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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树大招风

“都这样了,还不认真?”郑小彤说着,把安小元紧紧搂在怀里,像是生怕她跑了。

“你是认真的?”安小元问。意思是问在炒掉傅娜这个问题上郑小彤是不是认真的,而郑小彤却理解错了,理解成安小元问他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认真的。

安小元感觉到了郑小彤的心跳。不得不认真地对郑小彤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郑小彤仍然认为安小元是在考验他的感情,所以坚持要炒掉傅娜,不过他也觉得安小元讲的有一定道理,傅娜干的好好的,凭什么要炒掉人家?总得有一个借口吧。她约郑小彤出去吃饭或看电影,却并没有说和郑小彤谈恋爱,至少没有说破,就算她真有这个想法,也不算错啊,怎么能因此随便炒人?

“为什么?!”郑小彤问。

“凭什么啊,”安小元说,“人家也没犯什么错误。再说,公司也少不了一个前台啊。傅娜做的好好的,凭什么炒掉人家呀。”

安小元抚摸着郑小彤的面颊,说:“我是你姐姐。”

“你要是不放心,”郑小彤说,“找个理由解聘傅娜吧。”

“我知道。但也不是亲姐姐。”

郑小彤以为安小元是考验他,马上就对天发誓,说自己对安小元是真心的,对傅娜,确实是因为傅娜主动,找借口约他出去几次,但仅仅是吃了两次饭,看了一次电影,绝对没有其他事,现在,既然与安小元谈朋友了,就完全忘记了傅娜,最近,傅娜又约他出去的吃饭,都被他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我比你大。”

郑小彤被她问傻了。心里想,既然我都和你谈恋爱了,怎么可能再与傅娜发展?

“那有什么关系。我愿意。”

这一天两个人在同样的地点与时间段鱼水之欢后,安小元主动问郑小彤,和前台傅娜的关系到哪一步了?有进展吗?

“可你妈妈肯定不愿意。”

可是,郑小彤并不这么看。郑小彤以为,他这就是和安小元谈恋爱了,并且,很快就要结婚了。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愿意?”郑小彤问。

正因为如此,在她与郑小彤偷情之后,安小元甚至不嫉妒傅娜了。不仅不嫉妒,反而希望郑小彤正式与傅娜谈恋爱。仿佛既然她自己不能对郑小彤的未来负责,还不如早早为他寻求一个情感的归宿。从这个意义上说,安小元还算是个对郑小彤负责的人,甚至是个多少有些“男子气”的人,或许,正因如此,她在生意场上才如鱼得水?

是啊,她为什么不愿意?

至少对安小元来说,她把自己和郑小彤的关系就看做是偷情,而根本不是“谈恋爱”。事实上,安小元自从被黄大卫伤害过之后,就根本没打算再“谈恋爱”,她与男人上床或者“上沙发”,要么是出于经济目的,是一种手段,要么是出于生理需要,根本没打算与对方结婚,所以也就没打算与任何人“谈恋爱”。

她当然不愿意。安小元想象劳天容肯定不愿意。不仅不愿意,或许还要暴跳如雷。

是偷情。

不过,这些道理她对郑小彤说不清楚。也不想说清楚。所以,她只好避重就轻地说:“你看,她是我‘大姐’,我怎么能和她儿子结婚呢。”

没说错。

“那就是这么喊。她还让我喊你‘大姐’呢。”郑小彤争辩说,“除非你不喜欢我,故意拿我妈妈做借口。要不然,我今天就回去告诉我妈,看她答应不答应。”

对。

“别!千万别!”说着,安小元赶紧捂住郑小彤的嘴,仿佛此时此刻劳天容就在傍边,如果她不捂住,郑小彤说的话就被劳天容听见一般。

男女偷情的事情就是这样,只要偷了,下次遇上合适的机会,一准再偷。而对于安小元和郑小彤来说,他们几乎天天有这样“合适的机会”,所以,那天之后,他们在同样的地点和时间段,又做了几次,并且,郑小彤一次比一次老练,一次比一次在行,也让他自己和安小元一次比一次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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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特区能源集团的壮大,想攀上劳天容这个大树上的猴子越来越多,并且这些猴子当中的有些比安小元更狡猾,手段更高明,出手更大胆。

这些扎扎实实的工作,使能源集团的整体实力得到进一步的增强,同时,劳天容在能源集团内部的个人威望也得到提高。这时候,充分认识到劳天容价值的老板已经不是安小元一个,想通过劳天容来争取靠上能源集团这棵大树发财的人更不止安小元一个,但是,安小元仍然是靠得最紧的。

其中一个叫侯峻峰的“猴子”安小元认识。安小元下海自己做生意之前,这个人就跟能源集团做生意,就主动巴结着跟安小元认识,还送过一个说不清价值的漂亮的胸针给安小元。当然,那是当时,现在情况变了,现在侯峻峰把安小元当成了对手。

实践证明,新体制的建立对于提高能源集团的决策效率和运作效率是非常有利的。比如改制后的妈湾电厂有四台三十万千瓦发电机组,其中两台产权属于他们自己的,而另外两台产权属于西部电力的,改制前,由于四台机组分属于两个独立的法人企业,管理和运行上产生重叠,浪费严重,效率不高。改制后,西部电力把自己的两台机组托管给集团公司,集团公司再把机组托管给妈湾电厂,由妈湾电厂统一管理,资源共享,极大地提高了劳动生产力,等于在集团内部,实现了产权的所有权与管理权相分离,实现了集约化管理。从人数上看,整个妈湾电厂只有不到六百人,比全国同类电厂人数最少的上海外高桥电厂还少一百人,极大地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头一年就增加收益将近一亿元人民币。

安小元下海之后,准确地说自从郑小彤成为能达贸易公司的副总之后,侯峻峰跟能源集团的生意立刻就受到了明显的影响,具体表现是能源集团从他手中的订货量少了。煤炭生意做的就是量,只有达到一定的量才能赚钱,只有达到足够大的量才能赚大钱。为了扭转这种影响,为了继续赚大钱,侯峻峰下了不少工夫,但是这些工夫都是外围工夫,都是像当初他巴结安小元这样的工夫,并没有触及到劳天容本人,因此,效果十分有限。

劳天容也扎扎实实做了一些工作,其中最主要的是实现了能源集团从原来的国有企业改制成为国有独资的有限责任公司。这种改革在很多外行人看起来是换汤不换药,其实意义非常重大,它实际上是国有企业向着“产权清晰、责任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迈出的重要一步,没有这一步,就不能实现集团总部成为更加独立的决策中心、投资中心、产权管理中心、资产经营中心,也没有办法实现二级公司为生产经营中心、运行管理中心、成本中心和利润中心,因此也就不能建立整个集团的集约化经营管理新体制。

吃一堑长一智。

应该说,第二个回合还是程万里占了上风。因为在这个回合当中,主要看上市公司的业绩,从业绩上看,石化集团明显好于能源集团。这也不能说完全是包装的缘故,从根本上说,还是行业决定的。比如石化集团在关外的地,今年可以被评估成每亩五十万,帐面赢利两千五百万,明年可以被评估成每亩五十五万,帐面又赢利两千五百万,后年还可以评估成每亩六十万,这样,这块地实际上每年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产生源源不断的业绩,而劳天容就不行,劳天容的能源集团是生产电力的,电力的价格并不能任由她“评估”,是多少就是多少,吹嘘不得。虽然这些年电力的价格也一直在上涨,但是电力价格上涨的速度明显比不上煤炭价格和人员工资的上涨速度,所以,实事求是地说,能源集团的收益率也确实非常有限,表现在上市公司的报表上,确实也就是“业平”,既然业绩平平,那么二级市场的股票价格也只能一般般,因此,劳天容在程万里面前自然就只能是矮三分。

侯峻峰决定调整战略,与其象撒胡椒面一样把银子撒向那些无关痛痒的地方,不如集中火力主攻能源集团的核心。好在能源集团的核心非常明显,也非常集中,就是非常明显地集中在集团老总劳天容一个人的身上。

不仅关外那五百亩地可以通过报表梦笔生花,就是“蓝波”空调,也为程万里的报表增色不少。通过财务包装,把仓库里积压产品全部算成产值,而且报表显示值做适当的放大,赢利自然又上去不少。如此,特区石化年报业绩就非常好,以至于石化的股票在二级市场的价格一直都比特区能源高。不但高,而且还成交活跃,所以,当程万里跟劳天容在公共场合遇到的时候,程万里仍然能够按照男高音的标准说话,响亮,且穿透力强,听着就有震撼力。

自从能源集团从原来的国有企业改制成为国有独资的有限责任公司后,劳天容就成了能源集团绝对的老板,不仅在集团内部是老板,就是在对外的关系上,她也成了绝对的老板。以前是国有企业的时候,政府机构的味道还浓一些,政府各部门对集团公司多少还有点影响力,现在成了有限责任公司了,虽然还是国企,还是国有绝对控股,但在理论上,是一个独立的法人企业了,没有上级主管部门了,当然老总就更是“老板”了。

程万里和劳天容都是这场改革的坚定支持这。他们都认为公司上市好,上市募集来的资金是不用偿还的,不但不用偿还利息,而且也不用偿还本金,所以花起来轻松,至少程万里花起来就觉得非常轻松。特别是那时候上市公司还不象现在这么规范,没有ST,也没有PT,当然也就没有所谓的星号,甚至还没有季度报告,只有年度报告,并且年度报告的审计规则也比现在宽松,宽松到可以把预期的利润作为已获利润体现在报表当中。比如关外那五百亩地,明明是亏损的,但是帐面上却可以做成是赢利的,因为他手下的那些做帐高手可以请一个会计师事务所做一个评估,把地价评估成每亩五十万甚至是六十万,这样,帐面肯定就赢利了。会计师事务所也非常乐意这么做,因为他们的收费是按照评估总值提取的,只要客户需要,不要说每亩评估五六十万,就是评估成一百万,他们也干。不但干,而且抢着干,干完之后,准确地说是受到评估费之后,还能回扣一部分“业务费”给客户单位这边的经办人。

投资管理公司当然还能管,但只能是行使股东权益的那种“管”,对能源集团这样的上市公司来说,实际上只能到了一年一度的股东代表大会的时候,他们才能真正行事一次股东权力。而就是这一次,也几乎是走过场。

这主要得益于他们的“出生”好。他们都是国企,而中国的资本市场,最初就是为了配合国企改革建立的,所谓“改革”,最终就是推向市场,通过资本市场向国企输送血液。

除了投资管理公司之外,要说还有谁能“管”的,那就是市里分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了,而这个分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恰好就是樊泰章。樊泰章能当上这个副市长,当然是机会好,但客观上说,这个机会还是劳天容让给他的。樊泰章对劳天容的印象本来就不错,现在当然就更不用说了。樊泰章对劳天容多少怀有一点感激之情,并且坚定地认为劳天容是个不想往上爬的人。在官场上,不想往上爬的人当然是对别人威胁最小的人,也是受欢迎的人,更是值得上级的信任。投资管理公司的新任领导更知道劳天容跟樊泰章的这层关系,甚至直接把劳天容看成是樊泰章的人,既然劳天容是樊泰章的人,那么他当然就不便多管。所以,劳天容实际上就成了特区能源集团的“女皇”,跟程万里在石化集团“寡人”的地位一样,至高无上。

特区能源集团和特区石化集团都拥有了自己的上市公司。

侯峻峰现在要攻的就是这个“女皇”。

特区的国企改革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上市。

侯峻峰识字不多,可心计不少。为了能接近能源集团的“女皇”,识字不多的侯峻峰居然别出心裁地读起了研究生。当然,不是那种通过考试录取的公费研究生,那种研究生侯峻峰考不上,考上了也没有时间跑到北京上海去读。侯峻峰读的是“研修班”。这种研修班也是高等学校改革的产物,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学校创收,同时也为了满足部分老板和高官们对文凭和学位的迫切需要,于是专门开办了这种“研究生课程进修班”,简称“研修班”。就像当年国民党从大陆撤退之前,专门开办过的一种“游击干部培训班”,后来被简称为“游干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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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研修班学习的是“研究生课程”,所以把这样的班上的学员称为“研究生”也不能算错。由于主要是以为学校创收为目的,所以研修班对学员的招收采取了非常宽容和开放的态度,宽容到只要给钱就能上,反正到时候只发结业证,各学校虽然没有乱发毕业证、学位证明的权力,但颁发结业证的能力还是不缺乏的,不开白不开,开了也白开,白开谁不开。于是,有点名气的大学都在特区开设了各种研修班,因为特区是中国改革开开放的前沿阵地,特区人有钱,特区最容易接受新事物,对任何事情都能抱着宽容和开放的态度,与研修班的招生宗旨不谋而合。

当他们终于走出写字楼的时候,感到彻底释放的不仅是安小元,更包括郑小彤,因为郑小彤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轻松到整个人都要被飘起来一样,连脚踩在地上都找不到脚踏实地的感觉,象踩在气球上。

这里强调“有点名气的学校”也不是画蛇添足,没有名气的学校不是缺乏魄力,而是很难招到学员,所以,在特区的各类研修班中,以清华、北大名气最响,规模最大,就跟当时的特区以这两个名字命名的企业和居民小区一样。相同位置和档次的住宅小区,因为贴上“清华”、“北大”的标签,单位平方米的价格明显高一截,所以,该两所大学虽然迄今为止没有培养出一个诺奖获得者,但也并非浪得虚名,起码,为深圳的很多房地产开发商创造了一定的经济效益。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其他院校就肯定没有市场。事实上,市场是竞争的平台,其他院校只要在招生规章上持更加宽容和更加开放的态度,或者是收费更加低廉,也是可以为自己争取到生存空间的。比如长江水利电力大学,在特区就争取到了生存空间,并且侯峻峰放着清华、北大这么多的名牌大学的研修班不上,偏偏就选择了长江水利电力大学在特区的研修班。

当他们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郑小彤甚至还不想离开,还想继续,至少心理上还想继续,但是安小元比他理性,安小元说还有明天。

侯峻峰做如此选择不是为了节省费用,而是他已经掌握了第一手资料,知道劳天容就是该所大学毕业的。

安小元没有想到表面腼腆的郑小彤体内居然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事实上,如果不是安小元担心他回去太晚了不好交代,那么,郑小彤很可能跟她再来一次甚至两次。

在研修班,侯峻峰虽然并没有好好学习,事实上他也没有能力好好学习,但是同学和老师对他的印象都不错,因为凡是研修班的任何活动,他不但积极参加,而且积极出钱,如此,侯俊峰居然被大家选为班长。

第三次并不是他们那天晚上的最后一次,事实上,那天他们至少进行了五次或六次。准确地说,如果把不成功的第一次也算做“一次”,那么总共是六次,如果不算,那么就是五次。然而不管是五次还是六次,对郑小彤都只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安小元来说,也是最令她难忘的一次。因为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是安小元为了满足别人的“次”,而只有这一次,是安小元主动需要别人满足她的“次”。当然,令她难忘的还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进行了这么多“次”,使她得到了彻底的满足,仿佛是对这么多天来她没有跟男人亲密接触的总补偿。同时,她相信郑小彤确实是童男子,并且相比之下,她甚至想到那个黄大卫跟她可能不是第一次。不过她也不吃亏了,因为她终于也尝试到了真正的童子,扯平了。

没上过大学的人能上研究生,并且能被选为研修班班长,可见,特区的思想解放精神不仅领先于中国内地,甚至还领先于美国,领先于全世界。

第三次郑小彤老练多了,主要表现为进入的时候不需要引导,而且进入之后的一进一出的频率也没有刚才那么急切,于是,持续的时间也就更长一些。

这也不奇怪,因为在开学典礼上,研修班的负责人裴教授就讲的非常清楚,说同学们在本研修班除了能学到知识之外,关键是能够建立广泛的校友关系,并且裴教授还把长江水利电力大学和美国的哈佛大学相提并论,说美国的几任总统和总统顾问都是哈佛同学会的,可见,校友关系十分重要,等等。既然上研修班“关键”是为了建立校友关系,那么,研修班的研修重点当然就是搞各种各样的活动,而搞活动是要花钱的,侯峻峰愿意花钱,当选班长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看了之后,安小元又用自己的指尖沿着郑小彤唇线游动,游动了两圈之后,忍不住把脸贴在郑小彤的脸上。最后,他们当然又进行了第三次。

侯峻峰从小就听母亲说过一段至理名言,母亲说:识字的不如识事的。这段名言侯峻峰以前并不完全相信,总觉得识字比识事重要,现在上了研修班,听了裴教授的一番教诲,信了。因为裴教授这番讲话正好就是母亲三十年前至理名言的翻版。既然教授和母亲都这么说了,那么无论从在家尽孝还是从在外尽忠的角度考虑,侯峻峰都没有任何理由怀疑。

回到沙发上,安小元把郑小彤拥在怀里,帮他捋着头发,又仔细地看了他的耳朵和后脑勺,看他的鼻子,看他的眼角,仿佛郑小彤是她的战利品,她必须认真核对,或者象是旧时牲口贩子,在认真查看自己所要买的牲口,所以看的特别仔细,连槽口都看了。

事实上,与裴教授相比,侯峻峰就是“识事”,而裴教授是“识字”。比如裴教授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在侯峻峰看来本身就是不“识事”的表现。而侯峻峰虽然不识字,但在“识事”方面却自学成才,无师自通,因为虽然他明明是冲着校友关系来的,具体地说就是冲着劳天容这个校友的关系来的,但是他绝对不说。所以他比裴教授“识事”。

安小元相信了。或者说安小元自信了,禁不住又在郑小彤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帮他洗,重点洗那个地方,不仅用手洗,甚至禁不住用嘴洗,用自己的舌头“洗”……

既然长江水利电力大学把培养校友关系看的比传授知识创造思想还重要,那么在特区的校友会自然是年年热闹,而在特区,水利电力大学校友当中的最杰出人物就是能源集团一把手劳天容,这一年,劳天容恰好当选为全国十大杰出女企业家,使本来就高大的形象更加高得吓人,所以,劳天容是勿容置疑的校友会会长。

“真的。”

这一年的校友聚会,裴教授和会长都坐在第一桌,而侯峻峰由于是研修班的班长,由于他赞助一些费用,所以,也被请到了第一桌。

“真的?”

尽管是劳天容坐在第一桌的上席,侯峻峰坐在下席,但是毕竟是在一桌,是一桌就有“平起平坐”的感觉。这在侯峻峰上研修班之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之前,不要说跟劳天容“平起平坐”了,就是正式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冲着这一点,这个研修班上的值。

郑小彤愣了一下,仿佛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说:“没有,一点都没有。你怎么会老呢?”

侯峻峰知道,第一印象十分重要,第一次正式认识的场合和方式就是形成第一印象的主要要素。

“落地”之后,俩人在卫生间里处理善后的时候,安小元问:“你不会嫌我老吧?”

桌上,裴教授首先为每个学子做简单介绍。介绍从劳天容开始。其实劳天容也不需要介绍了,桌子上没有人不认识劳天容,但是裴教授还是认真做了介绍。因为介绍不单是介绍大家相互认识,比如不单是介绍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更主要的是宣传被介绍者的丰功伟绩。

郑小彤想象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热乎乎,与洗澡的时候被热水包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于是,他开始本能地抽动,具体地说就是不断地一进一出,再一进一出,很快地一进一出。仿佛是刚才进入地太容易了,现在必须重新体验一下“进入”的感觉,但是既然要重新体验“进入”的感觉,那么当然要先出来,然后才能进入,所以,总体的表现就是不断地一进一出,而且是快速地一进一出,越来越快,仿佛是加了油门的发动机,但是并没有挂在档位上,而是在空转,越转越快。越来越快。终于,再次爆炸。但这次爆炸所产生的产物不是吸附在自己的底裤上,而是注射在安小元的肉体内,射在了应该射的地方,所以郑小彤感到特别的充实,特别的踏实,仿佛第一次打枪就一下子中了十环一样,产生一种在空中飞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落脚地的感觉,特别的欣慰,特别的满足。那是一种只有男人才能体味到的特殊的满足,甚至包含着一点“落叶归根”的味道,更像花生的花蕾掉在地上并且就地生根的意味。因此,在最后的那一杀那,郑小彤不但没有控制,而且还希望喷射的更多一点,更有力一点,更往里面一点。

裴教授在介绍劳天容的时候颇感得意。主要是内容丰富,有东西可介绍。比如全国十大女企业家,比如全国三八红旗手,比如这个代表那个委员,等等。如此,劳天容是他们学校的骄傲。是学校的骄傲当然也就是裴教授的骄傲,因为在特区,裴教授就代表学校。

郑小彤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地就进入了,几乎根本没有一个“进入”的过程。郑小彤本来以为男人和女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关键是过程,也就是“进入”的过程。郑小彤以为这个进入的过程象往一块衫木板上钉钉子,虽然不是很费劲,但也必须是一点一点地“钉”进去,没有想到一下子就捅到底,一点“过程”都没有,而且进去之后立即就被一种热乎乎给包裹了,融化了。

裴教授这样骄傲地介绍劳天容的时候,劳天容挨个对同桌的每个学友点头微笑,神采奕奕。间或着遇上以前见过面或有点面熟的,点头和微笑的幅度还明显加大,表明她这个贵人并不健忘,而且还很谦虚。

他们很快就开始了“第二次”。这一次安小元先是进一步安慰郑小彤。对他说没关系,说你都这么大了,应该了解女人。安小元还没有忘记提醒郑小彤,说这是我们俩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你妈妈说啊,不要对任何人说。郑小彤当然点头答应,而且保证。于是,安小元马上就掀起自己的裙子,迅速退掉短裤,斜躺在沙发上,把自己的双腿张开,而且高高地抬起,引导着郑小彤顺利地进入。

当裴教授介绍到侯峻峰的时候,自然比介绍劳天容要简单许多,只说这是我们本次研修班的班长,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至于怎么年轻有为,怎样事业有成,并没有细说,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侯峻峰自己在裴教授介绍完之后,挨个给桌上的每个人发了名片,并且说:事业谈不上,也不年轻了,但是我这个人讲义气,对朋友真心,这是我的立身之本,今后还望各位学兄学姐多指教,多关照。

安小元的一席话,缓解了郑小彤的紧张,打消了郑小彤的顾虑,给足了郑小彤的信心。

后来劳天容果然就关照侯峻峰了,关照的方式是能源集团买了侯峻峰的煤。

安小元表现出很女人的一面,丝毫没有责怪郑小彤,更没有笑话郑小彤,而是紧紧搂住郑小彤的头,嘴巴贴在郑小彤的耳边,轻声说:“没关系。不怪你。是我主动的。我愿意。”

至于劳天容为什么会关照侯峻峰,或者说侯峻峰动用了什么手段让劳天容关照了他,属于他们俩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不过,有两点可以透露。第一,肯定与“校友关系”有关,因为劳天容是长江水利电力大学特区校友会的会长,而侯峻峰后来居然也被选为副会长,自然比一般的校友关系更加有关系。第二,侯峻峰兑现了自己“讲义气,对朋友真心”的诺言,事成之后,立即就送给劳天容一箱水果,并且是在劳天容下班的时候,一直尾随劳天容的车跟到她家的楼下,当面把水果交给劳天容,明确地告诉她:水果下面有东西。劳天容拿到家打开一看,所谓的“东西”是整整十万块现金。

郑小彤非常难堪。非常羞愧。非常紧张。非常害怕。甚至感觉自己冒犯了老板,亵渎了“姐姐”,恨不能扇自己两个大耳光。

虽然劳天容是集团公司董事长,虽然每年劳天容经手的钱以亿计算,但那些钱都是公家的钱,并不是她自己的,再说,那些钱在劳天容的脑海里就是一堆阿拉伯数字,并不是实实在在的“钱”,而现在这十万块钱是属于劳天容自己的,并且不是数字,而是实实在在的“钱”,所以,还确实让劳天容一惊。

这,就是郑小彤的“第一次”。

劳天容本能地过去把门关好,又把窗帘拉上,然后把十万块钱拿取出来,放在茶几上,仔细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找出名片,掏出手记,给侯峻峰打了电话。

郑小彤控制不住了,他有一种自己的小腹想压在什么东西上面的强烈欲望。他想把安小元压在自己的下面,并且想让自己的小腹压迫在她的小腹上。他真这么做了。当他感到小腹真的有一种压迫感的时候,他本能地有一种想进入安小元身体的不可抑制的冲动,并且被这种冲动驱使着在安小元的身上拱起来,仿佛真的从自己的小腹部位开始,把整个人都拱进去。当他这样拱起来的时候,快感就得到加强,于是,尽管他们都穿着衣服,尽管他们的性器官根本就没有实际接触,尽管郑小彤并没有真正进入安小元的身体,但他还是控住不住喷涌而出了。在即将喷涌的那一杀那,郑小彤想控制住,就像晚上做梦梦到关键时刻想控制住一样,结果没有控制住,弄脏了自己的底裤。

“你搞什么名堂?”劳天容问。

突然,郑小彤感到自己的嘴唇一热,身上立即就象触电。紧接着,就是嘴里面一热,郑小彤发觉安小元的舌头已经伸进了他的口腔,并且在里面搅动起来。

“不是我搞什么名堂,”侯峻峰说,“这是行规。反正公家也没有损失,煤还是那个煤,价钱还是那个价钱,等于是我们做生意的让利行为,就跟商场卖东西打折一样,是大家都这么搞。”

这么想着,安小元就为自己的“爆炸”找到了理由,或者说,找到了“爆炸”的引芯。

“别人怎么搞我不管,”劳天容说,“但是我不能这样。你说,你是现在到我楼下来拿回去,还是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搬走?”

安小元甚至想,这样说不定还是好事,说不定还能更加牢牢地掌握和控制郑小彤,而只要掌握和控制了郑小彤,就等于抓住了劳天容的软肋。安小元现在已经感觉到劳天容不属于她一个人的了,假如说劳天容是一棵大树,并且这棵大树上结满了桃子,那么,就绝对不止她一个猴子想爬上这棵大树去摘取上面的果实。事实上,现在已经有别的猴子爬上这棵大树了,而且还有更多的猴子开始往上攀或正在准备往上攀。安小元没有能力阻止其它猴子往上攀,她能做到的,就是自己牢牢地抓住树干,不要掉下来,只有不掉下来,才能天天吃桃子。而这个郑小彤,或许能够成为她与树干之间的一根安全带。

“骂我?”侯峻峰说,“我说师姐,您是真不知道呀还是假不知道呀?这个水果我就是不给您,也还是给其他人,但是给您我服气,我愿意,给其他人我不服气,不平衡。能源集团是谁创立的?谁的贡献最大?谁操的心最多?凭什么别人比您富?与其给他们,我不如孝敬学姐您。”

在“爆炸”之前,安小元曾安慰自己,或者说在鼓励自己。鼓励自己不要想的那么多,凭自己的魅力和生活经验,是完全能够控制住郑小彤的,至少可以保证郑小彤不会对他妈妈说这件事情,而只要郑小彤不跟他妈妈说这种事情,那么劳天容就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安小元想象不出只要劳天容不是障碍,还有哪个人能成为她和郑小彤之间的障碍。那个洪湖女孩傅娜能够成为障碍吗?她还不够格!

劳天容愣了一下,她觉得这个话很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她想起来了,确实听过,在安小元那里听过。安小元当初说的话语侯俊峰不完全相同,但意思基本一致。难道真是这样?现在人人都在吃回扣?不是我吃就是手下那帮人吃?难道吃回扣真的象商场卖东西打折?国家并没有损失?

其实安小元最近经常渴望,有时渴望的厉害了,甚至自己把藏在大班台下面的两条大腿绷紧,上下地摩擦,或者是挨到晚上,等晚上洗澡的时候,不管天气多热,仍然开着热水冲洗,在热水的抚摸下,发挥想象,自己动手,解决问题。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在傍晚的气氛下,在这个只有她跟郑小彤两个人的绝对安全和安静的环境里,在眼看着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小伙子就要被一个根本配不上他的女人占有的时候,安小元心中除了渴望之外,还有嫉妒,渴望与嫉妒交织在一起,就好比是氢气和氧气混到了一块,非爆炸不可。结果,安小元那天果然就爆炸了。

“你给谁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要。”劳天容仍然坚持。

自从下海开公司当了老板后,安小元突然变得自重起来,不仅远离了原来交往的那些港佬,而且也没有再交往新的异性朋友。当然,李必恒和郑小彤除外。但李必恒毕竟是远水,根本不能解决近渴,而郑小彤她一直是把他当作小弟弟,安小元对他关爱有加,却从来都没有想到从他身上解决性问题。再说他们中间夹着一个劳天容,所以,即便安小元头脑中偶然有过一闪念,也马上自觉地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根本就不让它长出形状。如此,安小元实际上是好长时间没有跟异性亲热了。但是,安小元毕竟是已经了解和体味过性爱快乐的女人,而且在了解和体味之后,常常是更加渴望进一步的了解与体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学然后而知不足”吧,所以,现在这种渴望更加强烈。

“那行,”侯峻峰说,“反正你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东西是我给您的,我可以说我根本没有给,是您自己记错了,或者是您买水果的时候搞错了,您要是实在不想要,就捐献给希望工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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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峻峰这样一说,劳天容就知道这十万块钱退不回去了,因为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这钱就是侯峻峰给的。这么一想,劳天容似似乎白了一个道理,反过来也是这样同样,现在也没有人能证明她劳天容拿了这个钱,既然拿和给都现在没有办法证明,那么,将来就更没有办法证明了。如此,这个钱就真相当于是自己拣的?或者是卖水果的人搞错的?

侯峻峰决定调整战略,与其象撒胡椒面一样把银子撒向那些无关痛痒的地方,不如集中火力主攻能源集团的核心。好在能源集团的核心非常明显,也非常集中,就是非常明显地集中在集团老总劳天容一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