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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秘书说:“我这只左手断了骨头,靠这只右手搂着树,嘴咬着这个账本包袱张开不得,一张嘴,包袱就要掉下来被冲走。”

船到安全处泊岸了,大家喜出望外,都说,秘书真是命大哪!命大的人总是遇到贵人。如果不是高书记坚持把船开过去,秘书背着这么一大包账本,还能在这棵尖树上活多久?你怎么就不喊一声呢?

大家要秘书好好感谢市里高书记!要不是高书记赶来了,人和账都要到洞庭湖喂鱼去!

正在大家失望的一刻,船头擦过树尖时,李秘书和一个大包袱从树尖嗵的一声掉下来落在船头上。秘书妻子见秘书掉在船头上,便搂住他,在他肩上狠狠地捶打起来,将那一包账本抢过来丢在甲板上说:“你怎么不和你这账本一起去喂鱼呢!”船上人都围着他来看究竟。

高南翔反而蹲下身去,拉住秘书的手,非常激动地说:“老李,我应该好好感谢你啊!听了你爱人说你抢救账本的事儿,我很感动。你把我们干部的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我为你感到自豪!如果我们的干部都像你一样珍惜自己的名声,那就好了!”

果然,船有些不听使唤,多亏舵手老练,才绕过水面上浮着的建筑走近了树尖。于是,乡里干部大声呼喊着:“李秘书——”可是没有回应。

秘书说:“人都有一死,但必须死得清白!”

舵手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洪水,担心船到那样的激流里驾驭不了,但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舵手,他先沿着河边把船开到上游,然后斜斜地顺流而下,朝着树尖开去。

高南翔说:“是啊,要死个清白!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做到很大的官了,就是为了钱,死得一点儿也不清白。结果,父亲被气死了,他不仅妻离子散,还挨了枪子儿,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和一个几岁的小儿子没人照料。何苦呢!你想得对啊!”

高南翔说:“救人要紧,快开船!”

村民一个不少都脱了险,高南翔就组织干部和村民开会,研究抗洪救灾的具体措施。

高南翔说着就上了那条最大的船。秘书的妻子不听劝阻也上了船。

洪水慢慢地消退了一些,高南翔给张一圆打了电话,问了全市的灾情,还好,其他地方都还没有野鸭洲这样严重。高南翔说自己要留下来,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能走,要在野鸭洲和县乡干部一道,带领村民恢复家园,开展生产自救,全市的抗灾工作叫万代市长尽早布置安排下去。

高南翔说:“就是有十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作百分之百的努力。走,把最大的船开出去!”

高南翔和武湘怀、刘师傅在这里一干就是几天。

人们说,那绝不会的,要在树尖上应该早就喊叫了。

这天,张一圆来了电话,是打在武湘怀手机上的。武湘怀刚和张一圆通话,张一圆就叫高书记亲自接。原是省纪委来人了,问他知不知道。

高南翔指着水面上摇动的那棵树尖说:“现在只有那棵树尖上还可能有生命存在。我们马上把最大的船朝那树尖开过去,万一秘书还在那棵树尖上呢?”

高南翔想起来了,说他知道有这么回事,钱书记跟他说过。

高南翔马上组织人准备去搜救,但大家站在对岸望过汪汪的水面说:“房子全都淹了,连位置都找不准了。”

张一圆说:“高书记,你知道他们要来,也没跟我们说一声,弄得我们接待工作好被动。他们来白鹤几天了我们都不知道。”

秘书妻子点了点头说:“是啊是啊!”

高南翔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这些天,我都忘了这事了。不过,这不要紧的,纪委的人对自己要求很严,不会责怪我们。”

高南翔有些感动了,说:“嫂子,就是说,你走的时候,村秘书还在自己的屋子里收拾账本?”

张一圆说:“现在不是责怪不责怪的问题啊,高书记。现在是遇了大麻烦。我们正在筹备人代会,准备选市长,而偏在这个时候有人反映万代市长有受贿大案哪!”

秘书妻子这才说:“老李他回不来了!我上的是最后一只船。我上船时拉他一起上,他说要把村里的账本带走。我往船上赶时,他进屋去收拾账本了。我说:‘人命都难保,还要鬼账本子干吗?’他说:‘你快走!别管我,我死不了的!’我看见他一边收拾账本还一边朝天骂道:‘我日他个娘!如今在老百姓眼里,大官小官都是贪官,其实我们野鸭洲的账是清清白白的,野鸭洲的村干部一个个都是清白的!我就要把村里的账保管好,无论什么时候,你们来查,我都可以把每一笔收支算给你们听,老子不能让洪水冲走账本!不能让野鸭洲的村干部也和别的干部一样背上个贪官的黑锅!’”

高南翔心里大吃一惊,想起自己曾对万世耿的种种猜测,未必老万真是一个表面上的清官而暗地里却是个贪官吗?要真是如此,那也只好面对现实。但高南翔跟一圆秘书长说得很冷静,他说:“一圆啊,这是好事啊!在选举之前省里来人查这事儿,那就是大好事!查清了,老万没有受贿,老万也就清白了;如果真是老万有事,那我们也还有补救的时间。”

高南翔急了,说:“嫂子,你快说,秘书在哪儿?”

张一圆说:“那你快回来。钱书记说,省纪委的人正等着和你谈话。”

秘书妻子更是放声大哭了,怎么问也问不出一句话来。

高南翔说:“那好吧,今天就回。”

高南翔朝秘书妻子走过去。县里干部见高书记来了,马上扶起秘书妻子说:“嫂子,别哭,市委高书记都看望你来了,你快说秘书在哪儿,我们赶快想办法救他。”

高南翔和武湘怀是在野鸭洲的灾民棚子里吃过晚饭才起程赶路的。车子开动时,黄红的夕阳正圆圆地挂在车后的天脚边,很多灾民站在圆圆的夕阳下送着高南翔。高南翔一直在心里记着这一幕,他也睡在这一幕情景里。

听说村秘书没有上船,秘书的妻子就双手在洪水中拼命地拍打着放声哭喊。

车进市区已快九点,手机叫了,高南翔被吵醒。武湘怀把手机给高书记,是一家企业反映问题。高南翔听完后说:“现在正是抗洪救灾,稍过几天,就给你一个答复。”自从那次民营经济座谈会上公布了那个电话号码后,高南翔已经接到了不少民营企业主向他诉苦的电话。

高南翔走到灾民间,县里、乡里、村里的干部正在清点人数。他们一家一户地点名,其他人家都没有丢人,只是村秘书不见了。

高南翔觉得有些饿,动身的时候虽在灾民的棚子里吃过晚饭,但面对那些灾民,他是吃不饱饭的,只是意思了一下。他咂了咂嘴唇看着武湘怀开玩笑说:“小武,要是这时候能吃上一顿猪头肉就好了。我想,我可能吃得下一斤半!”

高南翔赶到野鸭洲对岸时,正是洪峰到达时刻。洲上的房子被洪水冲走了不少,洲上人全都被抢救队用船运到了对岸,老人和小孩被吓得还在哭喊,还是乱哄哄的场面。参加过救人的大小船只已经泊在杨树林子里被洪水冲得一摇一晃,仿佛它们也还惊魂未定。据说洪峰来时,全村只听得人哭猪牛叫,全凭乡村干部鸣锣及时,抢救得力,洪水冲走了猪牛房屋,人都救上了船只。

武湘怀笑了笑说:“这几天肚子里的油水都刮尽了,我起码吃得下两三斤!刘师傅,我们去夜市吧!”

野鸭洲是半月形台地,大河在洲外画了一个半圆,靠里面是野鸭洲,靠外是大山和峡谷。自古以来大河涨水没有淹过野鸭洲,于是,当地人都说野鸭洲能自己长高,是一块富有神话色彩的妙地。然而,这次洪水不再绕那个大弯,从野鸭洲上咆哮直过了,野鸭洲被淹。近些年来,仿佛是天要试一试爱吹牛的人类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不仅中国,整个地球上都动不动就洪水成灾,台风成灾,冰雪成灾,地震成灾。

高南翔说:“今天不能去了,我还有急事。”

幸好走得及时,虽然很多路段被洪水淹了路面,但总算是勉强冲过了。车到武阳县委大院时,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全都下到抗洪救灾的一线去了。高南翔在县委办问了些情况,得知野鸭洲的险情最大,就叫了一个县委办的人带路,直奔野鸭洲。

高南翔回到住房,小左正在房间里忙着。高南翔见房门开着,就在门外叫:“小左啊,你还在忙什么?”

刘师傅笑笑说:“好,那就走吧!”

小左说:“高书记,你饿了吧?”

高南翔说:“那就更应该快走。抗洪救灾我是分在武阳,难道还等几天,等到洪水过了再下去?”

高南翔还在门外就嗅到了猪肉香,进门一看茶几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面包和猪头肉,就说:“小左,你怎么就知道我想吃猪头肉了?你真成我肚子里的灵虫了!”

刘师傅还是不大有把握,说:“就是过去了,也会有几天回不来。”

小左笑笑说:“张秘书长跟我说,你今天要回来,说你还没有吃晚饭,叫我给弄来的。”

高南翔说:“到哪儿算哪儿。过不去了就下车再想别的办法。”

高南翔逗着小左说:“那就是秘书长成精灵了啊!”高南翔想叫武湘怀也来吃,但一想,又不叫了,夜这么深了,小左还在房间里,叫秘书来怕也不太妥当吧。于是,自己坐下来吃得津津有味。

刘师傅说:“有一段公路会被河水淹没。”

小左悄无声息地坐在门口,见高南翔吃得那样馋就好笑,说:“高书记,这几天抗灾一定好累吧?”

高南翔说:“是路上会有塌方吗?”

高南翔这才意识到小左还在,说:“小左,你快去睡吧。”

刘师傅把车从机关汽修厂开到办公楼下,高南翔和武湘怀上了车。刘师傅见雨下得很大了就说:“今天可能车子到不了武阳,路上肯定过不去。”

小左说:“我没有瞌睡。等收拾好了再睡不迟。”

高南翔心里更急,给武湘怀打了电话,叫他通知刘师傅将车开来,现在马上就到武阳县的抗洪一线去。

高南翔说:“你睡去吧,我吃好了,把碗筷放在这儿,明天还让你来收拾就是,没有人跟你争的!”

高南翔正在作下县的准备,办公室的人把市委办整理的一份汛情材料送给了高南翔。高南翔看过材料,对各县不同灾情心里有了底;接着,省里的一份明传电报又下来了,电报上说,近几天还有大暴雨要来,要求各级领导和有关部门要作好抗洪救灾的充分准备。

高南翔这么说了,小左还是不走;不仅不走,还把房门轻轻地关上走近高南翔。

几天来,一直下着大雨,这是白鹤的汛期。市里已经召开过了抗洪救灾的会议,领导成员都定到了岗,高南翔定在自己平时蹲点的县,也就是武阳县。

高南翔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他用力克制着自己那种生命固有的意识,克制着来自生命深处的萌动,只想用一个方法提醒一下小左。

高南翔一直等待着省纪检委来人,但是,过了好几天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他想出来了,他赶快拿着手机打了兰萍的电话。说:“兰萍,家里还好吧?这几天我在下面抗洪救灾,刚回来,还在吃饭呢,就给你打个电话。”

高南翔打过电话,觉得吕副市长的话也不无道理。没有什么要反映就好,纪检委要来就来吧,怕什么呢!

兰萍说:“身边没有人照顾,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高南翔苦思闷想了好一会儿才给几位副书记、常委们打了电话,侧面的打听了一下每个人对现在这个班子的看法。大家都没有说出有缝儿的话。吕副市长还说:“高书记啊,自从你来白鹤,白鹤班子的思想作风、工作作风真是大有起色,现在大家都在暗暗地向万代市长学习啊!像白鹤这么廉洁、统一、高效的班子,到哪里去找啊?”

高南翔看着自己面前的热面包和猪头肉,好一会儿不知怎么说才好。

钱书记走后,高南翔就想,到底是个什么事儿让他们这次来白鹤要这么十分神秘呢?他皱紧眉头睡不着了,脑子里跳动着很多猜想:万世耿这么坚持不让宣传自己,他是不是也有难言之隐?他也受过谁的贿赂?或者做了别的什么违纪的事情,怕目标大了顾此失彼?不会吧?……现在的人啊,复杂得真是无法捉摸,一眼就能让人看到底的人甚至没有!而让你摸不透的人却越来越多:你看着他平时说话好像不怎么先进,说不定他就悄悄地做过很多好事;你看着他好得不得了,说不定他就背着人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你看着他吃穿用度很简朴,说不定哪天把问题弄出来,他却是大贪官;你看着他吃喝用度很潇洒,说不定他真就是廉洁……对于人,我们这个时代,现在这种社会环境,谁也难打谁的包票。老万这个人看来是不错,为皮革苏的事,别人送他的钱他也退了,平时也不像个要钱的样子,但是,他在白鹤干了这么多年,如果是铁哥儿们给他一大把钱,谁能保证他不接受?还有,他手上这么大权在握,谁又能保证在女色问题上就很干净?作为一市之长,他要什么没有,又有哪样办不到?皮革苏的事刚刚平息下来,万世耿可不能又闹出什么大事来啊……高南翔将后脑勺搔得直掉头发,他的思维像一只小船驶向了大海,在汹涌的波涛上飘摇。想得头痛了,他又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自言自语地说:“老万不可能!老万不应该是那种人!”这么说过,他又将思维的船头调了回来。

兰萍说:“你怎么不说话了?”

高南翔心里一紧,纪检委要来人调查万世耿,不是来作为好典型抓,难道还要作为坏典型抓?高南翔还想打听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什么时候到白鹤来,钱书记说,省纪委只给他透这么个风声,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他们没有说。

高南翔说:“兰萍,你还是调过来吧,你给高蓓也做做工作,这边的教学质量的确不错的,这里的一中真是年年都有好几个考上北大、清华。”

钱书记说:“高书记,你不要领会错了,好像不是那意思。”

兰萍说:“你是想有个安乐窝,要我和高蓓做出牺牲。但是,你想过没有,我在省里不动,就为你回省里多一个砝码。”

但是,这天深夜,纪委钱书记冒着倾盆大雨撑着把雨伞来敲高南翔的门了,高南翔开门一看是钱书记,知道是有当紧事要说。高南翔叫钱书记进屋坐,钱书记说:“不坐了,说句话就走。”于是,钱书记就说:“省纪检委要派人来白鹤秘密调查万世耿。”高南翔心里先是一喜,说:“是啊,老万这个人的确是不错,是可以作为好典型树起来。”

高南翔见小左还没有走,往下想和兰萍说的话也不好继续了,只得跟兰萍说:“我累了,下次再商量这事儿吧。”

往下没有了话说,张一圆走了。

在高南翔看来,他给兰萍打了这样一个电话,小左就应该走了,但小左还是没有走,高南翔就感到有些意外,说:“小左,你还有事儿吗?”

高南翔也认真地说:“老万这个人有味道!”

小左说:“高书记,有件事儿,不知该说不该说。”

张一圆想,只要自己在高书记那儿说出了这事,表示自己不显得迟钝就行,高书记怎么处理这事儿,他没有必要太在乎。如果他作为秘书长不把这事趁早说出来,让领导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他就被动了,就是不称职了。这种事情别人没有反应可以,他秘书长不能没有反应!当然,在书记面前说市长的好话要看书记的意思,过头了便是大忌,一定要见好就收。张一圆见高南翔知道了这事情,便一下子轻松了,本还想说一句有关杨总的工作,也不说了,赞叹道:“我要好好向万代市长学习啊!做了好事儿还不让宣传。”

高南翔说:“你说吧!”

高南翔笑了,说:“秘书长,你现在想的和我当时想的一样。那是老万不让报道出去。杨总派记者去采访他,他跑到报社给封了。他有他的道理。他跟我说了一大堆理由。我们自己市里的报纸对我们市里的领导低调一些也好,避嫌么!”

小左说:“听人说,有人把万代市长告到省里告到中央去了。这几天万代市长白天在下面抗洪救灾,晒得不像个人了,晚上一回来就在自己家里喝酒,喝得醉了就跟张姨高声大叫,说他在白鹤一心一意地工作,竟还落得这么个冤名!背这么口黑锅!还说你来这里当书记,他就一直没有安宁过。我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就想问问。”

张一圆将那些报刊递给高南翔看,说:“这么多报刊都登了万代市长帮助贫困儿童读书的事迹,高书记你也在大会小会上说过好几次,可是我们自己的报纸却毫无反应。”

高南翔暗里一惊,但跟小左说:“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不该你管的事儿你最好少管些。”

高南翔只好放了手里的笔说:“你说的是哪些方面?”

小左说:“高书记,这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干的!不然,不会在选举之前告这样的黑状。”

这一天,张一圆秘书长把自己收集起来的报纸夹在胳肢窝里送到高南翔办公室说:“高书记,你在人代会上的讲话稿出来了。”高南翔正忙着圈阅文件,说:“好,你放那儿吧,我抓紧看看。”张一圆将讲话稿放在桌上,却又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高书记,我看我们的《白鹤日报》有些反应迟钝。”

高南翔又一时感到自己把小左给说重了,又补了一句说:“小左,谢谢你,你该去休息了!”

但是,高南翔好几次在大会小会上讲干部作风时,顺带着就总要说起万世耿这事儿。他每每讲到这事,声调就变得异样地亲切和高亢。高南翔说他某日下乡,到了一贫困户家里,贫困户求他办件事儿,要他查一查是谁每年给他两个孩子按时寄学费……高南翔把这事儿当做故事讲,一有机会就讲,讲得有头有尾,有悬念有曲折,听起来特生动。故事也就越传越宽。这事终于没能封住,本市新闻媒体没有报道,上级的新闻媒体却有好几家开车到那盲嫂家里采访,报道出来了。

小左只好走了。

高南翔只得尊重万世耿的意见,跟杨总说,关于万代市长寄钱帮助盲大嫂家孩子读书的事,就不要报道了,说万代市长是真心不让报道,还是尊重他的意见为好。

小左走后,高南翔在心里想着小左刚才说的话:是啊,在选举之前告这样的状,肯定是别有用心。小左不简单哪!别看她年纪轻轻,却还有点儿政治头脑。又想,据说这小左和老万爱人是什么亲戚关系,得来的情况一定是准确的。那么老万会不会也怪他高南翔不给他通气呢?莫不是老万要小左这么在他高南翔面前提醒一下?莫不是要在他高南翔面前探个底细?看来,他在下面抗灾的这些日子,市里是暗暗地在起风波。他明天上班就去找省纪委的人,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弄明白了,得抓紧在班子里通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