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水冰别转的脸慢慢转过来，望着闵娜。嘴唇动了动，轻声说：“谈过。”
“卫水冰，你有过女朋友吗？”闵娜柔声问。
“她爱你吗？”
闵娜想到先稳定卫水冰的情绪，脚下不动声色碰了一下陈晓峰。
卫水冰又把目光望向天花板，小声说：“爱过。”
闵娜想，用卫水冰的奶奶刺激他不起作用。除了他奶奶，还有谁能触动他？
“你女朋友肯定长得挺漂亮，其实你在女孩子眼里，是个长相帅气的男孩子，有让女孩子动心的地方。”
她原本想从他的说话时的态度，观察他用什么方法来接受审讯的心里准备，寻找突破口，却看出他主动把自己关进黑屋子了。
卫水冰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闵娜一直在观察卫水冰与陈晓峰对话时的态度，卫水冰的语气冷淡又不失镇定，说明他的内心早已抱定一个目标。
他是笑闵娜打没用的情感牌，得意自己判断没错。只要有女警在场，始终要扮演打感情牌的角色，仅这一点，卫水冰觉得没超出自己假想的范围。
陈晓峰望着卫水冰得意的脸，心生厌恶，这个时候却又不得不隐忍，不让心头的厌恶流露在脸上。
卫水冰不想让闵娜看出自己的得意，他没有忘记闵娜第一次审自己时留给自己的尊严。人不能忘了帮助过自己的人，不懂得感恩，下地狱也得被地狱小鬼鞭笞。所以，卫水冰表面很配合闵娜，顺着她的思路迎合她。只要是她问话，他都顺着回答，但绝不会告诉她真正的答案。
“哈哈，你看，我才说了两句话，你就动气了。”卫水冰发出一声怪笑。
“唉！站在一个女孩子的角度，做你女朋友得有多累。”闵娜叹息一声说。
“卫水冰，你说错了，公安机不是有钱才办案，公安机关是专门打击你这类违法分子。你手上有没有钱都会抓你归案。告诉你，自从你逃了之后，我就没有好好睡过觉，每天都在想从某个角落或者地缝里把你扣出来。”陈晓峰说。他装作没有被卫水冰激恼，冷毅的目光死死盯着卫水冰。
“我在农村长大，没有后台，父母没有更多的钱为我铺路，长大了只能靠自己。没办法，凭我的能力想让女朋友开心，我得付出超过你们城市长大的孩子百倍的努力。这是靠钱说话的时代，我的能力远远撵不上飞涨的物价。要想赚大钱，凭我的能力和智商，只能选择贩毒，要么抢银行。”
审讯室内。
“你贩毒是为了女朋友？”闵娜问。
“是，季局长说得对。”冉麸说，他陪着笑脸迎合季阳。
“事已至此，这么说是把脏水往曾经的女朋友身上泼，我不会这么做。一句话说到底，我不甘心从底层打工仔做起。如果那样，耗尽我这生中最年轻的时段，只能赚一套房子首付。之后呢，得奔波于房子的按揭，孩子上学学费，老婆孩子仍得跟着我过那种捉襟见肘的穷困日子。”
季阳听了冉麸的话，呵呵一笑说：“冉局长，别急呀，卫水冰是最后挣扎，他总得死抱住自认为有用的筹码不放。”
“那你要过怎样的生活？”
观察室里的冉麸看到这里，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地说：“没问出什么名堂，反而让犯人嘲弄，丢警察的脸。”
“过什么样的生活？我是一个即将被枪毙的毒贩子，说实话又有什么用，我的生活是我个人终生的理想。”卫水冰没有直接回答闵娜的问话，仰靠着把目光重又指向天花板。
陈晓峰心头满是怒气，隐忍了，没作声。
闵娜看出他拒绝回答，没有往下问。
“你们最愿意办有钱的案子，如果不是为了还有没拿到的钱，你们早在我的判决书上签字盖章，拉我出去赏一颗子弹了。不要钱你有兴趣有耐心坐在这里和我扯淡？哈哈，我早看透你们了。”卫水冰说着话，望着陈晓峰的目光不失嘲弄和讥讽。
陈晓峰与闵娜对视了一眼，之后也把重心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
“钱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用途，没有丝毫意义，你藏了多少钱没机会花一分。留给别人，别人花得痛快，那可是你拿命换来的。原本我们也不是要问钱的事，是你自己紧张自认为是有用的筹码。”陈晓峰没有退步，仍用刺激的话往卫水冰心里扎。
“欧亚东是你小学同学？”陈晓峰问。
“别打感情牌了，用过的办法重复用，效用过去了。我告诉你们藏的五百万，的确是我感激你们带奶奶来见我。去掉我的手铐脚镣，让我在奶奶面前保全了自尊。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告诉你们剩下的钱在哪。”卫水冰冷冷地说，说完了又别转脸。
这句话让卫水冰愣了一下，连忙坐直身子，他意识到自己失态，重又把重心移回椅背。
卫水冰慢慢转过脸，他望着陈晓峰，心想，这种话应该是女警说呀，怎么是你说？他的脸上并无感动和惊喜。
“你知道欧亚东？”卫水冰问。
“你奶奶身体很好，前些日子我俩专门去看过她，她等你带女朋友回家给她看呢！”陈晓峰语气和缓地说。
“我还知道抓捕你的当天，欧亚东也在宾馆。”
卫水冰别转脸，拒绝与闵娜讨论这种吃后悔药的话题。
卫水冰没回答问话，眼睛死死盯着陈晓峰。
“我前面说了，是谈话内容平等。如果你要求平等，当初别犯法，你今天就不会与我们在这地方面对面坐着。”闵娜说。
观察室里，冉麸听到陈晓峰抛出这句话，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他问：“难道卫水冰真的与杀韩石的嫌疑人是同伙？”
“你觉得我们谈话能平等吗？”卫水冰举着手上的手铐问。
冉麸的反应让季阳感到意外，他没作声，冉麸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正襟危坐。
“你是否交待剩下的毒资不是今天提审你的目的。简单说吧！我在做一个课题，关于犯人拒绝与警察合作的几点心理构成。你适合我这篇论文的访问对象，所以，我不是审问，权当做一个专访，你我谈话的形式是平等的。”闵娜轻松地说，她以记者采访问话方式与卫水冰对话。
审讯室内，陈晓峰卫水冰默默对视，他俩都在对方眼睛里寻找答案。
他把目光从天花板移下来，落在闵娜脸上，目光装作询问。
卫水冰抢在陈晓峰问话之前说：“你想通过我找到欧亚东？还是把欧亚东看成我同伙了？我从你的眼睛看出你们没抓到欧亚东。”
卫水冰听到女警说话，紧了紧眼皮，心里说猜错了。
“欧亚东杀人案如果与你有关，你的罪名便多加一条，如果欧亚东牵涉贩毒案，他的结局与你相同。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聊聊你的同伙。”陈晓峰轻松地说。
“卫水冰，今天不是审问你，只是与你最后一次聊聊。”闵娜说。
“欧亚东是我小学同学，不是我同伙，离死不远的我不能害一个无缘无故的人，何况他是我同村人，从小一起长大。”
卫水冰仰脸望着天花板，白炽的灯光刺得他赶紧闭上眼睛，就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在心头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我可以不相信凶杀案与你有关，但是，嫌疑人和你同村，又在同一间宾馆出现过，时间也吻合，我不得不怀疑你与嫌疑人见过面。”
对手攻破你惟一途径是眼睛，只要不与对手目光对视，就不会暴露心底秘密。这是卫水冰给自己的忠告。可是，在他偷看警察的瞬间，目光被对方同时逮住了。
卫水冰望着陈晓峰，没说话，目光发直、散乱。稍时，他恢复常态，脸上免强挤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卫水冰虽在心里打赌，却不想与警察目光接触。
“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我拿命赚来的钱，交给你们，便宜让你们得了，还得接受你们的审判，我不是傻子。”卫水冰说。
几乎在同一时间，闵娜陈晓峰把盯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抬起来，望着卫水冰。
卫水冰的话让闵娜心头一激灵，剩下的钱在欧亚东手上？
可是，卫水冰没等到男警发问，忍不住抬起低垂的眼皮偷看陈晓峰闵娜。
陈晓峰也想到这层，他没有点明了往下问，即便点了，卫水冰绝不会承认的，多问只能让卫水冰更加得意猖狂。案子走到这一步，要想破案，只能想办法尽快抓到欧亚东。
卫水冰满不在乎，眼盯手上亮铮铮的手铐，他给自己打赌，今天是男唱白脸，女唱红脸，男警先发问。或者是男警愤怒地冲上来对自己怒吼，狠一点的或许会给自己两耳光，两脚，先灭自己的士气，再由女警晓以大义动情演说。
“如果抓到欧亚东之后，你还没宣判执行，我带他来这里与你相见叙旧。”陈晓峰轻松地说。
足足过了半分钟，闵娜陈晓峰没开口，连扫也没扫卫水冰一眼。
“呵呵，凭你？如果你不用枪，你能抓住他？我后悔当年没跟他一起去学武术。”
卫水冰走进审讯室，快速扫了一眼审讯自己的警察，仍是上次审过自己的那名女警，他心里在猜测她这次打什么牌。
闵娜也看出来了，再审下去问不出答案，卫水冰有他的计划，没交待的毒资，不管是不是留他父母和奶奶养老，他不会告诉公安机关的。
这次闵娜没有叫人给卫水冰送水。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看待眼前这个离死不远的毒贩子，他贩毒害了许多无辜的人，判他死刑是罪有应得。从人性的角度看他，能坚持到现在，他的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不是脓包。
闵娜陈晓峰谁都没抬头看卫水冰一眼，他俩心里似乎预测到审讯不会有突破。
“卫水冰你有没有想对你奶奶说的话，过几天我去江塘带给她。”闵娜小声说。
不多时，卫水冰被带进审讯室，带他进来的警察将他安置在审讯坐椅里，把脚镣固定了，离开审讯室并关上门。
卫水冰听了这句话话，垂下目光，过了一会，他抬起头说：“谢谢，我没什么话带给她。”
季阳面无表情，一如既往像一块冷硬的铁板。
“你准备用这种形式结束你与亲人的最后联系的机会？”闵娜问。
冉麸看着陈晓峰眼盯电脑屏，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似乎在记录什么。心里说这人装样子挺像那么回事。他想起闵娜公开他俩正在谈恋爱，心里竟然生出几分嫉妒。他默默拿定主意，案子办完了，将陈晓峰踢出刑警队，之后再拆开他俩。冉麸这么想，嫉妒化成报复得逞后的快感。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让人看在眼里，以为他对陈晓峰闵娜再审卫水冰持支持态度。
“我与亲人联系的机会不是带几句话，而是我们在天堂再见面的时候。即便我生命今天结束了，再不给你们想要的形式，这一点是我最后最得意的时刻。”
审讯室内闵娜陈晓峰并排而坐，俩人面前分别摆放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卫水冰你得意太早了，我知道答案在哪？你得意于你托付了信得过的人，这个人逃不出我手心。”
重审卫水冰按时进行，季阳冉麸和刑警队员隔着玻璃墙观看。
卫水冰抬起低垂的头，望着陈晓峰的眼里满是惊讶。
武渊走出冉麸的办公室，体内像充了气，脚有些飘。他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抢在陈晓峰前面抓住欧亚东，这个案子的头功就是自己的了，那时，冉局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自己推上刑警队长座位。
“我不信。”卫水冰试探地说。
武渊听说是保安，心中虽有失望，嘴上没表现出来。保安没枪，带根木棍，参与刑事案子根本不起作用。话又说回来，真调警察跟着自己，还不知谁听谁的。保安还好，听自己指挥。
“虽然你没时间知道最终结果，但你得信，你碰到的对手比你想象的强大，要不然你也不会戴着手铐脚镣坐在我对面。”陈晓峰说完这番话，合上电脑看不看卫水冰。
“行！谢谢冉局。”武渊说。
陈晓峰说的这番话让闵娜觉得特别提气，她望着陈晓峰心头爱意更浓。她冲他点点头，陈晓峰会意，闵娜按了一下电铃，走进来两名年轻的警察，将卫水冰带出审讯室。
“不能抽调警力给你，只能抽几个保安跟着，你觉得行吗？”冉麸似乎知道刑警队没人听武渊调遣。
走出审讯之前，闵娜和陈晓峰同时关了扬声器的开关，她问陈晓峰：“卫水冰托付了欧亚东，但欧亚东不一定与贩毒有关？”
武渊听了冉麸的话，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向冉麸信誓旦旦表态的同时又为没有帮手而发愁。虽然暂代刑警队长一职，因没有正式的任命文件，刑警队没人听自己的，那怕表面敷衍的人都没有。李崤虞敏菲暗中帮陈晓峰调查嫌疑人，瞒得死死的。大李一直没正眼瞧过自己一眼，听到冉麸调治安队警力协助自己，武渊感激得差点哭出来。
陈晓峰拿起桌面笔记本电脑，冲闵娜点头，眼里充满爱意。
冉麸对武渊后面说的话很满意，他对武渊点点头说：“知道这层关系就好，你先去吧！我从治安队调几个人配合你的行动。”
闵娜说的这番话，观察室里没人听到。
“我记住了。冉局，我是您的人，一切听您指挥。”武渊说。
季阳冉麸见卫水冰被带走了，相继起身往外走。旁听的刑警队员陆续跟在季阳冉麸身后。
“输给谁也别输给陈晓峰。”
谁也没说话，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我明白了，万不得已，我抢先开枪击毙他，是我先抓到他。”武渊心领神会地说。
陈晓峰与卫水冰对话，坐在观察室里的人都听到了，全神贯注的人听出了陈晓峰话外音，走神的人没听懂。
“陈晓峰知道嫌疑人的踪迹，你悄悄跟紧陈晓峰，关键时刻抢在他前面把人拿下。别忘了，陈晓峰没能亲手抓他归案，说明对手功夫了得。所以……”冉麸眼睛死死盯着武渊的眼睛没往下说。
武渊听懂了，他注意力最集中，陈晓峰卫水冰的对话他一字不拉地听进去了，他清楚意识到卫水冰没交待的毒资托付给欧亚东了。
冉麸对武渊说的话有些失望，他忽然觉得武渊未必真的能成为自己的帮手。
闵娜最后说的话武渊没听到，只看到她嘴唇在动。
“我还没想出具体办法，不过，嫌疑人身份已经暴露了，寻找他应该不难。”武渊说。
武渊落在众人身后，回忆对话过程，想从中寻找闵娜说话的大概，最终没找到，他感觉耳孔发痒，心头发急。
冉麸拍了拍武渊的肩，鼓励他说：“好样的，我没看错你。你打算怎么做？”
季阳冉麸没说话，众人在走廓上与审讯室出来的陈晓峰闵娜相遇。
武渊对冉麸感激不已，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表态说：“冉局，您放心，这个案子我一定要抢到头功，做出成绩给您看。”
季阳赞同陈晓峰的答案，当着众人没再问他。
冉麸说：“武渊，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要做出成绩，让不服你的人服你，我脸上也有光。韩石的案子，你要抢在陈晓峰之前将嫌疑人抓回来，到时在市局领导面前露一手，你的刑警队长就十拿九稳了。”
冉麸表情没那么热烈，似乎有些沮丧或者是失落。
在季阳与陈晓峰谈话的同时，冉麸打电话叫武渊去他办公室，冉麸对武渊做了一番交待。
季阳回市局之前，陈晓峰同他小声说了几句话，陈晓峰说：“季局，我想今晚仍回江塘，我估计欧亚东会回去。”
陈晓峰听说马南山也是江塘人，也感到惊讶。俩人同时陷入沉思，面对无言。
“要不要派人协助？”季阳问。
“马南山也是江塘人，这里面有没有别的牵连。”
陈晓峰感激地说：“谢谢，不用了，我能行。”
季阳望着陈晓峰，心情有些复杂，却忽然想起马南山也是江塘人，脱口而出。
季阳点了点头，没说话，掏了车钥匙扔给他说：“开我的车。”
此时季阳内心对他有了另一层情感，因为他是女儿爱的人。
“季局……我……”陈晓峰感动得说不出话。
陈晓峰望着平时不苟言笑的季阳，内心涌起一股热流。
“我叫冉局长派车送我回市局，你开车小心点。”季阳说完转头走了。
“这次你单独行动，一定要带枪，别托大，别伤到自己。”季阳爱护地说。
之后季阳离开白水公安分局，并没有和冉麸打招呼，他是坐公交车回市局的。
季阳听了陈晓峰的话，微微点头。
陈晓峰回到自己单间办公室，关上门静坐片刻，把能想到的细节再想了一遍，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走出办公室。
陈晓峰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说：“不会，我与他交手过程中，感觉出他是一个自负的人。明明知道了我的警察身份，没有丝毫惊慌。他知道我凭个人能力，徒手无法抓住他。在我看来，之所以他选择江塘下手，因为他土生土长在江塘，熟悉地形，逃跑路线烂熟于胸。更重要的一点他是为父报仇，选在他父亲出事的地点杀了马南山，既报了仇，又经此慰藉亡灵。”
他没有和闵娜以及队友打招呼，直到他开着车子出了公安分局大院，开出几公里之后，这才把车子停靠在路边，掏出手机给闵娜打电话。他告诉她，自己仍回江塘派出所。
“可是，他知道警察找他，而且是在江塘找到他，他还会去江塘？会不会改变时间地点，选在邗江对马南山下手？”季阳问。
闵娜小声说知道了，虽没说太多话，免不了要嘱咐他注意安全。
“是的，一旦抓捕动静大了，他就溜了。”陈晓峰回答说。
之后陈晓峰又给李崤打电话，告诉他仍盯紧欧宝松，发现有可疑的人与他接触，立即电话通知他。
“你想在马南山的建材公司守候欧亚东？”季阳问。
李崤接了陈晓峰的电话，没有耽搁，与虞敏菲仍去欧宝松租住的小区监视。
陈晓峰说：“我想欧亚东还会回江塘，他没有达到目的不会收手。马南山的建材公司保安说了，马南山每周只在周四去公司。江塘的建材公司真正功能是仓库，发货点，马南山去的少，欧亚东知道这个规律。”
可是，陈晓峰没想到武渊会开车远远跟着自己。
季阳问陈晓峰下一步怎么做。
武渊出了观察室没有回刑警队办公室，他坐在一楼值班室看着陈晓峰下楼开着季阳的警车走了。他感到纳闷，季阳的车子怎么会给陈晓峰开了，不容他想出答案，全神贯注开车远远跟着陈晓峰。行走方向告诉他，陈晓峰是去江塘镇。
季阳与陈晓峰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他详细询问陈晓峰与欧亚东接触的过程，听了叙述，基本肯定欧亚东就是杀韩石的嫌疑人。
武渊放心了，他估计到了，陈晓峰一定会去江塘。武渊的判断结果，欧亚东如果是嫌疑人，会在江塘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