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奇特的，”乔说道，“尼亚姆！尼亚姆！”
“这些分散的部落统称为尼亚姆尼亚姆，这个词不过是个象声词；它来自于咀嚼时发出的声音。”
“我正直的乔，如果让你立即对这个象声词负责的话，你就不再会认为它奇特。”
“对此，我早已料到。”
“您究竟想说什么？”
“很有可能，但是居住条件很糟糕。”
“这些游牧民族都吃人肉。”
“整个这个地区都有人住吗？”乔问道。
“肯定吗？”
“就是依靠这些材料，人们试着编写出了地图。所以，我要根据其中一张地图来制订我们的路线，并在需要的时候，进行校正。”
“非常肯定；人们还声称，这些土著居民都有尾巴，就像普通的四足动物一般；但是，人们很快就辨认出来，这些延伸的部分不过是他们披的兽皮而已。”
“没有比这个更正确的。”肯尼迪说道。
“倒霉！用尾巴赶蚊子该多好。”
“根据阿拉伯人的叙述。那些阿拉伯人真会讲故事，也许应该说太会讲故事了。几个旅行者到达卡结赫或大湖区时，曾经见到过来自中部地区的奴隶，他们询问了这些奴隶所在地区的情况，然后将这些集结为不同的材料，进而演化为今天的版本。在这些叙述之中，总有些真实的成分，你看，他们就没有弄错尼罗河的源头。”
“这有可能，乔；但是，这只存在于民间传说中，就像布龙·罗莱认为某些游牧民族长着狗头一样。”
“但是他们是如何作出这一猜测的呢？”肯尼迪问道。
“狗头？那叫唤起来可真方便，甚至吃起人肉来也很方便！”
“我们现在可能正在穿越传说中的乌索加王国，”博士说道，“一些地理学家声称，在非洲中部，有一大片洼地，一个中央大湖。我们看看他们的猜测是否准确。”
“很不幸，这已经被证实，这些人十分残忍，他们贪食人肉，整天疯狂地找人肉吃。”
此刻经过的地方一望无垠；它与月亮山和达尔富尔山相邻，有欧洲那么大。
“我请求不要对我本人太感兴趣。”乔说道。
第二天，一觉醒来，大家的脑子更清醒了；天气非常好，风顺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吹着；早餐因为乔而变得乐趣横生，大家用完餐后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你胡想什么呢！”猎人说道。
晚上十点的时候，维多利亚号在颤抖山[3]“抛锚”，大家吃了一顿营养丰富的晚餐，三个人在轮流看护中，相继进入了梦乡。
“本来就是这样嘛，迪克先生。如果某天要拿我当美餐，我也希望吃我的是您和我的主人！喂这些野人，去他的！我会羞耻地死去！”
但是，这段旅行中的最后一段使他们忧伤起来。吊篮里一片沉默。弗格森博士专心于他的发现吗？他的两个伙伴在想像着在未知地区的飞行吗？也许两者都有，但是，其中却夹杂着对英国和远方朋友的深深的思念。只有乔显出无忧无虑的样子，一切都很自然，既然祖国不在身边，那就当它不存在吧；但是，他尊重沉默的塞缪尔·弗格森和迪克·肯尼迪。
“好啦！我正直的乔，”肯尼迪说道，“一言为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一定会仰仗你。”
在4月23日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经过十五个小时的飞行，在大风的推动下，他们飞行了315英里的路程[2]。
“随时为你们效劳，先生们。”
晚上十点，旅行家们经过山谷、森林和散布的村落，到达了颤抖山的山坡上面，他们沿着坡度不大的斜坡飞行着。
“乔这样说不过想让我们好好照顾他，把他养得肥肥胖胖。”博士反驳道。
“那么上路吧，但愿老天爷能祝我们一臂之力！”
“有可能！”乔回答道，“人类是多么自私的动物啊！”
“永远不会。”迪克和乔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道。
午后，天空蒙上了从地里渗出的热浪；雾天很难让人们辨认出地上的东西，因此，害怕突然与某个尖锐的东西相撞；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博士发出了停止的信号。
“我的朋友们，”博士对他的两位同伴说道，“这下我们真正开始穿越非洲。到目前为止，我们基本上沿着前人的足迹前进。而从今天起，我们要进入未知的地区。我们不会没有勇气吧？”
夜里平安无事，但是，在暮色中，更应该保持高度的警惕。
风将维多利亚号向西北方向吹去。为了避免与洛热维克山相撞，应该找一股更加下面的气流。
第二天早晨，季风猛烈地刮着；风吹着气球，吹得气球表面多处凹陷；它吹着用于膨胀气体的导管的延伸部分；必须用绳子才能固定住这些管子，乔灵巧地做完了这些事情。
“那是洛热维克山，阿拉伯人说的颤抖之山；德博诺先生曾经化名为拉蒂夫·埃芬迪游遍了这个地方。尼罗河附近的部落相互为敌，进行着残酷的战争。这样你就不难推断出他当时所冒的风险。”
同时，他看到，气球开口处依然密封得很好。
“那儿，在我们前面，”猎人说道，“我看见一座大山的顶峰。”
“这对我们实在太重要了，”弗格森博士说道，“首先，我们避免了气球漏出珍贵的气体；其次，我们没有让任何易燃的东西靠近气球，也就避免了火灾。”
“它们是马克多瀑布，位于北纬3°。它们的位置再准确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无法沿着尼罗河再飞上几个小时！”
“火灾可是旅行中令人讨厌的事情。”乔说道。
“还能看见一些瀑布。”乔说道。
“我们要紧急着陆吗？”肯尼迪问道。
“完全一致。白河、白尼罗河[1]的源头就淹没在大海一般的宽广的湖里；这里就是它发源的地方；至此诗歌可能也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人们总是喜欢臆测这位众河之王的源头来自天外；古代人把它叫做‘海洋’，人们甚至相信它直接从太阳里流出来！但是，我们应该抛弃这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坚持接受科学的知识；学者可能不常有，诗人却一直都存在。”
“紧急着陆？不！气体静静地燃烧着，我们慢慢降落。同样的事故曾经发生在一位法国飞行员——布朗夏尔夫人身上；她因为燃放烟火，而使气球起了火，但是，她没有掉下去，如果不是吊篮刚好撞到烟囱上面，她被摔到了地上，她也许还不会死。”
“这样，”肯尼迪问道，“我们的发现与科学预见相一致了吗？”
“希望同样的事情不要发生在我们身上，”猎人说道，“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我们的旅行还没什么危险，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能够阻止我们达到目的。”
“最后再看一眼这条纬线，任何最勇敢的旅行家永远都无法逾越！”博士说道，“这些就是佩西瑞克先生、德阿尔诺先生、米亚尼先生以及年轻的旅行家勒让先生提到过的难以对付的部落，我们应该感谢勒让先生在上尼罗河方面做出的巨大贡献。”
“我也想不出来，我亲爱的迪克；此外，事故总是由飞行员的粗心大意或气球仪器不够精良而造成的。然而，在数千次气球升空实验中，由于事故造成的死亡还不到二十起。一般来说，着陆和起飞最危险。所以，在这些情况下，我们不能忽视任何小细节。”
维多利亚号渐渐远离了尼罗河。
“午饭时间到啦，”乔说道，“我们还有肉罐头和咖啡可以享用，直到肯尼迪先生给我们再弄来新的野味。”
“不是，迪克，我认为我们将难以到达刚多科洛；我对此很遗憾，不过，我们最终填补了东部探险和北部探险的空白；不应该再抱怨了。”
注释
“见鬼！这可不是正北啊！”
[1] 尼罗河因为流经的区域不同而有不同的别名。
“北偏西北。”
[2] 125多古法里。——原注
“我们在往哪个方向飞？”当肯尼迪看见他的朋友查看指南针时，这样说道。
[3] 据说，自从一个穆斯林踏进这座山以后，这座山就一直在颤抖。——原注
尼罗河——颤抖之山——思乡之情——阿拉伯人的叙述——尼亚姆人——乔的合理推断——维多利亚号曲折飞行——气球数次上升——布朗夏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