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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还当过兵呢,叫你上战场,肯定是逃兵!”帘子说。

吴江说:“我知道。可我就是怕。”

“上战场我就是英雄了。因为面对的是敌人。”吴江说:“可这里不一样啊!”

事实上,吴江在见到帘子时就手足无措了,心里莫名其妙地狂跳着。帘子才十八,比他小八九岁,她又越来越漂亮了,又是市长的保姆,又是在市长家里,吴江有种强烈的恐惧感,不知道怎么办。可他又确实喜欢她。吴江极不自在地坐下来后,眼睛直直地望着帘子,痴迷得看不够。帘子给他倒好茶水,让他喝。吴江握着杯子,眼睛转到门口,紧紧盯着,害怕有人突然撞进来。帘子说:“你怕什么呀!这家里一般不会有人来的。即使来人,也要提前打招呼的。不要以为市长家里是随便来的。”

帘子就不高兴了,费好大心思把他弄来,竟然象走到地狱门口一样。帘子说:“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连手脚都放不开了!”

有这么一头漂亮头发,帘子就希望吴江能看到。怎么才能让他看到,也是问题。吴江有机会来郑市长家,但如果郑市长不邀请,他就不能来。帘子越想越急,就决定冒险一次,声称自己生病了。郑市长是不可能亲自陪她去看病的,但他有条件安排人来帮助她,而最合适的最方便的便是吴江。果然不出所料,郑市长对她的关心正好配合了她的预谋。

“那我们还是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吧。”吴江终于想出逃了。这地方他太压抑,太难受。

吴江陪郑啸风在江河县处理车祸的日子里,帘子陪祁洁到发艺中心做头发,帘子搭了便车,也做了一下。她把头发全拉直了,拉成了长短不一上下错落的那种直,还染了几根彩色的略加点缀。女孩的时尚是从头发开始的,头发成了她们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帘子头发一变,就变成了一个城市女孩,祁洁就夸她越来越漂亮了。头发做好,听说费用是二百元,帘子当下就懵了。她说在小店里照样是拉直,人家只收三十元,这里却要二百元,太贵了,贵得象黑店一样!祁洁就笑,说这个钱阿姨给你付。又说小店里的直与大店里的直是不一样的。帘子问哪里不一样?祁洁说艺术含量不一样,艺术品位不一样。帘子似懂非懂地摇摇头,终究没感觉出来这种玄妙的东西到底区别在哪儿。

“公园前面有个咖啡厅挺好的。”

吴江是当兵出身,两年前从副排长的岗位上退伍回家后,他父母以前都在市政府工作,利用老关系把吴江就安排在了市政府开车。吴江车技好,又是党员,就让他给市长服务。吴江没媳妇,平时没事的时候,除了打牌就是上网聊天。经常送市长回家,一来二去就跟帘子熟悉了。帘子平时也上网聊天,互相交换了QQ号,两人就从生活中走到网上对话。两人是在现实生活中相识,在虚拟世界里相爱,虽说没有明确表白,但双方都心照不宣了。帘子晚上上网的时候,就是他们对话的时候。帘子外出购物的时候,就是他们偷偷见面的时候。实际上他们见面是很简单的,不拥抱,不抚摸,没有那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甜言蜜语,只是说说话而已。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离开这里,换个安全的地方说话。可是,正在准备换鞋出门的时候,吴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抱住了帘子,就拼命地亲起来。帘子被捂得透不气来,直把吴江往开推。可帘子只是把吴江的嘴推开了,身子却被吴江紧紧地箍着,挣脱不开。帘子索性就不挣了,听天由命地任他抱着,吴江的双手企图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和方位进行捣乱,但都没找到突破口。两人却象麻花一样拧在一起了,脚下是一片凌乱的拖鞋,被他们的皮鞋肆无忌惮地蹂躏着。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象警报一样,两人同时产生了条件反射,身子骤然一弹,迅速分开了。

“市长没让我进门,我又不能主动来。”

帘子跑去接电话,而吴江吓倒在了地上,瘫软了。头枕着一双女式拖鞋,粉红粉红的。

帘子嘟噜着嘴,说:“可你这几天就没来过。”

电话只响了两声。帘子正在抓住电话时,电话却不响了。看来可能是打错了的电话。惊慌的帘子又往门口走,只见吴江歪歪扭扭地躺在门背后,简直就是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帘子吓住了,去摸他的额头,有些许冷汗,冰凉冰凉的。帘子大叫:“吴江!吴江!”吴江没有答应,一蹶不振了。帘子无奈,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胸罩已经被吴江掀开了,衣服的扣子也让他解掉了一颗,这些都要按顺序复位。帘子把自己打理好了,又蹲下去,使劲掐吴江的人中,一边掐一边拍打。慢慢地,吴江苏醒过来了,他使劲摇摇头说:“吓死我了!这简直太吓人了!”

吴江说:“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有时我送市长回家,是可以进门看看你的。”

帘子嘻嘻地笑起来:“你真没出息啊!不就是一个电话么?真能把你吓昏死过去?”

帘子说:“好几天没见你了嘛!”

吴江站起来,左右看看,说:“对你当然不怕。你是他保姆,顶多他不要你了,你可以在别的地方找工作。可是我呢?他一句话就能把我饭碗砸了!你知道市长有多大吗?你想像不到!我们全市五百多万人口,就他官最大!”

在外面,吴江接到郑市长的指示,一路奔驰来到了郑啸风楼下,马不停蹄地往楼上跑。一按门铃,不响。再按,还是不响。吴江敲了两下,门就开了。吴江走进去,一边叫喊帘子一边换鞋,突然听得“哇”地一声,帘子从门后一声尖叫,然后咯咯地笑起来。吴江说:“吓死我了!你胆子真大呀!敢这样撒谎骗我出来!”

帘子说:“可我没觉得他有那么大啊!他也是普通人呀。”

开了一回玩笑,距离近了,气氛好了,大家就拉起家常了。成了一家人。

吴江说:“你是小孩,不懂的。”

书记连连说:“钦佩钦佩!”

帘子说:“那你说怎么办?”

姜克钢怕别人产生歧义,便伸出一只四个指头的手向他们比划说:“你们别以为市长包二奶。这是妻子给他留下的纸条。他们夫妻可是市政府里最有名的恩爱夫妻,也是最有名的郎才女貌。”

吴江说:“反正我们不能在这里呆。真是太危险了。我紧张得要命。”

唐总和书记都笑起来。

“那就赶快换地方呀!你去开车,我跟在后面来。”

还没念完,郑啸风就一把夺了过去:“隐私!隐私!”说着重新把纸条夹进了笔记本里。

吴江拉开门就疯狂往楼下跑。帘子锁好门,慢慢腾腾地走在后面,走出一副病怏怏的步态。楼上的居民都知道她是市长家的保姆,是一个刮目相看的人。她不能给人一种私奔的样子,必须跟吴江保持距离,必须要装得很像病人,装得弱不禁风。走到一楼,吴江已经把车开到楼梯口前,车门开着,帘子一猫腰就上车了。

啸风,你辛苦了!我两天闲居在家,知道你忙着,又不敢给你打电话。多年没给你做饭了,我亲手给你煲了一锅营养汤,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要你尝尝我的手艺。吻你!洁。

他们逃出了雷区,把战场转移到了咖啡厅。吴江简直变了一个人,不害怕了,不紧张了,从容自得地安排服务生端茶递水,要了许多果品和点心。帘子嫌果品太多,把贵的全退了。帘子说省一点吧,我们之间用不着这样客气,你摆阔气我也不领情。吴江说我第一次约你出来嘛,总得吃点东西的。帘子说,你错了,是我约你,不是你约我。吴江憨笑起来。吴江毕竟有过恋爱的经历,以前谈过一两个女友的,所以他比较自然。尽管在憨笑,但能够把握进程。帘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腿并拢,双手压膝,很文静,很规矩。吴江问她喜欢吃什么,帘子指了指开心果。吴江就给她剥开心果,剥一颗,给她递一颗到手掌心里。剥到第三颗的时候,吴江就让她把嘴张开,直接丢进她嘴里喂她。喂着喂着,吴江就把一只手从帘子腰部绕过去了,帘子打了一下,手离开片刻又马上绕了过来。帘子也不打了,任他搂着。

郑啸风说完,和姜克钢一道从外面回到座位上了。两人相邻,象是搞秘密活动。这只是一个“说事”的正式场合,但不是一个正式会议,事情说毕,大家就比较松散。突然,工作人员从郑啸风和姜克钢之间的地上看见一张纸条,猜想就是他们中的哪位弄丢的,便弯腰拾起来,交给了姜克钢。姜克钢一看,忍不住笑出声来,边笑边念道:

帘子说:“听说十个司机九个坏,是么?”

郑啸风说:“我下午不用车。”

吴江说:“你是说市长的司机也都坏?”

吴江说:“我走了,等会儿你用车咋办?”

帘子说:“我可没说市长的司机坏,是说大体上,司机里面坏人多。”

郑啸风说:“在家里。”

吴江说:“坏是什么意思?”

吴江说:“是帘子吗?她人在哪里?”

帘子说:“野。”

郑啸风说完,就给吴江打电话作了交待:“我家保姆病了,你把她送到医院去。”

吴江说:“司机嘛,总在路上,哪有不野的!”

帘子说:“谢谢叔叔,我身上有钱的。”

帘子就咯咯地笑起来。

郑啸风正要回话,手机响了。前两声郑啸风没听见,姜克钢指了指他裤袋。一看是家里的号码,保姆帘子打的。帘子说她胃痛,好像越来越厉害了。郑啸风是很喜欢帘子这姑娘的,父母又不在身边,他就是家长,得处处照看着。其实他也没尽到过家长的职责,倒是帘子象侍候孩子一样侍候他。郑啸风一听说她胃痛,就不敢马虎了,对帘子说:“你别急,我让司机小吴把你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如果身上没钱的话,我让他给你送来。”

帘子一笑,似乎就意味着对野性的认可。吴江就旧病复发,又开始亲吻帘子了。帘子把他推开了,瞪大眼睛问:“你嫌弃我是农民吗?”

郑啸风正要往会议室去,纪委书记姜克钢出来了,外面有人找他。郑啸风悄悄地对姜克钢说:“今天的晚宴可能要喝酒,你看他们两个好像都是海量。你要发挥你四个指头的战斗作用,你平时那些狡辩和赖皮的功夫都可以派上用场,集中炮火去对付他们!”姜克钢双手叉腰,满脸的不服气,然后伸出四个指头的其中一个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平时什么时候狡辩了?什么时候赖皮了?污蔑残疾人,太不厚道了。”郑啸风说:“我实言相告,这几天没休息好,怕喝酒。你就冲锋陷阵吧!”姜克钢说:“你要是表现好,我可以替你喝两杯。”

吴江说:“不。”

既然拒绝不掉,那就只好接受了。郑啸风想,宴请当然要参加,如果对方要讲话,市委和市政府也要有人讲话的,这是一种互动的对称的关系。但他自己不能讲。因为他是抢险救灾的总指挥,他讲了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就是自夸。对从政者来说,讲话尽管累一点,但又往往是一件体面活。它能展示你的风采,你的水平,以及建构在权力之上的尊贵。所以,这话只能让程万里来讲。郑啸风离开座位,来到会议室外面跟程万里取得了联系,汇报了相关情况,并请他出面代表市委市政府讲话。程万里开始是谢绝的,说自己忙着。稍后又问了一句,他们是省交通局下属的企业?什么级别?郑啸风说,那能有什么级别,顶多是处级吧。不过,这事与级别是没有关系的。你出个面,说明你对这项工作的重视,对大家都是一个激励嘛。你要是不经常激励我,我就会说错话,办错事。我这个市长还怎么当?程万里说,你又给我耍贫嘴!这样吧,准备一个稿子。郑啸风说我马上安排,到时候你老人家来就行了。郑啸风看看表,现在离晚宴还有半天时间,市政府秘书班子里,专门配备了应急讲话的快枪手,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拿出稿子的。郑啸风放下电话,当即就给自己的秘书布置了任务,让他为程书记写一篇三千字左右的讲话稿,要求要有感情,有激情,大话空话就不要讲了。下班前交上来。

“嫌弃我是保姆吗?”

书记知道郑啸风在开玩笑,也笑起来:“我们早研究过了,基本不属于集体行贿。其实,我们的感激之情不是一件礼物能表达的。你们的做法,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做人、做事、做官的情操,让我们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高尚。”

“不。”

郑啸风一本正经地说:“那我找找文件,先研究研究,是否属于集体受贿。”

“嫌弃我是高中生吗?”

书记说:“我们把车都开过来了,在市政府院子停放着。总不能让我们开回去吧。”

“不不不!”吴江突然大吼起来,“我担心的不是我嫌弃你,而是你嫌弃我!”

郑啸风连忙说:“不能这样,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至于公务车,我们会受之有愧的。”

“嗓子这么大干吗?谁跟你吵架了?”

“既然这样,这就更好了。”唐总告诉说,我们作为肇事单位,今天晚上隆重宴请北安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我们客运公司党总支书记准备了一个简单讲话。作为报答,我们将送北安市政府一辆价值二十万元的公务车,过后要举行一个简单的交接仪式。

“军人出身的人,嗓子是吼出来的。”

郑啸风看看在坐的姜克钢,姜克钢也点了点头,这无疑给他了一个暗示,就是尊重唐总他们的意见。对方一腔诚意,以《请愿书》来表达他们的意愿,是不能不给予充分考虑的。但郑啸风作为一市之长,也是率先提出严肃查处罗小理的始作俑者,他是不能说撤销处分决定的,不能出尔反尔、朝令夕改的,这是执政者的大忌。怎么办?这就必须用现有材料搭建一个合情合理合法的、又不留任何痕迹的台阶,让自己顺其自然地往下走。对此,郑啸风使用了很严密的措词说:“我要纠正你们的错误提法,我们市委截止目前,并未做出最后的处理决定,只是一个处理意见,所以不存在撤销处分决定的问题。尚未成立,何以撤销?党委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要以正式文件为准的,口说无凭。鉴于你们的请求,我们可以考虑,在处理方式上由文字批评调整为口头批评。”

咖啡厅天生就是谈情说爱的地方,门一关就是两个人的天下,可以灯火辉煌,也可以暗无天日,不用担心陌生人撞进来。服务生很知趣,出门时就说了“需要服务时叫一声”,言外之意是给你们留下足够独立的空间,不会意外打扰你们的。两人就一本正经地开始谈情说爱了,别看帘子是农村女孩,吴江是个司机,谈感情谈婚姻都是成套成套的,弄得满屋子都是专业而时尚的爱情术语。时间在这样的爱情术语中变得特别短小精悍了,闷声不响地就到了傍晚。

唐总说:“那就请你撤销处分决定吧?”

正在两人情意绵绵的时候,吴江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郑啸风的。郑市长问他,把帘子送医院看病了没有,吴江说人太多了,现在才检查完毕,正往外走呢。郑啸风让吴江先把帘子送回家,一个小时以后在饭店去接他。吴江接了电话很兴奋,两人还能呆一会儿。于是抓紧时间搂搂抱抱。

郑啸风说:“不闹事?别人还以为集体上访的呢!”

两人出门时,吴江先出去开车,帘子走在后面。帘子刚刚走出咖啡厅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走了过来,是市公安局副局长郑永刚,也是郑啸风家的常客,对帘子是很熟悉的。帘子最初到郑啸风家里做保姆,认识郑家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他。因为都姓郑,为了区分他们的异同,帘子把郑啸风叫大郑叔叔或郑市长,把郑永刚叫小郑叔叔或郑局长。现在,小郑叔叔郑永刚穿着便服,笑容可掬地上前跟帘子打招呼,说:“帘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唐总说:“郑市长,你可以不接待,我们又不会闹事。”

帘子指了指郑市长的车,说:“我不舒服。上医院回来,在这里停一下,看个朋友。”

郑啸风爽朗地大笑起来,说:“来了就是客人,如果一次来那么多人,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接待你们啊!”

郑永刚说:“今晚我到你们家去。要吃你做的饭哟。”

唐总说:“郑市长,你们如果不撤销处分决定,我们公司将组织一个庞大的请愿团,来你们这里静坐请愿。”

帘子说:“好呀!大郑叔叔知道你去吗?”

郑啸风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真诚,也能理解他们的善意。自己的工作得到了他们的肯定和褒奖,郑啸风心里也是很高兴的。他把当时调查处理的意图作了简要说明,然后客观地说:“你们的意见我们研究一下,可以考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处理意见是错误的。”

郑永刚说:“知道的。”

然而,正在处理决定即将发文的时候,北安市委市政府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他们是车祸肇事单位——某省交通局下属客运公司的党总支书记和总经理。他们送来了两样东西:一是一封《感谢信》,感谢北安市委市政府、江河县政府在车祸发生后所采取的一切行之有效的救助措施,帮助他们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他们还将一一去拜访和感谢参加这次抢险救灾工作的医务人员、公安干警、消防和武警战士,以此表达他们诚挚的谢意。第二件东西是一封《请愿书》,他们请求撤销对罗小理等同志的处理决定,并对北安市委市政府对领导干部的严格要求和管理表示由衷的赞赏。这让他们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育,让他们看到了一个地方政府领导的大气魄和大胸怀。可他们又说,罗小理同志作为一个常务副县长,龚大成同志作为公安局长,在搜救工作中他们一直战斗在第一线,两天两夜都没睡觉,后来两人都累倒了,最后是用担架抬上救护车的。即使他们当初有什么疏忽大意,即使他们有过不积极的表现,但他们后来的表现也实在让人感动,也足以抵销他们的过错。肇事单位老总老唐是位很精干的中年男人,老唐说着说着,自己就掉下泪来了。他红着眼睛着说:“一切都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如果因为我们这次车祸让他们背着处分工作,我们于心不忍,良心不安啊!”

帘子点点头,说了声小郑叔叔再见,转身走向停在旁边的小车。吴江在车里等她。

由纪委书记姜克钢率领的调查小组用了两天时间,把车祸当晚江河县副县长罗小理、公安局长龚大成等几人挖坑的经过进行了全面调查了解,结果跟郑啸风在江河县当时知道的情况基本一致。回来后,市纪委做出处理决定的建议,上报市委:给予罗小理同志党内警告处分,给予龚大成同志党内警告处分,给予其他参与挖坑的同志行政记大过处分。对于这个处分决定的建议,姜克钢请示了市委和市政府主要领导,程万里和郑啸风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