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张秘书的保荐,韩跃平保准信得比谁都深,那可是江家才身边最亲信的人,张秘书说的话就等于江家才说的话,真实性还能质疑?你的问题在他们之间是多大点的事儿啊?所以韩跃平绝对不会在江家才面前再提这事。你的身份毋庸置疑,成功过关。”江宏说。
“一星和我关系可好了,我们经常联系,她也分在江城了,另一个区局里面,她现在还以为我在南京做事呢。所以啊,自从你安排了这事,我一般都不敢出门,免得有一天咱俩还真在江城碰见,那才是有理说不清呢。您还是多考虑一下韩跃平那边,不要他让心生怀疑。”
“您和张秘书的关系为啥这么好啊?”江心问。
“江一星那边没什么发觉吧?”江宏问。
“张秘书和我以前是同一个老领导门下的,老领导为人非常清廉,正直,尤其痛恨那些败坏党纪的贪污人员,以前是见一个抓一个,不留半分情面,人称铁面包公。现在他还在国家级重要的领导岗位上为人民服务呢,所以我和张秘书的性格作风都是受老领导的影响啊,刚正不阿。”
“咱们现在不是糊弄过去了嘛。警局里都在传言我就是银监会领导的侄女,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再加上你下了个套,让韩跃平真的以为我就是江家才的侄女,还热情地叫我过去拿东西,还和我套近乎。”
“哇!国家级领导啊?!叫什么啊。”
“我也暂时没什么计划,你先这样潜伏下去再说吧。”江宏喝了一口酒,“其实说起来挺巧的,你居然和江家才的侄女是同班同学,江家才的侄女叫江一星,你叫江纪文,我灵机一动给你在户口本上换了个名字叫江心,在谐音上钻了个空子。本来是无心插柳的,结果现在不仅柳成荫,还结出了果。”
“姓王,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啊。”
“那就好。爸,我已经潜伏这么长时间了,你到底你有什么计划呀。”江心夹了一口菜放心地吃起来。
“哈哈,该不会是王主席吧?”
“放心吧,这里的老板是爸爸非常好的朋友。小时候他还常来我们家玩,经常抱着你逗呢。”说着江宏倒了杯酒,江心因为开车,喝点饮料。
“到此为止了啊。”江宏轻轻刮了一下江心的鼻子,“所以啊,当上级查到江家才的问题后,张秘书坚决和江家才撇清了关系,积极配合调查,所以一直潜伏在他身边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接着顺着江家才这条线,继续往下摸,问题就反应到咱们江城的银监局上来了,我作为江城的纪委书记,责无旁贷,必定严查到底。这次我和张秘书打了个配合,把你弄到敌人那一边,韩跃平对你有三层意思,首先利用他和江家才的关系,对你好,套近乎,让你多向你叔叔汇报,其次你在江城一线工作,他需要多了解吴佑行的工作情况,最后,沈逸……”
“这里安全吗?”江心看了看房间四周的情况。
江宏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不是曾经在恒记待过一段时间吗,那你怎么评价沈逸这个人?”
“瞧瞧,这闺女,见了老爹还来这一套,这叫公报私仇!快过来,咱们父女俩好久没坐在一起了,我叫了几个菜,陪我喝两口。”江宏高兴地说道。
“哎哟,您老怎么也对他感兴趣起来。”江心惊诧地看着江宏。
“爸爸,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在公共场所叫我的真名嘛。完全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江心笑着打趣道。
“这个等会告诉你,我想听听你怎么看这个人。”
“纪文,你来了,你还好吧。”江宏热情地对江心说。
江心放下筷子,寻思了一会儿,她还真的不知该如何只用几句话,恰如其分和完整的展现沈逸的属性,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一本古代兵书上的一句话,此时正好引用,“庸才谋一时,贤才谋一局,将才谋一隅,帅才知微见著。”
农家乐的内厅里,坐着等候已久的客人,他的名字叫江宏,而江宏正是自己的父亲。
“知微见著?”
江心驾车来到是郊外的一个农家乐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几番确认过没有人跟踪,她用反监听设备检查过汽车和自己身上,下车时特地将手机也放在车里,她做这一切,只为了在这里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是的,知微见著。比喻知道一个小小的细节就继续琢磨,洞晓大的影响或结果;见到事情的苗头,就能知道它的实质和发展趋势。”
陈永昌点头哈腰地给胡保川倒茶谢恩。
“但你知道吗,知微见著一词,有它的偏见之处。微是微小的意思,但怎么能见微知著而又不以偏概全呢?”
“我现在事情很多,不想惹麻烦,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大事成了以后,我们以后要什么有什么,肯定少不了你的。”胡保川拍了拍陈永昌手臂。
“所以我才想到这个词嘛,他就是能做到既不以偏概全,又能马上做出判断,避免造成时机的延误。”
“放心吧,三叔,现在弄死个人有很多意外的办法,人都不用坐牢,只用赔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那岂不是需要对事件有一定的远见和洞察力?”江宏有点诧异。
“别搞得太明目张胆,要动动脑子,怎么做得干净一点。”胡保川指了指陈永昌的太阳穴。
“就是这样!沈逸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要么简单点就四个字。您的意思我懂,你想启用他对吧,这个逻辑上没毛病,但至于成不成得看缘分,他不是像你们政府的公务员,那种随随便便就听人调遣的人。”
“懂了,懂了。”陈永昌心领神会。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好吧,我明白了。另外,没对其他人提及你的身份吧。”江宏谨慎地问道。
“第二个事情,你给我安排人手,调查一下沈逸的行踪,在恰当时机……”胡保川做了割喉的动作。
“按你的要求,我谁都没说这事。但闲言闲语是免不了的。混机关嘛,文化就是这样。”江心说。
“明白,明白。”陈永昌直点头。
“嗯,先不急着说吧,现在还不明朗,特别是吴佑行,他曾经是韩跃平的徒弟,他们之间现在是什么关系,还不好说,得看他的觉悟。”江宏做事风格颇为严谨,虽然和吴佑行有接触,但还不会这么快便完全信任一个人。
“你最近要做两件事,第一通过恒记的技术团队,迅速将你之前已经研发好的赌博游戏网站再复制十个,多备一些点境外域名,被查封了就马上换,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保持正常运行,另外服务器租好一点的,实在不行叫几个人去香港,台湾,澳门那边注册个公司,直接在那边买服务器,又花不了几个小钱的事情。”胡保川说。
“我总觉得我的身份能够帮助到沈逸,他可聪明了,你想不到的“歪点子”,他可能一个激灵就能迸发出来。”江心拥护沈逸。
“那是那是,都跟他们说了。他们都等着跟三叔一起发财呢”
“别乱说,什么歪点子。爸爸去找过他,他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和政府的人合作,对于他的理由,我持一个保留意见。”江宏苦恼道,转而变得担忧起来,“你上次和韩跃平见面时说了沈逸的情况,让我对他有点担心,如果银监会这条线真的在做什么大事,如果真的和国际组织有牵扯,那么他们的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叫他们卖点力帮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您的意思是他们会对沈逸下黑手?”江心的心提到嗓子眼。
“这些金融公司的老板都说了,幸好在三叔手下做事,不然这抓进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都是问号。”
“我也只是推断,毕竟爸爸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这事是第一次出现在爸爸的管辖范围内,但北京那边牛鬼蛇神还是非常多的,那些国际洗钱组织的人,为了利益不惧法律的威慑,基本是不择手段以达到目的,你一个中国的人的生死关他什么事,他们都是奉行利益至上的原则,只要出现阻碍,谁都可以换,谁都可以杀,甚至包括组织的老大。”
“哼哼,这小子天真地以为拿着十家金融公司的物证,把他们抓了,我就没办法了?”胡保川颇有自信地说,“他不知道我在各个区的局里都有人,用点钱疏通一下关系,或者罚点款,就能了事。”
“啊!这么恐怖?”江心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谁知道呢,这个人看来是死咬着咱们不放啊,这是个橡皮膏药,真是甩也甩不掉。”
“昨天我也打电话提醒了沈逸,但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江宏无奈地说,“这个家伙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于度外,只要能完成报仇的心愿,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但他不知道个人的力量毕竟是蚍蜉撼大树,和邪恶势力斗争必须要依靠组织和集体的力量。”
“他手下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网络高手呢。他现在不是离开恒记了嘛,恒记的人他又带不走。”胡保川纳闷地问道。
“我会去劝导他的。我觉得他会明白的,但这需要时间。”江心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多亏了三叔和李局长的帮助,审问了两句就把我放出来了。但是我回来一看,才几天工夫,网站就出现了点问题,这个叫沈逸的还颇有些手段。”胡保川刚坐下,陈永昌就迫不及待地向他汇报,“我的赌博网站被黑客攻击了几次,幸好恒记这边的技术人员及时发现并帮忙修补漏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恐怕每天都会损失不小的数目。”
“爸爸这次将你安排在非常重要,又有点危险的岗位上,你不会怪爸爸吧?”江宏心疼地看着她。
“没事了吧?”胡保川正在电脑上看数据,看见陈永昌来了,起身从大板桌走到会客沙发这边。
“呵呵,我谢都来不及呢。幸好你没把我放在个闲职上,叫我每天打杂,我连辞职的心都有了。”江心大大咧咧地说道。
陈永昌来到大信集团胡保川的办公室。
“这丫头,生得跟你爹一样的德行,没点刺激的事就打不起精神来。”江宏笑着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