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腊月一口气又喝了十几杯酒,大家这才陆续离开。送走了客人,常腊月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房间……
常腊月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提议和每个人碰一杯酒结束。牛金汉说:“同意,只是和我要再碰三杯酒。”
一个月后,常腊月和牛三喜结婚了。
牛金汉眼睛迷离地看着常腊月说:“都是哥们儿客气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媳妇就是我……哈哈……你的媳妇。喝!”
牛金汉这时候当上了村主任。他在当选村主任的演讲中给村民承诺:解散建筑材料公司,一心一意为村民们搞好服务。公司解散后,牛金汉雇佣的人员就都各自回家。常腊月自然也没有事情干了。她和牛三喜结婚后,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就是牛三喜经常要到外地采购茶叶,有时候一走就是十多天,时间长了,常腊月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仿佛水中的涟漪在荡漾,在波动。她常常想起在牛金汉公司当办公室主任的那一个多月,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风光。时间虽然不长,但认识场面上的不少人,有工商局的,有派出所的,有税务局的,有土地局的,还有乡上和县上的领导。每次喝完酒,送走客人,牛金汉都会把她拥到办公室的套间里去,表示爱慕之情,她又每次都能巧妙地说服他,叫他收敛,然后不愠不怒地离开。她深谙对付男人之道:要想叫一个男人为你付出,你就不要轻易给他付出;女人越矜持,就越能抓住男人的心;矜持也要有度,水温太低了,就略加一把火;必要时可以付出一点儿,但不要付出全部,一旦付出你所有的一切,你就一钱不值了。
牛三喜听着话不对味,连忙起来给牛金汉敬酒,说:“感谢你给腊月安排了这么好的工作,再敬你一杯。”
现在她整天待在家里,没有人主动和她联系,牛金汉也不联系她。她在想,可能他刚当上村干部,事情多顾不上她;也可能他有了新的目标,把她忘了,总之她开始想他了。他和牛三喜结婚后,牛三喜没有一次主动过,她现在想起牛金汉把她拥进套间的情景就浑身发热。
好!喝!在大家的吆喝声中,他俩接连碰了六杯酒。
牛三喜出去十几天后回来了,看上去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晚上,她给牛三喜打了盆洗脚水,边给他洗脚边说想出去找点事情做,叫他陪她明天去找一找牛金汉想想办法。牛三喜知道常腊月不是在家里常待的主,就答应明天一大早就去找牛金汉,说完上了床,倒头就呼呼大睡。常腊月看着熟睡的丈夫想: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这么不中用呢?怪不得三十六岁了还找不到媳妇。
常腊月说:“只要你我感情好,叫喝多少就多少。”
天一亮,常腊月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跟着牛三喜准备到村委会办公室去,刚一出门,就碰上准备到他们家里来的牛金汉。
喝!牛金汉一声令下,大家干了杯中酒。牛金汉高兴了,他看着常腊月红红的脸颊说:“只要咱俩感情深,端起杯子就开心。”
“到哪里去啊,打扮得这么妖精?”
几杯酒下肚,常腊月坐在了牛金汉旁边,彻底放松开来。她在舞厅陪过各种人喝酒,什么场面都见过,对付眼前这几个人还真有点委屈了她的才华。她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举起杯说:“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在座的敬杯酒,希望不嫌我貌丑,喝了这杯我就走。”
牛三喜刚要开口,常腊月抢着说:“吆,出门见贵人,今天好兆头。”
牛金汉说:“会喝一两喝二两,这样的朋友够豪爽;会喝二两喝三两,这样的同志该培养。喝!”喝!喝!大家都起哄劝着。
“啥贵人,贱人,我问你俩弄啥去呀?”
常腊月看了看牛金汉,说:“我喝不了那么多。”
“准备到县城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个临时活干干,整天在家里没事干,闷得慌。”常腊月说。
牛金汉说:“要走就走三个,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这好办啊,我来就是找你们商量这事的。”
常腊月说:“我要感谢你,来!咱俩走一个。”
他们边说边进了牛三喜的家。
说话间,常腊月端上来一盘猪肉炖粉条,说是自己亲手做的家乡菜,让大家尝尝。牛金汉夹了一块猪肉,还没有放到嘴里就连声说:“好吃好吃。”然后他给常腊月斟了满满一杯酒,说:“先喝一杯,感谢你的猪肉炖粉条。”
牛金汉的确是来找牛三喜的,他的一个远方表姐在县城开了一个茶叶店,由于店面偏僻,生意很不景气,顾客经常赊账,导致债务越来越多,资金周转困难,最近就关了门。表姐知道牛金汉路子广,让他想办法找一个愿意经营茶叶店的人转让出去,便宜点也行,只要把本保住就行。他想到了牛三喜两口子,于是就找上门来。真是瞌睡了就遇到枕头,常腊月一口答应去试一试,还说牛三喜是贩茶叶的,肯定能够把茶叶成本压到最低价,占领市场。如果再带上几桌麻将招揽生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红火起来。牛金汉非常同意常腊月的说法,并答应把店盘下后,叫几个爱打牌的哥们儿给她拉生意。
席间,牛三喜频频给牛金汉敬酒,自己也慢慢喝多了,豪言壮语不断,一再表示要为老板两肋插刀。牛金汉席间久不见常腊月的面,就问常腊月干什么去了。牛三喜说在厨房里做菜,一会儿就来给大家敬酒。
很快,在牛金汉的帮助下,常腊月的茶馆和麻将馆开业了,常腊月给这个店想了个名字叫“乐天来”。这个名字是她在省城打工的那家歌舞厅旁边的一个茶馆的名字。她和姐妹们经常被客人叫到这里喝茶聊天。“乐天来”开业的第一天,牛金汉就叫来了他的十几个哥们儿,说这个店是他弟妹开的,大家要支持关照,还请来了派出所的所长和负责这片的片警。派出所的人说在这里吃饭不方便,走了。其他人当然是一醉方休,牛三喜那天异常高兴,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喝得不省人事。客人走后,牛金汉和常腊月把他抬到了楼上的房间。
“好,那就来个一醉方休!”牛金汉说完,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嗯,好酒!”然后一干而净。
看着软若一滩泥的牛三喜,常腊月说:“这种男人真丢人,一喝就成软蛋了。”牛金汉说:“喝酒不行的男人干什么都不行,好女人嫁给他都可惜了。”说完他看了看常腊月,常腊月脸红了,眼睛里似乎还充盈着泪花。牛金汉拉着她的手说:“妹子跟着他真是受苦了,今后有什么困难就找哥,哥会帮你的。”常腊月点着头说:“嗯,你看他那熊样。走,到隔壁去看看!”说着,挽着牛金汉的胳膊到了隔壁房间。
开席前,牛三喜拿来几个牛眼似的大酒杯,先给其中一个杯子倒满酒,然后又把这杯酒依次轮番倒入其他杯子,表示对酒杯进行了消毒。最后,只见他扬起了头,把这杯“消毒酒”倒入了口中。这一举动,使在场的人愣了一下,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牛三喜说:“这酒是我珍藏了多年的红瓶西凤,现在市场上买不到了!”
这个房间有两张单人床,是常腊月给新招来的员工准备的,床上的被褥是在军用品商店买来的,军绿色的那种,叠得整整齐齐。
第二天,常腊月正式上班了。为了庆祝常腊月上班,也为了表示对牛金汉的感谢,牛三喜在家里准备了一桌酒席,请来了牛金汉和几个平日里来往较多的哥们儿。
一进门,牛金汉顺手插上了门闩,迫不及待地向常腊月扑了过去……
“没什么指教的,公关就是吃饭喝酒唱歌跳舞,把请来的人摆平就行了。”牛金汉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他对常腊月是非常满意的。
从此,常腊月的茶叶店就成了牛金汉在县城里的新居所。在牛金汉和他哥们儿的关照下,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起来,麻将由原来的三桌变成了十三桌,最初的娱乐棋牌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赌场,茶叶店也就只是个幌子,开始只收台位费,后来收“自摸”费,再后来还放驴打滚的高利贷。
常腊月说:“谢谢!不过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要老板多指教呢!”
那天,王军瀚从寡妇那里打听到到牛金汉的下落后,就把情况告诉给党森林,党森林叫他不要出面,并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一番。
牛三喜连忙说:“可以可以,赶快谢谢老板!”说完看了看常腊月。
下午,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民警把牛金汉叫到了公安局会议室。公安局治安大队队长、派出所所长、牛金汉所在乡的乡长、交通局局长党森林等,早已经在这里等候。牛金汉一进会议室,向几个熟悉的面孔点了点头。看到党森林时,他觉得面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也点了点头。他看这阵势,知道要出事了。
“怎么样?”牛三喜盯着牛金汉迫不及待地问道。牛金汉没有理睬他,看着常腊月说:“想不想在我公司干,当办公室主任,搞公关和接待?”
什么事呢?他心里没底,从警察的眼神看,可能事情不小。会不会是他和常腊月通奸的事情,被牛三喜告发?不可能,现在这种事公安局一般不会管的。再说牛三喜告发他的可能性也不大。有一次牛三喜和几个人朋友聊天,其中一个人说:“三喜的媳妇是村里最漂亮的,可以称得上是村花。”牛三喜说:“什么村花不村花的,没听人说‘好炉子费炭,好婆姨费汉’,‘牛越耕越瘦,地越耕越肥’吗?我才不上套呢!”牛三喜现在看见女人就害怕,见到常腊月腿就发软,只要常腊月不要求和他同床,他就谢天谢地了,他对牛金汉和常腊月之间的事情早已是睁只眼闭只眼,根本不可能主动告发的。
别看公司不怎么样,牛金汉的办公室倒还像模像样的:一张老板桌,一个落地空调,一排沙发,一套功夫茶具。办公室里面有个套间,虽然小,但有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卫生间。牛金汉在老板椅上斜躺着,两只脚搭在办公桌上,嘴里叼着一支烟。一看见牛三喜领着常腊月进来,他立刻起身离开办公桌站了起来。他目光直视着常腊月,像雷达扫描一样,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最后停在了常腊月的脸上。牛三喜知道这是老板在面试,行不行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牛金汉,等待他的决定。常腊月不慌不忙,面带微笑,这种人她见得多了,在他看她的过程中,她已经给他下了结论——莽夫加色鬼。
那就是赌博的事了,前天几个人打牌,因为赌资过大,其中一个人想懒账,被其他几个人打折了腿,听说那个人是县上一个局长的儿子。对,有可能是这事!牛金汉想到这,来了个先发制人:“找我什么事?打伤的人我们已经送到医院了,药费我全包。”
“汪汪汪!”藏獒叫了起来,牛金汉的门卫把牛三喜和常腊月领到了经理办公室。
治安大队长本来还不知道这事,接着他的话说:“为什么打架?详细说。”
第二天一大早,牛三喜就领着常腊月到村口牛金汉开办的建材供应公司。所谓的公司,不过就是在牛金汉家的责任田里围了一圈砖墙,盖了几间平板房而已。院子里堆满了截留下来的水泥、沙子、钢筋、砖等建筑材料,一条杂种藏獒卧在堆积杂乱的材料旁边,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进院子的每一个人。
牛金汉想,如果说打架原因就要说赌博,一说赌博,可能就脱不了身。他想了想说:“打架原因他们清楚,我不清楚,我只负责给伤者看病,不想把事情扩大化。”
下午,牛三喜到村口接到了常腊月,径直就领到了自己家里。牛三喜家在村里算是中上水准的农户。这几年跟着牛金汉吃了些溜边食,加上贩卖茶叶挣了一点辛苦钱,给家里盖起了三层小楼,虽然还没有装修完毕,但看起来已经很有气派了。牛三喜给父亲和母亲介绍了常腊月,说是朋友介绍的省城里的饭店服务员。牛三喜父母看着美丽大方懂礼貌的常腊月,问这问那,高兴得合不拢嘴。当晚,就安顿她住在了刚刚装修完的二楼的一间房子里。常腊月坐在新房里,环顾四周,满心欢喜,催着叫牛三喜赶快给她安排个工作。牛三喜说那你只要答应嫁给我,马上就可以安排工作。常腊月说,我们都已经那样了,只要有了工作马上就正式嫁给你。牛三喜清楚常腊月说的“那样了”的意思,他不知道那天算不算“那样”成功了,只觉得那天很兴奋,也的确扒光了常腊月的衣服,最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常腊月掌控着,他只觉得流了很多汗,其他什么就不记得了。
治安大队长说:“打架原因我们已经清楚了,这件事性质是严重的,有可能你今天就回不去了。你现在说说你们村上最近发生的事吧!”
牛三喜挂了电话,立刻找到牛金汉,把要给常腊月安排工作的事情告诉了他,并说常腊月是省城的朋友给他新介绍的对象,当然他隐瞒了常腊月是舞厅小姐的事实。牛金汉说:“看把你急的,找工作是个碎碎的事,等见了人再说吧!”
牛金汉一听叫说村里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自他当村委会主任以来,再没有干过强买强卖的事情啊!他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看着治安大队长。治安大队长看了看党森林又扭头对牛金汉说:“认识吗?这位是市交通局党局长。”
牛三喜没有了买茶叶的本钱,在宾馆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只好返回了家中。他刚进家门,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常腊月的电话。常腊月在电话里边抽泣边说,昨天打她的是老板娘,舞厅里面有规定,“出台”要给老板娘交“出台”费,违反了规定就要被开除,她现在被开除了,没有地方落脚,问他能不能帮帮她。牛三喜一听乐坏了,他今年已经三十六岁,在村里算是剩男里面的剩男了,他在村里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但都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就分了手,至于什么原因,谁也说不清楚。今天常腊月叫他找个落脚的地方,这不是叫他收留她吗?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好事啊!他立马回电话说:“你不要哭,今天就到我家里来,我给你安排个好工作。”
牛金汉这下明白了,肯定是为了征地拆迁的事情,没想到这事闹大了。他连忙说:“见过,电视里见过,比电视里黑一点、瘦一点。”
牛三喜的两万元是去岭南贩茶叶的本钱,今天给了舞厅小姐,他是不会甘心的,好在他和常腊月亲密时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他又看了看这个号码,准备随时来找她要回这些钱。
党森林说:“听说公安局找你说事,我们找不见你,今天在这里见了也顺便问问征地拆迁的事情,你一定要说实话,还要配合我们搞好工作。”
今天,牛三喜给她这两万元,相当于她辛辛苦苦四个月的工资。她看了一眼牛三喜,突然觉得这个老板一点儿也不土气了,眉宇间还多了一些英豪之气。她搂着牛三喜,使出浑身招数,没有“出台”就叫牛三喜出了两身汗,最终双双瘫倒在沙发上。正当他们喘着粗气陶醉回味时,“咚咚咚”响起几声急促的敲门声,他俩还没有来得及穿好衣服,包间的门就被几个保安推开了,接着一个胖女人走了进来,照着常腊月的脸就是几个耳光,说她在包间里面和客人干了只有“出台”才能干的事,坏了舞厅的规矩,然后就把她推推搡搡地拖出了包间。
牛金汉长喘了一口气,他知道征地拆迁的事情再闹腾也不至于进监狱去,如果配合搞好工作,可能还不追究赌博的事了。于是他把那天晚上如何发现交通局搞测量,如何叫人通知连夜在测量过的地里盖房插树苗,以及如何组织老人妇女阻挡施工,如何策划唆使寡妇喝农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一清二楚。他还补充说道:“我这样干完全是为了集体的利益,群众的利益,我个人没有得到一点儿好处。”
看着眼前的同乡,再看看身着工作服、一身油腥味的自己,常腊月动心了。几天后,同村姑娘介绍她来到了一个歌舞厅,经过一个月培训后,她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可以应付各种阶层的人,月薪也变成了五千元左右……
坐在一旁的乡长说:“你当村干部就是这样为群众办事的吗?你叫群众乱盖房、乱栽树,想套取国家拆迁费,群众没有损失吗?”
“你娘老土,你也老土啊!像我们这种人,如果不解放思想,就永远翻不了身。凭你这长相、条儿,比我们挣钱多了去了。”
牛金汉低着头嘟囔着:“群众选我当干部为了啥?我想在村里建个飞机场,但没那本事……”
“听我娘说‘女人变坏就有钱’,那你是不是变坏了?”
“啪”的一声,乡长拍案而起,指着牛金汉的鼻子说:“就你聪明,交通局大桥的连接线方案根本就没有变!我看你这村委会主任快当到头了。”
“傍什么大款,自食其力!”
牛金汉想,这下麻烦大了,当初怎么没有想到交通局是虚晃一枪呢?群众没有得到好处会埋怨他,组织群众阻拦施工,政府会处理他,他只有好好配合搞好征地拆迁工作,才有可能保住村委会主任的位子,只要保住位子,其他事情就好说了。想到这,他说:“如果这样做错了,你们放我回去,我一定解决好征地拆迁问题。”
她出门打工时告诉家里人是到省城一个饭店当服务员的。的确她是当了几个月服务员,在那里管吃管住,辛辛苦苦,月薪却不到一千元。后来一个和她同村出来打工的姑娘辞去了饭店的工作,说是另谋职业去了。几个月后,当她再次见到这个姑娘时,觉得她像变了个人似的:穿着现代时髦,浑身珠光宝气,浓烈的香水味刺鼻却很好闻。常腊月问她:“是不是傍大款了?”
治安大队长看了看党森林,党森林点了点头,达成了默契。
常腊月把牛三喜领到包间后,问他是要坐台还是出台。他问什么叫坐台,什么叫出台。常腊月看出他是一个很少进舞厅的乡巴佬,就说:“坐台就是在这儿陪你聊聊天,出台就是陪你出去快乐。你就坐台吧,我陪你一会儿,等会儿还要陪其他客人呢!”牛三喜一听生气了,大声说:“你以为老子没有钱,老子把你买回去当老婆都可以。今天你就陪老子出台,老子高兴了就把你娶回家。”说完从手包里拿出两万元现金甩给了常腊月。常腊月自从出来打工,还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老板,她看着没有拆捆的两万元现金,激动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治安大队长说:“那好吧,今天叫你回去,协助交通局搞好征地拆迁工作,至于其他问题,我们随时会找你的。”
牛三喜和常腊月是在省城一个歌舞厅认识的。那天他要到岭南进茶叶,路过省城时,遇到了上中学时的一个同学,这个同学在省城一个企业上班,他们见面后就“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地喝了许多酒,酒后同学回家了,他乘着酒兴来到了一家歌舞厅。到包间后,穿着旗袍的小姐们站了一排任他挑选,他一眼就看上了露着修长白腿的常腊月。
放走了牛金汉,党森林对公安局和乡政府的配合表示了感谢。
常腊月的丈夫叫牛三喜,是牛金汉的哥们儿,排名老三,在认识常腊月以前是做茶叶生意的。说做生意,只不过是把岭南的茶叶长途贩运到秦州地区,卖给当地的茶叶零售商。茶叶价钱是透明的,他也只是挣一点跑路钱。
第二天,通向大桥的肠梗阻打通了。
这时候的牛金汉正在县城里的一个叫“乐天来”的茶馆里喝茶。这个茶馆带有棋牌室,坐落在县城北边一个较偏僻的地方,地方虽然偏僻,但是生意却很红火。茶馆老板叫常腊月,高挑个儿,披肩长发,长得细皮嫩肉,据说和古代美女貂蝉是同乡。如果不是说话带有一丁点儿地方口音,多数人都会以为是江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