以解释给他们听。”
“我并不相信他的说法,托马斯,但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组织。”
“我需要保护。”
“我来发全境通缉令。”他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要是到下周还没有抓住他,我们该怎么办?”
“最后一次警告。走开,就现在。”
“你是说要不要去哥伦比亚大学见他?先看见DNA比对的结果再说吧。”
他看见她怀疑的表情。“唉,无所谓。我找你是因为我在新闻里看见了你。理查德•科顿不是恐怖分子,而是技控局的工作人员。”
“你真在考虑要去?”
“底特律?”
“也许吧。”
“我逃出来了。他们要带我去他们在底特律的总部,研究——”
“下周的宣誓作证怎么办?”
“几十年。唔,他们显然没有让你消失,因为你在酒吧洗手间门口堵我呢。”
“改期呗。”
“技控局让我这种人——颠覆性技术的发明者——无声无息地消失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
“丹妮斯,你不能一个人去见这家伙。”
戴维斯的紧张陡然消失。“天哪。”她放下枪,“给我滚远点儿。”
“不会,当然不会。我们出动一个小队。那是个大学图书馆,因此肯定有监控摄像头。我们会看见他进入场地的。”她顿了顿,“说起来,确实有些事情让我不安。关于科顿这个人,他怎么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地消失那么久?还有那么多蒙面追随者,他们都从不犯错。”
“他们不是恐怖主义组织,而是一个失控的政府部门。叫什么联邦技术控制局。”
“你的意思是说……?”
“你不可能是格莱迪先生,因为我们发现了他和其他人的遗体。所以请原谅我的多疑,尤其是这会儿有个恐怖主义组织正想要我的命呢。”
“我只是——”
“我没有任何证件,但我确实是乔恩•格莱迪。如果你允许,我可以证明。”
“我们同时还逮捕了他的三名同伙。”
她继续用枪指着他:“给我看你的证件。”
“但看起来都不太精明,都有涉毒的重罪记录。”
他再次露出困惑的神情。
法威尔苦笑道:“这下你让我也开始担心了。”
她发出蜂鸣器的怪声:“啊——嗯!错了。手性实验室的爆炸案有六名受害者,不是七个。”
“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
他一瞬间有点恍惚,随即点点头:“对,那就是我的公司。”
戴维斯桌上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液晶屏上的号码——然后又看了一眼,立刻坐直。“托马斯。”
“新泽西的爱迪生。”她回想道,“手性实验室。”
“怎么了?”
“乔恩•格莱迪。我的记忆有点混乱,但我就是理查德•路易斯•科顿几年前在新泽西所谓‘炸死’的那个科学家。”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还有另外六个人。”
她伸手放在听筒上方。“华盛顿打来的。”
“你是谁来着?”
“调查局总部?”他看看手表。
“我没有疯。听我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去酒吧,你可以逮捕我。我希望你逮捕我。我需要你的保护,我能证明我是谁。”
铃响第三声,她拿起听筒:“我是丹妮斯•戴维斯。”
她没有放下枪:“你刚说你是个死人。我今天没心情应付疯子。”
“戴维斯探员,请稍等,罗伊斯副局长找你。”
“我说过了。你就不能不用枪指着我吗?”
她顿时脸色发白。“好,我等着。”戴维斯遮住听筒,看着法威尔说,“是副局长。”
“你是谁?”
他困惑地看着戴维斯,“调查局的副局长?”
“我需要和你谈谈,戴维斯探员。我走了很长一段路。”
“不,音乐剧《油脂》的——你说会是谁?”戴维斯等了将近十秒,听筒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丹妮斯•戴维斯。”
我真傻。
“是我,长官。”
“闭嘴!”她望向男人的背后,这才意识到她的疏忽——走廊有个转弯,从酒吧看不见他们。
“今晚有一个自称乔恩•格莱迪的人接触了你。是这样吗?”
男人困惑地举起双手:“我不知道你以为我——”
戴维斯皱眉望向法威尔——法威尔皱眉看着她,多半是因为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是的,长官。指纹比对的结果对得上。我们正在用头发样本做DNA测试。”
戴维斯后退两步,飞快地拔出格洛克17手枪,双手握紧,瞄准男人的胸口。“举起手!”
“有他目前所在的信息吗?”
这时,戴维斯注意到了他眼中的担忧,他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
“现在还没有。我们正在发出全境通缉令。”
他盯着戴维斯说:“我知道。”
“先不急着发。他说了他为什么联系你吗?”
戴维斯皱眉道:“科顿的受害者没有活下来的。”
戴维斯犹豫片刻,再次望向法威尔,然后说:“副局长,不好意思,长官,但我有点急事需要立刻处理。能等一分钟,我打过去找你吗?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长官。”
“不。戴维斯探员,我是乔恩•格莱迪。理查德•路易斯•科顿的爆炸受害者之一。”
对方沉默片刻,然后说:“尽快打过来吧,戴维斯探员。”
“我在哪儿见过你?如果你和科顿的审判有关系,那么我们就不该交谈。”
“谢谢你,长官,非常抱歉。”她挂断电话。
“戴维斯探员?”
法威尔皱眉瞪着她:“你疯了吗?”
走出洗手间,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挡住了去路,他穿T恤衫和牛仔裤,有点眼熟——但不是通缉犯的那种眼熟。没什么威胁。她为什么记得这张脸?也许是什么目击证人或陪审团成员?他有社区大学教授的那种气质。
戴维斯站起身,在书架上寻找调查局的内部号码簿。“托马斯,有些消息我连听都不想听。能帮我找一下内部号码簿吗?”
戴维斯在小隔间里想着GS-13-5的薪水级别,说不定可以想想办法更换工作地点,调回丹佛去。或许终于可以结束远距离恋爱了。也就是说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人生规划了。
法威尔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的内网号码簿。“丹妮斯,你把我搞迷糊了。”
她挤过办公室职员组成的人群,走向洗手间的标记。酒意有点上头,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她回想起在军事情报部门工作的那段时间,当时也体验到过这种同志友爱的感觉。任务不一定鼓舞人心,但至少你并不孤独。
“华盛顿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们为什么还在办公室?”她抬头对法威尔说,“别看网上的号码簿。我要印成文字的。最好是几年前的。”
法威尔笑道:“对,否则我们会来找你的。”
“你是真的发疯了。”
德怀特追着她的背影喊道:“当心看着点儿!”
“啊哈!”她从书架上抽出一个小活页夹开始翻看。
“好。”她用大拇指指了指店堂内侧,“不过我得先去趟洗手间。”
“肯定就在最前面。就在徽标……”
德怀特指着酒杯说:“再来一杯?”
戴维斯听见电子邮箱传来“叮咚”一声,她抬起头,看见发信人是杰佛瑞•罗伊斯,联邦调查局副局长——是通过内部邮件系统寄来的,同时抄送主管芝加哥办公室的特别探员,邮件主题是“特别任务,最高优先级。”
没多久,戴维斯把空酒杯放在吧台上。
“该死。”她找到了调查局总部的总机号码,用固定电话拨过去,“我真是愚蠢……”
她真的很在乎这些人,也尊重他们。知道辛勤的工作即将得到奖赏,她觉得很开心。
法威尔俯身看她的电脑屏幕:“喂,副局长寄给你的垃圾邮件。要我删掉吗?”
戴维斯望着组员的眼睛,感到心满意足。科顿的案子她跟了将近七年,法威尔则是十年。她记得那些难熬的日子,在看不到尽头的财务和旅行记录里寻找线索,被调查工作中必不可少的烦琐细节淹没;在少有的行动机会到来时,又毫不犹豫地做出反应。
“哈,哈。”她等待接线员接电话。“你好,我是丹妮斯•戴维斯特别探员,回复杰佛瑞•罗伊斯副局长的来电。”停顿片刻。“我相信他还在办公室里。”停顿。“好的,我等着。”
“干杯,干杯!”
法威尔靠进椅子里,摊开双手。
“敬这条漫长的道路终于走到终点。”
几秒钟后,一个男人接听了电话。
几分钟后,他们举起琥珀色的麦酒碰杯。
“好,好的,我等着。”
戴维斯叫道:“啤酒。第一轮我请。”
又过了几秒钟,副局长接通了:“戴维斯探员。”
“你们喝什么?”
“对,长官。非常抱歉。我刚才必须……没什么了。长官,你说到哪儿了来着?”
他们走在人行道上的下班高峰人群中,她跟着另外几位组员走向一块霓虹灯招牌,招牌用波浪字体拼出“贝高福”几个字。这家店占据了半个街区,他们一帮人走进酒吧店堂,挤过人群,来到镶着黄铜扶手的吧台前。德怀特已经占好了几个座位。
“格莱迪先生请你去纽约见面,下周,哥伦比亚大学,是这样吗?”
“那就更有理由要担心了。”
戴维斯震惊得说不出话:“我……你是怎么知道的,长官?”
法威尔摆摆手:“簸谷者才不想毁掉这次审判呢。科顿在媒体聚光灯下可开心了。你能想象这出戏闹得有多欢腾吗?”
“我们有高度敏感的监控行动正在进行中,戴维斯探员。你需要留在芝加哥,为科顿审判做准备,但我们会将你暂时调进一个特别工作组,我们要你如约去见格莱迪先生。你的主管将得到通知,时间安排上的冲突通过我们解决。你去纽约的一处安全屋报到,不得联系纽约办公室,也不能与除主管外的任何人讨论此事。听明白了吗?”
“华莱士叫我们盯紧点簸谷者。”
戴维斯不确定地望向法威尔,然后点点头:“明白了,长官。”
他们出了安保检查门,走上迪尔波恩街。
“我刚发给你一封邮件,里面有给你的命令,包括下周去什么地方乘飞机,以及本次行动的主管探员是谁。戴维斯探员,你能保证守秘和配合吗?”
“啊哈。”
“能,长官。可是……”
法威尔咧咧嘴:“你是说坐回原位吗?”
“怎么了?”
“感谢上帝。你们很可能会升职。”
“我只是……长官,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真是乔恩•格莱迪吗?他和科顿有什么关系?”
“那还用说?科顿会被定罪,我们可以继续向前走了。”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不是乔恩•格莱迪,但其他事情就超出你的级别了。你能参与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联系了你,但你应该知道,他很危险,你来纽约后,必须严格尊重工作组组长的指挥。戴维斯探员,你能做到吗?”
丹妮斯•戴维斯特别探员转过身,看见托马斯•法威尔和德怀特•沃特曼站在大堂里,这是芝加哥市区的德克森联邦大楼。她微笑道:“你们看起来很开心。”
她深吸一口气:“能,长官。能,我当然能做到。”
“参加吗,丹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