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可相信那个无解的答案。”
“九万六千年。”
“哈？”文若笑他，“我还以为你是个乐观的人呢。”
“多少？”青也瞪大眼睛。
“当然是乐观，要是那个九万六千年的答案正确了才是悲剧，”青也比划着，“还是无解好。就好比——大家常说这个无解那个没办法，但突然就一下子解决了。此刻无解可以是正确答案，等到，对，暑假结束的时候就都OK了。”
“对，这可有好几种答案，”文若兴致勃勃地说，“悲观派的结论是地球将会永远待在撞击带中，直到被撞个粉碎，成为撞击带的一部分在宇宙中漂流。MASA的结果：几乎无法摆脱撞击带，但能够避免粉碎。欧盟有个研究团队最乐观，在他们设计的模型里地球只需要九万六千年就可以重获自由。”
“哈哈哈，”文若大笑，“听起来好有说服力，不过目前看来九万六千年的那个理论最可靠。”
“哦哦，”青也叹了口气，“地球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撞击带，是叫这个吧？”
“哎，”青也说，“不过有没有觉得这些年听到的陨石事件越来越少了？”
“十五年前呐，你的数学小学毕业了吗？”文若说，“三年级那颗小行星撞击的是小海市近郊，在很远的北部，那颗好像叫莱亚。”
“那当然，随着SGS陨石防御系统的不断完善，近年来能够突破重重阻碍到达地面的陨石已经极少了，就算是掉下来一些碎片，也不可能造成六十年前那种大灾害了。”
“噢噢，”青也说，“我想起来了，差不多小学三、四年级吧！”
“看历史课上的资料片，简直觉得人类没有灭绝都是奇迹。”青也说，“这些年一次也没有砸到咱们头上运气也真好。”
“十五年前，一颗名叫荷尔蒙克斯的小行星撞击了新洲市，造成新洲开发区大面积损毁，之后就决定整体搬迁，以撞击点为中心建造了森林公园。”
“新都有世界第一的SGS系统，再说本来就是在Second Impact之后建立起来的要塞都市嘛。”
“陨石？”青也皱起眉头。
“Second Impact？”
“是荷尔蒙克斯。”文若说。
“第二次冲击，就是六十年前的撞击事件，暗网里把那个叫做Second Impact。”
“嗯？”
“哦哦，”青也说，“如果六十年前那个叫第二次冲击，第一次又是什么？”
“不是人拆的。”文若说。
“你不知道？”文若睁大眼睛。
“把工厂全拆了种树？”青也说，“任性疯了？”
“快说。”
“都不是，”文若说，“森林公园的坐标从前是新洲技术开发区。”
“听好了，First Impact指的是在太阳系形成的早期，地球曾受到一个火星大小的天体的撞击。”
“以前是废地？农田？垃圾场？”
“火星大小！”
“别纠结了快说，”青也说，“这森林是怎么回事？”
“嗯，是的，超级撞击。”文若说，“撞击爆裂出的碎片，也就是硅酸盐幔的一部分形成了月球。”
“是呐，原来以为很神秘，结果都是公开资料，我自己查也是一分钟，白白浪费了2个比特。”
“月球——是地球被小行星撞出的碎片？”青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哈，百度？”
“不信也不行。”文若哈哈一笑，“证据可有一大堆，以后你自己去看WK百科吧。”
“不，”文若说，“有人回了一个百度链接，一分钟就把赏金全拿走了。”
“First Impact理论可以合理地解释地月系统的基本特征，比如地球自转轴的倾斜与自转加速、月球轨道与地球赤道面的不一致、月球富含难熔元素而匮乏挥发性元素和亲铁元素、月球的密度比地球低以及月球形成初期曾产生过广泛熔融、存在过岩浆洋等等事实。”
“什么都没发现？”
“欧洲宇宙中心的绕月航天器Smart-45曾对月球表面化学成分做出测定，结果显示月球表面含有包括钙和镁在内的化学元素。这也为月球起源的‘撞击分裂说’提供了有力证据。”
“刚才在医院等你，坐标的事想来想去还不甘心，干脆就在暗网又发布了任务，结果——”文若叹了口气，“浪费钱。”
“难以置信……”青也感叹着，“因为创造了月球，所以才叫First Impact呐。”
“人造森林？”青也也被震到了，再次凑过头去看。
“不，First Impact对人类来说有着比创造月球更为重要的意义，正是这次撞击为这颗星球带来了生命的种子。”
“人造的，”文若说，“新洲国家森林公园是人工林。”
“……”
“怎么？”青也凑上去，屏幕显得有些过亮，一时有些刺眼，只大概看出是地图，“还在研究坐标？”
“一些科学机构模拟了撞击试验，在遭受超高速撞击之后，典型彗星物质产生了几种氨基酸，包括D和L丙氨酸。因为这些氨基酸的出现，真正意义上的蛋白质才得以诞生。彗星，小行星和其它各种含有冰冻物质的天体确实拥有一些组成生命体的基本原始材料，但最终那个步骤才是生命演化的关键，”文若推了推眼镜，“那就是——”
“不可能……”
“IMPACT！”青也惊叹。
青也往文若身边靠近一步。
“喂，这么厉害的事情怎么以前都没和我说？”
“喂喂，还在玩手机？”
“呃，谁没事讨论生命起源？”文若说，“咱们一起的时候，就算提到陨石也是讨论陨石魔法卡组吧。”
文若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盯着手机屏幕。
“啊哈。”青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样一想，First Impact创造了生命，而Second Impact则差点灭绝了——”
“先把灯找到，”青也说，“看看你那边墙上有没有开关？”
“嘟嘟噜”，文若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立即翘起了嘴角。
“这里。”文若被手机屏映得发蓝的面孔忽然从黑暗里浮现出来。
“怎么了？”青也也凑过去看。
“文若？”
“刚才那个悬赏又推送了附加答案，”文若说，“大概那个回答者觉得这么容易就拿到了赏金不好意思，所以特意又追加了一些资料送来。”
移门完全闭合时，青也眼前一黑，这才发现室内没有一点儿亮光。
“啧啧，”青也说，“暗网网友的素质这么高？”
“GO。”文若说着，推上了开关，门以相同的速度缓缓移上，两人在门完全闭合之前侧着身体滑进准备室。
“这个高于平均，”文若打开了资料包，“呃，刚夸完，果然还是不靠谱。”
“咱们走。”
“怎么了？”
“准备室，”文若说，“这么大规模的展览，不可能一下子把展品全部移走，说不定还放在那里。”
“你记得那个湖吗？”文若说，“森林公园的。”
“那是？”
“当然。”青也说，“那个就是撞击中心吧。”
墙体一阵轻微的震动，在雪白的墙壁中央出现了一道黑条，越变越宽。青也惊讶地发现那是一扇正在打开的巨型移门。
“嗯，我也这么想，”文若说，“但追加者却说当天并没有小行星撞击新洲市，而是新洲港危险品仓库爆炸。爆炸造成了重大的伤亡，新星政府为了推卸管理责任谎报小行星撞击。追加者说当时SGS已经覆盖到了新洲港，绝对不可能造成那么大规模的破坏。”
“C，D，A，这个。”文若拨动了一个开关。
“这——”青也说，“仓库爆炸能有这样的威力？”
文若打开透明的上盖，里面是两排白色开关，两侧排着开关。
“里克特级数2.8，”文若说，“爆炸造成的地震强度已经远远超出人工爆炸物的最大当量了。说什么化学品仓库爆炸，就算是北部防区的1类炸药库爆炸了，也没办法炸成这个样子。果然还是陨石，但SGS的三级预警设计又是绝对防御，如果真的布防到了新洲港区——”
“嗯，”文若在右侧靠近角落的墙壁找到了一个塑料盒，“应该就是这个。”
“嘻嘻嘻，绝对防御！嘻嘻。”
“那这次怎么回事？”
黑暗中飘出一串尖细的笑声，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展览是被临时撤下的，”文若站起身沿着墙根往前走，“按正常的流程应该在首页发出通知，时间表中也不是空白，而是用删除线划去。”
“喂！”
“这……”
“谁！”
“看，”文若蹲下身子用手指在混凝土地面上抹了一下，“地面也特别打扫过了。”
“这就是现在的高中生吗？开始觉得还有点儿知识，果然还是睁眼瞎，嘻嘻，”尖细的声音笑个不停，“真是笑死老夫了。”
“就是说，今天这儿原本是有展览的？”
“快开灯。”
青也走到文若身边时，文若正扶着墙发呆。
“没反应。”
“怎么了？”文若笔直走向展厅尽头。
“没用没用，”尖细的声音说，“这里可是老夫的地盘，你们别想找到我，我看你们倒是一清二楚呢，傻瓜！”
“嘿，”青也冲着文若的背影喊，回声撞击在自己的鼓膜，青也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混蛋，”青也说，“是追迹者，和他拼了。”
去年春天学校安排来这儿参观了宇宙探索展，轨道卫星整个儿地放进来都绰绰有余。
“等等，”文若说，“有什么好笑的？先告诉我哪儿错了？”
2号厅是一级展厅，体积恐怕是刚才20号展厅的数十倍。
“哦？——好强的求知欲，”尖细的声音说，“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条件是你得按我说的做。先关了屏幕，看起来好刺眼。”
青也跟上文若的脚步，玻璃移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文若关闭屏幕，把手机放回口袋。
“这……”
“喂喂……”青也小声嘀咕，“这下咱们可完全被动了。”
“怎么可能。”文若往展厅里走去，“没活动的展厅不安排管理员，就算是小孩子跑进来在墙上踢两脚，丢个冰激凌也够呛吧。”
“OK，往前走五步。”细声说。
“难道是改了规则，”青也说，“现在当日票可以打开所有的展厅了？”
“我，我先去看看，你待在这儿别动，”文若说着往前走，但肩膀立即被按住了。
“高一时候春游不是也来了吗？”文若说，“我特意研究了一下呢。”
“一起去。”
“这——你怎么知道？”
两人一起往前走了五步。
“没有安排展览的展厅，只有员工卡可以开门，普通游客门券上的条码扫上去应该是完全无效的。”
“这样就可以了吧！”青也大声说。
“哪里奇怪？”
“以了吧……了吧……吧……”的声音回荡在黑暗的空间中，没想到这个准备室竟然这么大。
“不觉得奇怪吗？”
感觉像在宇宙中漫步。
文若没接话，又用参观券扫了一次门禁，门再次若无其事地滑开。
“OK，Quiz Time！”细声显得有些兴奋，“请简单叙述‘第二次冲击’，不，‘大撞击’的起因经过结果及对当今世界的影响。”
“喂，吓死人。”
“喂喂，”青也说，“这是什么？历史又不是我们的必考科目。”
像是回应着鼻子的靠近，移门突然自动打开了，青也吓得猛地回头，看见文若正用参观券上的条形码扫门禁。
“嘿，不答就滚回去吧！傻瓜！”
“我说吧，”青也把手插在口袋里，将鼻尖凑近移门往里看。
“你——”
两人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来到这儿，透过透明的玻璃幕墙往里看果然一无所有。
“大撞击是指新历元年10月23日发生的小行星撞击地球事件，起因是地球进入了从未发现的小行星带。新历元年10月23日午后6时，具有11%光速的大质量陨石——后被命名为‘毁神星’的小行星直接撞击了地球，星体在大气层中碎裂成两片，一片击中南极大陆，一片击中东大西洋海床。直接造成了海平面上升，地轴偏转，板块断裂等一系列行星级灾害。世界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十三点九四——”
二号厅设计在环形的北侧，在导览图上一查，竟然没有捷径。
“OK，具体数据就不用了，”细声似乎还挺满意文若的回答，“继续第二小问，就你知道的说说大撞击对世界格局的影响。”
“不是让我们去二号厅吗？”文若说，“多拿滋SP。”
“大撞击对人类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大撞击发生之后，作为当时世界第一强国的合众国以救援为借口，从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军事基地出兵占领了大量殖民地，意图称霸世界。”
“去哪儿？”
“世界人民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还是有点在意的。”文若站起身，“走吧。”
“为了对抗合众国的侵略，以东亚为主的九个国家组成了新星联盟，在各个战区与合众国战斗。”
“呃。”
“战争艰苦漫长，联盟军三大战区最高指挥官李尔将军在他的回忆录《星星之下》里承认，只因第二块碎片的落点靠近合众国本土，摧毁了敌军27%以上的战力；大海啸又对合众国的第一爪牙——虹列岛造成了毁灭性打击，否则战争或将持续到人类灭亡。”
“那怎么会把你放了？”文若问。
“呵呵，”细声说，“结果呢？”
“可能是发了我们的资料。”
“在经历了十多年的奋战后联盟军将合众军打回本土，并于19年7月17日展开了被称为‘人类最终之战’的新约克战役。2翌年2月1日，合众军最高指挥官大总统奥肯阵亡合众军溃败，于翌日凌晨1点宣布投降。新约克战役持续时间长达199天，总伤亡人数超过三百万。2月2日正午12时，联盟军炸毁了新约克港口高举战争烈焰的女神像，宣告着自由与和平重新回到了——”
“我觉得还是要从备课本入手，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疑点呢。中原的SP怎么会认识你？”文若说。
“垃圾！”细声怒吼。
“呃，”青也嘟囔了一下，“就是这里还不太明白。”
青也和文若说不出话，储藏室内悄然无声。
“那——备课本怎么解释？”文若说。
“这是新版历史课本？”细声说。
“然后被拍到的东西还挺重要，中原无法独自承担，就报告了议事厅，议事厅担心影响国家形象，逼着中原半夜辞了职。”
“还有我从各个地方读到的，”文若说，“您也知道暗网吧。”
“唔……”文若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呵呵，”细声说，“如今暗网里也灌满了垃圾。”
“晓月逃到西京去了，斗篷打工的便利店被冲了一波，估计是被抓走了，连我家里都埋伏上了那个什么，追迹者？中原大概觉得我也是晓月一伙的，连和我一起行动的你也被盯上了。”
“作为对你流利背书的表扬，”细声的语调听起来一点也不像表扬，“就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吧。”
“要不就是去警告了中原，‘你小子做的事我可都知道了，这样也算总理？’，要不就是威胁他，‘不把那害人项目停了，我可要把拍到的东西放到网上’等等，”青也说，“这下可好，当然惹火了中原，中原一边装病，一边派人收拾他们。”
青也和文若竖起了耳朵。
“哈哈哈！”
“别的先不提，至少那个天网——现在叫SGS系统，”细声说，“一开始就不是用来对抗陨石的。”
“拍到就拍到了吧，如果只是拍拍倒也没什么，但是——”青也又想起了那件魔星斗篷，“看了那个视频，不觉得他们魔术社都是正义感爆棚的中二娃？”
“什么？”青也没听懂。
“大半夜录视频，意外拍到的东西，不是鬼就是贼。”文若连连点头，“这好莱坞教科书式的展开……”
“您是说，SGS不能对抗陨石？”文若按着下巴，“确实……如果小行星的尺寸超过十的——”
“Bingo！就算没直接拍到中原也肯定是和他相关的东西。”
“喂，你在好好听我说话吗？！”细声有些不满，“我没说功能，而是说设计。SGS的设计方针！”
“难道……”文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中原？”
“不针对陨石？”文若立即摇头，“我检查过SGS的设计模型。”
“然后忽然有一天——”青也压低了声音，“猜猜他们拍到了什么？”
细声突然大喊，“前面！”
“他们的社团活动就是半夜在新都瞎逛，摆拍也好，制作也罢，弄些哗众取宠的小视频放到网上骗点击。像那种模拟监控的视频，把Gpro黏在红绿灯下面一下子就拍到了。”
青也一抬头，只见一颗陨石向自己迎面冲来。
“嗯，有道理。”
“哇啊！”青也按着文若趴在地上。
“那家伙就是中原派来的，大概是国土安全局之类，所以根本不怕班长。”青也说，“晓月——管她是为什么——加入了一个魔术社团，估计就是他们大学的社团，所以都是同学。”
“哈哈哈哈哈。”
“嗯，”文若说，“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警察，看起来还挺潇洒的。”
青也这才发现那是一张两人多高的显示屏。
“我起初以为刀疤才是纵火犯。”青也想了想，“但是，听好了，一开始不就有警察在找他吗？”
“你！”
“是他？”
“傻瓜，吓坏了吧！没错，这就是原本要在外面展出的克莉斯艾尔利克作品，”细声说，“名称叫《希望》。”
“——感觉那个斗篷说不定就是在便利店打工的宅男刀疤，晓月的同学。”青也说，“九成是他。”
“这名字……”青也看着蘑菇云在面前喷涌。
“嗯。”
“克莉斯艾尔利克，是那个著名的陨石艺术家？”文若说，“我记得她创作的主题是陨石与爆炸。”
“视频最后那儿有个同伙，穿魔星斗篷的，看到的吧？”青也说。
青也的心中一动。
“魔术，”青也说，“我猜那位SP想说的就是魔术。”
“老头！你对十五年前的新洲市事件知道些什么？”青也说。
“嗯。”文若点头。
“新洲市？”细声说，“谁管那种乡下。”
“他们干他们的，”青也点点头，“我们干我们的。”
“你——”
“啊啊，那个，新闻来了，”文若打开手机，“中原持续昏迷，铁间在议事厅宣誓成为新一任总理。”
“伯伯，你觉得人类能制造出陨石级威力的爆炸物吗？”文若问。
青也说着说着就停住了。
“喂！好好听我说完天网行吗，”细声恼火了，“好好听着，不然把你们抓起来送去警察局！”
“魔术本来就不依靠道具，”青也说，“真正的魔术是通过表情，动作，氛围的控制，将捏造的事实投射进观众的内心——”
“你！”
“不过那时候的道具还真够简陋的，”文若说，“这个也能骗人？”
文若扯了一下青也的衣角。
“谢谢。”青也正感觉口渴，立即接过去喝了起来。
“还是戴眼镜的懂事，先说说你对SGS知道多少吧。看起来你比旁边那个有知识点。”
“给你，水。”
青也翻了个白眼。
两人把展品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兴奋劲儿才下去了一点，并肩坐在展厅中间的黑色皮质沙发上。
“SGS系统建立于战时，由新星联盟与欧洲共同邦协作研发。目的是在小行星带中抵御陨石的撞击，保卫地球。”文若说，“由于战争的影响，25年底才完成了一期工程。初次使用是翌年2月成功拦截了小行星‘厄洛斯’，至今击毁的最大星体是33年的‘普莱特’，总击毁数174，今年3月更新了第七代防御系统。一级防御覆盖100%地表，二级覆盖79%，三级覆盖4%，可以弯曲抵御99.99%的小行星撞击，因此又称生命之盾。”
……
“哇哈哈，生命之盾。”细声第一次大笑，“生命之盾，听一次笑一次。”
“活动骷髅，哈里布莱恩。”
“老夫正是前SGS工程师。”细声说，“普莱特可是我亲手参与拦截的，还有那个双星系统奇姆尼，不错吧？”
“看，胡迪尼魔术手稿，这个画的应该是——天国逃生术。”
“厉害！”文若毫不掩饰地夸赞。
“嘿！还有这个！大卫伯顿绳结。”
“听仔细，”细声似乎高兴了一点儿，“SGS可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哇，这是——克莉斯菲尔的卡牌！”
“SGS建立的初期，我所在技术部接收了一批来自合众国的资料，资料本该直接由电子扫描仪处理后永久封存，并不经过人工处理。但那时我刚当上了部门的头儿，身为一个科学工作者——”细声说。
学校还没正式放假，又是工作日，两人独享了整个空间。
“嗯嗯，明白！”文若连连点头。
20号厅是三级展厅，但也足够宽敞，在门口的磁条上刷了门票之后，电子门自动打开了。
“我复制了资料带回家，立即被SGS复杂的初始设计惊呆了。多个拦截模块组成了完整的防御系统，拦截空域从大气层外到距离地面30米。这批资料中的SGS理论上可以在各方向拦截变轨高速飞行物——甚至还包括向上方向。”
文若带着青也穿过了中央区捷径，直接来到20号厅。
“向上？”
新都心中央展览馆是一件新古典主义建筑，在旧馆的基础上扩张改造完成，在俯瞰图里像是两个口字，一个山字组成的环链。
“并且这个系统，”细声说，“根据我拿到的资料显示，在旧历的五十年代就开发到了极高水平。”
“走。”
“哇，那是——一百多年前？老头，”青也说，“你是说一百年前的老古董比我们现在用的SGS还要先进？”
魔术？两人对视了一眼。
“并且到了七十年代，SGS就成为了当时各个大国普遍配置的系统。”细声说。
“会不会是记错展厅了？”文若看着表格，“12号厅空白，20号厅是古典魔术道具展。”
“你是说一百年前的人类预测到了大撞击？”青也说，“不可能吧。”
“哈？”青也皱起眉头，“不应该……”
“你这个蠢货，是各个国家！”细声说，“没觉得平飞和往上飞的陨石很奇怪吗？”
“你出然出现在那里我还吓了一跳。”文若说，“嗯？——官网上看2号展厅今天没有展览，表格里也是blank。”
“轰”地一声巨响，屏幕突然在眼前炸开了。
“只说是2号展厅。”青也说，“之后巡查员就过来了，SP阿姨把我送进电梯，就直达地下停车场了。”
两人被吓得同时一个哆嗦。
“哎，话说回来，那个SP说到展览馆来找谁了吗？”文若问。
“哈哈！”细声说，“这次可不是我弄的。”
“哈哈哈，”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这话就说明上次是你故意的！”青也说。
“那那那不是省事？”青也说，“就靠你的圣光制裁了。”
“呼，全程静音的视频，最后用最大音量播放爆音，”细声没理青也，“克莉斯艾尔利克这种哗众取宠的少女艺术家竟然流行了这么多年，这次被突然撤展，说实话我其实高兴得很呢！”
“文明！形象！”文若掏出纸巾递给他。
“为什么会突然撤掉？”青也问。
“噗——”青也把刚灌到嘴里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上面的命令。”
“呃，”文若说，“你是怕冲进去之后发现中原变成真正的Zombie了？”
“谁？中原？铁间？”青也问。
“那个SP肯定是好人，我相信她。”青也喝了一口矿泉水，“而且我确定——如果我硬闯进去，现在肯定不能坐在这儿吃多拿滋。”
“哦哦？一下子冒出了大人物的名字。”细声说，“我可告诉你们，得罪了上面可不是一般的麻烦，哎？已经追进来了。”
“嘿，费了那么多功夫，走到门口都被哄走了，”文若半开玩笑似的说，“就因为SP说了个多拿滋？”
“谁？”
“是买二送一，”青也说，“你现在可是大富翁了，吃两盒多拿滋算什么，就算是刚才的演出费。”
“几个穿灰西装的，哟，前门也堵上了。”
“再怎么美味连吃五个也太……”文若皱起眉头，“而且竟然一口气买了三大盒。”
“这……”
“呵，真按那个新规执行，英语课本都是文化侵略了，”青也转过脸，“你不觉得好吃吗？”
“嘿，把你们交出去能换多少钱呢？”细声尖笑着。
“呃，反应这么强烈……难道面粉里有药？”文若说，“别念宣传单啦，按照文广部的新规，这也算得上是文化侵略了吧。”
“你！”青也气急了。
“上世纪四十年代合众国有一位葛雷船长，从小就非常爱吃妈妈亲手做的炸面包。但有一天妈妈端上炸面包时，小葛雷发现炸面包的中央部分还没有熟。于是妈妈便将炸面包的中央部分挖除，重新油炸了一次。于是中空的炸面包——多拿滋，就此诞生了。吃着妈妈的多拿滋，葛雷船长成长为一位航海家，将多拿滋带向了大海，传遍全世界。多拿滋好吃的秘诀就是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将面包完全炸熟。——让肚子饿了的孩子随时都能吃上香脆可口的食物，多拿滋的味道就是，母爱的滋味！”
“吓坏了吧！傻瓜！”细声说，“往前跑到底右手有扇黑色的小门，密码我已经解开，那里一直往下可以直达中央车站。”
“哈哈，”文若笑他，“难道不是Honeymoon？”
“谢谢伯伯！”文若大声说。
“面包原本松软的外部在超过200度的热油中瞬间被炸至酥脆，水平一切为二后铺上入口即化的鲜奶油。内部是绵密柔和的甜味，外部是清爽松脆的甜味，咬下去的瞬间两种不同的甜感同时释入口腔，仿佛一瞬间扑进了萨尔兹堡无垠的碧草，被棉花团做成的小熊抱着打滚儿，这感觉简直是甜味的Har～mony！”
“这么黑怎么走？”青也大喊。
“好吃！好吃！这多拿滋真是好吃爆了！”青也擦干净嘴角。
准备室亮起了绿色的通道指示灯。
文若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表情？
青也眯着眼睛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
“呜哇，好吃，好吃！”
“嘿！别想找到我。”细声从天花板的扩音器里传来，“还愣着干嘛？抓你们的人已经到二号展厅门口了。我这儿强制锁了门，不过看样子很快就要砸玻璃了哦。”
没等文若回应，青也再次咬下面包圈，刚扭到一块儿的眉头又不由自主地舒开。
两人迅速向出口跑去。
两人坐在展览馆附带的公园长椅上。
“喂，老头，谢了！”
“为什么中原的SP会知道我喜欢吃多拿滋！”吞下一大口奶油多拿滋，青也皱着眉头向文若转过头去。
“嘿，”细声说，“不管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我可是在你们的启发下查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好吃！”
“什么？”青也原本已经钻进了通道，又从门里探出头来。
“好吃！”
“那个克莉斯艾尔利克——”细声说，“预言了十五年前的撞击。”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