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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红颜之惑,多少男人被出轨

“越诚,你在家吗?我和魏书记想让你来家里一趟,你方便吗?”

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林阿姨。我不敢不接。

我能说不方便吗?我无奈地站起来,捶了捶大腿。魏书记他们找我,不会是为了小雅的事吧?

下得楼来,我突然感觉好疲惫,毕竟昨晚没有睡觉啊。我干脆坐到小区中央的花台上,歇一歇。

不能啊,小雅不至于这么嘴碎吧,把这种事跟她爸妈说?应该是别的事吧。

于婷似乎在后面啜泣。我有些后悔,但终究没有再回去。于婷,莫哭,哭坏了身子,对孩子不好。

到了魏书记家,林阿姨开的门。见到我,林阿姨还是很热情,“越诚,你来得还真快,刚跟你说没一会儿工夫呢。快过去坐。”

“婚,我不会离。你要想离,就到法院去起诉吧。如果你把孩子打掉,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我就冲出门去。

魏书记面无表情地坐着,看不出是喜是怒。我是真的累了,懒得客气,就坐了过去。

我生平最恨人对我说狠话,不管真心还是无意,听了总会很受伤。

“魏书记,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于婷听到这儿想笑又忍住了,冲我凶巴巴地嚷道:“反正我不用你管。你同意离婚,我就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你不同意……我就不要孩子了。”

魏书记沉默了一会儿,喝口热茶,说:“越诚,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小雅都搞到公安局去了?”

“不是上次你说是女儿的吗?怎么现在又变了?又把小鸡鸡长出来了?”

我倒!还真是这事。我默不做声,也不知道他们晓得多少,多说多错,少说多听吧。

“孩子又没生出来,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林阿姨坐过来说:“老魏,你别冲越诚嚷。越诚不也是为小雅出气吗?”

“你养?你能给她做爸爸?你知不知道,女儿最亲近的人是爸爸!”

“出气!出气就要亲自动手打人?越诚你都是做主任的人了,还像个年轻人一样毛毛躁躁。要不是我在省里还有几个朋友,你以为这事能这么随随便便就算完的?”

“不要你管。我自己养。”

原来只知道这些啊,我松了口气。估计是小雅先出了公安局,怕我脱不了身,打电话找了魏书记吧。

我真是气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孩子呢,离了婚孩子怎么办?”

“魏书记,这件事我处理得确实冲动了些,我不该打人。可你不知道,小雅原来那个男朋友的态度。我一直把小雅当妹妹看,实在是见不得哪个对小雅无礼。”

说完了,我就打算走。刚走到卧室门口,于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想离。”

“就是。老魏,你也别怪越诚了。莫说越诚是个男人,就是我一个女人在现场,那谁敢欺负我女儿,我也饶不了他!”林阿姨在一旁帮腔道。

我很无趣地站起来,思量一番后说:“那你先在爸妈这里住几天,回头我再来接你。不管怎样,我肯定不会离婚的。”

“不管怎样,那也不该自己去动手打人。你一个堂堂的县委办主任,代表的是天远县的形象,事情要闹出去,保不齐在网上你就被人叫做“史上最牛的县委办主任”,对你对我对天远,负面影响都不小。网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越诚你应该知道的。”

我郁闷啊,又靠过去想说点什么,但于婷背对我伸出手来,抵在我的脸上往外推,“你别烦我了好不好?”

“是,是。我打完就后悔了,您说我要回头找两个人揍他,那得省多少麻烦。”我忏悔道。

于婷幽幽地说:“你离我远点就好了。”

扑哧,林阿姨忍不住乐了。魏书记咧了咧嘴巴,忍住笑意又训斥道:“遇事也不动动脑子,净想些歪门邪道的。这事你得给我做个检讨,也算有个交代。”

于婷往里躲了躲。我又贴过去,“莫生气了嘛,要不孩子一出生,头发都是站直的。”

“做什么检讨啊,老魏。越诚还年轻,你这不影响人发展吗?”林阿姨急了。

我走过去坐到床边,俯下身贴到她耳边说:“莫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就向我个人做个检讨,又不上会,有什么影响?”魏书记说。

于婷不说话,背对着我侧躺在床上。

我看没什么事了,就打算告辞。

“怎么没关系?”我有些不满,又怕太大声惹她不高兴,说到后来,声音低到近于无声。

“越诚!”魏书记叫住我。

于婷站起身,也没看我一眼,转身走到床边,冷冷地道:“和你有关系吗?”

“还有什么事吗,魏书记?”我只得又坐了下来。

“坐多久了?坐的时间长了,对孩子不好呢。”

“你去年办的那个后溪水厂,你有股份吗?”魏书记问道。

我推开卧室门。于婷正坐在桌子前,用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想着什么入了神。

我欠欠身,答道:“是这样的,魏书记。因为当时建厂、租门面的资金都是我找亲戚凑的,所以我和村里各占50%的股份。”

岳父冲她摆摆手,又指了指房间,小声对我说:“在里面呢。你放低点姿态,想好该怎么说,可不能再惹她生气了。对孩子不好呢。”说完就拉着岳母要出门,岳母嘟囔着不肯,最终还是走了。

魏书记点点头说:“市委有专门指示,领导干部不能在下乡扶贫项目中占有股份,你想办法把股份处理了。”

“越诚,你怎么回事?于婷这都怀上了,你还惹她不高兴?你也太不像话了!”岳母大人抱怨道。

我有些为难道:“魏书记,水厂效益确实不错,可头一年为了让村民尝到甜头,我没分红。村里也把钱都拿出去帮扶村民了,根本没什么资金积累。我本来早就打算把股份全部转给村里的,但今年扣除相关费用后,我想村里也剩不下多少钱,根本就不够回收我的股份啊。能不能给破个例,我也不想多要,收回成本就行。”

“爸、妈,于婷在家吗?”

林阿姨看我犯难,想帮忙说两句。

我打车到于婷父母家,二老都在。

魏书记手一摆,说:“越诚,你自己考虑好。我给你一周时间,你要么把股份全部转给村里,要么辞职去经营你的水厂。”

车是不能开了,太着急容易出事。

靠!我心里暗骂一句。我还以为没事了,原来还没完。估计魏书记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在这里埋伏着呢。

我转身出门,老妈在后面喊:“于婷不回来,你也莫回来了。”我晕,爸妈也不说帮我想想办法。我出门忘了跟于婷交代一声,你们在家就不能给我提个醒?我回头再来评理。

你动动嘴皮子,我三十万元就打了水漂。我他妈好歹也是为你女儿出气,后面也没干吗,至于吗?

以我对于婷的了解,即便她很伤心,也不会做傻事吧?她应该在她父母家里,我去找她吧。

我心里不忿,就不想多说。“我知道了,魏书记。我会处理好的,您放心吧。”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有特异功能,好多经历的事情我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真的发生过一般。因此我特别忌讳预感到的事情。

我告辞出门,林阿姨追到门口说:“越诚,都是市委的命令,你可别怪魏书记。”

从来老爸都很凶,只在我读完大学上班以后,他觉得我为他挣了脸面,才开始对我和颜悦色。这是我工作后他第一次冲我发火。已经习惯了他的“淫威”的我,不敢在这时候跟他顶嘴,而且我因为不祥的预感应验,也不想多起争执,只想早点见到于婷,免得预感变成现实。

“林阿姨,我也是为党工作的人,这些道理我都懂。怎么能怪魏书记呢?”

“她吃错药了还是你吃错药了!你自己说,你是第几次这样了?一天到晚不回家,招呼都不打。你根本没把人家放在眼里,人家为啥不跟你离婚!是我,我也要跟你离婚!”老爸憋不住发火道。

我心里想,鬼晓得是不是市委的指示。如果市委真有这样的指示,还不该发个正式公文到县委办来?

“搞什么?为什么要离婚?我怎么了就要离婚?她吃错药了是不是?”我气急败坏地嚷道。

“嗯,那就好,你把水厂的事情处理好了,来跟我说一声,林阿姨也有事跟你商量。”

老妈站起来,在电视柜上拿过一张纸,递给我。

“行。林阿姨你别送了,魏书记,我走了。”

我走进屋,把几个房间的门推开,说:“说话啊,今天是星期天,又不上班,于婷去哪儿了?都怀孕了还乱跑?”

走到街道上,我心里真不是滋味。魏书记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忙活这么些年,你一句话就让我白干了。

老爸和老妈都不说话,不理我。

更重要的是,既然今天能这么摆我一道,将来我还能有个好吗?看来,我是没办法不改换门庭了。

“妈,于婷呢,没在家?……爸?”

回到家里,老妈还在等着。

到了楼下,我狂跑上四楼,拿钥匙打开门。见爸妈都在,我缓了口气,四下打量一番。

“于婷没跟你回来?”老妈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有些着急地问。

为什么如此着急,我说不清,只是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我苦笑一下,走进自己的卧室。

“我是县委办主任。”我喊着,副字就不要提了。

“她怎么说啊,什么时候回来?”老妈追着要跟进来。

下高速路口的时候,好几辆车排队等着收费。我很着急,跑到另一边没设栏杆的通道,冲了过去。

我拦在门口,对她说了句:“我想休息了。”然后把门关上了。

人真是奇怪,昨晚我一点也没想起过于婷,等想起了,又如此归心似箭。现在我的车技好多了,车开得越来越快。

老妈生气地在门外嚷:“你们两个都是这样,有啥事不跟老人家说。那就随便你们,我们不管了。”

我一晚上没睡,为慎重起见,去咖啡屋买了一大杯黑咖啡带着,应该暂时不会困倦吧?

我躺到床上,把枕头压在头上。别烦我了,让我睡吧。

第二天一早,我辞别小雅,开车回天远。或许是想到了女儿,我突然特别想回到于婷身边。此刻我才记起,足足有一天一夜没联系过于婷了。我给她打电话,却始终关机。最糟糕的是,我是在同她斗嘴之后出来的,她肯定很生气。

3

2

是该作出选择了。第二天上班,我先去了政研室。

我不自觉地抚弄着小雅被风拂起的长发,思绪纷飞感慨万千。眼前仿佛有一个灵动女子在翩跹起舞,是小雅?肖可?于婷?都像也都不像。也许是我未出世的女儿吧,呵呵。

“文副主任,上次让你牵头做的关于新县城选址的调研报告,请你尽快完成。七里冲和渡桥两个方案,重点论证渡桥。明白吗?”

缥缈的晚风中,歌声时断时续,似有还无。

文副主任会意地点点头:“隋主任你放心,我会抓紧的。保证做好,包你满意。”

……

他一定以为我转达的是上面的意思,我嘲弄般地笑笑。假使魏书记怪罪下来,又多一只羊来替我分担责任了。

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

回到办公室,我考虑是否给杨县长去一个电话。我知道,如果我打了这个电话,就意味着我选择了跟杨县长合作。在魏书记还是老大的情况下,我这样做异常危险,就如玩火,我必须谨慎。

那幅画面多美丽

“大秘,下了班,一起吃个饭?我有点事找你。”

看着她走向你

冯大秘笑着走过来说:“那这次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别老请我上那些廉价的小饭馆。”

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哟,当了正主任是不一样哈,嫌小饭馆掉价了。”我玩笑般地讽刺冯大秘。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

冯大秘得意地笑道:“那是,谁叫你有事求我呢?”

……

“我可没求你,大秘你爱去不去。”

我太不够温柔优雅成熟懂事

冯大秘装作无奈地说:“我求你,我求你行了吧?”

更适合你的女子

下班后,我们去了陶然居。

我想她的确是

“大秘,能问你个事吗?”我边给冯大秘斟酒边问。

……

冯大秘佯作不悦道:“越诚,咱们兄弟这分儿上,还有什么不能问的。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

我举起酒杯向冯大秘示意碰杯,悄声问他:“市委有没有下过不允许领导干部参股扶贫项目的指示?”

让你更快乐的事

“没有吧。如果有这方面的指示,应该正式发个文的。那会首先传达到我们县委办,你我没看到的话,应该是没有。”冯大秘很肯定地回答,接着又问,“越诚,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你在水厂的股份……”

想为你做件事

我把魏书记同我的谈话对大秘说了一遍,当然只限于水厂的事。

“嗯。”小雅笑笑,又把头往我怀里靠了靠。

冯大秘很认真地思考了很久,才郑重说道:“越诚,要是情况如你所说,我有两个建议给你。第一,魏书记让你退股这件事,除我以外,你不要再跟其他任何人提起;第二,你退股的时候,一定要跟村里签个正式的转让协议,协议的日期要提前,越早越好。”

“那你贴在我心口唱吧,风有些急,别把歌词都吹跑了。”

“是吗?”听完大秘的建议,我陷入了沉思。大秘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这件事,不是市委的指示吗,还需要保密?又为什么要尽量把转让的日期提前,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

“嗯……最后唱一首,好不好?”

“大秘,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先不管这些,咱们聊点轻松的话题。”

“怎么,还没唱够吗?”

“越诚,你最好是把股份无偿转让了。”冯大秘还在考虑刚才那个问题。可以看出,大秘这人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把朋友的事当回事。

小雅侧身靠在我怀里,说:“越诚哥,我给你唱首歌吧?”

不过,这无偿转让又是为什么?一分钱都不能往回拿吗?那可是三十万元啊!

我坐在桥首的台阶上,轻轻搂着坐在我前面的小雅。

我无心再吃下去。冯大秘也习惯了这种吃饭只是幌子、谈事才是目的的安排,看出我心不在焉后,便知趣地提议吃饭到此结束。

“不冷,你搂着我。”

出了饭店,冯大秘坚持不让我送,自己打车走了。我坐在车里,掏出电话,思忖着这个电话该打给谁。

“你不冷吗?”

杨县长?或者文副主任?

“可以吗,越诚哥?”小雅的语气里带着祈求。

还是拖一拖吧,当务之急是转让股份。

“小雅,我们在这里待一晚上吗?”

我把电话打给了粟村长,“老粟,过两天我要到村里来,找你商量点事。”

晚风中,我在她的额头深深印下一吻。此一吻,也是我一生难得的完满。我的妹妹公主。

“有什么事吗,隋主任?要是我能办的,你说一声就行,免得你跑来跑去麻烦。”

我侧脸偷笑,回过头,双手捧住她的脸。

“也没啥大事,我想把我在水厂的股份转给村里,下来跟你们签一个协议。”

“越诚哥,良辰美景若此,再有一个吻吧,这便是最最浪漫了。”

“这是为什么啊,隋主任?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要转股份了?是村里还是高强有啥让你不满意的地方?”粟村长着急地问。

小雅笑着跳下来,双手绕到我的脖子上。

“你想到哪儿去了,老粟。建厂之前我们不都说好了吗,我迟早要把股份转给村里的。既然如此,宜早不宜迟,办完了转让,我下乡扶贫这个事,才算功德圆满嘛。”

“是啊!”我捋捋被风吹乱的头发,“长大了,要为好多事操心。比如说,我现在好担心你会掉下去。”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要是村里有人办事不地道,冒犯了咱们村的大恩人,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赔礼道歉呢。”粟村长才舒了口气,又有些为难地说,“隋主任,你是知道的。这两年村里没啥积累,水厂赚的钱一部分补了以前的亏空,一部分分红给了村民,哪有钱来赎你的股份呢?”

“越诚哥,长大了,好烦哦。”小雅双手撑在桥栏杆上,踮着足尖说道。

“那我管不着,你这个做村长的自己想想办法嘛。”

谁说欲火难耐,情难自抑,都是骗人的鬼话。没有什么能不能,只有愿不愿。女同胞们,以后若是你的男人出了轨,哄你说他是被诱惑的,一时把持不住。那我告诉你,并非他把持不住,只是他不想坚守而已。说白了,那里硬不硬的确无法控制,但硬了就憋不住,那是哄鬼的。有人不过是不想憋而已。

“隋主任,你叫我……叫我上哪儿去想办法啊?”

“我们去数星星。”小雅露齿一笑。

“哈哈哈……老粟,我跟你开玩笑呢。股份我无偿转让给你们,不要村里一分钱。”

我做了个疑问的表情。

“无偿转让?隋主任,我没听错吧?你可是投了足足有三十万元啊!这我坚决不同意,说啥也不能让好人吃亏。要不,你再宽限村里一年。今年村里不分红了,赚的钱都给你。”粟村长如释重负后,又有些过意不去。

小雅听了,俏皮地歪歪脑袋想了想,又轻快地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站起来,说:“越诚哥,带我去风雨桥。”

“老粟,转股的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说。如果你真的过意不去,就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轻轻搂着她,扬起嘴角笑笑,说:“小雅,我怎么就想起了你以前的样子呢?乖乖俏俏的,感觉好像邻家小妹妹。”

“隋主任,你说,你尽管说。有什么需要我或者村里去办的,我一定照办。”粟村长忙不迭地说。

小雅直起身来,理了理衣服,仍坐在我腿上,带着问询任性地看着我。

“那好。等明后天我下来了,再详细说。老粟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浅浅笑着,点了点头。

“行,行,你忙你的。回头咱们再说。”

“越诚哥……”小雅睁开眼睛,双瞳剪水。

挂了电话,我开车回家。

这就够了吧,在我心里永存一份美好的回忆吧?我怀着爱怜的情愫,看着小雅。

“怎么又只是你一个人回来,你没去接于婷?”一见到我,老妈又啰唆开了。

我必须承认自己一直是个比较闷骚的男人,幻想中可以跟喜爱的每一个女人风流快活,现实中我却胆小得近乎羞怯。

我无言以对,只好不做声。

她嘴上还沾着冰吗?我低下头去,轻轻地触碰到她的唇,凉凉的,似薄荷。

可老爸不打算放过我,“你妈问你话呢,你去接于婷没有?她怀着孩子呢,你能放心?”

恍惚间,犹如时光倒流,在我眼前浮现出往昔的画面。几年前的慵懒的午后,一个透着精灵的美丽小女孩,在冷饮店里坐在我的对面,小口小口地吃着冰激凌。

“不放心又能怎样,她不愿意回来,我还能把她绑回来?那天晚上于婷发脾气,你们也不说打个电话告诉我。”我还有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泄呢,你们就别揪着我一个人不放了。

她宛若凝脂的脸上,眉弯细如远黛,长长卷卷的眼睫毛,微微颤抖,是因为心跳而共振吗?纤巧且挺直的鼻子,鼻尖处略略上翘,平添几分娇蛮可爱;红唇轻启,稍稍露着碎白玉般的牙齿,吐气若兰。

“怎么个意思,还变成爸爸妈妈不对了?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接受点教训,以后会晓得怎么尊重人?”

我目光热烈又温柔,看着斜靠在我怀里微醺的小雅。

“是,你们做得对。不就是想给我点教训吗?现在得到教训了,你们应该高兴啊,还催我去接于婷干什么?”

唔……小雅轻声应着,缓缓合上了美丽的眼。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账东西。”老爸咆哮着,做出要冲过来揍我的架势。老妈在一旁奋力拦着。

“小雅……”我的声音竟有些打战。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无奈地笑道:“爸您不要再动手了,我大小也是个领导了。”

我把小雅搂得更紧了。她身上的芬芳散发出来,由鼻入脑,摄人心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紧贴着压在我大腿上,微微地颤抖着,刺激挑逗着我原始的欲望。

老爸闻言一愣,停下来说:“你做了领导,就不是我儿子啦?”

她仰脸望我,醉眼迷离。烈焰红唇,天生狐媚,让我心旌摇荡。

我很无奈,只好说:“是你儿子也不能动手吧?我都是结了婚的人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喜欢的歌又开始了,小雅站起身,可能是起来猛了些,酒精冲脑,她一个趔趄,眼看要摔倒。我忙伸手去扶她,她也把手放到我肩上,却仍旧没有站住,滑倒在我怀里。我顺势搂住了她。

老爸无话可说。老妈在一旁劝道:“爸爸妈妈也是担心你,你看于婷是怀着孩子的人了,老在娘家待着像什么话。你不去接她,她要气出个好歹来,吃苦的不还是你们吗?”

或许是又唱又跳又喝酒的缘故,眼见小雅微微有些醉,唱罢一曲再坐回来的时候,挨得我好近,身子若即若离地碰着我。我保持不动,心里却盼着她再贴近些才好。

我轻叹一口气,说:“我也想把她接回来,可她一天两天也消不了气,我能怎么办?”

这丫头不会是让失恋给闹的吧?虽然是她自己要分手,毕竟这是件郁闷的事情,发泄出来总是好的。

老爸老妈看我实在是为难,就没再说什么。

小雅有些不高兴,坐下来喝自己点的红酒。喝了一会儿,耐不住又自个儿唱去了。遇上轻快的歌,她边唱边跳。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掩上门,坐到书桌前,打算拟一个转让合同的草稿。

小雅过来邀我合唱,我拒绝了。我五音不全,虽然平时自己也喜欢哼哼,但献丑就免了。

过了一会儿,老爸推门进来。

我还是喝我的啤酒吧。

“在工作呢?你妈煲了点粥,你喝了再慢慢写。”

我窝在歌厅包间的沙发里,听小雅兴致盎然地一首接一首地唱歌。我只不过比她大了七岁,在她耀眼的青春反衬下,竟有隔代的感觉。

我停下来,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瘦肉粥,颇多感触。

“行了,走吧。”

“爸,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要是歌厅不能刷卡,那你自己付账哦?”

老爸尴尬地笑笑说:“没,爸爸没生你的气。爸爸就是担心你,处理不好你跟于婷的关系。”

“不,就今天去吧。”小雅站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等过两天,她气消了,我去接她。”

“还要去唱歌?以后再去吧。”

“那就好,那就好。”老爸放心了,“那你忙工作,我和你妈到楼下去打几圈。”

“越诚哥,我们去唱歌吧?”小雅又冒出个新主意。

说完,老爸走出去,轻轻地帮我掩上门。

嘿嘿,我大嚼着半生不熟的牛肉,冲小雅憨憨地笑着。

唉……我仰头靠到椅子上,长吁一口气。烦恼何其多哉!

“我就是喜欢这里的气氛,谁知道遇到个饿痨鬼。”

还是把自己身上的麻烦处理干净,再去考虑感情问题吧。

“不好吃,你让我来干吗?”

4

“越诚哥,牛排有这么好吃吗?”小雅撅着嘴嗔道。

我带着自己拟订的两份股份转让合同,来到角坪村。因为事先跟粟村长沟通过,所以老粟看都没看合同,爽快地把字签好,盖上公章。为了慎重起见,我让粟村长另找了两个村干部,以便有个见证。

我只得低下头,专心对付我的牛排。我喜欢它七成熟。

冯大秘特别指出一定要把协议日期往前提,虽然我不明白其用意,还是照他的意思办了。我反复叮嘱粟村长和另外两个村干部,一定要记准协议上的日子,以后无论谁来问,都得按这个日子说。

西餐厅里灯光摇曳,安宁又温暖。柔和的灯光下,小雅显得越发娇媚动人。

我相信老粟和村里的乡亲是靠得住的,再怎么说,我都白给村里一个水厂不是?

“祖母的厨房,你请我吃西餐。”小雅有些小得意地笑道。

签好协议,我打算立刻回去,可老粟强留着要我吃了饭再走。没奈何,我就留下了。

“去哪儿?”

在等着吃饭的当口,高强从厂里赶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喊:“隋哥,隋哥!”

小雅轻笑了一下,说:“越诚哥,走吧?”

我从屋里迎出去,高强见了很高兴,说:“隋哥,好一阵没下来了吧,今天我俩可要多喝几杯。”

她换了一身衣服。我无意间瞟了一眼,看到她愈加深邃的乳沟,青春的芬芳依旧如昨,扑面而来。一时间,我出了神。

“那可不成,我还要开车呢。咱们哥儿俩,意思到了就行。”我乐呵呵地回道。

我侧身为她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她一毛腰,滑了进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可惜我特地到乡里给你买了好酒呢。”高强有些遗憾地说,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一拍大腿说,“对了,隋哥,听说你下来,还有两个人要来看你呢,猜猜都有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敲窗声,小雅回来了。

村里这么多人,谁会来看我?除了粟村长父子,我也没跟谁走得特别近啊。莫非是鸣凤?

我把火熄灭,趴在方向盘上,小憩一会儿。

“谁来看我啊,人呢?”

“那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小雅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在后边呢,马上就到。我走得快,先过来跟你打个招呼。”高强笑着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门外说,“哎,隋哥你看,那不是来了。”

“我刚从公安局出来,现在在水吧这里,我的车停在这儿了。”

我顺着小路往远处看,有两个女人牵着个小孩正朝这边走来,其中肯定有鸣凤母子了。另一个是……肖可!

“越诚哥,你在哪儿呢?”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小雅焦急的声音。

我有些发呆,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肖可。她灿烂地笑着,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我拨通小雅的电话。

“隋干部,你来了?”鸣凤很热情地招呼道,样子跟从前上访时大不一样,“小勇,快过来叫叔叔。”

坐到自己的爱车里,回味刚才在警车里的感受,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自嘲地笑笑,发动车子准备回家。忽然想起来,走之前,得跟小雅交代一句吧。

小勇跟我不熟,躲闪着叫我一声“叔叔”,跑到屋里找粟村长他们去了。

离开公安局,我招了个的士回到水吧。来的时候坐的是警车,我的车还停在水吧前面呢。

“鸣凤,在这里过得习惯吗,生活还好吧?”

我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不过你敢再惹小雅,我一定找人揍你。”

“过得惯呢。多亏了你帮忙,村长和乡亲们都很照顾我和小勇,工资也开得比别人高。要能一直这样过下去,我就知足了。”

美男子厉声喝道:“你敢叫人打我,我一定报警抓你。”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颇感安慰。又见肖可只在一旁微笑地看着。鸣凤注意到我往肖可那边看,会意地说:“隋干部,我去厨房帮点忙,就不招呼你了。”

我盯着他头上的纱布,扑哧一笑,说道:“要说你的头真不够硬,一砸就破。下次你要是再招惹小雅,我还真不敢拍你的头了,得找两个懂技术的地痞来。你说,两千块是给你看伤好还是请人好?”

“好好,你去忙吧。”

美男子不做声。

鸣凤走了,我笑着走近肖可。

美男子迟疑着,还是走了出来,我就赶紧凑上去,很真诚地对他说:“真不好意思,我不该一时冲动,打伤了你。”

“不用上班吗,还到这里来?”

警察笑笑,摆摆手,忙自己的去了。

肖可撅撅嘴,不满意地说:“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的课不多,偶尔可以下来看看。这里有几个孩子是我的第一批学生呢,我舍不得。”

我笑着说:“没有,我就是想跟他道个歉。”

我扬了扬嘴角,说:“有这么巧?”意思是,我下来的时候刚好你也在。

局里负责的警察看到,冲我说:“你走吧,别再闹了。”

“就这么巧。”肖可得意地笑着说,“缘分哪。”

过了一会儿,美男子也走了出来,看我等在门口,怕我有什么阴谋,犹豫着不敢过来。

“还没结婚的姑娘家,说话也不注点意。跟这也缘分哪,跟那也缘分哪,上次我差点没被你害死。”

我走出公安局,在门口等着。

肖可瞪我一眼,凶巴巴地说:“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负责人说:“两千够了。”示意美男子把钱接过去。然后让我先走。

我被她凶悍的气势吓了一跳,唉,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以前她挺温柔的啊,怎么现在跟小老虎似的?

美男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点虚。考虑了一会儿,终于答应和解。负责人把目光投向我,我巴不得早点把事情解决,痛快地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来,说:“就这么多现金,不够就只有到银行取了。”

“肖可,说起来我真的很佩服你。像你这样真心实意来山区支教的,没几个了。”我由衷感叹道。

后来,一个负责人到里屋接了个电话,再出来语气就不一样了,很干脆地对美男子说:“你愿意和解就在这里和解,不愿意和解你们就上法院去解决。再有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管了。”

“那你给我颁发一个‘濒临灭绝好人奖’吧?”肖可俏皮地说道。

警察有心帮我,好言好语地劝美男子跟我私了。美男子不依不饶,就是不肯。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申请个‘一类珍稀保护动物’称号。”

小雅走后,我懒得再说什么,瞥了美男子一眼,走到另一边坐下。

肖可嬉笑着轻捶我一下,变得很温柔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说小雅跟这事没太大关系,希望先把小雅放了。美男子认可,警察就让小雅走了。

“我是好人!”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我若是个好人,世界上应该没有坏人了吧。不过,我认为对官场中人,说你是好人未必是赞美。当然,肖可不一样。

美男子坚持要追究我的刑事责任,不肯和解。

肖可认真地点头,一往情深地看着我说:“你帮村里建水厂,帮鸣凤姐找工作,现在还要把股份都转让给村里,像你这样的好人,我这辈子再不会遇见第二个。”

到了警局,例行公事般讯问之后,警察对我的态度变得客气起来。好歹我也是有正经身份的人,又是为受欺负的妹妹出头,人家可以理解。但理解不代表没事。美男子把头包扎好回到警察局后,事情变得有点麻烦。

我唯有苦笑。如果肖可知道事情的真相,明白我不过是被逼无奈地做了“好人”,那时,她会如何看待我?

不一会儿警察赶到,简单问了下情况,让我和小雅跟他们去公安局。美男子要先去把头包扎了,再来跟我们对质。

我不想说出真相,也不能坦然接受好人的名声。我说:“肖可,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你的世界里不会有这些东西。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我才有些后悔。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就动了手呢?

肖可笑容烂漫,根本不在乎我说了些什么。

水吧的老板是一个年轻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只坚持着不肯让我离开。美男子从意外中清醒过来,掏出手机打110报警。小雅有些紧张地扯着我的衣角。

粟村长的老婆走到门口,大声吆喝:“隋主任,肖老师,吃饭咯,快来吃饭。”

美男子额头上渗出殷红的鲜血,滴落在他俊美的脸上,我竟然感到一种别样的凄美。身体里的血管突突跳着,很想再敲那脑袋一下子。人心原来如此险恶,它喜欢美的事物,又很容易摧毁它们。

“肖可,你将来老了,不会变成这样吧?”我小声打趣道。

啤酒瓶的爆裂声震惊了四座。四周并没有多少人,但我仍有一种被围观的感觉。

“去你的。”肖可撵着要捶我。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直接拿起啤酒瓶拍在他脑袋上。你以为哥哥我点啤酒喝就是为了那点凉快吗?

吃过饭,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就该回去了。

“分就分嘛,谁他妈在乎啊?要分手打个电话就行了,叫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美男子大概是为了撑面子,抢在小雅前面胡说一通。

肖可跟着送我的人走出来,“隋越诚,我也要回去,你送我到汽车客站吧。”

“小雅,你决定跟他分手了?”我轻声问道。

只有县里的汽车客站才有长途车到省城,确实顺路,我没理由拒绝。更何况,我为什么要拒绝?

小雅被他抢白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肖可扬扬自得地坐到副驾驶室,忍不住逗她:“不就是逮着机会,让我给你当回司机吗,至于吗?”

“想什么?你说我还想什么?你问问你越诚哥,看他想不想?”美男子看我不说话,更猖狂起来。

肖可把脸一别,“少废话,开车。”说着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小雅看我不说话,在一旁恨恨地道:“反正我不同意,你就不能乱来。再说,你还想……”

我把头扭向粟村长夫妇还有鸣凤他们,再次挥了挥手,一踩油门,开车上路。

这好像确实不算。我沉默着不说话。

一路上肖可都不说话,只抿着嘴在乐。我知道她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很犹豫。不说话无聊,说话呢,又怕气氛过于热烈。我现在跟于婷焦头烂额的,还嫌麻烦不够大吗?

美男子不甘示弱,不无讥诮地说:“什么叫欺负?谈恋爱亲个嘴摸摸胸就叫欺负?就算是欺负,碍你什么事啊,越诚哥?”

我怕麻烦,麻烦偏就找上了我。

我实在受不了这小子的自以为是,高声怒斥道:“我不光要管你们分不分手,我还要你给我解释清楚,你怎么就敢欺负小雅!”

把肖可送到了汽车客站,我便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谁知道肖可不干,非要我去帮她买票。

美男子有些不屑地说:“越诚哥,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小雅又不是你亲妹妹,就算是亲妹妹,分不分手也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按理说,排队买票的人比较多,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去帮她排队,再加上我是地主,帮外地来的朋友买个票也是应该的。可在县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人多眼杂,万一被哪个熟人看到我跟这么个漂亮女人在一起,流言传到于婷那里去,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小雅冲我点点头。

但我实在不好拒绝肖可的请求,没办法,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我不说话,转过头去看小雅,“小雅,你是要跟他分手吗?”

肖可你想偷懒,让我给你买票,那我排队的时候你就离我远点啊,去一旁休息也好啊。可她不,非站到我身边,很热乎地唧唧喳喳说一通废话。我心里急得不行。

美男子把嘴一撇,笑着说:“越诚哥,你既然知道我跟小雅在谈朋友,那有点矛盾很正常,用得着解释来解释去的吗?”

“二娘……”我嗫嚅着。

这小子话中有话,很是嚣张。我暗自不悦,狠声道:“你跟小雅谈朋友,我不说什么。可今天小雅哭着跟我说你欺负她,这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偏偏就遇着于婷的二姑了呢?

美男子笑笑,说:“越诚哥,我还真不知道是你找我。小雅打电话的时候没提到你。”

于婷的二姑看看我,又看看肖可,充满怀疑地点点头。那眼神真让人捉摸不透。

“是吗?”我听他说得热闹,正打算跟他摆谈一番,突然又意识到他并不是我哥们儿,我来也不是跟他叙旧的,只得赶紧打住,“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吗?”

天也不冷啊,我竟然连打了两个冷战。肖可却像没事人一般,笑容可掬地冲于婷的二姑挥手道别,“二娘,你慢走哦。”

“原来你就是越诚哥啊,我听小雅说起过你。”美男子一副仰慕已久的表情。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本不想理他,奈何人家毕竟是个帅哥,笑得还很灿烂。“隋越诚。”我冷冷地说道。

“隋越诚,你没事吧?让你买个票,心疼成这样?”

美男子无所谓地咧嘴笑笑,说:“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看着肖可的俏脸蛋,心里那个恨哟。可这也怨不得人家,只怪自己倒霉……

小雅在那边犹豫了一阵,终于站起来坐到我这边。她是想表明态度吧,要跟这小子撇清干系。我颇感欣慰,不动声色地看着。

我唯有苦笑。

我在心里很无奈地笑了笑,这小子心理素质比我还好。

送走肖可,我情知大事不妙,赶紧奔于婷家而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上次去,岳父岳母大人就当我们小两口斗嘴,对我的态度尚可;这次去,态度明显不一样……

可能小雅在电话里并没有提到我,美男子见到我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见有丝毫慌乱。他很镇定地坐到小雅一边的沙发上,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招来服务员,要了杯果汁。

好在二老脸色虽不好,总还是让我进了门。我也不知该跟两位老人说些什么,悻悻地走进于婷的房间。

我天生对漂亮人物有好感,见他是个花样美男,我的气便消了一半。

“于婷……”我赔着小心唤道。

来的果然是一位时尚帅气的男生,只是修饰得太过精致,不是我欣赏的类型。

于婷好像早知道我要来。她刚开始背对着我,听到我叫她,便转过身来,双手拿着一张纸走过来,像要给我颁发奖状一般,递到我面前。

我不再说话,一口口地把啤酒送进嘴里,细细体味着清凉甘洌的感觉。

我定睛一看,哭笑不得。又是一张离婚协议书。

小雅点点头。

“于婷,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柔声劝慰。

“他说要来吗?”

于婷看我一眼,没有说话,努了努嘴,示意我把离婚协议接过去。

有什么不能让我听见的吗?我心里竟有些醋意。奶茶一点味道都没有,我叫来服务员,让她给我换瓶啤酒。没有啤酒?我掏出五十块钱放到茶几上。这下总该有了吧?

我郁闷死了,又不敢不听她的,只得乖乖地把协议书取过来。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小雅拿出手机拨号。她用手掩着嘴,轻声地说话。

于婷面无表情地等我接过协议书,便转身坐到书桌前,哼起歌来。

“行,你现在就约他出来,我来跟他好好谈谈。”

离个婚,至于这么快活吗?

都这样了,要分手还需要说什么?直接不理他不见他不就完了吗?我真不理解。或许是怕这男的来纠缠吧。

“于婷,你真的误会了。我对天发誓行不行?”

“越诚哥,你陪我一起跟他说,好不好?我害怕一个人去见他。”小雅柔柔地说。

于婷转过头,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我二娘看到的情景是幻觉,还是我二娘撒了谎?”

“如果想好了,就跟他分嘛。只是有些便宜了他。”我愤愤不平。

我嗫嚅着说道:“不是,二娘她……没有撒谎,也没有……看错,但是,她真的误会了。”

原来是她男朋友。我心里竟有些失落,紧绷的弦也松弛下来。

于婷把头埋进臂弯,俯在桌上,抽泣起来。

小雅心里似乎好受了一些,她轻轻抿一口杯子里的水,说:“我想跟他分手。”

“于婷……”我拍拍她的肩,想再说些什么。

“小雅别难过,隋哥在这儿呢,有什么话跟我说说好吗?”我在安慰女孩子方面并没有多少经验,默默地陪着小雅坐了一会儿,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走开,别碰我,走开……”于婷突然情绪有波动,号啕大哭起来。

我不能不感到气愤,竟然有人亵渎了连我都舍不得触碰的花蕊。这或许是心疼,又或许是嫉妒。

于婷的父母闻声冲进来,“怎么了,怎么回事这是?”

我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不会试图要一份惊世骇俗的爱情。我也知道,我对小雅的感情,不过是我作为大男孩的一个想象,并非真正的爱情。所以我愿意静静地在一旁,看这朵微笑的花,美丽地开放。

岳父大人动了真气,“越诚,你太不像话了。你做些荒唐事倒也罢了,你还欺负于婷做什么?你不知道她怀着身孕吗?你走,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她用自己的青春烂漫、美丽生动,不时撩拨我的心弦。我时常会迷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把她当做妹妹,还是心中期待过的公主般的恋人。

“不是,爸,我没干什么啊。真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我回忆起最初与她相识相处的日子,那时她还是略显青涩的高中生,而我也不过刚刚大学毕业。

岳母在一旁劝道:“越诚,你走吧。于婷身体弱,不能生气不能哭。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我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竟被扯出一丝爱怜的情愫,生生有些疼痛。

话说到这种地步,我还能说什么,只有默然地转身了。

“越诚哥。”看到我来,小雅可怜兮兮地叫了我一声,眼泪又要掉下来。

“站住。”于婷叫住我。

小雅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我径直走过去。

我怀着一丝希望等着,希望于婷能给我个机会。

小雅在大学附近的一家水吧等我,我到时是下午五六点钟的样子,没有多少人。

于婷走过来,把离婚协议塞回我怀里,说:“下次来,记得把名字签上。”

我回到小区楼下的停车场,顾不上跟家里打招呼,驱车直奔省城而去。一路上心急火燎的,说不清为什么。

如五雷轰顶,雷得我外焦里嫩,麻木不仁。

我心里想着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竟然被人给……欺负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小雅,你等着,隋哥马上来看你。你可别胡思乱想,一定等着我,知道吗?”

我原本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只不过真心爱着于婷,所以对她容忍。她三番五次地提出离婚,深深刺痛了我留给爱情的尊严。更何况分手、离婚此类字眼,是我最最忌讳的。我总觉得这几个字一说出口,感情就好比死了一回。如果于婷这么不在乎,我又何必过于执著呢?

“还能怎么欺负?越诚哥,你来看看我好吗……”

我怅然若失地回到家中。老爸老妈都在家里候着,例外地没有去楼下打麻将。

我突然回过味来,也有些着急,“小雅,你怎么被欺负了?”

“越诚,你这一整天干什么去了?吃饭没有?于婷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笑,我都被人欺负了,你还这样!!”小雅似乎很生气。

我颓然地倒在沙发上,拿出那份离婚协议,有气无力地说道:“没干什么,忙乎一天,就签了两份协议。这是其中一份。”

我笑着说:“谁这么不长眼啊,连我们小雅都敢欺负,说来听听,隋哥帮你教训他。”

老妈把协议接过去,老爸也凑上来看。

我不禁好笑。我的命还真苦,谁有什么破事都来找我。

老爸又惊又怒,“越诚,你搞什么名堂?不是说好了,等于婷气消了,就把她接回来的吗?”

小雅不说话,隔了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说:“越诚哥,我被人欺负了……”

“她要离就让她离吧,强扭的瓜不甜。”我哽咽着说道,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慢慢地溢了出来。

“小雅?你在哪儿呢,找我有事?”

老爸还想再劝我,看出我是真的伤心,轻叹一声,忍住了。

看过几盘,手机响了。一接听,竟然是小雅。

“这个于婷也真是的,为这么点小事,就要死要活地要离婚。离了也好,像她这种性格,怎么可能维系好一个家庭。离了也好。”老妈毕竟心里向着我,看我的婚姻似乎已经走到尽头,无可挽回了,又开始埋怨于婷。

我来到城西的小公园,这里位置较偏,人迹稀少,适合散心。旁边有个老年大学,老人闲来无事常到公园来玩。以我这身份也不适合到处乱逛,就站到一旁,看两个老人下象棋。

“妈,你别怪于婷,她对我有误会。”我虽然恨于婷,却仍然不愿意有人说她不好,只好劝解道,“爸妈,你们莫为我操心。你们不是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不管以后是啥结果,让我自己处理吧。你们早点休息。”

可于婷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往下掉。这样对胎儿不好啊。好在爸妈回来,斥责我几句,就去哄于婷了。我乘机溜出门,到外面散散心。

说完,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走回自己的房间。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也想陪你啊,于婷。可谁让人总是有烦恼呢?我的烦恼又不能说给你听,让我怎么办?杨县长真不是东西,我都是快要做爸爸的人了,还揪着爆炸案对我不放手?于婷你知道吗,现在我面对你和孩子,压力真的好大。

男人的世界里不应该只有感情。事业、亲人都值得我为之努力,我不会因为于婷就一蹶不振。

又一个周末,我和于婷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了别扭。事情其实很简单。我闲得无聊上网玩游戏,大学以来我一直喜欢玩CS,目前改成了CF,不开心了就上去“杀”几个人,发泄一下。于婷就坐到我身边看我玩。我不喜欢有人盯着我,劝她说电脑有辐射影响胎儿,让她一边待着去。她不干,非说不会有影响的。我又反复劝了几回,她就恼了,说我周末有空也不肯陪她,宁可玩游戏。

我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提醒自己,要以更好的精神状态去迎接工作,迎接挑战。我开始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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