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劲就跑去找郑啸风了。郑啸风正在和司机吴江在一起。牛劲进去就对吴江说,晚上舞蹈去吧?见识见识我们这小镇上的舞厅如何?吴江说不去跳舞,要到网吧去上网。他的帘子就在网上等他。所以他最关心的就是这里有没有网吧。镇长听说吴江不去,转身问郑啸风说:“郑市长,今晚陪你跳舞怎么样?”
罗小理挥挥手说,那你去说。
郑啸风一本正经地问:“舞伴呢?”
两人开始论证能不能给郑啸风安排舞会,以及郑啸风会不会参加的问题。罗小理说,参加舞会可能行,但是女人嘛,他就不一定喜欢了。牛劲马上一副很有经验的口气,说,哪有男人不喜欢搂漂亮女人的?除非他有毛病。官再大也是人呀,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呀!而且官大的人占有欲强,占有欲强的人性欲也强,这是水涨船高的事。请他跳舞,又不是搞色情,怕什么?你不敢说我去说。
牛劲说:“我们可以从中学教师和机关干部里叫几个漂亮的女同志。”
第三天晚饭后,牛劲悄悄地跟副县长罗小理商量,晚上给郑市长搞点什么娱乐活动,老是谈工作也累。罗小理说能搞什么娱乐活动?吴江只喜欢挖坑,那就找镇上的干部陪市长挖。郑啸风是什么都不喜欢,麻将扑克都不会。牛劲问跳舞会吗?罗小理说可能跳舞还是行的。牛劲说他们为了接待上面来的领导,专门找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和少妇,镇上有时给她们搞点报酬什么的,她们也还高兴。所以今年以来,特别是县上农业口的干部喜欢到野草来了,不至于很寂寞嘛。一听说有这个事,罗小理就好奇了,说抱着一个漂亮女人跳舞,多难受。没有其他服务吗?牛劲神秘地说,没有其他服务,因为这些女人要么是中学老师,要么是国家干部,又不是三陪小姐,上床绝对不行的。但是,她们都是已婚的女人,一点也不封建,搞一点小动作,摸摸还是可以的。罗小理指头点在牛劲鼻子上,说,你小子肯定摸过!牛劲说我那算什么啊,隔着衣服的。罗小理说,那也不对。请示了领导没有?牛劲说,下回一定请示。一定。
郑啸风说:“不会是他们业余三陪吧?”
郑啸风真的在这里呆了两天。但公路局,交通局和勘探局的专业技术人员在第二天就深入山野了,开始了非常具体而又艰苦的勘探测量工作。据他们后来反馈的信息,令他们惊讶的是,通向边界其他二省的小路居然完全符合现代公路设计的基本要求,将来只需把小路拓宽即可。这些天,郑啸风把司机和秘书留在身边,罗小理也陪同着他。一方面要听取野草镇政府的工作汇报,一方面与老百姓座谈。公路局和交通局的人上山之后,作为东道主的野草镇政府的接待任务就轻松了。
“不是。”牛劲说。他见郑啸风没有拒绝,也看出他有意想跳,就想进一步讨好他:“我们镇上没有专业三陪的女人。那是黄色。黄色有东西我们是不要的。但是,我们挑选的这几个女人也不错,很性感。县上各部门的领导来了,都是她们陪舞。郑市长,你就去轻松一下嘛。这几天也够累的。”
郑啸风说:“难怪我也喜欢上这个地方了。咱们就在这里多呆几天。”
郑啸风突然脸色聚变,大吼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告诉你,绝不允许专门找中学教师和机关干部陪舞!都成什么体统了!以后我要经常来这里,如果我抓住一次,马上把你撤职查办!”
郑啸风想像不到的是,野草镇上不足一公里长的街道上,竟然有五个网吧和两个歌舞厅,街上的不少人都在使用手机,其中一部分是农民。更让郑啸风惊讶的是,镇上居然还有超市,尽管规模不大,但都象那么回事,而且都用上了柜员机。由此看来,这里一点都不落后,也不闭塞,与外界的资讯沟通上是没有问题的。罗小理很有些得意地说:“这个地方很怪,县里调整干部,大都不愿意到这里来,嫌太远了。但一旦来了就不想走。他们会很快喜欢这个地方。原因是这里人好,水土好,是个工作容易开展的地方。一句话,就是当官不费力。如果这里能把联接其他两个省的公路修通,这个地方的经济发展可能比县城都快。”
牛劲吓得脸都青了。连连说:“是的。郑市长,我们再也不敢了。”
镇子里有一所中学,有三个省的学生在这里上学,因为其他两个省的学生离这里比较近,有的则是住在亲戚家里。这里去年还有两个考上北京大学,成为全镇人民的骄傲。镇上的人自发地组织起来敲锣打鼓地为他们送行。学校操场上有两棵并列的桂花树,十人合围,占地三亩,据说已经有七八百年历史了。它们双株连璧,成为镇镇之宝,保佑着小镇平安,让人民远离天灾人祸。在这里上学的孩子们个子都高,有人说一到这个学校个子就疯长,很少有一米六以下的高中生。
“你说,你们请了多少女的陪舞?”
镇子比他们想像的要好得多,虽说只有几千居民,但镇子很干净,小巧玲珑,集市贸易也还活跃。有两条河流在镇子汇合,它们分别是从另外两个省份流过来的,在野草镇形成了一个交叉点。就在镇子里,两条小河上面竟有十多座小桥,这些桥都有一些年代了,有的已经非常古老了。最早的一座是在乾隆年间修建的石拱桥。河里的水清澈透明,碧波荡漾。远远地可以看见小鱼在青苔上面游动嬉戏。这两条河里,生长着一种俗称“钢钎鱼”的小鱼,味道鲜美,不用鱼饵,只需在钓鱼钩上绑点棉花,就可以把它钓起来。这种鱼很笨,一次钓不起来,第二次它还要上钩。整个夏季,老汉老太太们的业余生活就是在河里钓鱼,一边玩一边为家里增加美餐。单身老人还能在这里钓出一些夕阳般的感情火花来。
“五六个。”
罗小理连连点头:“是的。我们记住了。”
“报酬呢?”
郑啸风说:“这可是良家妇女,你们这些当县长镇长的,不许在她们身上打主意。”
“没有报酬。只是有时请她们吃吃饭,喝喝酒。偶尔给她们发点购物券。”
沿途过去遇到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都长得水嫩嫩,灵气逼人,发育到位,打扮也很入时,全然不象山野里的孩子。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从他们身边路过时,目不斜视,居然在用英语会话。牛劲说,在全县所有的乡镇中,唯独就是这个镇的人外出打工的少。鼓励他们外出打工,有的出去几个月就回来了。这里土地面积大,耕地多,风景好,他们喜欢这片土地。前几年有外面的人来投资办厂的,在这里找了老婆,有几个女孩子就跟着他们到南方去了。看着那些漂亮的女孩,罗小理开玩笑说:“领导同志们,这里是包二奶的好地方,真正的绿色无污染呀!”
“荒唐!”郑啸风说:“告诉你,政治永远都现实主义的。我们的权力不能在休闲中的让女人宠坏。谁喜欢跳舞我们不管,那是人家的自由。但是,作为政府行为,专门请人陪舞是完全错误的!”
郑啸风的到来使小镇进入了兴奋期。从镇政府到镇上居民在瞬息之间知道镇上来了个大人物,那五六辆小车便是明证。居民们围着车指指点点,议论它们分别是谁的座驾。本来郑啸风一行是呆在镇政府机关休息一下的,听说老百姓都知道他们来了,就想到镇里看一看,走一走。罗小理劝他不要在镇上走,害怕有上访者围住你,找你麻烦。牛劲说,这个你们放心,有上访的事我们早就解决了,绝不会把问题往上面推。我们这里民风纯朴,为人厚道,街上四邻都很和睦的,顶多是争争吵吵的事。这里很少有刁民,少有鸡鸣狗盗之徒。大约有十多年没发生过刑事案件了。去年唯一发生了一次民事纠纷,大虎村的一个家庭,大侄子跟小婶婶偷情,让小叔叔发现了,把两人打了一顿。之后两家人关起门来自己协调,协调的结果是:小叔叔把大侄子的老婆睡两次,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两家人至今也相安无事。罗小理哈哈大笑,称赞这是一种公平的解决方案,很人性化,比拖刀动爷要好得多。郑啸风一听也来了兴趣,十多年没发生过刑事案件,对于一个五万人的边远小镇来讲,绝不是件容易事。于是他们就上街看看。说来也真怪,镇上的居民们从直观判断得知,个子大的最有风度的那个就是市长,对郑啸风似有一见如故之感,大家都望着他笑,但并不围追堵截。
牛劲连忙检讨了几句。为了深刻,他上升到了“我们政治觉悟不高”的高度来检讨自己,然后狼狈不堪地出去了。他没精打采地来到罗小理下榻的房间,蔫头蔫脑地说:“你知道结果如何吗?我挨了一顿训!”
江河县常务副县长罗小理也参加了这次“路上掘金”活动,他全程陪同了郑啸风。第一天,他们就把车队开到了野草镇,就再也不能前进了。当天晚上就在镇子里住下来。镇政府的领导们很感动,因为这个地方太偏远,上面的领导很少来,来一次也不容易。县里抓工作重点,也不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加大力度的。在一个急功近利的社会里,从事政务活动的个人和团体追求的是立竿见影的政治利益,要求是眼皮底下看成效。地方偏远了,你做得再好上面也看不到,你做得不好上面照样看不到。历届县级和镇上的领导都没有真正在这里用过心。他们抓的,通常是公路两边,是县城附近,要么就是交通发达的地方。搞建设,修马路,办工厂,科技兴农,新农村建设,等等,都集中在这些经济基础较好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市里的省上的领导走马观花下来一看,不用下车就知道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想当官的就可以借此升迁,想搞项目就可以伸手要钱。上面来的领导也可以写一篇象模模样的调查报告或汇报材料。所以,象野草这种地方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被遗忘的角落。年轻的镇长牛劲说,以前来的最大的官就是一个常务副市长,据说是大前年来的。郑啸风说,两年前我是常务副市长呀。牛劲说,原来他们说的就是你呀。
罗小理呵呵一笑:“郑市长批评你了?”
这是郑啸风认准了的事,非做不可的。所以,他带上了工程技术人员,要求他们一次完成勘探设计和项目论证工作。
牛劲点点头。
说北安市是三省交界的地方不错,可真正三省交界的地方是在江河县北部山区。江河县在交界点有一个野草镇,四万多农业人口和三千多非农人口,另外两个省各有一个镇在西南部和东南部,从地图上看,三个镇构成了一个三角,呈“人”字形,江河县的野草镇就在“人”字的顶端。现在的情况是,从这个顶端通向其他两个镇分别是三十五公里和三十公里,均为人行小路。由于交通原因,三地交流严重受阻,更不能达到物畅其流。历史以来,三省居民之间通过这条小路就有频繁往来,通婚现象非常普遍。由此也构成了这里复杂的地方方言和乡间民俗,既可称为杂乱无章,又可称为丰富多彩。所不足的是,野草镇离江河县城近一百公里,太偏远了,只通四级公路。郑啸风要做的是:打通从江河县野草镇到另外两个省的边境小镇,不仅能使江河县与其他两省连成一体,也与北安市连成了一体,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交通网络。那么,野草镇和其他两个省的边境小镇就有了足够的条件来开展边境贸易了。
罗小理说:“你也是一番好意嘛!没事的。”
而要掘出一条黄金之路的前提是必须进行全面的实地考察,才能取得发言权。
牛劲埋怨地说:“你为什么不去说,让我去说?硬是害我挨了一顿骂。”
大概在两年以前,郑啸风就注意到了北安市特殊的地理位置——地处三省交界处。“三省交界”,几乎成了介绍北安市地理位置的一个最为显著的标志,地理志和地理教科书上都这样表述。前些日子,这个问题成了郑啸风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每天都在拿着地图写文章,他把省际关系当成国际关系,把三省边界当成国际边界,在那里生活着本市最偏僻,最贫困的一群人。假如能让居住在这里人们真正过上小康生活,他也不枉当了一回市长。因此,他希望从“三省交界”独特地理位置上掘出一条黄金之路。
罗小理说:“你是东道主嘛。”
郑啸风开始了一场他蓄谋已久的调查研究活动,组织了一个由多部门领导参加的调研队伍。市交通局、公路局、勘探局、江河县等三个县的负责人,一行十多个人,准备沿着北安市的周边进行实地考察。有公路时开车,无公路时步行。他把这次考察定名为“路上掘金”。
“我看你就是滑头!”牛劲一脸苦笑,觉得自己很冤。
之所以拒绝开会,拒绝开重复的会,是因为郑啸风有比开会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多少年来,郑啸风一直觉得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处于被动局面,市里的工作基本上是由中央布置的。中央发文件抓什么就抓什么,没有发文件的该抓也不抓。比如关闭小煤窑的问题,扫黄打非问题,总是直到问题非常严重了,中央有声音了才抓。他这个当市长的,也不是想做就做,他还要受市委的制约。如果他的想法得不到市委书记程万里的支持,那也就只能是空想。在一年一度的那些所谓报告里,都是口口声声的开拓创新,实际上是既无开拓也无创新,只是说得大家高兴罢了。这实在不是一个优秀的执政者应有的姿态。所以,要改变这种现状,他必须主动出击,由等事干到找事情干。
罗小理给牛劲宽心,说:“没事的。你是县里管的干部,市长管不着你的。”
程万里没再说什么,把电话挂掉了。郑啸风能够感觉到他的不高兴,他也能感到他们之间这种轻微的不和谐。作为市长,他是理解程万里的,程万里害怕死人,害怕出事,害怕丢乌纱帽。程万里当市长时,就因为煤矿瓦斯爆炸死了人,受到过一次记过处分。所以他特别担心重蹈覆辙,他把开会就理解为“领导重视”。眼下程万里已经年龄不小了,这届书记当完就该退居二线了,他所追求的是平稳过度。而郑啸风的执政思路又恰恰相反,他最讨厌开会,最讨厌不解决问题和反复重复上级指示的会。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领导总是要由中央和省上来给我们安排工作?再重大的事,中央和省上不发文件,下面就不抓。一发文件,就反复重复那些文件,缺乏一级政府的自觉意识,缺乏积极主动的工作姿态。
“他连你都管得着,还管不着我?”牛劲说:“再说,我也希望给他留下好印象呀,毕竟我还想往上爬嘛。象我这镇长级别的,往上爬一步多难呀!本来的一点好印象全弄没了。”
据中长期天气预报讲,可能今年会遇到几十年一遇的持续高温天气。省政府专门发了文件,指示各地要做好抗旱和防洪工作,特别是长期干旱造成的人蓄饮水问题和农作物灌溉问题。文件从郑啸风手上路过时,他当即作了批示:“此件请转程万里同志阅。并转发至各区县,强调认真贯彻落实。”可是,程万里却提出,建议召开一次全市防洪抗旱工作会议,进行全面部署。为此,程万里专门打电话给郑啸风,谈了他的意见。郑啸风说我看还是不开会吧,不要一听说几十年一遇的持续高温天气就紧张。省政府已经进行了全面部署,我们不会有什么新的政策出台,更不会比他们高明,我们开会,无非是对省政府意见的重复。年年强调这件事情,相信各县区的领导是会高度重视的。马上,程万里反问了一句:它涉及到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那出了问题,死了人怎么办?谁负责任?郑啸风说,难道开了会就不会死人?这类常规性的工作,只要基础工作扎实了,就不会出什么事的。出事的就是麻痹大意的人。再说,北安是典型的山区农业,多山多水,持续高温也干旱不到哪里去。如果干旱了,灌溉的可能性就很小,因为全市没有多少灌溉设施。如果依靠群众挑水灌溉,那绝对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多大问题的。省政府的文件关于灌溉的内容,是针对平原地区而言的。我们不能照搬,因为搬过来没用。
罗小理说:“你很有上进心的嘛。”
每天下班后,郑啸风就在家里的阳台上看书批文件,身下是一把能够前后晃动的太师椅,旁边放着帘子给他沏的浓茶。偶尔还放一把小扇子在身边,热了就摇几下。看书批文件累了,就用手机给母亲发发短信,让母亲一乐。给母亲发了短信,再给祁洁发,说几句夫妻间的暧昧话。祁洁往往发着发着就打电话来了,两人常常在祁洁撒娇的声音中结束他们的对话。聊得不愉快了,祁洁便用尖刻的语言顶他几句,然后在他辩解的过程中突然挂断电话,把郑啸风气得把手机盖使劲往下一合,狠狠骂一句:这女人!骂归骂,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陪领导下乡,司机是最无聊的,只好没事找事。听说领导们跳不成舞了,吴江非常高兴。因为他不喜欢跳舞,只喜欢挖坑。于是就缠着牛劲和罗小理跟他玩。罗小理说,你重要还是市长重要?陪了你就陪不了市长,那市长怎么办?吴江说郑市长晚上要看书的,不要你们陪。罗小理说那也只能等郑市长休息了之后再玩,不能让他知道。吴江就专门到郑啸风房间去了一下,郑啸风仿佛知道他的用意,就说你们去玩,别管我。吴江跟他道了晚安,就兴致勃勃地来到罗小理房间,告诉他们郑市长要休息了,我们就可以玩了。然后就从抽屉里寻找宾馆备用的扑克,服务员拿来了一副,牛劲嫌太旧,又怕残缺不全,就到外面去买了一副新的。一路小跑回来,正要说什么,却不由自主地放了一个屁,牛劲有点尴尬,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吴江拍拍他的肩膀说:“牛镇长,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热火朝天的夏天迈着虎步款款走来。这成了领导们最恐惧的一个季节。夏天好像就是专门针对领导的,有意考验领导们耐力。十个领导九个胖,象程万里这种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绝对是百里挑一的人物。至少有十年来不扫地了,不在地上拾东西了,因为弯不下腰。至少有五年来,他有一半时间都是老婆或保姆帮他穿袜子。每一种新型的减肥药问世,就有一些下级买好给他送来,家里至少堆积了三万多元的减肥药,可都毫无效果。不知是药物的无能,还是他太喜欢长肉了,反正他越减越肥。他的老婆坚决不跟他同时出门的,因为他太胖,而老婆又很瘦,极不协调。夫妻两个躺在床上,老婆睡里面,程万里睡外面,就可以完全把老婆的身子遮住。有人也取笑过他,你是巨型人物,身后藏一个人是没问题的。这是一语双关。郑啸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是太胖,而是太高,一米九的大个子,一百八十斤。在市政府机关干部中,他是第一巨人。夏天就是他出汗的季节。
牛劲说:“不好意思,我使用了人类的通用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