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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姜克钢春节期间也没有在北安市。他带着上大学的女儿回老家跟年过八旬的父母团聚,长假完毕后,女儿就呆在省城姑姑家里,他就返回北安市上班。他回家之前,帘子已经从老家返回,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了。经过一个春节的洗礼,帘子早已从吴江牺牲的悲伤中振作起来,慢慢淡忘了。她不能让一个死者的阴影笼罩在心头,成为新年的障碍。所以,新春佳节后的第一天他们见面,帘子就象久别重逢一样,姜克钢一进屋就把他拉住了。姜克钢是四十七八的人了,虽说他也想帘子的,但不至于那么直白和率真,他是喜欢在心里,埋藏得很深。平时跟帘子在一起,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长辈,把帘子看成了晚辈爱人。喜欢用指示性的语言说话,喜欢看着帘子发笑,喜欢抚摸帘子齐肩的秀发。帘子以前即使在吴江的面前也是不大撒娇的,可在姜克钢面前就变了一个人。喜欢撒娇,喜欢使性子,喜欢躺在姜克钢怀里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姜克钢给她抠痒痒,给她讲故事,给她喂水果,那样子让人又疼又爱,又怜又惜。姜克钢喝好了茶,歇好了气,帘子就歪倒在他怀里了。然后仰面朝上,抚摸他的胡子,抚摸他的胸膛,问姜克钢春节期间吃得好不好,高不高兴,想她没有。姜克钢就一一地回答,说吃得好穿得好,也还开心,唯一的缺憾就是你不在我身边,于是这个春节就变得残缺不全了。

本来,祁洁在正月初八就要到单位上班的,石头要在正月十五之后才到学校报到,原计划石头跟父亲在一起多玩几天,但情况因为漂亮保姆而有了变化,不敢让他在家久呆了。祁洁在家滞留到正月初十,便软硬兼施地把石头带走了。石头走的那天,莲子关在房间里半天没出来。后来郑啸风才发现,石头走时,把他最喜欢的那个随身听给了莲子。莲子手机的使用频率也突然增高了,时不时地有电话,郑啸风一听就知道是石头给她打来的。

帘子就嘻嘻地笑起来,笑得肚子一颤一抖的,姜克钢感觉怀里有个宠物在蠕动。帘子在他眼里永远是生动活泼的,永远是天真可爱的。姜克钢手上抚摸着帘子的身体,眼睛盯着帘子的脸庞,仿佛在寻找节日后的某些变化。两人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帘子的手就不安分守己了,开始乱动。姜克钢感觉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就把她抱到卧室去了。到了床上,帘子的思绪突然跑马了,搂着姜克钢说:“我春节期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弄不清我在你面前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郑啸风说:“你看得很准。”

姜克钢说:“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石头嘲笑郑啸风说:“象个地下工作者。”

帘子说:“我仔细琢磨过,我不是妻,不是妾,也不是二奶。你说我算什么?”

郑啸风说:“睡沙发比较舒服。”

姜克钢说:“那就算个小情人。”

尽管郑啸风夫妇跟石头叮嘱过了,晚上不许在莲子房间久坐,可石头根本就不听。以前石头回到北安市,还要跟同学们见见面,现在连同学也不想见了,每天跟莲子泡在一起,有时半夜三更两人在房间里大笑。到了正月初七,郑啸风夫妻俩连睡觉都担心了,现在的大学生胆子很大,怕石头钻到莲子房间过夜。于是祁洁就让郑啸风去当警察,到客厅的沙发上睡觉。因为从石头的房间到莲子的房间必须要经过客厅,郑啸风睡在沙发上就可以侦察敌情。郑啸风觉得可笑,堂堂市长,怎么就对儿子使成阴谋来了?第二天早晨起床,石头对睡在沙发上的郑啸风说:“爸爸太辛苦了。不会是跟妈妈吵架了吧?被轰出来了?”

帘子说:“好像也不是情人。尽管我确实有过傍大款的想法,但我根本就没想过做你的情人。你不是大款,不是帅哥,我既不图你的钱,也不图你的权,我到底在图你什么呢?唯一的理由就是感恩。”

“多情种也是你生的!”石头在妈妈亲了一口,一头窜出去,跑到莲子房间去了。

姜克钢一下子愣住了。他揣摩帘子的言语中,好像他有乘人之危的意味,这让他感到一阵心酸。当初帘子把这个问题讲得很清楚的,他也是在很清楚的情况下才有了他们结合的行为。而今,帘子觉得糊里糊涂跟他好了,他自己也变得糊里糊涂了。他对帘子说:“实际上,我也弄不清我身份。不是你丈夫,不是你情人,也不是你的叔叔了。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听着儿子对莲子的赞美,祁洁哭笑不地得拧了一下儿子的脸蛋,说:“你这个多情种!”

帘子说:“这就行了。我也是喜欢你的。因为你人好。难怪有人说中年成熟男人是少妇杀手,我相信了。这也是我迷恋你的地方。至于身份,就没必要弄清了。它没有实际意义。”

“行。”石头眉飞色舞地说:“告诉你们,莲子的皮肤特别好!真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有那么好的皮肤!白白嫩嫩的。”

他们关于身份的探讨就至此为止。两人都需要重新启动中断了的情绪,把弄不清的问题扔在床边了,开始用手说话。可用手说话没有声音,声音还是从嘴里发出的,话不成句,只是一股股无规则的气流在枕边回荡着。

郑啸风说:“你就把她当妹妹看。”

从床上起来,姜克钢跟帘子商量,是否要请郑啸风吃顿饭,他们春节还没在一起聚过。帘子说这是你的事,你说请,我就做。反正节前各种蔬菜都准备好了的,原料不缺。但帘子顾虑重重,自从跟姜克钢有了关系之后,她突然害怕见到郑啸风了,那天在吴江的追悼会上见到郑啸风时,她就有些别扭,不自然。幸好是在追悼会那样的场合,不至于让人想得更多。男女关系这种事是极为敏感的,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时无法掩饰。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传达出某种情感的。郑啸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要是看出了形迹怎么办,这是他们共同担心的问题。可姜克钢又很想把郑啸风请来聚一聚,新春佳节,亲朋好友聚聚是情理之中的事,年年都如此,如果今年不聚,会反而让人觉得有什么变化。思之再三,还是决定把郑啸风请来,另外再请几个性格合得来的朋友陪他。姜克钢千叮万嘱地对帘子说,你可一定要叫我叔叔,一定要象以前那样,不能有任何亲昵的举动。帘子拍着胸膛说:这当然,绝不会让他们发现什么。

石头说:“不是开玩笑。你们觉得她是农民吧?这并不重要。她那么纯真的女孩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于是就把郑啸风请来了,陪他的几个客人也来了。郑啸风好久没来过姜克钢家里了,来了就象检查工作一样,每个房间看一看。郑啸风发现,姜克钢家依然富有生机,外貌上还保持着一个完整的家的模样。包括墙上的挂件,到柜子上的洋娃娃,都昭示着对当下生活的热爱。在姜克钢的主卧室,有个衣帽钩,上面挂着姜克钢的大衣,靠墙壁的一面则挂着女性内衣。郑啸风想,那一定是帘子的了。郑啸风在各个房间逛了一圈,然后对其他几个朋友说:“给你们交待一个任务,今年一定要给这个屋子找个女主人!”

郑啸风说:“开什么玩笑!”

姜克钢说:“市长如此关心,先谢了。要是有多的,再给你找一个。”

石头说:“是的。可惜她只是初中毕业,否则,我就要娶她做老婆。”

“我可不要。市长不能多吃多占的。”郑啸风说:“年富力强的领导干部长期单身,是容易犯错误的。所以,给你找老婆,应该算是一项政治任务。”

郑啸风说:“我感觉你有点喜欢她了。”

于是大家开始盘点自己认识的那些单身女人。有一个是林黛玉型的资深美女,成天闷闷不乐,是个平时不说话的离异者。这个不行,姜克钢不喜欢这种女人。一个是性开放的女人,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但男友一直没断过。这个也不符合姜克钢的价值观念。还有一个小学老师,最近因为家庭暴力离婚了,可年龄又偏大了,快40了。姜克钢是再婚,希望找一个比他小八岁以上的年轻女人,这就要求女方在三十五岁左右。有人说倒是有个三十五岁的富婆,是一个房地产公司老板的前妻,家产颇丰,可她现在包养了一个小白脸,把小白脸脸养得弱不禁风了。姜克钢一听就断然否决了,说:“不行不行,让我这个纪委书记戴着绿帽子再婚,你们也忍心啊。”

石头说:“我教她学电脑。她很聪明的,一说就会。”

郑啸风哈哈大笑说:“不仅是绿帽子的问题,而且要戴很多绿帽子,各种款式的绿帽子!”

有天,郑啸风把石头叫到书房,问他:“你每天晚上在莲子的房间里呆那么晚干什么?男女之间是要保持距离的。”

就在这时,一直在厨房里忙着的帘子过来了,拍拍姜克钢的肩膀说:“你过来帮个忙。”

石头见到莲子就拉动了他的兴奋点。之后,莲子做饭他就帮忙,莲子外出他就陪同,莲子晚上在卧室他就教她学电脑。两个年轻人成天粘在一起,祁洁和郑啸风都看在眼里。以前,到睡觉的时候郑啸风夫妇就睡觉了。现在突然感到情况不同往常,他们不敢独自睡了,总是担心石头在莲子的房间耽误太久。有天晚上到12点多了,石头还在莲子的房间,祁洁就打了个电话给石头,催他休息,说莲子也要休息,石头才极不情愿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句平凡不过的话几乎就界定了某种关系存在的可能性。帘子这个很随意的动作让大家都看到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帘子和姜克钢。

莲子问祁洁,祁洁说:“是的,年龄上你应该叫他哥哥。”

姜克钢什么都没说,起身到厨房了。一脸紧张地问她:“什么事?”

石头说:“我就是这家里的,你要叫我哥哥。”

帘子说:“我忘记泡木耳了,你赶快找一下在什么地方,给我泡着。”

莲子第一次见到石头,有些不好意思。莲子说:“你是谁?”

姜克钢在厨房的顶柜上翻出了木耳。取出来,泡在温水里。然后胆战心惊地提醒帘子说:“哎,你怎么能随便拍我的肩膀呢?不是说好了一定要叫我叔叔吗?”

他对莲子说:“你要是在我们学校,你一定是校花,没人比得过你。”

“哦,忘记了。我大声补一句吧,让他们听见。”帘子嘻嘻一笑,然后打开厨房的门,对着客厅的方向,象念台词般地大声说:“叔叔,好了。”

大年初一,郑啸风全家就返回北安市了。主要考虑春节期间值班的问题,他不一定天天坐班,但要带班,他是市长队伍里的班长,主帅离岗是不行的,他必须在重要时刻坚守岗位,以便处理应急和突发事件。次日保姆莲子就被司机接回来了,还给郑啸风带了一些山货特产。郑啸风的儿子石头一见莲子就非常喜欢,一声大叫道:“哇,爸爸真好,又给我们家找了个美女!”

姜克钢重新坐到客厅陪他们聊天。就有人笑他你家保姆跟你很随便的,姜克钢马上纠正说,帘子并不是他的保姆,只是偶尔在这里帮他做做饭。郑啸风说,象帘子这种既会做饭脾气又好的漂亮女孩,将来一定是个好妻子,谁娶了她就是谁的福气。有人马上接着说,可惜帘子还是太小了,要不然跟姜书记过下去还是很好的。姜克钢最怕别人开他和帘子之间的玩笑,因为心虚,把持不住。他立马板平面孔,严肃认真地说:“不能开这种玩笑。古人还讲个长幼有序呢。”郑啸风说:“老夫少妻倒是自古有之,算不得稀奇的。这样既不违背纲常伦理,也没违反婚姻法对年龄的规定。”姜克钢一下子来了精神,说:“是的是的。婚姻法始终强调的是自愿。”

按照节日期间主帅不能离岗的原则,郑啸风提前给保姆莲子放了假,给她准备了几百元的礼品带回家,另外给她了五百元过年费,这是祁洁交待的。莲子一个人回家他不放心,郑啸风让司机把她送回去了。让她正月初二在家等着,司机去接她。有市长的专车接送,莲子很兴奋,有种尊贵的感觉。把保姆安排好了,郑啸风就率领全家提前回到老家过春节。郑啸风是个孝子,年年春节必须要要跟母亲在一起吃团年饭的。大年三十的时候,郑永刚也率全家回去了。平时空荡荡的房子,突然人满为患,整天都是闹哄哄的。两个孙子陪奶奶玩,两弟兄两妯娌四人打“升级”,按性别结伴分组,弟兄俩对妯娌俩。郑啸风和郑永刚牌好,一路飙升,凯歌高奏。祁洁就想出了绝招:偷牌,郑永刚的老婆打掩护。一开始郑永刚就发现了祁洁的不法行为,给她面子,也不做声,让她偷。后来祁洁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把一个大王用了两次,郑啸风说一副扑克里怎么会有两个大王?其中有一个肯定是假的。祁洁还死皮赖脸不承认。郑啸风便在桌上掀起了廉政风暴,让祁洁她们妯娌俩连降三级。祁洁不服气,说这不就是双规了吗?郑啸风说,你不服,就开除你的牌籍。于是祁洁就下去了,由她儿子石头来顶替。石头是大学生,火气旺,一上来就大显身手,乾坤就在他手上扭转了,把郑啸风和郑永刚远远甩在了后面。

吃饭的时候,姜克钢就有些提心吊胆了。他怕帘子一不小心说出什么露馅的话来。帘子是个懂事的女孩,但关键时候能否把握得住自己,那就未必了。开始帘子主要是为他们服务,倒酒,倒水,端菜什么的,这些事做完了,帘子站在旁边闲得慌,姜克钢就让她也坐下来吃菜,她不喝酒,就喝酸奶。大家新春第一次聚会,兴致都不错,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正要开第二瓶的时候,帘子对姜克钢说:“你当心喝醉了。我来敬几位叔叔一杯吧。”帘子说话甜甜的,大家也不好拒绝一个美丽的女孩的敬意,她便用酸奶跟别人碰白酒。姜克钢知道帘子在保护他,但是,帘子对他说那句“你当心喝醉了”的话,却让姜克钢又感到不安了。他隐隐觉得,帘子一不小心还是传达出了一种情感信息,既然帘子不是妻,不是妾,不是二奶,这样的关照就有些太关爱了,太热切了。姜克钢喝了与帘子的碰杯,便把帘子调离了饭桌,他说菜有点凉了,要加热,让她呆在厨房安全一些。

春节前夕,郑啸风专门召开了市政府常务会议,把各县县长都请来了,专门强调不许收受礼金的问题,并跟各县签定了责任书,要求他们既不能收受下面乡镇的礼金,也不许向市级单位和市级领导送礼。郑啸风也明白,这年头的廉洁工作已经很难做了,上面旗帜鲜明地讲,下面偷偷摸摸地做。会议是形式,责任书是措施。效果能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清。为了配合这个措施的落实,姜克钢从纪委派了九个特派员分别到各县进行秘密侦察探访,不久就接到了群众举报,说某镇财政紧张,春节没钱给县直机关和县上领导送礼,便在农行贷款十万元。就这样抓出了一个典型,在全市通报批评。所收受的礼金一律退回还贷款。在常委会上,郑啸风愤慨地说:“为什么国家干部活到这种悲哀、可怜的程度?那些收受礼金的领导又于心何忍?”郑啸风的话只能说到这个份上,因为他也只是常委中的一员,他不能指名道姓地说常委们中有人还在收钱。更不能让别人在背后说他就你廉洁,别人都腐败。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消解了姜克钢一生最大的郁闷。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说,年前发生的抢劫牛亚丽、杀死吴江的案犯叫陈二宝,陈二宝今天在审讯中供认,三年前有人花五万元的重金收买他,让他剁掉一个领导干部的指头,这人当时是北安市刚刚上任的纪委书记,好像姓姜。根据犯罪嫌疑人的供述,他们猜测就是姜克钢。现在需要案犯亲自指认被害人,请姜克钢给予配合,马上到公安局去一下,跟陈二宝见面。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春节是领导干部们接收礼物的大好日子。一级一级地拜年。乡镇政府要给县委县政府领导送礼,数额是一千到五千不等。一个县通常有十个左右的乡镇和二十多个部门,加上个人送礼的,县给领导能收十来万。各县区政府和市级部门要给市委市政府领导送礼,数额是五千到一万元不等,全市九个县区和三十多个部门,加上个人送礼的,市级领导春节就能收五十来万。所以有人仔细计算过,当一任县长或县委书记,家产二三百万算是正常的。如果只有百十来万,这个领导就不合格。当一任市长或市委书记,如果家产没有千万,那也是假话。这只是当地盛传的一个说法。是否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许多人只认为言过其实,过分夸大了,却没有一个领导干部愿意站出来核实它的真伪。但从这笔帐上看,礼金已经进入量化程序,甚至当成了官员政绩的参照标准。郑啸风当市长以来,每年都要采取一些特殊措施来拒收礼物,强调个人的自律。他不收,可其他个别领导照样收。下面就有人议论,说他拉开了和下面的距离,没有亲和力,没有和群众打成一片。郑永刚曾经就对他这样说过,不要游离于这个大环境之外,劝他也收。郑啸风说,下面的同志和朋友们送的烟酒之类,他都收的。但现金万万不能收。他对郑永刚说,如果把我收下的烟酒算起来,这也是一笔不少的费用。这难道不是纳税人的钱吗?这么说来,我也算不上廉洁自律了。看来,领导干部真要做到百分百地廉洁自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前我就说过,领导是什么?领导是一颗大树,它在给民众遮风挡雨,带来阴凉的同时,也在占有和享用树下人的阳光。领导生活,始终是围绕这两个方面进行的。你觉得这话有道理吗?郑永刚说有道理。但有不少领导考虑的是占有,而不是奉献。比如公款送礼,集体送,送集体,你不收没人说你廉洁,你收了没人说你腐败。郑啸风说,我们当领导的日子已经过得很不错了,犯不着贪那些身外之财。

姜克钢心头一喜,残废了三年的手指头一直是公安机关的无头公案,也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使他不明不白蒙受了三年之久的伤痛。而今意外的水落石出了,他有一种云开日出的感觉。姜克钢先打电话叫了司机,然后悄悄跟郑啸风通报了情况,一高兴,就把第二瓶酒开了,跟每人对一杯,然后散场,各自归家。姜克钢兴高采烈地到公安去了。他要看看那个剁掉他指头的陈二宝到底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