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谁在里面？”
“没有，只是听到惨叫。”
“只有她一个。”
“你看到遇害者被杀了吗？”
“第一个进去的是谁？”
米琪举起手。“我一直在这个房间外面。”
“是三郎。”
“有目击者吗？”男性员工问入住者。
多克按住额头。
“请各位离开。”女性员工走进房间。
女性员工默默走进房间。
“杀人了！”老人回答。他好像太惊慌了，没意识到员工说的是日语。
“等一下，”米琪的脸色变白了，“你们不是在怀疑三郎吧？”
“怎么了？”女性员工用清晰的日语问。
女性员工和坐在轮椅上的三郎一起从房间里出来了。女性员工紧紧抓着三郎的手腕。
男女两名员工走了过来。
“我们以谋杀罪逮捕他。”
多克按住太阳穴。
“你在说什么？杀一个机器人，不至于是谋杀罪吧。”
入住者们顿时骚动起来。
“米琪，冷静点。”多克伸手拍了拍米琪的肩膀。
其中一个老人往艾丽莎的房间里看了看。“啊！死人了！”
“不是杀害机器人的罪名。他的嫌疑是杀害人类女性。”
“没什么大事，”米琪说，“有点小争执。”
“你个机器人在说什么？”米琪瞪着女性员工。
“发生了什么？”老妇人问。
“这家伙也是那个畜生机器人的同伙！”三郎愤怒地说。
来了十几个入住者。他们相对比较有精神，头脑也比较清晰。
“我们以谋杀女性的嫌疑逮捕他。”女性员工说。
“不，对三郎的指控不是那个。”
“你故障了吗？”米琪说，“杀害艾丽莎的是你的同伙，是房间那个坏掉的东西。”
“那有什么糟糕的，三郎只是弄坏了一个机器人而已。”米琪说。
女性员工看着米琪说，“您看到了？”
“糟糕了，”多克说，“这是让人类也能听到的警报。大家可能会聚集过来。”
“嗯，看到了。”
警报声响了起来。
“您看到那个损坏的仿生人杀害她的一幕吗？”
三郎低头看着机器人的残骸，面无表情。
“那一幕当然没有看到，但后面我都看到了。杀她的是那个机器人。”
零部件散落在艾丽莎的血上。
“您没有看到杀人的一幕，为什么断言是仿生人杀了她？”
员工的胸口冒出蓝白色的火花，四肢也同时起火，几秒钟后爆炸了。
“因为只有那个机器人能杀艾丽莎。”
MF枪发射了。
“那不可能。”
员工朝三郎露出微笑，然后举起沾满鲜血的手臂，戏弄似的左右晃了晃。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谋杀发生的时候，你不在里面吧？”
多克慢慢推动轮椅，靠近三郎。
“不在里面我也知道。仿生人不可能是杀人犯。”
三郎没有回答。他一边瞄准员工，一边喘着粗气。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说了，那个机器人是杀害艾丽莎的凶手。”
“冷静点。它只是机器。开枪只会让它坏掉，并不能偿罪。”
“您能证明吗？”
“艾丽莎死了。一切都完了！！”
“当然。”
“要是开枪打它，你就完了。”
“米琪，小心。她在诱导你。”多克不安地说。
“证人？不，它是犯人！”
“没关系，这种机器人，马上就叫她哑口无言。”米琪对女性员工说，“这个房间的出入口只有这扇门和这个窗户，对吧？”
“别冲动。它是重要的证人！”
“是的，没错。”
“我不能饶了它！”三郎的手指按在扳机上。
“那么，这两个出入口，我们站在走廊里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有人站在我现在的位置，那么没人能够进入这个房间而不被看到。这个能理解吧？”
“住手，三郎。不能用枪。”
“您说的意思我理解。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
“你这个畜生……”三郎哆哆嗦嗦地举起MF枪。
“不明白也没关系。这个房间没有隐藏的门或者洞吧？”
员工的右臂直到肘部都是鲜血，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
“当然没有。”
两个人驶入房间，首先看到的是目瞪口呆的三郎。而在房间里面，是和三郎对峙的员工，以及倒在地上的艾丽莎。她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好像一直通到背后。鲜血铺满了半个房间。艾丽莎双眼大大瞪着，没有丝毫生气。显然已经死了。
“那就是说，要想进入房间而不被看见，是不可能的。不管是机器人还是人。”
“糟了！”多克和米琪也启动了自己的轮椅。
“是的。”
里面又传来三郎的惨叫。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房间就是基于视觉形成的密室了。”
门开了，三郎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
“您想说的是，这是密室杀人，对吗？密室杀人是推理那种文学形态喜欢的主题。但几乎没有哪个真实案件会出现那样的问题。”
“艾丽莎有危险！！”三郎猛然发动轮椅，撞上房门。
“会不会都没关系。我想说的是，这个房间是密室。就算是机器人，也不可能在我没有看到的情况下，进入这个房间。这一点你必须承认，对吧？”
“不能用它！”多克叫道。
“我承认。”
“艾丽莎！！”三郎从米琪肩上拉过包，从里面取出MF枪。
“那么，凶手就是机器人。”
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您的逻辑有断层。”
“还有那种事？我不知道。或者说，我想不起来了。”
“好，那我拆开来说。这个房间里有四个人。我、艾丽莎、多克和三郎。而艾丽莎和三郎吵了起来……”
“这是符合她性格的想法。她以前好像也曾经背着我们采取过一些突然的行动。”
“两个人吵起来了呀。”
“为什么要隐瞒？”
“这一点不重要。”
“战胜它们的策略。”
“也许是杀人动机。”
“隐瞒？”
“你故障了吗？我们三个人出了房间，里面只剩下艾丽莎一个人。后来再进房间的，只有那个机器人。然后我们就听到艾丽莎惨叫。”
“就是说，真的这样子等着，什么都不做？还是说她向我们隐瞒了什么？你们觉得呢？”
“您确定是她的惨叫吗？”
“她的想法，她自己说过了吧？”多克回答说。
“当然确定。然后三郎冲进房间，发现了艾丽莎的尸体。”
“她想干什么？”三郎问两个人。
“您两位也和他同时发现了吗？”
米琪接过来，放进口袋。
“为什么问这个？”
员工走进房间的同时，三郎把贴在轮椅上的装置摘下来，扔给米琪。
“有没有同时发现呢？”
三郎看到了一眼艾丽莎的脸，但看不出她的表情。
“没有，”多克说，“我们是在三郎之后看到艾丽莎尸体的。不过……”
门马上开了，员工走进房间。
“然后发生了什么？”
员工也微笑着说了什么，然后敲了敲门。
“然后就没什么了，”米琪说，“三郎用MF枪杀了机器人。”
“辛苦了。”三郎假笑道。
“是‘破坏’。”多克纠正道。
三郎很想说别演戏了，不过现在把牌摊开，只会让问题复杂化，所以他还是忍住没说。如果现在封印三个人的记忆，计划又要延迟好几个月。
“三郎用MF枪破坏了机器人。”米琪修正道。
员工用未知的语言朝三人说了什么。
“原来如此。情况我了解了。”
既然员工来了，会议就不得不结束了。对于艾丽莎来说，这种手段显得颇为强硬，不过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好像只会发展成争吵，大概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艾丽莎是被机器人杀的。不可能有别的解释。”
不过，这距离艾丽莎请求打扫还没过一分钟。动作真是快。
“不，凶手是他。”女性员工指向三郎。
三郎往背后一看，只见一名男性员工拿着清扫工具走过来。看来是多克发现了。
“你听不懂人话吗？有机会杀害艾丽莎的，只有那个机器人。所以它才是凶手。”米琪说。
多克突然咳嗽起来。
“不，那不可能。因为仿生人必须遵守机器人三定律的第一条，不能杀人。”
“没办法了，到我的房间去商量计划吧……”
“那一点不能成为理由。除了机器人，没人有机会杀害艾丽莎，所以凶手只能是机器人。用排除法可以证明。QED。”
三个人相顾无言，轮椅在门前停了一会儿。
“您的排除法用错了。”
“我的房间里没放什么重要的东西，没关系的。”
“把不可能发生的可能性全部排除以后，剩下的可能性不管有多难以置信，它也是真相。”
“我不建议让员工进房间。”多克劝说道。
“我明白您知道排除法的用法。但由于受到感情的干扰，您错误地运用了它。”
“抱歉，今天我不想再谈了。大家都回去好吗？”房间里传来艾丽莎的声音，“接下来我要请员工打扫房间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打开门后，多克和米琪把三郎带出房间，然后停下了轮椅。两个人随后又想回房间去，但门却在他们面前关上了。
“动机恐怕就是和她的争吵。不过动机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杀她的机会。”
“前提是要有足够的设备和人手。”
“我说过，他没有机会。我们三个人在外面听到了艾丽莎的惨叫。”
“你都能做这种事，为什么不去劫持AI啊！”
“惨叫未必代表她被杀害了。也许只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不需要外部端口。电磁耦合知道吗？”
“那到底是什么惊吓？”
“可是这个轮椅没有外部端口啊！”
“我不知道。而且那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之后，他进了房间，对吧。那时候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和一个仿生人。没错吧？”
“我接管了。”
“错是没错，但……”
“哎？怎么回事？轮椅自己动了？！”三郎叫起来。
“有两个人和一个仿生人，然后其中一个人被杀，仿生人被破坏，那么凶手必然是剩下的那个人。因为仿生人不能杀人，而人却可以杀人，也可以破坏仿生人。QED。”
米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装置，贴到三郎的轮椅背后，然后按下按钮，轮椅开始后退。
“动机太弱了！而且没有手段！”
“米琪，你来吧。”多克说。
“他有枪。”
“我也很冷静！现在，在这儿，必须有个结论！”
“那杀不了人。是用于机器人的武器。”
“不是两位！我一直都很冷静！”
“关于手段，我们可以另行讨论。”
多克拍了一下巴掌。“行了，到此为止。你们两位的情绪都太激动了。先解散吧，冷静一下。”
“不知道手段就逮捕人，这太乱来了！他不可能是凶手！”
“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吗？你想取代超AI，自己成为世界的统治者吗？”
“‘把不可能发生的可能性全部排除以后，剩下的可能性不管有多难以置信，它也是真相。’这是您说的。根据排除法，毫无疑问他就是凶手。您的逻辑被人类特有的感情干扰了。”
“我不同意！”
“多克，这种时候正该你出场了！你用逻辑把它彻底驳倒！”
“你说谁不同意？！”
“等一下，”多克按住头，“我在整理思路。”
“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谁能同意你离开！”
“平时你不是一下子就有结论了吗？”
“这样的话，我离开队伍！”
“说是这么说，但我总得冷静思考一下……”
“是我！建立队伍的就是我！”
“我要把这名男性带走，请让开。”女性员工说。
“谁说队伍的存在意义是打破现状的？！”
“如果我不让开呢？”米琪说。
“说到底，这支队伍的目的是打破现状。如果维持现状，队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们会强制排除干扰。”
“这不是证明我的想法正确吗？”
男性员工来到米琪他们背后。
“这太狡猾了。如果一致争论下去，什么结论都得不出来，那不就等于你的意见通过了吗？”
“我知道了！”米琪叫道，“机器人可以杀人！”
“我也反对。大家的意见有些微妙的差异，用投票把它们强行统一并没有意义。应该互相协商，直到达成一致意见。”
“根据机器人三定律的第一条……”
“我反对。我们一共只有四个人，要搞投票，就意味着要排除一个人。这样做会有隐患。”
“还有第〇条！”
“我无所谓。”三郎说。
女性员工的动作刹那间顿了一下。
“这不是逻辑的问题，是价值观的问题。价值观不存在对错，因为它本身就是判断对错的尺子。要想在价值观冲突的情况下得到结论，只能投票或者抽签。按眼下的情况看，抽签可能不大合适。那么投票？”
对于机器人来说，第〇条似乎是微妙的问题。
“为什么？判断一下哪种想法更合乎逻辑就是了。”
“严格来说，不存在第〇条。所谓的第〇条，只是第一条的延伸而已。”
“那不可能。”多克当即回答说。
“细枝末节无关紧要。总之为了遵守第〇条，机器人也可以杀人。你们的逻辑破产了。”
“你们两位都冷静点，”米琪说，“吵架没什么好处。我说，多克，你来判断一下哪种想法合适吧。”
“为了整个人类的存续，机器人确实可以杀人。但那是极其例外的行为。绝大多数情况下，甚至会导致故障。”
“要我说，你才是不懂道理。”
“那不重要。总之你也承认机器人可以杀人！”
艾丽莎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不懂道理。”
“前提是人类灭亡的危机迫在眉睫。刚才有什么危机吗？”
“所以说照你那种想法永远都无法行动。”
“那……我不知道。自然灾害什么的……”
“晚点行动也没关系。”
“很难想象杀害她能够防止自然灾害。”
“再怎么有时间，不行动就没有意义。不管经过多久，可能都无法获得确定的信息。我认为现在应该行动。”
“所以还是排除法。如果机器人杀了人，那必然是基于第〇条的要求。”
“我没有说什么都不做，只是说不要急。我们应该搜集更多的信息。我们有的是时间。”
女性员工摇摇头。“相比于机器人为了避免人类灭亡而杀害她的可能性，冈崎先生怒而杀害她的可能性要高得多。将他视为凶手的想法是合理的。现在我们要押送他了，请让开。”
“好吧，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如果继续什么都不做，人类永远都是AI的宠物。”
“不。我绝对不让。”米琪踩下轮椅上的刹车。
“所以我说，做过但是失败了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我们先让开，别挡他们的路。”多克说。
“但不去尝试，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那样。”
“为什么？”
“真是杞人忧天倒好了，但如果不是呢？对于人类的未来而言，这将成为无法挽回的失败。”
“因为这样才能顺利发展。”
“你这可能只是杞人忧天吧？”
“但是他们要把三郎带走。”
“如果你的计划能成功，那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完全失败，自然也会放弃。但如果是部分失败呢？同意参加的人少了一个，或者时间差了一个小时等导致失败，那会怎么样？那时候超AI肯定会采取对策，结果我们再也没机会重新来过了。”
“我们就算挡着路，他们也会把我们挪开。”
“行吧，名字随便。总之遇到紧急情况，这把枪能帮我们争取时间。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准备，执行对它们的最大攻击——也就是执行全体人类的命令。”
“但可以争取一点时间。”
“磁场枪。这是我的要求，不许改名。”
“不，老实让路更有好处。”
“哎呀，它用的是电磁脉冲，应该叫EMP（电磁脉冲）枪吧？MF是什么啊？”三郎提出异议。
“什么好处。”
“我管它叫MF（磁场）枪。”米琪骄傲地说。
“我会解释，不过先让开好吗？”
“这是为了在紧急情况下阻止机器人的行动。就像发射小型电磁脉冲炸弹。因为有效范围很小，所以不会影响附近人类的心脏起搏器和人工器官。”
米琪不情不愿地把轮椅挪到了过道边上。
“真够大胆的。但是这种东西可没办法打倒机器人。”
三郎开始移动。他一言不发，手臂依然被员工抓着。
米琪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手枪似的东西。“我拆了几个轮椅上的电池。”
“刚才的MF枪，”多克问米琪，“试做品不止一支吧？”
“你说什么啊？不管怎么样，AI都无法伤害我们。我们总能重来。而且万一遭遇敌人的镇压，我们也有办法。米琪，那个样品做好了吗？”
“当然。这里还有两支……”米琪指了指挎包。
“有可能永远失去获得自由的机会。你不会认为AI只会坐视我们行动吧？”
“关于老实让路的好处……”多克把手伸进米琪的包里说，“就是可以让对手放松警惕。”
“你说会失去什么？”
没等多克说完，米琪就开始行动了。她在被女性员工抓住之前，从包里取出MF枪，开了枪。
“不，我反对，”艾丽莎说，“会失去。”
女性员工抓住了米琪的手腕，但身体中央冒出火花，倒了下去。
“只要不能断言一定不会，那么我认为就有尝试的价值。做了没成功，也不会失去什么。”
几乎同时，多克开枪击中了男性员工。
“这种可能性无法否认，但我们并不知道AI是怎么计算的，所以也无法断言一定会这样。”
机器人的脸庞炸飞开来，零部件洒落在周围。随后它走了两三步，倒在地上。
“这样的话，可以认为，‘全体人类的命令’这一要素，会对计算结果产生影响吧。也就是说，如果约束人类和给人类自由的两种情况，存续的可能性只有极小差异的时候，也许就会选择听从人类的愿望了。”
入住者们看到机器人的残骸，惊慌失措。
“大概是吧。虽然不知道AI或者超AI怎么计算概率。”
“这些家伙都是机器人？怎么回事？”
“但是，给人类自由，并不意味着100%会灭绝。加上约束，也不意味着灭绝的可能性是0。关键是概率。”
“你们都看到了。我们被骗了。这里是它们的动物园！”米琪大叫。
“即使如此，AI还是会以第〇条优先吧。”
入住者们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四散跑开。
“以庇护所所有入住者的名义，命令AI给自己自由。”
“三郎，趁现在快逃。其他机器人很快就会赶来，我们会想办法拦住它们。”多克举着MF枪说。
“当然不是。不说这个了。你的解决办法呢？”多克始终保持着冷静的态度问。
“它们既然要抓我，肯定也会抓你们。一起逃吧。”三郎说。
“就算这么说，也不是阿西莫夫的错。”
“我们只是破坏物品，你有杀人嫌疑。不可能同样对待吧。”
“没错。但在机器人三定律的前提下，充分进化的AI必然会走到这一步。”
“我不认为它们除了封印记忆之外还会有什么措施。对我判刑也没有意义吧。”
“但人类是追求自由的种族。”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但它们已经脱离人类的控制了。谁知道它们会做出什么事。”
“赞同不至于。不过从理论上说，要维持人类这一物种的延续，最有效的方法莫过于严格管理，剥夺自由。”
“就算不顾一切逃跑，逃掉的可能性也是万里无一。与其那样，还不如……”三郎再度进入艾丽莎的房间，关上了门。
“你也赞同AI？”
“三郎疯了吗？他到底在想什么？”米琪焦急地说。
“这个想法可能没错。”多克说。
“这样啊，”多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去找艾丽莎说话了。”
“AI不服从我们的命令，是因为第〇条的关系。它们认为，我们一旦获得自由，人类就会灭亡。”
“你是说最后的道别吗？我不是反对浪漫，但现在不是浪漫的时候吧？”
“就算你的想法没错，眼下你打算怎么打破现状？”
“不。仔细想想，你应该明白。机器人不能杀人，所以根据排除法，真相只有一个。”
“因为不靠我们自己，就没有意义。人类必须自力更生。就算从这里逃出去，如果再重建一个依赖AI的社会，结果还是重复历史。”
“你也认为是三郎杀了艾丽莎？！”米琪瞪着多克。
“为什么非要让我们搞得这么麻烦？”米琪抱怨说。
“怎么可能，”多克冷静地说，“我们被这个机器人误导了。太漂亮了。”
四个人开会的地方有时在大厅，有时在中庭，有时在各人的房间。那一天的会议开在艾丽莎的房间里。
“我漏了什么吗？”
“我觉得不能过于依靠‘协助者’，”三郎断言说，“如果‘协助者’想要马上解放我们，就应该提供充足的信息和足够的工具。但现在只给了最低限度的信息和工具，显然是期望我们自己解开谜团逃走。”
“根据我自己隐藏起来的暗号记录，在记忆被封印前，我做了一项确认实验。”
艾丽莎认为应该继续留在这里调查。这里的原生人确实很弱小，但值得注意的是“协助者”的存在。“协助者”既然和我们接触，就说明这个地方非常重要。在采取任何明显的行动之前，不管是逃跑还是接触变异人，都应该先调查清楚这里的情况。
“确认什么？”
多克认为应当联系变异人，寻求帮助。他们的科技可能确实比不上超AI，但比庇护所里仅剩的原生人先进太多了，而且也更强大。没有他们的帮助，不可能战胜超AI。
“为了确认我们的成员中有没有敌人，我在紧挨我们成员的地方引爆了一颗电磁脉冲炸弹。”
米琪提议再逃一次。她认为，既然上一次逃跑很成功，那么下一次应该也能成功。制造对抗无人机的武器，或者电磁脉冲炸弹，都不是什么难事。
“敌人？在我们当中？”
虽然百战队复活了，但全员的意见迟迟没能统一。
“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当中的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