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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神秘的大空头

“他一直在做空吗?”

“高迈每次都用假名进行交易。不过我已经从他在LME 的委托人那里证实了,资金来自同一账户。”

“哦,那倒也不是的。铜价在3000 美元/ 吨之前,他一直做多。”内线说,“但是当后来铜价冲过3000 美元的时候,他就开始反手做空,后来基本一直在做空。”

“又是高迈。”福田正义拍了一下膝盖,血红的嘴唇嚅动几下。

“那也就是说,他认定铜价不可能突破3000 美元/ 吨喽?”

“应该是中国人。据我们追踪就是那个高迈。”

“应该是。他可能认为铜价很快就将下跌。”

一听到“空头”两个字,福田正义就像注射了兴奋剂一样,瞳孔里猛然激出慑人的光芒。他用带着鼻音的腔调问:“你调查清楚了吗?这个买家是什么人,什么来头?”

“可现在铜价都上了4000 了!”福田正义哈哈笑了,“如果铜价继续上升的话,那他账户里的钱可就保不住了。”

“福田先生,今天那个神秘的大空头又买入了巨额头寸。”

“是啊,所以大家都关心他打算怎么平掉这批头寸呢。”

这时候,他们在LME 的内线来电话了。

福田正义咧开嘴笑了一下,心里说:“他平不掉了!这个高迈肯定无从想象,铜价会一直冲到外太空上去的!会高到离谱!”

福田正义看了看持仓数字,感到很满意。

想到这里,一丝略带恶意的微笑掠过福田正义的嘴角,他侧过头看了看自己在LME 的持仓量,心花怒放地想,只要多有几个像自己这样的多头在,这个高迈就会被他们活埋的。成功在望的激动胀满了他的大脑,福田正义在裤子上擦了擦有些汗湿的手,又问:“搞清楚这个中国操盘手的具体头寸和仓位了吗?”

“买入了。”

“搞清楚了。”内线说,“仓位的情况是他委托交易的经纪商给我的,绝对准确。”

“买入了吗?”

“我要的是具体的数字。”

“买入4000 手!”他吩咐手下在上海金属期货交易所买入沪铜主力合约0602 。

“高迈早在去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在LME 的期货市场建了10 万吨左右的空仓,后来随着铜价的一路上涨,他在场外市场(OTC )的期权交易中又建了超过20 万吨的空头头寸。也就是说,高迈在期货和期权市场上建立的空头头寸总共应该超过30 万吨。”

福田正义将鼠标移至那一串不停闪着亮点的数字处,开始详细指示着汇川投资的操盘手如何行动。

“30 万吨?我的天哪!”

除了在LME 持续吃进多头,推高铜价之外,福田正义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即吃进沪铜。他吩咐汇川投资的交易员们在上海期货交易所投入了几十亿人民币,大量买入多头头寸。他们做得很隐秘。所以谁也不清楚这股做多沪铜的主力来自于哪里。

福田正义惊呼了一声:“这小子胃口还真大啊!”

他退出了LME 的账号,又马上转换到汇川投资的账户上。

“据我们了解,他已经抛空了那10 万吨的期货空仓,手里应该还剩下20 万吨的期权头寸。”

作为福田俊仁的儿子,福田正义本能地掌握着玩投资游戏的诀窍。他俯身看着电脑,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轻轻一点鼠标,最新的大笔买单又成交了。

“20 万吨,也就是8000 手左右。”

这是福田正义在LME 有色金属交易账户的一个席位,是福田俊仁单独给他使用的独立席位,里面原来有一亿五千万美元的保证金。经过福田正义的几次全仓做多,再加上几次低吸高抛的常规操作,至今账户里的保证金已经飙升到快三亿美元了。

“据我们了解,这个高迈很有背景,他曾经在伦敦待过一阵子,和他的委托商们交换过名片。从他给的名片来看,他所服务的这家公司主要从事债券期货投资,只有区区十来个人,但是交易量却很大。”

福田正义脱掉外套,扯下领带,吩咐秘书给他的一只小瓷杯里倒了些红茶。他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磁卡,塞进了电脑里,电脑很快读取了磁卡上的数据。他举着笔在白色的光屏上轻轻按了一下,系统就飞快地运转起来。

福田正义微皱着眉头,仔细听着。

换句话说,只要他持有满仓就可以静待利润暴涨了。

“这批头寸什么时候交割?”

“是的。伦铜现在属于相对稳定的阶段,相信未来会出现井喷式的增长。”

“年底,在圣诞节前交割。”

“那我可以全仓做多了?”

“噢,很好!”福田正义扭动了一下身子,就像一只肥胖的虫子在蠕动。他噼噼啪啪拍了几下桌子,干咳了一下,“现在离交割期还有4 个多月?”他尽量以轻松的口气说:“给我盯死他!他有任何动作都必须立刻通知我,明白了?”

SG 集团在伦敦有一个大型团队,专门研究伦铜走势,并派专人到世界各地的铜矿和使用铜的用户那里收集第一手的资料,以此作为沽空或者做多的依据。他们会定期将这些信息和数据提供给福田正义,帮助他做决策。今天,福田正义得到的信息是:“美元贬值,人民币升值,因此全球资本热衷流入大宗商品市场。我们分析继原油之后,铜应该是下一阶段热钱重点做多的目标。”

“好的。知道了。”

他回到办公桌前,接通了设在伦敦的SG 集团办公室的电话,和分析师通着电话。

弄清楚高迈的头寸和仓位后,福田正义没有一丝迟疑,马上接通了他父亲的电话。

福田正义自得其乐地想着。

“父亲,我找到那个大空头了!”

放下电话,福田正义不由得感到一阵微微的兴奋。他走到水族箱旁,望着黛青色的绿植,又拿起营养液给植物上了点肥,叶片的颜色更明亮了。他决心演一出大戏,给哈斯和父亲福田俊仁好好看看。

“喔?他终于浮出水面了?”

“好,我们可以泛舟江水,没准您就诗性大发了呢!”

“大卫•贝勒说得没错,还真是高迈那家伙。”

“其实我更爱那里的竹林,幽静出尘,平添空明之感。”

福田正义简要地把高迈的事情和父亲汇报了一遍。

“好啊,到时候我陪父亲去京都的岚山赏樱。”

福田俊仁“哼”了一声,嗤之以鼻地说:“中国缺铜,他还敢这么大笔做空,真是以卵击石。

“好好干吧,儿子,等赏樱的时候回家来看看父亲就行了。”

“就是啊!”福田正义立刻附和父亲说,“只要一个铜储备急剧减少的新闻就足以让国际铜价扶摇直上了。”

“没错。”

“他买入了多少?!”

“好。这段时间,你个人的投资和汇川投资的每一笔交易记录,都要同步发给SG 集团备份,我知道这不符合鲸鱼公司的规矩,不过哈斯也奈何不了什么,谁让他倚重于SG 集团呢。”

“大概有20 万吨。”

“父亲,我把今天的沪铜仓位作了记录,并同步给SG 集团备份。”

“20 万吨?差不多10 亿美元?他疯了吗?”福田俊仁高亢的声音在扩音器中响起,“太不自量力了!他知道自己是在和谁斗吗?”

“一座金山既然摆在面前,我可不会空手而归,能搬多少搬多少吧。”福田俊仁一副老当益壮的劲头。福田正义笑了一声。

“也许这是中国人想把铜价拉下来?”

“父亲,您有把握吗?”

“不管是谁的意思,反正是赔本的买卖。”福田俊仁的声音甜丝丝的,仿佛他觉得胜利就近在咫尺,伸手就能抓住。

“我也会大笔买入的。在4000 美元的价位上买入50 万吨。”

“如果他后台实力雄厚,事情就有些麻烦了。”福田正义倒是有些担忧,“万一他们有足够大的实物交割能力怎么办啊!”

福田正义不禁发出微笑。他们都是一个德性。

“孩子,你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他的后台应该在LME 没有直接的席位,也没有交割仓库,否则他又何必委托伦敦的中介做交易呢?谈何足够大的实物交割能力呢?”

父亲呵呵笑着说:“反正大卫•贝勒到处放风出去,说他们买进了100 万吨。华尔街那些交易员眼巴巴地看着屏幕上狂涨的铜价肯定深信不疑,他们会说:‘噢?铜竟然如此抢手吗?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妨也买一点。’如果大多数投资者都愿意相信大卫•贝勒的消息,那么我们还愁什么呢?”

福田正义咧嘴笑着,“啊,父亲大人英明!恕愚儿没想到这一层。”

“真的有100 万吨吗?”福田正义怀疑地问。

“这个高迈以为自己实力雄厚,就能随心所欲地把铜价拉下去吗?”福田俊仁脱口而出,“嗤!搞不好会像当年的滨中泰男一样,身败名裂的!”

父亲福田俊仁已经打电话告诉福田正义,在三个月之内,大卫•贝勒和池内大作两个人合起来就买入了100 万吨铜。

“我猜他就是这么想的。”

福田正义这么想是很自然的。从1999 年到2003 年,伦敦期铜的价格一直维持在1500 美元/ 吨的价位,基本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从2003 年开始,铜价就逐年上扬,几乎每年以1000 美元/ 吨的速度在上涨,现在铜价已经逼近4000 美元/ 吨。在两年的时间里,伦敦铜价翻番上涨,走势凶猛,上涨的速度远高于人们的预期,这背后的原因自然被归结于中国需求。当然,这其中还有不少基金的贡献,包括他父亲、池内大作和大卫•贝勒等人的努力。当然,还有鲸鱼公司。

“哼!20 万吨?!他这个想法是完全错误的。”福田俊仁好像有点激动,“正义,我告诉你,既然他加码开空仓,那么我们就要盯牢他!”“您放心吧,父亲。”福田正义试探着问道:“父亲,离他交割还有4 个月的时间。下一步怎么办?”

福田正义兴味盎然地看着这个数字——难道父亲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福田俊仁抿着嘴唇想了一下,缓缓说道:“我已经通过SG 集团控制的金属投资公司,向纽约和伦敦的期货交易所下达了累计50 万吨期铜的买入指令。而池内大作和大卫•贝勒也分别把购买指令发给尽可能多的经纪公司,我算了一下,只要有我们几个多头在年底前持续地买进大笔看涨期铜合约,一定会让高迈这个大空头血本无归的。”

那丝笑意在他脸上凝固得更灿烂了。

“父亲大人英明。”

“3980 ?”

“行啦,小子,别乱拍马屁了。”福田俊仁果然老谋深算,只言片语就把部队埋伏好了。他又嘱咐说:“你也要按原定计划买入。记住,牵涉到我们具体仓位的事宜,必须保密。哪怕对哈斯也不能说。”

福田正义斜斜地坐着,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用手支着脑袋,仔细看着伦敦金属交易所(LME )的交易行情,今天的行情刚刚出来——伦敦三月期铜的价格是3980 美元/ 吨。

“好的,您放心。”

不久它们中的一部分便会搭上一艘艘货船,一船一船地运到美国和英国的仓库里去:一部分进入了鲸鱼公司的供应渠道和仓库;另一部分则进入了福田家族控制的LME 的交割仓库,作为他们拉抬铜价的现货筹码。

“你在沪铜上做得怎么样了?”

福田正义白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周我们又收进了几千吨现货,而且我们这个月的多头仓位已经满了。”福田正义犹豫了一下说,“父亲,我有点担心资金不够。”

“太好了!”

“资金问题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和三和银行的佐藤先生打过招呼了,如果资金不够了,他们随时会调拨过来,要多少给多少。”

福田正义这会儿正坐在办公室里,他软软的手指轻触键盘,认真盘点着手中的现货铜——屏幕上头立刻出现了一连串的仓库、库存量、入库时间等数据,记录得清清楚楚。

“那我就放心了。”福田正义兴奋地搓搓手,脸部肌肉微微抽动着,眼瞳里闪烁着复杂的神情。

如今的现铜价格是国内高,国外低,如果国内的贸易商从国外进口铜到国内,每吨要亏损四五千元。但是像福田正义这样的外资擅长钻政策的空子——他们可以从中国买进便宜的铜,这些铜都不用运出中国,只要换一家仓库,放进中国的保税区仓库里,然后再在外贸单据上巧妙地走上几圈,这些放在仓库里、根本原封未动的铜摇身一变就成了进口铜,就可以加价,以进口铜的高价再卖给中国企业,赚取其中的差价。

“儿子,预祝你在中国的投资取得成功。我还要用你赚来的钱多买几卷古画装点墙壁呢!”“好的。我会努力的。”

原来,汇川投资下属有不少贸易公司。这些贸易公司既可以进口精铜,也可以在期货市场买入大量实物交割的铜。买来的铜先是被堆放在上海外高桥的保税区仓库里,仓库里堆得像小山一样,放不下的则被堆在临时仓库里。要是临时仓库也堆不下了,福田正义就指示手下人出去租仓库,还要盛放接下来源源不断运来的货物。

放下电话,福田正义浅浅一笑,他把椅子向后推了推,站了起来。他走到水族箱旁,草状海藻的丝状体随着水流不停摇摆荡漾着,几条昂贵的蓝底过背金龙鱼正在珊瑚丛中优雅地游弋,其中一条通体鲜红的龙鱼是他的最爱,这种被称作“血红龙”的鱼作为招财鱼,身价上百万,是他好不容易托人弄到手的,爱如珍宝。

此时,福田正义仍在忙着囤积铜现货。

福田正义伸出粗短细软的手指,隔着玻璃逗弄着“血红龙”。“血红龙”也像通人性一样游过来,嘴一张一合的,仿佛在说“早日成功、早日成功”,听着这无声的祝福,福田正义肉感的脖颈伸得老长,尖声笑着,嘴乐得都有些歪曲了。

福田俊仁抿着嘴唇想了一下,缓缓说道:“我已经通过SG集团控制的金属投资公司,向纽约和伦敦的期货交易所下达了累计50万吨期铜的买入指令。而池内大作和大卫•贝勒也分别把购买指令发给尽可能多的经纪公司,我算了一下,只要有我们几个多头在年底前持续地买进大笔看涨期铜合约,一定会让高迈这个大空头血本无归的。”