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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人说:“是啊,当市长的,就是比你们忙一些。”

郑啸风说:“因为我是市长。告诉你们,全家就一个市长,希望你们珍惜,爱护。如果哪位觉得这样不公平,那么你也当市长好了。”

“工作是偷懒的最好借口!”祁洁对婆婆说:“妈,你这个儿子只会给别人安排工作。只会偷懒!不是个孝顺儿子。”

祁洁说:“凭干什么你工作,让我们劳动?”

老人知道他们在开玩笑,她很喜欢这样的场景。笑眯眯地说:“你们都孝顺,都孝顺!这几天你们什么都别做,本来在机关就累,趁机好好休息一下。家务劳动不多,有保姆,我也能做的。”

郑啸风指了指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说:“我要工作。”

老人最后还是进行了分工。让郑啸风工作,祁洁负责洗衣服,保姆负责买菜做饭,孙子石头负责教她发手机短信——这是一个在老人看来很重要的学习任务,她在家里经常接到短信,但就是不会发短信。这使她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形势了。能为奶奶服务,石头非常高兴,手舞足蹈地说他现在也要为人师表了。奶奶文化不高,但退休前也是处级干部,懂汉语拼音的,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学会了发短信。奶奶觉得一下子体面起来,自己能就跟上了时代潮流了,能跟年青人一样时尚了。奶奶一高兴,就从卧室取出一叠钱来,奖励石头一千块。石头挥舞着钱在屋子乱跳,拍打着郑啸风的肩膀说:“老爸,知道什么叫知识就是财富了吧?我这就是!”

祁洁极为不满地哼了一声,说:“我们都有活干了,那你干什么?”

郑啸风从笔记本电脑上扬起头,说:“告诉你,这些都是奶奶平时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你可不能拿这么多。你拿五百就行了,其余退给奶奶。”

石头眨眨眼,说了声知道了。

“奶奶的钱我不用,她会不高兴的。”

郑啸风说:“她配合你们做!跟你们一起做。”

奶奶说:“说得对。”

石头指了指奶奶的保姆,说:“那我们都做了,她干什么?”

奶奶让石头站在她面前,她试图抱他一下。可是,她抱不动,怎么都抱不动。也许永远也抱不动了。老人气喘吁吁地坐下去,并没气馁,而是微笑着欣赏着石头青春年少的体魄。这个孙子是她抱大的,祁洁生下小孩半年后,就把他扔给了奶奶照看,一直带到三岁。老人很有资格地说:“你们爷儿俩,都是我抱大的!你们身上哪个部位长成什么样,我都一清二楚!”

这天下午一点左右,郑啸风就率领全家回到老家了。几个月没见到母亲了,感觉母亲苍老了许多,头发白了许多。其实母亲年龄并不大,才六十五岁,她是在二十出头时生下的郑啸风。见郑啸风全家都回来看望她,脸上的笑容就扎堆了。以前的一些杂活喜欢指使保姆做,可是儿子孙子媳妇回来了,她就要亲手做了。郑啸风说:“妈,你好好歇歇,这事他们做。他们一年难得孝敬你一回。就让他们做吧!”然后,郑啸风把头转向祁洁和儿子,郑重其事地说:“告诉你们,这几天,买菜,洗衣服,打扫卫生,都是你们的!”

石头说:“那你说爸爸身上有什么记号?”

石头知道爸爸还在睡觉,也不打扰他,自己在冰箱里找了点吃的充饥。祁洁洗漱好了,就给司机吴江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奶奶说:“男人身上具备的他都具备。你爸爸可从小就是个男子汉,谁要欺负他的同学,他马上就挺身而出。当然,他自己也有打过架。”

“还不是想早点见到爸爸嘛。”

“我问你,爸爸身上有什么记号。”

第二天早晨九点,儿子石头在敲门了,他们还没起床。石头手上有钥匙的,干脆把门打开了。祁洁披着衣服起来,说:“你不是让我早晨派车来接你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奶奶说:“背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于是温馨的卧室里弥漫里节日般的爱的狂欢。

石头就笑,觉得奶奶脑子很清晰。

于是就加紧爱了。

晚上郑啸风洗澡之后,光着膀子出来找睡衣,母亲把他叫住了:“风儿,过来,让妈妈看看背后!”

“那我就加紧爱你!把半辈子当成一辈子来爱。”

郑啸风此时不再是市长了,而是成了母亲的“风儿”。风儿是他的小名,母亲私下里一直这么叫他。郑啸风乖乖地站到母亲对面去,给她看。母亲抚摸着他的背心,说:“就这里,还是那么大。那么红。”

郑啸风说:“已经爱了半辈子了,也只剩下后半辈子了。”

郑啸风就嘻嘻笑着,任凭母亲抚摸。他感到母亲的手在他背后游走着,滑翔着,还是那么细腻,那么温柔,每一块纹理都注满了慈祥和幸福的柔韧,似乎在寻找岁月的印记。母亲说,风儿从小就养成了坏习惯,每天晚上都要妈妈抚摸着后背那块红记睡觉,摸着摸着就入睡了。不抚摸就睡不着,直到十岁才停止下来。可这竟像断奶一样难。考试考好了,妈妈对他最大的奖赏就是晚上给他抚摸背脊。老人如数家珍地说着,说得郑啸风都不好意思了。老人围绕那块红记摸得差不多了,便使劲打了她的风儿一巴掌,让他把睡衣穿上了。

郑啸风站到了窗台边,点了一支烟。祁洁先给郑啸风泡了茶,把自己要用的饮料也拿来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点燃红烛,喷洒香水,再放上妙曼的萨克斯,轻轻淡淡地在房间萦绕着。郑啸风很惊讶老婆的仔细,那一丝不苟的神态让他想到了她的职业,难怪让她当人事处长。祁洁把杂务打理完毕,郑啸风的烟也抽完了,也该喝水了,身上也晾干了。祁洁换了薄纱睡衣,缓缓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爱你一辈子。”

石头不怀好意地说:“为什么现在的男人喜欢按摩?是因为按摩舒服呀!看来爸爸从小就知道享受!”

祁洁把手机关了,把电话挂掉了,门也反锁好了。构筑了一个纯粹的二人世界。她用半干的毛巾把郑啸风擦拭了一下,郑啸风离开浴缸就直奔卧室,横卧在床上。祁洁摸摸他身上,还是潮乎乎的,用力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往外一推:“看你这身子湿得。晾干再来!”

郑啸风瞪儿子一眼:“胡说什么!”

祁洁说:“这个条件是可以满足你的。”

石头不再说了,跑到妈妈那边去了。

石头无奈地说:“好吧,明天早晨来个车接我吧。”

可是,就在这天晚上,郑啸风和祁洁却闹起了少有的不愉快。郑啸风穿着睡衣,用手提电脑在卧室里写东西。祁洁就和衣躺在床上,手上翻着一本长篇小说《步步高》,这是郑啸风推荐给她的书,让她一定要看完。郑啸风写东西时有个习惯,他要不停地抽烟,尽管风扇开着,但里面还是烟雾弥漫。祁洁开始咳嗽了,让他少抽一点。郑啸风就把烟头蹭灭了。祁洁翻身起来,坐在床沿上,用手里的书拍打了一个丈夫,说:“哎,啸风,跟你说件事儿!”

祁洁噗哧一笑:“不影响也不行!”

“你说。”郑啸风的脸依然盯在电脑上,指头还在键盘上敲击着。背对着她,身子一动不动。

石头哼了一声:“我又不影响你们谈情说爱!”

祁洁最不喜欢他说话时心不在焉的样子,祁洁说:“你把脸转过来呀!问你话呢。”

祁洁说:“你爸爸刚到家,不舒服,他要休息。”

“你说,我听着。”郑啸风的身子还是不动,右手在挪动鼠标。

郑啸风顶着湿脑袋,打了个拒绝的手势。

既然叫不动,祁洁就亲自动手了。她起身,抱住把郑啸风的脑袋,狠狠地往这边扭动了一下。这个吃力的动作使郑啸风的脸正好蹭在祁洁的乳房上,郑啸风忍不住噗哧一笑。可是光把脸扭过来也不行,还得把屁股下的椅子扭过来。郑啸风说:“有什么重要话,非要面对面地说?”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来,是读大学的儿子的。石头听说明天全家人要去看奶奶,很兴奋。又听说爸爸来了,就说要过来睡觉。以前他也经常在周末跑来睡觉,跟妈妈一起混吃的,顺便也死皮赖脸弄点零花钱。可今天情况特殊,祁洁接到电话就迟疑了,像遇到敌情一样,捂住话筒,小声问郑啸风:“儿子要来,怎么办?”

祁洁说:“这是对一个人的尊重。”

“忧国忧民嘛。”

祁洁的表情显得庄严而神圣,嗓门儿也压成了很神秘的样子:“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省国税局在全省范围内公开招聘副局长,年龄在45周岁以下的正处级干部可以参加竞聘。我正好符合条件,而且有优势。”

祁洁象清洗瓷器似地给他清洗着身子,而郑啸风又不十分配合,祁洁打了他一下,说:“你就专心洗澡吧,来这里发什么感慨呀!”

郑啸风肯定地说:“好事!”

被老婆拖进洗澡间时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个浴池。郑啸风想,税务部门的福利真好啊,老婆也只不过是个中层干部,房子是180平方的四室两厅,洗澡间宽得可以放架单人床。浴缸是从德国进口的。郑啸风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水里面,抚摸着光滑如镜的浴缸边缘,感慨万端地说:“国家干部住的就是不错,可是我们大多数老百姓呢?他们不少人还住在低矮潮湿的平房里。180平方对于他们来说,想都不敢想的。”

祁洁说:“但是你知道的,现在的人事制度,公开招聘也好,组织选拔也好,都是免不了人际关系的。你跟我们现任的国税局朱局长关系很好的,你能不能跟他私下说说?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我?你打个招呼,可能效果要好些。”

“领导都像这样服务不就乱套了嘛。”

郑啸风张开巴掌,在空中挥了挥。

“领导就是服务嘛!”

祁洁很熟悉郑啸风的动作,她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表示否定和拒绝的手势。这个手势的出现顿时让她心头一凉。

郑啸风看着她的纤纤细手在他身上动来动去,极不自在,脸都红了。郑啸风说:“那多不好意思啊!还要处长你亲自动手。”

“你不愿意?不就是一句话吗?又不是让你搞歪门邪道?”祁洁在失望中生气了:“告诉你,我说得很清楚,是让他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而不是无条件地考虑!”

祁洁说:“不行。今天我给你洗。”

郑啸风也为难了:“祁洁啊,你想想,我堂堂一个市长,为自己老婆应聘的事去说情,你让我怎么开口?他该如何看我?”

“我自己来吧。”

“你不是说过吗?当官的也要有朋友呀,也要给朋友办事呀。”

祁洁笑嘻嘻地说:“洗澡呀!你紧张什么?”

郑啸风说:“我是说过这话。而且我特别讨厌那种当官之后就忘记朋友的人。但我所说的办事,是给别人办事,是在原则范围内解决个别朋友的特殊困难,而不是为自己谋取私利。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郑啸风鞋也没换,双手安慰性地搂着祁洁的腰肢。一心想进门喝水,可祁洁就是抱住不放。郑啸风想,都40来岁的女人了,怎么越来越粘他了,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也许就是远香近臭吧。郑啸风抚摸着她的头发,用一只脚去勾掉另一只脚上的鞋子。祁洁感觉他脚下在动,便弯腰下去给他脱鞋,套上拖鞋。然后把他的包取下放好,然后一件一件地给他脱衣服。眼看就要剥光了,郑啸风急了,说:“你干什么?”

“那你就把我当朋友好了!”

郑啸风呵呵直笑,说:“人是看不出来的,你看那霍金,怎么看都像敬老院的偏瘫老人。”

“可你不是我朋友,而是我妻子。”

“你以为市长就是好人,十个市长九个骚!”祁洁说:“再说,这里谁知道你是市长?小区门前有个老头,喜欢在门口转悠。长得那个端正啊,那个帅气啊,我当初以为他是一个什么头儿,谁知他就是看门的。”

“你过分!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工作?什么时候关心过你儿子的前途?一心就只为你自己,心里就只有你自己。现在叫你帮个忙,你就是这副嘴脸!”

郑啸风说:“那也不好呀。毕竟,毕竟我还是市长嘛!”

郑啸风哭笑不得:“祁洁啊,我真不明白,一个女人嘛,为什么对从政感兴趣?你当个人事处长已经很可以了,也算是省国税局的大权人物了。你就好好当你的处长吧!”

祁洁说:“看见怎么啦?抱自家的老公,受法律保护的。”

“男权思想!典型的男权思想!”

此间祁洁一直趴在窗口上望着郑啸风的车。等到郑啸风进门的时候,就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吓得郑啸风措手不及。郑啸风背对着门,来不及关门就被老婆擒住了,只听见楼下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他赶快用脚反踢把门关上。祁洁搂着他的腰,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胖乎乎的脸蛋在他胸前拱来拱去,弄得他胸口痒痒的。郑啸风说:“你也真是的,不怕人看见。”

祁洁真火了。眼睛瞪得很圆,尖厉的声音从门缝里钻了出去,钻到隔壁石头的耳朵里。石头来到客厅,对正在研究短信的奶奶说:“报告奶奶,有紧急情况:你的风儿正在和他的爱人发生舌战,最好你去劝一下。”

郑啸风到达省城已经是晚上十点,中途不断接到祁洁电话,问他走到什么地方了,还有多久能到。显然,祁洁在家已经等不及了。吴江把郑啸风送到祁洁住房的楼下,就独自去宾馆去了。

奶奶呵呵一笑,把老花镜摘下来,轻描淡写地说:“两口子嘛,吵一下是为了更好的团结。”

郑啸风到达省城已经是晚上十点,中途不断接到祁洁电话,问他走到什么地方了,还有多久能到。显然,祁洁在家已经等不及了。吴江把郑啸风送到祁洁住房的楼下,就独自去宾馆去了,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左右来接他,然后送他们全家到母亲家去。

“你鼓励战争啊。”

吴江见郑啸风在看电视,就到厨房给帘子帮忙,趁机把帘子耳朵咬了一口,帘子觉得耳朵发痒,把脖子往那边歪了歪,然后白他一眼,说,当心叔叔进来了。吴江还不过瘾,从后面把帘子抱了抱,之后对着厨房门口,虚张声势地大声说:“这个菜要少放点辣椒!”帘子也大声说,“你会炒菜,你来炒一个。”帘子转身过来,做了个调皮的鬼脸。两人闪电般地在门背后亲了一口,吴江豪迈地说:“来就来,别以为我只会吃不会做。我经常给我妈打下手的。”两人在激情的碰撞中,完成了一段快活的理厨过程。

奶奶说:“那要劝你去劝一劝。他们听你的。”

听说吴江要来家里吃饭,帘子象通了电的机器。连忙饼子烙好,又七脚八手烧菜,把冰箱里储备的最好的菜弄上来,献给她心爱的人。郑啸风和吴江进屋的时候,帘子正在炒菜。郑啸风到厨房看了看说,不要做太多的菜,吃不完都剩着,你就只有吃剩饭了。帘子抿嘴一笑,说,叔叔,你们出远门嘛,就要丰盛一点,算是饯行啊!郑啸风看看厨房就转身出来了,到客厅里看电视,好久没时间看电视了。

“是!”石头给奶奶敬了个礼,转身去敲爸妈的门。出来开门的是妈妈祁洁。祁洁站在门口,表情很平静,好像对儿子的到来有些不耐烦,说:“你有什么事吗?”

郑啸风说:“你考虑得真周到,带着吧,吴江明天下午要赶回来的,他可以在路上吃。你可多做点饭,我把吴江也叫到家里吃,吃了我们好赶路。”

石头做了个暂停地手势,说:“请你们休战。”

此时帘子正在烙饼子,打开手机时差点掉进锅里了。帘子边劳动边说:“叔叔,我好像能感觉到你要出门,就给你烙了一些饼子带在路上,饿了好吃。”

祁洁说:“本来就没有战争,谈不上休战的问题。我们是在争论,不是吵架。”

郑啸风放下电话就对吴江打了招呼,说今天要出去,让他做好准备,检查车况。吴江又马上给帘子打电话,告诉她要随市长要出去,看样子得几天时间。帘子听说吴江要走,就连忙给吴江烙了一些油饼子。吴江特别喜欢吃她做的油饼子,她经常多做一些,偷偷摸摸地让吴江带着当干粮。郑啸风处理了手头的公务,然后又给帘子打电话,说:“今天我要走,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看着家。我可能要五六天才能回来。”

石头摇头晃脑地说:“可我恰恰觉得你们是在吵架,而不是在争论。”

祁洁口气一下子变软了:“你可让吴江开慢点。”

祁洁摸摸石头的脑袋瓜子,抿嘴一笑,说:“你睡觉去。没什么。”

郑啸风连忙在电话里陪笑了:“好了好了。天黑前赶到你那里。”

石头站在门口依然不肯离开。父母之间是从不吵架的,他从没听见过他们吵架。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父母是最和睦的,最相爱的,也是最能干的。爱是他们家永恒的主题。所以他特别害怕他们吵架,害怕破坏了这种持久和谐的家庭氛围。可今天还是吵架了。石头觉得,自己必须象勇士一样地站出来制止他们。石头严肃地说:“尊敬的市长,尊敬的处长,请你们听班长的话,以安定团结为大局,不要吵了。”

祁洁说:“我能想你?你是公家的人,咱没有福气。”

石头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顺便把门也关上了。他不跟父母一般见识。他要陪奶奶玩手机。

郑啸风听出祁洁口气不对,有点硝烟的味道了。郑啸风说:“你如果想我了就直说,用不着发火嘛!”

屋子里的郑啸风和祁洁确实不吵了,屋子变得异常安静起来。祁洁重新躺在床上,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郑啸风明显感觉到这声“哼”充满了嗤之以鼻的意味,他也以同样的方式“哼”了一声。祁洁再“哼”一声,郑啸风也再“哼”一声。祁洁不“哼”了,把床头灯一关,顶灯一关,屋子就全黑了。郑啸风凭着电脑显示屏的光线,把台灯打开。祁洁下床,伸手把台灯也关了。郑啸风就只好凭借显示屏的微弱光线来打字。可终归眼睛不适,时间也不早了,便索性把电脑关了,睡觉。

祁洁说:“我就不信,你一个市长连用车还小心翼翼的!怕人说你公车私用?这离腐败有多远?”

郑啸风躺在床上之后,打开了床头灯,只见祁洁已经安然入睡。双手平放,眼睛微闭,均匀地呼吸着。他知道这是装的。她入睡的速度没这么快,她在床上也没有这么坦然。郑啸风在黑暗中笑了笑,轻轻地把手放到她的胸部,祁洁把他的手推开了。郑啸风重新把手放上去,再次被她推开了。郑啸风不甘心,决定改变进攻策略。他知道老婆喜欢让他抱着睡觉,于是就用力把她头部抬高,他把手从她脖子下方伸过去,搂着她脖子。可祁洁还是不买帐。她把头抬起来,把他的手取出来了,还重重地甩了一下,甩开了。之后,祁洁的身子整体地向外移动了十几公分,与他保持了足够的距离,中间隔着一道町畦,似乎要从此划清界限。

郑啸风一脸哭相,说:“那不是耽误时间吗?再说,公车用多了也不好。如果让我的司机送,司机就得来回三天。你让你单位的车送你一下不就行了嘛!”

这回郑啸风才醒悟到,妻子要跟他玩真的了。他有点失望,有点委屈,不由得长叹一声,说:“我要不是考虑到有婚内强奸一说,我就对你下毒手了!”

祁洁说:“不行!还有行李。你得先到省城来,我们全家一道回去。就用你的车。”

“你敢!”祁洁回敬道。

郑啸风说:“你和儿子从省城打个车不就行了吗?”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可祁洁并不赞同他的安排。祁洁说:“你一个人从北安走,扔下我们娘儿俩怎么办?”

“那就好好睡觉。”祁洁把他的某个地方摇了摇,说:“明天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郑啸风给市委书记程万里请了假,又跟常务副市长打了招呼,就下定决心要回家看看母亲。再不能拖了,再拖就羞愧无加了。北安市也没什么好礼物可买,就打电话给祁洁,让她准备一些礼物。为了节省时间,郑啸风让妻子和石头明天早晨从省城起程,他直接从北安市起程,直接赶回老家。两队人马象新四军会师一样,老家就成为他们的大本营。

郑啸风便规规矩矩地睡了,睡成了一副遵纪守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