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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为什么从长期看通货膨胀和失业此消彼长?

经济学家和普通大众对通货膨胀的担忧程度也有非常明显的差异。与86%的普通大众相比,只有20%的经济学家同意以下说法:“当我看到关于未来数十年大学教育费用和生活成本会提高多少倍的预测时,我就颇有生活艰辛之感:这些通货膨胀的预测确实使我担心,我收入的增加赶不上生活成本的提高。”经济学家和普通大众对如下表述也有不同的反应:“我觉得,如果我的收入提高,我就会从工作中得到更多满足感,即使价格也同比上升。”对此,有90%的经济学家表示不同意,而不赞同这一观点的普通大众只有41%。

如同我们描述过的,经济学家给出的答案都可以很容易地用自然失业率理论来解释,但要附加一个假设,即通货膨胀是由于中央银行稳定地增加货币供给造成的。在此情况下,通货膨胀对经济几乎没有影响,对工资的购买力也几乎没有影响。与77%的普通大众相比,只有12%的经济学家称,通货膨胀最令人烦恼的就是:它使他们变穷了。经济学家强烈认同如下观点:“雇主之间的竞争使我的工资上升。我可以接受其他雇主给出的更高工资,因此,为了把我留下,我的雇主就必须提高我的工资。”有60%的经济学家认为,以上观点描述了“普遍的工资和收入增加如何与我自身的情况互相关联”,而持此观点的普通大众只有11%。

经济学家们的反应可以用自然失业率理论来解释,而普通大众的反应似乎也不难解释:他们认为,工资增加是因为老板一直想要奖励他们。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工资至少有一部分反映了通货膨胀转嫁到他们身上的影响。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认为通货膨胀会使他们变穷,为什么他们不觉得竞争或老板的公平意识能够调整通货膨胀,为什么他们会担心是否能付得起子女将来的大学学费,为什么他们会对工资与通货膨胀同步上涨感到满足。

本书作者之一希勒曾进行过访谈式的研究,考察经济学家和普通大众对通货膨胀的看法。结果,两类人对有关通货膨胀问题的回答大相径庭。在访谈涉及的问题中,有4个尤其能体现这种巨大差别。

权衡关系的进一步解释

使货币工资黏性成为自然失业率理论的潘多拉之盒的,并非只是这些模拟和计算。自然失业率理论依赖一个近乎哲学性的先验论观点,即人们并没有货币幻觉。如果证明货币工资黏性的反例不容易找到的话,这个论点似乎也说得通。正如比雷在访谈中指出的,之所以会产生货币工资刚性,其根本原因在于员工以及雇主都觉得削减工资不公平。如果在考虑公平问题时,货币幻觉能够以某种形式被纳入考虑范围(雇主不应该削减工资),那它以其他形式被纳入考虑范围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我们并不能肯定员工有此种货币幻觉,但至少有一些证据表明,经济的确是依此运行的。这些证据表明了通货膨胀和失业之间存在权衡关系的另一个原因(并非对于削减工资的抵触)。如果员工们真的认为工资上涨能够赶上通货膨胀,他们就能获得额外的满足,那么在较高的通货膨胀水平下,雇主只需要按较低购买力付出较少的钱给员工,就能让员工保持这种满足感。在这种对雇主非常有利的条件下,企业就能够节约劳动力成本。随着通货膨胀率的上升,经济体可以承受的失业水平就会下降。

货币工资泄漏实情

一些证据表明,在通货膨胀水平较低时,工资谈判确实存在这样的货币幻觉。但是,一旦通货膨胀加剧,工资谈判就会考虑通货膨胀预期的因素。[4]这种论点在实际经验中是怎么体现的呢?表面看来,预期通货膨胀率接近零并不会引起工资的上涨。但是,当通货膨胀高企时,预期通货膨胀就会被一一对应地加到工资上涨中。[5]它也和如下观点一致:当通货膨胀水平不高时,雇员们不会认为雇主要在工资中加入通货膨胀调整才算公平;而当通货膨胀加剧时,他们就觉得雇主应该加入通货膨胀调整。[6]

另外,如果自然失业率理论站不住脚,那么通货膨胀和失业在长期内就存在权衡关系,零通货膨胀目标就是一个糟糕的经济政策。失业率上升1.5%会产生重大的影响。从人口角度看,这样的提高会使美国增加230万失业人口,比波士顿、底特律和旧金山市区内的总人口还要多。它还会使美国的GDP蒙受每年4000多亿美元的损失。[3]

我们应当承认,估计通货膨胀预期对菲利普斯曲线的影响方式是很困难的。不过,经济政策的制定必然要在不确定性的环境中进行。我们对自然失业率理论的质疑并不在于理论本身。我们认为,该理论确实提供了正确的观点:工资和价格的制定都受通货膨胀预期的影响。但我们高度怀疑,这些通货膨胀预期是否会精确地、不变地、一对一地影响工资和价格的制定。我们的模拟和估计显示,上述影响关系仍存在很大疑问,在低通货膨胀时期尤甚。

如果自然失业率理论成立,它就会对货币政策产生重要影响。因为如果它正确,很低的通货膨胀目标就几乎不会引起任何损失。通货膨胀率为零、价格长期稳定的目标,就可以在不造成持久负面影响的情况下得以实现。平均来说,在长期内,失业不会受到通货膨胀目标选择的影响。

以上讨论让本书作者之一阿克洛夫想起了40多年前的往事。1964年春天,他在麻省理工学院选修萨缪尔森的货币理论课程。萨缪尔森说,艾森豪威尔总统的经济顾问委员会成员雷蒙德·索尔尼尔曾提出以下建议:在短期,以高通货膨胀率为代价来实现低失业率是可行的。但当通货膨胀发生时,人们对通货膨胀的预期就会上升,所以为了维持低失业率,就必须有更高的通货膨胀。这个建议听起来应该很熟悉,只不过讲授者是萨缪尔森,而不是弗里德曼。

自然失业率理论成立吗?

然而,该论点的结束语并没有让我们联想到弗里德曼。萨缪尔森总结说,尽管这个建议颇为诱人,但它未必能描述世界的真实运行状况。如果货币和财政当局照此操作,而它又不符合现实的话,我们就将永远处于高失业状态中。萨缪尔森考虑的是大规模的失业——失业人数堪比波士顿、底特律和旧金山的总人口,我们在前文中也已经提到过这一点。我们看到,即使在40年后的今天,这番推理依然极具说服力。

通过粗略计算就能说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结果,而且还那么可靠。如果工人反对减薪,通货膨胀率低时他们的实际工资就会高一点(如果失业率保持不变)。在我们的基准模拟中,通货膨胀率为零时的实际工资比通货膨胀率为2%时的实际工资高0.75%。其他计算方法也能得出类似的结论。[2]通货膨胀率对工资所产生的0.75%的影响会转化成1.5%的失业率。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呢?在菲利普斯曲线的估计中有一个经验法则:失业率每上升2%,通货膨胀率就会降低1%。所以,为了抵消企业成本0.75%的上升,失业率必须上升1.5%。

有很多理由可以证明自然失业率理论未必站得住脚。工资和价格制定都需要考虑各种货币幻觉和公平因素,而考虑这些是和自然失业率理论的假设相悖的。因此,我们不应该不加鉴别地全盘接受。

面对这些无可辩驳的证据,宏观经济学家们不太情愿地承认货币工资黏性可能确实存在。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工资黏性只是非常次要的因素,根本不足以撼动自然失业率理论的结论。本书作者之一(阿克洛夫)曾与威廉·迪肯斯和乔治·佩里一起研究过工资黏性的影响到底会有多大。我们用一些在现实中挑选的变量,模拟了通货膨胀率从零上升到2%时对失业的影响。在该基准模拟中,通货膨胀率从2%永久性地下降为零,会使失业率永久性地提高1.5%。我们从计量模拟和数百次其他模拟中得到了大致相似的结果,这些模拟使用的变量都是在合理范围内随机选择的。

到北方去

耶鲁大学的杜鲁门·比雷提供了一些关于货币工资黏性的定性证据。他对新英格兰州居民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访谈调查,试图了解制定工资的程序。他的问题是:为什么新英格兰州的货币工资在1991~1992年的衰退期间没有降低?在当时失业率很高的情况下,从常规来看,任何以辞职对抗减薪的员工都极易被迅速替换掉。不过,比雷发现,即使在衰退期,雇主也不愿意降低薪水。在雇主的观念中,员工会觉得这种减薪太不公平,那样做会削弱员工的工作责任感。还有,当经济复苏时,员工可能还在生气,很可能因此辞职。比雷发现,只有极少数企业会减薪,但也一定是在发生了难以承受和连续的损失之后。在这些罕见的例子里,员工都把减薪当成公平的事情接受了。那是他们保住工作的最后办法。[1]

我们只需要去北方的国家加拿大,就能看到萨缪尔森的忧虑成真的实例。加拿大的实例说明,否定通货膨胀和失业之间的权衡关系对经济的影响非同小可。美国经济在20世纪90年代蓬勃发展,但加拿大却经历着“加拿大大衰退”(加拿大的著名经济学家皮埃尔·福廷给它起了这个名字)。1996年,福廷比较了这次衰退和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的情形。他测量了两次萧条时期劳动年龄人口中受雇用部分从顶峰累计下降的幅度。至1996年,加拿大经济累计下降了30%,与30年代大萧条时的经济下降幅度不相上下。福廷在1996年说,这次萧条还没有糟糕到大萧条的程度。而实际上,它比大萧条更深入,持续时间也更长。福廷当时并没有料到,还需要再经过4年多的时间经济才开始复苏。

我们每个人身上也许都能找到这类反对工资下降的例子,这是我们对现实情况的个人体验。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统计资料可以作为证据。从工资变化的数据中很容易找到证据证明工资的向下刚性,我们要做的只是观察它们的分布。如果我们观察到工资变化全部加在一起正好等于零,而且高于零的变化数量远远多于低于零的变化,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即雇主极少考虑削减员工工资。这正是我们观察到的情况。一些严谨的研究证明,澳大利亚、加拿大、德国、日本、墨西哥、新西兰、瑞士、美国和英国都存在此种工资黏性。工会的工资合同中很少有降低工资的条款。美国的工会也很少接受工资削减(除了1982年的衰退期外)。加拿大的一些数据极具戏剧性:在1992~1994年严重衰退期间,加拿大的通货膨胀率降低至1.2%,而失业率上升至平均11%。然而,没有通货膨胀调整条款的工会工资合同中,有47%包含首年工资不变的约定,只有5.7%的合同接受工资削减。

福廷把问题归结在什么地方了呢?他列出了可能导致衰退的原因清单,如贸易、财政政策、最低工资和限制性货币政策等。很快,他就排除了其他原因,只留下了一个:加拿大银行的限制性货币政策。1987年,加拿大人为它们的中央银行选出了一位新行长——约翰·克罗。克罗出生在伦敦,毕业于牛津大学,后来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工作了12年,然后转到加拿大银行的研究部任职。之后他在加拿大银行一路晋升,先后任研究部副主管、研究部主管、行长助理和副行长。在克罗接任行长时,加拿大的通货膨胀率是4.8%。他十分慎重地接受了银行委派的任务:保持物价稳定。克罗是自然失业率理论和央行有能力降低通货膨胀信条的忠实信徒,而且他也成功地完成了此项任务。1993年,加拿大的通货膨胀率降到了1.8%,但成本高得吓人。失业率达到了大萧条以来的最高点,1992年时这一数字高达11.3%。

自然失业率理论看起来很全面,因此极具吸引力。它的关键假设只有一个,即人们没有货币幻觉。这个假设似乎还非常有道理,至少在我们不细致思考的时候是如此。不过,我们不需要太费周折就能找到货币幻觉存在的显著例子,从而轻而易举地推翻自然失业率理论这个基本的、想当然的基本假设。比如,人们觉得削减货币工资不公平,所以工资具有向下刚性。

但是,克罗对他所做的一切感到非常自豪。他认为,为低通货膨胀付出的成本是暂时的,而其好处则是长久的,因为人们的预期会发生改变。克罗极力为他的政策辩护,以至于加拿大媒体称他“好斗”并且“粗鲁”。1994年,彬彬有礼、和蔼可亲的戈登·泰森接替克罗担任加拿大央行行长。但是,他和克罗“师出同门”,他延续了之前的低通货膨胀目标政策,并且实行了7年之久。

货币幻觉的影响

这个故事是一个警示:现在的人们太相信自然失业率理论了。在过去25年里,美国实行了合理的货币政策,它在价格稳定和充分就业这两个目标间小心翼翼地维持平衡。不过,我们非常担心将来联邦储备委员会的理论家们不会只把自然失业率理论当作一个有用的寓言故事,他们会认为价格稳定就是零通货膨胀,并把它当成自己的职责,进而忽略实现零通货膨胀目标所耗费的巨大成本。只要还有人信仰这个只有部分正确的理论,就足以造成“美国大衰退”。

如萨缪尔森所说,弗里德曼确实不懂得何时该停下来。如果货币幻觉根本不存在,自然失业率理论就能成立。不过,在我们看来,认为工资谈判和价格制定都不考虑通货膨胀预期显然是幼稚的。同样,假定根本不存在货币幻觉也是太过天真了。对我们来说,经济中的某些方面不存在某些货币幻觉,好像不太可能。如果存在货币幻觉,它难道不会导致通货膨胀和失业长期的权衡关系(哪怕是减弱了的权衡关系)吗?这就是本章的主题。

我们担心未来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种担心是我们写作本书的主要动机之一。如果自然失业率理论真的在美联储占了上风,我们希望美联储主席及其成员能够更像克罗而不是其继任者泰森。我们期待他不要总是那么彬彬有礼。

弗里德曼和萨缪尔森互为对手。萨缪尔森承认弗里德曼的确经常能击中要害,但他同时觉得弗里德曼在这些观点上走得太远了。他评价说,弗里德曼就像一个懂得怎么拼写banana(香蕉),但却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小男孩。当然,关于通货膨胀预期的作用,弗里德曼的理论有一部分是正确的。工资谈判和价格制定都会考虑通货膨胀预期,尤其在通货膨胀率非常高的时候,这是常识。但他教给我们的只是如何拼写banana罢了。

[1] 企业通常会拉平工资,付给具有相同职责范围的雇员相同的工资,即使其中某些人明显比其他人更加高产。这看起来似乎不合经济逻辑:为什么不奖赏那些产能较高的雇员呢?但很多企业还是坚持实行统一工资政策。它们不向高产员工支付较高工资,不只是因为这样做可能造成不公平感,还因为可能产生的“士气危机”:低收入员工的信心有可能丧失,他们的自尊会受到伤害,对雇主的忠诚度会因此降低。

走得太远

[2] 通货膨胀率从零到2%之间的工资下降值,与戴维·卡德和迪安·希斯洛普提出的工资变化不对称分布中估算的工资下降值大体一致。他们得出的工资下降值比较小,这是有可能的,因为他们考察的是通货膨胀率较高时的情况,而那时工资下降值较小。

这些观点最终受到了挑战,尤其是米尔顿·弗里德曼的质疑。他认为,这些观点是以菲利普斯曲线为基础的,而菲利普斯曲线的缺陷就是它假设存在货币幻觉。弗里德曼指出,在修正的菲利普斯曲线中,工资会随着预期通货膨胀率变动。例如,在某个失业率上,如果雇主和雇员都预计通货膨胀率为3%,而不是零,那么工资就应该正好提高3%。菲利普斯曲线把对通货膨胀的反应加入预期,这是无法得出长期内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之间的权衡关系的。低于自然失业率的失业率并不会使通货膨胀稳定,相反,它会导致通货膨胀加速;高于自然失业率的失业率则会导致通货紧缩加速。

[3] 该数字是用奥肯定律计算所得,根据这一定律,失业率每上升1%,产出就会下降2%。

回顾过去,在越南战争升级之前的20世纪五六十年代,事情还比较简单。这一时期,电视剧《反斗小宝贝》正风靡一时,而经济学领域的《反斗小宝贝》就是保罗·萨缪尔森的教科书《经济学》。萨缪尔森无疑是当时重量级的经济学家。他不仅是最主流的经济学教科书的作者,还是学院派经济学家的领军人物,以及肯尼迪政府的经济政策智囊。他相信经济学已经解决了衰退和萧条这一重大问题。如果货币政策真的不好,它是无法有效地带领我们摆脱经济衰退的。不过,财政政策可以帮助我们脱离大多数陷阱。而且,还有一种好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如果加以灵活运用,都能够带来永久性的低失业率和高产出。低失业率是有成本的,在失业率降低到某一点之前,付出这个成本是值得的。在扩大就业所需成本(以通货膨胀上升来衡量)还未与其收益持平之前,应当一直扩大就业。通货膨胀和失业的权衡关系(菲利普斯曲线)表明,通货膨胀只有在很低的失业水平下才会涨到很高的水平,这就意味着就业可以长期维持高水平。

[4] 人们形成通货膨胀预期的一种简单而又自然的方法就是,对过去的通货膨胀率进行加权平均。在这种情况下,从菲利普斯曲线上以往通货膨胀率的加权总和可以看出自然失业率在多大程度上是成立的。如果相关系数之和等于1,则随着预期通货膨胀率的上升,工资将上升相同的幅度。如果相关系数之和小于1,则工资增长低于预期通货膨胀率的上升。

通货膨胀对失业的反应

[5] 利用菲利普斯曲线分别估计高通货膨胀时期和低通货膨胀时期的情况,结果显示:过往通货膨胀率的加权总和在低通货膨胀时期接近于零,而在高通货膨胀时期接近于1。如果通货膨胀预期是近期的过往通货膨胀率的加权平均的话,那么把通货膨胀预期完全传导到工资,我们可以预计权数之和为1;如果通货膨胀预期不能传递到工资上,可以预计权数之和为零。这种对于高通货膨胀和低通货膨胀时期估计的差异,也可能是使用不同的计量经济模型造成的。

在第四章讨论货币幻觉时,我们讨论过米尔顿·弗里德曼怎样打破了当时宏观经济学的一个基本信条。他之前的宏观经济学家认为,一般情况下,只要中央银行愿意忍受更高的通货膨胀率,就能够提高就业率并创造更多产出。相反,弗里德曼坚持认为,只存在一个可持续的失业率水平,他称之为“自然失业率”。这个失业率既不会使通货膨胀加速,也不会使通货紧缩减速。自然失业率理论已经成为今天经济学家的常识,被绝大多数经济学家接受。但正如你们将要看到的,我们认为这个观点并不正确。而且,它现在已经成了制定极其愚蠢的经济政策的依据。

[6] 此处的资料似乎说明,比起低通货膨胀时期,在通货膨胀率较高时工资变化更加取决于滞后的通货膨胀率。不过我们还是要提醒大家,菲利普斯曲线非常难估计。这些估计会有误差是因为存在一些系统性的问题。但是造成误差的原因很难查明,也许根本就不可能查明。例如,在低通货膨胀而非高通货膨胀时期,滞后的通货膨胀率对于通货膨胀预期也许只是一个干扰项。

我们已经看到,对于理解经济波动为何如此剧烈,美联储怎么控制经济(正如它一直在做的那样),以及为什么存在非自愿失业,动物精神理论非常必要。本章要再讲一个例子,来解释动物精神的存在,特别是其在货币幻觉和公平的相互影响中为什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