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官场小说 > 酒局 > 第八章 绝密视频

第八章 绝密视频

冯雄俊说:“唐总,你现在也是个商人了,难道有生意你也不想做?”

唐雨晨接到冯雄俊的电话,说请她喝咖啡。她想起自己因为他而被周功航控制,不禁来了气,说:“这几天事太多,忙不过来呢!”

“到底什么生意啊?”唐雨晨来了兴趣。

·4·

“这个嘛,当然见了面才知道!”

周进日夜守护着郝琳,白天给她做饭,喂她吃饭,喊医生来换药水,还给郝琳讲笑话,逗她哈哈大笑;晚上,他打地铺睡在地板上。病房里蚊子很多,没几天,他的脸就被叮得起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郝琳看了既感激又心疼。

“冯总真会吊人胃口!”唐雨晨说,“我考虑考虑吧!”

郝琳的担忧不无道理,在她住院期间,符安永曾经几次到医院找她。可透过玻璃窗看到周进在她身旁,他只好悻悻离去。

挂了电话,她拨通了周功航的号码,向他请示:“我以前的老板冯雄俊请我去喝咖啡,谈生意,你说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唐雨晨和周进相视一笑,心中不快尽释。

自从卢沧舟的事情发生后,周功航把唐雨晨看得很紧,她去见熟悉的男性朋友,都必须向他汇报。

“好了,你们都不要酸溜溜的了,好像刚认识似的!”郝琳说。

“去吧!”周功航说,“回来后告诉我谈的结果就行了。”

“没事的,我在你公司表现确实很差,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周进说。

“去死吧,老不死的!”唐雨晨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周进,对不起,那天我确实冲动了些!”唐雨晨向周进道了歉。

尊容咖啡厅装修得非常豪华,意大利真皮椅子,高档杯子,咖啡是选用进口咖啡豆现磨的,一杯就卖到上百元。里面穿梭来往的净是些社会名流。

唐雨晨知道,自己当众开除他,很丢他面子,将他伤得较深。

冯雄俊看了看时间,给唐雨晨发了条短信,问她:“到了没有?”

周进脸又红了起来,脸色很难堪。

唐雨晨回复说:“马上到!”

“恭喜你啊,周进!”唐雨晨说。

冯雄俊放下手机,看到角落里有个杂志架,便起身过去拿了本杂志翻起来。一篇文章看到一半时,唐雨晨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郝琳说:“雨晨,周进找到工作了,在广告公司当助理!”

冯雄俊多看了她几眼,说:“小唐,你依然那么漂亮,风采迷人!”

“好啊,有款姐做东,我们可要放开肚皮大吃一顿!”周进说。

“是吗?有没有迷到你?”唐雨晨边落座边说。

唐雨晨感慨地说:“咱们几个好久没聚了。这样吧,郝琳出院后,我来请客,咱们几个好好吃一顿。”

“迷到了,只是,只是……”冯雄俊没有把话说完,就转移了话题,说,“点单吧!”

“没问题!”郝琳微笑着说。

两人看着菜单,各自点了一杯上等咖啡。

周进说:“光口说不行,出院后,你得请我吃饭!”

“唐总,你接手了雄俊公司,现在经营得怎么样?”服务员收走了单子后,冯雄俊问道。

郝琳想起被符安永驱车追赶的事仍心有余悸,生怕他还会找上医院来,有个人在身边守着也好。想到这里,她说:“也行,那就谢谢你了!”

“还行吧,多亏你当初让我参加应酬,我把那些客户也接了过来。”

周进接过唐雨晨的话说:“我刚才也是这个意思。”

“我看好你!凭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一定会在家具行业闯出一片广阔的天地的。”

好一会儿,唐雨晨才止住了笑,认真地说:“郝琳,周进说得也对,还是有个人守在身旁的好。要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好应付。我还得忙公司的事,不能时刻守在你身旁。”

“那又怎样?还是不如冯总搞房地产捞钱多。”

唐雨晨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偷偷瞟了周进一眼,见他的脸早已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西红柿。

“那钱也不容易捞啊!雨晨,你知道吗?自从你走后,我找不到人替我应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后来,我曾到多家酒吧物色人选,可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人了。”

“雨晨,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郝琳没想到唐雨晨竟点破她的心事,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呵呵,冯总财大气粗,要找个人陪酒还不容易嘛!”

唐雨晨听了,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用狡黠的目光瞟了周进一眼,故意说:“好啊,我自己还真忙不过来,有他帮忙再好不过了。不过你洗澡或上厕所时,我不在你身边,你该怎么办啊?”

“不是这样的。雨晨,你知道吗?我现在可是一无所有啊!”

郝琳说:“周进说要照顾我,我说有你照顾我就够了。”

“怎么会呢?人人都知道冯总马上要盖楼赚大钱呢。”

周进见是唐雨晨,赶紧埋下头,不好意思正视她。唐雨晨也觉得开除他时,自己态度不好,也有意避开他的目光。

“我说的是真话。”冯雄俊说,“离婚后,我的房子、家庭存款都给了黄虹丽。而且,因为她是雄良公司最大的股东,我花了2000万元买下她的股份,雄俊公司的固定资产拍卖款和最近办理下来的银行贷款都给她了。我现在真的是穷得叮当响。”

这时,唐雨晨提着饭走了进来,问道:“你们两个在争什么呢?”

这时,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了。

周进是男生,心较粗,根本没考虑那么周全,仍坚持要照顾郝琳。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客气着。

唐雨晨抿了一口咖啡说:“冯总不是叫我来谈生意吗?怎么又向我哭穷起来了?该不会是找我借钱吧,我也是穷得叮当响啊!”

“真的不用你操心,雨晨把我照顾得很好!”郝琳对周进的好意很是感激,但她怎么能让周进照顾呢?她是女的,诸如上厕所、洗澡这些事,周进根本插不上手。

“你不要紧张!”冯雄俊也抿了一口咖啡说,“我不是找你借钱。我确实马上要盖楼,有笔生意想给你做。”

“你不用客气,反正我又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

“承蒙冯总关照,到底是什么生意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麻烦你了,还是让雨晨来吧。”

“我准备盖一栋商住两用楼,楼盖成后,我准备精装修再出售,到时候需要一批高档家具,我想把这笔业务给你做。”

“对了,我要下个月才开始上班,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吧!”周进说。

“确实是一笔不小的生意,谢谢冯总的关照。”

周进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还没有!”

“没错!”冯雄俊给咖啡加了点糖,继续说,“我原本没打算关掉雄俊公司,让这批家具自行‘消化’,但人算不如天算。我根本没考虑过,我一个人精力有限,根本顾不了两个公司。”

她微笑着说:“听说你找到工作了,我真为你高兴。雨晨知道了没?”

“冯总就这么轻易地把这笔生意给我做?没有什么条件?”

经过几天的治疗,郝琳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看你说到哪里了?雨晨,看来我对你的心,你并不了解。其实……”冯雄俊看了唐雨晨一眼说,“我是爱你的。”

周进当即买了水果和营养品,赶了过来看她。

刹那间,唐雨晨的心弦一阵颤动,可旋即就平静了下来。要是以前,冯雄俊对她说出这句话,她会无比激动、幸福、陶醉,可经过了符安永事件和周功航事件,她对爱情感到了恐惧与怀疑,对冯雄俊的恨远远超过了爱。

他打电话给郝琳,告诉她,他应聘到一家广告公司当助理了。电话中,他听到郝琳的声音微弱,便追问她发生什么事了。郝琳迟疑了一下,才告诉他真相,但没有提及符安永的事情。

“哦,真的吗?”唐雨晨问道。

周进是在郝琳发生车祸后的第三天才知道的。

“真的!”冯雄俊朝唐雨晨投去深情的目光,说,“以前,我不敢接受你的爱,是因为我有妻子,还有情人。最主要的是,我不想伤害你,你我年龄差距较大,我觉得配不上你。”

“那就谢谢你了!”郝琳投来感激的目光。

“可你后来伤害了我!”唐雨晨眼睛直逼着冯雄俊。

唐雨晨说:“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按工伤给你全额报销。”

冯雄俊避开了唐雨晨利剑般的目光,说:“那是在万分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

郝琳接着说:“我的银行卡里还有些钱,等下你帮我取一些出来交住院费。”

“冯总,您约我来是谈生意的,是不是扯得有点儿远了?”

唐雨晨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会抽空来照顾你。”

“哦!那咱们就先谈完生意吧。都怪我,一见到你就情不自禁了!”冯雄俊笑笑说。

“雨晨!”郝琳一字一句轻声地说,“这事儿我不想让家人知道、担心,你不要给他们打电话。”

“你现在谈那笔生意是不是有点儿早?”唐雨晨问道,“盖楼的手续都办好了吗?”

郝琳咬咬牙忍了一会儿,才轻声告诉唐雨晨,是符安永驱车追赶她才引发车祸。

“已经递交了报建手续,很快就能办下来!”冯雄俊自信满满地说。

“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唐雨晨说。

唐雨晨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想:“你很快办下来才怪!”

“是符安永!”郝琳动了一下手,似乎想擦眼泪。可她这一动触动了伤口,痛得她痛苦地闭上双眼,额头冒出了密密的汗珠,脸色刷地变得无比惨白。

“不过,咱们的合作还是有个条件。”冯雄俊说。

“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你好好养伤!”

“我说嘛,冯总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生意给我做?到底是什么条件?”

郝琳动了动嘴唇,话还没说出口,泪水先涌了出来。

“你知道的,”冯雄俊说,“我盖楼都是建筑材料供应商先垫付材料,建筑商先出人力,卖楼后才给他们钱,所以,这笔生意你得先给我赊货。”

唐雨晨说:“你放心治好伤吧。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冯总这是空手套白狼呢?”

郝琳微微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

唐雨晨迟疑了一下,说:“没有。我一拿到就给你打电话,医生说你出车祸了,我就马上赶过来了!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啊?”

“我考虑下吧。我们公司毕竟刚成立不久,我怕资金周转出现问题。”唐雨晨使劲用勺子搅了搅咖啡。听冯雄俊说得头头是道,她仿佛看到他疯狂卖楼赚大钱的情景,她是那么恨他,当然不愿意看到他成功。

郝琳接着问道:“雨晨,你看过摄像机里面的视频了吗?”

冯雄俊看到她低头不语,说:“雨晨,其实我们俩如果联手的话,我相信,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

唐雨晨撩起被单,将摄像机轻轻地放进了郝琳的裤兜里。

“这句话怎么说?”唐雨晨抬起了头。

郝琳想了想,轻声说:“你帮我装进我口袋里,行吗?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冯雄俊抓住唐雨晨的手,激动地说:“雨晨,嫁给我吧。有你助我一臂之力,我一定可以创造出辉煌。”

唐雨晨从包里拿出摄像机递给她,说:“拿到了!”

唐雨晨本能地把手缩了回来,刹那间,一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咽了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气,挤出了眼泪,一言不发。

“雨晨!”郝琳见到唐雨晨,努力笑了笑,弱声问道:“那台摄像机拿到了吗?”

冯雄俊显然看到了她的眼泪,动情地说:“雨晨,我知道过去伤你太深,今后我会加倍补偿你,好好爱你疼你的。我知道你在心里依然爱着我,不然你不会伤心流泪的,对吗?”

病床上的郝琳脸色苍白,衣服上还沾有鲜红的血迹。手上扎着针筒,针水接连从输液瓶里往塑料软管里滴。

“对不起,咱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谈感情的!”唐雨晨擦干了眼泪说,“生意的事要是谈完了,我想我们也该走了!”

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几名医生陆续从病房里走出来。经医生同意后,唐雨晨走了进去。

说完,唐雨晨起身就要走。

医生点点头,说:“刚刚苏醒过来没多久。”

冯雄俊站起来,一把抓住她说:“雨晨,告诉我,你还爱着我,好吗?”

“那病人现在清醒吗?”唐雨晨接着问道。

唐雨晨止住脚步,没有挣脱被冯雄俊抓住的手。

“现在不行,再等一会儿吧。”医生说。

“我知道,你还爱着我,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

唐雨晨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我现在可以进去看她吗?”

唐雨晨一用力,把手抽回来,捂着脸洒泪而去。冯雄俊站在原地,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医生摘下口罩,脱了手套,说:“断了一根肋骨和多处擦伤,没有生命危险。”

唐雨晨一回来,就把和冯雄俊喝咖啡所谈的内容向周功航禀报。冯雄俊向她表达爱意的事,她当然没提起。

在急诊室,唐雨晨隔着玻璃窗看到郝琳带着呼吸机,几名医生围在她身旁,紧张地忙碌着。过了一会儿,一名年轻女医生走出来,唐雨晨迎上去问她:“请问,病人情况如何?”

周功航甚是满意,说:“既然他把业务给你做,你就大胆地做吧。”

唐雨晨惊得差点儿把话筒掉到地上。她藏好U盘,带上摄像机出了办公室,迅速赶往市医院。

唐雨晨说:“你不是答应我,帮我把他手中的‘肉’抢过来吗?”

“你朋友出车祸了,快到市医院来吧!”对方说。

“问题是,你现在还没想到好的办法,也没有那个实力,怎么抢?不如,你先应承下来,到时候能抢就抢,不能抢,你也可以分到一杯羹。”

唐雨晨说:“我是她要好的朋友!”

唐雨晨觉得周功航说得有道理,她自己确实没有实力抢走冯雄俊手中的土地。

接着,她拔出内存卡,装回到摄像机里,再给郝琳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竟是个陌生的女子,她问唐雨晨:“你是她什么人?”

·5·

这段视频要是落入纪检部门手里,符安永将彻底完蛋!唐雨晨深知它的重要性,犹豫了一下,按下复制键,复制了一份,存到自己的U盘里。

三天后的早上,冯雄俊给唐雨晨打来电话,问她考虑好了没有。

看完内存卡里的视频画面,她先是大吃一惊,随即面露喜色。视频里,符安永和一名男子先是吃饭,饭吃到一半,男子递给符安永一张银行卡和一个盒子。符安永正好背对着摄像机,他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摄像机便将盒子里面的物品拍了下来,竟然是一对金光闪闪的鸡蛋般大小的金狮子。

唐雨晨说:“你不是说我们都是商人吗?商人有生意当然要做了。”

回到办公室,唐雨晨取出摄像机的内存卡,插到读卡器上,再接上电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太好了!”冯雄俊高兴地说,“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唐雨晨并不知道,她刚走没多久,符安永也来到青云酒家富贵包厢搜了个遍。

唐雨晨说:“咱们是应该庆贺庆贺!”

说完,唐雨晨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冯雄俊想了一下,说:“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咱们就到味鲜酒家吃海鲜吧。”

唐雨晨举起手中的摄像机朝她扬了扬说:“找到了,没想到丢在了门口的角落里。”

“好啊,几点钟呢?”

说完,她边忙活,边用眼角余光看着唐雨晨。唐雨晨趁她不注意,迅速拿了张椅子,到门口右边,站上去,伸手到胶合板后,掏出了摄像机。她刚下来,那名服务员就把头探进来,问道:“找到了吗?”

“七点半!”

那名服务员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会儿才说:“那你找找吧!”

挂了电话,唐雨晨咬咬牙,眼睛流露出逼人的寒气!

唐雨晨说:“我朋友有东西落在这里了,让我来看看。”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卢沧舟。自从周功航警告她不要接近卢沧舟后,她只能偷偷摸摸地去看望卢沧舟。卢沧舟不了解事情的内幕,以为唐雨晨是真的忙得抽不出时间来看他,并没有见怪,不过,他希望出院那天唐雨晨能来接他,唐雨晨答应了他。可到了那天,她开车到半路,周功航似乎有先知先觉功能似的,一个电话追过来,问她:“在哪里?准备去干吗?”

唐雨晨挂了电话,迅速下楼,驱车赶往青云酒家。此时,酒家里大部分客人已经吃完饭离去,服务员大都在收拾残羹剩饭。唐雨晨径直上到三楼,来到富贵包厢。一名服务员问她:“干什么?”

唐雨晨想起自己的裸体照片在他手上,想起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心寒,只好给卢沧舟打电话,说自己临时有个应酬,不能去接他出院了,卢沧舟听了很是伤感。

·3·

“雨晨,你今天下午有空吗?”卢沧舟问。

很快,有人发现了郝琳,拨打了120。没过多久,救护车呼啸着赶来,将她送往医院。

“你有什么事吗?”唐雨晨反问道。自从周功航露出狰狞的面目,对她严加控制后,她做事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周功航突然来电话追问她的行踪,或者叫她马上过去,因此,她既不敢说有时间,也不敢说没时间。

后面的符安永赶紧刹车下来,没有拨打120,而是跑到郝琳的车旁,打开车门,伸手进去拿出她的包,翻了个底朝天,接着又朝车内看了看,没有发现他想找的东西后,才气呼呼地离开。

“我下午就要搭乘飞机到英国留学了,你上次不是说,要我通知你吗?下午你要是有空,就过来送送我吧!”卢沧舟的语气有点儿伤感。

终于绿灯了!郝琳加大油门,再次狂奔起来。符安永也发疯似的,在后面追赶。郝琳原本打算将车子开到公安局,那样符安永就不敢再追她,可她没去过公安局,不知道路该怎么走。正犹豫着要去哪里,突然一不留神,她打错方向盘,轰的一声,撞上了路边的护栏。慌乱中,她使劲踩了一下刹车,巨大的惯性力量使她胸部重重地撞到方向盘上,鲜血流了出来。她很快昏迷过去。

“好的!”唐雨晨一怔,心头涌起一丝惆怅,“下午几点钟?在哪里?”

这时,红灯倒计时即将结束,后面的车使劲按了按喇叭,仿佛在警告符安永快上车。符安永只好愤愤地返回自己的车。

“我下午五点的飞机,你要是有空,两点半那会儿过来吧,我在机场附近的豪都酒店等你。”

符安永连敲了几次门,见郝琳不肯开,急了,大喊道:“你再不开,我就砸了!”

豪都酒店离机场约一公里,高十五层,四星级。因机场离市区有十多公里远,豪都酒店便成了旅客的中转站,乘机的旅客早早到酒店住下,以便赶飞机。从外地乘夜班机到达机场的旅客,如果没人接,大都先在酒店休息一夜,第二天再打车到市区。当然,赶时间的人,也有连夜坐机场巴士到市区的。

郝琳仍戴着墨镜,不理他。

唐雨晨两点钟就到了豪都酒店。走进酒店大厅,唐雨晨看到卢恩泰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旁边坐着一个中等身材、发胖、皮肤白皙、穿金戴银的中年女子。唐雨晨猜想,她应该是卢沧舟的母亲了。

说完,她加大油门,飞一般地往前冲。拐过了两个弯,前面突然出现了红灯,郝琳急坏了,想闯过去,可前方斑马线上,一行行人正鱼贯而过。她只好踩住了刹车。后面,符安永也隔着一辆车停了下来。他下车,走到郝琳的车旁,敲了敲车门,喊道:“郝琳,你给我开门,我知道是你,快开门啊!”

听到脚步声,卢恩泰抬起头,见是唐雨晨,便放下报纸说:“小唐,你来了。”

郝琳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给唐雨晨打了个电话,喊道:“雨晨,青云酒家富贵包厢门口右边的胶合板后,有一台摄像机,你现在马上过去帮我取走,事后我再跟你解释。我现在遇到点儿紧急情况。”

唐雨晨点点头:“伯父,您好!”

郝琳不敢哼声,上了车,关上门,发动车子迅速离开。但没想到,符安永也迅速上了他的车,追了上来。

卢恩泰随后指着中年女子,说:“这是我爱人。”

郝琳一惊:“难道他发现了自己吗?”她赶紧拿出墨镜戴上,转身下楼。在酒家大厅,两人又擦肩而过。郝琳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刚拉开车门,就见符安永快步走过来,边走边大声说:“小姐,请留步!”

“伯母好!”唐雨晨向她问候。

看着他们的车走远了,郝琳从车里下来,走进青云酒家。她上到二楼,不经意间转头透过玻璃窗,竟看到符安永的车又返了回来。

“你好!”卢恩泰老婆上下打量了唐雨晨一番,说,“沧舟他还在睡觉呢。”

约过了一个小时,符安永和一名矮胖中年男子从饭店里走出来,两人握了握手,上了各自的车,开离了青云酒家。

“我去把他叫醒吧!”卢恩泰说着就要起身。

出了酒店,回到车上,郝琳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心里暗呼道:“好险!”

他老婆却向他使了个眼色。唐雨晨都看在了眼里,知道她是想让儿子多睡一会儿。

下到二楼楼梯拐弯处,她低头向下看,竟看到符安永正走上来。这时,返回去已经不可能,走下去必定会和他打照面。情急之下,郝琳打开包,翻了一下,然后长长舒了口气:幸好今天带着墨镜。她迅速戴上墨镜,昂着头,缓步下楼。和符安永擦肩而过时,符安永多看了她一眼,才径直上去。

“伯父,不用了,我再等等就是了。旅途劳累,您让他多睡一会儿。”

她搬来一张椅子,站在上面,将胶合板拉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刀,在胶合板上钻了个孔,再把摄像机放进去,按下开关,然后将胶合板拉回原位,并使那个孔对着摄像机镜头。最后,匆匆扫视了一眼胶合板,确定没有破绽后,才下来,将椅子搬回原位,迅速出来。

“是,是!”卢恩泰老婆红了眼圈说,“他第一次出国,到那么远的地方,我们真是不放心啊!”

服务员一走,郝琳迅速关上门反锁着。接着,她扫了一眼整个包厢,发现有两个地方可以安装摄像机:电视柜后方的窗帘里,门口右侧的胶合板里。脑子闪电般地转动了一下,郝琳决定把摄像机安装在门口右侧的胶合板里,因为她怕符安永他们开电视机,电视机的电磁场会影响摄像机的拍摄效果。

正说着,卢沧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好的,我看看就走!”郝琳说。

“雨晨,我知道你会提前来的。”卢沧舟高兴地说,“我们到附近走走吧。”

服务员微笑着说:“哦,那您快点儿找吧,等下客人马上要到了!”

唐雨晨点点头。

郝琳稳定了一下情绪说:“我昨晚在这里吃饭,丢了枚戒指,不知道是不是丢在这里,想来找找!”

卢沧舟母亲插话说:“你多穿件衣服再出去吧,外面风大!”

郝琳马上加速,绕道赶往青云酒家。过了约五分钟,她来到青云酒家,一停好车,她就小跑着冲上三楼的富贵包厢。她刚气喘吁吁地来到富贵包厢门口,正欲推门进去,一名女服务员走过来,说:“这位女士,您好,这个包厢已经有人定了,您换别的包厢好吗?”

“没事的,妈,你就别操心了!”卢沧舟有点儿不耐烦。

过了一会儿,符安永发动车子,掉转车头,又驶上了马路,郝琳赶紧跟了上来。照例在街上兜了几圈,他才朝青云酒家的方向开去。

说完,他和唐雨晨并肩走出了酒店。他并不知道,他母亲这时泪水已经涌了出来。

这天中午,符安永开车从公司出来上了马路,郝琳驱车悄悄地跟了上来。很快,车到了家门口,他把车停住,却不下来。郝琳赶紧将车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静观其变。

酒店外,风确实有点儿大,呼呼地刮着,吹乱了两人的头发。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不远处的一个小水塘里,泛起一片白光。

郝琳只好买了台鸡蛋般大小的针孔摄像机伺机行动。摄像机一次的摄像时间最长有一个多小时,要想把符安永的肮脏交易拍摄下来,必须在他到达包厢前的半个小时内,把摄像机安装到包厢里。对于郝琳来说,这显然是个很大的考验。即便如此,郝琳也决定冒险试试,她实在咽不下被符安永辱骂、殴打的这口气。

“雨晨,这次出国,我只读一年书。”两人走出了一段路,卢沧舟最先开口说,“我拿到MBA学位就回来。”

为了抓到他的把柄,郝琳来到青云酒家和阳光茶艺馆,在符安永常去的那两个包厢里的隐蔽处,安上立体声高清晰度录音笔。不料,符安永比狐狸还精,跟别人谈事、交易时,全都打暗语,不说明话,即使录音下来,也没用处。

“很好啊!虽然英国的MBA课程只有一年,但功课很多,你要多努力。”唐雨晨说。

符安永很狡猾,不论是到情妇处,还是去酒家、茶艺馆,都先驱车回家,到了家门口才突然掉转车头,在街上兜几圈再驶至目的地。

“谢谢你。有你的鼓励,我一定可以顺利完成学业的!”

符安永包养情妇的事,郝琳是知道的。但她万万没料到,他竟然包养了两个,不仅给她们每人买了一套房,还买了许多珠宝给她们。看到他那两个情妇穿金戴银,想起自己做他妻子时,找他多要一分钱都很难,郝琳不禁悲从中来,对符安永恨得咬牙切齿。

“还有,”唐雨晨接着说,“外国的伙食可能不大适应你的胃口,你要照顾好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观察,郝琳发现,除了家,符安永常常去的地方有四个:两个情妇的住所,青云酒家的富贵包厢,阳光茶艺馆的海涛包厢。

或许是唐雨晨很少对卢沧舟说关心话语的缘故,或者是由于即将远行,天各一方,卢沧舟停住了脚步,噙着眼泪,深情地凝视着唐雨晨说:“雨晨,有句话,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今天我还要再说一次: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你给我一个机会,等我一年,好吗?”

·2·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唐雨晨被感动了,眼里也有泪花在闪动。可她拼命咬着嘴唇,埋着头,说:“沧舟,我不是个好女孩儿,你忘了我吧。一年后,凭你的学历和家庭条件,不愁找不到比我优秀的女孩儿。”

“真的不用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不想让你受累!”说着,卢沧舟拿起手机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见他一再坚持,唐雨晨只好起身离去。

“雨晨,你不明白我的心!”卢沧舟双手按住唐雨晨的肩膀说,“我不否认以前接触过很多女孩儿,可是自从见到你之后,我才醒悟过来,明白过来,什么是爱情。爱一个人,可以为她哭,为她笑,为她疯狂,为她做任何事情。以前,我对别的女孩儿只停留在生理上的满足,可是你不同,你深入我的内心,我白天想着你,夜里梦到你,只要见到你,我的心就醉了。你就像一阵风,只要朝我轻轻吹来,我就仿佛置身于云里雾里,完全迷失了自己。别的女孩儿不管她们多么漂亮,多有才华,都给不了我这种感觉。今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用,我多坐一会儿再回去!”唐雨晨说。

或许是受离愁别绪的影响,或许是卢沧舟的一番肺腑之言太感人,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唐雨晨的心弦破天荒地微微颤动着。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一时感动而接受卢沧舟的爱,她有太多的爱与恨还没放下。

“哦!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可千万别累出病来!”卢沧舟关切地说。

“沧舟,你的心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努力让你打消这个念头。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而且,我不是个纯洁的女孩儿。如果你全面了解了我,你会对我失望的。人很容易被自己的感觉欺骗,你之所以有那些感觉,是因为还没有走近我。万一我们走到一起,你会发觉我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爱情,有时是欺骗人的鬼把戏。”

“没!”唐雨晨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说,“今天忙了一整天,有点儿困而已。”

“如果真像你所说,我宁愿一辈子被这个鬼把戏欺骗!”卢沧舟松开了搭在唐雨晨肩膀上的双手,说,“不要再多虑、犹豫了,好吗?爱情不是凭我们的猜测去认识的,而是在尝试中去感受它、发现它、体验它、巩固它。”

“雨晨,你在想什么?你有什么心事吗?”卢沧舟问。

唐雨晨笑笑说:“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不过,这不是咱们这次见面的主题,以后再讨论好吗?咱们还是回酒店吧,我想,你父母这个时候,只希望你在他们身旁,好多看你几眼。”

“唉!”唐雨晨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接触过周进、符安永、冯雄俊,还有周功航,这些男人要么为了钱而背叛、出卖她,要么只贪图她的美色,对她没有丝毫爱惜之心。相比之下,只有卢沧舟对她最好,他从不向她发脾气,顺她、依她、帮助她、关心她,可她一点儿都不爱他,有时甚至还讨厌他。这也难怪,他是个富家公子,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爱她到永远呢?谁知道他今后会不会变心呢?遭遇过背叛与出卖,她对爱情怀有恐惧之心,弄不懂到底什么才是真爱。她的爱情到底在何方呢?造化为什么这么捉弄人啊?

“雨晨,在回酒店之前,你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那是我自己去跟踪的,又不是你叫我去的,我怎么会恨你呢?我爱你都还来不及!”说完,卢沧舟向唐雨晨投来深情的目光。

“什么要求?”

“可是,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去跟踪周功航,自然也不会被打了。”唐雨晨说完,鼻子一酸,心里甚是难过。

“我希望你接受我一个吻!”卢沧舟说着,捧起了唐雨晨的脸。唐雨晨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心动,把他的手拿下了,说:“别闹了,回去吧!”

“我怎么会恨你呢?”卢沧舟说,“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这人不是小气的人,再说,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卢沧舟只好放开了手,面对斜阳,轻轻叹了口气,眼里还有泪花在闪动。

唐雨晨替他拉了拉被子,垂下头,吞吞吐吐地说:“沧舟,你不恨我吗?”

离别的时间终于到了!卢沧舟和父母一一拥抱告别,卢恩泰夫妇哭成了泪人。随后,卢沧舟朝唐雨晨挥挥手,然后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唐雨晨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卢沧舟说:“雨晨,我现在感到精神好多了,等伤口一愈合,我就可以出院了。谢谢你来看我!”

·6·

说着,他转身出去了。

晚上,在赴冯雄俊的约会前,唐雨晨再次向周功航请示,周功航很爽快地答应了。唐雨晨对此感到费解,为什么她去和冯雄俊谈事,周功航都不大在乎;去看望卢沧舟,他却盛怒不已。

卢恩泰把座位让给她,说:“小唐,你坐这儿,你们好好聊聊,我出去买点儿东西。”

出发前,唐雨晨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一条淡黄色连衣裙,线条一下子就出来了;口红涂得较淡,看上去很自然,没有一点儿妖冶、做作之气,眼眉描得较弯较细,仿佛两片细长的绿叶,把她那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衬托得更美丽。对着镜子,唐雨晨看到自己的眼睛有点儿红肿,那是今天下午送卢沧舟时伤感流泪所致,她用温水毛巾敷了一会儿才消去。

“沧舟他可能醒了!”卢恩泰说完,转身进了病房,唐雨晨也跟了进去。卢沧舟果然醒了。见到唐雨晨,他蒙眬的睡眼一亮,说:“雨晨,你来了,快坐!”

味鲜酒家,离唐雨晨的住所约十公里远。里面的海鲜均是刚捕捉上来不久,就被送到酒家加工,味道非常鲜美,远近闻名。唐雨晨以前只是听说过,却没有去过。她请顾客去吃饭,大都是去传统酒家、饭店。

还没等卢恩泰开口,这时,病房里传出卢沧舟“呃呃”的声音。

七点半过一点点,唐雨晨到达味鲜酒家,冯雄俊早已要了一间包厢,等候多时。这个包厢约20平方米,可以容纳十人就餐,跟别的地方的包厢不同的是,这间包厢有一张宽大豪华的沙发,人既可以坐着看电视、谈话,也可以躺着休息。唐雨晨一进来,他就上下打量了一番,对她夸奖了几句,接着两人各自点了一些自己爱吃的海鲜。

“不怕,我不用按时上班,明天好好休息也可以的。”

过了十几分钟,海鲜加工好,端上来了。冯雄俊让服务员拿一瓶红酒上来,却被唐雨晨阻止了。

“那哪儿行?”卢恩泰说,“得熬一整夜哪!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不能让你受这个苦。”

她说:“听说酒精和海鲜混在一起容易产生有毒物质,还是不要喝酒吧。再说,咱们又不是初次相识,你的胃又不好。”

“不用客气!”唐雨晨垂下头,不敢面对卢恩泰,“伯父,您这会儿累了吧。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沧舟让我来照看。”

“行,那就不要红酒了。”冯雄俊扭头对服务员说。

卢恩泰微笑着说:“好多了。医生说,他的血压已经恢复正常,伤口正在愈合,没有出现感染腐烂的情况。谢谢你前些日子精心照顾他!”

随后,两人甩开膀子,大快朵颐。面对如此美味,唐雨晨也不顾形象了。他们点的海鲜大多数都有坚硬的外壳,用筷子吃太麻烦,她干脆用手抓着吃,手上、嘴上沾满油渍。

唐雨晨问他:“沧舟这几天情况好些了吗?”

冯雄俊看着她,呵呵地笑起来说:“雨晨,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开心了!”

见到唐雨晨,卢恩泰轻轻站起来,朝外指了指,意思是让唐雨晨到外面说话。唐雨晨掉头,走出了病房。卢恩泰随后走出来,轻声说:“小唐,你来了,沧舟他刚刚睡着。”

唐雨晨拿纸巾抹了抹嘴巴,说:“有美味吃,我当然开心。”

时间已是十点多,医院走廊里静悄悄的。唐雨晨放轻脚步,走进病房,只见卢恩泰坐在病床旁,深情地凝视着卢沧舟。

“那我以后天天请你吃美味,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开心了!”

从宾馆出来,周功航开车跟在唐雨晨后面,一直把她“护送”到家才离去。眼看着他的车离开后,唐雨晨却掉转车头,赶去市医院。她仍对卢沧舟有着深深的愧疚感,总想找时间多照顾他,这样心里才好受些。

“好啊!只是,我的食量很大,会把你吃穷的。”

周功航涎笑着说:“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不?”

“吃穷我也愿意!”冯雄俊也抹了抹嘴巴说,“只要你开心就行,你开心,我也开心。我们赚钱不就是为了活得开心吗?”

唐雨晨生气地说:“我什么时候想着别人了?照你这么说,我倒像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似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要是我这么天天吃下去,会吃成个超级胖子,到时候是人见人怕,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周功航眯着眼,心满意足地盯着她说:“我年轻的时候经常锻炼身体,身体一直就很棒,现在吃得好,功能自然好了。最主要的是我想向你证明,我不比年轻人差,我能满足你,这样你才不会想着别人。”

“那倒是!”

完事后,唐雨晨娇声问他:“你都五十多岁了,功能怎么还那么强?”

很快,满满几盘海鲜,就被他们俩消灭光了。

说完,周功航搂住唐雨晨倒在床上,竟然连着要了两次。唐雨晨虽然很讨厌他的霸道,却对他的技巧痴迷,以至于连抗拒的念头都没有。

冯雄俊问道:“够了没有,还想吃吗?”

“见客户跟见那小子不同。”周功航说,“见一个客户,你最多见一两次,而且有别的员工在场,你们不会有别的想法。见那小子,你们是长时间相处,何况他那么喜欢你。”

“当然还想吃!”唐雨晨笑笑说,“问题是胃已经容不下了!”

“你既然爱我,就应该疼我,关心我。你不给我一点儿空间,总会有一天我要么被逼疯,要么被憋死。你这么不相信我,你叫我怎么打理公司?是不是连客户都不能去见?”

冯雄俊随后按服务铃,把服务员叫进来,收拾干净餐桌。之后,服务员端上来两杯柠檬水。

“你知道的,我是爱你才这么做的!”周功航说。

“你们如果需要服务,请按服务铃!”说着,服务员微笑着转身带门出去了。

唐雨晨生气地说:“我快要被你逼疯了!”

“雨晨,你知道,咱们从相识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吗?”冯雄俊喝一口柠檬水问道。

晚上,周功航果然又来了电话,要她到宁湾宾馆。唐雨晨按时来到宾馆,他微笑着点点头,说:“你这几天的表现我很满意,只要你顺从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吧!”唐雨晨翻眼皮看了冯雄俊一眼。

“伯父,您告诉沧舟,我这两天公司事多,没空过去。等忙完了,我再去看望他。”唐雨晨打算等过几天,周功航放松了对她的怀疑和监视后,再到医院照顾卢沧舟。要知道,这两天周功航都按时打电话来“查岗”呢。

“问题是简单,但若是无心之人,未必记得。”

听他支支吾吾的口气,唐雨晨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到医院照顾卢沧舟。但一想起周功航的警告,唐雨晨就不寒而栗,她真的很害怕周功航再次做出疯狂的事。可卢沧舟受伤毕竟因她而起,她不去照顾他,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不记得了,咱们相识多长时间了?”唐雨晨皱起眉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哦,那我打扰你了,真抱歉!”卢恩泰说,“沧舟在你的照顾下,康复得很快,我,我见你两天没来……”

“雨晨,你就不要装了!”冯雄俊笑了笑,感慨地说,“这近三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离婚,遭遇情人背叛,我从没想到这些事情会接连降临到我头上来。”

“伯父,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忙着呢。”唐雨晨说。

“这就叫做天有不测风云。”唐雨晨嘴角微微露出得意的一笑。

郝琳点点头,转身带门出去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成了过眼云烟。”冯雄俊用低沉、饱含感情的语调说,“在我心灵深处,有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那是对被我伤害过的一个女孩儿的愧疚与深爱。雨晨,你知道我的痛苦吗?要不是碍着黄虹丽与李露,当时,我绝对不会错过你、拒绝你。现在,她们都背叛了我,我的心在滴血。多少个孤独的夜晚,我独自懊悔、难过,我怎么能伤害你这样一个纯洁、善良、痴情的女孩儿呢?我怎么这么有眼无珠,对你的爱熟视无睹呢?”

“伯父您稍等下,可以吗?”唐雨晨说着,捂住话筒,对郝琳说,“要是没事,你先去忙吧!”

冯雄俊越说越伤感:“一直以来,我都傻傻地以为,我真心爱一个人、关心一个人,她也会真心爱我、关心我。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我付出了真心。譬如黄虹丽,我赚的钱都交给了她,每天忙忙碌碌,回到家还要对她温柔、体贴,我自认为尽到了一个好丈夫的责任,可她暗中跟她的初恋情人来往。又譬如李露,我帮她拥有自己的事业,对她也很体贴,她也背叛了我。”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是卢恩泰打来的。

“是你先背叛对不起她们吧?”唐雨晨瞟了冯雄俊一眼说。

“那就好!”唐雨晨说。

“不!”冯雄俊说,“雨晨,你不了解内情。我和黄虹丽结婚后,对她很忠诚。那时,我忙于事业,根本没碰过其他女人,可黄虹丽却暗中跟她的初恋情人马朝阳有来往,我意外看到过几次,她没看到我,并且,我查她的通话记录,发现她和马朝阳通过话。那时,我们已经有了儿子。我是个重家庭的人,我很爱我儿子,不希望家庭破裂,给他带来伤害,因此,我委婉地警告她,她才收敛。而我,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在我伤心、难过之时,李露才走进我的生活,复苏了我的爱。我打算,为了儿子,就这么凑合地过下去吧,可到头来,她们都背叛了我。”

“放心好了,没事的!”郝琳说,“离婚后,虽然我没开过车,但我的技术娴熟着呢。车到手,去马路上转几圈就熟了。”

冯雄俊的讲述很动情,唐雨晨被深深吸引住了,不禁同情起他来。

“谢什么?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谢吗?对了,你好久没开车了吧?我有点儿担心你呢!”

“我不是个乱性的人,雨晨,你接触过我,应该知道的。”冯雄俊此时眼里已经有泪花在闪动,“我一心一意只爱一个人,如果乱性、处处留情,我有的是资本。我正值盛年,长得不算太丑,事业也过得去,想乱性、处处留情还不容易吗?可我没有,这一点,雨晨,你是知道的。”

“那我先谢谢你了!”郝琳说。

唐雨晨不自觉地点点头,和冯雄俊在一起一年多,除了黄虹丽和李露,他确实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连她主动示爱,他都拒绝。

“行吧!”唐雨晨说,“我就把车子给你用几天。不过,我离不开车子,不能把我的车子给你。等下我跟苏主管打声招呼,你去跟他要。至于公司其他员工需要用车时,我再把我的车子给他们,或者干脆让他们打车去办事,回来再报销。”

“当时,你替我喝酒,我心里很感激,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伤害你。你年轻、漂亮,又善良,我心里其实也很喜欢你,但我不是滥情的人,所以那晚才拼命控制住自己。雨晨,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也很清楚,对吗?”

“这样的负心人,你还想和他破镜重圆?”唐雨晨心里嗤笑郝琳。不过,唐雨晨考虑到,要是郝琳拿到符安永受贿的证据,倒是件好事。要是她把符安永扳倒,必定牵连冯雄俊,要是纪检部门查到冯雄俊的头上,可就有好戏看了!

唐雨晨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过去。没错,他确实对她很好,否则,她也不会一发不可收地爱上他,甚至甘愿做他的情妇。

“我想借你的车跟踪他,拿到他受贿的证据,然后逼他把孩子给我,甚至逼他回心转意。”

唐雨晨不由得红了眼睛,点点头。

一天,她去跑业务时,看到他和一名男子从酒店出来。那名男子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她曾向他推销过家具。她猜测,那个老总必定是想从符安永那里贷到款才巴结符安永,符安永既好色又贪财,两人之间必定有肮脏的交易。

“现在,她们都背叛了我,我的心已经伤痕累累,一片荒芜!只有你才能抚平我心灵的创伤,复苏我心灵的绿洲。雨晨,你明白我的心吗?你能可怜可怜我吗?”

原来,郝琳一直挂念着儿子,后来又多次去看望儿子,却每次都被拒绝,前公公、婆婆根本不让她迈进小区一步。郝琳怕挨打,不敢再找符安永,日夜忍受着思念儿子的煎熬。

冯雄俊带着哭腔的哀求,触动了唐雨晨心灵最柔软的地方,激活了过去她对他的深爱。刹那间,她仿佛回到了过去,心里的恨荡然无存!

沉思间,郝琳敲门进来了,说:“雨晨,事情是这样的。”说着,她把借车的原委告诉了唐雨晨。

包厢里有一套音响,不知道什么时候,邓丽君的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缓缓响起: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挂了电话,唐雨晨又想到了周功航的事,寻思着怎样才能摆脱他的控制。可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一点儿头绪。周功航位高权重,人脉很广,尤其是官场上结识的人更多。相比之下,她只不过是刚入行不久的生意人,结交的朋友大都是生意场上的,而且,商人重利,大家都为赚钱而走到一起,万一她有事,为她两肋插刀的人几乎没有。她原先以为只要利用周功航达到她的目的,自己就可以脱身了。可现在看来,自己将长久地被他控制,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唐雨晨不禁蹙起了眉头。

唐雨晨仿佛和冯雄俊牵着手,情意绵绵地走在朦胧的月光下,不禁陶醉了。

“这事儿电话中很难说清楚,等下我到公司再跟你说吧。我现在在路上,很快就到公司了。”

这时,冯雄俊起身走到包厢的落地窗帘旁,一把拉开窗帘,顿时,一束巨大的红玫瑰呈现在唐雨晨面前。唐雨晨感到一阵目眩,忘了自己的存在。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你和我还见外吗?”

冯雄俊款款走过来,捧起她的脸,将嘴唇贴着她的嘴唇,舌头伸进去,和她的舌头搅和在一起。唐雨晨浑身酥软,用力地回应着,吮吸着,甜如蜜,醉似酒!她内心深情地呼喊着:“雄俊,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多少次,我只能在梦里和你相拥,难道这一刻终于变成现实了吗?”

“我知道的。可是我,我……”郝琳吞吞吐吐说不出个理由来。

两人交织着,挪动着,倒在宽大的沙发上,呼吸急促……

“到底做什么用呢?你知道我每天都很忙,不能没有车的。”

激情消退,冯雄俊拥着唐雨晨,喃喃地说:“雨晨,谢谢你接受我的爱,今后,我一定好好爱你、疼你,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不是,我是想借你的车用几天。”

“我的接受是有条件的。”唐雨晨推开冯雄俊说,“如果你不答应,咱们从此别再来往。”

“你要干什么用呢?公司不是还有一辆车吗?你要是用车去签合同或者收款,可以找苏主管要。”

“什么条件?”冯雄俊心头一惊。

“雨晨,我想借你车子用几天,可以吗?”郝琳问。

唐雨晨翻眼皮看了他几眼,说:“你不是说我是商人吗,我就从商人的角度提条件。一、我想要你公司30%的股份。二、在你的房地产项目没有完成前,不许向我提婚姻,不许随意给我打电话或上门找我,我们必须保持以前那样的关系。”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唐雨晨瞟了一眼,是郝琳打来的。郝琳经过一段时间磨炼,逐渐灵活起来,业务也慢慢地上了手,签单越来越多,每月提成高达6000元。不过,她还没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情绪依然很低落。

冯雄俊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瞟了唐雨晨一眼,久久不作答。唐雨晨见状,转身就要走。

想到这里,唐雨晨对冯雄俊的恨又加深了。以前她对冯雄俊的爱与恨,就像一架处于平衡状态的天平的两端,任何一方都没法儿将对方升起来。如今,她对冯雄俊的恨已经远远超出了爱。

“等等!”冯雄俊把她叫住了,“我答应你,我相信你不是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你只是用这个方法来约束我,对吧?”

唐雨晨没想到,自己因一念之差,竟落入周功航的魔爪中。照片在他手中,想摆脱他的控制几乎不可能,她仿佛看到自己正在滑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可怕的深渊,而酿成今天这个苦果的直接原因,是冯雄俊。要不是想报复冯雄俊,唐雨晨根本不会向周功航主动投怀送抱,自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恶果。

“你说呢?”唐雨晨反问道,“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1·

“我认为是这样的,不会后悔。而且,我相信你是爱我的。”说着,冯雄俊将唐雨晨搂进怀里,给她一个深吻。

慌乱中,她使劲踩了一下刹车,巨大的惯性力量使她胸部重重地撞到方向盘上,鲜血流了出来。她很快昏迷过去。

唐雨晨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